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压马尔克斯、米兰·昆德拉,夺得首届布克国际文学奖◆耶路撒冷文学奖得主,诺贝尔文学奖热门人选◆闹剧式的荒诞无稽+辛辣深刻的政治讽喻 本书简介: 《H档案》两名来自美国的业余学者为解荷马之谜前往阿尔巴尼亚南部偏远山区寻找仅存的古代英雄史诗。孰料,他们初来乍到便被视为间谍,受到各路人马严密监控,更是卷入了意外的民族冲突和矛盾之中……卡达莱巧妙地将古典神话置于现代语境之下,通过继承果戈理外省喜剧模式,将多层主题上下紧密编织,又使其洋溢着轻快的戏谑之感。 《金字塔》金字塔,被臣民视为无可争议的永恒的权力象征,而对于君王来说,却意味着自己的死亡。于是,一场关于是否建造金字塔的大争论开始了…… 《雨鼓》15世纪,奥斯曼帝国出兵围攻阿尔巴尼亚的城堡,帕夏率领千军万马驻扎城脚,千奇百怪的攻城方式轮番上演,百转千回的军委会派系斗争层出不穷。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士兵手忙脚乱地冲锋陷阵,预示着下雨的雨鼓声犹如上帝的怒吼…… 作者简介: 伊斯梅尔卡达莱(1936—) 阿尔巴尼亚当代最著名的作家和诗人,1936年出生于阿尔巴尼亚南部山城吉诺卡斯特,1954年以诗集《青春的热忱》初登文坛,随后转向小说创作,其作品迄今已在四十多个国家出版。代表作有《亡军的将领》《破碎的四月》《梦幻宫殿》《金字塔》等,在国际上广受好评。评论家称赞他的作品“其诗意的散文和叙事的灵巧,堪称炉火纯青”。曾荣获多个知名国际文学奖项,包括2005年布克国际文学奖、2009年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奖,以及2015年以色列耶路撒冷文学奖等。伊斯梅尔卡达莱描绘出了完整的文化——包括它的历史、它的热情、它的传说、它的政治和它的灾难。他继承了荷马史诗的叙事传统,是一位世界性的作家。 ——约翰·凯里,布克国际文学奖评委会主席 阿尔巴尼亚最杰出的小说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用奥斯曼帝国点阵散布的旁白视角,勾勒出被围攻的阿尔巴尼亚人们最尖锐的痛与最深沉的心。 ——纽约客 曼布克国际文学奖得主卡达莱最具野心的小说,他轻轻一瞥祖国历史,细节的灵魂便跃然纸上。 ——出版人周刊 伊斯梅尔卡达莱描绘出了完整的文化——包括它的历史、它的热情、它的传说、它的政治和它的灾难。他继承了荷马史诗的叙事传统,是一位世界性的作家。 ——约翰·凯里,布克国际文学奖评委会主席 卡达莱将形而上学的玄思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相结合……相似于塞缪尔·贝克特的风格,黑暗、敏锐而触动人心。——《费城询问报》 阿尔巴尼亚最杰出的小说家伊斯梅尔·卡达莱用奥斯曼帝国点阵散布的旁白视角,勾勒出被围攻的阿尔巴尼亚人们最尖锐的痛与最深沉的心。——纽约客曼布克国际文学奖得主卡达莱最具野心的小说,他轻轻一瞥祖国历史,细节的灵魂便跃然纸上。——出版人周刊卡达莱将梦幻般的想象力与现实主义调和后呈现的饕餮盛宴,情节紧凑、构思巧妙、跌宕起伏,无所不用其极,是他写作生涯中超常天赋的最好证明。——美国图书馆协会《H档案》第一章>>>那个来自阿尔巴尼亚王国驻华盛顿公使馆的外交邮袋,在一个阴郁的冬日送抵,这般自然气候在这类落后的蕞尔小国的首都相当常见。邮袋里有两份已在纽约定居的爱尔兰人的签证申请,还附有一纸简要说明,其中提到申请人先是称之“民俗学家”,后面又说是“据称是民俗学家”。关于他们的一切介绍都显得粗略不详。看起来,他们似乎会一点阿尔巴尼亚语,他们想来这个国家旅行,搜集阿尔巴尼亚的古代英雄史诗,他们将携带一批有关北部地区的档案卡片和地图,根据他们自己的呈述主要将在那一地区展开活动。他们将随身携带记录语音和歌曲的机器——那是一种古怪的、闻所未闻的奇妙玩意儿,被称为录音机,公使馆的官员解释说,这种机器刚刚发明出来,而且已投入使用。说明最后写道:“不能完全排除这两个来访者是间谍的可能性。”华盛顿的邮袋送抵两周之后,也就是两个爱尔兰人预计抵达的一周之前,内务部长在给N城总督的信中,大致准确地重述了公使馆人员写来的内容,除了最后那句“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没有原样转录,他在信中写道:“这两个来访者显然是间谍。”部长用同样的语气写下去,对这两个人的监控应该谨慎有加,丝毫不能让他们有所觉察。总而言之,N当局应该使外来者有宾至如归之感。部长想象着总督读到信中最后一句话的诧异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你这傻逼!”他自言自语道,“待在那种穷山僻壤的兔子洞里,国家大事你能懂个屁?”从部长办公室的窗口可以眺望外交部的屋顶。他知道隔壁那个部门的外交特使们正在欧洲各国首都四处活动,寻找雇佣写手或是伪历史学家来为国王撰写传记。“当然,当然,”他痴痴地嘟囔道,“外交部里都是一些教育背景出色的家伙。所以他们能得到这样的美差,搜寻传记作者什么的,但是真要办成一些正经事,比如为国王搞到巴黎食品柜里的高档馅饼,或是给议长找一个娈童,或是所有这类脏活,他们得找谁去干呢?哼,找我,内务部长!”虽说是满腹怨诽,可他不打算继续给外交部那些娘娘腔打分了。如果是他,而不是他们,想方设法替国王找到预期中的传记写手,那就能够让他们永远闭上臭嘴!每次有外国人来到阿尔巴尼亚,他都惦记着这事儿,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真正有希望的机会。不过,那两个爱尔兰学者似乎有可能为这份工作出点力气,尤其在他们被怀疑是间谍的情况下。他会让他们不受打扰地独自活动一段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然后呢,如果运气不错,他就把他们逮个现行(“现行”这个词唤起了某个想象中的场景:其中一个外国人被发现在一张大床上正要跟女人激情媾欢)。然后,就轮到他出面和他们打交道了。“这边来吧,我的羔羊。先把那些英雄史诗、录声音机什么的扔到一边去,行不行?坐下,我们来谈谈别的事儿。你可得为你的朋友做些什么。你不愿意?噢,我敢发誓,你这样会逼着我让你领教一下你的朋友有多么恼火。哦,我看出来了,你还是懂点识时务的道理。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谈谈吧。你的朋友要你做的事情,对你来说并不困难。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不是吗?你的签证表上说你毕业于哈……哈……哈佛。是吗?不错啊!坐下,请坐下。你的朋友会给你纸和笔,他会给你糖果,给你美女,什么都会给你。不过可得小心!你一定不能惹他生气!你得写写他的人生——他的传记,就像人们现在常说的那样——国王的传记。这就是你的朋友要你做的事情。” 《金字塔》 起源。一个古老想法的艰难重提金秋季节的某天早上,新登基的法老胡夫在位才刚刚数月,即诏令天下宣布他兴许打算放弃为自己修建一座金字塔,听闻他金口出此圣言的那帮臣子,宫廷的星相学家,文武百官中的某些重臣,老丞相乌赛卡夫,还有既身为大祭司、同时也统领着全埃及建筑师队伍的赫米乌努,全都一下子沉下脸来,仿佛惊闻了一场大灾难的发生。一时间里,他们面面相觑,不禁瞪大了眼珠仔细盯住君王的脸,希望能从法老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丝的幽默来,然后,由于还得一个接一个地讲述出其后文来,他们便竭力回想着法老从牙缝里吐出来的兴许那个词,试图互相鼓劲,重振勇气。但是,胡夫的脸色始终冷漠得叫人根本无从猜测,他们原本还希望这些词语只是从他嘴角随意漏出来而已,是年轻的君主们尝点心时开玩笑脱口而出的,当不得真,但渐渐地,这一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了。早在几星期前,他不就已经下令关闭了埃及最古老的两座庙宇,并在此后立即发布敕令,从此严禁埃及人再实践燔祭活动了吗?法老胡夫也在探测众臣的面部表情。一丝讥讽的微光从他的目光中透出,似乎在告诉他们:这竟然就让你们悲痛到了如此地步吗?仿佛这话说到的不是我的金字塔。反倒是你们的金字塔啦!哦,瑞神啊,瞧瞧他们那已被奴性扭曲的面容!再晚些时候,等我上了年纪,变得腿僵胳膊硬的时候,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啊?他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朝他们投去一瞥,就站起身,扬长而去。法老一离开,众臣便面面相觑,满脸焦虑的神色。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喃喃道。降临到我们头上的到底是一种何等的大不幸啊?顷刻之间,有一位大臣身体不适,不得不赶紧扶住了平台上的墙。大祭司则早已泪流满面了。宫外,被风儿吹成螺旋线的沙尘一扭一扭地动弹。他们神情茫然地注视着那些一面旋转一面向天空蔓延开来的尘埃之柱。他们默不作声,只有他们的眼睛仿佛在说:哦,吾王啊,你要通过什么样的阶梯登上天去呢?当那一天来临时,你将如何攀登上苍穹,等待轮到由你也成为星星在那里移动,就像所有其他的法老那样,你将怎样照亮吾等?他们彼此低声交换了几句,然后就各自散去,离开了宫殿。其中两人前去求见老太后肯特卡乌斯一面;另有一个逃去借酒浇愁了;最爱深思熟虑的那几位大臣下到了保存历代文献的地宫中,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独眼老书吏伊普尔。 《雨鼓》 冬天一过,当苏丹的使者再次离去,我们终于明白:战争在所难免。使者千方百计对我们施压,想让我们同意做苏丹的gwaswales,就是拉丁人所谓的附庸。他们先是花言巧语,许诺让我们参与统治幅员辽阔的帝国,随后又诬蔑我们是法兰克人的走卒,换言之是投靠欧洲的叛徒。最后,不出所料,他们的把戏以威胁收场。你们相信你们的城池都是铜墙铁壁,他们对我们说,就算它们的确如你们所愿,我们也会在你们周围筑起另一层铜墙铁壁,那就是饥饿和干渴。每到收获打麦时节,我们就一定会出现,你们会以为在天上看到一片撒了种子的田野,在月亮上看到一把镰刀。然后他们走了。整个三月份,他们的信差像风一样穿梭往来送信给苏丹在巴尔干的gwaswales,命令他们要么说服我们、要么背弃我们。不出我们所料,他们不得不采取了第二种态度。孤立无援,我们知道他们迟早都会到来。我们曾经迎战过各种敌人的进攻,但这跟要迎战全世界最强大的军队不能同日而语。我们的热血无时无刻不在沸腾,而我们也能想象我们的殿下乔治卡斯特里奥蒂的忧虑。国内,比如海边的一个个要塞,都接到命令重修塔楼,尤其要注意收集武器和粮草。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一边来犯。不过到了六月初,就有消息传来,说他们已经朝艾格纳提亚的旧路进发,换言之,也就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一周后,我们的要塞所要承受的命运就是抵御他们的首次入侵,为此,斯库台大教堂派人给我们送来了圣母像,一百年前,圣母像曾经赐予杜雷斯的抵抗者力量驱逐了诺曼人。我们都对显灵的圣母院铭感于心,感到更加平静、更加坚强。他们的军队慢慢地挺近。六月中旬,军队越过了我们的边境。两天后,乔治卡斯特里奥蒂在穆萨卡公爵的陪同下,最后一次视察了要塞并向将士们致意。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后,他在星期日下午离开了要塞,同行的有他的随行人员和军官的妻小,好让他们到山里躲避战乱。我们陪着他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然后,跟他们掏心掏肺地道完别后,我们回到了要塞。在高高的塔楼上,我们一直目送他们走到十字高地,之后,又看到他们出现在陡坡上,最后消失在风峡口。于是,我们关上重重的城门,整座堡垒沉寂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我们把第二道城门也一一放下,缩在堡垒里,任由寂静淹没我们。6月18日清晨,黎明时分,我们听到警钟响起。东塔楼的哨兵报告远处出现了一片黄云。那是他们的战马扬起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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