战国时代,堪称中国历史中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东周王权,有名无实。五霸争雄,处心积虑,厉兵秣马,攻城略地。七雄并起,比权量力,远交近攻,弱肉强食。五国伐齐至邯郸之战,此三十年间,更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著名历史作家许葆云集近二十年历史研究新成果、当年战场实地考察、颠覆史料的结论,以严谨的逻辑、充满智慧的文字加以串联,带领读者重回那个硝烟弥漫、混乱纷争的年代,真实再现了那场决定中国两千多年所有中国人命运的历史大变革。 作者简介: 许葆云,历史作家,文化学者,智慧讲史倡导者。著有畅销书《王阳明三部曲》《晚清名臣崛起奋斗史三部曲》等畅销历史作品,以及学术著作《心学与关学》《梁启超讲知行合一》。其中,《王阳明三部曲》荣获陕西出版奖,并被中宣部调阅。 目录: 一权臣 引子 威风凛凛的君上 邯郸城里的大战 平原君的霸业 孟尝君力压赵国 二诡计 苏代巧舌如簧 秦王要看贵戚的脸色 出卖魏国,交换一场灾难 孟尝君又做了相国 秦国名将全是穰侯的人 三最后的巨子 巨子到了魏国 凶杀一权臣引子威风凛凛的君上邯郸城里的大战平原君的霸业孟尝君力压赵国二诡计苏代巧舌如簧秦王要看贵戚的脸色出卖魏国,交换一场灾难孟尝君又做了相国秦国名将全是穰侯的人三最后的巨子巨子到了魏国凶杀世道人心真的坏了如茵馆里的豪杰你们若死了,谁为巨子复仇齐国一败,秦国就成势了四叛逃的相国欺君之罪五国伐齐,孟尝君的黄粱梦燕人举国若狂魏国下了伐齐的决心聪明过了头就是糊涂赵奢杀了平原君的门客五济水之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白起的奇谋妙计东方强国崩溃了胜利,燕王失去了理智赵国得到了和氏璧六大梁破围大梁陷入重围舍己救人的墨者赵奢突破安城秦军精锐溃散了臣子的顶撞招来秦王的报复宣太后病了七齐国的危局墨家也该寿终正寝了刚愎自用的主子淖齿杀了齐王上将军是要攻杀齐王吗八乐毅归赵陋巷里的“真龙”燕国的霸业败了苏代做了一回忠臣乐毅走了,燕国的败落也就注定了周赧王二十八年,也就是秦王嬴则在位的第二十年,初春的一个下午,刚下过一场小雪,天气阴冷,北风朔朔,地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到处是一层松软的烂泥,大路上行人绝迹,山岭间鸟兽无踪。刚过晌午,官道上忽然蹄声如雷,一支由蕞城出发的秦军骑兵从西方呼啸而来,马不停蹄地从郑邑穿城而过,风驰电掣般直撞入崇山峻岭,踏着满地泥泞沿着崤函绝道向东疾驰而去。蕞城是咸阳东面的关防要塞,由秦国名将左庶长胡阳驻守,这一万精骑都是胡阳帐下的精锐士卒,而这次亲自统兵的将军却是秦军的大良造白起。由于要走崤函道,白起和胡阳都弃了战车改乘马匹,为了长途奔袭,骑士们全都卸去重甲,每人身上只穿一件束腰窄袖齐膝黑袄,头戴一顶麻布圆帽,脚下一双牛皮靴,背着令六国军人闻风丧胆的手擘劲弩,背后的箭箙中密密插着百支雕翎,手持一条九尺长的扁茎青铜铍,雪亮的锋刃在阳光下灼灼耀眼,铍茎上一簇红缨在风中烈烈飞扬,万骑齐发,兵锋锐利无匹。崤函道是进出秦国的第一险固要隘,西起崤山,东至潼津,长达数百里,山径崎岖,高低起伏,道路宽处有十丈开外,狭窄之处却是车不方轨,马不并辔,号称天下奇险。秦国第一雄关函谷关正在崤函道口依山而建,深入魏境,是进出秦国最便捷的关隘,也是一座铁打的城池,方圆五里,屯驻精锐甲士万人,当年辩士苏秦佩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相印,率中原百万精锐士卒攻伐秦国,至函谷关口,六国之兵裹足不敢进,终于散去。眼下一万秦军骑兵蜂拥而入崤函道,不顾土崖壁立,山势迂回,大路上到处是车马碾踏出来的沟坎和雪水泡软了的烂泥,只管在这险道之中不顾一切地纵马狂奔,不时有战马失蹄,骑士落马摔伤,后面的人却连扶一把伤者的工夫都没有,尽力向前赶路。远远只见山道边闪出一个小小的村落,一个穿着黑袍子的老里正已被斥堠兵从村里叫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立在道旁。眼看大军到了近前,这老者慌忙跪倒在烂泥里,浑身颤抖,连头也不敢抬。秦王以水德治国,所以秦人尚黑,不论老幼个个都穿着一身黑衣,阴沉着一张黑脸,就像冰凉的春水一样冷峻肃杀,缺少感情。秦国僻居西陲,西与胡地接壤,几百年间战事不断,东与中原相邻,文化上却不相容,被山东(崤山以东)六国鄙视。可是秦国胜在土地广大,关中一带沃野千里,西北边关草场肥美,秦人守着乡土且耕且牧,日子不太好过,也还勉强过得去。可惜自从商鞅变法以来,这地处西陲的大秦国忽然变了天,秦王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一个“法”字视作捆人的绳,杀人的刀,罗织出一套森严的法令,事无巨细,皆列于法,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又创下后世荼毒无穷的“连坐”之法,以百姓治百姓,以士卒杀士卒,以致鞭笞流拘,劓面刖足,腰斩族诛,无所不用其极,一切君王对百姓的役使虐杀皆化其名为“法”,令百姓怨无从怨,恨无可恨。当君王贵人们把他们的私心私欲全都变成“王法”写进文书的时候,黔首们受的罪就无边无岸了。自从商鞅变法以后,五千里大秦国成了一座阴惨惨的寒水地狱,在这食人的鬼国之内,无事不触法,无人不犯法,好端端的百姓无缘无故就会成为罪人刑徒,被官家捆捕拘拿,流放苦役,为奴为婢,无理可诉,无冤可伸,甚至连自己所犯何罪、将死于何地都不知道。大秦国六百万黔首人人有罪,个个自危,时时难安,见了官员如见鬼神,吓得毛骨悚然。眼下忽然有一支大军从咸阳驱驰而来,立逼着村中里长到路边答话,却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把这山村中的里长吓得魂飞魄散,远远就冲着统军大将叩头不止,颤声问道:“咱这村里没出坏人,也没欠税粮,不知将军至此所为何事?”那里长只知道来的是个将军,却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秦国的大良造和左庶长。战国是个强者的时代,只有最强壮敏捷的虎狼才能生存。所以战国名将大多年纪较轻。左庶长胡阳不过四十出头,是个阴沉朴素的人,穿一身和士卒相仿的黑袄,短墩墩的个子,面目黝黑,嘴角习惯性地微微往右挑着,好像随时都在紧咬牙关,这一脸倔狠之气倒显出他的脾性来,这个楚国来的客卿,以“硬仗死战”而闻名列国。在他身边的大良造白起年纪才三十来岁,穿一身银线刺绣狴犴纹黑蜀绵袍,皮肤又白,长得又俊,额头宽敞,鼻梁挺拔,两道粗眉下一双斜吊的狼眼,看人的时候总是半侧着头,微眯着眼,显出一股子眼高于顶的桀骜之气,若不是被众将簇拥着,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踩着士卒的白骨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倒像个天生显贵颐指气使的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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