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韶光许一人,朱颜改,君不见,华发已是三千丈。凤凰台上忆吹箫,张弦一歌一步摇。林海艳阳下,她是他的桃花,他是她的狐。本以为无端缘分,至多不过云在青天水在瓶。殊不料远在天涯一道诏令,却令金鳞受困易风云,蛟虎相搏引烽火。一朝真容相见,原来并非三生石上有旧约,却是命定辗转的敌人。她道他是天生骄傲的狐狸,他道她是山野中的桃花。再见方知,他不过是锋芒其外的寒门少年,她却是一国命定的储君。涉重山,道旅相伴,最终换来伤痕累累。进与退,杀与救?如何抉择?俗世藩篱,金玉良言,她不放在心上。诈病,出宫,私逃,只为再见他一面。 一面,即孽缘。明知前面不是烈爱成殇,便是万丈深渊…… 作者简介: 井上三尺,女,湖北武汉人,满族正蓝旗。喜清静,爱香茗、嗜书、好画、摄影、设计、旅行,清静闲人一名。曾在《南风》《今古奇幻》《飞?奇幻世界》《九州幻想》《幻界story》《男生女生》等多家知名杂志发表作品。现已出版作品主要有短篇集《奇书》,网络连载长篇《完美世界前传之人鱼传说》等。 目录: 序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一章桃夭一枝出宫墙 第二章壁上魅 第三章林中密语 第四章帝崩 第五章花落枝折悼故人 第六章不期而至 第七章蜃世前情空缥缈 第八章天边月未明 第九章似是故人来 第十章决裂 第十一章蝶迹芳踪 第十二章闻香应如昔 第十三章琉璃甲 第十四章算计序 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一章桃夭一枝出宫墙 第二章壁上魅 第三章林中密语 第四章帝 崩 第五章花落枝折悼故人 第六章不期而至 第七章蜃世前情空缥缈 第八章天边月未明 第九章似是故人来 第十章决 裂 第十一章 蝶迹芳踪 第十二章 闻香应如昔 第十三章琉璃甲 第十四章算 计 第十五章伏 杀 第十六章彩云易散 第十七章君问归期未有期 尾 声天上星 亮晶晶三尺的故事素来以诡变浑厚见长,曲折传奇处素为一流。但是她写的人物,继承了唐传奇的精髓部分,生动清奇,更是翘楚中的翘楚。那些主角们,大都身处逆境,但却能秉持本心,傲然独行,令读者爱不释卷,掩卷难忘。 ——阿飞(《飞?奇幻世界》前主编) 帝位与红颜,剑气伴长歌,为君溅血落泪,一切灰线草蛇。这部小说仿佛一道来自上古的符篆,能轻易掀开时光彼岸的爱情,尽管现世早不再有山河壮烈的纠缠与割舍。还好,我们有井上三尺的小说,陪我们隔着时空,证明世间曾有过那样的死生契阔。 ——本少爷(幻想言情作家,代表作《江湖异闻录》) 三尺的一支笔在史实与奇妙想象间腾挪起舞,勾画出绚烂画面,俏皮幽默的语言更使现代读者感到亲切。这是一本既令你瞠目结舌又时不时发出会心一笑的好书。 ——Goodnight小青(超级人气美女作家,代表作《囚狐》三尺的故事素来以诡变浑厚见长,曲折传奇处素为一流。但是她写的人物,继承了唐传奇的精髓部分,生动清奇,更是翘楚中的翘楚。那些主角们,大都身处逆境,但却能秉持本心,傲然独行,令读者爱不释卷,掩卷难忘。 ——阿飞(《飞?奇幻世界》前主编)帝位与红颜,剑气伴长歌,为君溅血落泪,一切灰线草蛇。这部小说仿佛一道来自上古的符篆,能轻易掀开时光彼岸的爱情,尽管现世早不再有山河壮烈的纠缠与割舍。还好,我们有井上三尺的小说,陪我们隔着时空,证明世间曾有过那样的死生契阔。 ——本少爷(幻想言情作家,代表作《江湖异闻录》)三尺的一支笔在史实与奇妙想象间腾挪起舞,勾画出绚烂画面,俏皮幽默的语言更使现代读者感到亲切。这是一本既令你瞠目结舌又时不时发出会心一笑的好书。 ——Goodnight小青(超级人气美女作家,代表作《囚狐》看到开篇惜字如金、叵测如狐的少年出现在夜郎公主的面前,我便知道好戏开场了。人物不多,一对儿时好友,一双绝色母女而已,却把大秦和夜郎的传说都占尽了。这是三尺编织的一场大梦,在这梦里,有一种爱情,被举国将覆的阴谋、身不由己的欺骗、命中注定的巧合,裹挟得几乎面目全非。掩卷时无悲无喜,只是会留下一种感觉,觉得喜欢某个人。 ——文舟(奇幻作家,代表作《骑士的沙丘》) 第一章桃夭一枝出宫墙 在她眼里,他是个华贵得像只雪貂、叵测得像只狐狸的少年人。 乍逢初见,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谁,鸦芙蓉也从没告诉过他自己是当今夜郎王的独生女儿,夜郎国唯一的公主。好在明夷本就闷骚,不喜八卦,素常寡言少语,有惜字如金的毛病。他不问,鸦芙蓉也乐得不说。 鸦芙蓉曾经同别的少年人约会过,但没有一个像明夷一样叫人怦然心动。 他有一张年少的脸,却有一双深邃机敏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冷酷无情,笑起来又很温暖,似乎世界忽然便亮了。站在他面前,叫人手足无措,让鸦芙蓉头一次忘记自己是个公主,她只记得自己像世界上千万个女孩子遇着心上人一样,心口扑通扑通跳得仿佛快要晕过去。结果她非但没有晕倒,反而厚着脸皮小心翼翼说道:“你……你好。” 他一怔,随即放下弓箭,向她伸出手,“你后面就是悬崖,站在那里很危险。” 他们邂逅的经过十分离谱,相当煽情。从那以后,鸦芙蓉再也没有去认识别的男孩子。她的母亲曾经说过,她那去世已久的父亲便是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在她心里,这两个词拿来形容明夷一点不为过。说不定他与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年轻时相当神似呢。 她现在大约可以明白母亲对父亲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长空如洗夏云骄,适逢烈阳正中天。看看已至林海边缘,鸦芙蓉顺着陡峭长坡一路走下来。坡下的溪流被日光照耀,泛着银光,炫人眼目。此刻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她已迟了约会的时辰。 枝繁叶茂的青松下似有只蜷身而卧的白狐狸,近前之后才发现那不是狐狸,而是个正打瞌睡的人。她看他似乎睡熟了,就蹑手蹑脚地挨近他。明夷少有的睡得极沉,一动不动。鸦芙蓉伸长脖颈预备偷偷吻下去。 忽听他说道:“要是被你亲了,我还能活命吗?” “装蒜!” 鸦芙蓉别过脸,朝身畔开得正盛的野山茶呵口气。那花便如遭受霜害,顷刻冰冻,四分五裂。如若不是因为体质荏弱,不宜习武,母亲也就不必自幼教她以服毒来炼毒,结果成了百毒不侵但呼吸间却会释放毒素的古怪体质。寻常人如若知道她这毛病,或知道她的身份,都会害怕,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明夷完全不怕她。 鸦芙蓉笑嘻嘻道:“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的弓箭百发百中,目力那么好,有没有借助过这种先天优势偷看女人洗澡?” “没有!” “没有就没有,不用那么大声吧。” 他双眉一挑,“我没那么有空,也没那么无聊。” 鸦芙蓉黛眉微蹙,“哼”了一声,转移话题,“今天秦国派遣使臣拜见国君,这件事你还没听说吧?” “哦?” 鸦芙蓉可不是“听说”,那个胆大妄为的秦国使臣觐见母皇陛下时,她就在现场。把这件稀奇古怪又一波三折的事从头至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若真要说起来,她年纪离着继承国主之位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自年幼时起,夜郎王药罗歌就已开始有意训练她临朝听政。因为夜郎并不排斥女子继位,所以作为唯一的公主,她自然会被视为王储。即使她不喜欢,亦不愿意,也必须要在毛毡垫上坐一上午。而往往听到的不是“谁家的女儿要嫁谁家的儿子,以稳定我朝堂大局”,就是“谁家的地盘发了大水,冲垮了围墙应该请人来修葺”,再不然就是“我们应在柯洛倮姆(意即中央大城)的市集上多修几座公用茅房,以免外国来的商贩时时抱怨无处如厕”。 以前,鸦芙蓉总以为一国之君,当是个尊贵且威风的职业。正如她对母亲的印象,永远是明丽耀眼,一派从容。但母亲素来公务缠身,早出晚不归。鸦芙蓉记忆中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还远远不及亚蛮来得多。亚蛮是条蚺蟒,也是母亲养了二十来年的宠物,长半丈有余,体重将近一个半的成年男子。后来母亲实在太忙,这条大蛇便成了她的玩伴。她不曾习武,又时常出宫,有这样一条蟒蛇跟随左右,寻常宵小之辈便不敢近身。而夏天搂着它睡觉更是凉爽无比,一夜好梦。 秦王遣使入夜郎是外交上的一件大事。两国国君从前互无通交之谊,强秦一统中原,其势正当鼎盛。药罗歌自然十分重视,事前便召她入内,叫她坐在王座之下,并叮嘱她未经允许不可说话。 鸦芙蓉耐不住好奇,将纱幔撩起一角。只见那人自外入内,不慌不忙来到阶前。时值午后,阳光丝丝缕缕自外透入,他像是浸在一圈光晕里。恬淡却不庸常,气派恢宏,三分温和,三分雅致,还有三分彬彬有礼。忽然,母亲搭在她臂上的右手紧了紧。她还从没看到过母亲有那种表情,仿佛心脏骤停,几乎窒息,整个人僵在王座之上。 鸦芙蓉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那人穿一身白色衣衫,模样似有几分眼熟。不过又实在想不起究竟在哪里曾有缘得见。鸦芙蓉想了好久才忆起,这分眼熟不正是所谓的“神采卓然,风仪落落”吗?正是阿妈常用来形容她素未谋面阿爹的词语。 一别经年,恍然如梦。 几分伤心几分痴,一寸相思一寸灰。 “秦国皇子扶苏,参见夜郎王。” 鸦芙蓉禁不住低低“啊”了一声,为了瞧得真切些,将脖子向外探出。恰好扶苏抬头,两人目光相遇,他冲她微微一笑,“小姑娘你是在看我吗?其实我也在看你。” 鸦芙蓉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俏脸发红,立时缩回颈项。偷眼去瞧母亲,却发现母亲那瞬间发亮的眸子重又黯淡下来,恢复了一国之君的王者威严。她漠然地说道:“强秦乃大国,不过与夜郎相距远矣,以往既无兄弟之盟,亦非通国之好。秦王遣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扶苏仍是温温文文,不紧不慢地道:“父王想向夜郎王求取一样东西。” “秦地疆域辽阔,地广物博。夜郎不过西夷一隅,不足与之并论。倘若秦地没有的东西,夜郎自然也不会有。” 未开口即被拒绝,换了别人脸色一定会很尴尬。然而这位秦国皇子似乎并未气馁,接口道:“夜郎有而秦地没有的东西,眼前就有一样。” 他说着,转向茫然不知所以的鸦芙蓉,“在下在秦地,可不曾见过这般秀丽可爱的姑娘。” 鸦芙蓉心中立即道了声:“高明!”天下的奉承话,无人不爱听。但要知道像夜郎王药罗歌这样高傲刚强的君主,自然不会喜欢卖弄唇舌的谄媚之人。他不去夸赞国君众所周知的美貌,转而称赞公主殿下,正是既光明正大地拍了马屁,又切合了母亲宠爱子女的心情。机变不逾分,反应可谓快到极点。难怪始皇帝嬴政会派这个儿子做使者,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 他只这么一句话,原本剑拔弩张的局面顿时缓和了几分。纱幕后的药罗歌也悄然笑了笑,微微颔首,道:“你很会说话,我就破例给你一次机会。秦王所求为何?” “父王听说夜郎世代相传延年长生之法,想向国君借取仙方一观。” 鸦芙蓉吓了一跳,想不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殿上侍从与婢女也齐齐变了脸色,顷刻间大殿内寂静无声,全都替这身着白衫的年轻皇子捏了把汗。 夜郎王药罗歌一字一句道:“这种事,你们从哪里听来?” “父王曾遣徐福携五百童男女入东海,经年未返。于是诏告天下寻觅长生不死之药。有位苗女揭下榜文,口称夜郎子民,并说夜郎世代相传此秘方,只需遣使前往即可。” “那位苗女什么模样?” “……她行踪神秘,未露真容,只闻其声,没人见过真人。” 药罗歌冷哼一声,“凭着几句捕风捉影的谣传,秦王便向夜郎提出这等无礼要求。如若不予,秦国便要挥师南犯,以武力劫夺吗?” 扶苏低头沉吟片刻,郑重说道:“父王志在必得,假如届时当真动兵,两国交锋,便是血流成河,尸骸如山,黎民百姓不免要受荼毒。恳请陛下三思。” 药罗歌愤然起身,“秦国所求非分,名为求取,实为逼压。夜郎疆域虽不及强秦之大,却也不会任人勒索。来人,将他拿下。” 左右侍从一哄而上,不料扶苏竟抢前两步,一脚踏上台阶,提气纵声,“陛下,你我已在五步距离以内了!” “又怎样呢?” “五步以外,陛下坐拥重兵,声势自然非我可及。不过五步以内,陛下就没有这种优势。” 这句话翻译成白话就是:我们距离这么近,逼急了,我就跟你拼命。 药罗歌不慌不忙问道:“你这是要效法曹沫、毛遂之流,恃勇力以慑君王吗?” “是。” 夜郎王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扶苏的意料。她的回答是:“光说不动手,不算有胆量。” 明夷目光一凛,问:“后来怎样?” 鸦芙蓉耸耸肩,无可奈何叹道:“后来他就当真冲过去,公主殿下急忙闪到一旁。他功夫其实还算不错,就是实在不该在那种状况下跟国君唱反调。想我阿……” “妈”字没有出口,她陡然省悟,急忙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内,改口道:“想我国君自幼武艺超群,诸国闻名丧胆,不敢相犯。从前夜郎内乱时想刺杀她的刺客不计其数,哪个有能耐能动她一根手指头?那个皇子扶苏不明其中的厉害,斗了几个回合,被国君一脚踢飞,摔到阶下,吐血不止。他模样虽则狼狈,气派倒是不减淡定,笑了笑说:‘这样也碰不到陛下衣角,扶苏佩服。在下不还手了。’他这么说完,就束手以待。大家为他气势所慑,一时居然都没人上来抓他呢。” 明夷冷笑一声,“这人倒还挺识趣。” 鸦芙蓉未曾留意他话语中讥诮之意,继续说道:“我今天来得晚了,就因听到这桩新闻,中途耽搁了时辰。” 其实,她的迟到与扶苏并无丝毫关系。扶苏觐见是前日之事,她今天误了行程乃因午间例课,母亲临时抽查她近来功课学得如何。鸦芙蓉天资聪颖,若论见地学识已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对于时政耳濡目染,她从母亲那里也学得一鳞半爪,答辩得有模有样。唯一头疼的是,药罗歌强令她学习秦人语言文字,以及三皇之前和春秋战国的兵策及历史。读史明智固然不错,然而鸦芙蓉到底足不曾出夜郎半步,阅历极为有限,光叫她学外国文字已经勉为其难,还要记忆浩如烟海的典籍,那简直等于拔苗助长,摧残儿童。答不上来,母亲脸色就不会好,母亲脸色不好,她越发答不上来。眼看母亲取来竹篾要打,还是王师劝阻,说一则公主的尊臀上次旧伤未能痊愈,伤上加伤怕将来留痕不雅;二则公主近来发奋图强,在秦文读写上流利不少,进步明显,不如暂且记打,以观后效。 秦文上的进步,归根究底算是明夷暗中相助的结果。王师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公主殿下每每只要出宫,功课上便突飞猛进的原因是暗中“开小灶”。明夷本为土生土长的秦人,秦国话不但说得标准,且音节吐字都铿锵悦耳,比之药罗歌请来教导鸦芙蓉的老师更为雍容几分。鸦芙蓉得他指点,功课精进自然不在话下。 明夷对她的经历表示不能理解,“你既然是家中独生女儿,将来又要继承家业,何必还要如此拼命?实在不想学,那就不学好了。” “你说得倒轻松。如果想怎样就能怎样,世界上就不会有律法这回事。” 明夷双臂抱胸,高傲地说道:“这世间的法则,我从来也没放在眼里过。” 鸦芙蓉心中暗想,如果你要是我阿妈的儿子,说出这种不肖不敬的话来,早被打成猪头了,哪还能在这里从容摆酷,蔑视礼法? 况且,他又不知道她是夜郎公主。寻常人家的女儿不努力,除了危害夫家,并不会危害到别人。而她鸦芙蓉若不努力,不只害到自己被人耻笑,还会危害到一个国家,甚至害夜郎国四分五裂。 日影西斜,霞云漫山。看看时辰不早,鸦芙蓉拍掉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好时光总嫌短暂。明夷也就起身,两人一同沿着溪流往上游走,直到林海边。 他们一路无话。明夷不说话是天生话少,如无必要,绝不开口。鸦芙蓉无话是太喜欢眼下仓促美好的光阴,不想打破宁静氛围。她回首望了一眼回城大道,犹自依依不舍,“那我要走了。” “嗯。” “咱们下次再见。” “好。” “我这就走了。” “行。” “我真的走了?” …… “多说两个字你会死啊?!” “不会……”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靠近,拨开鸦芙蓉前额的刘海,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一刻,天旋地转,烟花灿烂,时间仿佛停滞了一下,方才继续。后来过了好久,鸦芙蓉都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到底怎么回的王宫。她只记得明夷的脸背着光,近在咫尺。至于他身上的味道嘛,有露珠和树叶混合着一点点雨后泥土清爽的味道。 那一晚她失眠了。 不幸的是,她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更喜欢他一点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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