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位中央级报社驻某西北城市记者站站长的视角,描写了记者们“亦正亦邪”的生活和情感,同时折射出当了今社会环境下官场、商场、职场、情场的生活百态。 常言,本部小说的主人公,中央某报的记者。工作上耿直严谨,文风犀利;生活中幽默风趣,极富同情心。其爷爷、父亲都是供职于该报的记者,所以对自己当记者的能力不容置疑甚至有些自负。恰因如此,他也十分不得领导的赏识,从富庶的江南地区被派往朔方这个西北重工业小城。由于历史原因,常氏三代都曾长期在此地生活工作过。怀着与这个城市的不解之缘,主人公常言展开了他的新生活…… 作者简介: 关明,高级记者,山西霍州人。1986年毕业于太原机械学院。曾任山西客车总厂工程师、《太原日报》记者、《工人日报》山西记者站站长、记者部主任、发行处处长,现任中国国防邮电工会副主席。曾获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山西省劳动模范等称号,作品多次获中国新闻奖等奖项。经历可概括为“学工(科)而从文,因文而事工(会)”。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第一章 “该结束了,就在今天。” 矿工辛孟贵留恋地看了一眼井口的阳光,回过头,决绝地向井下走去。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下井,而且,再也不会上来了。 走在巷道里,他再一次设计着自己的结局:工作面出现哑炮——他去排险——炮响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以他的技术,做到这一点很容易;以这家煤矿的管理,不会有人能看出破绽。 只有这样,煤矿才会赔钱,弟弟辛孟林才会有一笔钱去上大学,父亲才会有一笔钱看病,母亲才会有一笔钱养老。弟弟很聪明,应该去上大学,而不是像他这样在井下挖煤。 这个寒假,辛孟林坚决要求跟着他下井,挣钱补贴家用。矿上也没什么管理,和工头说一声就来了。下井也不要培训,挖一天煤,发一天工钱。钱不算多,但好过在家种地,他俩一天的收入,刚够父亲的医药费。他看着弟弟瘦小的身板,数次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弟弟去过和他一样的生活。 矿区道边捡到的一张旧报纸启发了他。那张《发展道路报》显然是用来包过什么东西,透过油污看到上面写着,朔方省最近出台新的煤矿井下伤亡赔偿规定,大幅度提高了煤矿事故中矿工死亡补偿标准,从过去的二十万元,提到了不低于四十万元。对辛孟贵来说,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以他的打工收入,两辈子也挣不来。 前提是,他要死掉才行。 他想着自己死后,会像煤块那样被挖出来,弟弟会哭,父母会伤心,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老板会惊慌一阵子,也许不会。煤矿肯定还会继续生产,还会有别的人和他一样来井下挖煤。那些掺着他血肉的煤炭,会被卖到焦化厂、炼钢厂、发电厂,最后变成一沓沓的票子。其中有一部分,会作为一条命的赔偿,交到他的家里。以后,这笔钱又会被交到医院、交到学校,还有一小部分,变成自己的墓碑。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动物园的老虎或熊,活着的时候也就是只动物,只有死掉以后,虎骨虎皮熊胆熊掌啥的才会变得值钱。 他知道,像这样的事故,煤矿是绝对不会上报的,如果私下解决,赔偿还会更高。现在国家对煤矿事故抓得很紧,省里有规定,哪家煤矿发生死亡事故,一律先停产后整顿。停产一天的损失,比起赔偿金额大得多了。所以现在矿上的老板精得很,如果不是实在瞒不住,一般都选择私了。在矿上与他同班的工友,来自江南省的马松,上个月被冒顶砸了脑袋,当时就不行了。事后矿上把他抬出巷道搬到路边,摆了辆摩托车伪造了个交通事故的现场。家属也被摆平了,得了一大笔钱,再没有声张。 辛孟贵知道,那赔偿肯定是一笔大钱,因为他帮着抬尸体,事后得到了一千元,条件是闭上嘴,把这事烂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 辛孟贵对得起这笔钱,他确实对谁都没有讲。而且,过了今天,更不会对任何人说了,永远的。 到工作面去,记着叮嘱弟弟要好好念书,他功课好,一定能考上大学。将来当个干部,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他们一家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为生病住院的费用发愁。只能让他替自己孝敬爹娘了,医生说过,老爹的病是治不好的,肺里都被煤灰填满了,就像一团黑心棉。但是活一天就要尽孝一天,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辛孟贵胡思乱想着,尽管早已多次设计过结局,但想到自己要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还是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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