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狂奔七日


作者:夏奈尔     整理日期:2015-01-12 14:15:01

相遇的方式有很多种,体验未知的风景,邂逅陌生的人群,给自己7天,自由的去狂奔,去流浪,人生会有几次一定要去实现的梦想,只有经历过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作者简介:
  夏奈尔,生在中国长在法国的江南女子,神秘又传奇,喜欢游历,会讲故事。西欧各国已经走遍,中国也处处留下足印。每到一处,即尽力收集新鲜阳光与真纯微笑,并加绘故事中,与大家一起分享。
  目录:
  写在篇前
  狂奔七日
  第一日天神与流星雨
  第二日第戎城中的巴黎
  第三日火山爆发
  第四日艾克斯城再相遇
  第五日潘普洛纳的狂欢节
  第六日与奔牛赛跑
  第七日挑战极限的滑翔
  祈求再见一面我所处的世界里,中文是样罕见的物品。在这个以奢侈品闻名的国家,想要寻找中文的印迹,只能去华人城。我吃不太惯华人城的饮食,却喜欢他们印在菜单上的那些端庄的方块字体。尽管挤在一片华丽的法文字母之间,它们略显落魄,然而它们的气势,无可抵挡。这些浓缩我幼年记忆的字体,常常能将我带回曾经的岁月,回忆那些单纯的幸福。而我一直以为,中文是封锁过往的一道符咒,我没有勇气去将它轻易撕毁。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刻意将中文忘记。这些深邃奥妙的语言在我的怠慢下昂起高傲的头,真的离我而去。而我在提笔忘字的时候,竟然又恐慌,害怕它真的一去不复返。这才发现,无论我是什么国籍,也无论身处何地,中文永远是我心中微暖的印记,我无法将它抛却。那年我尚且是位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虽无须支付学费,但生活在巴黎,生活费也是笔不小的开销。这一日天气晴好,我与几位同事坐在露天咖啡座里聊天。天气炎热,来来往往穿着暴露的美男靓女即是我们聊天的话题。突然,一片阴影遮挡在我面前。阴影的主人很不客气地问我邮局在哪里,我头也不抬,目光继续追逐街上移动的美景,伸手遥遥一指,算是完成了回答。阴影却不满意,坐了下来,对我说,嘿,你很不礼貌,不苛求你面带微笑,至少要讲句话吧。我终于转头看她。这是一位很美丽的西欧女子,眼睛很大,栗黄鬈发,有几分漫画人物的风采。即使此时一副愤怒表情,也难掩她的姿色倾城。我皱眉,答道,你既未说您好,又没讲对不起、打扰,我为什么要对你的不礼貌而礼貌?我们两个,一个怒目,一个皱眉,互相盯着看了几十秒钟,情势一时紧张。法国人少有这种街头争吵,就连讲话声音都小,因此四周顾客紧张地看着我们,甚至有人拿出手机,考虑要不要请来警察。对峙了一会儿后,她的唇开始上弯,眼睛也随之充满笑意,我也再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出手,说,我是Iciar,西班牙人,很高兴认识你。我与她一握手,说,夏奈尔,法国人。喏,这就是我与Iciar相识的过程,到今天已经有七年多。她现在已经回了西班牙,在一所学校当法语老师,工资蛮丰厚;一时兴起,还会搭夜班机来看我,与我狂欢一夜再坐飞机赶回去上课,下午回家倒头补睡——标准的西班牙人的作风。喝完咖啡,我与同事回邮局上夜班,她呢,则来邮局面试。面试的结果,当然是OK。现代邮政业都已机械化,我们的工作,只是守在一排吵得要死的分拣机前,哪个信筐装满,我们即将它拖出来,贴上标签,丢上传送带。这实际上是一项需要体力与耐力的工作,我们的优雅与学识在这里根本毫无用处。Iciar来上班时穿了一身紧身弹力牛仔衣,鬈发束起,再戴一双工装手套,腰间斜挂了一个简易包,里面装有巧克力与手机。行走之间,恰似《古墓丽影》中的女主角再现。她极擅用外交手段,上班后的第三天,她即成功调班,与我上下班同时段且分到一组。从此,我的耳根不得清静,左耳要听机器噪音,右耳要听她诸多的离奇又荒诞的经历。我被迫成为她的闺密,也同时成为邮局众多单身男士的公敌。眨眼即到七月,巴黎几乎空城,而满街满巷皆被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占领——他们说着各种语言,拿着各种版本的地图,寻宝似的挖掘景点。巴黎人要么跑到山上或海边的度假村消暑,要么去了这些游客的国家或地区,好像每个人都觉得风景总是别人家的好。许多商场、餐馆甚至医院都关门歇业,唯独邮局全年无休,一天运作二十四小时,以保证无论远近,国内信件两天内送至顾客手中。大多同事也选择在此时休假,学生理所当然地申请全天制。这样我们可以多赚一些,邮局也不用请替代工人,双方皆大欢喜。只是因为太多公司放假,邮局的工作量锐减,大半的时间我们坐在关闭的机器前喝饮料聊天,主管见了也当作没看见,有时也会坐下来和我们闲扯。一旦闲暇即显得时光漫长,我们望着窗外骄阳,看它一寸一寸艰难地挪动脚步,恨不得帮它一把,一下子将它推去西边。又一日无聊地看窗外艳阳,Iciar同我说,我们逃跑吧,出逃一周再回来上班?我只当她在说笑,随口应了一声好。谁知第二天早晨,我在上班途中被她劫持,她拽着我去见她的家庭医生,要他给我们两个各开一张一周的病假单。那位文质彬彬的医生得知我们在同一公司上班且同一班组,颇为难地皱眉搓手。Iciar提示医生,我们两个形影不离,整日私混在一起,同时患病完全有可能,不如写一种不打紧的传染病,要在家中静养。毕竟社保中心也不会为这一周的病假登门查证,况且黄金般的七八月,他们也都出了门去度假。她软磨硬蹭,将这位医德严谨的医生诱得终于犯了错,给了我们人手一份病假单。我们出门即将它们一联寄去公司,一联寄去社保中心,而后各自回家取行李。到了宿舍,我却心血来潮,打电话给Iciar提议不如我们什么都不带,不带身份证,不带钱,不带手机,不带银行卡,只带一套换洗的衣服。Iciar在电话中没有声息,我以为她不愿意,正想说放弃,她却很夸张地哇哦一声,说,你真有天才创意。为了方便,我们都是T恤短裤,见了面互相检查包。我发现Iciar除了换洗衣物,还带了一条大裙子——真的好大,裙摆展开足有两米。第一日天神与流星雨我们从奥尔良门出城,十几分钟后即来到外环城,本想在那里拦顺风车,可是外环城车速等同高速,哪有车敢停下。我们只好穿越外环城线,进入与巴黎相邻的94省,在省级公路上拦车。我们并未定方向,更无目的地。两人分站马路一边,伸出左手拇指,看哪边的车先停,我们就去哪个方向。结果我大胜,一位红衣女子停车让我上去,后座有一位小女孩抱着小熊睡得香沉。Iciar穿过马路跑过来,很不服气,申明她那边的车都满员,否则定是她胜。她就是这种性格,什么事都喜欢与我比高低。待红衣女子问我们想去哪里,我们一时过于高兴,很欠思量地说,去你家。这让红衣女子着了慌,以为路遇女劫匪,“嘎吱”即将车刹停。我马上做解释,并再三表明,我们不去她家,只是去她家的那个方向。我的长相纯洁无害,Iciar更是一副讨喜模样。红衣女子终于又将我们相信,告诉我们她要去Troyes,父母家中。Troyes是个有名的名牌打折村,像我们这样的时尚人物不可能不知道。Iciar的大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窗外飞掠的景物。巴黎到Troyes,走高速大约一个半小时,但交通台说高速上因出行的人太多,今天塞了七百二十四公里的车龙。红衣女子走国家公路,用了近三个半小时。她说即使高速上不塞车,她也愿意这样走,虽时时有红灯,但可以穿过不同的市镇,有种在旅游的感觉;况且此时麦田正黄,夏花灿烂,沿途又有许多巨大的雪白电力风车矗立原野中,一路皆是好景,错过太可惜。我们听得微笑,很赞同。这是一位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女子。与她道别,我们也不进入打折村,直接去了停车场——身上分文没有,实在没有必要折磨自己,毕竟女人大多都是天生的购物狂。停车场里已有许多购好物正欲离开的顾客,我们上前询问可否搭载我们一程。中年人让生活教育得谨慎多疑,都不太愿意。有一辆车来自25省,车主是两位年轻男孩,看似大学生的模样。听到我们的问询,他们主动招手道,来这里啦,去贝桑松吧。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位均是孔泰大学的学生,假期在LU饼干公司打工。今日是他们的休息日,他们结伴出来购物。他们将车开出停车场,南行了半个小时后转到乡村公路上,且越行越偏,我与Iciar起了疑,偷偷将安全带解开。在我们正考虑要不要跳车逃跑时,车子停在一个湛蓝宁静的湖边。湖很大,蓝汪汪一片,好似一片天空掉落凡尘,湖水中映出白云朵朵。临近湖岸的地方,水生植物长得极茂盛,有睡莲朵朵,或红或黄,点缀其中。一只只漆得颜色明艳的小舟随湖风轻荡,拴舟的铁链不时“哗啦”响一声,更显四周静谧。我们下了车,微风夹杂了花香来问候。此时正是中午,阳光正烈,这里却感觉不到炎热。年轻人将车中音乐打开,又扯出一块布铺在地上,再搬出两篮子食物,饮料、水果、面包、火腿,相当丰盛。甚至还有一瓶香槟及一盒大蛋糕。高个子那位叫Luc,他说,我未预料到会碰到两位美丽的女士,但是我却预料到今日是Nico的生日,借这里的湖光山色祝Nico生日快乐。Nico感动得要死,用力抱抱好友。酒足饭饱之后,两个年轻人嬉闹着跳进湖里去游泳,惊吓了一群游得自在的鱼。我与Iciar躺在草地上看天空。天空碧蓝如洗,时不时有飞机飞过,划出一道白色的气流航道。玩够了的年轻人再度启程,走高速,三个多小时后到了贝桑松。这个城市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空气冰冷清新,天空撒娇一样只是一味任性的蓝。这是法国最小的一个省会城市,东邻瑞士,南接意大利,城市极其精致美丽,满城皆是鲜花翠树。还未进城,远远地即见路易十四时期依山而建的防御工事,连连绵绵,巍然耸峙。虽然历经近四百年,它仍是法国最著名的城防工事之一。沿内河一圈而筑的兵营今天依旧傲然挺立,仿佛执戟待战的卫士,随时等候将军的命令。几百年的风霜雪雨并未在它们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两边河岸的草地上都坐满了出来晒太阳的人,孩子们水晶般的笑声有时会随风而上在我耳边打个转,几位牵着狗跑步的人好似被狗拉着往前奔。有一群年轻人坐在河堤上,嘭嘭地敲着手鼓。这声音很单调,初听时感觉是噪音,可是慢慢地便能听出简单中的平静,一种无欲无求。难怪这里的年轻人这么酷爱单调的手鼓,常常一敲一整天,恰似给坐在河的另一头打瞌睡的垂钓者的伴奏。看着下面欢乐的人们和平静的流水,很难想象得出这里曾经是个你争我夺的军事要塞。然而矗立对面的古堡用箭洞和哨所,无声地证明了残酷历史的真实。两位免费导游一路要陪同,热情异常,我们反而不自在。况且他们对我们的潜逃计划尤为感兴趣,商量着是否要一起流浪。我与Iciar极不愿意,通常众口难调,我们两个的性格,都不属于服从类,人一多,估计只会闹得不欢而散。匆匆与两位再三道了再见,我们逃离他们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在市中心游荡。走在贝桑松的街道上,仿佛行走在时光隧道中——这里步步古迹,处处历史。老街上有一座钟表博物馆,里面收藏了世界上最古老和最精美的钟表。据说一战时期,许多瑞士工匠藏身到这个小城躲避战乱,无意中成就了贝桑松的钟表业及微技术。离博物馆不远处,有一座不起眼的临街小屋,那是维克多雨果出生的故居。许多城市皆不满贝桑松独占盛誉,称雨果是贝省人,因他在此出生后六周即随父母离开,终其一生,这位大文豪都未再回过这个出生的城市。法国并无户籍制度,在哪里生活即是哪里人。但贝桑松政府可不在意这些,政府档案处依然保存着维克多雨果的出生证明,这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证据。故居按照当年的摆设布置,楼下是厨房、客厅,楼上是房间。褪了色的金丝绒座椅,老式的床,厚重的布幔,床前的地毯上依旧洒落了几本识字图册,仿佛等着顽童归来。出了雨果的故居,抬眼即见斜坡上“黑门”突兀地立在我们的面前。它是那么高大,而民宅挤在四周,我根本无法退到一个够开阔的地方去看全景,只能对它昂头观望。这种情形倒似在罗马参观名胜,大多古迹都被民居包围,往往一转弯,即见到一处闻名遐迩的景点缩在某个角落,委屈没落。既无栅栏保护,也无明显标识,若无游览地图指导,我一定会将它忽视,目不斜视地从它身边走过。“黑门”实际上是张十七米高的石拱门,随着岁月流逝,已有一米沉入土中。它建于公元175年,为庆祝某位国王凯旋而筑造。两千年岁月弹指一挥间,一切已物是人非,它依然挺立,妄图证明当时的盛景。工匠在选材上并未深思熟虑,黑门所用的石头并不太好,上面的浮雕现已被风化得难以看清原型。它通体黝黑,仿佛被烟熏过。我不知它是否一直这么漆黑,是否一直就叫“黑门”。这两千年前的缘由,又有谁能说得清。而一边布满青苔的石头阶梯,却是古罗马时代的遗迹,那里曾是一个能容纳两万人的露天剧场。我重返这个城市时,已是2012年。为迎接2011年的世界遗产日,黑门被清洗得仿若全新,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张充满历史印迹的深沉的黑门。我去市政府抗议他们愚蠢的行为,接待的工作人员说已经接到无数的抗议,他们现在也知道是好心办了坏事。为了平息我的不满,他们给了我上面那张黑门原本样貌的图片,以作纪念。街道变得越来越陡峭,我们脚底下尽是巨大的鹅卵石,高低不平——这是古街道,曾经的大理石路面经过几千年的践踏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一时恍神,几乎以为自己步入了古罗马时期的街道。马路呈微微的V字形,因街道的下水道不在路的两边,而在街的正中间。我觉得古人的这个想法蛮好,至少在下雨的时候,车子驶过不会将路两边的积水溅到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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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七日的作者是夏奈尔,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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