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冤屈与秘密的少女叶星离家出走,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去。 两年之后与“过往”的不期而遇,让她的生活再次陷入不安当中。 为了曾经的承诺,她忍受着来自亲人、朋友的刁难。她深爱的哥哥,深爱她的男孩,都因此受伤。 当所有真相都摆在眼前,那些不可预知的希望并没有出现,随着童年好友的离去,反而愈加迷茫。 回忆是殇,眼泪成海,在未来的路上,是否还有一个你陪在她的身旁。 作者简介: 锦年 站在80后尾巴上的双子座女孩,有着双子的善变和两面性,为人冷漠,却偏偏喜欢写温暖的文字。就职于魅丽优品,以写字为生,认为只有文字才能寄托一切。希望有一天,可以背上行囊,环游世界。 目录: 第一章你就是一个灾星 第二章暗夜女王 第三章谁比烟花寂寞 第四章棋子 第五章心头初绽的花蕾 第六章白花凋零,天鹅陨落 第七章喜欢,到底是什么 第八章别离,独行于梦想国度我叫叶星,出生于南方一座多雨的小城,这里有着灰暗的天空,潮湿的空气,泥泞的街道,以及永远下不完的雨。 我一出世就没了妈妈,她因难产大出血而死,我的父亲觉得是我害死了妈妈,因此而恨我。他丢下了襁褓中的我去了外地做生意,并且有生之年没有打算再回来。我被送到了外婆家里,跟着舅舅们的孩子们一起长大,舅舅、舅妈他们都在外地工作,外婆一个人要照顾好几个孩子,她的脾气有些暴躁。 当我第一次被巷子里的男生欺负、忍不住跑去外婆跟前哭诉时,她正费力搓洗着衣服,她的脚边,大人和小孩的脏衣服堆成了山。她一边擦汗,一边喘着粗气对我嚷:”哭。光哭有什么用。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妈,谁会心疼你。” 从此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因为没人会心疼我。 如果没人心疼我,那我就自己疼自己。 于是,我学会了顶嘴,学会了打架,学会了对那些男孩子动手,以牙还牙。 当巷子里的一个小霸王带着一群小屁孩,再次嘲笑我是个没妈的孩子时,我没有再哭,而是以迅雷不掩耳之势,上前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括子。 终究还是寡不敌众,我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我看着他们脸上的伤痕,心里一阵得意。从那以后,巷子里的小孩再没人敢惹我,也没人再笑话我是个没有妈的孩子。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做一个坏孩子,实际上比做一个好孩子要容易得多,因为它简单且富有成效。 不过,这种观念在我五岁那年,被一场无可避免的生离死别所打破。 外婆那个时候虽然年纪不算老,但长年辛苦劳作已使她体力透支严重,在一个风雪飘零的寒冷冬夜,死于一场疾病。 临终前,她十分难得地紧紧攥住我的手,她浑浊的灰褐色眼球看着我,似乎想把我关进她的眼睛里。 她对我说:”叶星,我死后,你去跟你爸生活。你记得,要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只有这样,才能讨你爸喜欢。” 乖巧才能讨别人喜欢么?那我之前努力让自己变成坏孩子是为了什么? “叶星……” “我一定乖巧听话,外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身体好了,才能有力气监督我,如果我不乖巧,你就打我手心。”这么多年,外婆对我一直冷漠,我以为我是不喜欢她的,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外婆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重要。 “但愿,但愿你不要跟你妈一样命苦……”说完这一句,她闭上了眼睛,眼角还残留着浑浊的泪水。 我呆呆看着床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外婆,整个人像抽空一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我轻轻推了她一把,轻声说:“外婆,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还没看到叶星乖巧听话呢,外婆,你起来啊。” “一边去。” 我被从床边扯开,像小鸡似的被拎到门口位置,舅舅和舅妈扑在床边假惺惺地嚎啕着,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我突然就没了眼泪。 外婆的葬礼办得很简陋,用舅妈的话说,家里穷,排场不起来,就这么简单办吧。 我没有话语权,一路上看着他们像小丑似的假惺惺掉泪,心里的凉意更浓烈,黑白照片上那个笑意盈盈的老人,我再也见不到了。 等到一切都结束,大家坐在一起开始研究我的去留问题。 “留下来始终是个负担,家里的事本来就多,自己家孩子都顾不过来,哪里有空去照顾她?” 舅妈叉着腰冷冷瞥了我一眼,附和说:“就是,自己的亲爸不管,谁管?这也是咱妈的遗言。” 于是,就这样,在外婆去世后的第十天,我见到了那个传说中我那素未谋面的老爸。 我换上了舅舅帮我买的新衣新鞋,头发被舅妈很有耐心地梳成了小辫子。那天天气不是太好,窗外惯常地飘着几缕阴冷的雨丝。我看见了一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子里光线黯淡,他的眼神晦涩难辨。 舅妈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叶星,那是你爸。快点叫爸爸。” 我的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来,心中有点欣喜,有点好奇,但更多的是羞怯和害怕。 我知道这个男人恨我,因为我害死了妈妈。外婆曾经无数次提醒过我。可是,我的心中其实并不是没有幻想的,我也曾在无数个夜里想象过这个男人的样子,也曾在无数个梦里梦见过他的模糊的笑脸。 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高高瘦瘦,文质彬彬,似乎隐约还带着几分和善?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叫他。 他的眼神很奇怪,金丝眼镜后,是一丝缥缈的雾气,仿佛透过了我的脸,看着别的什么人。 屋子里变得极安静,甚至能清晰听见雨丝打在台阶下的滴水观音上,啪啪轻响。 她笑着把我往那个男人身边推了一把,带有几丝讨好:“看,我们的叶星长得很漂亮吧?她跟她妈妈长得多像。” 她话一出口,那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眼中的光迅速黯下去,之前的和善亲切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厌恶。 他别过脸去,看着客厅一角悬挂着的妈妈的遗像。然后,过了好久,他缓缓地,冷冷地,对我说:“叶星,你就是个扫把星。任何喜欢你的人,最终都会因你而死。”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理会我。 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窿里,这个人真是我的爸爸么?别人的爸爸都是对自己女儿笑,宠爱女儿的,为什么我的爸爸要用这么残酷的话来刺伤我。 我乖乖地作出一副好女孩的模样,背着自己的东西赶上他的脚步。我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带走,只是背了一个小书包而已,那里头装着外婆生前亲手帮我缝的一个布娃娃。在那独自长大的漫长岁月里,它曾代替了我的母亲,陪我度过无数个冰冷孤独的夜晚。 巷子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舅舅和舅妈一窝蜂地赶过来送我。舅妈有些爱怜地抚着我的头,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舅舅则对着爸爸”嘿嘿”笑个不停。 “妹夫,你现在也有钱了,那叶星这几年的抚养费……” 爸爸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信封,放到舅舅手里,舅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亮,舅妈抚摸我的手变得更温柔了。 我坐上车,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许多年的小巷,走向一个我不理解的未知世界,很多年以后,我曾想,如果我一直没有离开小巷,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 车子缓缓驶进一个别墅区,这是个富丽堂皇的地方,门口矗立着雪白的雕有莲花的罗马柱子,喷泉中央有威猛的狮子张着嘴不停往下面吐水。 下了车,我有点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的一切都是干净的、崭新的、美丽的。我瞠目结舌,有点头晕目眩,相对于外婆家那个拥挤、逼仄、潮湿的地方来说,这里简直就像天堂。 等我好不容易收拾起心情,打算继续扮演乖孩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爸爸竟然不见了。 车子已经上了锁,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拼命地往前奔跑,想要寻找他的身影,我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他应该是拐到了其中的一条路上去了,并没有留下来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找不到他,而这地方,我举目无亲。 我想了想,随便选了其中一条路便狂奔起来。越往里走,小区里的风景就越漂亮,处处都是两三层的美丽的白色房子,两栋之间的距离隔得相当远。一路上花儿绽放,青草如荫,但我却再没有心情去欣赏它们。 就这样我在小区里不停转圈,当我走到一棵熟悉的树前,我有些绝望地蹲了下去,这儿,我已经走过好几遍。 他就这样再一次地把我抛弃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接到这里来?我心中生出一丝怨恨。 突然,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条大狗,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模样就跟刚才门口那只狮子一样。 “啊……” 我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抱住了脑袋,带着哭腔喊着:”爸爸,救命,爸爸,救命。” “小黄,滚开。” 我抬头看着跑开的大狗,再看着眼前的男孩,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嗫喏着问:”你是谁?” “小星,你就是小星吧?”他喘着粗气,关切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小星? 我疑惑地抬头看着他问:“你认识我?” 他走到我身边,手朝我伸过来:“我是你的哥哥啊,我叫叶明轩。” 哥哥? 我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他。 “是爸爸叫我出来接你的,他刚才一直站在窗子那里看着你呢。”他伸手朝附近一栋白色房子指了指,我果然看见那房子的二楼窗台后,隐约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吗? 我惊讶得说不话来,男孩便伸手牵住我的手。他的手干净而白晳,我的手却是脏兮兮的。 他温柔地笑着,说道:“走。小星,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那一刻,我的耳朵响起了美妙的仙乐,“家”这个美好温馨的词,一如他的笑脸那般亲切。 他的笑容美得像天使,我发誓,我当时的的确确在他头顶上看到了一个圆形的闪光的金圈圈。 很久以后,我曾跟叶明轩笑着说起这件事,说我在他的头顶见到了天使独有的光环,他摸着我的头,哑然失笑说:“你被狗吓坏了,产生了幻觉而已。” 是不是幻觉,我无从考证。我只记得当时我的心呯呯乱跳,绝对不是被狗吓到那么简单。 那一年的冬天,外婆去世了,我来到了爸爸的家里。天气特别冷,到处都吹着凌厉的北风,将一切都冰冻,但我的心,却因为那个男孩的笑容,神奇地温暖了一下。 这一暖,就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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