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迦的岔口》是一部多重人格分裂小说。谁的灵魂是正常的?谁的灵魂又是病态的?谁看到的世界,才是世界本来的面目?人格分裂亡者重现离奇死法这是一部让人直面扭曲心灵的作品。 本书简介: 他是谁?他口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手上行着他人的意志,他一定不是他。他憎恨谁?他爱着谁?他是这座贫富划分极为分明的城市中最普通的一个人,他憎恨这座城市吗?不,可他也不爱这座城。这里发生了离奇的凶杀案,死者离奇的死法让人心惊。他的妹妹杳无音信,他却卷入杀人游戏,难以脱身。这个女孩又是谁?为什么她跟多年前死去的人同名同姓,又如此相像?他乱了,他一定不是他。 作者简介: 蔡雨阳,1991年生人,他24年的人生跟文字有着不解之缘。这30万字,是他写就的一座迷宫。他期待着有人能走进他的这座迷宫,跟着他一起经历故事中人物的惊和恐,哀和喜;跟着他一起去观看笔下人物的命运轨迹;跟着他一起去探寻不同人物的命运结局……但,了解笔下或纸上的人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希望能够通过他的笔,触动更多读者的真实人生。他不是在写故事,是通过故事折射人性的真实。 目录: 引子/1第一章堕之殇/3第二章化之恸/68第三章相之惑/113第四章障之局/164第五章业之理/204第六章妄之恶/233在父亲外出的时候,教父来这里探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现在,就连基本的寒暄都跳过,无需和我们这些小孩打招呼,迎在门口的妈妈,便会带着教父走进她的卧室。屋里,传来了妈妈的呻吟声。听到这样的叫声,起初,我以为她是病了。但看到哥哥脸色不对,我不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明明此前两个人在屋子里时,一直都是静悄悄的。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确实有些不太寻常。“妈妈?”我试探着,在外面敲了敲门。结果里面的呻吟声,像是按下停止键的录音带般,顿时就停止了。面色铁青的哥哥将门一把推开,那张本来应该只由爸爸妈妈才能躺着的床上,如今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黑色的长衫与银白色的十字架混在一起,被凌乱地丢在了地上。在我眼中,眼前这个几乎赤裸的男人,或许,才正是妈妈所一直寻找的救赎。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很长一段时间,教父都没再来过我们家。而哥哥在露出那副可怕的表情之后,就连对我,态度也冷漠了起来。两人的交谈变得越来越少,关心的话语停留于表面,就连平时吃饭,也干脆只是将饭菜甩在桌上,不怎么动筷子便离席,将我一个人扔在了厨房里。在这个家里,爸爸妈妈都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轨迹,如果哥哥也要步此后尘,那这里,实在已经没有可以容纳我的空间。目睹了妈妈和教父之间做出那种苟且之事,哥哥会受到打击是必然的。但,已然经历家中种种不幸的我们,早就应该对此无动于衷了吧?!本来以为症结出现在这里的我,直到问出口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为什么要把那些布偶藏起来?”回应我困惑的,是哥哥的一句反诘。“为什么要把它们锁在衣柜里?!”哥哥很擅长潜入别人的房间。我早该想到,能够发现母亲的砒霜,能够发现父亲的巨款,他有这个能力发现我所做的事情。辛辛苦苦为我做出来的礼物并没有被好好珍视,哥哥生气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即便心血耗竭,脑汁绞尽,唯独这样的诚意,令我感到难以接受。每次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布偶,哪怕是在白天,我也会觉得阴暗,哪怕是在夏日,我也会感到心冷。哥哥亲手制作的痕迹,确实贴在了这些布偶的上面。但除此以外,再无一样,是我所熟悉的东西。“你欺骗了我。”哥哥的气息变得非常凌乱,未尝不是在刻意隐忍着椎心泣血的伤痛,“你和我说每天都抱着它们睡觉,结果就是像垃圾一样把它们堆在了角落,连看都不看一眼,是吗?”“哥哥……对不起……”“为什么?”他伸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是不满意吗?当时你接受它们的时候,不是满心欢喜的吗?!”当初因为不想让哥哥伤心而做出的虚假举动,如今,终于收到了恶果。哥哥的误解和由此得来的结论,根本令我无从辩驳。“对不起。”再一次地,不带丝毫推诿,我诚挚地低头认错。空气凝固,每一口吐出的气息都牵扯着痉挛的心脏,除了祈祷哥哥能够早些冷静下来,我只有默默地闭上双眼。叮咚!突然间,门外的铃声响起。父母也好,外人也好,以前在与哥哥独处时,对于此前未期待过外界打扰的我来说,竟成为了化解困局的福音。叮咚!叮咚!门铃继续响着。我望向哥哥,看他并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只好自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这样急促地按着门铃,多半是妈妈回来了。如此想着,我刚刚打开屋门,就看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访客。是那名教父。“是雕荷啊。”笑着,他望向了我,“妈妈在家吗?”好不容易,从心底里涌出的以为得救了的情绪,立刻就消退了下去。“不在。”冷冰冰地回复一声,我将门合上。“等一下。”伸出的脚卡住了门,我看到了与其身份并不相符的白色皮靴。“妈妈不在,爸爸也不在吗?”一边说,他一边将门拉开,整个人走了进来。“爸爸……在。”我往后倒退了两步。“哈哈,是吗?”教父背后的将门合上,“那么,他在哪呢?”没有用。对方知道我是在撒谎。“这么看起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啊?”“哥哥是在的。”盯着他,我对教父的猜测予以了否决,“他就在屋里。”“啊,是,是……”像是没有办法似地,教父轻浮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无奈地咧了咧嘴角。这幅痞气的做派,和以往他在妈妈面前对待我们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雕荷,叔叔最近一直没来,是因为和你的妈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这次,我是来找她谈事情的。”像是走进自己的家,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她不在。”坚定,冰冷,我重复了自己的话。“哎呀,”教父挠了挠头,“何苦对我露出这么大的敌意呢?难不成,是你的妈妈和你说了些什么吗?话说回来,你生气的样子,和你的妈妈还真是一模一样啊。”一脸佻挞的表情,眼前这个男人说着前后毫无关联的妄语。比起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宁可回到屋中面对愤怒的哥哥。说起来,这个人都已经走进大厅了,屋里的哥哥,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看到哥哥始终都没有出现,我当下决定不再理会教父,于是起身上楼,走进屋中才发现,不知何时,哥哥已经不见了。“这么急着进屋啊……”身后响起了教父的话声,“看来你的妈妈,真是教了你不少东西呢。”“出去!”肆无忌惮的羞辱,引来了我的嘶声尖叫。而大概,正是这样的一种过激反应,才催化了他的行动吧。那个人将自己的黑袍脱掉,一把将我拽了过来。“哥哥!哥哥!”我大喊着,“救我!救我啊啊啊啊!”教父伸手将我的嘴牢牢捂住,比起担心那个男孩,他倒是害怕我的喊叫会引来街坊四邻。“哦,原来你的哥哥是真在这里?”嘴上戏耍般地调侃着,教父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松懈,“不过,就凭那个男孩,又能救得了你什么呢?”话音未落,教父的另一只手,已经牢牢锁住了我的喉咙。无法呼吸了。大脑一旦缺氧,浑身的反抗,就变得软弱无力了下来。“我说,你们的妈妈,也太绝情了吧?当时因为心里寂寞才找到了我,结果,就因为被你们发现了那天的事情,便和我断绝了关系,不再和我联系。我对她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啊?嗯?!”教父的咒骂传到耳中,只是一片混乱的杂音。我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哥哥,救救我……“明明是她先要求的,是她先要求的!”教父咆哮着,手中的力气,反而变得更大了。他并不想和妈妈谈事情。在气管快要被捏碎的时候,我明白,这个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来报复而已。自称教父也好,驱魔也好,全都是妈妈与他私通的幌子。如今,事情败露在孩子们的眼前,想要与此人断绝关系的妈妈,终于得罪了这个从一开始就人面兽心的恶徒。只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要彻底地报复某个人,使其生活在痛不欲生的悔恨中,最好的办法,便是杀死这个人的孩子。这样丧心病狂却相当实际的方法,唯独在我们的家中,并不适用。曾经看到为她挺身而出的哥哥被父亲殴打也无动于衷的妈妈,是不可能会对孩子拥有眷恋之情的。而反过来,其实妈妈与谁结仇,作为女儿的我,也毫不关心。明明是这样的一种关系,明明拥有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余裕,为什么,还非要承受这些不必要的灾难呢?!在窒息中,怨恨终究变得愈加薄弱,取而代之的,则只有乞求。不是乞求命运的宽恕,也不是乞求这个人能够松开手,而是乞求,哥哥他,能够赶过来救我。咔嚓。相机的声音,在教父的身后响起。他回头,指尖的力气稍有松懈,被解脱的我立刻便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我们两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站在门口处的哥哥,正一语不发地继续按下了快门键。“把那玩意……放下……”低音颤抖着,教父勒令道。咔嚓。又是一张照片,从相机的肚子里吐了出来。“把那玩意……给我放下!!!”就算已经兽性爆发,他也知道,哥哥此时手里握着的东西,正是足以将其投入监牢的有力证据。弃我于不顾,发现哥哥闪身跑到了楼下,教父立刻追了上去。就在他跨出门不足片刻,外面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滑倒,然后不停撞击着楼梯翻滚下去的声音。诅咒,惨叫,骨头碎裂。心有余悸,听到一连串的声响终于回归静寂,我才走到了门外。于是,我发现教父已经躺在了楼梯下面。身体软塌塌地伏在地板上,脑袋也往奇怪的方向扭转,多半,是颈骨已经折断了。……他是死了吗……?看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庞,以及像是凝视着什么的失神双眸,那时尚且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如果人类以这种姿势一动不动时,就是已经真地丧命了。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胆量,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被眼前的惨状呼唤着,我往前迈了一步。这时,旁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立刻将我拦了下来。脚心没有着地,我看到在距离自己脚掌不到半寸的那片地方,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色拉油。心中顿时泛起恶寒,是因为我很清楚,那种日常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对于穿着皮鞋,在楼梯上行走的人,正是最容易制造意外死亡的利器。确保我安然无恙地站在地上,哥哥一语不发地走下了楼,用手中的抹布擦净了教父鞋底的痕迹。视我若无物,他前前后后地清理着犯罪现场,未曾有过和我说话的打算。我想要伸手,叫住他,然后问,“哥哥,是你杀了他吗?为什么要杀了他?”可是,想象中的话语如粘液般吸附在喉咙的两侧,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面对着这个陌生的人,面对着这个做出杀人行径还能轻松自如地收拾残局的人,就连‘哥哥’这两个字,我都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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