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首部揭秘驼峰航线诡秘事件调查手札●根据数名二战飞行员亲身经历改编●毛骨悚然的飞行禁忌,不可思议的死亡诅咒●虚无兽、神秘电波、十个月亮……一架偶然发现的飞机残骸,一个封藏多年的诡异保险箱,引出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被誉为“天空之墓”的驼峰航线,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推荐1:国内首部揭秘驼峰航线诡秘事件调查手札。悬疑解密题材一直有着固定的读者群体,各种各样的悬疑题材的小说层出不穷,然而,关于航线题材的悬疑小说还是*本,实属罕见。驼峰航线危险异常,埋葬了无数飞行员,被誉为“天空之墓”,具备一定知名度,能够引起爱好历史的读者的阅读兴趣。本书将全面解密驼峰航线奇诡难测的秘密!◎推荐2:根据数名二战飞行员亲身经历改编!书中有关二战期间的情节都是真实存在的,飞行任务也是存在的(本书完整记录了威廉?H?滕纳将军飞跃驼峰前的语录)。作者走访多年,查找了大量资料,及名人传记,加以丰富的想象,还融合了冒险和科幻的情节,读起来更加惊心动魄,而结局大彩蛋的设置让本书更加扣人心弦。 本书简介: 一条在抗日战争时期应运而生的军事航道——驼峰航线,因气候恶劣奇诡难测而埋葬了无数飞行员,以及许多未解的谜题。1943年的某个晚上,刘安静等人驾驶14架运输机去印度执行一项绝密任务,不料天空突然出现异象,飞机瞬间到达不可能的高度,还被诡异的黑云包裹,接着被日本军机疯狂追击。飞机坠毁时,他和队友跳伞降落在喜马拉雅山中,意外展开一段惊天历险。茫茫雪谷中危险四伏,不仅有上千具杀人于无形的蛇女石像,还有食人肉为生的蓝毛怪物,最令人绝望的是,队伍中竟然潜伏着日本特务。当他们历尽九死一生,逃出雪谷的那一刹那,愕然发现,此前遭遇的种种危险和困境竟如此不值一提。这条航线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他们能否逃出生天? 作者简介: 金万藏,本名黄德军。自小对历史文化着迷,常在山野大川里走动,是一名资深驴友。大学期间就读外国语言文学系,毕业做过老师、翻译、文员,从2007年开始写作,善于将秘境山水、民俗传说、探险推理融于一炉的写法,颇受读者欣赏。作品有《天崩》、《地藏》、《茶经残卷》等长篇小说。 目录: 楔子 第一章发现残骸 当时的驼峰航线一边是印度,一边是云南,物资集中在印度,然后飞过驼峰航线,运进中国,没有必要飞去新疆。即便迷航了,飞到一半也该发现不对,肯定要调头的,不可能错飞那么远。 第二章诡异黑云 格雷启动了除冰机,可起不了作用,飞机还是继续往下掉。这样下去还得了,我心想可能要完蛋了。 第三章意外坠机 C-53的神秘坠落并非偶然,天空中虽然空无一物,但隐藏了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凶险——虚无兽。 第四章惊天山啸 所谓空气团,那是一种密度非常高而封闭着的空气,它活动于非洲、阿拉伯半岛和印度之间。当空气团慢慢地强烈起来,冲击到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时,它就释放出无数冰雹,其大小如高尔夫球。空气团流速瞬间加快,会使得飞机偏航,不少飞机就是被这股空气团吹落到山林里的。 第五章神秘数字 10名报务员同时重复这组数字,并与地面导航站联系,询问是谁与他们接通对话了。可是,刚念出那组数字,10架飞机的无线电同时失灵,一场雷暴突袭而来。 第六章杨宁疯了 我们纳闷地望过去,却见杨宁也满脸惊恐,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地上的盒子炮,朝鬼子的脑袋接连打了六枪。楔子第一章 发现残骸当时的驼峰航线一边是印度,一边是云南,物资集中在印度,然后飞过驼峰航线,运进中国,没有必要飞去新疆。即便迷航了,飞到一半也该发现不对,肯定要调头的,不可能错飞那么远。第二章 诡异黑云格雷启动了除冰机,可起不了作用,飞机还是继续往下掉。这样下去还得了,我心想可能要完蛋了。第三章 意外坠机C-53的神秘坠落并非偶然,天空中虽然空无一物,但隐藏了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凶险——虚无兽。第四章 惊天山啸所谓空气团,那是一种密度非常高而封闭着的空气,它活动于非洲、阿拉伯半岛和印度之间。当空气团慢慢地强烈起来,冲击到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时,它就释放出无数冰雹,其大小如高尔夫球。空气团流速瞬间加快,会使得飞机偏航,不少飞机就是被这股空气团吹落到山林里的。第五章 神秘数字10名报务员同时重复这组数字,并与地面导航站联系,询问是谁与他们接通对话了。可是,刚念出那组数字,10架飞机的无线电同时失灵,一场雷暴突袭而来。第六章 杨宁疯了我们纳闷地望过去,却见杨宁也满脸惊恐,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地上的盒子炮,朝鬼子的脑袋接连打了六枪。第七章 悬崖上的苏联飞机联想起那个覆盖着炸弹的降落伞,也是来自苏联,我们越发肯定喜马拉雅山是飞机的葬身之地,也许我们就不该打扰神圣的雪山,要不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第八章 武器研究所戈沃罗夫在库尔恰多夫的一家武器研究所工作,专门研发武器,后来研究所的人都死了,就剩他还活着。他肯定是研究所的内鬼,估计研究出什么厉害的武器了,想要卖给别的国家。第九章 蛇女石像石雕既然没有生命,它是如何爬上山岩的?我们爬上来的时候,绳索上面明明空无一物,难道真是一个石头妖怪,吸收了喜马拉雅山上的灵气,拥有了不可思议的生命?第十章 进退两难前面是未知的恐惧,后面是诡异的石像,何去何从,变成了我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我心想横竖一死,与其和蛇女石像硬碰硬,不如走下去看个究竟,或许前面的情况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危险。第十一章 黑暗深处从干尸的姿势来看,他们都没有挣扎,仿佛是瞬间毙命。我跟张一城相顾无言,这不就是那只雪豹的死法。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难道当年的凶手还活着,在今天又用同样的手法杀了雪豹?第十二章 不明生物鬼子的尸体上到处都是血,像是刀伤所致,没有野兽的齿痕。就算有其他路通到冰塔林,野兽们拖拽尸体时,尸体肯定会流出血液,可现在从血迹上看,应该是到了冰塔林才被划出伤口。第十三章 蓝毛怪物自从进入了冰塔林,我老是疑神疑鬼,被人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可阳光那么明亮,冰塔林里又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照理说不该有那种感觉。第十四章借尸还魂进入营地附近的是几尊蛇女石像,韩小强听我讲过,却还未亲眼见过能活动的石像。仅仅晃了一眼,韩小强就发现石像移动了一大段距离,很快就要触到帐篷了。第十五章 双重攻击空中有“零式机”,地上有蛇女石像,这两个要命的东西都已经来到森林范围内了。而蛇女石像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竟然扳倒了好几棵参天老树,距离越拉越近。第十六章 恐怖记忆我对山缝底下渐渐产生了一种既好奇又恐惧的复杂感。自然界里未知的领域里有太多人类无法理解的事物,莽撞地闯进去,生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接受里面未知的神秘世界。第十七章 致命保险柜身后的保险柜是戈沃罗夫从苏联乘飞机带出来的,可后来在喜马拉雅山上坠机,保险柜从飞机里掉了出来。从种种迹象上来看,保险柜应该是落进了裂缝里。第十八章 胶片异变那晚戈沃罗夫用钥匙打开研究所时,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被肢解了,现场血淋淋的,如同地狱一般恐怖。第十九章 揪出内奸我比谁都不愿意去怀疑韩小强,但张一城绝对不会被人轻易袭击。韩小强的确有太多秘密了,如果我早一点弄清楚,那就能够救张一城了。第二十章 真实身份我见状想过去擒住那只蓝毛怪物,怎知她一回头,我就僵住了。她真的是一个人类,一个女人,只是头发和身上的体毛都是蓝色的,皮肤也泛蓝了,这真是天下奇闻。第二十一章 九死一生我心里大骇,难道戈沃罗夫准备了两个保险柜,要不然两个柜子怎么都那么像。在喜马拉雅山的保险柜里有一盘能杀人的胶片,难道这一个保险柜里也有同样的胶片?后记前言战争结束了,但痛苦没有结束。 为了警醒世人,纪念英雄,2002年10月,一个名为“历史的记忆”的图片展在美国举办。当时,举办方展出了大量的历史图片和实物,再现了“开凿滇缅路”、“飞虎队”、“驼峰航线”、“轰炸东京”等重大历史事件。那次活动由中央级别的部门主办,还有美国一些官方机构协助。 我的名字叫黄千山,在活动中充当一名英文翻译的主干,以及搜集和整理重要的资料。在活动举行的5个月前,我和来自美国的一位朋友在云南昆明搜集资料,然后把资料的英文翻译说明做好。 有一天,新疆传来了一个很特别的消息,次日我就和那位朋友飞到了新疆。为什么我们会那么着急,是因为在新疆的森林里发现了二战的飞机残骸,而驼峰航线与新疆相距上千公里,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发现。 驼峰航线西起印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然后进入中国的云南和四川等地。那一带的山峰绵延起伏,犹如骆驼的峰背,所以得名“驼峰航线”。高原地带,天气无常,当年驼峰航线的飞行任务都在夜间执行,可至今也没有一个航班敢在夜里飞过喜马拉雅上空,足见其危险性有大。 没人愿意有好路不走,去走危险的路,因此驼峰航线的诞生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里,是一项绝望中的求生举措。战争结束了,但痛苦没有结束。为了警醒世人,纪念英雄,2002年10月,一个名为“历史的记忆”的图片展在美国举办。当时,举办方展出了大量的历史图片和实物,再现了“开凿滇缅路”、“飞虎队”、“驼峰航线”、“轰炸东京”等重大历史事件。那次活动由中央级别的部门主办,还有美国一些官方机构协助。我的名字叫黄千山,在活动中充当一名英文翻译的主干,以及搜集和整理重要的资料。在活动举行的5个月前,我和来自美国的一位朋友在云南昆明搜集资料,然后把资料的英文翻译说明做好。有一天,新疆传来了一个很特别的消息,次日我就和那位朋友飞到了新疆。为什么我们会那么着急,是因为在新疆的森林里发现了二战的飞机残骸,而驼峰航线与新疆相距上千公里,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发现。驼峰航线西起印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然后进入中国的云南和四川等地。那一带的山峰绵延起伏,犹如骆驼的峰背,所以得名“驼峰航线”。高原地带,天气无常,当年驼峰航线的飞行任务都在夜间执行,可至今也没有一个航班敢在夜里飞过喜马拉雅上空,足见其危险性有大。没人愿意有好路不走,去走危险的路,因此驼峰航线的诞生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里,是一项绝望中的求生举措。1937年的七七事变后,日本几乎切断了中国所有与外界的联系,抗战也不见捷报。1942年日本又攻向缅甸,切断了滇缅公路,那是当时中国抗日战争里最重要、且唯一的国际战略补给路线。自此,中国可以说是陷入了绝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际补给非常重要。国际上有意援助中国,可那时候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战略物资出、入口都是大难题。既然海陆都行不通了,中美等国政府便联合起来,共同开辟了著名的驼峰航线。当得知有一架二战美机坠落在新疆时,我就觉得很吃惊,这和以前搜集到的历史资料大相径庭。到底是什么力量被那架飞机卷到新疆去了,是空中神秘的气流吗?这绝无可能。要知道,新疆离驼峰航线非常远,中间还隔着一个辽阔的青海省,再怎么卷也卷不到新疆去。这些年,在四川、云南等地倒是发现了一些驼峰航线的飞机残骸,但那些残骸都分布在航线范围内,只有一架飞机坠落得比较远——该飞机近年于广西桂林的猫儿山被发现。言归正传。跟我同行的美国朋友叫琳达,她为中美航空遗产基金会工作。琳达的祖父是老飞行员,曾参与了驼峰航线的运输任务。当年,琳达祖父的飞机坠毁在云南杉阳,他跳伞时腿折断了,幸而得到当地农民的救护才得以生还。琳达的祖父仍健在,她从小听那些故事长大,对中国有着浓厚的兴趣和向往。在那次图片展的活动中,她还提供了许多帮助。为了不耽误中美的纪念活动,各地政府都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我们赶到新疆,在那拉提山下的云杉森林里看到了飞机残骸。云杉森林层叠紧密,每一棵树都像准备冲天的火箭,壮阔异常。飞机残骸是一位护林工人发现的,可能由于多次雪水冲击,那架残骸满布污泥,有一半已经被掩埋在地下了。护林工人说,几十年前,这一带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山洪,飞机可能坠毁后没多久就被埋了起来,经过了数十年的雨水冲刷才渐渐露出地面。那架飞机残骸的型号是C-54,是战时性能最好的军用运输机,属于远程货运飞机,最远能飞六千多公里。C-54产自美国,二战时只有一千多架,能飞到中国的寥寥无几。因此,我和琳达看见此情此景,心潮澎湃,这无疑是历史上的一个大发现。为什么它会坠毁在遥远的新疆,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对于残骸的发现,来自中美航空遗产基金会的琳达是有权处理的。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因此没有为难琳达,还下了指示要我从旁提供协助。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架飞机的来历。现在没有史料证明它为什么出现在新疆的森林里,只有将它挖出来,才能揭开谜底。那天下午,我和琳达顾不得休息,加班加点地清理残骸里的物品。因为飞机残骸破损严重,不适合马上移动,所以我们的清点工作都是在森林深处完成的。当地的工作人员热心地为我们支了帐篷,让我们休息,但那时候怎么能休息呢,我们都恨不得像拔萝卜一样地将飞机从泥土里给拔出来。清点物品前,我先举起相机给每一处拍照,这时就发现穿孔的机舱内有一个被污泥包裹的柜形物体,我便对琳达说:“你快去看看那是什么。”琳达是个中国通,中文难不倒她,有的中国人还不如她说得地道。听到我说话,琳达马上走进舱内,想把那东西拖出来,但那东西重得无法拖动。我见状就放下照相机,跟琳达一起剥掉那东西上的污泥,激动地等待真相的到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污泥被剥得差不多了,而摆在我们眼前的竟是一个二战时期的保险柜。“保险柜里会有什么东西?”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琳达也很激动,甚至马上打电话给远在重洋的祖父。琳达祖父听到这个发现,比我们更吃惊,因为他从未听说有哪次任务要飞到新疆那边。当时的驼峰航线一边是印度,一边是云南,物资集中在印度,然后飞过驼峰航线,运进中国,没有必要飞去新疆。即便迷航了,飞到一半也该发现不对,肯定要调头的,不可能错飞那么远。大家都想知道保险柜里有什么东西,可又担心是机密,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我一个做翻译的,虽然见过一些大人物,但也不能随便惹乱子。琳达不像我那般犹豫,她觉得既然发现了就有权查看,何况那是她们国家的东西。所幸那个在美国举行的活动临近了,活动的主办方来头很大,谁敢阻拦呢?飞机几十年前坠毁,到现在都没人来挖残骸,恐怕知道此事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于是,我们做了一个决定——立刻打开保险柜!保险柜有厚实的金属层保护,坠毁时都没有遭到破坏。现今技术要开启保险柜并不困难,但要不破坏里面的东西,那就要小心处理。可惜,懂得开保险柜的人在新疆很难找,一连找了几个自称锁王的人都没能把保险柜没打开。保险柜除了需要一组密码,还需要一把钥匙,我们全都没有。过了一天,保险柜不仅没打开,消息反倒流传出去了。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有一位老人竟然来到那拉提山的云杉森林里,告诉我们他就是当时在飞机里的一员。琳达来到中国后,被人骗过几次,她怕有诈,便担心地问我:“黄千山,这老人家不会在说谎吧?”我自然不信了,于是说:“大爷,你别添乱,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哪里来的,打哪里回去。”有一位工作人员认识那位老人,于是站出来说:“刘大爷,这两个人你得罪不起,快走吧!”老人见我们不信,随口报道:“飞机的编号是107286,那是美国陆军空运总队的运输机一个编号,里面还有一个保险柜,对不对?”关于保险柜的发现,早就被护林工人讲出去了,这并不稀奇。不过,我和琳达清理出飞机残骸上的编号时,只记录在工作本上,旁边围观的人根本不懂那是什么,没人会去记那些数字。我不大相信这位老人,如果他当年是机组人员,为什么坠机后没有回到昆明,反而一直留在新疆的森林外面。琳达看老人不像坏人,放下警惕,问道:“刘大爷,那你能告诉我们,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吗?钥匙你带了吗?”老人摆手不干:“那柜子不能开!”“为什么?”我怀疑问,“该不会你不知道密码,也没钥匙吧!”老人生气了,训斥道:“年轻人,你爷爷我打鬼子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屎呢。我告诉你,飞机里还有一个女人,她身上有把枪,里面还有一发子弹!去看看吧,我到底骗没骗人!”老人是想说残骸里有具女尸,身上有把枪,枪里还有一发子弹。这事连我和琳达都不知道,因为飞机还未清理完毕。为了确定老人有没有耍把戏,我和琳达马上走进机舱,忙活了十多分钟,竟真在舱内的泥堆里扒出一具发臭的白骨。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女人的白骨,反正琳达摸了尸骸上的衣服,确实找到了一把枪,枪里还剩一发子弹。这证明老人没有说谎,如果是撞大运,那也太巧了。这是我和琳达始料未及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森林外竟然住着一个当年活下来的飞行员。那架飞机带着一个谜团,也许是上天眷顾那些被埋在驼峰航线上的英雄们,所以留下一个活的“答案”给世人。我和琳达跟当地的工作人员解释后,他们就马上请老人坐下,如待上宾一般。根据当地工作人员的介绍,那位老人叫刘安静,现在近百岁了,建国前一直跟牧民住在一起。至于老人家什么时候开始住在那拉提山外面的牧民区里,当地工作人员回答不出来,户籍资料也很不清楚。我喜欢有故事的人,也想知道飞机坠落此地的原因,于是就给老人家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请他告诉我们保险柜的密码,可他却怎么都不肯说。我想多了,以为他要诈钱,老人却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琳达见老人不肯说,于是循循善诱,慢慢地问一些关于飞机的来历,比如为什么他们当年会飞到新疆,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这事只字不提。老人眼神沧桑地望着残骸,老泪纵横,如果是骗子的话,这演技也太出神入化了。当老人知道琳达的祖父也是以前的一名飞行员时,他终于松了口,慢慢地讲述了他那段传奇的经历——“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刘安静,1923年开始在南昌航空教导队学习,国父孙中山曾现身致辞,他的那段话让我终身难忘。时隔多年,我不记得全文了,只记得孙中山先生多次提到“航空救国”这四个字。当年一起参加空军的同志,多半都是因为孙中山先生的那段致辞,我无疑也是如此。抗日爆发时,中国空军只有305架老式飞机,有的还说不定飞着飞着就自己掉下来了。中日开战后,日本人已经用单翼、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零式战斗机了,简称“零式机”。而中国空军还用每边两个机翼的霍克Ⅲ,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驼峰航线主要由中美负责,苏联当时要应付德国的攻击,加上他们和日本关系缓和了,早已撤走了支援中国的空中力量。1942年,招募飞行员时中美都很保密,惟恐被日本窃取机密,取得先机。我那时已经退役了,听说了中美合作的这个计划后,当即热血沸腾就报名参加了。计划前期,为了确定航线,上头派了许多架飞机去摸索,但它们飞着飞着就失踪了,有的是被日军打了下来,有的无缘无故就消失在了天空中。总之,后来确定的航线覆盖了雪域高原、冰川峡谷、原始森林,以及日军占领区。可想而知,这一地区气候恶劣,有强气流、冰雹、雷电,飞机在飞行中随时面临坠毁和撞山的危险。我们也想选容易飞越的航线,可是日本人在四处阻截,没有别的选择。尽管如此,那条航线仍每天都会坠机,有些人第一次执行飞行任务就一去不回,生死未卜。抗日战争初期,中国方面节节失利,日军经常以少胜多,这是为什么?都是人,日本人又不比中国人壮,差在哪里,不就差在补给和装备跟不上嘛。这样一来,驼峰航线就更显其重要性了。日军未雨绸缪,跟着就在附近建立了空军基地,用零式机阻截。由于日军猛烈阻击,中美方面的飞机都损失惨重,所以迫不得已将货运航班全部改为夜间飞行。夜间飞行是什么概念?说白了,这分明是在找死。白天飞越还可以参照地形,夜间飞行就等于无头苍蝇乱飞。磁罗盘、无线电定向机、无线电台也都有昼夜效应,越到晚上故障越多,有时候还会全部失灵。更有甚者,夜间天气恶劣,中国从美国那边得来的飞机又落后,很容易就机毁人亡了。话虽如此,但这是无奈之举,在那样的条件下,日本的零式机是出不来的,飞行员最大的敌人就只剩夜色和恶劣的天气了。驼峰航线时期,我的好几个战友都牺牲了,都快记不住有谁了。幸运女神似乎一直照顾我,让我每次都能顺利地完成飞行运输任务,可就在有一晚一切都发生了改变。1943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刚从青岛回到昆明,调度室飞行任务单就下来了,要机组两小时到达机场。我已经一个月没飞过了,因为三个月前,我的一个女战友在驼峰航线上失踪了。女战友叫杨宁,是山东青岛人,也是少数女飞行员之一。三个月前,杨宁和其他几架飞机一起从印度汀江出发,结果一直没飞到昆明。这事并不稀奇,好多战友都是这样的情况,飞着飞着就没影了,怪就怪驼峰航线的天气太诡异了。杨宁曾和我一起去美国受训,关系比较亲近,她很早就拜托我,如果她出事了,那就请我跑一趟,跟她家人说明情况,并把她的积蓄都带过去。等了三个月,杨宁一直没有任何音信,我这才腾出时间去了一趟青岛,把杨宁嘱咐的事情办好。虽然路上差点死在日本人的刀下,但好歹把战友的遗愿完成了,也算是值得的。那晚,我一回来就接到了任务单,领完氧气面罩等物,以及履行了必要的手续后,被告知要去印度运一批货物。可能说出来都没人信,当晚同行的有一个是新人,根本没学过跳伞。我以前也是如此,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都是边飞边摔,先上去然后再学。我是出了名的幸运儿,那时还安慰新人,不会也不要紧,没事的。谁也没想到,那晚日本的零式机竟然出动了,而且一来就是三架。这是大家头一回在夜里遇到零式机,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如此反常,在几千米的高空上拼命地追击我们的C-47运输机。是的。一开始离开昆明,我们驾驶的是C-47运输机,并不是在新疆发现的C-54运输机。为什么飞机会变了型号,在天空中怎么换飞机?请耐心听我讲完这个故事。那晚的飞行任务是从昆明到印度的汀江,然后去加尔各答把物资运输回来。包括我在内,同行的飞机有14架,2架是美军的,12架是中国航空公司的。我驾驶的那架C-47运输机并不算最先进的,它是由DC-3客机改装的,最高只能飞到八千米左右。喜玛拉雅山几乎都是五千米以上的海拔,C-47很多时候都飞不到五千米。那次任务中,我的飞机上有五个人,分别为机长、副驾驶、报务员,还有两个额外的副驾驶。因为加尔各答那边出了点事,有两个副驾驶死了,所以才从这边调派两个过去,把那边的物资运到中国境内。机长是美国人,叫格雷,他和另外三个中国人是头一回见面,而那三个中国人彼此间也不熟悉。要去替补的两个副驾驶其中一个叫张一城,甘肃人,挂了副张飞脸,以前在祁连山是打猎的;另外一个叫胡亮,江浙人,人长得特别英俊,开过一段时间客机,和他飞过的空姐都特别喜欢他。这三个副驾驶里,唯独我最幸运,出任务都是有惊无险。不像张一城和胡亮,每次飞出去,都是抱着回不来的心态。报务员叫韩小强,是黑龙江人,人挺秀气的,像个姑娘,只是30岁不到就有秃顶的迹象了。韩小强原来是地面报务员,不太会跳伞,但这次人手不够,他就硬头皮上了。飞机上的报务员非常重要,飞机起飞后,韩小强要把电台频率调到“甚高频”(航空和航海用的频道),整个飞越驼峰航线的过程中,他都必须职守此频道,只要有敌机出现,就得通知其他飞机改线或者躲避。那晚,飞机起飞后,韩小强每隔几分钟就到后舱张望,以确定是不是有日本的“零式机”杀出来了。我们为什么这么怕“零式机”,这里就要引用一个资料了,方便让大家体会当时的恐惧感——“零式机”是日本海军在二战时的主力战斗机,1939年生产,也就是日本纪年2600年,因此被称为“零式战斗机”,正式名称是“零式舰上战斗机”,简称“零战”。在战争前期,日本国民并不知道飞机正确名称,报纸、广播等在发表战果时,只宣称“海军新锐战斗机”。美军于1942年6月捕获的“零式机”上,见其机身腋下有“零”字样,零在英语是Zero,于是美国方面就称其为Zero。在战争初期,“零式机”以出色的爬升率,转弯半径小,速度快,航程远等特点大败美军战斗机。到了战争中期,美军用新型战斗机并捕获了“零式机”,研究出了它的弱点,“零式机”也就慢慢地失去了优势。到了战争后期,“零式机”就变成了神风敢死队的自杀爆炸攻击主要机种。那晚,十四架飞机飞离昆明后,还没到雪域高原,我所在的C-47运输机就落在了后面,另外十三架飞机早就飞远了。韩小强还能用电台与同行的飞机联系,只是传过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人说天空中有闪电,他看到乌云中有一座古城。驼峰航线的无线电里常有古怪的声音,韩小强很少出任务,听到这些话他想问是什么古城,我就回头跟他说别理睬和任务无关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惹到了天上的哪位仙家。韩小强很些迟疑,便问我飞机都差不多,为什么咱们飞得那么慢,其他人都跑前面去了。我也觉得奇怪,这晚的天气不算差,怎么就落后了?我英文一般,胡亮的英文就好一些,所以我朝胡亮使了个眼色,叫他问一问格雷在搞什么名堂。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袭过,格雷惊叫:“Zero!”接着,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摇摆的C-47运输机,我们五个人都慌了,要是遇到“零式机”,那就惨了。C-47运输机是用客机改装的,根本没有战斗能力,遇到了敌机就只有逃命的份儿。不是我们不行,而是飞机不行,谁也不愿意那么窝囊地逃跑。奇怪的是,那道黑影闪过后就消失在夜空里了,不像“零式机”的作风。夜间飞行很危险,“零式机”极少在这时候追出来。何况我们现在是空机,又没有运送重要物资,舱内只有几个空油桶没必要这么死追。韩小强很肯定那不是“零式机”,他负责报务,怎么可能出现疏漏,没有提前发现呢。这一回,没人再把心思放在飞机速度慢的问题上,胡亮忙叫韩小强到后舱去看一看情况,我们就在前面看那道黑影还会不会调头回来。张一城不放心,认为就是韩小强疏忽了,于是就跟他到后舱去看看是不是日军战机跟了出来。这一看,韩小强就不那么肯定了,后面确实有个东西跟着,但不是日军战机。张一城看到有东西,起初以为是“零式机”,想要骂韩小强眼瞎来着,但他看清楚后也纳闷了起来,还问后面黏着的东西好奇怪啊。原来,飞机后面有一团黑云,云里有道金红色的光,在后舱里看得不真切。那团黑云紧跟在后面,过一会儿又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超越了他们的C-47运输机,冲向了漫无边际的黑色天空。韩小强愣在后舱,心说这才飞了第三次,怎么就看见了邪门的东西。张一城不信鬼神,和韩小强不同,他一看见就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要知道,四十年代生产的活塞式螺旋桨飞机,机舱、客货舱都不密封,只要飞机爬到一万英尺,机组人员就必须戴上氧气面罩吸氧,而此时正是报务员急于和地面、导航、友机联络之时。因此,报务员戴着氧气面罩拍发和接收电报都很不方便,他们常常索性摘掉面罩。就因为如此,飞机上的报务员容易出现高空缺氧,大部分人才会过早地出现秃顶的迹象,就像韩小强那样。张一城怕韩小强飞的次数少,没能及时适应,出现高空缺氧而意识模糊,这才跟到后舱一起看情况。张一城飞的次数就多了,觉得比韩小强本事高,不会头晕眼花,没想到看见了异像,把他吓了一跳,但不好意思问韩小强是不是也看见了。以张一城丰富的经验来看,这种怪事绝无仅有,从未听队友说驼峰航线上有发光的怪云,而且飘得比飞机快。我在前面坐着,通过挡风玻璃看见内部有金红光芒的黑云,觉得不可思议,恨不得叫格雷快点飞,追上去瞧个究竟。只有胡亮不好奇,反叫格雷开慢点,别去追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飞机忽然强烈震动,大家都觉得身体要散架了。这时候,格雷脸色大变,隔着氧气面罩都能听到他在叫:“OhmyGod!Thisisimpossible(天啊,这不可能!)!”飞机进入了一团浓黑的云里,我瞥了罗盘一眼,高度已不到五千米了。如果飞机出现任何偏离,并出现强劲气流,那很可能就会撞击山体。说来奇怪,强劲的气流没遇到,就是飞机无论如何都无法提高了,还产生了颤动。当飞机的高度跌破四千米后,我才明白格雷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机体出现结冰的状况了。格雷启动了除冰机,可起不了作用,飞机还是继续往下掉。这样下去还得了,我心想可能要完蛋了,但又不想跳伞。毕竟,我们要去运物资回来,多少战士在等待那些宝贵的东西,不能这么快放弃飞机,这些飞机不是用来给我们跳着玩的。再说了,在驼峰航线上,历史记载的“中航”跳伞生还者才有两个人,一跳就必死无疑。(此为后话。)眼看飞机还在往下掉,格雷都想要放弃了,我也动摇了。这时候,韩小强忽然喊了一句,我听不懂那是什么话,心说可能是方言吧。可我又想,不对,韩小强不是黑龙江人吗,他们的话不就和官话一样?再回头看一眼韩小强,我忽然心生怀疑,一般飞得久了的报务员才会秃顶,韩小强说他才飞三次,怎么这么快秃顶了。不容我多想,飞机上的电铃响起,红色信号灯也亮了,原来我们已经冲出了云团,飞机又开始回升了。等韩小强又回去联系友机时,胡亮就凑上前,在后面问我有没有发现问题。我不明所以,反问出什么问题了,难道飞机着火了。“刘安静,你熟悉韩小强这个人吗?”胡亮摘下了氧气面罩,很小声地问。我听不清楚,胡亮又说得很小声,一来二往,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我摇头,表示不清楚,别说韩小强,就连你胡亮也不熟。飞机上的五个人,本来就彼此陌生,不了解是很正常的。可是,胡亮却对我说,刚才韩小强情急之下喊出的话是一句日语——ちょっと待て!胡亮说这话时,一直提防韩小强,也不让张一城听到。格雷是注意到了,可他又不懂中文,还以为我们在聊天。胡亮告诉我,那句日语是“等一下”的意思,韩小强估计是叫机长别放弃,飞机又冲出云团了。刚才情况紧急,韩小强不可能那么幽默,搞一句标准的日语出来,何况在那个敏感时期,说日语并不光荣,弄不好还被误认为是特务。我不愿意怀疑战友,毕竟我们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的,特务不会这么容易混进来。胡亮的日语是从空姐那边学来的,只懂点皮毛,或许韩小强也认识个把会日语的空姐呢。可我明白,有时候一个人情急下会说出母语,莫非韩小强是个日本人?当然,这还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韩小强的秃顶来得太快,不可能才飞了三次,但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没多久,格雷又大喊了一声,骂了句英文粗话,大家耸了耸肩膀。这时,我察觉到机舱冷了很多,看了看温度表,心说完了,最麻烦的事情来了。这个麻烦就是结冰。凡是飞过那条航线的同志都知道,狂风暴雨不怕,就怕结冰。只要一结冰,整个机身气动布局就跟着改变,机翼的升力减小,机身重量加大,飞机已近于难以操纵之阶段,再往下发展,就跟一块石头似的,转眼就会掉下去!飞机上的挡风玻璃已经白化了,我打开挡风玻璃上的酒精喷雾器,想靠酒精的挥发把冰面限制在最小范围。喷雾器工作正常。酒精均匀地成雾状涂抹在前挡风玻璃上,在夜里能明显看得到,除冰效果并不是很好,浓雾实在太大了。格雷想冲出这道冰雾,奈何冰雾范围大,刚冲出云团,又被另一团云包住了。我头一回遇到这种问题,手心都出汗了,倒是胡亮最冷静,但我情愿认为他是吓傻了。情况越来越不妙,当下我最怕听到劈啪声,那是冰块从螺旋桨上脱落,打在机身的声音。这样下去,飞机还没坠毁,冰块就先把机身砸穿了。此时,机身的冰层越来越厚,机舱内的温度也越来越低,连舷窗内侧都结满了一层冰霜。气温失控般地下降,机舱内供暖系统停止工作,温度计指针已经越过了最低刻度,我估计当时已经到零下三十度左右了。在这个高度和温度中,本迪克思无线电罗盘完全失灵,完全指望不上。后座的韩小强担心被冰冻住,从结冰开始,他就一直不停地转动裸露在机身外的德律风根定向仪。从定向仪上判定,飞机还处在航线上,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五个人都无法回答。我尽量安慰自己,幸而有一点可以放心,在这种鬼天气下,日本人肯定不会出来。怎料,韩小强这时却忽然喊出声:“糟了,日本人的‘零式机’在我们后面,总共有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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