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乱世·倾君心


作者:若花燃燃     整理日期:2014-08-17 12:06:09

现代职场精英因过劳死,穿越到一千年前,重生为侍郎府的五小姐,爹不疼娘不爱、人见人厌,还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世。
  被冠上“花痴”美名,又涉嫌“偷窥”延平侯府二少爷,被软禁在府;更有居心叵测人士利诱丫鬟下毒暗害。她见招拆招,上演“攻心计”,不但脱身而出,更蒙“皇家”NO.1紫英真人收为徒弟。
  在玉虚观,阮碧无意中撞见晋王,险些成为刀下亡魂。化险为夷后,却又遭到不明人士绑架,阴差阳错被顾小白救下,三人感情纠葛由此展开……
  朝堂上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后宫尔虞我诈是非莫可辨。晋王遇刺,生命垂危。阮碧的真实身份也扑朔迷离,兜兜转转间,竟似与深宫惊人秘密有关:她究竟是沈相的女儿,还是大皇子的遗腹子?迫于无奈,她遁逃京都,遭多方人马追踪。
  交趾国兵犯内境,晋王大军南下平定;而北戎亦借称臣之名挑起朝堂内乱。内忧未平,外患陡生,中原兵火连天,乱世之中,旧有势力纷纷倒塌。她不想卷入乱世,却逼于无奈,非得依靠自己寻得一片天地……
  作者简介:
  若花燃燃:周唯,浙江台州人,起点笔名江薇。现任湖北商会副秘书长。热爱写文,更热爱改文。
  已出版悬疑小说《诡念》、《禁书》、《万劫》、《巫域》、《地铁幽光》。
  著有电影剧本《笔仙惊魂》、《死亡之谜》、《诡念》。《笔仙惊魂》已拍成电影,今年暑期上映。《死亡之谜》、《诡念》正在筹拍之中。
  目录:
  第一卷寥园春锁
  第一章穿越千年
  第二章陌上少年
  第三章就此软禁
  第四章攻心为上
  第五章钩吻花粉
  第二卷步步为赢
  第一章乱相纷呈
  第二章阴差阳错
  第三章无妄之灾
  第四章人情买卖
  第五章京都明珠
  第六章推心置腹
  第七章顾家小白
  第八章另眼相看第一卷 寥园春锁第一章  穿越千年第二章  陌上少年第三章  就此软禁第四章  攻心为上第五章  钩吻花粉第二卷 步步为赢第一章  乱相纷呈第二章  阴差阳错第三章  无妄之灾第四章  人情买卖第五章  京都明珠第六章  推心置腹第七章  顾家小白第八章  另眼相看第九章  旧日仇恨 第十章  一场交易第十一章 一场雨声第十二章 盛大华美第三卷 看碧成朱第一章  入宫谢恩第二章  黄梅挑花第三章  只手遮天第四章  意外相见第五章  折柳枝令第六章  香木小筑第七章  小白魔咒第八章  进退之道第九章  春水绿波第十章  危即是机第十一章 匪阳不唏第四卷 为君倾心第一章  他人嫁衣第二章  他心如月第三章  法求其上第四章  石榴彩裙第五章  唇枪舌剑第六章  永绝后患第七章  苦肉之计第八章  汝转弃予第九章  狭路相逢第十章  共叙衷肠第十一章 捕风捉影第十二章 鸿雁于飞第十三章 因果循环第十四章 亦真亦假第十五章 草枯霜白第十六章 不骞不崩第十七章 归去来兮第十八章 世事如棋第五卷 乱世红颜第一章  逆旅闲话第二章  李代桃僵第三章  暂居濠州第四章  别样打算第五章  大厦将倾第六章  心腹大患第七章  出征交趾第八章  重返京都第九章  囚居宫中第十章  狼子野心第十一章 乞巧惊变第十二章 七年之殇第十三章 濠州围城第十四章 天下靖平 (一)
  楔子
  很多年后,她还会梦到那个晌午。
  金色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了一室。
  办公桌上搁着秘书新泡的咖啡,香气袅袅。
  有点鼻塞流涕,于是她吃了颗抽屉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感冒药。
  很快,寂静像水一般淹没了整个世界。
  再醒来,只见雕花大床、密垂青帐、丫鬟垂手侍立……
  原来的世界隔着千年之遥。
  而她,也有一个新的身份。
  京西阮府,五姑娘。
  (二)
  软禁生活
  软禁生活其实与从前区别不大,还省掉了晨昏定省。
  阮碧每天看书写字绣绣花,和以前一样的无聊。
  前两天还好,汤婆子她们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第三天晚上,茶妹端进饭菜,还是三菜一汤,只是这菜的分量少了将近一半。阮碧看了茶妹一眼,茶妹有点紧张地低下头,说:“姑娘,请用饭。”
  “嗯,你也去吃吧。”
  茶妹如获大赦地呼了口气,走出里屋,汤婆子和槐花都围了上来。
  槐花低声问:“怎么着?她说啥了没?”
  茶妹说:“什么都没说。”
  汤婆子说:“我就说吧,没事的,以后她的饭菜咱们分掉就好了。”
  茶妹犹豫地问:“可是,万一她告诉大夫人呢?”
  槐花说:“茶妹你傻呀,她现在还能见到大夫人吗?再说了,谁不知道大夫人和老夫人不喜欢她呀,否则也不会把她关起来了。唉,对了,汤婆婆,你知道她为什么被关起来吗?”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总不是什么好事,否则怎么会把一个姑娘关起来呢?从来都是关姨娘姬妾的。”
  槐花得意洋洋地说:“我猜的没错吧,所以茶妹你就别怕了。”
  汤婆子说:“也不知道她手头有没有钱?若是有点钱,咱们还可以弄点出来。”
  槐花眼睛大亮,问:“怎么弄?”
  汤婆子说:“办法可多了,比如说吧,槐花,她要你去端水,你就说没有水,要她给了赏钱才去端,茶妹也一样……”
  阮碧站在门后,听着汤婆子撺掇槐花和茶妹如何诈她钱财出来,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恶心,虽说她从前在公司里也没少勾心斗角,却从来没用过这么腌臜的手段。
  她走回案边坐下,默默地吃完饭。一会儿,茶妹进来收拾碗筷,还是眼睛都不敢看她。“茶妹,今日的饭菜少了很多,是什么原因?”
  茶妹手一抖,差点就把碗筷砸地上了:“姑娘,因为,因为……我在路上洒了一点,对不起,姑娘。”
  阮碧失笑,说:“你去吧,叫汤婆婆进来陪我说会儿话。”
  茶妹慌忙走了,一会儿,汤婆子揭起帘子进来,一双三角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她向阮碧行了个礼,问:“姑娘找我?”
  阮碧客客气气地说:“是,汤婆婆,请坐吧。我今儿不想写字,想听你说点外头的事。”
  汤婆子有点诧异,依言坐在杌子上,问:“姑娘想听些什么呢?”
  “我自出生,便在这个院子打转,连前院都没有去过几趟,这外间的事情是全然不知,婆婆拣些稀奇有趣的,随便说说,我也听听。”
  汤婆子一拍大腿说:“姑娘想听这些,那真是找对人了,我不是自夸,咱们这府里,要说这嘴皮子功夫,我汤婆婆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过,我眼前倒是有桩事,姑娘感兴趣……”
  阮碧转眸看她,带着微微的笑意问:“婆婆说的是什么事呢?”
  “是关于姑娘从前的丫鬟冬雪……”
  “哦,那婆婆说来听听。”
  汤婆子却又不说,看着阮碧。
  阮碧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点破,耐心地等着她。
  汤婆子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只当她不懂,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姑娘,老婆子今年五十又一,本来该是享清福的岁数了。唉,只是老婆子有个不孝子,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喝酒赌博,老婆子领的月银又少得可怜,都是另外替主子跑腿赚点赏银,如今被派来守门,这跑腿的活计就没了……”
  阮碧心里飞快地算计一下,站起来,说:“我愚钝,婆婆该早说。”走到钱匣边,取出二百文递给汤婆子,“只是我如今的处境你也是清楚,多的没有,婆婆就将就一点了。”
  汤婆子掂掂两百文钱,少是少了点,总好过没有,把钱塞进怀里说:“哪里哪里,我瞅姑娘斯文大方,将来指定是个有福气的。”
  二百文钱买来一个斯文大方,阮碧在心里嘲笑了一番,问:“我从前的丫鬟冬雪她怎么了?”
  “姑娘知道吧?冬雪是郑嬷嬷的干女儿,前两天郑嬷嬷病得厉害,老夫人便把她留了下来,如今在老夫人院子当一名浆洗丫鬟。”
  郑嬷嬷终究还是听了自己的话,阮碧放下心来,要是能跟冬雪联系上就好,只是自己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除非……阮碧看着汤婆子,随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汤婆子太过狡诈,又心狠手辣,绝对不能相信。
  又说了一些京城的趣事妙事,看时辰不早了,汤婆子退了出去。
  阮碧叫了槐花进来:“去厨房端盆温水过来。”
  槐花踮着左脚说:“姑娘,今儿晒衣服的时候我扭着脚脖子了,去不了厨房,端不了水。屋子的水桶里还有点冷水,姑娘将就着用吧。”
  阮碧看她一会儿,说:“那行,你叫茶妹端进来,你去铺床吧。”
  茶妹端了一盆冷水进来放在架子上,心虚地侍立一侧。好在现在过了三月,天气回暖,凉水也不太冰。只是凉水不能洗脚,阮碧洗完脸,便叫茶妹端出去泼掉了。
  “姑娘,床铺好了。”
  阮碧说:“行,槐花,来帮我梳头。”
  槐花怔了怔,她是干粗活出身的,做事粗手粗脚,给阮碧梳过一回头后,她就再也不让她梳了。阮碧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把发髻解了。”边说边把耳朵上挂着的珍珠耳坠摘了下来,顺手放在梳妆台上。这对耳环的珍珠不大,成色却很好,圆润光泽,造型是优美的花弦月,阮碧很喜欢。那天收拾贵重饰品交给冬雪埋起来的时候,唯独留下了这对耳环。
  “哦。”槐花走过来,先解开阮碧的发髻,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着。
  阮碧从镜子里看着她,只见她的眼神一点点地从梳子上移到梳妆台上的珍珠耳坠上,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就是这种眼神,她想起来,从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工资低,租住的地方治安有点差,有很多扒手,他们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哎唷,槐花,你要把我头皮梳裂了。”
  槐花惊醒:“啊?对不起,姑娘。”
  阮碧假装恼怒地瞪她一眼,把梳妆台上的那对耳环放进镜奁里,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钥匙锁好,生气地走到床边,蹬掉鞋子,看槐花还傻站着,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怎么总傻站着?还不来服侍我睡觉?”
  槐花又愣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团怒火升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床边,揭起被子。阮碧钻进被窝,顺手摘下脖子上的钥匙塞在枕头底下,大声地说:“行了,行了,瞧你一副死人模样,把帐子放下来,把火烛灭了,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说完,为了表示愤怒,又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槐花。
  一会儿,眼前黑了,槐花的脚步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愠怒,嗒嗒嗒地走远。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阮碧等得快要睡着了,感觉有个人正慢慢地接近床边,她努力装出均匀的呼吸声,感觉到帐子被揭起,一点风漏了进来,跟着脑袋下面的枕头微微动了。
  槐花上钩了。
  阮碧心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原来就知道她是个贪心的,故意拿东西诱惑她,又大声呵斥激怒她,让她丧失理智……自己也变坏了,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口气。
  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帐子又被揭起,一点风又漏了进来。
  脑袋下面的枕头又微微动了。
  感觉到一个人渐渐地远去。
  (三)
  逆旅闲话
  嘉平七年二月初春的天气异常寒冷,隔三岔五地便是一场大雪。京杭运河彻底凝冻,南下的商旅尽管忧心如焚,也只得按捺下来,等春分过后再行上路。但也有急不可耐的旅客,没有办法选了陆路,风一程,雪一程。
  十九日大早,天空又开始飘雪。
  宿州辖下的卢岭镇不过百来户人家,只因连日风雪,羁留了一批贪心赶路的旅人,都聚在小镇唯一的鸿福客栈。近着午时,雪非但未停,反而越下越大。大家都知道不能成行,便也就断了念想,三三两两地在大堂里坐着,喝酒吃肉,胡吹海侃。
  掌柜在大堂里生了炭火,又叫伙计去把说书先生找来。
  那说书先生也是自京城南下的旅客,五十出头,被风雪所阻,羁留客栈已经五日。每日午后都在大堂里说书,一来可解其他旅人的寂寞,二来也可赚点小钱贴补每日食宿花销。他拎着小方桌走进大堂,刚将醒木一拍,听得外头呼呼风声里夹着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心里诧异,一时竟忘了词。
  其他旅客也是惊讶,这等风雪竟然还有人赶路。
  马蹄声迅速到客栈门口,伙计连忙上前抽了门闩,打开半扇大门,大堂里的炭火顿时噗噗噗地直往里倒。走进来的是五个男子,当首一人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带着风帽,帽檐和眉毛都结着晶莹的冰霜,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肩膀处则积着一层厚厚雪花。他身后四个人与他一般无二的打扮,也是满脸霜雪。
  伙计看他们冒雪而来,依然精神抖擞,昂首挺胸,虎虎生威,知道非一般人,心里先存三分小心。又看卷棚里多了六匹马,其中一匹驮着行礼,点头哈腰地问:“客官,可要把行李卸下来?”
  “不用了。只管来一桌热饭菜,再来一壶酒。”领头男子说话带着浓浓的西北口音,铿锵有力。他摘下帽子,拍拍积雪,而后随手扔在桌子上,又解下大氅,露出一身墨绿劲装以及腰间悬挂的单刀。屋里旅客们惊了惊,知道他们不是便装而行的公差便是将士,纷纷移开了视线。
  伙计和掌柜更加不敢怠慢,赶紧把温着的饭菜送了上来,又奉上满满的一壶酒。这五位男子显然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闷坐一会儿,大家都觉得无趣,有个胆子大的旅客便催说书先生:“老先生,说一段故事吧。别再说什么三国演义、隋唐好汉,都听腻了,说些新鲜有趣的,便是儿女情长也无妨。”
  一位二十出头北上赶考的书生说:“就是,就是,听说京城物阜人丰,人物风流,不如说说京城里的奇闻轶事。”
  说书先生捋着胡子想了想,说:“也罢,京城里确实有桩公案,正闹得沸沸扬扬。”
  北上旅客纷纷说:“什么公案?快说来听听。”
  说书先生清清嗓子,醒木一拍,朗声说:“侠烈英雄本色,温柔儿女家风。两般若说不相同,除是痴人说梦。今日近不说残唐五代,远不说汉魏六朝,单说我大周朝京都的一桩轶闻,博列公一粲。”说着,又拍一下醒木,“列公,我大周朝并吞六合已有一百多年,与国同休的先数近支远派的宗室,再就是从龙建业的文臣武将,只因太宗皇帝仁善,后辈俱都承袭功勋,绵延百年,荣华不绝。如一门忠烈的保康赵氏、父子双学士老少二宰相的朱雀大街沈氏、文豪辈出的京西阮氏……一一列举,怕得说上三日三夜。这京城聚集天下最多的世家名门、英豪文杰,便也演绎了天下最多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此情此理,自不在话下。列公,今日小可一不说豪杰,二不说文士,单说一个女子……”
  这说书人口才不错,娓娓道来,多数旅客已听得入神。听得要说一个女子,便都一愣。
  “此女子姓阮,行五,京城百姓皆称之为阮五姑娘。列公猜得没错,此女正是出身于京西阮氏……”说到这里,埋头吃饭的五个男子都蓦然抬起头看着说书人,五道凌厉的眼神像匕首一般,说书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脖子微凉,舌头顿时打结,说不下去了。
  有一位也是京城南下的商人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先生要说她,没错,委实是个人物。”
  北上赶考的书生越发好奇,问:“不过是个女子,有何才智,居然闹得京城沸沸扬扬?”
  商人说:“倒不知道她有何才智,只听说她是阮文孝公的孙女、礼部侍郎的女儿、紫英真人的弟子……”
  另一个京城南下的中年文士打断他说:“兄台错了,她实是沈相之女,阮文孝公之外孙。去年十月,沈府还想让她认祖归宗,都闹到朝堂之上,听说天清寺白云大师都出面调解,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书生听得一头雾水,问:“那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中年文士说:“是阮文孝公的外孙无疑,至于生父何许人,尚无定论。”
  书生又诧异地说:“怎么会连生父何人都不知道呢?”
  中年文士摆摆手,含糊地说:“此事说来话长,得提到十多年前一桩公案,事关朱雀大街沈府和京西阮府,当事人尚且含糊其辞,我们外人又如何得知?听着一乐,不必追根究底了。”
  书生猜他多半是不知情,便又央求说书先生:“老先生,再往下说呀。”
  说书人瞅着五位劲装男子,见他们又埋头吃饭,心里稍定,拍一下醒木,说:“列公稍静,听小可一一道来。都说这女子比真金美玉还尊贵,养在深闺人不识,因何这位阮五姑娘却大名彰扬?只因三桩事。”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这头一桩便是她出身,可谓是云谲波诡……”他在京城也是说书为生,每日出入茶馆,听多了关于阮沈两府恩怨的民间传闻,梳理归拢倒也颇有一番传奇色彩,一干顾客都听得入神,连狼吞虎咽的五位男子也放慢速度,边听边吃。
  “……可悲可叹,一个好好相府嫡女便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女,正所谓明珠投暗,宝镜蒙尘。不过,天道极则反,盈则损。这位阮五姑娘长到十三岁,姿容秀妍,兰心蕙质,名动京城。玉虚观主持紫英真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决意收她为俗家弟子,连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派人道贺……”
  书生正是年少多情,神往不已,问:“这位姑娘当真姿容秀妍?”
  虽然因为被打断,说书先生略有不爽,但还是捋着胡子说:“自然是貌美非凡,有诗为证。”顿了顿,摇头晃脑地说,“平生不识阮五面,愧为五陵年少名。”
  书生艳羡不已,心里跃跃欲试,问:“先生能否告诉晚生,何处能见这位阮五姑娘一面?”
  说书先生还没有说话,商人哈哈大笑说:“阁下有胆,便去守在晋王府门外吧。”
  书生不解地问:“兄台说的可是镇守兴平镇七年,令北戎敌寇闻风丧胆,宣宗皇帝六子,今上嫡亲兄弟的晋王爷?”
  “除了他,更有何人。”
  书生迷惑地说:“晚生曾在邸报里看过圣旨,这位晋王不是与沈相之女定了亲,明年六月才大婚,怎么又娶了阮五姑娘?”
  “哪里是娶呀,是纳为妾室。”
  “啊。”书生瞪大眼睛,片刻,不相信地摇摇头,“如此女子,如此家世,怎么会屈尊为妾室呢?”
  商人不耐烦地说:“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请教说书先生吧。”
  说书先生数次被打断,早就已经兴致全无,但读书人遵循善始善终,只好硬着头皮说:“列公,俗话说千娇百媚比不过门上楣,阮五姑娘固然是千好万好,只因这宝镜蒙尘的出身坏了事。若是许与一般世家子弟,自然是相得益彰。要嫁入十二道门槛的亲王府,却是踮着脚尖也不够。因此便有了这第三桩事,正所谓恩怨情仇一锅粥。要说大周男儿,谁人可当铁骨铮铮一词,非晋王莫属……”
  五位劲装男子齐齐皱了眉,其中一位年岁轻轻的男子看着领头男子,低低叫了一声:“余大哥……”
  余庆摇摇头说:“听听也无妨。”
  “真是郁闷,咱们王爷就为这么一个女子被百姓烂嚼舌头了。”
  “就是,她究竟有什么好,王爷为她得罪了太后和沈家。”
  余庆皱眉,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侧耳继续听说书。
  “……说起来,这位晋王爷也是情痴,不惜得罪亲家翁沈相,日日派太医给阮五姑娘的母亲把脉,又摆出亲王仪仗到玉虚观接她。只是这位阮五姑娘也是个禀性刚烈之人,如何肯委身为妾?因此一番铿锵言词说退了晋王,又表示要为母亲祈福,入玉虚观修行三年……”
  书生“啊唷”一声说:“方才不说她入了晋王府吗,怎么又在玉虚观修行了?”
  说书先生捋着胡子说:“确确实实入了玉虚观修行,阮府与晋王府的下人都是这么说的。”
  商人不服气地说:“胡说八道,十二月初五,晋王大摆仪仗出城,便是去玉虚观接的她,她如今正在晋王府里享福呢。”
  中年文士说:“两位都错了,京西阮府,百年清流世家,从来没有女子为妾。晋王与太后此番举动,已令阮府颜面无存,阮五姑娘不愿意忍辱偷生,早就上吊身亡,以死明志,驾返瑶池,可悲可叹可敬!”
  书生目瞪口呆半天,说:“倒有三种说法,这位阮五姑娘究竟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只见五个劲装男子的其中一位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说书先生面前,扔了一两银子在方桌上。说书先生每日口干唇燥,所得不过几百文,见到这么一大锭赏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作揖说:“多谢厚爱,多谢厚爱。”
  “我大哥说,你虽然书说得不错,但若想脖子上脑袋安生,便管好自己的嘴巴。”
  说书先生吓得腿脚发软,扶着方桌子,挤出笑容说:“小可明白了。”
  一干旅客也吓得面无人色。
  过了一会儿,五位劲装男子起身,戴好风帽,披上大氅,开门走了出去。片刻,杂沓的马蹄声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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