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嘉庆时期,“湖广填四川”移民第二代赵岱聪在重庆荣昌县兴办书院,倡导移民后代“读书成才”,与土著缠丝拳掌门人程时庆提倡的“习武谋生”背道而驰,冲突不断。赵岱聪率家族子弟与洋教对抗,为此失去状元称号;为化解天宇会与朝廷的矛盾而提出“教化土匪”主张,更招来弥天大祸;为抵御土匪的骚乱,他修建大荣寨保护学生……赵岱聪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不能行之事,终将移民教育思想普及到全川,成为荣昌第一大家族。 作者简介: 郭凤英,女,笔名风中一影,曾用名郭青倚。重庆市作协第三届全委会委员、重庆文学院第四届优秀创作员、荣昌县文联秘书长、荣昌县作协主席,发表中篇小说《山贼的女儿》、《异域情殇》、《彩楼》、《女医王》、《女丐王》等,出版中短篇小说集《连心锁》、纪实文集《从废墟走向天堂》,长篇小说《巴蜀都督张培爵》、《私人秘书》、《再战江湖》。 目录: 第一章祸起萧墙002 第二章情难自抑015 第三章催心情恨027 第四章无法合作040 第五章突然获罪052 第六章君心难测068 第七章奉政大夫080 第八章土匪劫掠093 第九章无奈受挫106 第十章两女交锋120 第十一章剿匪失败132 第十二章情窦初开146 第十三章锥心真爱158 第十四章恩怨交错171 第十五章痴爱不成185第一章祸起萧墙002第二章情难自抑015第三章催心情恨027第四章无法合作040第五章突然获罪052第六章君心难测068第七章奉政大夫080第八章土匪劫掠093第九章无奈受挫106第十章两女交锋120第十一章剿匪失败132第十二章情窦初开146第十三章锥心真爱158第十四章恩怨交错171第十五章痴爱不成185第十六章儿女错缘198第十七章劳燕分飞210赵岱聪——男主人公,六岁时随父母入川,35岁中进士,因故未中状元,却被乾隆皇帝封为三品奉政大夫,一生致力于兴办移民教育,与各方势力产生激烈矛盾,从家族到社会的斗争,从中国文化到西方文化的斗争,命运沉浮不定。宁芝寒——女主人公之一,《填四川》女主人公的孙女,支持赵岱聪办学。程时蕴——女主人公之一,武术世家(缠丝拳)程氏家族的女掌门,痴爱赵岱聪,终身未嫁。程时庆——武术世家(缠丝拳)程氏家族的掌门,一辈子与赵岱聪为争夺学生而斗争不止。薛教士——洋教传教士,代表洋教在四川传教,以西方文化冲击赵岱聪的办学事业。赵岱聪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从皇宫里出来,迎接他的却是晴天霹雳。刹那间,眼前金碧辉煌的皇宫急速旋转起来,脑袋里像灌进了汹涌澎湃的长江水,冲击得他无着无落。他两眼发黑,双膝发软,原本健壮的身子竟不堪重负似的,落叶般朝地上飘去……在他将要倒地时,一双裹着水绿色衣袖的胳膊一把将他托住。托住他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一身劲装打扮,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傲然英气,俊秀的脸庞凝着一层飒爽,星目流转,含怒带怨,却似恨不得将赵岱聪搂入怀中。管家赵四发急忙将赵岱聪从她手里接过去,说了声:“程姑,信已送到,多谢了,请回吧。”然后扶着赵岱聪走了。程姑名叫程时蕴,虽已三十五岁,却如二十来岁青春、清爽。依她的脾气,定要将赵岱聪拽到她这边来,但见从皇宫里出来的人不是参加殿试的贡生就是达官显贵,她这身江湖气息浓烈的打扮显得十分突兀,宫门口的侍卫正警惕地望着她呢。赵岱聪脸色煞白地回到考生们集体居住的客栈,脚步虚晃地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赵四发给他倒了杯茶,他端杯子的手一个劲地抖。程时蕴带来的消息着实惊着他了,脑海里还停留着殿试时乾隆皇帝及众大臣给他们出题的情景,但他胸有成竹做试卷的画面被一阵刀光剑影给覆盖:一群少年挥着棍棒刀剑与另一帮人拼杀在一起……“咣当”一声,他心房发颤,仿佛看到几个头上淌着鲜血的少年被推进监牢……很快,赵岱聪和赵四发背着行李走出客栈大门,赫然看到一辆马车。程时蕴站在马车边,一照面,先开口:“原以为进京赶考于你不过是小菜一碟,没想到在京城待了一两个月,弄得都没人形了。”她朝马车努努嘴,“估计你现在也没法骑马赶路,上车吧。”赵岱聪心头掠过一丝温暖,默然上了车。程时蕴说得不错,三十五岁的赵岱聪两个月前离开家门时,那真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对于这次参加春闱,他信心十足,为赵氏家族光宗耀祖的愿望即将实现,心情怎不激动?他长得俊朗,风流倜傥,正是戏台上的白面书生模样,举手投足文雅洒脱,那条长辫子垂在背后,总会随着他手摇的荣昌折扇轻轻摆动,漂亮极了。然而此刻,也许是一场场考试消耗了体力,也许是程时蕴带来的消息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萎靡,眉头深锁,脸色惨然。程时蕴娴熟地跳上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便跑了起来,赵四发则骑马跟随。程时蕴坐在车内,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岱聪。他赶紧躲开她的目光,呐呐道:“你还是骑马吧,孤男寡女的……”程时蕴心头有些愠怒,本想讽刺他几句,想到他此刻的心情,便气恼道:“我原不该这么性急地来送信,等你的家人把信送来,至少要晚十天半月,不至于你一出皇宫就得到这消息。我两个多月不见你,我……”话没说完,她毅然钻出车子,坐在车夫身边,抓过缰绳,喝了一声,“驾——”马车跑得更快了。此刻,赵岱聪心急如焚,也心酸不已,程时蕴半为送信半为看他的情意,让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路上,全靠老江湖程时蕴打点一切。她有一身武艺,惯走江湖,亮出她荣昌县万灵场缠拳庄程家人的身份,打尖住店,多半会得到特殊照顾。赵岱聪确实虚弱,走了八天,竟还生起病来。此时正在山东与湖北交界处的一个小客栈里,赵四发一早起来,发现赵岱聪全身火烫,慌忙向客栈掌柜打听哪里可请到郎中。初夏的清晨微有寒意,窗外树上滴落的露珠发出轻柔的“沙沙”声,雨丝般的寒意透过窗棂,侵入赵岱聪的脸,他禁不住哆嗦起来,牙齿相磨发出“咯咯咯”声。程时蕴从冷水盆里拧好一块帕子贴在赵岱聪的额头上,数落道:“有多久没生病了?好几年了吧?你看你,背着给你们家族光宗耀祖的包袱,拼命读书不说,又把那么多移民子弟收进你们家私塾去读书,你真不嫌累呀!你哥哥们都反对,你还是一意孤行,我就说你这人太拧了……哎哎,别动别动。你管好你们赵家的私塾也就罢了,偏偏你这人爱管闲事,又费心费力地重建喻家的尔雅书院,弄那么多移民子弟去读书有啥意思?”赵岱聪抓着她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你、你不明白……”“我啥不明白?”程时蕴瞪圆眼睛抢白道,“你教书就教书吧,有你举人老爷的名头,尔雅书院虽然艰难,办得也还有些名气啦……可你又不甘心一辈子当教书先生,心心念念还要当状元。当状元就当状元吧,一心一意走仕途也没错,偏又要管洋教传教的事……你这人,就是不知道想想自个儿值得不值得,人家传人家的教,你管人家是开免费诊所还是免费学校,有人愿意入洋教,关你什么事?你看你——何苦来哉?”赵岱聪一阵冷,一阵热,一会儿发抖,一会儿无力动弹,程时蕴的数落他还不得嘴。赵四发请来一个郎中给他把了脉,开了方子,说他风寒入体,恐怕几天也不能痊愈,一定要卧床休息。晚上,赵岱聪还是没有退烧,嘴唇干裂得厉害,程时蕴一会儿喂水给他喝,一会儿用湿帕子沾水浸润他的嘴唇,每个动作都做得十分轻柔细致,让赵四发插不上手。赵四发知道,只有不在老家万灵场,他们才能如此亲近。他们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但赵家与程家是死敌,他们不能结合。他另娶他人为妻,她却没嫁人,抱定做老姑娘的决心,不管万灵场的人如何看待,她都我行我素。他们有情却守礼,他背负为家族光宗耀祖的重任,她处处数落他却处处帮他,这个具有侠义心肠的女子,这个一副江湖儿女胸怀的女子,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这个不能不屈服于家族的女子——怎不让他心怀愧疚、绵绵遗恨?夜深了,赵岱聪又醒过来,禁不住握住程时蕴的手。程时蕴心底里的柔情弥漫开来,微笑道:“好好养病吧,这是天意,你要不是病了,哪会跟我这样亲近?再说,你们家发生的事也急不得,在荣昌,你至少是举人老爷,在你回去前,县太爷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蕴儿,换个活法吧,我们今生无缘……”“有缘没缘,我说了算。”一丝甜蜜,一丝苦涩,一丝温暖,潺潺地交织在赵岱聪心海里,缓缓流淌着。他的眼神飘忽着飞向黑暗的天空,岁月化成江河水,在漩涡里轮转、激荡……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六岁男孩跟随父母和六个哥哥走过大荣桥,他们那一脸菜色深深吸引了一个六岁女童,她手上捧着两个叶儿粑,原本津津有味地吃着,忽然瞪着流口水的男孩,似乎没怎么考虑,便将另一个叶儿粑递给男孩。好香啊!男孩来不及剥掉裹叶儿粑的粽叶,就一口咬下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女童睁大灵秀的眼睛看着男孩“贪婪”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将还没吃完的另一个叶儿粑递了过去。随后,女童将男孩拉到桥头一个卖叶儿粑的摊子边,豪气地说:“大娘,给他包十个叶儿粑,记我们家账上。”男孩感激的目光迅速穿越时空,定格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她总喜欢用武术招式在一个瘦弱而俊美的少年身上“演练”;或将他正看的书打落,然后又捡起来逗着他;或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冲他“凶神恶煞”;或突然踩着他的肩膀飞跃到树上,然后俯视着他狼狈地跌在地上得意地“格格”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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