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偷书贼传信人


作者:苏萨克,包成     整理日期:2014-08-15 11:11:22

《传信人》
  19岁的出租车司机艾德和一条嗜好咖啡、臭气熏天的老狗住在廉租的窝棚里,前途无望,爱情无望。艾德一直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次完全像闹剧般的银行抢劫案改变了他的生活……
  当笨得要命的倒霉蛋劫匪企图携款逃跑时,艾德阴差阳错阻止了他。于是,这个往日一无是连三地出现扑克牌,扑克牌上要么写着地址,要么写着姓名,每一个地址或姓名都是一个线索,指引艾德踏上了悬念丛生、充满变数的冒险之旅。他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伤害需要伤害的人,成为了神秘的“传信人”。而最终,绕回圆心,他拯救了自己。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派艾德传信的?为什么?
  本套书还有:
  《偷书贼》目录:
  《传信人》
  第一条信息
  故乡的石头
  艾德.肯尼迪最难挨的时光
  红心的声音
  鬼牌
  本套书还有:
  《偷书贼》《传信人》
  第一条信息
  A:抢劫
  这个持枪的劫匪真没用。
  我知道。
  他知道。
  银行里每个人都知道。
  连我最好的朋友马文都知道,不过说实话,他比那劫匪更没用。
  整件事情中最糟糕的部分是:马文的车子停放在外面的15分钟限时停车场。此时此刻,马文和我们一样,都正脸朝下趴在地上,而车子的限时停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希望这家伙动作快点。”我说。
  “是啊。”马文低声回答,“真是可恶!”他的声音像是从地板深处传上来的,“就因为这个没用的杂种,我马上要吃罚单了。艾德,我负担不起啦!”
  “就你那辆破车,估计还没罚款值钱呢。”
  “你说什么?”
  马文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已经非常焦躁了。我冒犯他了。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是马文不能容忍的,那就是有人批评他的车。他重复了他的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艾德?”
  “我说……”我压低了声音,“你那辆车,估计还没这罚款值钱呢,马文。”
  “你给我听好,”他说,“艾德,别的我都可以忍,但你说……”
  我没理会他的牢骚。老实说,马文一说起他那辆破车,就能把人活活烦死。他会像个孩子一样,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上帝啊,他已经20岁了。
  他又开始唠叨个不停,我不得不打断他了。
  “马文,”我向他指出,“你的车子实在不怎么样,知道吗?连手闸都没有,轮子后面得卡两块砖头,才能保证它停得稳当。”我尽量压低声音,“一半的时间你甚至连车门都懒得锁。你可能希望有人把你这车偷了,这样你还能领点保险金。”
  “那车我没买保险。”
  “非常对。”
  “汽车保险公司说它不值得投保。”
  “能理解。”
  就在这个时候,劫匪突然转身大喊:“后面谁在说话?”
  马文置若罔闻。他还在为他的车子所遭受的待遇鸣不平。
  “你搭我顺风车的时候怎么不抱怨它破啊?艾德,你真卑鄙,真傲慢!”
  “傲慢?我哪里傲慢了?”
  “我说过了,后面的给我闭嘴!”劫匪又叫起来了。
  “那拜托你倒是快点啊!”马文倒冲着劫匪吼起来了。看来他的心情很坏,坏到极点了。
  他正脸朝下趴在银行地板上。
  银行正在遭遇抢劫。
  天气绝对是很热,虽然已经是春天了。
  空调坏了。
  他的车刚刚被人侮辱了。
  马文忍无可忍了,或者说他的脑子进水了。怎么样形容都行,总之他快气疯了。
  我们趴在银行那又脏又破的蓝色地毯上,继续用眼神彼此抬杠。在桌子的那一边,我们的好朋友里奇一半身子藏在桌子底下,趴在一大堆积木中间。这堆积木是劫匪一边大吼一边发抖闯进银行时散落在地上的。奥黛丽在我后面,她的脚一直压着我的腿,我快被压得麻木了。
  劫匪用抢抵着柜台后一个可怜的女孩的鼻子。女孩的工作牌上写着“米莎”。可怜的米莎。她和劫匪抖得一样厉害。她正等着一个满脸青春痘、29岁、打着领带、胳肢窝两团汗渍的家伙把钱装到袋子里。
  “希望这家伙动作快点。”马文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告诉他。
  “那怎么样?我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把脚拿开。”我对奥黛丽说。
  “什么?”她问我。
  “我说,把你的脚拿开,我的腿都被你压麻了。”
  她不情愿地把脚挪了回去。
  “谢了!”
  持枪的劫匪突然转过身,再次大吼着他刚才的问题:“哪个杂种在说话?”
  这里一定要对马文这个人多提一笔,即使在最正常的时候,他都是个大麻烦。他好争论,脾气坏,是那种你会不自觉一直跟他吵的人——特别是在提到他那辆破福特猎鹰的时候。他一来劲,整个人就完全成了一个不成熟的浑蛋。
  他用一种好笑的语气大喊:“长官,是艾德?肯尼迪,是他在说话!”
  “非常感谢!”我说。
  (我的全名是艾德?肯尼迪,今年19岁,是个不够年龄的出租车驾驶员。我是这个城市的郊区里你常见到的那种典型的年轻人——前途无望。另外,我读了很多很多书,但在性和交税方面,我真的都很扯淡。很高兴见到各位。)
  “艾德,给我闭嘴!”劫匪大叫道,“否则我一枪打得你屁滚尿流!”马文得意地笑了。
  这场景好像又回到了学校,听着虐待狂数学老师在教室前冲着你大吼——其实他根本不关心你,他只是在等下课铃响,然后好回家喝啤酒,待在电视机前一天天变成肥猪。
  我看着马文,真想杀了他。“天哪,你已经20岁了,还闹!你想让我们全都死翘翘吗!”
  “艾德,闭嘴!”这次劫匪的嗓门儿更大了。
  我尽量压低声音:“如果我中枪了,我会把账算在你头上的。懂我意思吗?”
  “我说了给我闭嘴,艾德!”
  “这一切是个大笑话,对吧,马文?”
  “好了,我受够了!”劫匪忘记了柜台后的女孩,大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走到我们面前时,我们都抬头看着他。
  马文。
  奥黛丽。
  我。
  还有别的所有像我们这样趴在地上、内心绝望的人。
  枪口抵住了我的鼻梁。很痒。但我不敢去挠。
  劫匪前前后后,一会儿看看马文,一会儿看看我。透过他脸上蒙着的丝袜,我能看到他土黄色的胡须和粉刺痘印。他的眼睛很小,耳朵倒很大。我看他是把抢劫银行当做给这个世界的回馈了,因为他连续三年荣获了地区丑男大奖。
  “你们谁是艾德?”
  “他。”我指着马文回答。
  “哦,别瞎说。”马文反驳道。我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不像他应该的那么害怕。他应该也知道,如果劫匪玩真的,我们俩早就玩完了。他抬头看着用丝袜蒙着脸的劫匪说:“等等……”又摸摸下巴,“你看起来很面熟啊。”
  “好吧,”我承认,“我才是艾德。”但是劫匪好像忙着想听听马文接下来要说他的什么事,没空搭理我。
  “马文,”我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马文,闭嘴!”奥黛丽说。
  “马文,闭嘴!”里奇在大厅的那头喊道。
  “你又是谁啊?”劫匪冲着大厅那头的里奇喊道,并转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叫里奇。”
  “里奇,给我闭嘴!别再说话!”
  “好的。”那个声音回答道,“多谢!”我所有的朋友好像都这么自以为是。别问我为什么。就像世界上很多事情那样,它就是那样。
  总之,劫匪开始愤怒了。这种愤怒似乎从他的皮肤深处开始传播,然后通过丝袜一路传到了他的脸上。“我他妈的受不了了!”他咆哮着,声音从他的嘴唇上开始燃烧。
  但马文还是没有闭嘴。
  “我觉得,”他继续着,“我们以前可能是同学哦,你觉得呢?”
  “你找死啊,”劫匪紧张而愤怒,“是不是?”
  “实际上,”马文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付超时停车的罚款。我把车停在外面的15分钟限时停车场里,可你却把我挡在这里。”
  “该死的,说得对,我就挡了!”他指了指他的枪。
  “没必要那么凶嘛。”
  哦,天哪。我心想,马文这下玩完了。他快吃枪子儿了。
  劫匪朝银行的玻璃门外看了看,想找出哪辆车是马文的。“哪辆?”他问道。必须承认,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挺彬彬有礼的。
  “那边浅蓝色的福特猎鹰。”
  “那辆破车?罚就罚吧,我连在它上面撒泡尿都懒得!”
  “等等。”马文又被冒犯了,“既然你在这里抢银行,那你至少该付一下停车费,你说对吗?”
  与此同时。
  钱已经摆在柜台上了,那个叫米莎的可怜的柜台小姐喊了一声。劫匪便转身回去取钱了。
  “快点,贱女人!”她把钱交出来时,劫匪吼道。这是抢劫时的必说台词。我想,他一定是先好好学习了几部抢劫电影才出来的。很快,他就拿着钱折回到我们这边了。
  “你!”他冲我大吼。钱既然拿到了,他就又有了勇气。就在他举起抢想要打我时,外面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定睛看着。
  看着银行的玻璃门外。
  脖子上一片汗珠。
  他呼吸困难。
  他思绪翻腾,然后。
  他大喊一声。
  “不!”
  警察在外面,但他们并不知道银行里发生了什么。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他们只是在叫街对过面包店外面的一个驾驶员不要并排停车。并排的车子一开走,警察也跟着走了,只留下这个没用的劫匪呆呆地拎着一袋子钱站在原地。被开走的,正是来接应他的车子。
  他灵机一动。
  便转过身来。
  转向我们。
  “你,”他命令马文,“把钥匙给我。”
  “什么?!”
  “你听到了。”
  “我那车,那是古董啊!”
  “是一堆废铁,马文。”我故意气他,“现在把钥匙给他吧,否则我自己杀了你。”
  马文一脸不高兴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车钥匙。
  “小心点。”他恳求道。
  “我靠!”劫匪回应道。
  “没必要这样嘛!”里奇在桌子下喊道。
  “你,给我闭嘴!”劫匪喊了回去,然后走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唯一问题是:马文的车子一次发动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五。
  劫匪冲出银行大门,跑到马路上。接着他摔了一跤,枪就掉在大门附近,但他决定不拿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就在他决定是要捡枪还是要继续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慌。没时间了,他决定继续跑,枪就不要了。
  我们都跪起身来看,看到他靠近了车子。
  “看着。”马文开始笑了。奥黛丽、马文和我都定睛看着,里奇也到我们这边来了。
  外面,劫匪停了下来,想找出车钥匙。看到他那副傻里巴叽的样子,我们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终于上了车,然后开始点火,可不管他怎么发动,车子就是没反应。
  然后。
  由于某种我都说不清的原因。
  我冲了出去,顺手捡起地上的枪。过马路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劫匪。他想下车逃跑,可是来不及了。
  我已经站在福特猎鹰车的窗外。
  枪口对着他的眉心。
  他停止了动作。
  我们都停止了动作。
  他想下车逃跑,而我,我发誓,直到我走近他并且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才知道自己开了枪。
  “你在干吗?”马文在街对面痛苦地哭喊。他的世界崩塌了。“你打的是我的车!”
  警报声响起。
  劫匪跪在地上。
  他说:“我真是个白痴。”
  我只能同意。
  我低下头同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因为我意识到我正在看着的可能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首先,在他抢劫的银行里面,有我和马文这么笨的人;然后,来接应他的车子消失了;再然后,他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因为他弄到了另一辆车子,但那却是整个南半球最破的一辆车!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想想看,多丢脸啊。
  在警察给他带上手铐、把他带走时,我对马文说:“现在你看到了吗?”我加强了语气,声音也更大了,“你看到了吗?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我指指他的车子,“你这车子的确很破。”我刻意留了一点时间让他反思,“如果这车子有半点像样的话,这家伙现在早就跑了,对不对?”
  马文不得不承认:“我想是的。”
  或许,仅仅为了证明自己的车子不是那么一无是处,马文倒宁可那劫匪已经逃跑了——很难说。
  马路上和驾驶座上到处都是碎玻璃。我很想分清楚,到底哪样东西碎裂得更严重,是玻璃还是马文的脸。
  “喂,”我说,“车窗的事情对不起,行了吗?”
  “别说了。”马文回答。
  枪摸起来热腾腾黏糊糊的,像握在我手中正在融化的巧克力。
  又来了一些警察,是来问问题的。
  到了警察局后,他们问了我们关于这起案件的很多问题,比如劫案是怎么发生的、我怎么拿到抢的。
  “他刚好把枪掉了?”
  “我刚才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啊,不是吗?”
  “听着,小子。”警察说着,把视线从报告上移开,“跟我发火没用。”他长着鼓鼓的啤酒肚,留着灰色的小胡子。为什么那么多警察都留小胡子呢?
  “发火?”我问。
  “对,发火。”
  发火。
  我很喜欢这个词。
  “对不起,”我告诉他,“他跑出去的时候正好把枪掉了,我去追他的时候就顺手捡了起来。就是这样。他真的很可怕,行了吗?”
  “行。”
  我们在那里待了好长时间。唯一让啤酒肚警察觉得不爽的事,是马文不停地问关于车子的赔偿问题。
  “蓝色的福特猎鹰?”警察问。
  “就是那辆。”
  “说实话,小子,开那辆车你也不嫌丢人?”
  “我来告诉你。”我说。
  “拜托,那车连手闸都没有。”
  “所以呢?”
  “所以你很幸运,我们不会开罚单给你,因为这车没法开。”
  “多谢!”
  警察笑了:“不客气。”
  “还有个建议。”
  我们都快走出警察局了,才发现警察的话还没说完。他叫我们回去,至少马文得回去。
  “什么?”马文回答。
  “为什么不买辆新车呢,小子?”
  马文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没钱?”
  “我有钱哦。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工作的人。”他甚至装出一副很道貌岸然的语气,“我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笑了,是那种只有以自己的车为傲的人才可能有的笑容,“还有,我爱我的车。”
  “很好,”警察作出了结论,“再见。”
  “你居然也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走出警察局的大门,我问马文。
  马文茫然地直视着前方。
  “闭嘴,艾德。”他说,“今天,在很多人眼里你是英雄,但在我眼里,你只是朝我的车射了颗子弹的混球。”
  “你要我赔钱?”
  马文又冲我笑了笑:“不用。”
  说真的,我松了一口气。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在那辆车上花哪怕一分钱。
  我们走出警察局,奥黛丽和里奇正等着我们。但不光是他们,还有很多记者,他们拍了一大堆照片。
  “就是他!”有人喊道。我还来不及辩解,整堆人马就来到了我的面前,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尽可能快地回答着,又解释了一次所发生的事情。我生活的小镇不算小,有广播、电视、报纸,明天所有的媒体都会报道这件事情。
  我想象着会出现什么样的新闻标题。
  “出租车司机成为英雄”这样的标题不错,但他们更可能采用“本地混混有能耐”这样的。马文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对我大肆嘲笑一番。
  问了大概十分钟问题之后,记者群逐渐散去,我们则走回停车场。福特猎鹰挡风玻璃前的雨刷下面,夹着一张罚单。
  “浑蛋!”奥黛丽骂道。马文过去把罚单拿下来看着。我们到银行本来是为了陪马文存薪水的,现在看来,他可以用这笔钱来付罚款了。
  我们把座位上的碎玻璃清干净,然后上了车。马文大概发动了八次,车子就是不动。
  “得。”他说。
  “正常。”里奇回答。
  奥黛丽和我都没吭声。
  奥黛丽控制方向盘,其余人推车,我们终于把车子弄回了我住的地方,因为那里最靠近市中心。
  几天后我收到了第一条信息。
  一切都改变了。
  2:性就像数学:我的生活介绍
  跟你聊聊我的生活。
  我每星期至少有几个晚上会打扑克牌。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我们玩一种叫做“讨厌鬼”的游戏,不太难,是唯一一个大家都喜欢的、不用过多争辩的游戏。
  玩牌的有马文。他总是说个不停,坐在那里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享受着玩牌的乐趣。
  还有里奇。他总是很安静,喜欢炫耀他右胳膊上可笑的刺青。从开始玩牌到结束,他都用长颈瓶慢慢喝着维多利亚?比塔啤酒,时不时摸摸好像是粘在他那张娃娃脸上的小胡子。
  还有奥黛丽。不管我们在哪里玩牌,她都坐在我对面。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腿很结实,还有全世界最漂亮的邪邪的笑容、性感的屁股。她看过很多电影,也是开出租车的。
  当然,还有我。
  ……
  本套书还有:
  《偷书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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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贼传信人的作者是苏萨克,包成,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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