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个故事,是世界给每个曾一无所知的青年人上的成长课,挫折、背叛、错爱、生死,一路跌跌撞撞,碰壁摔跤,自顾自地舔舐伤口,却从未被击垮在地。有光阴,有信念,有态度,有掀翻一切活出自我的勇气,那么就不用怕。本书以纪实笔法,抒写了22个故事——22种青春记忆,22段悲欢离合。成长万分热闹,却也异常孤独,自我艰难蜕变,友情亲情亲情、同窗情师生情多线交绘出人生长河,千万人泅渡其中,寻找彼岸。书中故事的主人公,是你我生命里皆可能遇到的普通人,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那么点儿拧巴却让又人不得不暗暗佩服的地方。我想,这些故事不应仅仅停留在书本里,它应当有更大的舞台,更大的施展空间,用更丰富的表现手段来演绎,请期待它们在电影或电视荧幕上与你不期而遇。 作者简介: :羊乃书,90年生,中文系文艺青年,北京大学研究生,曾任荷兰莱顿大学汉学系客座教师,博奕中天重点签约作家。 目录: 我不是谁的备胎001 夏哥的故事010 离散021 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033 铁血友情042 九回爱056 过程人生068 不流泪的母亲080 Mr.慢092 一个宿舍的北京103 一生只够爱一人115 再算也算不过命127 图穷匕见心方死138 如烟时光149 一地往事162我不是谁的备胎001夏哥的故事010离散021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033铁血友情042九回爱056过程人生068不流泪的母亲080Mr.慢092一个宿舍的北京103一生只够爱一人115再算也算不过命127图穷匕见心方死138如烟时光149一地往事162归去来171被误会的人生182谜底193孤独星球206真相在你手里吗218厨房手记230黄金总243出版后记251前言出版后记 初识乃书,是她的文字和照片,粗略扫过,觉得不过美女一枚,并无多大才华可言。没想读到末尾,那句收梢的话让我眼前一亮,便有了让她新写两篇看看的念头。 一周后,我打开她发来的小珍珠的故事,手机差点儿滑脱。 惊艳! 这是我读完的第一感觉,自此永远收回那句“无多大才华可言”的评价,立马签约! 尽管既不是“豆瓣”红人,也非某热门APP的作者,但出身北大,中文系的扎实功底赋予了她独特的文风与气质。写通俗文学的人不一定能写严肃文学,但写严肃文学的人写起出版后记 初识乃书,是她的文字和照片,粗略扫过,觉得不过美女一枚,并无多大才华可言。没想读到末尾,那句收梢的话让我眼前一亮,便有了让她新写两篇看看的念头。一周后,我打开她发来的小珍珠的故事,手机差点儿滑脱。惊艳!这是我读完的第一感觉,自此永远收回那句“无多大才华可言”的评价,立马签约!尽管既不是“豆瓣”红人,也非某热门APP的作者,但出身北大,中文系的扎实功底赋予了她独特的文风与气质。写通俗文学的人不一定能写严肃文学,但写严肃文学的人写起通俗文学来,一点儿也不输阵。后来,聊得愈多,愈发觉得这姑娘是个怪人。说她怪,倒不是性情乖戾,行为古怪,而是她的选择令常人讶异。比如,高考那年,她放弃了提前半年保送清华的机会,愣是要自己应考。再比如,正当她的事业在国内开始走上坡路之时,决定结婚生子,去泰国定居。我老劝她别当炮灰,但她永远不相信自己会变成炮灰,即使成了炮灰,也有从头再来的勇气跟魄力。倔强、固执,这个金牛座的姑娘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平时随和,一谈到工作上的事,极有主见,自己认定的东西很难妥协,但每次争执又从不发火,总是在我们数不清的争论中,成为坚持到最后的赢家。不只是美貌与才华,我发现,她性格上的这种坚韧令人尤为欣赏。在出版界这些年,经由我策划销量上十万的书二三十本,当我看完这本书的全稿,毫不迟疑地向她夸下海口,这会是一本畅销书,一本和十年前的《盛夏光年》一样,同行不放在眼里,却成为一匹黑马,创造了出版奇迹。近年来,出版市场充斥着大量所谓“接地气”的作品,让许多纯文学的作者没了出路,但两者之间并非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本书是一个结合,一种尝试,一次转型,甚至是一把赌注。我相信,当年的《盛夏光年》以小众文艺的身份取得了大众认可,那么纯文学作者也理应在大众市场上获得原本就属于她的价值。书中故事的主人公,是你我生命里皆可能遇到的普通人,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那么点儿拧巴却让又人不得不暗暗佩服的地方。我想,这些故事不应仅仅停留在书本里,它应当有更大的舞台,更大的施展空间,用更丰富的表现手段来演绎,请期待它们在电影或电视荧幕上与你不期而遇。感谢陈亚豪和里则林先生的推荐,祝北大才女新书大卖,母子平安,宝宝健康成长。 孙业钦我不是谁的备胎 一个人突然联系你了正常,他在找备胎;突然不联系你了也正常,你只是个备胎;有一天又联系你了更正常,你是一个好备胎;接着又不联系你了依然正常,有比你更好的备胎出现了。 做过备胎的人,多少都有些共性:奋不顾身的勇气,锲而不舍的毅力,以及自我鼓励的恒心。江雪是我认识的备胎中,最牛的一只。那是大学最后一年的寒假,江雪一个整天连着另一个整天窝在宿舍,昏天黑地赶毕业论文。学院的要求一年严过一年,导师的催促一浪高过一浪,压得人夜夜噩梦。她不打算接着往硕士念,学海之涯近在咫尺,就算是死去活来,也要把学位顺溜地搞到手。大四了,学校没什么事,还没等放假,寝室的人便都早早离开,剩下每天信誓旦旦要攻克论文却不停追美剧的江雪和在附近实习的我。好不容易挨到可以睡懒觉的周日,朦胧中,隐隐感到有股温热的鼻息不断地击打着侧脸。一睁眼,江雪掀开蚊帐爬到我床上,五官正以放大一倍的距离杵在面前。“干吗!”我一个翻身猛坐起。“陪我去医院好不?”“怎么啦?”我努力瞪大糊着眼屎的双眼,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怎么都瞧不出来一丁点儿生病的迹象。 顶着一头乱草,稀里糊涂地跟着江雪走进医院大门,呵欠不停歇地从绷开的双唇之间蹦出来。这年头,医院比长途汽车站还挤,挂号大厅拖家带口,柱子旁有人倚着尼龙行李袋睡得正熟。临到江雪:“小妹,你挂哪个科?”“我想查有没有怀孕,该挂哪个科啊?”江雪轻启朱唇微吐几个字,像是电影院里划破空气的激烈配乐,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的大姨妈推迟了一个多礼拜没来,起初以为是内分泌失调,毕业论文把人逼到这般田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早晨,从被窝儿里爬起来坐在床沿,江雪突然感到胃里泛上来一股无法按捺的恶心,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阳台,扶着水槽壁,呕了好一阵子。凛冽的寒风拂过额头渗出的细汗,她踉跄了一下,扶着床弦,缓步回到书桌前,只觉头晕目眩、胸闷气紧,呕吐的冲动再一次汹涌袭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医院大楼里来回溜达了四个小时,拿到了验血结果。我汗涔涔地抓着江雪的手腕,江雪紧紧攥着手里的化验单,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看那页纸寸寸展开。一串数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右侧是数值对应栏,江雪的食指一行行往下滑,最后停留在了怀孕五周的表征前。可是姑娘还单身呐,别说男友,就连前男友都没有过,说她怀孕,我宁愿相信她中了八千万彩票。 江雪跟我是发小儿,二年级,我俩都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侯磊。一周三块的零用钱,俩人都甘愿各省出一半,凑起来给他买瓶百事可乐。半学期之后,我逐渐厌倦了看侯磊从课桌一侧潇洒地抽出可乐,咕嘟咕嘟仰头灌下的剧情。余下江雪,死守侯磊不放手。侯磊的活动半径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圣地。即使中学和大学都不是同一所,江雪也始终把侯磊锁在视线范围内,观察得紧紧的。不过,她总是与他保持着合宜的距离,既不疏离,也不令人窒息。大一那年,侯磊跟第五任女友一拍两散。江雪听闻消息,连夜坐火车撵往侯磊的城市。西北边陲,风沙肆虐,去时尚且是鲜活水灵的南方姑娘,半月后回来,风尘仆仆,像是饱经了几世沧桑。大三那年,侯磊的女友数量攀升至两位数,江雪坐火车的次数也等量上涨。但凡她拿起钱包往宿舍东头的订票点走,大伙儿便知道,那小子又失恋了。他更换女友像买新鞋一般随性,江雪却次次不马虎,每回都在他最低沉、最急需的时刻,像天使一般降落,嘘寒问暖,日夜陪候。侯磊不断地拥有新欢,而江雪从来不是旧爱。每趟归来,江雪都一头栽进方寸之间的下铺,酣睡一天一夜,醒来第一句话必定是问我借课堂笔记抄,忘我地抄个三天三夜。IC电话卡和火车票在她抽屉的一角积攒了厚厚两沓,我于心不忍,不知她如此伟大的蠢举,要干到什么时候。凌晨四点,起夜,从厕所回来看江雪还在秉烛奋笔疾书,我走到她跟前,不解地问:“就算侯磊那儿是排队叫号,十几年了,怎么轮也该轮到你了吧?”江雪把笔往本子上一搁,说:“你还不了解国情吗?插队的人太多,咱们有素质,不急不急。” 跨年夜,朋友非要听完新年钟声才善罢甘休,被迫在刺骨寒夜跟大拨人流上演出租车争抢战。好容易回到学校,推开宿舍门,屋里空无一人,连一向热衷于宅在电脑前的江雪也不见踪影。我从大衣兜儿里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通了,却无人应答。一夜无梦,睡到中午十一点,撑着栏杆往床下一看,蓉城冬日难得一见的太阳,正斜斜照着江雪顺着嘴角流下的哈喇子,粼光盈盈。她面含笑意,和衣而卧,靴子都没来得及脱。我叫了两份外卖,叫醒江雪一块儿吃,她瞅见是冒菜,立等起身。我俩辣得嗤嗤倒吸气,想起昨夜未见她,便顺口问了句去了哪儿。她嘿嘿嘿地笑,说游乐园啊。 医院走道里,日光灯惨白惨白的,我与江雪相邻坐着,姑娘一言不发,我也不敢贸然出声。四周大多是孕妇,姿势默契,一手从后扶着腰,一手搭在浑圆的肚子上。我心想,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江雪你可别闹别撒野啊,全世界的保安都会来把你抓起来我救不了你啊,可别哭啊,全世界的纸巾借给你都不够使啊。江雪起身走进科室,把化验单递给医生,我连忙跟上,生怕她出什么岔子。医生推了推眼镜:“看这结果,就是怀孕了啊,小姑娘。”“嗯。”江雪沉默着回应。“孩子要吗?”“要。” 南方的阴湿劲儿,无孔不入地往骨头里钻,我们互挽着胳膊,从医院往学校走,企图能从彼此靠近的身体里,获取些温热。但一切是如此徒劳,落下的雨,顺着帽檐往下淌,滴到手背,逼得人一颤。江雪说,跨年那天,侯磊因为探望朋友,身在成都。我没再细问,一切已心知肚明。江雪把爱全部给了他一个人,他却把爱分给了无数姑娘,独独没有江雪的份儿。她已经排了十四年了,却还没排上号,一夜欢愉,他头也不转地回了大西北,留下江雪和一个正在萌芽、他却不知情的小生命。我一直以为自己固执倔强,牛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但遇到江雪,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顶多是撞了南墙才回头,她则是撞塌了南墙继续朝前走啊!得不到爱会死吗?不会啊。昧着心去跟另一个人相爱结婚会死吗?会啊。 江雪一边写毕业论文一边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我担心她长时间用电脑辐射太强,对胎儿不好,从淘宝上给她下单了一套防辐射服。她撇撇嘴,不领情地搁在一边,等我把写着金额的发票放在她跟前时,江雪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每天都记得死牢。毕业答辩后的三个月,孩子出生了。全宿舍的姐妹都守在手术室外头,像守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谁都知道这对江雪来说意义非凡,可没人能说完整,这意义到底是什么。大伙儿轮流陪她坐完月子,她挥挥手:“这半年来太麻烦你们了,都别管我啦,养一个孩子没那么难,我自己能应付,下个月我就去找工作。”人人都愣在屋里,没人敢真走,江雪顺手操起鸡毛掸子:“快走啦,你们都有自己的路,别在我这儿浪费大好青春了。”姑娘一不做二不休,说轰就把所有人轰走了,可是我们都各自去实现大好青春了,她的呢? 此去一别,难言再聚。曾经蜗居一室的姑娘们,像几颗被老天爷把玩在手的骰子,随手一抛,便零零落落,散在四面八方。江雪很少主动向我们汇报她跟孩子过得怎么样,偶尔被问起,总是那句“我能应付”,让人摸不清到底是好是坏。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独自拖着个孩子,没个亲人帮衬,谁都能想象,那日子的苦涩必定大过欣愉。我知道她的住址,掐算着孩子的月份,隔三岔五买几件衣服或是玩具寄去。她收到了,也只潦草地回复一句收到,再加一句感谢:“别买了,我快搬家了。”姑娘从不讲什么矫情的话,多年的坚持,简单得像是进厨房下碗清汤面那么容易,可我多希望从她那儿听到些关于爱情的大道理,最好无限矫情,矫情得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一番。 再之后,我出国工作了一年。回来以后,打算去看看她。虽然江雪老说着要搬家,可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不过是她不愿再给我添麻烦的托词,于是没有事前知会,便径直去了当年熟悉的地方。敲门声刚落,门开了,我抬头一看,怔在了原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唯恐是自己的臆想作祟,眼前的那张脸,依然确认无误:侯磊。江雪在后面抱着孩子招呼:“是你呀,快进来,站着干吗?!”侯磊接过我手里的大小袋子,局促而尴尬地笑,搁在储藏室里,说出去买些菜,江雪点点头。门“砰”的一声扣上,我仍旧一脸错愕。 俩人本该同年毕业,结果侯磊又因为跟数不清第几任的女友闹分手闹得翻天覆地,没能如期完成毕业论文。抑郁与失望交织,愤怒难遏,他咬牙切齿,对着窗玻璃一拳重击,阴沉的水泥地上刹那绽开了猩红的图腾。这时,他又想起了江雪,想起那个总在关键时刻如烂漫雪花飘落身边的姑娘,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给她拨电话。一遍、两遍、三遍……侯磊把手机从电量满格一直拨到没电自动关机,也没找到江雪。漫天缤纷,转眼乌有。他发疯般狂奔在校园里,风呼啦呼啦地从耳畔刮出轻微的怒吼,世界在眼前碎得稀里哗啦。 孩子会叫爸爸了,比别的小孩儿早好多,江雪一手抱着她咯咯笑,一手冲好了奶粉来回摇晃。她边往客厅走,边听到叩门的声音。负面新闻看得多,江雪总是充满警惕,独独这回,不知是手头在忙,还是走了神,还没从猫眼往外看就麻利地把门打开了。门口,侯磊拖着两大箱行李站着。江雪笑了,轻描淡写地说,住到这里半年多啦,还没人在这儿过过夜呢。侯磊早已泣不成声,嘴无声地开合,一直重复着三个字。江雪没哭,她展开双臂,用力将侯磊箍进自己的怀抱,力道大得快要压破胸腔。是这样,爱求不得,喊不来,你要等,等他幡然醒悟,等他爬出沼泽,等他打包好过往的所有,从此把生命跟你合并在一起。三人总算是团圆了,一蔬一饭,一朝一暮,日子过得不似童话,却现实得可爱,令人心生欢喜。十六年,江雪不是先知,也不会占卜,但又像早早预料到了这一幕,于是一路按部就班,不急不缓。她爱,爱得洒脱干脆,又爱得坚韧长情,旁人看来卑微,江雪自己从不觉得。她潇潇然地走在单恋的道路上,不亡命追逐,不妄自菲薄,不自怨自艾。她的每个决定都让人无法苟同,可面对她,除了眼睁睁看她把伟大的蠢举进行到底,任何言语都显得无力。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我们都笑她,说这备胎可当得尽职尽责,真给侯磊备了一个胎。江雪耸耸肩,同样也无法苟同我们,使她看低自己的玩笑话。守在产房外头那天,中途出来一个大夫,满身鲜红,说江雪大出血,情况危急。我们来来回回买血,拿着病危通知书,紧张得抱头痛哭。后来江雪跟我说,她躺在里头,带着氧气罩,感觉到床上全是血水,头顶的手术灯,那么亮,亮得人害怕,但那光亮,逐渐变成了最明媚的目光,最耀眼的暖阳,最温煦的拥抱。孩童到豆蔻,豆蔻到花信年华,一切都那么简单,从来都不是备胎,那就不会是,不管侯磊有没有出现在门口,都永远不是。这种致命的骄傲,使她在喜欢上侯磊的十六年时光里,始终自圆其说,直至这股执着的力量,最终由内而外,松动了坚硬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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