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犀利女神十三“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爱情故事。这是一个渣男得真爱,绿茶霸天下的时代。 这是一个男盗女娼的时代。 而打不死的女小强白小七被渣男抛弃之后,却拖着一张女汉子的皮囊,揣着一颗小清新的心,在这样一个时代里继续寻找真爱。 白小七最终能否蹚过情感的波折和暗礁,得以修成正果? 作者简介: 十三,豆瓣ID十三_接地气。现任图书编辑,做书也写书。为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面冷嘴硬心肠热。写情感,不指南。 代表作品:《总有一句歌词打湿你心》《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爱的基本语法》第一章 白小七具备失恋者的一切症状:失眠、暴食与毫无食欲交替出现,眼泪像更年期盗汗,毫无预兆就涌出来。在质量欠佳、数量也很有限的睡眠里,她最常做的梦是薛立平拉着她沿着陡峭的岩壁一路狂奔,突然,他松开了手……白小七忽地从踩空的失重中惊醒过来,一头一脸分不清是汗是泪。 两人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又谈到结婚的计划,薛立平再次一言不发,仰在沙发靠背上,抱紧双臂。这一次,白小七倒有点释然了,既然已经等了四年,又何必在乎这最后几分钟。 与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她没有等来任何答案,于是叫服务员埋单打包,穿好外套,拿起包,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一回身,走了。 薛立平一双细眼睛睁得老大,像孽子习惯了母亲的娇惯,不相信她有一天也会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他逐出家门。 白小七推开火锅店沉重的大门,走进这一晚的漫天大雪中。 车窗外的雪片比白小七打包的羊肉片还大,扑啦啦撞在挡风玻璃上,悲壮得像是要杀身成仁。车流前进得很慢,雪花把车大灯的光截得一跳一跳的。白小七的眼泪流下来,被燥热的暖风吹干,又流下来,又吹干。 白小七家在城郊有一处闲宅,因为采光不好,天儿一冷更少过去住了。白小七径自开车去了那儿。走进厨房,烧一锅水,把打包的刀削面、羊肉、虾滑和蔬菜陆续倒进去。面汤的蒸汽把脸和手都熏得滑腻腻的,指尖恨不能滴下水来。窗外砰一声炸响,是贪玩的小孩在偷放爆竹。 白小七伸手抹一下雾蒙蒙的窗玻璃,对面楼不少人家已经挂上了灯笼,映得她一张脸红彤彤的。 要不是赵佳薇打电话来约吃饭,白小七绝不会出关。 佳薇的高跟鞋嗒嗒踏过大理石地砖,一路吸睛无数,活脱脱把白小七衬成了不修边幅的师奶。 “差不多行了白编辑,不就是失个恋嘛,至于头不梳脸不洗报复社会吗?” 白小七也觉着自己太寒碜,抻抻毛衣下摆,拢拢头发。 佳薇又问:“看你这捂得快发芽的样儿,给自己放失恋假了吧?” 白小七白了佳薇一眼,说主编出差了,杂志社全员进入春节前的冬眠模式。白小七在时尚杂志当编辑,负责情感类版面。 “你们爽啊,隔三岔五还能歇歇,哪像我们没个消停时候。” 当年新闻系分配寝室多出赵佳薇这个单数,安排在白小七所在的中文系寝室。佳薇容貌出众,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从没把几个室友放在眼里。 一次大考之前,大家都忙着去自习,只有白小七看佳薇还躺在床上,觉察出不对,问她怎么了。 “我没事。”佳薇烧得满脸通红也没半句软话。 白小七不理她那一套,从自己床上抱了被子给她盖上,掖好被角,又拿来一片药和一大饭盒热水。佳薇说吃了药会困,明天考英语,她还没复习完。白小七说,巧了,中文系也考英语,她们可以一起复习,保证不犯困。好说歹说,佳薇总算把药吃了。 一层楼的人都去自习了,寝室里很安静,两人一问一答,效率挺高。快到午饭时间,白小七去食堂打了一碗白粥,粥里卧着荷包蛋。看着佳薇吃完,白小七又拿了饭盒去洗。佳薇在身后叫她:“白小七……” “啊?” “你……下午还能陪我吗?” “当然啦。在寝室复习多好啊,又宽敞又安静。” 第二天佳薇才知道,中文系考的其实是文学史,可白小七愣是陪她复习了一天英语。她自此跟白小七形影不离。毕业前,听说白小七已经签了家乡城市的杂志社,佳薇直接把简历投到了同一城市的晚报。“有白小七的地方怎么能没有赵佳薇呢!” 在晚报文化版做记者的佳薇比白小七嗅觉灵敏:“市公园每星期六都有相亲大会,特别火,我想做个专题。怎么样,周末一起去看看?” 对于还在失恋中的白小七,“相亲”两个字无疑格外刺耳,但佳薇不给她机会伤春悲秋:“下午会展中心有个艺术展,我约了采访,先走了……星期六下午市公园,你开车过来接我!” 没等白小七回答,佳薇已经一路踢踢踏踏走了。 星期六下午,白小七接了佳薇去市公园,问起那天的艺术展怎么样,佳薇笑而不答。 “赵佳薇,你有情况吧?” “被你猜着了。” 白小七乐得不绕弯子:“说吧。” “你知道刘培林吗?” “当然。画家从商,现在都叫刘总了。在城郊有个loft,画室兼文化公司,结婚三次,离婚三次。跟第二个妻子有个四岁的女儿,由他抚养。钻石王老五,资深浪荡子。女友无数,个个美女……” “你知道得这么详细,省得我介绍了——就是他。” “不会吧?!”白小七临到路口才看到红灯,猛一脚刹车,幸亏两个人都系了安全带,不然非在前挡风玻璃上撞破了相不可。 “你这司机什么技术啊,回头就把你炒了!” “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采访之后他说时间晚了,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聊得特别投机,又一起吃了晚饭。他已经决定为我画张画了……” 绿灯亮,白小七狠踩一脚油门冲过去。 不看不知道,原来相亲大会并非大男大女们的盛会——人头攒动不假,可都是帮儿女找对象的大爷大妈。人手一厚沓色彩鲜艳的资料,虔诚地挂在树枝间的红绳上。白小七和赵佳薇这样的女孩儿一出现,家有大男的大爷大妈立马扑上来问长问短,直把儿子的资料往俩人手里塞。 终于挤到一个僻静处坐下。白小七接过刚才的话头,劝佳薇再考虑考虑:“你不是说再也不碰搞艺术的了吗?上次跟那个画油画的掰了,你说搞艺术的脑子都被艺术搞了。还有那个自称玩摇滚的,还动手打人……” “行啦,我知道我的前男友都入不了你的眼。那你解释一下,就薛立平那个活不起的,你为什么跟了他四年……他欠你的钱还了吗?” “没有。” 薛立平的律师事务所本来应该足够小康,但他这人太凉薄冷傲,又懒懒散散不懂经营。几个合伙人陆续撤资,只剩一个文员叫李美玲的,跟白小七同岁,大概没有更好的去处,前台、会计、秘书、保洁都兼任了。四年来,白小七始终没断了帮薛立平堵窟窿,李美玲的工资几乎都是白小七发的。年底房东要涨房租,薛立平交不起,只好换地儿重起炉灶。薛立平没辙,在白小七这儿拿了两万块钱。 “你能别提薛立平了吗?” “分手了还不让说!你永远这么惯着男人……” “行啦!都没关系的人了,提他干吗呀!” “没关系?我不相信。白小七,你要是真能把薛立平那个渣男忘了,你就……”佳薇指着不远处的相亲大会服务台,“你就去那边,我给你交十块钱,让他们在资料库里找个符合你条件的男的,今晚就见面!” “去就去!谁怕谁啊!”白小七脸涨得通红,站起来就走。 佳薇掏出十块钱往桌上一拍,把白小七的基本情况和择偶要求一一报上。西装笔挺、一脸青春痘的工作人员立马冲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敲:“白小姐,您的条件很好,所以择偶条件相对也要高一些。经过精心筛选,符合您要求的男士有五位,我这就把他们的资料给您打印出来。” 白小七当即被相亲大会的雷厉风行震惊,正想闪人,却听见佳薇在身后嚷嚷:“什么呀,才五个?你们的资源也太少了吧!” 资料打印出来,佳薇一把抢了去,把她认为不靠谱的直接踢出绣球射程。没等白小七看见五位备选真命天子的真容,佳薇已经把唯一一张入得了她法眼的资料拍在桌上。“就这个了——36岁,未婚,做生意的,身高一八零,有房,独居,养一只金毛,业余爱好是玩越野车!” “好好好,我马上为您联系这位……陈朗先生。” 白小七突然有点紧张——要是对方听了自己的条件觉得不成,给一口回绝了,人可就丢大发了。 “白小姐,我已经把您的联系方式告知陈朗先生了,他稍后会联系您,祝你们相处愉快!” 白小七还在愣神,佳薇一把拽她起来:“靠谱!成了得给我红包啊,我可是大媒人!” 上了车,白小七还懵懵懂懂的,佳薇挺直脊背靠在座椅背上:“司机,你的大媒人我要逛街去,开车。” 商场里,佳薇拿着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白小七在外面等。 电话响,是陌生号码。白小七接起来:“您好。” “您好,是白小姐吗?我是陈朗。” “谁是陈朗?哦哦哦……您好,我是白白白白小七……”白小七恨不能把佳薇从试衣间里拎过来揍一顿。 “白小姐,您今晚有时间一起吃饭吗?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跟客户谈事,所以现在才约您——当然,如果您晚上有事也没关系,别勉强……” 白小七本来想找个借口推托,可这个陈朗的声音听起来太过真诚,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收了线,她把相亲大会给的资料拿出来看。 照片只有一张:深灰色立领衬衫,黑色工装夹克,牛仔裤,寸头,看得出来是个高个子。不笑,双手松垮垮叉着腰。整个人的气场是强势的,但因为眼角下垂的缘故,又显得蛮温柔。照片的背景是一辆硕大的吉普车,更远处似乎是沙丘。 佳薇试完衣服,悄悄走到白小七身后:“思春啦?” “都是你闯的祸!人家给我打电话约吃晚饭,现在怎么办?” “好事啊!那你答应了吗?” “废话,要不怎么办?”她把车钥匙递给佳薇,“你把车开回去吧,陈朗说他开车过来。” 商场门口,白小七对着一辆拔地而起的大吉普车,迅速调动肾上腺素,先把包扔上车座,再提一口气,手脚并用,总算是奋力爬了上去。 还在庆幸自己成功着陆没有丢脸,陈朗已经开始了寒暄:“白小姐,资料里说您是厦门大学毕业的。” “对啊。” “谈情说爱在厦大啊。”陈朗笑。 “都这么说:穷清华,富北大,吃喝玩乐在浙大,谈情说爱在厦大。” “说明厦大像你这样的美女多。” “就因为美女太多了,我这种难看的才剩到现在。” “哈哈,白小姐好幽默啊!” “叫我小七就好。” 陈朗说,他在厦门做过几年生意,现在厦门还有房子。他其实很喜欢厦门,回来也是不得已——父亲去世了,母亲虽然身子骨硬朗,到底年纪大了,需要人在身边照顾。 陈朗问她想吃点什么,白小七说天晚了,在附近吃一口就成。她指着路边一个小饭馆:“就这儿吧。” “太简单了吧?” “不会。”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陈朗很健谈。论长相,虽然不算客观意义上的帅哥,但魅力独特,像某些以“毒药”做噱头的香水。 “我养了一条狗……你不怕狗吧?”陈朗问。 “对对,你养了一条金毛是吧?资料里写了。” “对,叫Happy。” 饭后,白小七跟在陈朗的身后走出饭馆,两人的身高差使她的脸正好对着他穿咖啡色粗针毛衣的肩背——他跟薛立平差不多高,但比薛立平健硕得多,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跟在这样一个背影身后,让人想把脸靠上去,说说女人的幽怨……室外的冷气呼一下扑过来,把白小七脑中的温存画面吹散了。 又爬上车,陈朗开暖风,开大灯,开座椅加热,接着一只手准备向副驾驶趋近,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规规矩矩放回去。 车到楼前,陈朗把车窗放下一个缝来,看了看楼号:“是这栋?” 白小七已经安全落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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