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的绝世天才遭遇永远热血的脱线女生。 他虽被全世界仰望,她却能照亮他的人生。 初相遇,他刻薄毒舌—— “比起你的脂肪,你的自尊心比重显得太小了一点。” 暗恋中,他手足无措—— “离我远点……你衣服上的炸鱼味道太大了!” 感动时,他暴露心意—— “我又没有要跟你结婚!” 求婚时,他言简意赅—— “路星辰……以后我们……一起睡觉吧。” 作者简介: 彻夜流香,知名网络作家,文风多变,宜古宜今,深情入骨,已陆续出版数十部图书。 代表作有:《星是夜空的眼》(全二册)《迷神引》 《有风鸣廊》《下一站天王》《叶加》《月迷津渡系列》等。 路星辰艰难地用高跟鞋踩着湿滑冰冷的烂泥山路,在经历了几次滑倒的险情之后,她不由开始忐忑地想,这个屋子里的人真的像路骄阳说的是个变态。 不然,谁会把自家门前平整的路给撬成烂泥地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白墙黛瓦的闻家老宅,心里琢磨着,会是哪种变态呢?《人皮客栈》?《恐怖蜡像馆》? 路星辰心里胡思乱想道,要不然这种屋子的面积就算干不了大逃杀,容纳两个类似《电锯狂人》跟《沉默羔羊》似的变态那也很宽绰啊。 她想着,总算连走带滑地来到了闻宅门前,从院子外可以看见里面是栋两层的青砖小楼,外面的大门则是扇同样复古的带铜兽环的木质门,她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后,终于确定这扇门上没有电铃。 路星辰舔了一下嘴唇,摘掉手套,抬手抓起冰冷的铜环敲了几下,门内没人应答,但大门倒是应手而开。 “有人吗?”路星辰将头伸了进去,门内是个雅致的庭前院,隔着七八米外的台阶可以看见亮着灯火的大屋,其实彼时天还大亮着,但是这座闻宅已经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了。 路星辰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便干脆走了进去,瞄了一眼主屋,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子,她心疼地在石板路的边上蹭了蹭脚上的泥,懊恼地为自己一路的胡思乱想做了个总结。 “就算是个变态也不要是电锯狂人,比起文艺女青年跟文艺男青年,更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文艺类的变态。”她嘀咕完,抬脚就向前跨了两步,忽然惊悚地发现原来庭前院里还坐着一个人。 雪早已经停了,夕阳打在白茫茫的大地上,衬得天清水光,落雪挂在枝间,好像绽放了千万朵的银蕾,他就坐在这种天色里,这样的落雪前,抬头“看着”路星辰。 路星辰以前读过一本书,书里描写主人公的心像是块被滚烫的刀尖剖开的黄油,瞬间就消融了,黄油是什么路星辰没见过,不过如果把猪油类比牛油,路星辰大概也能比拟出那种状况。 可是直到现在,路星辰才能真正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此刻,她的心是牛油也好,猪油也好,还是什么冰块,哪怕是块石头,在见到眼前人的那一瞬里通通都软融了…… “他应该还在读高中吧……”路星辰看着这个穿米色粗织高领毛衣、靛蓝翻裤边牛仔裤,黑色短发的年轻人,在心里就只这么轻轻地飘过一句。 2 他站了起来,意外地比路星辰想的要高很多,他开口问:“新来的?”他的嗓音也很动听,而且很清,没有暧昧的余韵,所以显得有点冷。 “是的,我是闻慕庭先生请来的……”路星辰刚回答“是的”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朝里面走了,好像根本没意思听路星辰把整句话说完似的。 路星辰只能跟上,刚走到主屋门口,他头也不回地简短地说:“把你的鞋脱在外面!” 他说完就开门进屋了,路星辰看到他娴熟地上了台阶,还有那开门进门的姿势,不禁在心里嘀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啊?” 路星辰将自己的高跟鞋放在屋外,她还穿着上班的高跟鞋,自然里面穿的是丝袜,即使一双脚早就冻得麻木了,但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还是冷得直起鸡皮疙瘩,她连忙小跑了几步,从他进屋的门闪了进去。 屋内屋外如同两重世界,闻宅主屋开足了暖气,连脚下的木地板都似有地暖,路星辰僵直的四肢如同上了油的机械,一下子就又灵活了起来。 门里是一个客厅,因为家具不多,更显得宽敞,左边是一个螺旋向上的木质扶梯,厅的一角放着一座落地钟,隐约可以听见它发出金属的“嗒嗒”声,整个客厅都是暗红色,在昏黄色的灯光笼罩下,有种时空的凝滞感。 路星辰随着声响,穿过客厅,发现那个年轻人竟然在隔壁连着饭厅的厨房里做饭,尽管他好像只是在煮面条,但路星辰看着他自如的动作还是又一次怀疑他是否真的看不见了。 面条带着一种路星辰说不出来的浓郁香气,看起来很像是电视上那种意大利式的面条,红红的带着几片很薄的蘑菇,也许还有路星辰百闻却始终没有一见的黄油…… 路星辰这才意识到,几个小时前那段丰盛的饭菜似乎又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年轻人端着盘子坐到了餐桌的一端,显然他做得不多不少……刚好一盘。 “那个……请问我叫您闻……”路星辰忍受着饭厅里的香味开口问道,虽然闻慕庭让她叫他闻先生,可是看到他实际的模样,路星辰觉得叫闻先生有点太扯了,这还不知道是谁先生呢! 年轻人抬起了头,再次“看着”路星辰。 “闻……”路星辰重复了一遍,年轻人依然冷淡地一声不吭地“看着”路星辰,路星辰只好偃旗息鼓地嘀咕道,“那好吧……” 年轻人收回目光,拿起了边上的水杯,路星辰突然又补了一句:“我叫你小闻吧!” 年轻人突然就呛着了,他连咳嗽了好几声,路星辰慌忙将餐巾纸递了过去,在预知雇主会不高兴的情况下,亡羊补牢地说:“小闻……先生……” 可惜这位小闻先生既不善谈也不幽默,路星辰接下来跟透明人似的坐在对面看他把饭吃完,等那位小闻先生将自己的碗筷洗好,最后离开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路星辰还干坐在饭厅里。 “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路星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经历了下午大雪中的等待跟泥地里的攀爬后,她坐在暖融融的饭厅里觉得自己就跟辆光上了机油,但没上柴油似的重装机车,看着精神但其实连滚动一厘地都是件费事的事情。 路星辰看了一下四周,再看了一眼餐桌上那只透明的水壶,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终于站起身打开边上的一个橱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从大到小,或挂或立着整整四大排的各式水杯。 “哇……”路星辰不禁失笑,“喝个水而已,需不需要这么多杯子啊!” 她犹豫了一下,从当中挑一只最像自己平时用的陶瓷杯子,然后连灌了自己三大杯的水,水入肚有点凉,但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却得到了不少缓解。 路星辰长出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有人很冷地说:“你在做什么?!” 路星辰猛地转过身,发现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他换了件黑色低领鸡心毛衣,头发像是没有吹干微带着点湿漉感,身上也若有若无地飘来某种洗发水或者香皂似的清淡香味。 “对不起……”路星辰本能地立即把杯子放到桌面上,讨好地道,“太渴了,借你的杯子喝了口水。” 年轻人将手搭到桌面上,放到了路星辰用过的那只杯子上,这个时候路星辰才稍稍有些相信他的眼睛可能真的看不见,因为他用手触摸时,并没有低头。 “那些水杯,最底是喝水的,左边玻璃直杯是喝冷水,右边陶瓷广口杯是热水,第四排套杯是咖啡杯,左边小杯是喝浓缩用的,第三排的杯子是喝茶用的,由左及右分别是乌龙,雨前,跟滇茶。最上面两排是酒杯,其他的杯子我不怎么用,你只需要记住窄口杯是用来喝白兰地的就可以。” 路星辰眨着眼睛听着他突如其来一连串的话,半晌才扯出个笑容道:“我只要喝水而已……”她的笑容甫露,年轻人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我有需要你倒茶或者水的时候请记住用杯的次序,另外……以后请你自己带水杯!” 他说完就拉开边上的底柜,顺手将路星辰刚才用过的杯子丢进了里面的垃圾桶。 路星辰瞬间就有了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往脑袋冲刺的感觉,她费了很大的劲才中止了自己的右手跟大脑之间一贯的连锁反应。 “开始吧!”年轻人丢完杯子又取出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转身淡淡地对一直努力给自己大脑降温的路星辰说道。 路星辰看着这个年轻人清瘦高挑的身影,咬着牙小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到可以喝酒的年龄啊,还白兰地……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跟着年轻人一路向上走到了二楼,当二楼的卧房房门推开,路星辰发现这间房空旷到站在这一头对那头都会有遥遥这种错觉,四周除了靠窗口的地方是张宽大的床,其他剩余的墙壁都被书柜占据了。 年轻人将手中的热水杯放在床前柜上,然后自顾上了床将被子拉好,斜躺在枕头上闭上眼,说了句:“A45。” 路星辰犹豫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在说书的序列号,A柜就在门边倒不难找,路星辰也很快找到了序号为45的书。 “《穆斯林的葬礼》……”路星辰抽出书小声念了一遍书名,然后略有些失笑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小屁孩,读什么葬礼,真是受了点挫折就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归说,但是人家是花了钱请她来读书的,路星辰拿起书转身向着年轻人走去,床前有一张可以斜靠的皮椅,显然是给她准备的。 路星辰翻开了第一页,赫然发现书页上有一行有关购书信息的漂亮钢笔字。她的眼睛落在最后的签名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床上没有表情的年轻人,心里暗想这应该是他的名字吧,他这算是在变向向自己介绍他的名字吗? “还真是个别扭的小孩。”路星辰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指尖慢慢在那个签名前划过,在心里默念道,“闻,慕,阳。” 路星辰翻过这一页,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第一天的正式工作:“啊,安拉!宽恕我们这些人:活着的和死了的,出席的和缺席的,少年和成人,男人和女人……” 她念到这里,略略抬头看着闻慕阳年轻的脸庞,心里暗想,难道这闻慕阳是穆斯林的……不能啊,不像啊!她在椅中稍许挪了一下身体,接着往下读去。 “……这是一座规整的四合院。磨砖对缝的灰色砖墙簇拥着悬山式的门楼,房脊的两端高耸着造型简洁的鸱吻……”读到“鸱”字的时候,路星辰有点不敢确定到底该读左半边音,还是该读右半边音,只好用低音含糊了过去,可是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椽头之上,整齐地镶着一排三角形的‘滴水’。檐下,便是漆成暗红色的大门……”这个“椽”该读什么,路星辰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念成“缘头之上”。 她念到这里,不禁忐忑地抬头看了眼闻慕阳,好在他已经闭起了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您睡着了吗?”路星辰很小声地问,见闻慕阳完全没有反应她才松了口气,把目光放到了书本上小声嘀咕,“那个时候的读者还真是耐心好,进个门都要描写这么多字,现在要是哪个作家敢这么写,她的读者该全部都会睡着了吧!”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虽然雇主已经睡着,但路星辰自问还是一个很讲究职业道德的人,更何况闻慕庭的要求里也写明了不能迟到,也不能早退,因此她强忍着饥饿感又接着向下念去。 又念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路星辰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过度摩擦过,已经发烫生烟了,她吞了吞唾沫润了润嗓子,摸着喉咙忍不住感叹:“男主人公第四章才出现,那个时候的编辑耐心也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她看了眼床上呼吸平稳的闻慕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她刚转身,床上的闻慕阳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 路星辰绕着书柜走了一圈,见一多半都是是外文书,另有一些专业书籍,还有一些是她听过却没有光顾过的名著,她的手指从这些书脊上划过,小声自言自语:“看这样的书,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连笑都不会了,白长得这么漂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了,山里起了风,外面的树枝摇晃得很厉害,即使闻宅到处开着暖气,路星辰还是觉得有丝丝凉气从墙壁的缝隙里渗了进来,她走到窗前用手拉了拉,检视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紧。 月光下,窗外斑驳的树叶倒影在雪地上凌乱地摇晃着,但在接近树根的底下却有一团黑影纹丝不动,路星辰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窗口凝神看去。 恰巧此刻,那团黑影开始轻轻地蠕动起来,在雪后的白夜里是如此清晰,却又令人恍然无法细辨,路星辰直觉凉气从后背脊一下子窜到了心头。 “你……”背后有人突然开口说话。 “啊!”猝不及防,路星辰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手中的书也掉到了地面上,倒退了几步,转过身来才发现是闻慕阳站在她的身后。 路星辰喘了几口气,捂着胸口尴尬地道:“你醒了?” 闻慕阳弯阳捡起地上的书,将里面摔歪的书页抚平,然后合上书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走?”路星辰掏出手机瞄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连忙说:“还没到时间,再说……你不是又醒了吗?” 闻慕阳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句话才半转过头来说:“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不用再来了!” 路星辰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疑问,一是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小瞎子,还有就是眼前的眸子是那样的黑白分明,他真的……失明了吗? 这两个问题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以至于路星辰一时之间都没有抓住重点,错愕了足有半分多钟,才连忙补救道:“因为……水杯吗?我保证以后自己带水杯!” 闻慕阳已经没什么兴趣跟她继续说下去,抛下“快走”两个字,就径直走回自己的床躺下,将被子拉上。 路星辰跟上前,努力放低姿态道:“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毕竟今天是第一天工作,只要你说……我就能改,一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改到让你心满意足!” 隔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钟,路星辰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表忠心,闻慕阳本来一直用手背搁在自己的额头上,终于“腾”地坐起了身,缓缓地转过头来。 “怎么样?”路星辰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闻慕阳。 “像你这样的人,人生里大概从来没有读书时间吧,一句话里,每个字你都认识,大概你也不知道它到底要表达什么吧,更何况你还不是每个字都能认识。你还不如一只鹦鹉,至少它不会把无知当无畏……” 路星辰有些错愕地看着闻慕阳连贯而淡定地说着羞辱她的话:“尤其是你长得还很抱歉,你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吧,但是听你的脚步声你的体重已经超过一百一十五斤了,像你这样无知、无色,还能这么无畏的人,我要说,比起你的脂肪,你的自尊心比重显得太小了一点。” 路星辰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座被点燃的火药库,闻慕阳瞬间成为了她一生当中所见过的最可恶的人。 她忍了很久才控制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她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头,道:“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的确没什么时间去读书,也没兴趣,因为有那点闲工夫,我宁可给医院里的妈妈多擦一遍身体,给寄宿的弟弟送一餐饭……” 路星辰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心情,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不颤抖,道:“我没有钱可以花上一万块请人给自己读书,所以我要保持体重,这样我才有力气并省下请护工的钱,我才不会垮……” “闻先生……你太瘦了……”路星辰抬起了下巴,抿紧了嘴巴,然后才说,“可能是因为你的骨头里长的不是脂肪,而是傲慢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从闻慕阳的卧室一直走出了闻宅的大门,出了大门,她整个人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来,拍着脑门无比苦恼地说:“啊,逞什么一时之快,这可是上万块啊!” 路星辰叹着气弯着腰有气无力地拎着包沿着山路往下走,没走多久,一阵刺骨的凉风吹来,令她猛然又想起了那团黑影。 “会是……小偷吗?”路星辰略微犹豫,转而又气呼呼地说,“关我屁事!” 她朝前走了两步,终于还是顿住脚步,暗自懊恼地想:我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路星辰转头看着黑暗中灯火通明的闻宅,想象了一下在那间大得有些空荡的房间里盲眼的闻慕阳,她的心就微微有些软了,终于还是恨恨地转过身往回走去。 闻宅的门依然是应手而开,她刚才走的时候忘了锁门,而闻慕阳好像也没有下来检查,路星辰在门口顿了顿,硬着头皮轻手轻脚再次接近了主屋。 月光下,台阶上落着几行凌乱的泥印,在路星辰那行尖头细跟的脚印旁,她另外看见了两个新鲜的脚印,是很明显的男人脚印。 路星辰的心立即抽紧了,两腿也有点不能自控地微微颤抖。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找到转角的电表箱,咬牙将里面的总闸向下一拉,闻宅的主楼大厅瞬时就暗了,但是二楼的卧室灯依然还亮着。 路星辰只得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地奔进去,冲上二楼,推开闻慕阳卧室的门,只见闻慕阳还坐在床上,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听见路星辰闯进来的声音,他转过头刚说了个“你”字,就被扑过来的路星辰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吭声……”路星辰小声说,“你家进贼了!” 她说着就把闻慕阳从床上拖了下来,又快速地压低了声音问:“你家有没有密室,密道……随便什么藏人的地方,嗯?” 路星辰问完了,却没有得到闻慕阳的回答,转过头却见自己的手还死死捂着闻慕阳的嘴巴,而闻慕阳正静静地看着她。 路星辰知道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但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距离近到闻慕阳呼出来的热气从她的指间飘过,可以一直飘到她的脸颊上。 因此,他们就像在近距离地互相凝视着,路星辰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摆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疯狂地跳动,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在静止的时候心脏也可以跳得这么快……快到时间都仿佛停止了,因为除了闻慕阳的眼睛,她的大脑里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这段时间的其他记忆。 路星辰不知道这段时间停滞了是十秒,二十秒……还是多久,最终是闻慕阳抬起手将路星辰捂着他嘴巴的手给扒了下来。 “离我远点……”闻暮阳顿了顿,说,“你衣服上的炸鱼味道太大了!” 他的话说完,路星辰的时间就瞬间开始正常地流动起来,她看着闻慕阳,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切……” 此时,一楼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人绊倒了什么,路星辰才惊觉她上楼的目的,连忙飞奔到门边,将门关紧反锁。 闻慕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细小的遥控器,按动之下,二楼的灯也全熄灭了,但灯熄了之后,他仍坐在原地不动。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木质的地板上,带着一种惨白的明亮,沉默的夜色中,很多曾经被忽略的声音开始无限放大似的传递了过来。 那种隐隐的木头“吱呀”声,路星辰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个贼上楼的脚步声,她忍不住颤声说:“喂,你真没有藏身的地方吗?” “没有。” “那总有什么特别的防身武器吧?” “也没有。”闻慕阳回答得很干脆。 “真是……”路星辰匆忙摸出了手机打算报警,借着微弱的光,她赫然发现这里的信号竟然为不可用,不由小声问,“你卧室的固定电话在哪儿?” “拆了。”闻慕阳略略顿了那么一小会儿,才很平淡地回答。 如果不是害怕会招来下面那个可怕的贼,路星辰真想大爆粗口,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挪动了几下嘴巴,说了几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国语的咒骂。 “别动!”她吩咐完,就拱起身子向着窗口爬去,一路伸着胳膊,但无奈手机上的信号格始终不见松动。 路星辰咬了咬牙,站起身打开了窗户,将手机送出了窗户,果然手机的最末端一格闪现出了微弱的光芒。 她大喜过望,连忙拨通报警电话,电话那头一接通,路星辰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用手捂着手机急促地报出了地址,然后说:“有贼,哦,不,是抢劫犯,抢劫犯啊,救命……” 路星辰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就在窗户底下有人正在仰头看着自己,那人头戴鸭舌帽背对着月光,因此她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可她却真实地感受到了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凶狠。 惊慌之下,路星辰的手机就从手中滑落了下去,可此刻她也顾不上了,连忙缩回身子,将窗户合上,再将窗锁牢牢扣上。 隔着玻璃,路星辰仿佛仍能感受到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危险气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柜子的书,只好弯下腰把地上的高跟鞋又捡了起来。 可就是她那么弯腰抬头的片刻间,窗外的男人却不见了…… “去哪儿了……难道是进屋上楼了?”路星辰被自己脑海里的念头给惊到了,她立即飞奔到闻慕阳的床头,吃力地将边上的床头柜抱起来抵在了房门背后。 看着矮小的床头柜,路星辰的脑海里闪现出无数个恐怖电影里变态破门的场景,好像每次遇到变态,门就会变得像纸那么薄,路星辰仿佛已经看见眼前的这扇门被人轻易地攻破,然后一只粗壮的手伸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路星辰喘着气反复问自己,她的目光落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只瓷杯上,不禁眼前一亮,抓起它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杯子立刻就裂成了几片。 路星辰又扯下闻慕阳床上那张看起来相当舒适的棉质床单,先用牙咬出了一个小口子,然后用力一撕,撕了几个布条,包住了碎片的一端。 看着手中这个简陋的兵器,路星辰顿时觉得比起手握高跟鞋,自己要变得有底气多了。 “来吧!”路星辰冲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吼道。 路星辰以前看过一部叫《河东狮吼》的电影,整部电影她就了解了一桩事情,那就是哪个女人要像张柏芝那样大吼大叫,大概都是因为绝望了,因为但凡有点底牌的女人,怎么会愿意狼狈给人看呢? 不过现在路星辰又体会到了另一点,那就是明知战争不可避免,不如就这样吼一吼,也算是输人不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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