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老外列举有名的中国人,成吉思汗多半会名列榜首。 本书乃首部从忽必烈角度看成吉思汗的著作,成吉思汗说,忽必烈听,视角独特,表达新颖,故事勾人。 零距离触摸苍狼与白鹿后人的诗意与残忍、铁血与柔情、杀戮与救赎、战争与和平。既有征战世界的热血沸腾,也有征服内心的跌宕起伏。 爱情、友情、亲情、背叛、崛起、拼搏、别离、无奈……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足以成为传奇? 一本书重回蒙古王朝,走近一代天骄,不论是非功过,不计荣辱成败,还原英雄本色。在苍翠秀美的六盘山上,和忽必烈一起静静倾听成吉思汗在人生的*后岁月里,慢慢回忆自己传奇一生的种种故事。 本书简介: 晚年的成吉思汗身患重病在六盘山休养生息,临终前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孙子忽必烈。在成吉思汗时而缓慢时而深情时而忧伤的追忆中,这个草原英雄的传奇得以鲜活真实地重演,而忽必烈作为一个倾听者,回顾了成吉思汗波澜壮阔的一生。 成吉思汗的母亲虽是父亲抢亲得来,但二人非常恩爱,生下了手握凝血的长子铁木真,铁木真九岁与孛儿帖订婚。父亲在返家途中被仇敌下毒害死,临死前托孤于蒙力克,蒙力克毕生保护铁木真,将主人遗愿传达给铁木真,让他变得强大和勇敢。 部落的遗弃、族人的背叛、敌人的迫害、妻子的被掳、好友的背离……一切的苦难和经历更加磨练了铁木真,他在考验中蜕变、成长、奋斗,最终统一部落、称霸草原,缔造了一个帝国的传奇并不断崛起扩张,成为世人皆知的帝王。 铁木真成就和崛起了自己的帝国,但他却日渐变得孤独寡欢,与孛儿帖的感情出现危机,还与最爱的女儿德撒兰决裂,最后为了救身陷险境的孙子忽必烈,命之将尽……弥留之际,成吉思汗与德撒兰得以团聚,他带着毕生的荣耀和壮阔,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高呼声中与世辞别。 作者简介: 丹青,曾用笔名路人甲、佩佩,青年作家、编剧。平生所好在读书写字,看人猜心,颇有火星气质,兼具古典情怀。已出版长篇历史小说《金动天下》等多部著作。正为中影集团投资的电影做编剧。第一章时节入深秋后,我就常常梦见祖父。最清晰的一个画面,是他在梦中叹息,我从未见他拥有过那般落寞的神色。他坐在宾客满堂的蒙古包内,看陪他征战沙场的勇士们喝酒吃肉。那时他已经六十五岁了,因为患了咳症被嘱咐不能沾酒——但蒙古汉子都爱喝酒,酒能使人把最想释放的自由放大,也能让人变得勇敢和兴奋,所以对于祖父来说,这忍耐无疑算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座上喝醉的人们皆是兴致高昂,嗓门极高,把平日里想说的话全都纷纷倾吐,只是,作为举座唯一不能喝酒的人,祖父为自己旁观者的身份而黯然。他转头面向我,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口中说,太清醒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醒来我知道那是梦,因为祖父已逝去多年。当年我跟随他左右时,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童。如今我常常会想,这些梦境会否是一个提示?它提示我有些往事不应该悄然湮没,我将成为一个填补空白的叙述者,告诉你们一个真正的成吉思汗——他并非野蛮的征服者,他所创造的伟大胜利,自然也不是依靠兵马众多而得到的。但要讲述一个真正的他,究竟该从何说起,对我而言也如同一次征途,这征途漫长而混乱,需要重新铸造和慢慢梳理。祖父西征的第七年回到了蒙古草原,当时因为西夏背盟,太师木华黎抱憾而逝。祖父听闻他的死讯,不顾众人劝阻,六十四岁仍坚持亲征西夏,未料却在途中围猎受伤,高烧不起,身体状况愈加糟糕。即便如此,他仍不愿退兵,坚持与西夏的战争,直到西夏王被迫派使者求降,他才终于收手。后来他告诉我说,即便在收到西夏君主姿态卑躬的降书那一刻,他的心仍无法平静下来,但六十四岁的成吉思汗已不是九岁孩童,他早已熟稔大局为重的道理,将自己锤炼得千般隐忍,再不是把仇恨的外衣披在身上的可怜虫。西夏之战后,祖父的身体一直未能恢复,他决定留在六盘山休养,整顿过后再重新行路。六盘山地势陡峭,山脊高扬,层峦叠嶂,姿态磅礴雄伟,高山上有大片松林,其余皆为草地。初次跟祖父登上山峦,我便大吃一惊,远眺前方,只见朝雾弥漫,云海苍茫,乔木极尽之处,是深邃宽阔的空茫。时节已近深秋,山顶呼呼生风,我觉得非常寒冷,不禁冻得直打哆嗦,祖父却显得非常精神,他拍拍我的肩,有点不满我的虚弱,嘱咐我说:“忽必烈,你要快些把身子练强,蒙古男子有几个像你这样弱不禁风?以后要常来山顶吹吹风,你身体实在太弱了!”我为自己让祖父失望而感到羞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得谨记他的话,好好锻炼身体,成为真正的草原雄鹰。接下来的两年,我们就留在这山畔生活。这里的天地清澈无双,春天绿树繁花,夏时清爽宜人,秋季红叶漫山,冬时雪尽遍野,生活久了真是难舍难离。祖父再也没有跋足远征,他将行营安扎至此,余生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死亡降临。我是那两年中始终陪在他身侧的人。祖父以恢宏的气度锻造出精神之光,以开阔的胸襟赢得人心,以公正无比的态度统御这每天都在膨胀的帝国,他凭借高度的智慧将指挥艺术发挥到极致,开创出无人能及的辉煌业绩。在我眼中,包括所有蒙古人的眼中,铁木真都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他是当之无愧的神。我以为祖父对自己的完美肯定毫无置疑,却没想到他遗憾地告诉我,他摧毁了太多城池,这是他永远的污点。他站在广阔嶙峋的山顶,眺望着远处,平静地对我说:“除了摧毁,更多的是应该建设圆满,应该带领整个蒙古族强大起来。”在他的平静和沉稳之中,我没有听到气壮山河的雄心壮志,不由觉得失落。他说他已经老了,不可能再有征战沙场的岁月,现在静下心神的岁月,才能使他好好地领悟过往,他认为过去的征服只是一种粗鲁的融合,并不能算是完整的汇聚。我用殷切的眼神望着他,希望能看到魄力非凡的坚定,但没有,他依旧平静,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叹息说:“忽必烈,如果有一天你强大起来,希望你能记得我的话,我做不到的,只能寄望你来完成。”祖父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熟练学会了他教我的骑马、摔跤、弓箭和兵法,他把我从虚弱少年调教成小小勇士,可即便如此,我依旧惶惑不已,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接替这项重任。我的父亲拖雷是祖父最小的儿子,也是他最喜欢和疼爱的儿子,所以我疑惑地问祖父:“那些事情不是该父亲来完成吗?”祖父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摇头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后来我忆及此事,明白了祖父当时的遗憾,按照我们蒙古人的习俗,最小的儿子是守灶的,不能继承王位,祖父当时的忧虑应该便是源自于此。六盘山行营的天气晴丽之时,祖父常带我一起出游,清晨可以看见绚烂迷人的朝阳,日间可以领略碧野无垠的广阔,夜晚可以欣赏神秘的皓月繁星。在亲密的相处之中,祖父传授给我很多知识,我从他那里学到诸多关于用兵的策略:兵士需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既要学会野战,也要坚守攻地;面对敌人时不仅要善于利用矛盾,还要联此击彼各个击破;与敌对垒之时,要扬长避短巧施诈策,多路出击迂回突袭;陷入僵局之时,要避实击虚,速战速决……两年的时光匆匆而逝,看似非常短暂局促,却足以让我了解到成吉思汗军团是如何艰难崛起,又是如何以迅猛之势统一蒙古高原的惊心动魄的往事。祖父用清淡的语调缓慢讲给我,却掀起了我内心辽远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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