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当今*有实力女作家村田喜代子8篇经典小说精选成册,村田喜代子包揽众多重量级文学奖,获紫绶褒章。 ★当今获奖*多的作品集,含芥川奖、川端康成文学奖、紫式部文学奖、女流文学奖、平林泰子文学奖获奖作品,《锅中》被黑泽明改编为电影《八月狂想曲》 ★近年来*好读的纯文学作品,文字激情涌动、想象绮丽、翻译罕见地优美 ★*鲜明动人的主题,让你想起失落在心底许久的*珍贵的东西 本书简介: 《八口小锅》是日本当代短篇小说集,精选著名女作家村田喜代子八篇经典代表作。夏天,一封来自夏威夷的信,打乱了乡下的奶奶平静的生活。久无音讯的兄弟身患重病,希望见她最后一面。但八十岁的奶奶却想不起这个亲人。儿女们欣喜若狂,代她动身前往,无人照看的四个孙辈因此来到奶奶家过暑假。四个孩子待在乡下,夏夜里听奶奶讲述往事,破碎的记忆渐次拼接,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不再真实……以获芥川奖的《锅中》为首,村田喜代子八则短篇小说仿佛八首植根于大地的随想曲,充满绮丽的想象与丰饶的生机。 作者简介: 村田喜代子,日本著名女作家,生于1945年。作品《水中的声音》获九州艺术节文学奖,《锅中》获芥川奖(被黑泽明改编为电影《八月狂想曲》),《白色山峦》获女流文学奖,《午夜自行车》获平林泰子文学奖,《蟹女》获紫式部文学奖,《望潮》获川端康成文学奖,《龙秘御天歌》获艺术选奖文部大臣奖,《故乡的我的家》获野间文艺奖,《游女考》获读卖文学奖。现任川端康成文学奖、紫式部文学奖、泉镜花文学奖评审委员会成员。2007年获专门授予贡献卓著者的紫绶褒章。 目录: 热爱 锅中 一百个厕所 白色山峦 午夜自行车 蟹女 望潮 山菇 ★世界是由单纯而坚强的东西构成的——村田喜代子 ★村田喜代子的小说超越了“小说”的概念。她的作品世界里不存在事先设计好的故事。她一边如实地描写着眼前的事物,一边将那些画面与远方的风景衔接,让平凡的日常生活散发出光辉。——山本哲也(评论家) ★从村田喜代子的小说中看到了超出预想的力量。其中登场的人物、风景,以及各处的细节都栩栩如生,充满了生命力,还带着不可思议的幽默感。——吉行淳之介(芥川奖评委) ★刚读了一则村田喜代子的小说,就让人感叹“哇,这是难以想象的世界呀”。——热心读者 ★这八篇小说与其说天马行空,不如说是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不可思议的故事,百看不厌,非常有趣。——热心读者 白色山峦 1 一个天气晴朗的早上,我到附近的邮筒投寄信件,回来的路上发现家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位老婆婆背对着我蹲着。我刚要进门,又迟疑地站住了。我看到空地角落处的泥土被翻起,排成了细细长长的一列。这块地好像有主人,但我还没遇见过。 老婆婆穿着灰色毛坎肩,头上裹着布手巾,脚上趿着草鞋,看来住得不太远。她佝偻着瘦小的身体蹲在地上,正用一把玩具般的园艺小铁铲刨土。像是住在这附近的老人,但是这一片住宅区的人家太多,老婆婆看上去有点面生。 也许老婆婆认识这块空地的主人。刨完土后,她将满是皱纹的手插进围裙的口袋,掏出种子一样的东西播撒起来。我离得远,看不见种子,只看见她的手一扬一扬,在播撒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又像在祷告或祈祷。从这位骨瘦如柴、如老鸟般的老婆婆手里撒出的是什么植物的种子,又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呢?这些疑问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过了几天,我走在住宅区里的下坡道上,要去购物,发现在正对坡道的梯田状的空地角落里,又晃动着那个穿着灰色毛坎肩的背影。她正在拔去空地上的一部分杂草,卖力地平整着黑黝黝的土地。我停下脚步观察,老婆婆耕作的土地面积很小,小到种不了黄瓜、西红柿之类的作物。 阳光温暖地照在老人的后背上,她全神贯注地耕种,头上裹着的手巾遮住了大部分脸,我只能推测她的年龄应是大大超过了七十岁。她看起来没出汗,身披不合时宜的毛坎肩,脚穿日式布袜在平整土地,就像是从不知在哪儿的家里的暖炉边挪动身子,摇摇晃晃来到这里的。 不一会儿,这一小块土地平整好了,老婆婆又开始了向空中抛撒东西的动作,她在播种,看不见的种子沙沙地从手中降落到地面。 我家旁边的空地上呼呼地长了一片碧绿的杂草。这块地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过,所以几乎都被茂盛的杂草占领了。只有一个角落没有长草,因为老婆婆时不时地去那里拔草。 我和女儿朋子提起老婆婆的事,她倒是很清楚相关的情况,点着头说:“啊,就是那个‘播种婆婆’呀。她在整个住宅区的空地上撒花种哟。” “在别人的地里?” “就是。听说她要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整地,会被家里人骂,所以才去别的地方拔草种东西。” 打听后,我知道老婆婆住在离我家三条街远的地方,家中宽阔的庭院里铺满了小卵石,整齐地栽种着专业花匠修整过的松树之类。在那个家里,似乎不需要老婆婆那双满是皱纹的小手,这双手就在住宅区的空地上撇开主人,一厢情愿地到处耕种起来。有一天,我和老婆婆在路上擦肩而过,我第一次看清了那头巾下的脸庞。老婆婆满脸都是波浪形的皱纹,它们柔和而稳妥地包裹着眼睛和嘴巴。她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在家中经受的孤独,散发着一种泥人般的质朴气息。老婆婆对着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许她对走过身边的每个人都这样招呼。即使在微笑,那泥人般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没有血色的薄嘴唇向两边稍稍一咧,细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夏末时节,附近的人家纷纷传说老婆婆家的媳妇移情别恋,搬去了情人家里。我始终也没搞清她那媳妇长什么样,听说是个长期在外面工作的女人,情人是同一公司的上司。从那时起,就看不见老婆婆了。一天下午,我到山下的镇子办事,路过老婆婆家门前,很难得地看见大门紧闭。我和从中学放学回来的女儿说了这个情况,女儿放低声音说:“搬家啦。那家的媳妇离开家后,儿子带着孙女还有老婆婆,买了别的房子搬走了。小朝看见最近的一个周日,他们用卡车搬行李来着。” 那年的秋天比往年来得早,早早地吹起了凉爽的秋风。这时候,老婆婆平整过的空地上,全都齐齐地开出了大波斯菊的花朵,不管走上哪条路,都会经过有空地的地方,那里必定开满了一簇簇淡红色和白色的大波斯菊。我看着这些好似一夜之间用魔法变出来的花丛,群花之上仿佛出现了老婆婆那透明的身影,正做着那个挥舞双手播撒看不见的种子的奇怪动作。 大波斯菊仿佛是开在空中的花,花茎长长的,花朵在空中随风摇摆。从花茎和叶片间的空隙,能看见花丛对面的屋宅、矮墙、道路等风景。 “这些可是‘播种婆婆’留下的呀。”朋子说道。大波斯菊那稀疏细弱,无依无靠,悬在空中摇摇摆摆开放的姿态,都像是老婆婆才会留下的花朵。那个秋天,住宅区的空地上都开满了大波斯菊。悬浮在空中的一簇簇大波斯菊,让那些长满杂草、到处是清凉饮料空罐和垃圾的无主空地焕发出了异彩。 我想给家里的花瓶插上些大波斯菊,傍晚时分和女儿拿着剪刀来到旁边的空地。在选花的时候,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扑哧一下被挤破了。我用穿着凉鞋的脚后跟拨开草丛,看到一个还连着藤蔓、过了一夏天还没被摘走的南瓜,红色的外皮松松皱皱的,里面已经腐烂了。这个南瓜长在大波斯菊的花荫下,我用凉鞋扒拉着杂草,盖住这个可怜的东西。 我剪花枝的时候,朋子在对面模仿起“播种婆婆”来。她先把手伸进口袋里,喊一声“哟嗬——”,做出撒向空中的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花儿,开放吧!”看不见的植物种子纷纷扬扬地从朋子手中撒向傍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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