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生命永垂不朽。 本书简介: 《无名的丰碑》战争结束了,结束在七十年前。然而,伤痛却沁入血脉,化成基因,铭刻在每一位活着的人心中。本书作者吕运斌伏案数载,用饱含悲愤的文字再现了伟大的中国远征军血洒西南捍卫和平的英雄壮举。 作为已经问世的长篇小说《无名的远山》的续篇,《无名的丰碑》用同样惨烈而诡异的战争场面,将中国远征军慷慨悲壮的使命感贯穿始终,也极为深刻地表征了小说和历史双重的接续关系。主人公少哉,从一个纯真的学子变成了捍卫民族尊严的铁血战士,他的英魂高矗于那惨烈的、被血与火浸透的战场风云之上,成为了不屈的民族精神的象征。 作者简介: 吕运斌,湖北省武汉市人,生于一九四九年,毕业于武汉大学文学院。原在武汉工作,现在天津生活。八十年代起发表作品,著有《蓝湖》《天馋》《老街》《亭亭木兰花》《汉正街系列》《中国蓝调》《无名的名山》等多部作品。 目录: 前言1 第一章无名山1 第二章八梦寨14 第三章“醋乔”史迪威30 第四章丛林噬血者43 第五章陷阱58 第六章丛林杀手72 第七章难民营86 第八章山城迷雾101 第九章麻辣火锅115 第十章屯兵蓝姆伽129 第十一章越野惊魂143 第十二章X部队157 第十三章梅娘172 第十四章雷多公路186前言1第一章无名山1第二章八梦寨14第三章“醋乔”史迪威30第四章丛林噬血者43第五章陷阱58第六章丛林杀手72第七章难民营86第八章山城迷雾101第九章麻辣火锅115第十章屯兵蓝姆伽129第十一章越野惊魂143第十二章X部队157第十三章梅娘172第十四章雷多公路186第十五章利剑出鞘200第十六章前言这是为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而写的一部作品。 画下最后的句点,吕运斌点了一下鼠标,十个月的心血结晶便打发走了。他站在窗前,遥想西南,遥想不曾走过的茶马古道,不曾看过的七彩云南,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崇敬和震撼——那无可匹敌的岁月。 跨向边境之南,七彩云南鸟语花香,游人如织。 金佛寺,吊脚楼,鸽血红,翡翠石,普洱茶,美丽的凤尾竹迎风舒展。四季如春的疆野有如天堂,人们安居乐业中多了几分珠光宝气的诱惑,不由得使远方的人向往起一趟拔脚就走的美妙旅程。 在青黛色的群山之间,仍然随处可见昔日的战场,山头,堡垒,坑道。不少人专程而来,他们在细雨中结伴漫步,沿着脚下坚硬弯曲的滇缅公路,试图寻找心灵的方向。 此时,冬日的暖阳照亮整个院子,照亮北方大地。天空中绽放出一种灰蓝的光彩,虽然不够炫目不够辽阔,不及APEC蓝神奇斑斓,但毕竟是见惯雾霾中的一抹亮丽,抚慰了人这是为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而写的一部作品。画下最后的句点,吕运斌点了一下鼠标,十个月的心血结晶便打发走了。他站在窗前,遥想西南,遥想不曾走过的茶马古道,不曾看过的七彩云南,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崇敬和震撼——那无可匹敌的岁月。跨向边境之南,七彩云南鸟语花香,游人如织。金佛寺,吊脚楼,鸽血红,翡翠石,普洱茶,美丽的凤尾竹迎风舒展。四季如春的疆野有如天堂,人们安居乐业中多了几分珠光宝气的诱惑,不由得使远方的人向往起一趟拔脚就走的美妙旅程。在青黛色的群山之间,仍然随处可见昔日的战场,山头,堡垒,坑道。不少人专程而来,他们在细雨中结伴漫步,沿着脚下坚硬弯曲的滇缅公路,试图寻找心灵的方向。此时,冬日的暖阳照亮整个院子,照亮北方大地。天空中绽放出一种灰蓝的光彩,虽然不够炫目不够辽阔,不及APEC蓝神奇斑斓,但毕竟是见惯雾霾中的一抹亮丽,抚慰了人心,还生出希望。当然,吕运斌肯定不在乎空中的阳光,他在平复心情,因为他的眼中已经饱含着泪水,那些属于战争记忆的泪水,那些不属于个人的记忆,那些民族的记忆。他似乎总是没事找事,总在寻找出生之前的二战记忆,总在诉说民族艰难,总在追寻国家脚印。好在八年抗战,八年磨难,八年耻辱,八年摧残之后,我们的民族更坚强了,更成熟了,更壮大了,更内敛大气了。我知道,年龄会使人变得脆弱,激情也能使人变得脆弱。我和他一起慢慢变老。事实上,他过了花甲之年,头发不少,些许的白,身体不错,状态不错,也就从未意识到即将老矣。他心中有太多的记忆和太多的构想,这些东西像翅膀一样不停地扑腾。他只是一个书生,百无一用的书生,他还将继续埋头疾书。也罢,不为使命,就为痛快,这是他一生的理想和境界。已经问世的长篇小说《无名的名山》和这部《无名的丰碑》正是穿越生命历程中的使命和痛快,还有理想和境界。主人公少哉贯穿两部作品,从一个纯真的学子变成了铁血战士。在《无名的名山》中,少哉与一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三教九流为伍,面对强敌,不甘屈辱,最后用生命捍卫了一个民族的尊严。而在这本书中,少哉受到蓝姆伽营地艰苦的训练,茁壮成长,领导着独立营参加中、印、缅反击战,一路打回国内,最终赶走侵略日军。这一次,少哉的身边有来自西南联大的青年才俊:魏继奋、蓝天野、史可鉴。如果没有战死疆场,他们后来可能是数学家、画家和历史学家,也可能平淡无奇,守着子孙,过完普通一生。还有一个传奇的美国将军史迪威,一个顽强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杰出的战区指挥官和闪电战的高手。他像现实版的唐·吉诃德,周旋于战争和外交之间,屡创奇迹却又屡败,说明个人魅力的背后无法抵挡强大的国家利益。当史迪威将军以为能够全盘掌握中国武装,反击日本侵略之时,他被戏剧性地驱赶回美国。之后,当他重新成了冲绳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如愿以偿地登上停泊在东京湾的美军战列舰,目睹侵略者签字投降的狼狈过程,他完全可以仰天长啸。如今,史迪威将军在中国的经历仍有诟言,他的恪尽职守和勇猛出击证明,战争本身就是一种高度组织化的对人的消耗。最后,中国走了自己的道路,仿佛美国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天下风和日丽。没有侵略,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不平凡的人会有平凡的人生,平凡的人也会有不平凡的人生,这就是现实。少哉的兄弟们战死了,一杆旗杆成了生命终结的墓志铭。少哉成了幸存者,成了见证方,成了诉说人。于是,吕运斌为眼中常常饱含泪水找到合理的解释:过去的岁月里有太多的震撼、太多的记忆、太多的不舍,他必须守护死去的英烈和活着的历史。谁说不是,上个世纪的中国,哪怕伤痕累累,却令人震撼不已。吕运斌没有从军的经历,年轻时因为家庭政治背景不佳,失去当兵的机会,称不上好男儿。但他总在自己的记忆中不自觉地寻找着战争的痕迹和场面。因为他知道,战争的记忆属于整个人类和民族,战争的伤痛同样属于整个人类和民族。相比较,个人在其间的体验和磨难显得微乎其微。战后,政治家们可以告诫人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小说家们只能告诫自己,渴望和平就必须记住战争。我们没有忘却过去的权利。这好比一首流行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其实,谈何容易。今天的人们,兴趣广泛,机会众多,大家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五花八门中去,哪怕去看足球赛,去听演唱会,去酒吧狂饮,去商场购物,也远比读一本书籍畅快得多,时兴得多,抓住当下才是生活的价值。既然把写作的人当成灵魂工程师的日子早已逝去,只当自娱自乐好了。当然,想娱乐自己也娱乐别人,困难;想寓教于乐,更难。吕运斌的足迹从未踏过云南,却又是如此地怀念着云南,只因为曾经面临的战争和即将到来的庆典。因为,二战胜利七十周年了,其中有全面抗战,有远征军,有开罗会议,有波茨坦协定,有“密苏里号”战列舰上的签字仪式,还有腾冲国殇园。所有去过小城腾冲的人,不能不去国殇园,进去的人们啊,谁不潸然泪下?谁的眼睛看不到那面墙?墙上,直立着一千个钢盔。每个钢盔都来自民间收集,都由一根长短相同的钢筋硬硬地撑起。一千根钢筋撑起一千个活生生的战士,他们正集结完毕,正赶赴无名山下的那场死战。明知赴死而不得不战,这就是保家卫国,这就是子弟兵。于是,那一截钢筋就是勇士的脖颈,是英烈的脊梁,是中国的灵魂。一顶顶钢盔笼罩着一个个无名的战士,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作中国士兵。有了他们,才有了用生命换来的中国新格局,国际新地位,世界新秩序。这是吕运斌在兹念兹的感动,引以为傲的结局。我和他不一样,除了肃然起敬,还有无尽遐想:想在最美的地方,邂逅这么一个战士,经历这么一段恋情,体味这么一截岁月;我想重返残酷的青春,为正义和理想,为自由和祖国,洒一回热血,做一回勇士,义无反顾。然而,战争结束了,结束在七十年前。岁月倏然逝去,仇恨渐行渐远,伤口不曾痊愈,疼痛沁入血脉,化成基因。许多参战的人或壮烈牺牲,或默默死去。他们没有留下名字,没有墓葬,没有墓碑,但他们不朽。他们就像吕运斌笔下的年轻的少哉、史可鉴、蓝天野、梅娘和管啸虎,就像蓝姆伽营地里魔鬼训练出来的X军。独立营的战士死了,他们不朽。不朽变成旗帜,旗帜变成时间,时间变成历史,历史变成文化,文化延续命脉。命脉里不能缺失想象,没有想象就没有力量,没有力量还怎么活下去啊,纵使活着,不觉得无趣吗?是的,现在的人都希望快乐,有事没事偷着乐,哪怕娱乐致死。当年为和平而奉献的生命如今仍在四处绵延,不断更新,无法斩断。这是何等快乐的事物,何等壮美的场面。人类生生不息的过程,绝对的鼓舞人心。回想二战过程,盘根错节;而中国赢得二战,不仅意味着获得胜利,还意味着有了未来。吕运斌说,中华民族有今天,真好。我也觉得,真好。 张建平二○一五年一月三十一日第一章无名山少哉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他躺在被炮弹炸碎的岩石和泥土里,看到头顶上的闪电撕裂长空,感觉大地在不停地颤抖,暴雨像瀑布一样冲洗着硝烟和浮尘,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衣服已被撕成碎片,开裂的皮肉里淤塞着泥土、石渣和残存的弹片。伤口里已经没有血了,只剩下淡淡的液体随着雨水流下大腿、流下手背、流进松软的土地。无名山在从天而降的暴雨中赤身而立,山前的石壁上,每一个弹孔里都在冒着血水。血水连同碎石和泥浆往下流淌,山下的九谷河成了一条奔腾不息的血河。一道闪电,少哉仿佛看到自己的身影在雨水中挣扎着站起来,扑向那冒着血水的石壁,扑向一个个夺去弟兄们生命的弹孔,在心底里呼喊着李抗战、杨胜利、何进修、张三风、马驷奇和参谋长孟子越的名字……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张回眸的笑脸,一幕幕生死瞬间的拼杀在暴雨中向他无声地扑过来,又在迷茫的雨雾之中消失。一场血战刚刚结束。少哉和一三五团的六百多位弟兄坚守无名山前的佛门阵地,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敌人的疯狂进攻,让长途奔袭的日本鬼子夺取补给的企图破灭。“弟兄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少哉抚摸着那密如繁星的弹孔,他轻轻地嘘了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劫后重生的无名山如同一位安详的老者,静静地打坐在雾气悬浮的蒲团上。四周群山环抱,青紫黛绿的丛林沉寂在一片轻轻的云雾之中。那山,那水,那浮腾而起的雾气,如同仙境一般。 无名山位于中国云南与缅甸交界的地方。传说佛祖东来传经,到达此地时不禁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并不知名的地方,山川河流竟然再现了印度教的史诗中所描述的景象:世界的中心是一座位于大海中心的高山,叫作须弥,众神在这里居住。周围环绕着四座小岳,名曰丰也、那坝、无叶、常坤。日月在山腰运行,主神毗湿奴在宇宙之海上沉睡、漂浮,一觉便是人间的一劫。毗湿奴反复地沉睡、苏醒,宇宙不断地循环、再生。印度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花费浩大的工程,将心目中的神雕凿成一座座宏伟的佛塔,再现他们信仰中的最高境界。然而在这里,神与大地山川交会出一种无形的默契,这种默契重现了天人合一的意象。举目四下,山石草木,无处不佛。当年,佛祖行至此地时,眼前百丈悬崖,无路可通,便举起右手,指尖触鼻,轻轻念了声“佛开门”,那悬崖便咯嗒一声,分裂而开,成了一座让佛祖坦荡而入的佛门。进入佛门,便是无名山了。远远看上去,它像一尊打坐在天地之间的大佛,浑圆的大肚皮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肚脐眼,那便是千佛洞。世上所谓千佛洞,一定是石刻琳琅,群佛屹立,千百石匠几代努力雕琢而成。无名山的千佛洞之大,如同天穹,洞中却无一尊人工雕刻的佛像。恰恰是那些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如佛似仙,构成了神的世界。佛祖在洞中住了一夜,留下一本佛经,并且告诉后来者,此处是东渡的起点,西游的境界。 少哉正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虚幻之中,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叫声:“喂,快走啊……”他一惊,睁开眼睛,发现山顶上有个人影在朝他招手。“杨胜利?”少哉一惊,挣扎着纵身而起,带着一缕青烟,踏上一片白云,连声呼喊,“等等我……”他看到杨胜利和一三五团的弟兄们三五成群地簇拥在一朵朵飘移的云彩上,那模样好似八仙过海的木版年画。少哉扬臂挡住他们的去路:“你们去哪里?”“上西天呀——”云雾飘过,露出杨胜利支离破碎的身体,指着天上的一片浮云,“从这里我们可以一步登天,跟神仙一起过日子。”少哉惊讶,“真上西天?”“当然啦,神仙已经答应我们了。”一看到少哉,杨胜利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骂人,“咦——你这家伙跑来干什么?”少哉认真地说:“跟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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