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卡尔加里的春天


作者:杨杉杉     整理日期:2015-05-21 14:05:05

这是一部情感小说。主要内容是叶晓蘅,一个有着流浪情结的女孩,为了追求不一样的生活体验,她不顾亲人的反对,执意移民来到了加拿大的卡尔加里,但她的丈夫阿海却始终理解不了,他力图劝说叶晓蘅放弃这一在他看来近似疯狂的举动,但未能奏效,他毅然选择了回国,把叶晓蘅一个人留在了遥远的异国他乡。叶晓蘅开始了独自的闯荡,她恨阿海,恨他的无情无义,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尤其是在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全书围绕主人翁在异国他乡在感情上和生活上的种种坚持和遭遇而展开……
  作者简介:
  杨彬彬,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外语系,长年从事英语教学工作,期间创作了大量的诗歌、散文和小说,并多有发表,也屡屡获奖。自2008年起专职从事影视剧本的创作,已完成拍摄的主要作品有:连续剧有《凝香劫》、《泪洒尘缘》、《儿女冤家》;数字电影有《荷花飘香》、《穷追不舍》等。
  目录:
  导言
  第1章破碎的梦
  第2章生存真的高于尊严吗
  第3章白丁香很香,紫丁香很美
  第4章累的最高境界
  第5章联名上告
  第6章我的男闺蜜
  第7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8章来这儿的人,都是有故事的
  第9章来自温哥华的郁金香
  第10章断了翅膀的天使
  第11章报复
  第12章Tuna的交易
  第13章等待,是某种时间的沉淀
  第14章移民的代价导言
  第1章破碎的梦
  第2章生存真的高于尊严吗
  第3章白丁香很香,紫丁香很美
  第4章累的最高境界
  第5章联名上告
  第6章我的男闺蜜
  第7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8章来这儿的人,都是有故事的
  第9章来自温哥华的郁金香
  第10章断了翅膀的天使
  第11章报复
  第12章Tuna的交易
  第13章等待,是某种时间的沉淀
  第14章移民的代价
  第15章加拿大雨都
  第16章抉择
  第17章借刀杀人
  第18章北极光的声音
  第19章李恨的故事
  第20章生命中的贵人
  第21章裸照
  第22章严冬过后,是卡尔加里的春天
  一直以来,总有人不停地在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卡尔加里?这么一个人口不过110万的小城,你可以说它是城市,也可以说它是农村,照李恨的话说,它就是一个现代化的大农村。是啊,为什么是卡尔加里呢?而不是人们所熟知的多伦多或温哥华,又或是那个极其美丽宁静的维多利亚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这个问题,我一直没能给出答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卡尔加里,可冥冥中,我就选择了它。今天,当我坐在家拐角的一个小咖啡店里,开始写这本小说时,望着窗外满眼的绿意和春天和煦的阳光,尽管我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卡尔加里,但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它。第1章初到卡尔加里在卡尔加里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在早上五点半就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去赶门口的巴士。然后坐到somereset的地铁总站,换乘地铁去位于卡尔加里东北区的大众华上班。大众华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华人超市,也是众多华人移民最初的落脚点。无论你什么专业,无论你什么背景,无论你的英文是能背出莎士比亚名著还是只认识二十六个字母,只要你肯舍得下自个儿的一身蛮力气,便总能在这里找到你移民生涯中的第一份累脖工。“累脖’是labor一词音译过来的,我从没见过有这么传神的舶来词,当然这种纯体力的劳动累得远不止脖子,还有肩膀,腰部和四肢。坐在摇摇晃晃的巴士上,我仍是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脑海里还满是刚才没做完就被惊醒的梦,每天我都试图给它续上一个完整的结尾,可原本那还是一整块的梦,总会在颠簸的车厢里被震裂,然后断成无数的碎片,散落一地,再也无法拾起。在我住的小区和地铁站间,有一片很大的开阔地,没有树木,没有房屋,可以让你目及到很远的地方。巴士即使用80码的速度,也要开上十分钟,才能走完这片空地。空旷的地方,没有更多的来吸引你的眼球,那便是看天的时候。如果是在夏天,六点钟的天已经大亮了,你只需稍稍抬起眼睑,就能看见如水洗过一般蓝的天,纯净的仿佛没有一点杂质。偶尔时,还能看见空中的一弯残月,却早已没了夜晚的光泽,只剩下了一片惨白。此时若是天上有云,而又恰巧将太阳挡在了云层后,那奇景便会让你终生难忘。看那从云雾中透射出的霞光,犹如千万条金线,毫无遮蔽地洒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宛若仙境。“谁能忘记自己心中的梦想,看那五彩的云端之上,有万丈霞光。孩子,起飞吧,别再彷徨,即使是逆风也要启航。”母亲说这话的那一年,我二十三岁,和她一起坐在青岛的海边看日出,母亲似乎读懂了我所有的心事,又仿佛她的心有多高,我就能飞多远。可她也许连做梦也没想到,十年后的我,竟会飞到远离她七千多公里外的加拿大,隔着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与她遥遥相对。梦想?我被这个突然在脑海中冒出来的词惊到了。我还有梦想吗?如果还有,那我的梦想又在哪呢?每天繁重而机械的劳作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掏空,空的只剩下一副混吃等死的躯壳,而那让你沉沦的麻木则仿佛是道能将人溺亡的水面,我每天都在生与死中挣扎,用残存的最后一点对生的渴望,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沉下去,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不甘心。“可你究竟为了什么?”阿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清晰地仿佛就在昨日,“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移民?”这个问题,阿海已经问了我不下百遍。他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抛弃原本稳定而体面的生活,抛弃我们相知的亲友和熟悉的环境,去到一个遥远的靠近北极圈的寒冷国家,在阿海的概念中,那里的冷能足以让鸟在空中拉泡屎掉下来都会变成一个冰坨,这么个北极熊和爱斯基摩人出没的地方,怎么会是他和我未来后半生的家?“你想过没有,你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那我们还有什么?”我很诧异阿海把移民说成是抛弃,我原以为那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换个地方工作而已,就如同他当初从山西来到上海,只不过这次,我们走得更远了一些罢了。“换个地方工作?”阿海冷笑着,“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你是认为你,还是认为我,能找到原来的工作?”我低头看着自己一双长期被水浸泡的有些肿胀发红的双手,是的,他说的没错,我没能找到原来的工作。而这双原本白皙纤细的双手,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再无人能认出,它也曾有过修长的手指。Stupidisasstupiddoes。我没忘记他临走前丢下的这句话。只是在从他走后,我不得不独自一人来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整天都在疲于应付,我没时间去想这句话应该翻译成‘蠢人才做蠢事’还是‘傻人自有傻福’?我只知道我得每天努力,再努力,才不会让自己饿死。自他走后,我就再没找到我们联名账户的银行卡,我不知道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逼我回去,还是他觉得那里大部分的钱是他挣的,他有权利带走。我本可以再去银行补办一张,可我没有,只是固守着身上仅存的几十块钱,一直到我找到工作。傻人会有傻福吗?那我算不算傻人?我的傻福又会在哪呢?怎么又想起了他?我有些恼怒地狠狠捶了自己一下,让意识从游离中回到现实。我没忘记那日瓢泼大雨中,他毅然决然的背影;我也没忘记,他曾陷我于怎样的困境;我更没忘记自己发过的誓,不去想他,永远不去想他,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一秒。我用力地甩甩头,把他顽固的影像从脑海中甩走。他要走,那就走吧,没有他,没有他的钱,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扭头望向窗外,望到能望见的最远的天边,刚才还瓦蓝瓦蓝的天不知什么时候竟笼罩了一团乌云,从天边一直蔓延到了头顶,沉沉地压着,让人的心也不免跟着重了起来,这就是卡尔加里,素以天气多变而著称的卡尔加里,在这一分钟里你几乎无法预测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等我下车时,等待我的还会是卡尔加里带着春意的阳光吗?还是它略带泥沙的风尘?可是,人生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没人知道,在人生的下一个驿站,你会遇到什么,难道会因为恐惧就停滞不前吗?难道真的停下来,就能留住此刻的阳光吗?不,我不会。我抓起背包,竖了竖衣领,不管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做好了迎接它的准备。我始终坚信,人生中的阳光与风雨总是交替出现的,唯有不停歇地向前,再向前,我才能走过我生命中的那片雨季。我撩起衣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如果真得赶上了一场暴雨,我正好能给自己一个借口,停下我总是来去匆忙的脚步,让我听他唱完一整首歌。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黑人小伙,有着黑人普遍具有的特征,头发鬈曲,鼻子扁平,嘴阔且唇厚,但肤色却不似非洲人那么纯黑,我总怀疑他体内可能有着某种混血,你别觉得可笑,我这么想一点都不奇怪,对加拿大这个移民国家来说,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曾有人统计过,说这里是28%的英国人,23%的法国人,15%的印第安人,2%的阿拉伯人和印巴人,6%的中国人,3%的黑人和1%的混血。我不知道这数字可信度有多少,但在卡尔加里生活久了,总觉得黑人和印巴人的比例和数据不符。不是因为我本能的排斥,才觉得他们扎眼,只不过在我生存的那个空间里,总是在跟他们抢夺有限的资源,甚至还没他们有优先权。再来说那个黑人小伙,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每天早上都会在Marlborough站的站台里自弹自唱,面前摆放着敞开的吉他琴盒,但早起赶工的路人总是行色匆匆,似乎没人在意过他的歌声,更别说会为此而掏钱了。我总是见那琴盒里零星地散落着一两枚硬币,但从没有超过1块的大钱,大多都是角和分,每次从他身边经过,我总不免会为他担心,要靠这样来养家糊口,只怕累死也混不上个半饱。但不管是否有人欣赏,他依旧故我地唱着,甚至于情至深处时,竟会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我曾揣摩过他的表情,他没有刻意的掩饰,而是一种本性的流露。那一霎那间,我突然感觉他仿佛不是在乞讨,而是在分享。好多次从他身边经过,我都有冲动想停下来与他攀谈,我想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因为酷爱,还是为了生存?也许今天,我看着雨点砸在窗户上,竟有了几分庆幸,对啊,就今天,为什么不呢?他显得非常高兴,让我感觉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咧开大嘴冲我友好地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用极其浓重的口音告诉我,他来自非洲的一个小国厄立特里亚,这个国家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以至于他说了几遍我都没听懂,最后还是他写下来,我查了随身的快译通才知道,原来地球上还有个叫厄立特里亚的国家。他说得极快,我很难完全跟上他的速度,只能从勉强捕捉到的一些词句中猜个大概。他五年前移民来到这里,做过很多工作,现在白天在一家建筑公司干活,只是在早晚上下班高峰时才来这里唱歌,不为赚多少钱,不为有多少人听,只为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心中也曾有过的梦想。梦想?又是梦想?我惊愕道,“什么是你的梦想?”“当一名歌手。”他说这话时,眼里流露出压抑不住的自豪。“如果不走,你有可能实现这个梦想吗?”他沉思了一下,略微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可能……有……”“那你为什么还要移民?”这个问题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是什么让他放弃梦想来到这里?难道也会是我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吗?为了没有污染的空气,为了自由的阳光,为了完美的社会福利……但他不是,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为了生存。”为了生存,他背井离乡,为了生存,他放弃了梦想。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也是他必须做的。那么我呢?我又想起了阿海的话,“你说的那些,可能是别人的理由,但不是你的,我想要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他见我沉默了,便低头随手在吉他上拨弄了几下琴弦,用最简单的音符弹奏出一段略带忧伤的乐曲。他告诉我,这是写给前女友的,只是现在,没有机会让她听见了。为什么没机会了?他前女友在那?是在厄立特里亚吗?还是在加拿大?她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我注意到了他手上没有戴着结婚戒指,他是还在等她吗?我看着他,恨不得将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一股脑地抛出,可话到嘴边,我又把它咽了回去,还有必要知道答案吗?也许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他已淡忘,又或者早已将林林总总的过往都深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再也不会去开启。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该是最懂他的。他见我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把头别向了一边,不再看我,轻轻唱起那首哀伤的歌。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没有悲伤的权利。我默默起身离开,不忍再去打扰他。不用再知道什么了,在他歌声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她,没有挣扎,没有生存,没有放弃,没有别离。“就为了另一种人生体验,你却要把我也拖进来?”也许阿海真的说出了我潜意识里的话,我选择走到我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却没有特别的理由,也许只是为了另一种的人生体验。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自私地把他拖进来,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在这一刻,我突然放下了所有的重负,我不再怨他抛下我独自回国,也不恨他,生活就像咖啡,你要那份香醇,也得要那份苦涩。第2章阿海走了如果不是来卡尔加里,我可能永远都不会这样仔细地去看一张钱,看它的正反面图案,看它的缩微文字,看它的材质,看它的防伪标识,还看它会变色的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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