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大淖记事本


作者:汪曾祺     整理日期:2016-08-07 19:06:03

☆中国味儿:汪曾祺的小说充溢着“中国味儿”,他的《受戒》和《大淖记事》,开创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受戒》被人们盛赞为新时期文坛的一只“报春燕子”、一枝芳香四溢的“奇花”。☆清淡的抒情:小说以散文的笔调,极富诗情地展现了生活风光和人情风俗,在浑朴自然、清淡委婉之中,满溢和谐的意趣。汪曾祺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者”。☆不可言说的温爱:汪曾祺以优雅散淡的笔触,灵敏细致地挖掘平民生活中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在平凡中折射出人生哲理。他的小说从容平淡,给人一种“不可言说的温爱”,就像一幅幅生动活泼的画,是一个爱与美的世界。 诗耶?画耶?汪曾祺的作品是一幅幅水彩,充溢着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他写情,像咕咚咚流的小河水,走远了,水声渐不闻,也恍然有余音,悠然不尽。他写事,像拿着一只幽淡的笔,静静地坐在灯下,宣纸上白描,一笔也不多,舒展又从容。平平淡淡的叙述,戛然而止的余韵,写的人,伴着一杯清茶,流下一滴温热的泪,读的人亦然。他惯于写普通人,平常事,市井人生,人间烟火,而且带着沈从文式的“温爱”与同情,因为“我对这些人事*为熟悉”。他笔下那些带有民俗风情的小说,把一种久违的民族文化传统注入当代中国,对新时期小说的影响十分深远。《大淖记事》一书精选了汪曾祺笔下那些幽淡而温厚的故事,使人咀嚼古老而又平常的一点人事哀乐。本书还由汪曾祺先生的女儿按四季风物的顺序精选了数张先生的经典画作,以飨读者。 
本书简介:
  《大淖记事》一书是汪曾祺系列经典小说的合集,本书精选了汪曾祺先生小说创作的经典作品13篇,主题皆以自然味、传统味、中国味为旨归,写的是乡情的风致、中国的旧味儿,以及五行八作的微小个体的哀乐故事,无关乎政治之翻天覆地,只关乎永恒的人与人生。作者以散文笔调写小说,用笔浅淡,水气氤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显现奇崛,情韵灵动淡远,风致清逸秀异。
  作者简介:
  汪曾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师从文学大师沈从文先生。他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汪曾祺在散文及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汪曾祺的语言朴素、平淡、韵味无穷,读他的文章,像是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很亲切地跟你谈一点他所知道的生活。
  目录:
  大淖记事001受戒023老鲁047?异秉067岁寒三友081?鸡鸭名家119皮凤三楦房子 139?徙159???八千岁 183昙花、鹤和鬼火?201?鉴赏家 213黄油烙饼223云致秋行状235汪曾祺的语言很怪,拆开来没什么,放在一起,就有点味道。他的句子大都短峭、平实、朴拙,文字直白冲淡,像在水里洗过一样,汪曾祺师承沈从文,习得最要紧的是“要贴到人物写”和对话不能写成“两个聪明脑壳在打架”,要平实。贴着人物写,后来被他引申为“气氛即人物”。
  ——史航
  汪曾祺的一生是为艺术的一生。
  他的作品从一开始,就是以民间生活的题材引人入胜。五行八作中的能工巧匠、倒了运的农民、各种各样的小商人、邂逅的囚徒、见多识广的食客、淳朴的劳动妇女、亦僧亦俗的和尚、风流倜傥的名士,是最基本的人物。从中可以看到他思想的丰富渊源,对于时代的独特回应。
  ——季真红
  我一直对朋友鼓吹三样事:汪曾祺的文章、陆志庠的画、凤凰的风景。
  ——黄永玉汪曾祺的语言很怪,拆开来没什么,放在一起,就有点味道。他的句子大都短峭、平实、朴拙,文字直白冲淡,像在水里洗过一样,汪曾祺师承沈从文,习得最要紧的是“要贴到人物写”和对话不能写成“两个聪明脑壳在打架”,要平实。贴着人物写,后来被他引申为“气氛即人物”。——史航 汪曾祺的一生是为艺术的一生。他的作品从一开始,就是以民间生活的题材引人入胜。五行八作中的能工巧匠、倒了运的农民、各种各样的小商人、邂逅的囚徒、见多识广的食客、淳朴的劳动妇女、亦僧亦俗的和尚、风流倜傥的名士,是最基本的人物。从中可以看到他思想的丰富渊源,对于时代的独特回应。——季真红我一直对朋友鼓吹三样事:汪曾祺的文章、陆志庠的画、凤凰的风景。 ——黄永玉 有一天,叶至诚拿了一篇小说来给我们看,所谓的我们是方之、高晓声和我。小说的作者就是汪曾祺。小说的题目我记不清了,好像是《异秉》.内容有一个药店里的小学徒,爬到房顶上去晒草药等情节。我之所以至今只记得这一点,是因为我家当年的隔壁也有一个小药铺,所以看起来特别亲切,至今也印象深刻。我们3个人轮流读完作品后,都大为赞赏,认为写得太好了,如此深厚纯朴、毫不装腔作势的作品实在久违。同时也觉得奇怪,这样好的作品为什么不在北京的那几份大刊物上发表,而要寄到《雨花》来。叶至诚说稿件已在北京的两大刊物吃了闭门羹,认为此稿不像小说也不像散文,不规范。这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出于政治考虑的托词。我们几个人对此种说法都不以为然,便要叶至诚去说服主编顾尔镡,发!顾尔镡号称顾大胆,他根本用不着谁来说服,立即发表在《雨花》的显要位置,并且得到了普遍的赞扬和认可。从此,汪曾祺的作品就像雨后春笋,在各大刊物出现。——陆文夫《大淖记事》这地方的地名很奇怪,叫做大淖。全县没有几个人认得这个淖字。县境之内,也再没有别的叫做什么淖的地方。据说这是蒙古话。那么这地名大概是元朝留下的。元朝以前这地方有没有,叫做什么,就无从查考了。大淖东头有一户人家。这一家只有两口人,父亲和女儿。父亲名叫黄海蛟,原来是挑夫里的一把好手。因为为人忠诚老实,二十五岁了,还没有成亲。那年在车逻挑粮食,遇到一个姑娘向他问路。这姑娘留着长长的刘海,梳了一个“苏州俏”的发髻,还抹了一点胭脂,眼色张皇,神情焦急,她问路,可是连一个准地名都说不清,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使女。黄海蛟和她攀谈了一会,这姑娘就表示愿意跟着他过。她叫莲子。——这地方丫头、使女多叫莲子。莲子和黄海蛟过了一年,给他生了个女儿。七月生的,生下的时候满天都是五色云彩,就取名叫做巧云。莲子的手很巧、也勤快,只是爱穿件华丝葛的裤子,爱吃点瓜子零食,还爱唱“打牙牌”之类的小调:“凉月子一出照楼梢,打个呵欠伸懒腰,瞌睡子又上来了。哎哟,哎哟,瞌睡子又上来了……”这和大淖的乡风不大一样。巧云三岁那年,她的妈莲子,终于和一个过路戏班子的一个唱小生的跑了。那天,黄海蛟正在马棚湾。莲子把黄海蛟的衣裳都浆洗了一遍,巧云的小衣裳也收拾在一起,闷了一锅饭,还给老黄打了半斤酒,把孩子托给邻居,说是她出门有点事,锁了门,从此就不知去向了。巧云的妈跑了,黄海蛟倒没有怎么伤心难过。这种事情在大淖这个地方也值不得大惊小怪。养熟的鸟还有飞走的时候呢,何况是一个人!只是她留下的这块肉,黄海蛟实在是疼得不行。他不愿巧云在后娘的眼皮底下委委屈屈地生活,因此发心不再续娶。他就又当爹又当妈,和女儿巧云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他不愿巧云去挑扁担,巧云从十四岁就学会结渔网和打芦席。巧云十五岁,长成了一朵花。身材、脸盘都像妈。瓜子脸,一边有个很深的酒窝。眉毛黑如鸦翅。长入鬓角。眼角有点吊,是一双凤眼。睫毛很长,因此显得眼睛经常是眯皠着;忽然回头,睁得大大的,带点吃惊而专注的神情,好像听到远处有人叫她似的。她在门外的两棵树杈之间结网,在淖边平地上织席,就有一些少年人装着有事的样子来来去去。她上街买东西,甭管是买肉、买菜,打油、打酒,撕布、量头绳,买梳头油、雪花膏,买石碱、浆块,同样的钱,她买回来,分量都比别人多,东西都比别人的好。这个奥秘早被大娘、大婶们发现,她们都托她买东西。只要巧云一上街,都挎了好几个竹篮,回来时压得两个胳臂酸疼酸疼。泰山庙唱戏,人家都自己扛了板凳去。巧云散着手就去了。一去了,总有人给她找一个得看的好座。台上的戏唱得正热闹,但是没有多少人叫好。因为好些人不是在看戏,是看她。巧云十六了,该张罗着自己的事了。谁家会把这朵花迎走呢?炕房的老大?浆坊的老二?鲜货行的老三?他们都有这意思。这点意思黄海蛟知道了,巧云也知道。不然他们老到淖东头来回晃摇是干什么呢?但是巧云没怎么往心里去。巧云十七岁,命运发生了一个急转直下的变化。她的父亲黄海蛟在一次挑重担上高跳时,一脚踏空,从三丈高的跳板上摔下来,摔断了腰。起初以为不要紧,养养就好了。不想喝了好多药酒,贴了好多膏药,还不见效。她爹半瘫了,他的腰再也直不起来了。他有时下床,扶着一个剃头担子上用的高板凳,格登格登地走一截,平常就只好半躺下靠在一摞被窝上。他不能用自己的肩膀为女儿挣几件新衣裳,买两枝花,却只能由女儿用一双手养活自己了。还不到五十岁的男子汉,只能做一点老太婆做的事:绩了一捆又一捆的供女儿结网用的麻线。事情很清楚:巧云不会撇下她这个老实可怜的残废爹。谁要愿意,只能上这家来当一个倒插门的养老女婿。谁愿意呢?这家的全部家产只有三间草屋(巧云和爹各住一间,当中是一个小小的堂屋)。老大、老二、老三时不时走来走去,拿眼睛瞟着隔着一层鱼网或者坐在雪白的芦席上的一个苗条的身子。他们的眼睛依然不缺乏爱慕,但是减少了几分急切。老锡匠告诫十一子不要老往淖东头跑,但是小锡匠还短不了要来。大娘、大婶、姑娘、媳妇有旧壶翻新,总喜欢叫小锡匠来。从大淖过深巷上大街也要经过这里,巧云家门前的柳阴是一个等待雇主的好地方。巧云织席,十一子化锡,正好做伴。有时巧云停下活计,帮小锡匠拉风箱。有时巧云要回家看看她的残废爹,问他想不想吃烟喝水,小锡匠就压住炉里的火,帮她织一气席。巧云的手指划破了(织席很容易划破手,压扁的芦苇薄片,刀一样的锋快),十一子就帮她吮吸指头肚子上的血。巧云从十一子口里知道他家里的事:他是个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他有一个老娘,守寡多年了。他娘在家给人家做针线,眼睛越来越不好,他很担心她有一天会瞎……好心的大人路过时会想:这倒真是两只鸳鸯,可是配不成对。一家要招一个养老女婿,一家要接一个当家媳妇,弄不到一起。他们俩呢,只是很愿意在一处谈谈坐坐。都到岁数了,心里不是没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有一天晚上,好月亮,巧云到淖边一只空船上去洗衣裳(这里的船泊定后,把桨拖到岸上,寄放在熟人家,船就拴在那里,无人看管,谁都可以上去)。她正在船头把身子往前倾着,用力涮着一件大衣裳,一个不知轻重的顽皮野孩子轻轻走到她身后,伸出两手咯吱她的腰。她冷不防,一头栽进了水里。她本会一点水,但是一下了懵了。这几天水又大,流很急。她挣扎了两下,喊救人,接连喝了几口水。她被水冲走了!正赶上十一子在炕房门外土坪上打拳,看见一个人冲了过来,头发在水上漂着。他褪下鞋子,一猛子扎到水底,从水里把她托了起来。十一子把她肚子里的水控了出来,巧云还是昏迷不醒。十一子只好把她横抱着,像抱一个婴儿似的,把她送回去。她浑身是湿的,软绵绵,热乎乎的。十一子觉得巧云紧紧挨着他,越挨越紧。十一子的心怦怦地跳。到了家,巧云醒来了。(她早就醒来了!)十一子把她放在床上。巧云换了湿衣裳(月光照出她的美丽的少女的身体)。十一子抓一把草,给她熬了半铞子姜糖水,让她喝下去,就走了。巧云起来关了门,躺下。她好像看见自己躺在床上的样子。月亮真好。 《受戒》“明子!”“小英子!”“你受了戒啦?”“受了。”“疼吗?”“疼。”“现在还疼吗?”“现在疼过去了。”“你哪天回去?”“后天。”“上午?下午?”“下午。”“我来接你!”“好!”……小英子把明海接上船。小英子这天穿了一件细白夏布上衣,下边是黑洋纱的裤子,赤脚穿了一双龙须草的细草鞋,头上一边插着一朵栀子花,一边插着一朵石榴花。她看见明子穿了新海青,里面露出短褂子的白领子,就说:“把你那外面的一件脱了,你不热呀!”他们一人一把桨。小英子在中舱,明子扳艄,在船尾。她一路问了明子很多话,好像一年没有看见了。她问,烧戒疤的时候,有人哭吗?喊吗?明子说,没有人哭,只是不住地念拂。有个山东和尚骂人:“俺日你奶奶!俺不烧了!”她问善因寺的方丈石桥是相貌和声音都很出众吗?“是的。”“说他的方丈比小姐的绣房还讲究?”“讲究。什么东西都是绣花的。”“他屋里很香?”“很香。他烧的是伽楠香,贵得很。”“听说他会做诗,会画画,会写字?”“会。庙里走廊两头的砖额上,都刻着他写的大字。”“他是有个小老婆吗?”“有一个。”“才十九岁?”“听说。”“好看吗?”“都说好看。”“你没看见?”“我怎么会看见?我关在庙里。”明子告诉她,善因寺一个老和尚告诉他,寺里有意选他当沙弥尾,不过还没有定,要等主事的和尚商议。“什么叫‘沙弥尾’?”“放一堂戒,要选出一个沙弥头,一个沙弥尾。沙弥头要老成,要会念很多经。沙弥尾要年轻,聪明,相貌好。”“当了沙弥尾跟别的和尚有什么不同?”“沙弥头,沙弥尾,将来都能当方丈。现在的方丈退居了,就当。石桥原来就是沙弥尾。”“你当沙弥尾吗?”“还不一定哪。”“你当方丈,管善因寺?管这么大一个庙?!”“还早呐!”划了一气,小英子说:“你不要当方丈!”“好,不当。”“你也不要当沙弥尾!”“好,不当。”又划了一气,看见那一片芦花荡子了。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你说话呀!”明子说:“嗯。”“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声地说:“要!”“你喊什么!”明子小小声说:“要——!”“快点划!”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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