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壳阅读是果壳传媒旗下的出版品牌,秉持“身处果壳,心怀宇宙”的志向,将人类理性知识的曼妙、幽默、多变、严谨、有容以真实而优雅的姿态展现在读者眼前,引发公众的思维兴趣。 韩松以仿若在宇宙之外的视角观察着地球这个所在,她极度真实也极度虚幻,但我们都从未察觉。我们读了太多看似天马行空却总能猜到结局的作品,哀叹着想像的枯竭。然而《地铁》告诉你,其实*真实的,你永远料想不到。 相关推荐: ※《火星照耀美国》(又名《2066年之西行漫记》--中国当代科幻名家韩松,兼具未来关怀与现实预警的震撼力作) ※《宇宙墓碑》(果壳网CEO姬十三绝赞力推!技术时代的聊斋志异,“鬼才”韩松经典科幻短篇全新修订!神秘中篇《美女狩猎指南》首度惊艳奉献)本书简介: 《地铁》为一部都市悬疑、惊悚和幻想类作品,被喻为“技术时代的聊斋志异,电子囚笼中的卡夫卡”。全书分为五个独立中篇,彼此间有隐藏的线索交叉,因此也可视为分段式长篇。《末班》,一个老人在搭乘地铁回家途中,发现从隧道深处出现了很多奇怪矮人,把同车人都装进瓶子里运走了。老人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惊变》,地铁没有像往常一样靠站,而是一直不停地疯狂行驶。一个青年打破窗户,想爬到车头处看看究竟。在经过一节节车厢时,发现里面的人们正在发生各种变异……《符号》,地面上的城市看似正常运转,但似乎整个世界只是一个实验场。一个男孩儿深入地下,试图揭开这个秘密。《天堂》,人类已完全在地底生活,而老鼠似乎正在成为人类生存下去的引路人。《废墟》,地球已经由外星人接管,两个少年男女被秘密派回地球,以寻找先辈遗留的重要机密。这机密就藏于废弃的地铁世界中。而在外星人的地球指挥中心里,答案似乎远比想像的复杂。 作者简介: 韩松。生于重庆。1984—1991年就读于武汉大学英文系、新闻系,获文学学士学位及法学硕士学位。1991年进入新华社,历任记者、《瞭望东方周刊》杂志副总编辑、执行总编辑,现任新华社对外新闻编辑部副主任兼中央新闻采访中心副主任,《中国军队》杂志编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小说等著作十余部,多次在海内外获得大奖。作品被译为英文、意大利文、日文和希伯来文。 目录: 自序中国人的地铁狂欢 末班 一、回家路漫漫 二、空心乘客 三、世界相隔开 四、怪人搬运工 五、白昼的压力 六、天机不可泄漏 七、表格迷宫 八、地铁是怎样炼成的 九、胡同中的秘密 十、新陈代谢 十一、未来与“他们” 十二、“吴先生” 十三、胎儿或标本自序中国人的地铁狂欢末班一、回家路漫漫二、空心乘客三、世界相隔开四、怪人搬运工五、白昼的压力六、天机不可泄漏七、表格迷宫八、地铁是怎样炼成的九、胡同中的秘密十、新陈代谢十一、未来与“他们”十二、“吴先生”十三、胎儿或标本惊变一、微妙的狼狈二、没有了解脱的希望三、有吃的吗四、到前面去看一看五、在外面六、平衡的优胜七、疯了八、难以满足的欲望九、命运的悬崖十、变老了十一、更多的变化十二、技术带来的希望十三、新生态十四、诸世界十五、回到出发原点十六、新起点符号一、实验二、深井三、别扭四、“没有历史深度的技术型国家”五、新型地铁六、“地铁之友”七、交通病理学八、窟中峰顶九、新世界十、三位一体十一、未来之城十二、“教堂”十三、萎缩之魔十四、异类十五、终于变了十六、爱十七、侦探之死十八、乘客的下落十九、女性异体人二十、水兽二一、“英尼斯”二二、婴儿天堂一、车长二、怪声三、鼠语者四、世界与大爆炸五、火六、影七、水八、机车九、转述者十、死十一、战场打扫者十二、德里达自治体十三、祭品十四、引路者十五、人鼠之战十六、上面十七、异族十八、深窟废墟一、遗址公园二、“情死”三、重生四、答案五、谒见亡者六、鬼魅犹在七、废墟探险者八、“第七天堂”九、地底摩崖十、“神”的解救十一、工具与系统十二、废墟附录一世界主要地铁灾难附录二地铁事故应急指南前言自序中国人的地铁狂欢自序中国人的地铁狂欢2010年9月上旬,我到四川出差,恰逢成都第一条地铁线通车。成都媒体像过年过节一样,大篇幅报道,充满狂欢气氛,标题都是:“成都迎来地铁时代!”编辑们兴奋地引用着庞德的诗句,畅想着坐地铁去喝下午茶,而且预言今后的成都地铁将无人驾驶;老板们则在接受采访时大谈地铁开通之后商店将迅速“蝶变”,伊藤洋华堂的日本老总预测今后“穿裙子的顾客会增多”,因为坐地铁嘛,面对的目光一多,会让人更加重视仪容仪表,特别是女性。地铁开通的当天,有15000名成都人去坐着尝鲜,早上9点发车,6点就有人来排队了。有一对老夫妇,怕错过了首发,一夜没睡好。有的人说:“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地铁了!”地铁沿线安放了多如星星的监控探头,仅天府广场站就有一百多个,有一对老夫妻走散了,通过监控录像,民警一分钟内就帮助他们重逢了。还有女青年选择坐地铁给男朋友送生日蛋糕,好浪漫。一位70多岁的李先生在地铁里不停地拍照。一对双胞胎姐妹则在车厢里大摆POSE。有个脑血栓偏瘫的81岁老太太,很久没出门了,硬要女儿推着她去坐地铁。还有一个患老年痴呆症的90岁老太太,闹着要出去玩,也被家人推上了地铁。地铁司机很兴奋,以至于未能及时刹车而开过了站,于是赶紧倒车,还通过喇叭向乘客道歉。地铁乘务员选的都是漂亮帅气的姑娘小伙。有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挤上了地铁,替肚子里的孩子给老公发短信:“爸爸,我们在地铁上,我们很洋气!”这种气氛太魔幻了。实际上,不仅是成都,整个中国,都在拥抱一场地铁的狂欢。2010年8月底,我看到《瞭望》周刊的一篇报道,说未来5年,中国将投资1万亿元人民币修建2500公里的地铁等轨道交通线(包括地铁、高架和轻轨,其中地铁建设成本为每公里5亿—7亿元)。预计到2020年,全国地铁等轨道交通总里程将达6100公里,创下世界纪录。那么,全世界到底有多少座城市拥有地铁呢?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数据。据媒体报道,这个数字应该在114—168个之间,中国是后来居上了。我认为,地铁狂欢,是当今中国除了互联网之外的第二大狂欢。但这却是一场迟到的狂欢。早在中国第一条地铁开通(1969年的北京地铁)的106年之前,英国政府于1863年1月10日就在伦敦建成了世界上第一条完全修建在地下的“铁路”——地下铁道。与北京第一条地铁首先是为了国防战备的目的不同,伦敦地铁主要是为了缓和地面交通拥堵。英国律师查尔斯?皮尔逊(CharlesPearson)是世界上第一位提出建造地铁的人。19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皮尔逊看到当时的伦敦街道上车辆很多,交通时常阻塞,并且预见到这种现象将会随着城市的发展而日趋严重。于是,他根据铁路具有运量大、车速快的特点,大胆向英国伦敦市政当局提出了把铁路建造在城市街道下面的设想。19世纪,对于工业化迅速推进的资本主义社会来说,是一个充满梦想和创造的世纪,很多新发明、新成就应运而生,地铁便是这其中的一项。那么,1863年的中国是什么样呢?那一年,石达开覆灭,太平天国即将败亡。皇帝的交通工具仍然是玉辇,要用36人抬着行动。而这一年,美国却开始修建长达3000公里的、横贯北美大陆的太平洋铁路。这是人类超级工程的一大奇迹。法国科幻小说家儒勒?凡尔纳在他的《八十天环游地球》里也提到了这条铁路修建的意义:如果没有它,80天环游地球的梦想将永远只是梦想而已。有16000名华工参与了太平洋铁路的修建,占筑路人员的90%以上,据说每一根枕木下都有一具华工的尸骨。两年后的1865年,一个叫杜兰德的英国商人才在北京宣武门外修建了一条长约1里的、用于展览的小铁路。实际上,过去百多年来,铁道的修建,已成为了中国崛起的一个标志,浓缩着这个泱泱大国的现代化奋斗历程。一看到铁路,我就会想到1978年邓小平乘坐日本新干线时说的那句话:“我就感觉到快,有催人跑的意思。”从詹天佑的京张铁路,到北京的地铁;从青藏铁路,到武广高铁……这些都被赋予了民族复兴的沉甸甸政治意义。如今,这个修建了万里长城的民族,已然修建出了超过万里的铁路网,无论从速度、长度,还是从密度、高度,在世界上都名居前列。这是仅仅十多年前,还不太敢想像的事情。铁路让我看到了一个逐渐强大起来的国家。坐在北京和上海最新完工的地铁上,我感觉到它们甚至比纽约和东京的地铁还要好。人们说中国基本完成现代化,从1840年算起,到21世纪中叶,大概需要200年的时间。如果说现代化在某种程度上讲是城市化的话,那么,地铁正好是这一进程的写照。我第一次接触地铁,是21年前的春天,与师兄黄文彬到北京,为做研究生毕业论文查资料。他带着我,从北京站挤上地铁,经复兴门换车,再到木樨地。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车厢里的无比拥挤,以及强烈异味。另外,我第一次觉得,地铁只能是与首都联系在一起的,它同时也是高贵、封闭、神秘而灵异的。我无法想像的是,自己竟然如同凡尔纳小说中的人物一样,经历了一次地底旅行!而现在,地铁已经大众化、平民化了。地铁仿佛以更加亲和的方式,与每个人的生活发生着交织。据媒体报道,有人打招呼,都这样问:“今天你地铁了吗?”地铁沿线的房地产迅速升值,高楼拔出,商圈兴起,人潮人海,灯红酒绿,甚至美国著名的快餐连锁店“地铁”(SUBWAY,即赛百味)也来到了中国……地下空间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三教九流的人物云集,就像吕克?贝松1985年拍摄的电影《地下铁》一样:一个人走进地铁后,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如此的多样及复杂,在地铁世界中,从小偷到音乐家都有,每个人都在无所事事地到处游荡……的确,与地铁相关的各种东西都来了。在中国,地铁文化也渐然形成,而且与现代化的演进次序一样,也是由港台而至大陆。先有了台湾漫画家几米的《地下铁》,这部漫画书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致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剧、舞台剧,转录成了广播剧和音乐。2003年,香港据此拍摄了电影《地下铁》,由王家卫担任制片,梁朝伟、杨千嬅、张震、董洁、范植伟等出任主演。2006年,陈家霖执导了92集电视剧《地下铁》,主演有林心如、霍建华等,实景在杭州、南京的地铁中拍摄。近年来,内地也有了不少关于地铁文化的书籍出版,如“地铁伴读丛书”,以及《搭地铁玩北京》、《搭地铁玩上海》等旅游手册,还有《地铁幽光》、《最后一班地铁》等小说、散文。2010年,一本以地铁为标题的随笔集《佛祖在一号线》一面世便成为畅销书,专栏作家李海鹏也许想的是,在上海地铁一号线上,芸芸众生终会悟道。歌手李宇春有一首歌叫《漂浮地铁》,她伤感地咏唱,“Wearehalfaworldaway”。另一名歌手陶钰玉则在《深夜地下铁》里唱道:“地下铁的轨道,孤单单的心跳;一个人的背包,装满太多问号。”……总之,地铁已成为了凝聚当代中国人情感、欲望、价值、命运的一个焦点。它也被当做了都市文明的一个专属符号,就像钟汉良在《地下铁》中唱的:“伦敦地下铁听古典乐,回到爱你第一夜。巴黎地下铁听爵士乐,你的爱情我在纪念。纽约地下铁听灵魂乐,你一个人很可怜。北京地下铁听摇滚乐,我又想起你的誓言。香港地下铁听流行乐,我别再浪费时间。台北地下铁不听音乐,我一个人的明天。”遗憾的是,除了几米的《地下铁》,其余有关地铁的电影和书籍,我都还没有看过。几米的《地下铁》也是2009年在朋友家,我偶然翻阅到的。我觉得几米的地铁其实还是温暖的,但在我的地铁中,恐怕就难以找到那么多的暖意了。最近,我发现,京城的地铁里面,乞丐越来越多了。乘客们都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们。乘客也越来越多,高峰时,大量的地铁安全员身穿白色或黄色的制服,在站台上跑来跑去,忙着维护秩序,其实是防止乘客掉下站台。他们在管理着生死。低头看去,一步之外,就是冰凉的铁轨,据说还有高压电,死亡就在一念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挤进车厢的,都是些亢奋而变形的脸庞。谁都想赶上这趟车,别的都不管不顾了。然而,发生在东京、伦敦、莫斯科的针对地铁的恐怖袭击,会不会有一天也在中国发生呢?我想到了一个美国人写的《灾难逃生指南》,他在里面列出了十余种城市可能遭到的袭击,其中,地铁遇袭被位列在核袭击和地震之后的第三位。他写道:“在一个正常的日子里,在纽约地铁都可以有六种死法。如果恐怖分子没有袭击地铁,惟一原因就是太容易了,没有挑战性。”我注意到,2006年1月,国务院发布了九类事故灾难类突发公共事件专项应急预案,其中就包括《国家处置城市地铁事故灾难应急预案》。我又想,在这块5000年的大地上,到处都在修地铁,如此浩大的工程,挖出了多少墓葬和尸骨呢?没有见过报道。在地铁中,我还会常常想到,我每天过着的生活,不就是幻影般展呈在西方人创造的一个封闭铁盒子里的吗?但这样的智能发明,像汽车、飞机和互联网一样,我们自己却没有能够创造出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还不一定能创造出类似的东西来。我知道身边其他的乘客或许不会去想这个。这令我恐惧而孤独。地铁因此有时让人绝望,这也常常只是在接触到某些人所不知、人所忽略的信息之后,才会产生的困顿和慌张。信息即权力,它把那些温情的、做作的、表面的东西,都统统撕裂或阻绝了。最近我在地铁里读张悦然主编的杂志《鲤》,里面有篇文章说,上一辈作家发出了太多愤怒、怀疑、批判、嘲讽的声音,却没有教给成长中的年轻人一些关于爱、善良乃至幸福的真理。我觉得,讲得很有道理,这些的确是我们缺乏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我们更缺乏的,却恰恰又不是这些——我们现在其实是太欢乐了。至少在我的成长岁月里,那些偶像般的作家们,并没有把中国最深的痛,她心灵的巨大裂隙,并及她对抗荒谬的挣扎,乃至她苏醒过来并繁荣之后,仍然面临的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她深处的危机,在世界的重重包围中的惨烈突围,还有她的儿女们游荡不安的灵魂,等等这些,更加真实地还原出来。所以作为文字工作者,有一个使命还没有完成。这时要去谈其他的,都是肤浅的。像地铁一样,中国的路还有很长,还远未到在无上幸福中狂欢的时刻。韩松以难能可贵的认真和执着坚持写作了几十年,他的小说诡异而华丽,深沉而热烈,实在别具一格,为文学开辟了新的道路。 ——阿来作家 《地铁》散发出一股技术时代的妖风,它像一个新鲜、生猛而痛苦的幽灵。 ——孟京辉话剧导演 韩松不动声色地讲着诡故事,好像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宁财神编剧 如果有一辆去天堂的快车,但只要还有一个我关爱的人留在站台,我一定不会上去。并不是我有任何崇高,而是因为我和韩松在本质上都是悲观的,上车对我没有意义。韩松以难能可贵的认真和执着坚持写作了几十年,他的小说诡异而华丽,深沉而热烈,实在别具一格,为文学开辟了新的道路。 ——阿来 作家 《地铁》散发出一股技术时代的妖风,它像一个新鲜、生猛而痛苦的幽灵。 ——孟京辉 话剧导演 韩松不动声色地讲着诡故事,好像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 ——宁财神 编剧 如果有一辆去天堂的快车,但只要还有一个我关爱的人留在站台,我一定不会上去。并不是我有任何崇高,而是因为我和韩松在本质上都是悲观的,上车对我没有意义。 ——张峥 微软亚洲研究院副院长 他白天作为一名记者为新华社工作,晚上写作黑色而寓意深长的小说。 ——美国《新闻周刊》 韩松的作品被称为“诡异”或“晦涩”,又引起反感,可能是因为韩松写下的是从心理深渊——也就是那个混沌、矛盾、奇怪而又往往接触禁忌的世界——涌出来的东西。 ——日本《野草》 韩松写作预知历史的小说,铺陈整个人类的内在实质。 ——台湾《幻象》惊变一、微妙的狼狈那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身子紧紧挤贴着周行,气球一样的乳房传递过来一股蜂糖般的黏性。然而,女人却毫不顾忌。如果在别的地方,周行或会觉得占了便宜,但在这拥挤不堪的地铁上,却只是盼望着快些到站,脱离这尴尬的处境。何况,女人身上还散发出了浓烈的劣质化妆品气息。因此,周行此时的感觉,或可称做微妙的狼狈。星期一的早晨,上班高峰时间的地铁就是这种样子。周行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就如同割据了人生中的一种巨大成功。在灰绿色的车厢里面,人连身子都转不过来,却都牢牢地控制着自己的那一小块领地,分明是寸土不让。四周都是沉重的呼吸声,散发着浊臭味,就像在动物园的熊馆里。周行也只得随大流这样做,毕竟要坐七八站才到单位。好在因为有了确定而可预知的目的地,所以也能以忍耐和坚持的心情,应对这眼前的态势。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在列车经停下一个车站时,又有更多的乘客拥了上来。他们像弹丸一样,冲撞着车厢中已有的人,逼迫他们让出领域。周行试图往里边挪移,却一步也动弹不得。已占领了较好位置的乘客用敌视的目光狠狠瞪他。周行心想,和妻子素素商定好的买车计划,得赶紧实施啊。他们已筹备了多年。虽然因为偿还房贷的缘故而放慢了步伐,但钱也已经凑了一多半,再到银行贷些款,应该是可以的。再也不坐这该死的地铁了!——然而,跟着便不对头了。明明该到站了,地铁却仍疾驶不停。车厢里的拥挤,似乎正在肿瘤一般长大,向结束不了的局面发展。一开始,由于坐车的惯性,人们并没有马上意识过来,但很快觉出了异样。的确,外面连一个站台也不再出现,飞掠过去的,都是深海般的黑暗。乘客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愣住了,一个个面色惊惶,窃窃私语。刚开始,周行以为是在做梦,慌忙中,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晓得哪里是梦!他看见,旁边一个男人的额头上淌出了大颗冷汗。在车厢尽头,有个女人尖叫起来。周行的岳父王先生在世时,曾经谈起永远行驶在黑暗之中、过站不停的地铁列车的事情,并提醒年轻人一定要小心,否则将大难临头。他说:“别看生活现在似乎好起来了,但许多方面还都不确定呢。可别天真啊。”周行和素素只以为是老头儿在说昏话。现在,他无奈地心想,微妙的狼狈,才真正开始了。他有一种被死人灵魂附体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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