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有一种草药叫做烟花醉,能够解寒毒。但服用此草后,会陷入梦境,难以自拔。 后来我想起当年相遇的那天,或许我服的就是烟花醉:千山万水,兜兜转转追寻一个人,到头来,发觉原是一场梦。 听故事的人,有时愚钝得很,不知自己可能就在故事里。 寻人的人,跋山涉水,往往不会留意,这一路风尘里,另一段落寞追随的足音。 作者简介: 80后,四舍五入160cm。本科文化,城镇户口。良好市民,坑品没有。爱好写诗,很少人懂。 笔下的人物行来走去,爱写那些青春年少、风华正茂、豺狼虎豹、非奸即盗的靠谱故事。 目录: [楔子]西窗月 [〇一]烟花醉 [〇二]绿萼凋(一) [〇三]绿萼凋(二) [〇四]绿萼凋(三) [〇五]绿萼凋(四) [〇六]绿萼凋(五) [〇七]蟹黄肥 [〇八]梅沁雪(一) [〇九]梅沁雪(二) [一〇]梅沁雪(三) [一一]梅沁雪(四) [一二]梅沁雪(五) [一三]南阳乱(一) [一四]南阳乱(二)[楔子]西窗月[〇一]烟花醉 [〇二]绿萼凋(一) [〇三]绿萼凋(二) [〇四]绿萼凋(三) [〇五]绿萼凋(四) [〇六]绿萼凋(五) [〇七]蟹黄肥 [〇八]梅沁雪(一) [〇九]梅沁雪(二) [一〇]梅沁雪(三) [一一]梅沁雪(四) [一二]梅沁雪(五) [一三]南阳乱(一) [一四]南阳乱(二) [一五]南阳乱(三) [一六]东海泱 [一七]琥珀光 [一八]古道边(一) [一九]古道边(二) [二〇]狼毒杀(一) [二一]狼毒杀(二) [二二]狼毒杀(三) [二三]狼毒杀(四) [二四]狼毒杀(五) [二五]狼毒杀(六) [二六]狼毒杀(七) [二七]狼毒杀(八) [二八]狼毒杀(九) [二九]荷花亭 [三〇]女儿红 [三一]相思棠 [三二]金陵夜 [三三]堤上柳 [三四]乌纱舫 [三五]紫金泉 [三六]银裘暗(一) [三七]银裘暗(二) [三八]举樽笑 [三九]绿蚁醅 [四〇]镜中花(一) [四一]镜中花(二) [四二]镜中花(三) [四三]镜中花(四) [四四]镜中花(五) [四五]镜中花(六) [四六]试灯风 [四七]流沙暗(一) [四八]流沙暗(二) [四十九]流沙暗(三) [五〇]流沙暗(四) [五一]流沙暗(五) [五二]梦几何后话(一) 后话(二) 后话(三) 番外(一) 番外(二)老千的文字是经得起寻味的。描情写景自有一番闲淡有致,收放自如的飘逸气度,感情描写细腻抓人,论文笔,不输虐言经典《花千骨》,而其庄谐相济、行云流水的风格,比《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有过之而无不及。《江南外传》延续了师徒禁断文一贯唯美缠绵而略带欷歔的正剧风格,同时在文风与情节走向上,有新的探索和突破,诉尽男女情爱之中“求之而不得”的落寞,以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狂喜。[楔子]西窗月 此刻,我端坐在谷中的石凳上,把玩掌中的碧釉瓷杯,抬眸扫了一眼跟前来人,悠悠道:“公子为何而来?” 柳絮纷飞,三两青竹翠叶落在那一身青衫上。他稍一弹指,衣袖上的竹叶若蝴蝶翩扬,眸中灿然:“阁下是药王谷谷主?” 我剥了剥指甲,拂了拂琴面,赏了赏庭中花,望了望天边云,从旁拿了点鱼食撒在小池中,十分风雅地清了清嗓子:“嗯哼……” 澄澈的池水中映着谷主我的万千仪态,赫赫生威。 “久闻药王谷谷主夏神医乃一俊逸出尘翩翩公子,今日得见,果真风华绝代。” 执起茶碗抿了一口,衣袖遮掩下,传说中风华绝代的我,笑了。 放下杯盏,气定神闲道:“清香醇郁,上好铁观音。兄台不如同桌共饮?”语罢,给他倒了一杯。 他撩了衣角坐下,应道:“多谢谷主。” 接着,垂眸扫了扫茶水,小品了一口,旋即眉一挑,笑得春风拂面:“谷主是性情中人。今日在下来,实不相瞒,是想拜谷主为师。” 我正襟危坐,指尖摩挲在碗沿处,随意问道:“不知兄台家中有几房妻妾?” 他身形一顿,道:“我还未娶妻。” 低头掸了掸袍衫上的竹叶,我托腮思索了一番:“兄台眼下多少年岁?” “二十有一。” 我朝他嫣然一笑:“在下十八,兄台怕是有所不知,药王谷不收比我年纪大的弟子。”言毕,扼腕叹息道:“无缘,兄台请回吧。” 他顿了一顿:“我从未听闻有此规矩。” 我掩口打了个呵欠:“自然,今年刚添上去的。这每日来我药王谷拜师的人不计其数,若不立下规矩,药王谷早就被踏平了。兄台,不凑巧啊不凑巧。” “如此,真是憾事。我打江南来,不远万里,久仰夏神医盛名,今日是来答谢夏神医的救命之恩。”他打开手中的竹骨纸扇,轻摇了摇。扇面上浅墨勾了枝桃花,两三朵浓淡,蘸水开;花下印一篆章,题的是个孤字——“楼”。 我倾身向前,仔细瞧了一瞧,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再凝神看这眼前人:锦衣玉带,容貌清雅,嘴角稍提,举手投足间不掩风流。江南楼家七公子,摇扇笑桃花,持袂踏流云。心内一顿,我问道:“兄台,莫不是扬州三少之一的楼七扇?” 来人眼波一转,朝我谦恭有礼作了个揖:“楼某不才,正是楼西月。数月之前,家父幸获夏神医一粒丹玉丸方能压制奇毒,今日亲自来药王谷登门道谢。我一直对夏神医的回春妙手敬佩不已,既然没有师徒缘分,楼某只能献上此四方祥玉以表谢意。”语罢,他眼神示意了一旁的随从,有人呈上来一只锦盒。 我震惊,起身,挥掌一拍桌子,直接将茶碗拍翻了,豪迈道:“且慢,既然兄台如此诚心,今日在下便破例收你为徒了!” 若是能将赫赫有名的楼七扇纳于门下,我当真是大大地有了一番作为,日后行走江湖,我便能以“夏神医的关门弟子,楼七扇的衣钵之师”自居,替药王谷开枝散叶,从此名扬中原,独步一方,永垂青史,不亦乐乎。他一顿,稍带疑惑地打量我。 定了一定,我朗声道:“咳咳,在下方才认真地对楼公子瞧了一瞧,发现有眼缘。说这‘缘分’二字,可遇而不可求。我,齐……夏景南阅人无数,今日一见楼兄,方觉得似曾相识,疑是故人。有缘啊有缘……” 他不语。 我仰首干干一笑:“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好日子呀,好日子,宜拜师。” 他抬头望了望天,良久无言。 我锁了锁眉头,沉吟道:“啊,我竟是忘了,此时本要去山上采无叶草炼那起死还魂丹。” 终于,楼西月被撼动了,团团一抱拳,郑重道:“我楼西月今日能拜夏神医为师,实乃三生有幸。” 他说得煞有介事,好像要卖身一样。 我一本正经道:“好,既然楼兄有心入我药王谷,行了这拜师之礼,往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 楼西月收了扇子,笑道:“弟子楼西月拜过师父。” 我肃穆道:“西月,在下将你收做关门弟子,必将医术倾囊相授。只是药王谷拜师之礼甚为复杂,需得三叩九拜以示其诚,七日斋戒以去其尘,拔谷中杂草以炼其志,抄写药书以修其为。” 楼西月面容一僵。 我转身,负手而立,语重心长与他道:“药王谷不像其他门派有那许多缚手缚脚的清规戒律。但有一条,乃是精髓,你要时刻牢记于心。” 他惑道:“什么?” 我颔首从容道:“处世要淡定,看透生死,拈花一笑。” 天幕施施然划过一道闪电,一声惊雷炸开,回荡在谷中。 我朝楼西月仙风道骨一笑:“那么西月,开始行拜师之礼吧,就从三叩九拜开始。”时值三月,桃红柳绿,我趁师父出谷之际收了楼西月做药王谷第三代弟子,成了我一生当中最辉煌的壮举。试想,我在年方十八的时候,就已经有此登峰造极的作为,不可谓不是一代风流人物。 数年之后我俩在酒楼喝酒吃肉,怅忆往昔,再谈及此日情形,楼西月相当不屑道:“我早便知道你有猫儿腻。” 我一滞:“此话怎讲?” 他瞥了我一眼:“你当时喝的是玉骨香。” 我环顾左右:“哈哈,哈哈,玉骨香和铁观音都是好茶啊,清香醇厚,一时难辨罢了。” 楼西月挑眉,夹了箸菜咽了,再淡定与我道:“玉骨香是酒。” 我心中甚感宽慰,原来楼西月在入谷之前就已经深谙药王谷的精髓之道。我,果然目光如炬。 西风起,草碧波。 我犹记得当日楼西月扇子上的那枝桃花画得极妙,栩栩如生,好似要伸到我跟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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