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园后的草样年华》是琼永的一部长篇力作。小说写了唐充在大学与同学打赌,后辍学出来闯天下的经历:他吃尽各种苦头,遭遇种种不幸……
在情感上,他很纠结:一个是丰腴尊贵的少妇,一个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妇是少女的母亲,母女俩双双爱上了他,他该怎么办?……王麻子与他有世仇,王麻子的妹妹王阿梅却爱上了他,他又该怎么办?
故事曲折生动,高潮迭起,主人公离奇的人生经历扣人心弦,主人公最终的爱情选择出人意料,主人公百折不挠的社会理想追求发人深思。
作者简介:
琼永,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原名陈仕勇,出生于海南东方市,1984年中招考试以东方市应届考生第一名成绩考取东方师范,1990年全国统一成人高考以海南省应届考生第一名成绩考上海南师范大学。1993年始,先后创办《麦园》、《二中通讯》、《学子田园》、《新帆》等文学报刊。已出版长篇小说《爱,用什么打造》,随笔集《一腔热血》,并发表《妈妈,不要杀我》、《牛老汉盖楼》等多篇作品。
目录:
读书吧(代序言)琼永
1.怪娃降世
2.同学打赌
3.一顿暴打
4.流落街头
5.苍天有眼
6.酒家洗碗
7.浪迹天涯
8.煤矿工人
9.惊天矿难
10.朝圣路上
11.灞桥际遇
12.摆起地摊
13.房产中介
14.为钱跳楼读书吧(代序言)琼永
1.怪娃降世
2.同学打赌
3.一顿暴打
4.流落街头
5.苍天有眼
6.酒家洗碗
7.浪迹天涯
8.煤矿工人
9.惊天矿难
10.朝圣路上
11.灞桥际遇
12.摆起地摊
13.房产中介
14.为钱跳楼
15.山中历险
16.绑架贪官
17.小小村官
18.纸醉金迷
19.世外桃源
1.怪娃降世
太阳扭着脸出来,憋红的浊光穿破薄雾和大树的天棚,斜斜地射在农家的破屋旧瓦上。这是宝丰镇龙井村。
“天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才好好地怎么就死了哟?”刘大娘猝然放声大哭,边跺着脚。唐仁涛扛着疏地的铁齿木耙在自家院心煞住脚,望向墙头,那上面一只猫紧促地左顾右盼。墙那边迅速嘈杂,刘大娘的丈夫、女儿、媳妇、大儿、三儿,号哭的号哭,怨骂的怨骂,还听到不知是谁的摔盆声。
丈母娘裹着声浪回来,唐仁涛撂了耙子迎奔过去,娃儿在丈母娘怀里啼,唐仁涛搓着手看见娃儿鲫鱼一样活蹦蹦的,紧绷绷的表情才舒展开来。丈母娘说,人家死的是猪!他拍搓着手要接过他的娃儿,丈母娘不让,啊啊着一径过去,妻子已经在门口接着。
孩子才生一天,妻子尚未下奶,唐仁涛和妻子、丈母娘是觉得这孩儿身子骨太弱,小老鼠样的,一声一息都好像是名医看完重症病号后的叹息,就着急着先跟人家哺着乳的人讨几口,上回跟田嫂讨而孩子不肯嘬口,这回跟月茹讨而没一会儿就回。
唐仁涛重新拾掇好耙子,蹲回槛边拔出腰间烟袋就抽他的旱烟。呼,烟气冲口而出,滚成球,小球,大球,吞没他的脸,又吐出他的脸,呼。那只猫咪呜咪呜蹑足踱来偎着他,用头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裤脚。它又瘦又小,遇见大的老鼠,怕要把它逮去,他推它一把,吁,粗着喉音驱它走了。
刘大娘家那边比哭丧还热闹,只听先先后后有人过去表示些同情,说几句宽慰的话,叽叽喳喳,树上的麻雀欢实地蹿来奔去。“在哪儿在哪儿?死的猪在哪儿?”一排声浪打来,覆盖原先的嘈杂,人们噤了声扭头过去,院门口大队长领着一拨人进来,“在哪儿在哪儿?”人圈哗啦裂出个口子,大队长尖刀一样攮进这个口子里。猪前刘大娘擤着鼻涕呜呜站起来要拉大队长的手,大队长闪一下手,没让拉着:“怎么这么黑?死多久了?”“遭了瘟了哟,天亮起床就见在天井里。呜……”“一定是中毒过深。可惜了,近百斤呢!”一个头发蓬乱的村干部说。“呜……”“队长,肉都比煤黑了,怕吃了会中毒。”“就是!”“哎呀,埋掉吧,你们户主自己拖去埋。好了,收队。”大队长的表情指挥官一样严肃,他撅腿跨出大门,头也不回,几个村干部大幅摇摆着身子尾过去。
唐仁涛踮脚攀墙头看了一会儿,下来了,他没有过去,他昨夜听到好一阵猪的闷嗥,伴着猛烈的拼搏和挣扎的响动,知是做了手脚。他没那心情。这边孩子在啼。
月茹颤动着胸前的丰乳进来,她还没出月子,迎着唐仁涛她叫唐大哥,迎着唐仁涛的媳妇她叫秦大嫂子,一面说着致歉的话,一面利利索索坐上炕尾。秦大嫂子的妈过来就拉起她的手悲声哀气地说:“死了就死了,劝劝刘大娘,可别顾着伤心,到底身子要紧。”月茹灿烂着的脸马上沉下来叹道:“可怜我家婆养了两年!”秦大嫂子很抱歉:“就是这孩子,拖得我没法子过去。大妹子,你可得多多劝慰劝慰你公婆,千万别陪着他们伤心。”“唉!”一边应着,一边接过秦大嫂子递来的孩子,她解开胸前两个扣子露出一边白兮兮的奶子。
唐仁涛屋外捏着长长的烟袋杆,听得里间的啼一声紧似一声,知道又连一滴都没奶进去。怨斥和尽着法子的争噪夹在啼声中。许久,月茹出来,边说孩子倔,边晃着丰乳回。唐仁涛奔突进来,倏忽又奔突出去,烟袋嘴与他急急地亲吻,拴在长杆上的烟袋包钟摆一样来回地晃荡。
刘大娘那边噤声了,隐约却听得咔嗒咔嗒的砍剁声,唐仁涛没心理会这异样的声响!
两天两夜,情况都是这样,娃儿一口都不吃,蔫蔫的,没气没力,原来那嫩红鲜亮的小片唇见出干涩乌青。秦氏一百遍把奶头送进娃的嘴里,仍是不嘬,含一下都不肯;一送小嘴儿哭得就发慌。娃儿的外婆最后让拿出点儿狠心来试。
这回是死塞进去。又啼,小肚子一抽一抽,小脸蛋蛋通红通红,心悸似的,秦氏又要拔出奶头。“不要!”娃儿的外婆喊住。再死挤,几滴初乳出来,黄稠稠沾在嘴里舌苔,此时啼得要背过气去,小脸憋出紫来,片唇青白青白,外婆咬紧牙关抱紧她的外孙,让还挤,可是孩子的妈听不到啼哭声,以为断了气,慌忙拔出奶头。
孩子豁出小命来哭,气息细弱,声音沙哑。外婆抱过一边啊啊地搂着哄着,一边叫女儿放心睡上一会儿。女儿已经两天两夜没合一下眼皮,这一合上,呼呼沉睡。外婆把娃儿抱过东边房。
紧一阵松一阵的死哭过后,娃儿闭了嘴,可是才闭上,猛地又咧开,咔,咔,连奶吐将出来。哇,哇。唐仁涛的肠子要结在一起。
村里几个有哺乳经验的妇女来看过这娃儿,都摇了头出去,什么也没说。
娃儿没声没息地闭上眼。那瘦的弱的、那青里泛白的嘴唇、那蔫得起褶好像是撂地上暴晒多天的白萝卜。也不知是病没有,也不知是死是活。
中午,秦氏跳醒,时不时把根指头贴在娃儿的鼻下试试还有没有呼吸;娃儿的外婆手指皮厚,就贴耳在娃儿的胸口听听有没有心跳,听完了也不甚相信自己的耳朵,要喊女儿听听真切。唐仁涛只是紧一口慢一口地咂古铜色的烟袋嘴。
丈母娘延请一位仙姑,被姑爷赶走,后又跟刘大娘不知去哪儿上香,到很晚才回来。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是一小时不如一小时,才想起该赶镇卫生院看医生。龙井村没有到镇上的车,每步路都得靠一双腿。唐仁涛还没抬腿,他的叔叔看看天色快晚,愁道:“抱到卫生院,人家早下班了。”婶婶道:“怕是还没到卫生院就断气了。”秦氏的妈妈不迭地说是黄仙作祟,一会儿又说是狐精作祟。秦氏的大姐、二姐、弟弟、弟妇什么也没说。秦氏只是哭,惨惨切切。唐仁涛放下孩子吧唧吧唧抽着烟袋急急地转圈圈,如是老鹰的盘旋,旋着旋着霍地停下来,一屁股蹲门槛上磕他的烟袋锅,磕出烟袋锅一簇一团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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