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鹈饲杜夫接到外遇调查委托,于是与美女房东一同潜入深山豪宅。女主人出门后,男主人果然形色诡异,可这种诡异又不同于劈腿偷情…… 作为侦探助手的户村流平倒是滋润,两位美女作陪,在山中别墅共度周末。唯一不爽的是,突然暴雪使得交通堵塞,这时又从隔壁别墅传来了不和谐的奇怪声音…… 侦探和助手分隔两地,却几乎同时遭遇案件,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交换杀人”? 作者简介: 东川笃哉HigashigawaTokuya 一九六八年出生于广岛县,冈山大学法学院毕业。二十六岁辞职后连续八年一边打零工一边写作,差一点陷入无家可归的窘境。二〇〇二年以长篇小说《密室的钥匙借给你》崭露头角。二〇一〇年创作的《推理要在晚餐后》半年内在日本狂销一百八十万册,使其成为当之无愧的最畅销作家。 东川笃哉的作品多为日常推理,故事多发生在校园、家庭或普通人物之中,加上语言诙谐幽默,因此颇受年轻读者喜爱。现已有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深受各国观众喜爱。 目录: 序章 开端 白天部分 夜晚部分 深夜部分 黎明部分 解决——在碎裂之夜的尽头 终章——被人跟踪了。 直觉这样告诉我。 这里是位于奥床市中心的商店街。我到西装店拿回定制的东西,正要回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突然产生这种感觉。起初,我以为是心理作用,但似乎并非如此。我绕过停车场,时刻留意着背后的动静。时而在商店门口停下欣赏橱窗,时而进便利店转一圈后出来,时而在路过街头打工小哥时,假装突然改变主意,迅速回头领取一包印有“现金贷款全天候服务”的纸巾。我费尽心机,最后终于确定自己真的被一个陌生男人跟踪了。那人是谁?他是出于何种目的跟踪我的?我扪心自问,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点头绪。 ——不会是警察吧? 我绞尽脑汁琢磨对策。对方似乎是单身一人,想甩开他应该不太难。但是,这样就无法确定那人的身份和目的了。他是基于何种意图才跟踪我的?不搞清楚会让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干脆等对方主动接近我好了。 揣着这样的想法,我走进一家小钢珠店,故意在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开始打游戏。现在是工作日的白天,店里很冷清。但毕竟是小钢珠店,里头充斥着各种声音:“砰砰啪啪”,低俗的电子音乐声;“叮,刷拉刷拉”,小钢珠的碰撞声,以及“本日大特价”这种可疑的广播声。最近我基本没玩过小钢珠机,时隔多时玩一次还是受不了这里的吵闹。真是的,这种玩意儿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呀! “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 “等等!快了!快了!好,是六,六、六、六??” “对、对不起——”旁边的男人继续试图搭话。 “你等会儿!”我怅然地盯着液晶屏上“六五六”这个数列,说道,“既然有事找我,那我就听听吧。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跟踪我?” 男人好像被我的直白吓到了,他困惑地环顾店内,说:“这里不方便讲话。” “这里的确很吵,所以你就大点儿声说吧!” 而男人非但没有提高音量,反而伏在我耳边,简短地低声说道:“其实是关于交换杀人的事——” 开端 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 (鹈饲、朱美) “乌贼川市”位于关东某处,是一个确实存在的城市。这个水产城市因乌贼捕捞业而兴旺发达,其乌贼捕捞量在全国范围内都手屈一指。据说,横穿市中心的一级河流“乌贼川”发源于富士山,并一直流至筑波山的山麓地区。 然而,近年来,这个城市怪案频发,令居民不胜困扰。 就在这座城市的一角,存在着一片杂乱无章的区域。从车站后门出来步行十多分钟,就会看到脏兮兮的建筑物与各式风俗店交织林立。十年来,这里都保持着“乌贼川市再开发计划之最重要地段”的光荣称号。曲折的胡同小巷在这片地区描绘出复杂的几何图形,在众多平淡无奇的建筑物中,有一座名为“黎明大厦”的低矮杂居楼房。 鹈饲杜夫在四层的一个房间门口挂起“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的招牌,每天从早到晚都眼巴巴地等着客户上门。他是一个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同时意味着“寒酸的现实生活”与“富足的推理世界”。简而言之,他是一个手段高明的穷侦探。 新年刚刚过去,一月四日那天,本年度第一位委托人敲响了事务所的大门。是一位女性,她身穿浅蓝色上衣与紧身半截裙,胸前戴着一串闪闪发光的珍珠项链,外面还裹着一件米色大衣。她的衣着虽不华丽,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别具魅力的成熟韵味。她优雅地鞠躬行礼。“听说这里是一家很可靠的侦探事务所。” “哎呀呀,就是这里,欢迎光临,快请进。” 鹈饲热情地把委托人请进屋,又装腔作势地递出自己的名片。名片上除了他的头衔“侦探事务所所长”之外,还印着地址、电话和传真号。上面没有手机号,不过这倒不是因为太穷用不起手机。 以前,他曾弄丢过一部手机,在换新手机时,不得不抹着眼泪把大量印有旧手机号的名片处理掉。这一悲惨经历告诉他,在名片上印手机号等于可能多出一笔意想不到的开销。 委托人瞥了一眼他的名片,说:“实在抱歉,我没有名片。”说着,她低下头,用清脆的声音自我介绍道:“我叫善通寺咲子。” 鹈饲赶忙请她坐下,殷勤地询问:“您喝咖啡,还是日本茶?”不过,当委托人提出喝日本茶时,侦探立刻脸色苍白,说了一句“好的”就迅速溜进厨房,用手机向住在楼上的美女求救。 “喂喂,是朱美小姐吧。大事不好!我这边有紧急情况,快来救救我啊!求你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赶快借我一个茶壶,还有茶叶。不不,你还是直接下来帮我泡壶茶吧。” 鹈饲喜欢喝咖啡,他的事务所里泡茶的工具一件都没有。 “真是的。”电话那头的朱美夸张地长叹一声,不过口气倒是意外地和善,“好吧,那你先烧上水,等我一会儿。” 朱美,你真好——鹈饲千恩万谢。他听话地开始烧水。几分钟后,朱美来了。她把茶壶、茶叶筒和三只茶杯往鹈饲怀里一塞,说“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口气意外地不善。 结果,鹈饲在厨房里忙着泡茶,朱美却与委托人面对面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并自报家门说:“我是这家侦探事务所的所有人,二宫朱美。”实际上,她只是这栋建筑的所有人,和侦探事务所毫无关系。不过屡次拖欠房租的穷侦探在这位美女房东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也只好听任朱美以这里的女所长自居,为所欲为了。 “顺便问问,您是从哪里听说这个侦探事务所的呀?” 听到朱美的疑问,善通寺咲子立刻从手边的提包里拿出一个茶色信封。“请看看这个。” 朱美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十乘寺食品公司会长十乘寺十三写的信。十乘寺十三是一位富有的老人,也曾是鹈饲之前解决的某件案子中的当事人,并因此过分地高估了这个侦探的能力。 这封信以“恭贺新年”作为开场白,接着又表达了谢意。“之前那起杀人事件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然后提出了今年的恳求。“善通寺咲子女士是我的朋友,请您帮帮她。”最后以“祝您事业兴隆”结尾。 总之,信写得十分简明扼要。 “是贺年卡啊。”朱美说。 “是介绍信。”咲子回答。 “让我看看。”鹈饲从旁边抢过信纸,并把放有三个茶杯的托盘摆在桌上。 “嗯嗯,原来如此,这既是贺年卡,也是介绍信啊。咦?还有追加内容——‘您还记得我的孙女樱吗?据我所知,她好像爱上了一个男人,但她自己坚决否认。请名侦探鹈饲帮我调查一下吧。哈哈,这是开玩笑的啦——’看来十三先生还是对樱小姐那么溺爱啊。” 朱美把茶杯送到嘴边,小声说出了心里话。“真可怜??樱小姐的意中人是流平君吧?她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晕倒的。” “那下次见面就告诉他好了。”鹈饲开玩笑似的说。然后,他转向摸不着头脑的委托人,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儿,流平君是我的徒弟户村流平,也算是我的助手吧。根据情况,夫人您说不定也会见到他——话说,您不介意我称呼您为‘夫人’吧?因为我看到您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钻石戒指。” 善通寺咲子说:“当然不介意。”接着,她很快地讲述了一遍她的委托内容。 “我和我老公结婚还不到一年,可以说还是新婚,没有孩子。我们住在深山中的一幢大宅里。但是,最近我老公的举动很古怪,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怀疑他会不会是有外遇了。” “哦,您是怀疑您先生出轨呀。顺便问一句,您的先生是哪位?” 听到侦探的问题,委托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她有些惭愧地低头致歉。“都怪我,没把话说明白。我老公是画家善通寺春彦,也许介绍说他是西洋画家善通寺善彦大师的儿子更合适吧。” 善通寺善彦是美术课本上都有记载的知名画家。不过,他儿子有没有上美术课本就不清楚了,但即使没上课本,也不能否定他是画家的事实。出轨是出轨,工作是工作。鹈饲立刻开始询问细节。 “请具体说说怀疑您先生出轨的证据好吗?” 于是,善通寺咲子把最近丈夫的变化逐一细数,比如:“他不再夸我做的饭好吃了”、“我换了发型他也没发现”、“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总觉得他好像开始疏远我了”、“简单来说就是不那么温柔体贴了”,等等。她愤愤不平地讲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最近他好像连画也不画了。” “哦?不画画了吗?”侦探对委托人的最后一句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这一点很有趣。”他轻声嘀咕,接着又单刀直入地发问:“那么,您对那个第三者的身份有头绪吗?” 善通寺咲子毫不躲闪地盯着侦探,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远山真里子。” “远山真里子。这个女人在哪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我老公一个远亲的女儿。本来在关西读大学,但想来这里工作,所以为了方便找工作,两个多月前,她来到善通寺家借住。”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侦探微微扬起眉毛。 “也就是说,她和您先生住在同一屋檐下喽?” “对,就是这样。”善通寺咲子用力点点头,轻叹一声,“所以事情很棘手。现在,趁我不在家,他们两个人说不定就??” “确实很棘手啊。”鹈饲也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么,夫人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于是,善通寺咲子就像背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一般,讲出了具体的委托要求。 “一月二十日,星期六晚上,我有事必须离开家,家里只剩下我老公和远山真里子两个人。所以,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去我家。我会帮你编造合适的理由,拜托你了。” 善通寺咲子求助般地望着鹈饲,并加上一句极具效果的说明。“当然,相应的报酬肯定会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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