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青春校园小说家紫堇轩新作。献给所有即将拥有和终于失去18岁的少年们的成人礼,“为你心灵上的伤口缠上绷带”,叙说90后小年轻们奋不顾身的青春成长历程。 善解人意却又偏执狂的骆千树,自尊心极强的同事又多愁善感;体贴入微的温柔达人却性格里夹杂着妥协与狭隘的干净少年程镜川,冷酷暴烈却可以瞬间变身情圣的辍学社会小青年符羽西;才艺超群、为梦想坚持不懈却城府颇深的芭蕾女生于欣慧……你将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构筑起来的故事,将会多么厚重而山峦叠嶂,峰回路转。 作者简介: 紫堇轩,天蝎座男生,为音乐与文字而生,喜欢旅行、写字;相信爱、温暖和世间所有的美好。 文字落户于《漫客·小说绘》《爱人》《知音女孩》《新蕾》《南风》《花溪》等50余家青春文学媒体。 代表作《听说每颗星都会寂寞1、2》。 目录: 第一章『光夏·破晓』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拥有,不打扰却是我最后赠你的温柔。 第二章『冷雨·谜面』 流云城下深似海,那么放纵的爱到底该不该。 第三章『暮色·双城』 岁月滔滔,愿你此处失去的能从别处得到。 第四章『荒岛·乐园』 风不知道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第五章『阴霾·吟游』 谁在乎暗箭难躲,谁不舍我难过,分一丁目赠我。 第六章『梦靥·散宴』 爱与恨比邻而居,彼此厮磨,此消彼长。 第七章『疾风·追溯』 人山人海,边走边爱。 第八章『惊雷·裂变』第一章『光夏·破晓』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拥有,不打扰却是我最后赠你的温柔。第二章『冷雨·谜面』 流云城下深似海,那么放纵的爱到底该不该。第三章『暮色·双城』 岁月滔滔,愿你此处失去的能从别处得到。第四章『荒岛·乐园』 风不知道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第五章『阴霾·吟游』 谁在乎暗箭难躲,谁不舍我难过,分一丁目赠我。第六章『梦靥·散宴』 爱与恨比邻而居,彼此厮磨,此消彼长。第七章『疾风·追溯』 人山人海,边走边爱。第八章『惊雷·裂变』 此情可待成追忆,宛如那簇在躯体内独自鲜活的骨肉。第九章『寒露·倾池』 我不会离开你,像岛屿永远驻守在海洋里。第十章『月圆·花镜』 生如炭火,终成粉末。可你要相信幸福啊,它是一道不灭的微光。第一章『光夏?破晓』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拥有,不打扰却是我最后赠你的温柔。 【一年中的第七个月,腐草为萤,树木葱茏,你的故事是怎样苍翠的绿】 校车停靠在院子里,四面是雪白墙壁组合而成的高楼,A幢的楼道里站满了穿着敏秀学院制服的男生女生。学院坐落在这个城市的最南边,被青翠的群山拥抱着。日光之下,时岁清潺,尽是新事。 耀眼的光线落在一个男生的身体上,被淡化成柔和的一圈。女生抬起头,听到披着大白褂的院长阿姨跟少年介绍着:“她叫骆千树,是七年前进来的,但我听她说过的话却极少。” 少年看着坐在墙角手指微微蜷缩如上弦月的女生,脸上露出温和而礼貌的浅笑,对着眼神放空的女生依然还是轻轻颔了颔首,递过手掌:“千树你好!我叫程镜川,敏秀学院心理医科系大一新生,以后负责每个周末过来照顾你。” 女生反射性地后退了几步,随即挺起腰杆,满是戒备与局促不安地瞪着他,气势倒是不弱,可惜内心的恐惧感丝毫不给她争面子,额头随即冒出的冷汗和眼神里的仓惶让她两撇清丽的娥眉拧在一起,表现出凶恶审慎的样子。兴许是因为长时间都在室内很少被晒的缘故,她的脸白净得像陶瓷娃娃。程镜川想,如果全族类都是这样的皮肤的话,那估计天桥上那些占卦的江湖术士全都要丢饭碗了,因为他们再也不能对路人使用什么“这位XX最近印堂发黑似有不祥征兆啊”这样装神弄鬼引人注意的把戏。 “最讨厌你们这帮假惺惺的人类了。”脸色苍白的女生刚刚说完,卫生间便冲出一条浑身雪白皮毛的哈士奇大狗,像跟她一气似的对着男生“汪汪”地恶吠了两声,粉红色的软舌头从半张开的嘴巴里淌下来,发出“呼哧呼哧”的重呼吸声。程镜川被这尴尬而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弄得不知所措,只好把停滞在半空的手掌恹恹收回,眼神里的光亮一下子黯淡下去了许多。 院长阿姨在一旁忙不迭地跟他赔礼道歉:“这是她养的宠物,本来按照院规是不可以让她私人豢养的,但考虑到这条狗从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可能会对她的病情康复有所帮助,所以才没有忍心将他们拆散……”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是一个很通人性并且忠心耿耿的家伙呢!”望着院长阿姨说了一句“你们俩先好好交流交流”之后离开的背影,男生笑笑,想去拍拍那狗的脑袋,却终究还是畏惧它对自己发起攻击,毕竟动物并未能完全通晓与感知人性。 “我该怎么称呼它?” “森巴。” “好洋气的名字啊!”被夸的哈士奇似有感应,垂着的眼角里的光善意地往上弯了一下。 “森巴很爱干净,会自己到厕所便便,也很聪明听话。”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忽然变得清亮,像台风过境之后的天空。 一聊到那条狗,千树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她竟然抓着男生的手指伸过来在它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湿漉漉的感觉证明了狗狗的健康。在听她讲述的过程中,程镜川低头看了看腕表,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得瑟的表情:“这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得那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完成了。” “是不是每个大学生讲话都像你这么文绉绉?对哦,电视剧中的高学历者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人。”对方反击道。 “骆千树是吧……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程镜川弯下腰来,声音像随风竞走的流云。 女生瘦弱的身体包裹在一条没有牌子的廉价连衣裙里,表情木僵,行动呆滞,目不转睛,就算不再抗拒程镜川的照料与接近,但仍然宛如木偶,每次必定唤上三五次她的名字才缓过神来。她像长手长脚的婴儿,虽已成长,却透着惶恐。 “骆千树十六岁,属小狗;程镜川,呐,也就是我啦,十六岁零二十个月,属猴子……”男生正在偷天换日地巧用替换法缩短自己与女生之间的距离。他的手指很干净修长,指甲修剪得光秃秃的,上面有十个代表健康的月牙白。 男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女生鲁莽霸道地打断:“你才是小狗,你才是!程镜川是小狗!” “好吧,小狗就小狗……”男生擦了擦额头冒出的一滴汗,终于绽放出舒展的笑,抬起头望了望女生背后安静匍匐在地面晒太阳的那只狗狗一眼,它刚好也丢过来一个同情的眼神,似乎在说:“唔,我的主人就是这样的啦,以后有你好受的呢,‘优待’才刚刚开始哦!” 风从耳畔掠过,空气被晴天熏烤得有股温暖的味道。后院里种满了指甲花,乳白色的木质尖角栅栏围成不规则的波浪形状。午后微醺日光的色泽像一杯清淡的茶,透过磨砂玻璃一格一格地洒进来。程镜川想要教女生写自己的名字,横折撇捺,处处溢满中国字的精髓。找不到本子和笔,就只有写在她手心。一边写一边在想,“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难道骆千树的父母是刘禹锡的粉丝?哈哈。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神似面瘫的女孩子,他笑不出来也不敢笑。想起黑色高三每周繁重的课业、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模拟卷子和千斤重的压力,他忽然有些莫名地很羡慕她这种简单明了的生活。置身事外的她仿佛远离尘嚣的小狐狸,而不像自己这样一切按部就班地,落入了应试教育的窠臼中。 他笑着将目光投向窗外,说了一段话,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活至现在,其中加上幼儿园一共有十五年的时间都是荒废在教科书里头。我觉得在我们最初的时候都坚信自己会出人头地,不过是伯乐未到罢了。而越往后,越觉得就算伯乐到了,也没准备好展示哪一方面的才能给亲爱的伯乐看。于是打算平平凡凡过完这一辈子,在各种夹迫中挣扎生存,却始终基因作祟,难免心有不甘。” 指尖的温度划过手掌的瞬间,千树埋着头专注地看着仿佛带了微弱电流的指尖来来去去,仿佛那是一个宇宙的黑洞,通往无尽的艺术殿堂。她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像红太阳,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吧——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心上奔腾而过,胸腔内心脏的震动轰轰烈烈。以前觉得穿粉色T恤的男生应该都很娘娘腔,可现在竟然推翻了这种论断。 ……这种感觉真该死。她垂下脑袋,很努力地记住了两个字。 “千树”。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时候,男生眼角眉梢溢满欣喜,头顶璀璨的光芒如水银四溅。他和刚好抬头去观察他的女生四目相对时,还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直到很久以后,骆千树才明白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根本就是一本活体新华字典,只要她遇到不认识的字问他,都会从他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不写姓氏是因为男生说,那是无关紧要的。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很迷人,镇静的语气反而让她心猿意马起来,名字写得歪歪扭扭像要散架的玻璃花房。 “千树你看,外面那些种下了的花田,风可以肆意吹动它们,但却带不走它们,因为它们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你也是,不管过去、现在或者未来,你永远都属于静安城,没有人能抹去你的痕迹,包括你自己。所以,请把你内心那个封锁住的过去的自己释放出来吧!” 程镜川的声音是猎猎作响的旗帜,如光滑的细石,“扑哧扑哧”投进女生的心湖。 也是吧,自从被所谓的“父母”抛弃、茕茕孑立来到这个被称作“精神康复疗养院”的地方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想过会跟姓这个字拉扯上什么关联。而自己——或许脑海中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机能自动屏蔽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无论怎么想破脑袋都记不起来,因为宅了太久,根本不知道哪一天自己的身上会冒出蘑菇还是苔藓之类的东西。只有在森巴面前,才觉得自己有点“人”样。 然而她所不能理解的是,程镜川的意思其实是,凭什么非要跟父亲姓而不可以跟母亲姓呢?这是多么重男轻女的一个国度。 程镜川是以高出敏秀录取分数线几十分的分数考进这所学校的。第一次离家,他像所有新生一样,带着一股新奇和兴奋,在出行前一晚理所当然地失眠了,然后再早早候车、同家人告别,踏上新的旅途。大学里的女孩多得像那个意大利外教的络腮胡,个个鲜活多姿争芳斗艳,但他总觉得她们要么肤浅要么虚荣要么势利要么造作,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女生这样,有着初生婴孩般不沾染尘俗的干净与静好。 还记得那时候想互相把关系打热的新生们都散架地坐在草地上谈论着讨喜的话题——偶像剧。是军训的休息空档,有一个化着浓妆的女生过来问他喜不喜欢偶像剧,他认得她就是那个经常扮得跟林黛玉一样娇弱然后跟教官抬杠的女孩子,好感全无的程镜川回答道:“我的偶像是诸葛亮,那么《三国演义》算不算偶像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这部戏的结局,诸葛亮北伐十年,六出祁山,最后功败垂成抱憾病逝于五丈原,蜀国大军终被“司马”家族攻破,三国成一统。而不似他小时候最喜爱玩的街机版游戏里,只有打通关,将所有的BOSS斩杀,便可看到游戏机屏幕出现诸葛亮完成使命之后回到最初的卧龙岗当起隐姓埋名的私塾教师的完满场景。只可惜现实终究不是游戏,而且往往要比游戏更加无力和残忍。 那女生彻底无语,尴尬地绕道走掉。 骆千树与程镜川渐渐熟络起来,她开始等待,漫长的五个白昼黑夜之后便可以再一次靠近男生,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息。他略带慵懒的声音,他讲冷笑话逗自己开心时脸上忸怩的表情,他举手投足间夹带的光。她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是狰狞和冷漠的,至少他看起来有着成分纯粹的善良。假如将每个人看成一家存货不尽相同的便利店,那么他带来的就是她人生里早已售罄的温情。 在他的带领下,千树慢慢开始进入KTV等以前她从来没去过的公共场所。那天她选了一首音域颇高的歌,是张韶涵的《寓言》。前奏响起,她拿麦克风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那些对镜川虎视眈眈的女孩子们个个坐等看好戏期待她出丑的样子。可是她竟然就渐入佳境,行云流水地将高音漂亮地飚上去了,她们亦不得不在镜川的带头下,尴尬而无奈地鼓着掌。 不过有一次,她等来的却是面容陌生的男孩子。他一边停止了玩转手中篮球的动作,一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女生,一副“怪不得镜川那小子会喜欢来这里”的答案了然于胸的样子,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镜川要下午才能来,我是他同学,路过这里要去打球就来跟你说一下,请叫我仙道!”他又继续用一根手指转着篮球,笑容羞涩而阳光。 充当完传话筒角色的少年背后忽然响起“仙道是得道成仙的意思么?”女生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探头探脑地泄露了出来。 “当然……不是!《灌篮高手》你没看?里面有个打球很厉害的狠角色就叫仙道。”男生有一对像卡夫卡一样的招风耳。 “噗,好自恋啊!” “错,哥这叫自信!”长手长脚的男生咽了咽口水说出“另外,不知道镜川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微笑的样子很可爱”之后,便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落荒而逃了。 等到被问起这个人的时候,程镜川扶着额头说:“他曹旭可是我们寝室一大宝,追英语系系花追得轰轰烈烈,结果人家淡漠而挑衅地丢下一句,如果这个学期系际杯你们系篮球能打赢体育系再来和老娘说‘我喜欢你’吧!” 体育系从大一刚入学开始便锋芒毕露所向披靡,在偌大一个篮球场上将所有心高气傲的学长们打得落花流水,英语系系花喜欢的那个男生便是这支球队的主力学长林佑庭。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当时只是随意丢一道难题来做曹旭的拦路虎,谁知道他竟当了真,还卯足了劲日夜训练。不仅自己风雨无阻地训练,还拉上其他同学,他说这是通往爱情天堂的通行证,搞得大家哀嚎遍野怨念爆棚。 “那你呢?你不用去训练吗?” “我不是要来你这里做义工吗?”说着,男生脸上露出干净而温暖的笑意,让看着他的女生不禁有些红了脸。 精神疗养院这种地方太静默,不适合浮躁的灵魂。将近一个月过去之后,骆千树尘封在体内的那些记忆慢慢从细微汇聚到恢弘的姿态,宛如汹涌的河流一样急于找到一个豁然开朗的突破口。而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和聆听的男生,依然是程镜川。 他有时候会带一些心理测试题过来给她做,最后看着测验结果眉眼舒展地轻轻叹出一口气,说:“千树,是你困住了自己灵魂。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然也少不了玩一些益智而带着孩子气的小游戏,比如男生将双手插在作为道具服的麦兜的兜子里,然后问女生:“千树猜猜看,我的兜里装有几颗糖?如果猜对了我就把五颗全都给你吃。” “你当我是猪啊……” 女生眼角溢满甘之如饴的笑意,像一弯月牙,以及街头广告牌里那款一出来就大受女生们抢购的掺了荧光粉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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