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十大变态杀手之一,世界十大未解奇案之首。 ★“首席女法医”自费600万美金彻查,百年悬案真凶终于现形。 ★首度运用现代法医科学探究开膛手杰克案。 ★对康薇尔来说,谋杀不只是一个谜团,更是用笔来战斗的任务。 本书简介: 《开膛手杰克结案报告》内容简介:开膛手杰克,世界十大变态杀手之一,世界十大未解奇案之首。1888年8月7日至11月7日期间在伦敦白教堂一带,残忍地封喉剖腹杀害至少五名妓女。而后,多次写信给媒体和警察,出言挑衅。各种猜想和多名嫌疑人被提起,但此案始终无法破解。 “首席女法医”康薇尔运用现代化的检验手段和对犯罪行为的最新认识,结合自己的法医知识,对嫌疑人留下的资料,以及开膛手书信进行研究。她在其中发现大量线索。同时,她从开膛手信件封信上取下有效的DNA样本,通过复杂的比对,最终将矛头指向…… 作者简介: 帕特丽夏·康薇尔(PatriciaCornwell) 美国著名作家,被誉为“DNA时代的阿加莎·克里斯蒂”。 早期做过刑事新闻记者、州法医办公室检验记录员与电脑分析员、里士满市义务警察,曾接受FBI特训;后参与创办弗吉尼亚法医科学与医学研究所、国家法医学院等机构……曲折而独特的经历,使她成功塑造出一个与福尔摩斯齐名的首席女法医——凯·斯卡佩塔,“法医”这一幕后角色也从此走到台前。 1990年至今,创作“首席女法医”系列作品20余部,摘得金匕首奖、爱伦·坡奖、英国银河图书奖等近10种文学奖项,因影响巨大,2011年被授予“法兰西艺术文学骑士勋章”。作品以36种文字风行全球50余个国家和地区,总销量逾亿册。 目录: 第一章无名小卒 第二章旅程 第三章不幸女 第四章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第五章风采照人的男孩 第六章华物和别的男孩子们 第七章贫民区绅士房 第八章一块破碎的镜子 第九章昏暗的灯笼 第十章法庭中的医学 第十一章夏夜 第十二章年轻英俊的罪犯 第十三章高声呼救 第十四章钩针活儿和花 第十五章一封画出来的信第一章无名小卒 第二章旅程 第三章不幸女 第四章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第五章风采照人的男孩 第六章华物和别的男孩子们 第七章贫民区绅士房 第八章一块破碎的镜子 第九章昏暗的灯笼 第十章法庭中的医学 第十一章夏夜 第十二章年轻英俊的罪犯 第十三章高声呼救 第十四章钩针活儿和花 第十五章一封画出来的信 第十六章地狱一般黑的黑夜 第十七章黎明前的街道 第十八章闪亮的黑色手提箱 第十九章街上的男男女女们 第二十章面容俱毁 第二十一章恶作剧 第二十二章荒野与煤渣堆 第二十三章住宿留言簿 第二十四章马匹粮草箱 第二十五章三把钥匙 第二十六章考博登家的女儿们 第二十七章白昼中的暗夜 第二十八章远离坟墓 ★康薇尔应该是解决这个犯罪史上最大谜案的最佳人选。——《纽约时报》 ★康薇尔深入凶手的生活,探索引起他“无能的愤怒”的心理上和生理上的畸形。将读者带到19世纪的英国,带来那个时代和成为开膛手猎物的“不幸女”绝望生活的真实写照,以及当时的验尸记录、法律和警察报告。——《出版商周刊》 ★一个优秀的犯罪研究案例,完整展现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生活。——《星期日快报》 第一章无名小卒 一八八八年八月六日,星期一。这一天是伦敦的公众假日。城里花团锦簇,流光溢彩,人们只要花上几个便士,就可以尽情地寻欢作乐。 温莎教区教堂和圣乔治礼拜堂的钟声一整天都在响个不停。轮船上旗帜飘飘,皇家礼炮轰轰作响,这一切都是为了庆贺爱丁堡公爵的四十四岁生辰。 水晶宫里正在上演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节目,有风琴演奏、军乐音乐会、“壮观的焰火表演”、曼妙的仙女芭蕾舞、口技,以及“闻名于世的歌唱表演”。杜莎夫人蜡像馆新添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的蜡像供人们瞻仰。当然,广受欢迎的鬼屋也是不能少的。还有一些好玩的恐怖节目,等着那些愿意自掏腰包买票观赏道德剧或者传统恐怖剧的人。《化身博士》的演出场场爆满。在亨利·欧文爵士的兰心大剧院,著名的美国演员理查德·曼斯菲尔德对化身博士的两张面孔演绎得非常精彩。喜剧歌剧院也有相同的演出,但评论不佳,而且陷于没有经过小说原作者斯蒂文森的同意就擅自改编剧情的丑闻之中。 在假日里,伦敦有马、牛展览,有“特别减价”的火车票。在科芬园还举办了集市,谢菲尔德银盘、金币、珠宝、二手军服,样样杂物应有尽有。在这样悠闲而嘈杂的日子,要是有人想假扮一名士兵,无需花费多少钱,也不会有人过问。要是想冒充警察的话,人们可以租到货真价实的伦敦警察制服,地点就在卡姆登镇的安吉尔戏装铺子,这个小店离英俊的华特·理查德·席格的家不过两英里路程。 二十八岁的席格已经放弃了默默无闻的演艺生涯,向往着更高层次的艺术追求。他是一名画家和版画家,曾经做过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的学生和埃德加·德加的门徒。年轻的席格本身就是件艺术品。他身材修长,有着游泳锻炼造就的健壮身躯、完美的高挺鼻梁和下巴、浓密的微卷金发,还有那双蓝眼睛,就像他隐秘的内心一样难以捉摸,又像他洞察人心的头脑一样敏锐犀利。人们都会认为他是英俊漂亮的人,除了嘴稍有些逊色,总是抿成一道严酷的线。关于他的准确身高,我们不得而知,但他的一个朋友说过他比一般人的平均身高要高一些。根据上世纪八十年代捐赠给泰特美术馆档案室的照片和几件衣物,我们可以推断出他的身高大约在五英尺八英寸至五英尺九英寸之间。 席格的德语、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都很流利。他通晓拉丁文,能够教给朋友这种语言,也熟知丹麦语和希腊语,可能还略懂一些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据说他总是读名著的原文,但是他从来没有读完过任何一本。几十本书散落在那里,翻到了最后一页,却已经让他没了兴趣,这种现象对他是常事。大多的时候,他更沉迷于新闻报、娱乐小报和杂志。 直到一九四二年去世,他的工作室和书房就像个废品回收站,因为那里塞满了欧洲的各种新闻印刷品。有人可能会问一个人要多么勤奋才能在一天之内浏览四份、五份、六份,甚至十份报纸,但是席格自有他的办法。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不管那是政治、经济、国际事务、战争还是人民,他都不往心里去。只有能影响到席格的东西,才是他在乎的。 他通常更喜欢浏览城里最新的娱乐消息,仔细阅读艺术评论,寻找任何有关犯罪的故事。他会搜寻自己的姓名,前提是某一天出于某种原因他的名字可能出现在报纸上。他非常喜欢读读者来信,特别是他自己用化名写的。席格对别人在做的事情饶有兴趣,尤其是对当时维多利亚时代私下里不怎么体面的生活更加好奇。他恳求朋友们:“写吧!写吧!写吧!”“告诉我各种各样的事,各种各样你觉得有趣的事,这些事的时间、地点以及来龙去脉。还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全都告诉我。” 席格鄙视上层阶级,但他是个明星追踪狂。他会设法和当时的名人套近乎,比如亨利·欧文、爱伦·泰利、奥布利·比亚兹莱、亨利·詹姆斯、马克斯·比尔博姆、奥斯卡·王尔德、莫奈、雷诺阿、毕加索、罗丹、纪德、爱德华·杜雅丹、普鲁斯特,以及一些议会议员们。可是,他未必了解这些人,而且这些人,无论有名与否,也都不了解他。就连他的第一任妻子艾伦也不了解他,艾伦再有两星期就四十岁了。席格不见得对妻子的生日会有多么关心,但他也绝对不会忘记她的生日。 他对自己的非凡记忆力引以为豪。终其一生,他在晚宴上娱乐客人的拿手好戏就是表演长段的音乐剧和戏剧,他扮演剧中角色,台词朗诵臻于完美。席格不会忘记艾伦的生日是八月十八日,也知道他可以轻易毁了那个日子。他也许会刻意“忘记”。也许他会在一所破房子中躲起来,那些房子是他自己租来的几间秘密的简陋小屋,他把它们称为工作室。也许他会带艾伦到苏活区的一个浪漫咖啡厅,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而他则匆匆赶到一个音乐厅,整个晚上待在那里。艾伦这悲哀的一生都一直深爱着他,尽管他冷酷无情、说谎成性、极度自私,而且他还有个习惯——他会消失几天甚至几个星期,事先既无警告,事后也无解释。 与其说华特·席格以演艺为职业,不如说他天生就是个演员。他在自己隐秘的、幻想的中心舞台上生活,他能在偏僻街道的阴影深处活动,就像在躁动的人群中一样舒适自若。他音域宽广,还擅长使用油彩和戏装。他的伪装技巧高超到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就可以四处活动而不被邻居和家人发现。 在漫长而又著名的一生中,他的名气还在于他不断改变的外貌:他会使用长短不一的胡须、光怪陆离的服装,有时还把戏装穿上身,还有发型——包括剃光头。他的朋友,法国艺术家雅克·埃米尔·布兰奇写道:“他是个‘变形虫’。”布兰奇回忆道:“席格是个天才。他能用衣物和不同的发型来伪装自己,还可以模仿他的竞争对手,意大利演员弗莱戈里的嗓音来说话。”在威尔逊·斯蒂尔一八九〇年绘制的席格肖像中,席格引人注目地留着一缕看起来很假的胡须,仿佛一条松鼠尾巴粘在他的嘴巴上。 他喜欢经常改名换姓。在担任演员和从事油画、版画、素描创作时,以及写给朋友、同事和报社的大量信件中,他使用过很多名字:尼莫先生(拉丁语,意为“无名小卒”)、狂热分子、惠斯勒信徒、艺术评论家、局外人、华特·席格、席格、华特·R·席格、理查德·席格、W.R.席格、W.S.、R.S.、S.、迪克、W.St.、Rd.席格·LL.D.、R.St.A.R.A.和RDStA.R.A.。 席格从来不写回忆录、日记或周历,也不在信件或艺术作品中注明时间,所以我们很难获知他在某一天、某一周、某一个月或某一年中做了什么。我找不到他在一八八八年八月六日的行踪或活动的记录,但没有理由怀疑他当时不在伦敦。根据他在音乐厅素描上的潦草笔记,我们推断出两天前的八月四日他就在伦敦。 在五天以后的八月十一日,惠斯勒将要在伦敦举行婚礼。虽然席格没有接到那个小型私人婚礼的邀请,但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错过的,就算刺探也要偷偷地溜进去。 大画家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深深爱上了“绝世美女”比阿特丽斯·戈德温,她将占据他生命中最显眼的位置,并且完全改变他的生活。同样,惠斯勒也占据着席格一生中最显眼的位置之一。“华特这小子不错。”惠斯勒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时这样说过,他喜欢有抱负和天赋的年轻人,席格就是这样的人。在惠斯勒订婚的时候,他们的友谊已经开始冷淡了,但席格恐怕没有预料到他崇拜和羡慕的恩师会厌弃他。惠斯勒和他的新娘计划蜜月期间在法国旅游,他们希望在法国定居。 才华横溢而又以自我为中心的詹姆斯·麦克尼尔·惠斯勒即将迎来幸福的二人世界,这一定会使他的昔日门徒感到不满。席格经常扮演花花公子的角色,但其实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席格依赖女人但又非常厌恶她们。他认为女人们智力低劣,毫无用处,一定要有人操纵管理她们,尤其是在艺术和金钱方面。女人是可怕的,代表着席格的屈辱,那是他走进坟墓也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他希望他的秘密在死后也不会被透露,因为火化尸体不会揭露肉体的故事,即使骨灰被挖出来也不会。席格天生阴茎畸形,幼年时曾动过手术,这使他身体有残缺。成年后他也许不能勃起。残留的阴茎可能使他无法正常性交,并且很可能使他不得不像女人那样蹲下小便。 “我认为这些案件的凶手有着严重畸形,”一封写于一八八八年十月四日的信中这样说,这封信是寄给伦敦历史资料馆的,“凶手的私密器官可能受损,导致他利用这样的暴行来进行报复。”这封信是用紫色铅笔写的,有个谜一样的署名:“Scotus”。这个词可能是拉丁文,指苏格兰人。“Scotch”也可用来指浅的切口。这个词也可以指约翰内斯·司各特·爱留根纳,他是一位九世纪的神学家,也是一位文法和辩证法的教师。 对华特·席格来说,想象着惠斯勒热恋一个女人,并且与之发生性关系,这样的场景深深地刺激了他,把他变成了有史以来最危险、最疯狂的杀手之一。他按照构思了大半生的剧本开始行动,在少年时代的素描里,他就描绘过妇女被绑架、捆绑和刺伤的场景。 一个残暴、冷酷的凶手的心理是无法由一个一个的点串连起来的,也没有浅显的因果方程式以供分析。但是,人性的指南针可以指出一个方向:席格的情感被激怒了,仅仅是因为惠斯勒娶了建筑师和考古学家爱德华·戈德温的遗孀。爱伦·泰利也曾与爱德华·戈德温同居过,并且为他生育了两个孩子。 美丽性感的爱伦·泰利是维多利亚时代最著名的女演员之一,席格深深被她吸引。作为一个少年,他曾偷偷地跟踪她,还有她的演员同伴亨利·欧文。现在,惠斯勒一下子同席格为之着迷的两个对象发生了联系,这三颗星星曾经主宰着席格的宇宙,现在他们组成了一个星座,但是这其中却不包括他。他变成了真正的无名小卒。 但是,在一八八八年夏末,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艺名,在他的有生之年同华特·席格不沾边,却名声大噪,远超惠斯勒、欧文和泰利的名气。 在一八八八年八月六日,这个愉快的公众假期开始的时候,开膛手杰克把他的暴力幻想融入到了现实生活之中。他的首场演出预示着一系列可怕的表演,这些表演被看作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神秘谋杀案。大众一般错误地认为,他的暴力狂欢止于突然,而且始于突然。 数十年过去了,接着是五十年,然后一百年,他的血腥性犯罪已经逐渐趋于虚无。他的罪行变成了拼图、电视剧、游戏,以及“开膛手之旅”的旅游项目。冒失的杰克,就像开膛手有时自称的那样,是由著名演员和特技效果构成的,而且电影中充斥着开膛手渴望的东西:血、血、血。他的屠杀行为不再引发人们的恐惧、愤怒,甚至对那些已经腐烂的、躺在无名坟墓里的受害者的同情,也都消失了。 第二章旅程 二〇〇一年圣诞节前的一天,我正朝自己位于纽约上东区的公寓走去。对自己的焦虑紧张情绪,我心知肚明,尽管我很努力想要使自己镇定一些。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也想不起来我们这群人在哪个饭馆吃的饭。我只能模糊地回想起,那天莱丝丽·斯坦尔讲了一个为《六十分钟》节目做调查时发生的惊险故事,而其他人都在谈论政治、经济的话题。我给另外一位作家打气,说着激励的话语,鼓励他喜欢就去做,这样就可以避免谈论自己,尤其是谈论我觉得正在毁掉我生活的工作。我的心在抽搐,仿佛悲伤随时会在我的胸腔里炸开。 那天,我和我的文学经纪人伊瑟·纽博格动身回家,在黑乎乎的人行道上,我不想说话,旁边不断经过遛狗的人和大声打电话的行人。对出租车和喇叭声,我也没怎么注意。这时,我开始想象有个歹徒抢走我们的公文包,试图抓住我们。我会追赶他,扑上去,抓住他,然后把他扑倒在地。我身高约五英尺五英寸,体重一百二十磅,我能跑得飞快,肯定能追上他。同时,我幻想,要是有个变态狂人在黑夜中突然出现,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了?”伊瑟问。 “说实话……”这是我头一次这样同伊瑟说话,因为我基本上不和她说实话。 我对自己做的事感到害怕和不自在,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会向伊瑟和出版商费里斯·格莱承认的,因为我不习惯诉苦。那两位女士是我职业生涯中的大人物,而且她们非常信任我。如果我告诉她们我在调查开膛手杰克,而且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们肯定会全力支持我。 “我觉得糟透了。”我向她坦白,沮丧得想哭。 “是吗?”伊瑟那势不可当的大步伐在莱克星顿街停了一下,“糟透了?真的?为什么?” “伊瑟,我讨厌这本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做的事仿佛就是在看他的画,看他的生活,一件又一件,没完没了。” 她什么也没说。 对我来说,生气比表达恐惧和失望更容易。而且,我的生活在华特·理查德·席格身上失去了方向。他慢慢把我的生活占据了。“我想写自己的小说,”我说,“我不想写他。写他没有乐趣。一点也没有。” “好吧,”她平静地回答,然后又开始走路,“你不一定非得写这个。我可以帮你辞掉。” 她可以帮我辞掉这项工作,但是我永远也不能完全摆脱它。我知道谋杀犯的身份,不可能视而不见。我告诉伊瑟:“好像我忽然间处在审判的位置上。总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我,你错了该怎么办?要是发现我真的错了,把这样的事情张冠李戴,我可能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但是你相信自己没有错……” “是的,因为我确实没错。” 事情总是在一开始很美好,后来就不一样了,就像走在一条可爱的乡村小路上,忽然间被一辆水泥卡车撞上了。二〇〇一年五月,我当时在伦敦进行詹姆士城的考古发掘工作。我的朋友琳达·菲尔斯坦也在伦敦,她是纽约区检察官办公室性犯罪组的组长,她邀请我去拜访一下苏格兰场。 “现在不行。”我说。话刚离口,我已想象出,读者要是知道我是这个样子,该有多么鄙视我,因为我不喜欢多去警察局、实验室、太平间、公墓、监狱、犯罪现场、执法机构和解剖博物馆。 当我旅行时,特别是出国旅行,我了解一个城市的办法就是去见识城市中暴力和悲哀的景象。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我受邀参观犯罪博物馆,有个房间陈列着斩首的人头,保存在盛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盒子中。只有最臭名昭著的罪犯才可以进入这里。我猜,这些人头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都瞪着我,眼神迷蒙。在阿根廷西北部的萨尔塔,我看到一些五百年前的儿童木乃伊,他们都是被活埋的,用以祭神。几年前在伦敦,我获得特许进入一个瘟疫埋葬坑中,在坑中的烂泥里,你不踩着人骨头就没办法移动。 我在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法医办公室工作了六年,为电脑写程序,进行数据分析,还在停尸房帮忙。我为法医做记录,称量器官重量,记下伤口的形状和大小,为那些不愿服用抗抑郁药的自杀者的处方药列清单,为那些身体已经僵硬的死者脱衣服,在试管上贴标签,擦去血迹。这六年中,我不仅耳闻目睹了死亡,甚至触摸和品尝了死亡的味道,尸臭的味道总是留在人的喉咙深处。 我不会忘记被害人的面孔和最微小的细节,因为我看得太多了,多到数不清。我希望能够在悲剧发生之前把他们带到一个大房间,恳求他们关上门,或者打开报警器,至少带条狗,不要停在那里或者远离药物。当我看到那个为了炫耀而站在小卡车车斗里的少年口袋里那罐被压扁的布鲁特体香剂时,心里一阵刺痛。他没注意到小卡车就要穿过桥下。还有一个人才下飞机,刚打开一把金属杆的雨伞,就被闪电击中而亡。 很久以前,我对暴力的好奇心就被医学盔甲所包裹,这使我有安全感,但是这盔甲太沉重了,有时面对完死者,我两腿发软不能行走。仿佛那些躺在大街上、血泊中或是在不锈钢工作台上的死者,在拼命榨取我的精力。死者已矣,我却精疲力竭。谋杀对我来说不是一个谜团,而是用我的笔来战斗的任务。 所以,这一天,琳达·菲尔斯坦邀请我去苏格兰场,我不能说“累了”,这样的理由对我自己是个背叛,对苏格兰场和其他执法机构也是个侮辱。 “苏格兰场真不错,”我告诉她,“我还没去过呢。” 第二天早晨,我见到了副助理警监约翰·格里弗,他是大不列颠最受尊敬的警探,后来知道他还是开膛手杰克罪案的研究专家。我对开膛手杰克这位神秘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杀手兴趣平平。我以前从来没有读过有关他的书。我对他的杀人案件也丝毫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他杀的人都是妓女。我问了格里弗几个问题,我考虑也许能把苏格兰场写入下一部“首席女法医”系列小说之中。要是可行的话,我需要问一些有关开膛手杰克的细节,可能斯卡佩塔医生会对这个案件提出新看法。 约翰·格里弗想要带我去开膛手杰克的犯罪现场进行一场回顾之旅,去看看一百十三年之后还留下什么。于是,我取消了爱尔兰之旅,在一个冷雨潇潇的早晨,随着大名鼎鼎的格里弗先生和霍华德·戈斯林探长来到白教堂,走过主教广场,来到米勒大院,在那里,玛丽·凯利被这位人称开膛手的连环杀手剥皮剔骨。 “有没有人使用现代的法医科学来破解这些案件?”我问他们。 “没有。”约翰·格里弗回答。他给了我一份短短的嫌疑人名单,作为嫌犯,这些人都不是很有说服力。“有个家伙很有意思,要不你去了解一下,反正你也要调查的。这个人名叫华特·席格,是个画家。他画了一些关于谋杀的画。有一幅很特别,是一个穿衣服的男人坐在床边,床上是他刚刚杀死的妓女的尸体。画的名字叫作《卡姆登镇谋杀犯》。我一直感到他很奇怪。” 席格不是第一次被人同开膛手杰克犯罪事件联系在一起。但是,很多人都认为这种联系很可笑。 在翻阅了席格的画册之后,我开始思索这个人。我看到的第一幅画是一幅一八八七年的作品,描绘了维多利亚时代著名的女演员阿达·伦博格在马里波恩音乐厅演出的情形。她应该在唱歌,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她在向那个色迷迷地威胁她的男人尖叫。我相信有关席格的作品存在各种艺术上的解读,但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和解读出的是病态、暴力,还有对女性的仇恨。在我追随席格和开膛手的过程中,我开始发现令人隐隐不安的相似之处。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些画同停尸房和开膛手杰克受害者的照片惊人地相似。 我注意到在那些阴暗的卧室里,赤裸的女人靠着金属床架,坐在床上,卧室镜子里总是反射出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人的朦胧影像。我仿佛看到即将发生的暴力和死亡。我仿佛看到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士在诱哄受害人,而受害人无从反抗,也没有理由反抗,就这样乖乖地进入圈套,送了命。我看到残酷而聪明的头脑,还看到了邪恶。我开始利用现代法医科学和专业头脑,为我的设想穿上一层又一层理性的证据外衣。 一直以来,我还有其他法医都希望DNA能够派上用场。但花费一年时间、做了总共几百次试验之后,我们才从几份七十五年至一百十四年之久的基因样本里看到一丝曙光。这几份样本来自华特·席格和开膛手杰克,分别提取自他们接触或者舔过的邮票和信封。他们口腔内的细胞脱落在唾液里,保存在胶水中,基因专家使用镊子、消毒水和棉签把细胞从信封上的胶水中提取出来。 最好的一份样本来自一封开膛手杰克的信。这份样本是一份完整的DNA序列,完整到能够排除百分之九十九的其他摸过或者舔过邮票背面的人。相同的DNA序列来自开膛手杰克的另一封信,还有两封华特·席格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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