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脏兮兮的小乞丐,在阴冷的雨天,一个清冷俊秀眼眸深邃的男人,将她带回了家。 他给她取名叫谷雨,给她好吃的食物,给她温暖的床,给她最好的学校。 虽然他不能说话,但对谷雨来说,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季若柏,就是她的神。 为了他一个温暖赞许的眼神,谷雨在学校拼尽全力的学习。遇见了活泼开朗的于小小,品学兼优的繁生,桀骜不羁的周立,懵懂的爱恋与纠葛的友谊如风吹来。 面对有了温柔贤淑女友的他,谷雨如恐被弃的小猫般惴惴不安。但季若柏对她的宠溺疼爱却有增无减,温暖如雨般渗透入谷雨的心。 然而,生活却逐渐朝着无法控制的局面破裂——友谊的幻灭,青涩爱恋的枯萎,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失去…… 作者简介: 兰小青,80后,晋江文学城签约人气作者,读者们称她为“恋情精灵”。文笔细腻清新,擅长言情小说。著有《灿若红桃》《初爱》《小城》等网络小说。已出版《总有一次流浪不曾见过海洋》。 目录: 第一章当你突然走进,我不堪的世界。 第二章易逝年华,谁伴我度过 第三章你说不出来,如我看不出来 第一章当你突然走进,我不堪的世界。 第二章易逝年华,谁伴我度过 第三章你说不出来,如我看不出来 第四章我和你,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第五章躲在,你给我的安稳世界 第六章没有音符的音 第七章我必须,将你遗忘 第八章我不习惯,没有你 第九章我一生渴望被你藏好第一章 {当你突然走进我不堪的世界} 1 谷雨认识季若柏那年,她十二岁。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大的年纪,生日是哪天,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应该这么说,她的一切,都是季若柏给的。 可是,对于季若柏她说不上感激。更多的,是害怕。 以至于他们相依为命几年之后,她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怯怯的。 谷雨甚至从来不敢直视季若柏的眼睛,仿佛只要与他对视,自己所有的不堪就像是在他的眸子里,慢慢地展现。 虽然,他从来也不说,也不能说。 谷雨被黑瘦男人拐走的时候,还是不能懂事的年纪。所幸在一群懵懂的孩子里还算乖,其余的孩子都被卖走,黑瘦男人却独独留下了她。男人说,这孩子省事。 其实被留下并不是什么好事,其他的孩子都开始有了新的生活,买他们的新爸妈至少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家,至少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被赋予了新的身份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谷雨,没有姓名,没有年纪,也没有一个家,注定漂泊。 她算不出自己到底过了多少年这样的日子,只知道每天睡在最破烂的旅馆,早上起来就跟着黑瘦男人出去“工作”。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匍匐在地上,露出可怜的眼神,面前放着一个破旧的洋瓷碗。 乞讨,是的,就是乞讨。 生活就是这样机械式的,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从地下通道到繁华的闹市,从清晨到深夜。 从来不知道感叹自己有多悲哀,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看着穿着光鲜的行人,从来不会思考为何自己会和他们不同。 甚至,会碰见同行。看着那些残缺的身体暗暗庆幸,自己要比他们好很多。至少自己能直立行走,能看见太阳,能够在黑瘦男人喝醉酒打自己的时候跳起来跑。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能跑到多远,能不能逃离这样的环境。 谷雨以为,自己的一生注定是这样的了。这个,就是命运。 有的人,天生就吃着那些高级餐厅里的午餐,穿着商店里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而自己注定是吃黑瘦男人递过来的干馒头,或者黑瘦男人高兴了,会带回自己吃剩的米饭或者面条。 那些有味道的饭菜,可真是人间的美味。 然后,十二岁生日那天,她遇见了季若柏。 其实,不一定是十二岁,也不一定是那天生日。因为这些,都是季若柏自顾自地安给她的。 如果这个不能算是生日的话,那么换个说法,那天是她“重生”的第一天。 年龄大了,乞讨起来便不会像那些小孩子那样招人同情。在收益越来越少的日子里,黑瘦男人决定把自己的看家功夫教给谷雨,也算是传了衣钵。 可惜,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本事。 三只手,扒,也就是偷。 用食指和中指灵巧地夹出他人衣服中的钱包,快到没有人发觉。 黑瘦男人足足教了谷雨一个月,在谷雨能很快地把自己口袋里的信封夹出来之后,谷雨出师。 2 那天,正好就是谷雨出师的日子。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就盖在头顶,仿佛随时能把人浇个透彻。黑瘦男人吸一口烟,用鼻孔送出烟雾然后给谷雨打气:“那个,今天天好。人都急着要回家呢,没人会注意到你。” 谷雨是有些怕的,她见过有人偷东西被抓,好几个人围着打,头都被打出了血可是旁边人们还是喊:“把这个贼打死才好呢!看他还偷不偷。” 可是比这更怕的是黑瘦男人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他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你要是不能干这个就还是得要饭,但是不能再这么要了,一个全活人要饭,人家有也都不给你了。 谷雨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别的生财之道,自己身上的某一部位就会远离身体了,这是代价,也是生存之道。 所以,必须得偷。 可惜,第一次出手就失败了。庆幸的是谷雨没付出什么代价,因为遇到的人是季若柏。 那天,天色很暗,乌云挡住了天,似乎憋着一场大雨。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急着回家,生怕下一秒大雨倾盆就会被淋成落汤鸡。只有一个人是缓缓地走着的,谷雨和黑瘦男人正站在墙角四处搜寻猎物,然后就看见他从远处缓缓走过来,再从身边经过。黑瘦男人推推谷雨说:“就他了,你看他连眼睛也不抬,肯定是心里藏着什么事,这种人最没防备心理,容易下手。你看见他裤兜里那个纸袋子没,跟过去。” 谷雨小跑两步跟上那个人,在他身后慢慢地行走。 果然,他也没有发觉有人盯上了他,就连谷雨与他并肩行走,他也没察觉到。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谷雨的手颤颤抖抖地从裤兜里伸出,在半空中悬了老半天,却怎么也下不了手。转过头看那边墙上靠着的黑瘦男人,却被他一个眼神瞥得全身一战,闭上眼睛心一横,就把手指头朝下伸向那人的裤兜里去。 摸到了……厚厚的一包,夹出来……滑掉,不紧张,再夹…… 夹到了,缓缓地抽出来。谷雨终于敢睁开眼偷看身边的人,并伺机逃走。却没想到一抬眼皮,就看见那人直视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眸子,眼珠子很清亮,白色和黑色分明,眼珠微微一转,仿佛洞悉了一切。谷雨手一抖,纸袋子便掉落在地下。 她想转身跑,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挣脱,胳膊却被抓得更紧。 完了!当时谷雨脑海里只浮出了这两个字。 3 谷雨被季若柏带回了家,她站在客厅,低头看白色羊毛地毯上自己赤裸的脚,不敢走动一步,生怕脚上的黑会弄脏这个陌生人的家。 这时的季若柏,就像是谷雨的一个神,而她现在,就是在等待着神的处置。 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刷刷的雨声传进谷雨的耳朵,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温暖的房间里瑟瑟发抖。 在被季若柏抓住手腕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完了。她一定会被黑瘦男人打个半死,然后她的胳膊或是腿将远离身体,整个人不再完整。 她绝望地转过头看那边角落里的黑瘦男人,他沉着脸,皱着眉头。 “求你,放过我吧……”谷雨只有抬头哀求抓住自己的男人,他浑身的白,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透亮,只是眼珠子很黑,看着自己的时候像是能看穿一切。 他不说话。 “我再也不敢了……”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几秒过后,他开始拉着她往前走。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谷雨更慌了,频频转头向身后的黑瘦男人看去。这人拉着她要干什么,不会送她进号子里吧?她伸出左手开始打他,“你放开我,放开我!” 步伐匆匆的行人们停下脚步,开始指指点点。没有人替她说话的,所有人都是在说,小偷,活该,小小年纪就开始偷东西…… 不偷,就没法活下去,不是吗?男人一只大手便把她两只手全部攥紧,她只有躺下身子,拖着他让他不能走。 爸爸会来救她的,是吧? 那时候,她管黑瘦男人是叫爸爸的,甚至也不觉得黑瘦男人对自己有多么不好。等到后来,她有了新的“爸爸”,她才知道,原来生活并不只是原先那一种。 黑瘦男人终于还是从那边走了过来,进入人群中:“嘿,你干吗呢你!你抓我女儿干吗?” 谷雨感觉救星终于来了,想向那边靠去,这边的手却被攥得紧紧的。 这个拉着自己的男人不说话,抬眼看看黑瘦男人,用手指指了指他,又指指谷雨,摇摇头。他的眼神是轻蔑的,一句话不说,也足以击倒黑瘦男人。 黑瘦男人不懂他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一脚踢到谷雨的肚子上:“你他妈还学会偷东西了你!看老子不揍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说着,又是一脚踩上去。 谷雨觉得委屈,疼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巴巴地看着黑瘦男人,万般不解。不是他让自己偷的吗? 却不敢吭一声,她知道她要辩解一句,回去了挨得更多。 肚子疼得厉害,吃力地把身子转一转,把后背支在上面,想着后背能抵得住疼。 却没想到,黑瘦男人的脚再也没有落下来。一声闷响,谷雨转过头去,他已经在地上躺着了。刚刚被偷的那人厌恶地看着黑瘦男人,然后转过眼又来看谷雨。 谷雨一个冷战,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她以为,他也要打她。 却没想到他伸出手,扶着她站起来。然后,他拉着她往前走,再不理会黑瘦男人。 黑瘦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后面:“哎,你要干什么……你……” 那人回转过身子,指指谷雨,又指指前面。再用一个指头抵在黑瘦男人的鼻尖上,摆动了下手指。 她,不是你女儿——谷雨突然看懂了这个手势。 那人的腿一抬,踢到黑瘦男人的下身,黑瘦男人整个身子弯下,跪倒在地上。 然后,那人就带着谷雨往前走。 他,要干什么?还有比挨打更重的惩罚?谷雨吓得厉害,却丝毫不敢抵抗,被那人牵着一只手往前走。 前面,是警察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却并没有带她进去。 却没想,他带着谷雨回了自己的家。 4 谷雨就站在客厅,等待着承受比拳打脚踢更恐怖的惩罚。却没想到季若柏从那边房间出来,然后向她招招手。 她想走,却发现整个腿都发软,迈出去一步便瘫倒在地上。 季若柏见状,跑过来打横抱起她往里面走,带她进了一个小小的房子,里面全是白色的瓷砖,被黄色的灯光照射得暖暖的,季若柏把她放下来,然后打开一个龙头,水就哗哗地流进缸里。 季若柏指指缸的位置,谷雨就知道,他要她去那里面。 他想淹死自己? 谷雨听话地蹲进去,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脑袋,却慢慢感觉到暖暖的水打在她的身上,使全身的冰冷开始散去,麻木的身体开始复苏。她听到一声轻叹。偷偷抬起眼,才发现男人正拢着袖子,随后弯下身把她抱在脑袋上的手拉开,拿起那个洒水的东西往自己的头上浇。很暖。他褪下她脏脏的衣服,在她身上抹上香喷喷的东西,用毛巾擦她的身子。 如果是读过书长大了的谷雨,一定会以为季若柏有恋童癖,一定会在此刻羞得面红耳赤。而当时的谷雨,什么都不懂,愣愣地看着男人微微张开好看的唇,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惩罚自己,而是给自己洗澡? 她从来没有洗过澡,只是夏天很热的时候曾经趴在水龙头那里,让水浇到头上,有时候还会窜进衣服里,凉凉的很清爽。 洗完了,他拿白色的毛巾擦她的头发,谷雨睁大了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干净得快认不出来。原本菜色的脸上也因为暖和有了些许红润。 他,是好人吧?谷雨躺在白色绵软的床上,像是飘浮在云中,一切都梦幻得不像话。是做梦吗?就连梦,也从未这么好过。没有这么干净绵软的床,没有这沁人心脾的茉莉香气,也没有如此的安静。 是的,安静。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喧嚣,谷雨反倒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床边才停下。谷雨闭着眼睛装睡,就连呼吸也不敢大声,她感觉得到那个人在看她,看了许久。 她眯着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却在瞬间对上那人的视线。慌忙又把眼睛闭紧,生怕被发现自己是在装睡。 季若柏却什么话也没说,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一般,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谷雨戒备了很久,最终还是睡着了。只是等她醒来,一切就开始换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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