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后七年余华**长篇小说 比《活着》更绝望 比《兄弟》更荒诞 我们仿佛行走在这样的现实里,一边是灯红酒绿,一边是断壁残垣。或者说我们置身在一个奇怪的剧院里,同一个舞台上,半边正在演出喜剧,半边正在演出悲剧……余华 本书简介: 《第七天》是余华最新长篇小说。用荒诞的笔触和意象讲述了一个普通人死后的七日见闻:讲述了现实的真实与荒诞;讲述了生命的幸福和苦难;讲述了眼泪的丰富和宽广;讲述了比恨更绝望比死更冷酷的存在……余华是蜚声国际的小说家。美国《出版商周刊》 余华是一位颠覆大师。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余华对当代中国社会的素描,其尖锐无人可匹。美国《时代周刊》 余华可以说是一个现代中国的巴尔扎克。法国《世界报》 余华的作品是中国文学中最为尖锐辛辣的。法国《读书》杂志 余华的想象力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法国《文学双周》 余华是中国在国际上最出名的小说家,他被誉为中国的查尔斯?狄更斯。德国电台 余华并不是要揭穿或者控诉什么,他的写作兴趣在于描写人类的行为。德国《法兰克福评论报》 余华的作品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魄力。德国《纽伦堡日报》 余华是中国最享誉世界的作家。意大利《日报》余华是蜚声国际的小说家。美国《出版商周刊》 余华是一位颠覆大师。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 余华对当代中国社会的素描,其尖锐无人可匹。美国《时代周刊》 余华可以说是一个现代中国的巴尔扎克。法国《世界报》 余华的作品是中国文学中最为尖锐辛辣的。法国《读书》杂志 余华的想象力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法国《文学双周》 余华是中国在国际上最出名的小说家,他被誉为中国的查尔斯?狄更斯。德国电台 余华并不是要揭穿或者控诉什么,他的写作兴趣在于描写人类的行为。德国《法兰克福评论报》 余华的作品有一种令人折服的魄力。德国《纽伦堡日报》 余华是中国最享誉世界的作家。意大利《日报》 余华和他的作品,都是满溢智慧的宝石。意大利《左派》杂志 余华的作品成为了当代中国的典范。西班牙《阿贝塞报》 他的作品被认为是现代中国的经典之作。西班牙埃菲社第一天 浓雾弥漫之时,我走出了出租屋,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仪馆,这是它现在的名字,它过去的名字叫火葬场。我得到一个通知,让我早晨九点之前赶到殡仪馆,我的火化时间预约在九点半。 昨夜响了一宵倒塌的声音,轰然声连接着轰然声,仿佛一幢一幢房屋疲惫不堪之后躺下了。我在持续的轰然声里似睡非睡,天亮后打开屋门时轰然声突然消失,我开门的动作似乎是关上轰然声的开关。随后看到门上贴着这张通知我去殡仪馆火化的纸条,上面的字在雾中湿润模糊,还有两张纸条是十多天前贴上去的,通知我去缴纳电费和水费。 我出门时浓雾锁住了这个城市的容貌,这个城市失去了白昼和黑夜,失去了早晨和晚上。我走向公交车站,一些人影在我面前倏忽间出现,又倏忽间消失。我小心翼翼走了一段路程,一个像是站牌的东西挡住了我,仿佛是从地里突然生长出来。我想上面应该有一些数字,如果有203,就是我要坐的那一路公交车。我看不清楚上面的数字,举起右手去擦拭,仍然看不清楚。我揉擦起了自己的眼睛,好像看见上面的203,我知道这里就是公交车站。奇怪的感觉出现了,我的右眼还在原来的地方,左眼外移到颧骨的位置。接着我感到鼻子旁边好像挂着什么,下巴下面也好像挂着什么,我伸手去摸,发现鼻子旁边的就是鼻子,下巴下面的就是下巴,它们在我的脸上转移了。 浓雾里影影幢幢,我听到活生生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动之水。我虚无缥缈地站在这里,等待203路公交车。听到很多汽车碰撞的声响接踵而来,浓雾湿透我的眼睛,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听到连串车祸聚集起来的声响。一辆轿车从雾里冲出来,与我擦肩而去,冲向一堆活生生的声音,那些声音顷刻爆炸了,如同沸腾之水。 我继续站立,继续等待。过了一会儿,我心想这里发生大面积的车祸,203路公交车不会来了,我应该走到下一个车站。 我向前走去,湿漉漉的眼睛看到了雪花,在浓雾里纷纷扬扬出来时恍若光芒出来了,飘落在脸上,脸庞有些温暖了。我站住脚,低头打量它们如何飘落在身上,衣服在雪花里逐渐清晰起来。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死去的第一天。可是我没有净身,也没有穿上殓衣,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还有外面这件陈旧臃肿的棉大衣,就走向殡仪馆。我为自己的冒失感到羞愧,于是转身往回走去。 飘落的雪花让这个城市有了一些光芒,浓雾似乎慢慢卸妆了,我在行走里隐约看见街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我走回到刚才的公交车站,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二十多辆汽车横七竖八堵住了街道,还有警车和救护车;一些人躺在地上,另一些人被从变形的车厢里拖出来;有些人在呻吟,有些人在哭泣,有些人无声无息。这是刚才车祸发生的地点,我停留一下,这次确切看清了站牌上的203。我穿越了过去。 我回到出租屋,脱下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光溜溜走到水槽旁边,拧开水龙头,用手掌接水给自己净身时看到身上有一些伤口。裂开的伤口涂满尘土,里面有碎石子和木头刺,我小心翼翼把它们剔除出去。 这时候放在床上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我感到奇怪,因为欠费已被停机两个月,现在它突然响了。我拿起手机,摁了一下接听键,小声说: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杨飞吗?” “是我。” “我是殡仪馆的,你到哪里了?” “我在家里。” “在家里干什么?” “我在净身。” “都快九点钟了,还在净身?” 我不安地说:“我马上来。” “快点来,带上你的预约号。” “预约号在哪里?” “贴在你的门上。” 对方挂断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快,这种事情还要催促?我放下电话,继续清洗身上的伤口。我找来一只碗,用碗接水后冲刷那些残留在伤口里的碎石子和木头刺,清洗速度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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