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新生朱壮壮在军训时,与隔壁重点军校学生常弘相识。常弘对朱壮壮兴趣颇深,遂追求其当自己女友,朱壮壮对此进行强烈反抗,两个欢喜冤家就此发生不少爆笑事迹。 之后因为付阳阳,朱壮壮卷入一场军事间谍案中,成为故事中虐心的部份,既有爆笑,又有揪心,女主也在这事件中变得勇敢果断,形象上有了很大成长。而平时强悍從不让人欺负的常弘为了保护女友,不让其受到伤害,而选择被付阳阳牵着鼻子走,甚至有些消极无作为,其实这些都是苦肉计,都是为了蒙蔽敌人,最后他甚至假装与女友分手,蛰伏两年,终于将威胁解除。经过一系列波折,两人终于喜结良缘…… 作者简介: 撒空空:原创小说作者。已出版《兽类辅导员》,《老师,放开阿sir》。平生最爱小猥琐,偶尔抽风装13。一减肥就先瘦胸的杯具,一圆脸头大的怪胎,一信仰帅哥的花痴女。 目录: 第一章这个教官很天杀 第二章这个教官很厚颜第三章这个教官很危险第四章 这个教官很冲动第五章这个教官很受伤第六章这个教官很决绝第七章这个教官很暴力第八章这个教官很……强第九章这个教官很无情第十章这个教官很神秘第十一章这个教官很自恋第十二章这个教官很决绝第十三章这个教官很记仇 第一章 据说,朱壮壮在刚出生时并不叫壮壮而叫朱小柔,可这孩子不争气,人家孩子吃奶吃得嗷嗷的,她却像身边时刻站着金城武似的,拼命装淑女,每次就喝那么一两口,之后再怎么塞都不开口了。因此,她长得又短又瘦又黄,小区的居委会大妈隔三差五地就跑来朱家探视,都认为朱小柔她爸妈有虐待倾向。朱爸朱妈委屈得半夜直咬被单直流眼泪,思来想去,觉得是名字取得不好,立马去改成壮壮,希望闺女越来越能吃。也是奇了怪了,改名没多久,朱壮壮的胃口就真越来越好,人也像棵小树苗一样嗖一声长了起来。可没高兴几年,朱爸朱妈又开始半夜咬被单流眼泪了。原因是朱壮壮的胃口是一天比一天好,人家小姑娘每顿最多吃一碗,她居然要吃整整三碗。有次,朱壮壮偷吃了过期的罐头拉了一夜的肚子,第二天,她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却还挣扎着起来吃了一大碗炸酱面。 如此不斯文的女孩子哪里嫁得出去呢?朱爸朱妈为此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为女儿将来的归宿着急。 朱壮壮却从不关心这个问题,该喝就喝,该睡就睡,该拉就拉,每天抱着零食、抱着海碗吃得欢天喜地。朱壮壮一路吃到高中毕业,幸得这么多东西没白吃,终于成功考入心仪大学。9月一到,朱壮壮背上扛着行李箱,头上顶着洗脸盆,就这么成了大学新生。 但朱壮壮还来不及感叹大学面积之广、教学楼之多、上课规则之新鲜、小卖部零食品种之齐全、食堂饭菜之便宜,辅导员当晚就宣布隔天开始军训。 军训就在本校操场上进行,因为朱壮壮就读大学的隔壁就是一重点军校,为了合理利用资源,直接请了优秀的大四学生来当教官,对他们进行无尽地折磨。 六点半一到,所有新生准时起床,换上军装绕操场跑十圈。苦逼的朱壮壮饿得两眼直冒金星,要不是同学制止,差点就把前面那同学的肥屁股当火鸡屁股给啃了。好不容易挨到吃早餐,一群新生来到食堂,朱壮壮一口气买了三个大白馒头三个鸡蛋一杯豆浆开始啃。朱壮壮正啃得泪流满面激动万分呢,旁边的同学碰了碰她的胳膊:“喂,你看,那个帅教官在看你呢。” 朱壮壮被这么一碰,半个鸡蛋差点没把她的小细脖子给堵死,憋得她面红耳赤面目可憎面无人色,好不容易才将半个鸡蛋咽下肚子,抬起眼泪花花的眼睛往同学所指方向一看,果然看见一穿教官军装的年轻男人正看着自己。 那男人,古铜色泽健康皮肤,面目俊秀带点野性,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啥呢?朱壮壮不解。她继续低下头解决完最后一个大白馒头,猛然醒悟。 靠,定是嘲笑她吃得多。 能吃是福,这男人懂都不懂。朱壮壮不再理会这朵没品位的男子,低头解决完所有食物,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出食堂准备集合了。 集合完后,校长大人开始讲话,先是感谢国家感谢党,再感谢派人来军训的重点军校,然后介绍本校辉煌灿烂、光芒万丈、牛逼哄哄的历史,最后提出对新生军训要求,就是不怕死不怕累,看见鬼子往前冲,看见碉堡舍身炸,看见枪眼尽量堵等等,直讲到太阳高升,照得全身上下穿厚军服的学生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才算完。 校长大人刚下主席台,接着就是军校负责军训任务的领导讲话,又是一大通什么红军爬雪山过草地之类的讲了半个多小时,看下面新生差不多要热得歇菜了,才结束,但结束前还不忘介绍教官。 清一色的高挺笔直军校帅哥,看得下面一众女同学吸口水声不断。 朱壮壮一心只扑在计算今天中午抢饭的路线计算和战略部署上,根本没心思看美色。毕竟古人说了,饱暖才思淫欲,而今眼下,朱壮壮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于是,当低头沉思的朱壮壮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眼前多了一双鞋。她缓缓抬头,迎上了一双略带野性的眸子,以及嘴角边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冤家果然是路窄,这不就是刚在食堂里嘲笑自己吃大白馒头的没品位的那朵男子?! 男子看了她一眼,轻得没有痕迹,接着对朱壮壮所在的班级道:“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名叫常弘,以后可以叫我常教官。” 常弘?还长虹彩电呢。说实话,朱壮壮对这人的印象不太好。可本班的其余女生却都像中了头彩,个个兴奋得小脸颊发红,小内脏直跳,小春心直荡漾。 “好帅啊!”朱壮壮身边同寝室的大花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断拉扯着朱壮壮的袖子。 朱壮壮十分不理解,帅有什么用,还不如两个大白馒头。 教官介绍完毕,整编好队伍,便开始让大家练习站姿。南方九月的太阳还未疲软仍坚挺得很,晒得大伙汗水直掉落。其中一个外号林妹妹的柔弱女假装受不住了,纤手揉揉太阳穴,娇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看见常弘路过身边,娇滴滴地喊一声“啊,我要晕了”,瞅准机会就往常弘身上扑去。 在那一刻,几乎所有女同学都怒了——丫的,小狐狸精演技这么弱,居然还敢抢先一步吃教官嫩豆腐? 当然了,怒的女同学中并不包括朱壮壮,她还沉浸在越看太阳越像喷香金黄大烧饼的美梦中流口水。 眼看林妹妹就要得逞之时,常弘一个瞬间转移,咻的一声就移开身子。不过林妹妹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不可能的姿势硬生生地稳住了身子,完全不见柔弱之相,整一个拳打穆桂英,脚踢武则天之辈。 坊间消息,林妹妹曾经获得过国家武术比赛一等奖。 朱壮壮觉得,这大学就是不一样,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 长虹彩电扫视众人,用清润的声音道:“要是还有同学感觉到要晕了的,请呈大字形躺下。” 谁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模仿石榴姐那种“请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的姿势,大家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站直。 在所有同学之中,朱壮壮是小腹收得最紧的一个,因为收得过紧,肩膀便不自觉往前伸。 常弘走到她身边,纠正道:“小腹不用收这么紧,适当就好。” 朱壮壮不说话,姿势照旧。 “这位同学,请你放松小腹。”常弘再次要求。 朱壮壮摇头,表示抗拒。 常弘微微一笑,牙齿白得像兽牙:“你是在……蔑视教官吗?” 蔑视教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朱壮壮投降了,含泪将小腹放松。就在她放松的刹那,所有人都明白她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怪异姿势的原因——只听得一阵连续不断的“咕噜咕噜咕噜”,表示肚饿的声音从她小腹中传出,简直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整个班级沉默得诡异。 朱壮壮知道自己完了,刚才这丢脸的事迹会被八卦之人在校园之中无限循环传播,整个大学四年不会再有男同学学长学弟来找她求勾搭求交往了。 而这罪魁祸首,则是此刻嘴角挂着笑的长虹彩电。 “声气挺足,身体不错。”他说。 此刻,朱壮壮想用十个鸡翅膀来戳死他。 好不容易到了开饭的时间,所有男生饿得前胸贴后背,所有女生饿得D罩杯缩成C罩杯,C罩杯缩成B罩杯,B罩杯缩成A罩杯,A罩杯缩成以此类推。于是,潮水一般的新生拥进食堂。 可是军训期间,吃饭也是有规矩的,每个人打完饭后,都站在规定的桌子前看着四个大盆子中香喷喷的肉菜流口水。 军训负责人站在前面,中气十足地号召:“同学们,来跟着我一起唱《咱当兵的人》,预备起!” 饿极了的朱壮壮已经临近疯狂边缘,亲娘咧,要人命咧,看得到吃不到。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朱壮壮只能跟着唱了起来。 唱完,军训负责人指着朱壮壮表扬道:“嗯,看看!这位同学思想觉悟多高,立马就进入角色,将自己真正看成一个兵,看她满脸的泪,唱得多有感情啊!大家一定要向她学习,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不怕苦不怕累,坚持坚持再坚持,努力努力再努力!” 朱壮壮确实是哭了,但不是因为思想觉悟,这孩子从小的思想觉悟还没一颗花生米粒大。 她是被饿哭的,哭的过程中,还听见旁边的常弘的轻笑声,刺耳得很。 朱壮壮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从哪个萝卜坑钻出来的教官啊! 唱完歌,总算能吃饭了吧,可没料到,这个社会太黑暗,军训负责人规定,必须要等他吹哨之后才能动手。 朱壮壮开始脑补以前看过的纪录片——部队中给军犬吃饭也是这规矩。 丫的,好不容易才进化到食物链顶端,结果还是跟小狼狗一样的待遇,朱壮壮泪奔。 军训负责人含着口哨,环顾四周,双颊一鼓,就在看似要吹响且全体同学都紧张地做好准备工作时,他却从嘴里拿出口哨,道:“还有声音,还有声音,我看是哪一桌还在讲话。” 全体学生静默。 接着,他再含着口哨,环顾四周,双颊一鼓,就在看似要吹响且全体同学再次紧张地做好准备工作时,又从嘴里拿出口哨,道:“嗯,这次不错,同学们,就是要保持这样的态度。” 全体学生小宇宙集体上升。 最后,他再含着口哨,环顾四周,双颊一鼓,就在看似要吹响且全体同学再次紧张地做好准备工作时,从嘴里拿出口哨,道:“对了,通知个事情,下午两点半准时在操场集合,不准迟到。” 全体学生看着军训负责人的眼神全是绿油油的,除了朱壮壮——她老人家的眼睛是通红的。 哨声终于响起,朱壮壮拿出舍我其谁的气势,拿起叉子快速夹菜。她气场太过强大,同桌人士等级不够,看得呆愣住,居然忘记吃饭,给了朱壮壮宝贵的进攻机会。 军训运动量大,学生又处于发育期,食量大,领导们是考虑到这点的,所以每桌的饭菜都给予得很充足,大多数桌子都剩下很多饭菜馒头,唯独朱壮壮所在的这桌,饭菜全被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食堂清洁大妈都感叹,说她工作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被舔得这么干净的盆子。 朱壮壮则不管这些,她摸着饱胀的肚子,带着满足的微笑,边剔牙边横着走出食堂。 下午又是练站姿,苦逼的下午。 对朱壮壮而言,唯一的幸运就是那台长虹彩电没有再来找自己麻烦,真是谢天谢地。 晚饭时,有些学生因为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或者是承受不起抢菜的压力,纷纷去小卖部囤积了许多方便面以及零食,导致食堂饭菜浪费率华丽丽上升。领导大怒,决定使出绝招。 这天晚上,全体学生洗漱完毕,正要入睡时,领导派教官去各自管辖班级搜查零食。 常弘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晃晃悠悠来到女生寝室。寝室大妈在放他们进去时,手捂嘴悄声道:“她们已经放松警惕,教官同志就看你们的了。” 活脱脱就在演革命剧,要不是大热天怕中暑她肯定要围一围巾冒充江姐的。 当常弘在女班主任陪同下打开202寝室的门时,发现四名女生中,一个在看书,一个在做减肥操,还有一个在娇羞地跟男友讲电话,剩下最后一个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小桌前埋着头吃着方便面。 那傻缺孩子,正是朱壮壮。 常弘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朱壮壮不设防地抬头,见是常弘,愣住,一时忘记思考,独剩那根弯曲带汤水的面条,正晃晃悠悠地挂在嘴角。 常弘对着她微微一笑,牙齿比头顶的日光灯还白还亮。 某年某月某日,朱壮壮同学,光荣就义。 当天被捕的还有其余四名女同学,都是窝藏零食多到令人发指的主——后来,该校将她们封为“狼牙山五饿士”,名垂百世。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咱们暂且不提,只说当下。五名女生被叫到操场上,由各自的教官进行批评教育。 也就是说,朱壮壮由常弘接管。 九月的秋老虎威力不低,夜晚仍旧闷热,常弘穿着军背心,双手插入宽大的军裤内,两只肌肉紧实的手臂格外醒目。 被一男人这么瞅着,朱壮壮着实不是滋味。 “你叫朱壮壮是不?”常弘忽然开口。 朱壮壮冷不丁被问道,心里小慌张,立马一碰双脚,举起右手行个标准军礼,特礼貌地道:“报告教官,我是叫朱壮壮。” “这名,还起得挺形象的。”常弘咧嘴笑了,那牙齿,白森森的,特像一野兽。 这是明目张胆地侮辱,朱壮壮虽气,可人在军训中,不得不低头,只能忍下。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常弘微斜着脑袋问道。 “知道,知道,太知道了。”朱壮壮明白此时最要紧的就是认错态度端正,好让常弘赶紧把自己放回去。 寝室里那半碗方便面指不定还没丢呢,用开水热热还能吃。 想到这里,朱壮壮吞了口唾沫。 “还想着寝室那半碗方便面呢?”常弘冷不丁问道。 “嗯……哦,不不不。”朱壮壮差点中计,醒悟过来后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常弘,简直就是土拨鼠精变的,太神了。 “没想就好,顺便说一句,那方便面已经被我给倒了。”常弘轻飘飘地道出一句。 靠?!朱壮壮惊得尿崩。 “怎么?你的表情是在嫌教官做得不对?”常弘又开始龇起了小白牙。 “不不不,教官你武功盖世、洪福齐天、千秋万代、世世敬仰。”朱壮壮吞回泪血。 还是那句老话,人在军训中,不得不低头啊。 “好了,以后吃饭时多吃点,晚上就别吃零食了,容易上火。你看你脸上那几颗‘青春美丽咖喱痘’,都快连成北斗七星了。”常弘看着朱壮壮,皱下眉毛,吸口冷气,龇下牙——那锃光瓦亮的小白牙。 “是是是,教官教训得是。”朱壮壮心中的泪水流淌得如同那尼加拉瓜大瀑布。 见教训得差不多了,常弘才挥挥手,让朱壮壮回寝室。 第二天,学校食堂的剩饭剩菜数量急剧减少。 当然,其中大部分是朱壮壮的功劳。 话说朱壮壮正吃得风生水起时,对面的大娇忽然面部神经抽搐。朱壮壮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提醒自己,静心一悟,瞬间感觉身后有股小型高压袭来。朱壮壮惊着了,猛地一个回头,撞上了一个还算吸引人的胸膛。 事后,大娇这么评论这场意外:“其实仔细想想也挺浪漫的,偶像剧里男女主角都是这么邂逅的——要是你撞上人家胸膛的是脸的话。” 很可惜,撞上常弘胸膛的不是朱壮壮的脸,而是她手中的碗——一盛满了汤水的碗。 常弘整洁笔挺的军装就这么被洒上了油腻腻的汤水。 气压瞬间降低好几十个百分点,连周围不相干的人士都倒吸一口冷气。 常弘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一片斑斓,再抬头看了看面前那已经惊成大理石的朱壮壮,伸出手指,指向朱壮壮,嘴角抿成一朵将开不开的花:“朱壮壮啊朱壮壮……” 虽然那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可朱壮壮还是有种即将大祸临头的感觉。 果然,朱壮壮在洗饭盒时,常弘将刚换下来的油腻腻的衣服塞进朱壮壮手里:“同学,麻烦洗净晒干烫平明早拿来。” 虽然语气是谢谢合作,但底气却是谢绝抵抗。 朱壮壮认栽了。 插曲过后,照旧训练。 毕竟是大太阳天,每训练一小时便会休息几分钟,而这几分钟也成为女生的大八卦时段。 当然,谈论的话题大多关于常弘。 朱壮壮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便蹲一边拔草。 同寝室的大娇走过来和她套近乎:“哎,朱壮壮,你说这常教官是怎么长的?太有味道了。” “什么味道?狐臭味?脚臭味?”朱壮壮已经将常弘当成了阶级敌人。 “我知道你上次吃零食被他逮到处罚,所以记恨,但这也不能改变人家是帅哥的事实啊。” “相由心生,这人不过空有副皮囊,人品却极其低劣,连带着那小牙齿都猥琐。”雷锋叔叔说过,对付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哎,人家不仅长得好,以后还真是前途无量呢,毕业了一定会当个军官,现在军哥哥们待遇多好啊。”大娇开始眼冒小心心。 “有什么好的啊?他那样心术不正,早晚会被察觉,清除出军队。”朱壮壮从本质上也就是一小女人,在常弘背后说了这一通坏话后心情那叫一个爽。 可说完之后,忽觉周围气压降低,朱壮壮转头,发现一高挺健壮身影逆光而站,虽看不清面目,但那微笑?奸笑?狞笑……总而言之不知什么笑而露出来的锃光瓦亮小白牙十足十暴露了来者身份。 原来是“曹操大叔”呀。 身边的大娇吞口唾沫,电光石火间做出了非常正确的选择——站起身来,痛心疾首地对朱壮壮道:“朱壮壮啊朱壮壮,你觉悟怎么能这么低呢,居然说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前途无量人品高尚的常教官坏话,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大娇提起两小蹄子,一溜烟跑了。 看着面前这如年轻野兽般高大的男人,朱壮壮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冒起了小冷汗滴子。 常弘蹲下身子,从地上拔了根草衔在嘴中,嚼了两下。朱壮壮觉得,他老人家嚼的不是草,是自己的骨头渣渣。 那草,在小白牙里嚼了起码半分钟才被吐了出来,接着常弘靠近朱壮壮,问道:“朱壮壮同学,听说你对我意见很大呀。” “没,天气太热,晒得脑残了。”朱壮壮忙解释。 “这么多同学都和你一起晒着,怎没见别人脑残呢?”常弘微眯着眼睛问道。 “我这脑残是天生的,天气一冷一热就要犯。”经过这几天的交锋,朱壮壮已经深刻地理解了委曲求全的具体含义,“报告教官,我回去一定按时服用脑残片,保证不会再犯病。” “嗯,知道错就好。对了,我那还有一大包脏衣服,既然有空说闲话,也有空洗吧。”常弘站起身,伸伸胳膊抖抖腿,补充道,“我不想在上面看见任何一个污点,你明白的?” 对着太阳,朱壮壮握紧小拳头,在心中含泪呐喊:“请赐予我无穷小宇宙消灭这个傻缺教官吧!” 军训是残酷的,教官是傻缺的,衣服还是要洗的。 于是,这个夜晚,朱壮壮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寝室的洗衣槽边洗刷刷洗刷刷。 隔日,迎着阳光,常弘将所有衣服都看了个仔细,末了,兽牙一亮,指着一件衬衣道:“我记得这上面有块黄色污迹的,你怎么弄掉的?” “柠檬汁加盐水。”朱壮壮揉着酸疼的肩膀,敢怒不敢言。 常弘取下墨镜,将那对黑得带野性的眸子将朱壮壮瞅了个仔细:“原来,你活在世上还是有意义的。” 为着这个恶毒评语,朱壮壮暗地里问候了常弘全家一百遍。 军训才不过进行到一半,朱壮壮已经瘦了一大圈,当然瘦的不是身子而是心——那一颗被常弘折磨得够戗的心。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常弘只要一逮住机会就会损她,朱壮壮想,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欠了他很多银子。 最让朱壮壮不能忍受的就是每天吃饭时常弘总是喜欢坐她旁边。 一想到这,朱壮壮就要泪奔,你说她吃饭吃得再怎么如狼似虎但本质上也是一花季少女啊,哪里禁得住男人把自己当老干妈一样瞅着下饭的? 更可怕是,在常弘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教官开始关注朱壮壮吃饭。坊间传闻,教官私下里每天都会开赌局,赌的就是朱壮壮每顿吃多少碗白米饭,多少个大白馒头。 大部分赢的都是常弘——作为朱壮壮的教官,他可以随时控制朱壮壮当天的运动量。 每次朱壮壮吃完一碗饭,旁边桌的教官们都会爆发出或欢喜或沮丧的呼声。在如此巨大的关注量下吃饭,朱壮壮的压力大得很,简直是边吃边以泪洗面。 这一切的账当然是算在常弘头上,朱壮壮开始在枕头下放常弘的小木偶人,夜夜都睁着幽幽的黑眼睛用针使劲扎。 常弘对朱壮壮不同寻常的关注当然也被其余同学发现了,某天晚上,寝室召开的卧谈会就提到了这个话题。 上铺的大娇首当其冲,问道:“我说壮壮,你到底是哪里惹到常教官了?” 其实,朱壮壮也特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朱壮壮对面的童意也发话了:“壮壮啊,我看你以后就低调点吧,军训剩下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忍忍就过了。” 朱壮壮觉得,自己真心已经很能忍了啊。 童意的上铺小翠突发奇想:“哎,你们说常教官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壮壮了吧?” 此话一出,寝室中一片寂静,大娇冷静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响起:“小翠,说话前先仔细看看壮壮的模样啊。” 童意同意:“是啊,小翠,高中政治书上说了,要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呀。” 小翠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独剩朱壮壮咬着被子流眼泪——自个遇到的都是群什么人啊?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要是遇上别人,估计早就抢晨练大妈的剑自刎或者跑去学校游泳池溺水了。可朱壮壮是谁啊,这就是一有了烤鸭就忘了娘,有了鸡腿就忘了老公的主,只要一看见吃的,立马原地满血复活,隔天一看见酱肉包子就把昨晚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吃完五个大酱肉包子,喝了两碗稀饭,朱壮壮左手捧着饭盒右手捧着肚子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今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朱壮壮心情还是挺不错的。然而就在这感觉不错的时候,那傻缺常教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朱壮壮同学,我那又堆积了不少脏衣服,跟我去拿吧。” 朱壮壮被这突然一吓,又惊出不少冷汗滴子。惊吓加冲动之下,朱壮壮做出了个让自己都想不通的决定—— 迈开两小蹄子,抱着饭盒往寝室狂奔。 那速度之快,路上行人只见烟尘滚滚。 这是第一次,朱壮壮与常弘进行正面对抗。 当然,代价是不小的——接下来的训练时,常弘便让朱壮壮绕操场跑十圈,还龇着小白牙道:“我看早上你那小短腿不是跑得挺快的吗?” 朱壮壮那个泪啊,那个奔啊,可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硬生生跑了十圈。跑完之后,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当即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的,把早上吃的五个大酱肉包子和两碗稀饭全吐了出来,一点渣渣都没剩。 这一吐完,别说是训练了,就连活着都够戗,朱壮壮请了个假,整个下午都睡在寝室里。 当然了,朱壮壮身强力壮,跑个十几圈是不会出事的,事实上,她是被饿醒的。 醒来时,她还听见自己肚子正不停地演奏着空城计狂想曲,那声音还在空旷的寝室内不停循环,也不知响了多久。 作为一吃货,醒来后在乎的不是现在时间有多晚,不是自个身体状况如何,而是……吃的东西在哪里? 朱壮壮吸吸鼻子,忽然闻见一股撩拨骨髓的香味。朱壮壮连忙睁开眼,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香辣牛腩面——还是三两的! 看见牛腩面,朱壮壮像看见了亲娘,连忙奔过去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吃起来。她刚吃了一口,发现情况不对,慢悠悠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常弘教官。 “吃吧。”常弘笑眯眯的。 别人笑都行,可这常弘一笑,却让朱壮壮想起了格林童话《汉赛尔与格莱特》里的那个巫婆。 “我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吃掉。”——那个巫婆如是说。 想到这里,朱壮壮默默地放下碗,爬回被子里,缩回墙角。 “真不吃了?”常弘将牛腩面端到朱壮壮面前,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牛腩肉,问道。 朱壮壮用被子捂住嘴,边吞口水边摇头。 “怕我下毒?”常弘问。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朱壮壮也不怕什么,干脆明说:“我怕你……无事献殷勤,不安好心。” “放心,我就是喜欢看你吃东西。”常弘将朱壮壮从床上拉了出来,硬按在书桌前。 “我该说,你太重口味了吗?”朱壮壮开始有点担心了,你说这屋里也没别人,要是他一个瞬间变态把自己给肢解了那要如何是好啊? 可怜她一花季少女还未开始恋爱史呢。 “吃吧吃吧。”常弘将筷子塞到朱壮壮手中。 算了,天大地大不如食物大,管他有没有下毒,先吃了再说。 没吃中饭,再加上早饭也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朱壮壮肚里像是有猫在抓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牛腩面给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也没剩下。 朱壮壮吃饱后,抹抹嘴,转头发现常弘正支着下巴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刚吃饱面的是他似的。 朱壮壮被看得毛骨悚然,道:“教官,时间不早了,你请回吧。” 常弘微微一笑,亮出那小兽牙:“等会儿休息够了,记得来拿脏衣服。” 还没来得及缓过气来的朱壮壮真想吐他一脸血——这个天杀的背时教官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然而有了前车之鉴,朱壮壮不敢再抵抗,只能乖乖地跑去拿了脏衣服,洗白白再送回去。 从军训的第一天开始,朱壮壮便每天在记事本上画正字,白日像熬中药一样熬着训练,夜晚再用颤抖的手画上宝贵的一笔。 这天训练中途休息时,朱壮壮便拿出记事本来数正字,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再写两个正字就解放了! 朱壮壮正兴奋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就压在自己背上,接着,常弘的声音传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生理周期记录表?” 朱壮壮握紧小粉拳,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跳起来将他的脸踹成一印度飞饼。 “这是军训时间记录表,没文化真可怕。”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小声嘀咕的。 “你是不是想着,再过十天你就能解放了?”常弘问。 是再过十天我就能看见你不用敬礼、不用奉承、不用害怕,直接走过把你当一个屁放掉了。朱壮壮心想。 “你是不是还想着,再过十天你看见我就会当不认识了?”常弘简直就是只土拨鼠精啊。 “怎么会呢?一日为教官,终身是教官。”只剩下两个正字了,朱壮壮决定狗腿到底。 “我也是这么想的。”常弘用黝黑的大手摸摸自己下巴,“那么朱壮壮同学,咱们就这么约定了吧。” 朱壮壮抬头望着天上那枚小太阳,很郁闷——到底是约定什么了? 每天的训练还是照常进行,大太阳底下大家挥汗如雨,饶是每天擦一瓶防晒霜,还是被晒成了焦炭。也说不清朱壮壮是幸还是不幸,这孩子皮肤天生脆弱,被晒脱了皮,变得比以前更白,但周身皮肤却疼得火辣辣的,像涂抹了层厚厚的小辣椒似的。 所以队伍中一眼望去,就朱壮壮最打眼——白得像瓷娃娃。 常弘时常皱眉龇牙看着朱壮壮道:“朱壮壮呀朱壮壮,你怎么就这么白呢?快多晒晒太阳,黑点好看。” 朱壮壮特想回他一句关你屁事,可看在那两个正字的份上,还是忍住了,继续狗腿:“是是是,教官教训得是。” 但狗腿了还不行,常弘为了帮朱壮壮晒成小麦色,特意调整队伍,不管太阳如何移动,都确保朱壮壮能吸收到完全的紫外线。朱壮壮被晒得眼冒金星,内心破口大骂,丫的,把她当向日葵呢? 虽说常弘做了如此多的努力,可朱壮壮越晒反而有越白的趋势,向日葵计划就这么流产了。 晒了一天,晚饭时常弘居然悄悄在朱壮壮饭盒里放了只油汪汪香喷喷的大鸡腿。朱壮壮感动得差点落泪,瞬间觉得这常弘本质上还是一好人。 实在太饿,眨眼工夫朱壮壮便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刚放下便听见身边传来计时秒表按键的声音,接着常弘沉稳略带野性的声音传来:“干掉一只鸡腿时间是二十九秒整,那些压半分钟、一分钟的全部掏钱,还有董赞,你居然压两分钟?太看不起我们家朱壮壮同学了。” 原来是设置了赌局,朱壮壮泪流满面,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啊。 更可气的是,事后常弘居然还在她面前边数钞票边笑道:“又能帮我洗衣服,又能帮我挣钱,朱壮壮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朱壮壮泪流满面,无语凝咽。 熬呀熬,眼瞅着军训剩下不到一个正字了,学校决定拿出一天时间来带学生进行野外训练。 所谓野外训练,也就是一形式——将学生全体拉到一荒山上去,上午挖地雷,下午打枪。 所谓挖地雷,就是教官们提前在山坡上埋几个塑料瓶子,让学生分为两组去挖,哪组挖得多中午便可以多吃一道荤菜。 一听到吃的,朱壮壮就像开挂了似的,等哨声一开始马上趴地上到处寻找,没一会儿工夫就给她找到好几个。 可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另一组表现也不差,在离比赛结束还有几分钟时,两队分数持平。 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朱壮壮有点急了——胜利品可是肉啊,油汪汪香喷喷的肉啊! 朱壮壮正急切寻着呢,忽然看见面前一双皮靴,话说当你仇恨一人时,便能随时感觉到他的小宇宙,所以当下朱壮壮不用抬头便感觉到了,面前这人就是常弘。 红烧肉诱惑在前,没空跟他瞎扯,朱壮壮想转身去别的地方寻找,却听见常弘用轻微的耳语道:“朱壮壮,注意你左前方一点半的位置。” 朱壮壮定睛一看,果然那位置的土有被翻动的痕迹。 嗯,定是常弘想看自己吃红烧肉的样子,所以才会作弊透露“地雷”的所在位置。这么一想,朱壮壮投给常弘一个感激中带着不计前嫌的眼神,决定等会儿多吃几块红烧肉给常弘看,接着直奔那处地方。 她将手往土里面一伸,果然有东西!朱壮壮先是激动万分、口水直淌,但淌了没几滴就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手感,软绵绵的、毛茸茸的,咋不太像塑料瓶子呢? 她缓缓地将那东西从土里拿出来,一看,自己手上捏着的是——一只老鼠。 小眼睛,尖嘴巴,黑黑的毛,确实是一只恶心的贼眉鼠眼的老鼠。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朱壮壮晕菜了。 等醒来时,朱壮壮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鼻端全是消毒水的气息,刺激得她浑身痒痒。一睁眼,她发现自己不仅是皮肤痒痒,牙齿更痒痒——病床边坐着的,就是那天杀的教官!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朱壮壮眼睛都瞪疼了,牙齿都磨破了,拳头都捏变形了,常弘才咧嘴微笑:“朱壮壮同学,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喜欢的东西。” “你以为给我弄点吃的我就会原谅你这次的恶劣行径吗?!”朱壮壮愤怒地指责。 “鸡肉卷?汉堡包?炸鸡腿?鸡米花?还是宫保鸡丁?红烧肉?回锅肉?”常弘继续笑。 朱壮壮狠狠地剜了他两眼,低声咆哮道:“全要!” 没一会儿,常弘便将东西买齐了,摊开放在朱壮壮面前,任她放开肚子吃。 这是朱壮壮吃东西吃得最为纠结的一次,一会儿要全神贯注于食物的美味,一会儿要集中精力去总结常弘跟自己结下的梁子。 那梁子,绝对是杠杠的又粗又硬啊。 又粗又硬?这一不小心思想就不和谐了,朱壮壮忙使劲摇摇脑袋,默念我是一好文艺女青年一百遍才算完。 常弘买的这些东西对于朱壮壮来说,压根不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朱壮壮剔剔牙齿,打了个饱嗝,那叫一个小满足。 不过该算的账一个也不能落下。 “常弘教官,你知道自己这次的恶作剧性质是多么恶劣,情节多么严重,后果多么可怕吗?” “我有恶作剧吗?”常弘眨巴眨巴眼睛,古铜色的脸上,那眼睛贼亮,“朱壮壮同学,我只是让你注意那块土,没说里面一定有塑料瓶子也没说里面一定没老鼠。” 这番话,简直是强词夺理,朱壮壮气得够戗。 “但我确实没料到你会这么怕老鼠以至于进了医院,所以刚那些外卖就当是我的道歉,你吃得这么开心就是同意了我的道歉,为此教官也感到很欣慰。”常弘的眼睛笑得更贼亮了。 朱壮壮觉得,自己是真心无法与这个教官进行思想上的交流沟通。 在医院躺了会儿,医生检查没什么大碍,朱壮壮便回学校了。谁知寝室的另三人回来后却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瞅着她,朱壮壮浑身发毛:“你们仨没吃错药吧?干吗这么看着我?” 大娇握紧拳头:“公主抱啊!朱壮壮,你居然被常弘教官给公主抱了!” 朱壮壮听得一头雾水,在童意的解释下才明白,原来自己晕菜后,常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第一个站了出来,两手一伸,就用比传说中那“怀中抱妹杀”更经典的公主抱法将朱壮壮给抱起,一路小跑下了山。 “大家多羡慕你啊!”大娇眼冒红心补充道。 仨人说完回过神来,发现朱壮壮已经蹲在了床角咬被单。 初抱啊初抱,她的初抱就这么被毁了!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朱壮壮气得连牙根缝缝都开始痒痒。 她决定要报复社会,报复常弘。 可这梦想就如林志颖般美好,现实却如郭德纲般寒碜。报复社会容易,素颜到闹市区溜达一圈就成,可要报复常弘,那可比对付千年老粽子还困难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朱壮壮咬着被单想。 第二章 这计议着计议着,军训就接近尾声了,举办个什么完结晚会是少不了的。 这次每个连都要出个节目,朱壮壮所在的三连决定集体歌舞表演经典歌曲《洪湖水浪打浪》。 虽说是几分钟的表演,但排场还整得挺大的,弄来了两假船和许多假荷叶假荷花,还有一大幅作为湖水的幕布。 角色分配下来,朱壮壮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小配角——蹲地上握住荷叶根不停摇晃。 当然了,身边的难兄难妹也不少,排练时一蹲就是好几个小时,从远处望来,觉悟高点的会以为这是啥行为艺术,觉悟低点的指不定还以为这是在集体上大厕呢。 作为三连的唯一教官,常弘理所当然地当上了第一男主角,穿着赤膊衫,露出小肱二头肌,哼着小曲调,由底下的人推着走到台中央。 俗话说出场太拉风,绝对会被雷劈。朱壮壮决定就在这个节目上报复常弘,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丢尽脸。 计划倒也不太复杂,朱壮壮除了是握荷叶根的,还兼职服装组,可以直接接触常弘的戏服,到时将裤头绑带处做个手脚,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一拉,直接让常弘在众人面前掉裤子。 想到那情景,朱壮壮笑得在床上打滚,还因为声音太大,被大娇一本辞海砸过来。 朱壮壮揉着头上的大包,下定决心,这次不是常弘死,就是她亡。 晚会在军训阅兵式前一天晚上举行,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好机会。 三连的节目排在第七个,而第五个节目居然是食神大赛,当主持人念到朱壮壮的名字时,朱壮壮迷惑地转头,就见常弘对自己伸出的小白牙,这才明白在最后关头又被摆了一道。 此时,朱壮壮已经换好了服装——头上插着一朵大荷花,全身通绿,活像自家侄子最喜欢的那个绿色天线宝宝。 朱壮壮虽然是个吃货,但也是一低调的好吃货,要她穿成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狼吞虎咽破坏淑女形象,简直是杀人加诛心。 再加上底下的观众中,有那么多未婚的大好男青年,她这么一上来,岂不是自断后路? 朱壮壮对常弘的险恶用心愤怒不已。 一同上来的三男一女四名选手全是大块头的,朱壮壮混迹其中,倒像足了一只小虾米。 桌上摆的全是巨无霸大汉堡,五分钟内谁吃下的数量最多便胜利。 本来朱壮壮打算忍住腹中馋虫细嚼慢咽,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哨声一响,三连所有同学都挤来为她加油,大部分头上都插着大荷花,看上去像极了一群天线宝宝,特恐怖。更重要的是,辅导员还在旁边拿着个五星红旗大声呐喊:“朱壮壮同学,胜利是属于你的,系主任和所有老师都在等着你为我们增光啊!” 丫的,他们系又不是新东方厨师学校,怎么吃个东西就上升到集体荣誉上了,看着辅导员和系主任那殷切中带着盼望,盼望中带着警告的眼神,朱壮壮认栽了——怎么说也得在他们手下待四年啊! 朱壮壮抹去眼泪,闭眼,深呼吸,一手拿起一个巨无霸开始吃起来。刹那间,只见面包渣在空中翻飞,生菜残叶在眼前旋转。 吃到第三分钟时,其中一名选手不幸被哽住,翻着白眼被抬下了场。 吃到第四分钟时,另一名选手胃容量不足,哇啦哇啦地吐了出来。旁边的选手看见呕吐物,形成连锁反应,也忍不住吐了。 最后场上就剩下朱壮壮和体育系的一名高壮男,江湖传言说高壮男是练举重的,一条胳膊有朱壮壮大腿那么粗。 可朱壮壮临危不惧,不慌不忙地进行着自己的进食活动,终于在最后一秒,以半个巨无霸的差距赢了高壮男。 三连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辅导员和系主任拍拍朱壮壮的肩膀以示鼓励。 可朱壮壮的内心却受伤了,刚听见下面有人悄声议论:“这女的,谁养得起啊?” 完了,完了,她这形象是毁灭得连白菜茎茎都不剩下了。 朱壮壮边默默流泪边将剩下的半边巨无霸给消灭了。 回到队伍中,常弘咧嘴露出小微笑:“朱壮壮同学,又进步了啊。” 朱壮壮还给他一个小微笑,内心的旷野里却奔腾着一只大神兽。 很快,第七个节目开始,三连全体同学准备好,等音乐一开始,首先便将两个美女学生站的假船推了出去。底下的一群天线宝宝就开始摇着头上的荷花,摆着手中的荷叶。 美女们扭着小蛇腰开唱了:“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呀,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呀……” 唱完后,就是常弘与另一名青葱帅哥站另一条假船上,被推上场,接着唱:“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啊……” 两边一唱完,两条假船就到中间了,朱壮壮正好站在常弘后边,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伸手,拖着他裤脚,稍稍用力,拽下裤子,让他变成光屁股常弘——这就是朱壮壮的犯罪思路。 想唱就唱,想做就做,深吸口气,朱壮壮伸手,一把拖住了常弘的裤脚——早先已经在裤腰带上做了手脚,所以常弘这条裤子应该比西门大官人那条还好脱。 可朱壮壮却怎么也没估计到,常弘动作如此迅速,当即手便不着痕迹地抓住裤子,而脚便往下一踩,压住了朱壮壮的手。 这次轮到朱壮壮露出小白牙了,不过这次是疼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朱壮壮一气一急,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常弘双腿,一边困住他,一边继续扯裤子。 身边同样扮荷花天线宝宝的大娇与童意看得瞠目结舌,童意低声道:“朱壮壮,你怎么能当众脱别人裤子呢?” 大娇补充:“就是,朱壮壮,咱们下去再脱吧。” 朱壮壮咬牙:“不行,今天我就是要跟他拼了!” 可常弘果然是个练家子,不知怎么的,三两下一个虚晃就将腿从朱壮壮手中挣脱,接着唱道:“共产党的恩情,比那东海深……” 那声音才叫气定神闲,压根不把朱壮壮刚才的袭击当一回事。 他的腿挣脱的同时,朱壮壮没稳住,当即就倒下了,屁股疼得像裂开了十六瓣。 朱壮壮那个气呀,那个恨呀,活脱脱像看见小日本似的。再回忆起这一个月内,常弘对自己的折磨,瞬间眼睛就杀红了。她也想不出别的,直接扑上去,一个倒仰,将常弘从船上给扯了下来。 大娇一看出现变故,当即就低声喊道:“出状况了,湖水快上啊!” 本来那湖水幕布是最后上的,一听大娇的指令,抬幕布的几个立马就上了,顿时将台上演员遮住,暂时平息混乱。 而朱壮壮的混乱,才刚刚开始——不知是姿势不对,还是RP(人品)太低,常弘跌下来直接就趴在了朱壮壮身上将她当成了肉垫。而更可怕的是,常弘的唇,恰恰好,对上了她的。 朱壮壮睁大眼睛,看着那水蓝色的幕布逐渐下降,好像同时也看见自己的天塌了。 她的初吻啊,初吻啊,24k纯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人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朱壮壮是报仇不成还赔了初吻,那个恨啊,熊熊的烈烈的滔滔的,把整个太平洋的水都喝了也止不了。 初吻被偷这件事,大娇、小翠以及童意都是看见了的。在演出完毕后,朱壮壮便将她们拉到一旁,用堪比《咒怨》里那小男孩的眼神威胁道:“要是你们仨把这件事说了出去,我就穿红胸罩红内裤戴红领巾自杀,然后变成恶鬼来灭了你们!” 虽说朱壮壮平日的攻击属性不咋的,但紧要关头还是没人敢惹,大娇三人忙赌咒发誓说自己要是把朱壮壮初夜,哦不,初吻被常弘夺走的事情说出去,那就当个大龄剩女,一辈子嫁不出去。 虽说言论这方面是控制住了,可朱壮壮的那颗小心肝呀,就像一条毛巾,被拧来拧去,拧出无尽血水,滴滴答答都在说着一个惨字。整个晚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把小被子都咬烂了,还是没睡着。 比她更惨的就是同寝室的大娇小翠和童意,朱壮壮每翻一次身,她们仨心肝脾肺肾就紧两紧,就担心朱壮壮一个想不开学习马加爵同学一个个把她们爆头塞衣柜里,压根也不敢睡。 所以第二天全体同学都神清气爽,就她们寝室的人个个眼睛下挂个小眼袋,走路飘飘移移,像晚上去做贼了似的。 这是军训真正结束的一天,上午召开完新生军训阅兵暨总结大会后,下午就解放。 朱壮壮一到操场就看见那讨打的高挺身影,牙齿立马开始痒痒。好不容易挨到阅兵结束,主席台上各位领导正在讲话,常弘不动声色飘到朱壮壮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结束后我在后门等你。” 朱壮壮将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校长,压根不看常弘。校长被如此冷厉的眼神看着,心内不由得开始打鼓,看着稿子都念错了五六个字。 “如果你不来,我会亲自去你们寝室找你。”常弘抛下一个轻轻的威胁。 朱壮壮在心里将他骂成了黏液,但还是忌惮着被同学发现两人的秘密,于是在大会结束后,拿条毛巾将脸蛋一裹,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校园后门。 朱壮壮躲在小树后手搭凉棚一观望,发现常弘压根不在。靠,居然被耍了? 朱壮壮一腔小怒火正要冲上大脑小脑,结果一只魔掌从后伸来,直接将她拽到了一座建筑物后。朱壮壮还来不及进入状态,脸上那破了个小洞的毛巾就被扯开,接着就看见常弘那张古铜色的脸。 “你以为自己在演地道战呢?头上还套条毛巾?”常弘笑问。 朱壮壮不理会,只是使劲瞪着他,恨不得把常弘给瞪怀孕了。 “来来来,我请你吃麻辣鱼,就在校门后面,挺近的。”常弘很自然地拉住朱壮壮的手。 朱壮壮像是被电到了,赶紧一蹦三尺远:“你再动手我就叫非礼了!” “你叫啊,但先提醒你,等他们来之前我就先扒掉自己上衣,到时候看他们认为是谁非礼谁。”常弘那双眼睛笑出了精光。 这招数既贱又狠,朱壮壮甘拜下风,也不跟他扯了,直接问道:“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昨晚你蓄意对我不轨,虽然我极力反抗,可到底也还是被你吃了豆腐。豆腐虽是好东西,可不能白吃,你想想看该怎么负责吧?”常弘道。 “被吃豆腐的人是我!”朱壮壮怒了,“要负责也是你对我负责!”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我负责,那我大丈夫不和你这小女子争,从现在这刻起,你就是我女朋友,只要你不脑抽筋跑去红杏出墙我绝不退货。”常弘眨眨眼睛,小白牙若隐若现。 “什么女友?你不要信口雌黄毁我清誉啊!”那声女朋友让朱壮壮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你自己让我负责的,朱壮壮同学。”常弘笑得像个刚打了小怪兽的奥特曼。 朱壮壮愣了半晌,终于醒悟自己入套了,忙道:“关于负责的话题我不想再提,反正军训已经结束,从现在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争取尽快相忘于江湖,你明白的?” “你说这上一秒才成为男女朋友,下一秒就马上分手,不太妥当吧。”常弘摸摸下巴上的小窝。 “我们从没有成为男女朋友过!”朱壮壮觉得此刻自己要是能吐出血,一定是吐出夜用特长超厚型分量的,“真心和您无法沟通,您还是回自己星球去吧,慢走不送。”朱壮壮重新将毛巾围在自己头上,预备有始有终偷偷摸摸溜回寝室。 要是被同学看见她和常弘躲一块那可了不得,谣言肯定会野火烧不尽,尿尿也不息啊。 可常弘长腿一伸,轻轻松松将她拦住:“再怎么着也成男女朋友了,走之前我也得请你吃顿饭。” 朱壮壮本想着拒绝,可凭力气哪里又是常弘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拖过去了。朱壮壮奈何不得,只能用毛巾捂住嘴,一路被常弘拖到了学校外的一家麻辣鱼店。 虽说常弘可恶,但麻辣鱼的味道却很是美好。朱壮壮埋头痛吃,决定超长发挥,让常弘的钱包瘪下去。 那收鱼骨头的店员看着朱壮壮在桌上的战绩,忍不住咂舌,再看看旁边常弘那笑吟吟的美好脸庞,顿时露出一种“可惜了”的神色。 朱壮壮更加郁闷,这群只看破皮囊的世俗之人啊,她朱壮壮的人格比常弘不知高了多少等级,两人在一起“可惜了”的是她才对。 这厢朱壮壮正在专心腹诽着呢,常弘又在那边开口了:“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规矩,只有周末才有名额准许外出,所以作为我女朋友,就要辛苦你了,但放心,我会争取每周都带你出来吃很多好吃的。” 一听“好吃的”三个字,朱壮壮有那么一瞬间被迷惑住,可再想了想常弘的恶行,当即拼命摇头。 “教官,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让我做你女朋友呢?”朱壮壮不解,很是不解。 “我是很纯洁的,既然属于男女朋友的事情都已经做了,那这名分也得给你。”常弘解释。 朱壮壮埋头努力将锅中的鱼都吃了个精光光,随后抹抹嘴巴,对常弘道:“教官,这顿饭我就当作是你非礼我后的赔礼道歉,舞台上的事就这么过了。希望你今后能够好好做人,痛改前非,青山绿水,后会无期,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朱壮壮就想溜,那急切模样,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她是来吃霸王餐的。 当然了,常弘能当上教官拳脚功夫上必定不弱,眼瞅着朱壮壮就要跑出包房,只见他从桌子上一翻而过,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有力,一下便将朱壮壮给拦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乱来啊!”朱壮壮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胸口,一脸戒备。 常弘微微一笑,薄而有型的唇遮不住那小白牙齿,灯光下闪得朱壮壮心寒。只见他直接拿出了朱壮壮的手机,按下了自己的号码,拨打,存储,三两下后两人的手机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常弘给朱壮壮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够大,据大娇小翠童意三人说,自从朱壮壮见了常弘回来,一连几晚上睡着了都在说梦话,一直蜷缩着身子抱住棉被大喊“雅蠛蝶雅蠛蝶”,弄得她们仨都以为朱壮壮被常弘给那啥的了。 自从电话号码被弄了去,朱壮壮立马就直奔移动营业厅,决定重新换一张卡,她一定要将常弘从自己生命中赶出去。 移动营业厅就在校门前不远,朱壮壮路上遇见个卖烧饼的,香气扑鼻,当即就掏钱买了两个,一手一个,边啃着边进了营业厅。 朱壮壮正专心于烧饼的美味,不提防前面一人迎面走来,看那姿势有点不对,摇摇晃晃虚弱无力。朱壮壮还来不及躲避,那人居然直直地向着她倒了过来,连带将她也给压倒在地。 朱壮壮当时的感觉是——自己被一电线杆子给砸了。 凭感觉是位男性,可很纤细瘦弱,浑身上下像是只有骨头,被骨头架子砸的滋味并不太好。 工作人员连忙将那男性从朱壮壮身上拉起来,一起将他送入医院,当时场面很是混乱,等安顿好后朱壮壮才发现所有人都当自己和那男的认识。 “小姐,他谁都不压就压在你身上,而且你没事还跑来医院为他忙前忙后的,肯定是认识他的。”最后剩下的那个营业厅小姐说完后,将剩下的烂摊子一股脑都交给朱壮壮,接着立马走人。 朱壮壮只能无语凝咽,努力从那男性身上找到手机,拨打了他妈的号码,结果是一位秘书接的,说赵总正在开会,她会尽快通知她来。 原来他妈是个女强人,估计平日对自己孩子关心也挺少的吧,朱壮壮想。 医生说这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太过虚弱了,便吊着营养液等他醒来。等待途中没什么事可做,朱壮壮便开始打量起这个男的来。 这一看,不得不说她捡到宝了——这男的就是前段时间比较流行的柔软纤细花美男,那小睫毛浓密纤长,那小脸五官标致,那小嘴苍白中带着种病态的美。 朱壮壮的优点就是绝不浪费粮食,所以刚才虽然遭遇了那场动乱,可烧饼还一直保存着,这时便掏出来,边吃边观看美男。 结果刚咬没几口,就见那病美男的鼻翼翕动了下,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接着他慢悠悠睁开眼睛,看着朱壮壮,那眼神还挺饥渴的。 被一帅哥这么看着,朱壮壮还挺不好意思的,忙并拢小腿坐直身子努力营造出小淑女形象。可那病美男却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她,一把抓住……朱壮壮手中的烧饼,放进嘴里,大嚼特嚼。 那模样挺熟悉的,朱壮壮自己饿慌了神也是这么嚼东西。 作为一个吃货,遇见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还是很开心的,朱壮壮便大方地将包里另一个烧饼也给了他,还贴心地为他倒了杯热水,免得被噎着。 毕竟帅哥被噎得翻白眼流唾液那是很幻灭的一件事。 两个烧饼一下肚,病美男的脸色好了许多,抬头看着朱壮壮,轻声道了声谢,下一句便是:“小姐,还有东西吃吗?”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朱壮壮对病美男的吃相食量感到很是亲切,当即又跑出医院,在附近的摊子上给他买了几个大肉包子,那包子大得能噎死一条藏獒。 将全部东西都咽下肚子后,病美男终于复原了,抹抹嘴唇,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难道有人把你用绳子绑住,不让你吃?”除了这个原因,朱壮壮实在想不出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不吃不喝两天。 “不是,我忙着做实验,都忘记吃东西了,今天实在饿得受不住,便走出来想吃点什么,结果头昏眼花的,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病美男解释道。 在朱壮壮的人生中,吃是第一要义,所以她不太能理解病美男的废寝忘食。 正聊着,一个穿职业装烫大鬈发的性感大美女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病美男,皱了皱眉头。 病美男小声地对着性感美女叫了声表姐。朱壮壮咂舌,心想老天果然不公平啊,像病美男家一家子基因都这么好,而自己家却全是些歪瓜裂枣。 (朱壮壮家人:请不要没事拖我们下水,谢谢。) 性感美女对着病美男问道:“海耳,你怎么回事,刚接到姨妈秘书小陈的电话,说你住院了,是不是又被饿晕的?” 这个“又”字让朱壮壮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胃部,心想看主人我对你多好啊,从来只让你撑着绝不让你饿着。 不过这个病美男叫海耳?海尔洗衣机?想起那两只穿着小内裤到处跑的海尔兄弟,朱壮壮想,海耳的妈妈一定很恨他。 人家表姐都来了,那自己还杵在这里也不像话,朱壮壮便想着离开。正要开口时,表姐手机铃声响起,听了片刻,表姐那表情像是听见外星人要入侵地球般可怕:“什么?秦中知道我在这儿?靠!” 挂上手机,表姐急急忙忙地道:“海耳,秦中追查到我在这儿了,我不能继续在这儿待下去,麻烦你这个小女友多多照顾下你。” 朱壮壮愣了好久才醒悟,表姐以为自己是这病美男的女友,想解释吧,却不知从何入手。 怎么这几天桃花运这么好,到处都有人认自己是女友? 表姐拿起名牌包包正要转身出门,却惊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一个三十多岁高大硬挺墨镜男,面无表情地盯着表姐。 表姐当即呆住:“靠,秦中,你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而海耳则对着那秦中轻声唤了声:“表姐夫好。” 那秦中看也不看病房中的人,长腿往前一跨,长手往前一伸,直接将表姐给扛在了肩膀上,不顾表姐的大声呼救,转身就走。 朱壮壮瞬间就呆住了,这是家庭伦理剧吗? “不好意思,我家亲戚,比较奇怪。”海耳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朱壮壮心想,其实病美男你别光说你家亲戚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表姐夫不会对你表姐怎么样吧?”朱壮壮还是有点担心,瞬间就脑补起了当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安家和的家暴形象。 “表姐夫不会伤害她,他俩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病美男才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太具备诉说故事的精力。 还好病美男家大业大,没多久那个名字被提及好几次的秘书小陈带着保姆赶来医院。见病美男有人照顾,朱壮壮终于可以抽身而出,告辞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时,朱壮壮顺便买了三个大肉包子,能噎死三条藏獒那种,边吃边走回学校。 走在路上,手机忽然响起,朱壮壮啃包子啃得正起劲,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接听了,谁知里面那个声音让她冷汗直冒。 “我的前学生现女友朱壮壮同学,吃饭了吗?” 虽然没看见常弘的模样,但朱壮壮用脚指头都能想出常弘那口小白牙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朱壮壮这才醒悟过来,因为与海耳的一番纠结,自己还没来得及换手机号码。想到就做,朱壮壮正想挂上电话跑去营业厅,结果常弘在那边闲闲地说了一句话:“朱壮壮同学,如果你拒绝接我的电话或者是换了手机号码,我今晚就会从围墙翻出来去寝室找你。”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太明显了,朱壮壮将手中大包子的馅都差点捏了出来,忍气道:“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星期日我可以出来,你先想好吃什么,到时候一起去吧。”常弘说。 朱壮壮明白,像常弘这样人品无限低下的人,翻围墙闯女生寝室这些事那是绝对能做出来的,所以她只能打消了换号码这个念头。一转眼就到了常弘所说的那个星期日,寝室其余三人一早就出去约会,而朱壮壮正在温暖的被窝里补眠,忽然手机铃声大作,还散发出一股不接听不罢休的姿态。朱壮壮迷迷糊糊地接起,还来不及“喂”一声,就听见那边的常弘道:“朱壮壮同学,我已经在你们寝室楼下等着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梳洗。” “哦。”朱壮壮挂上电话,关闭手机,继续大睡。 可睡到一半,猛地想起打来电话的常弘本性狰狞,赶紧起身换衣服。 朱壮壮刚穿好胸衣正要套上T恤时,门被常弘从外打开了。 朱壮壮记得常弘本性的狰狞,却忘记了大娇本性的迷糊——总是忘记锁门。 那一瞬间,常弘与朱壮壮大眼瞪小眼,然后—— “啊啊啊——” 那声音实在太大,就连楼下正看《非诚勿扰》的寝室阿姨都听见了。为了不扰民,常弘忙把朱壮壮的嘴给捂住,低声道:“朱壮壮同学,我真不知道你在穿衣服。” 朱壮壮一想到自己刚被看光光了,顿时又羞又气,看见嘴上的大掌,连忙“嗷唔”一口咬了上去。 那个劲是真狠,连血都咬了出来,可也没见常弘吭一声。 到最后,还是朱壮壮咬得没了趣,才放开了。 常弘不在意地擦拭了下手上的伤口,道:“朱壮壮同学,你看你这口牙,跟小狼狗似的,真锋利,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这就叫扯平,你想得美!你怎么不直接脱光光给我看呢?”朱壮壮同学气得浑身二分之一的血都涌上了脑袋。 而下一秒,她浑身剩下的二分之一血量也全涌上了脑袋——因为常弘迅速而自然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三秒之后,她就看清了脱光光的常弘是怎样的。 朱壮壮&*……&%……¥%#…… 如果有勺子,她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给掏下来——常弘那不堪入目的一瞬,就这么永久地固定在了她的脑海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朱壮壮都会梦见一个有着白色尖利牙齿的大怪兽不停地追逐着自己,每次她都会被赶到一个死胡同中,哆嗦着身子看着那怪兽狞笑着靠近,慢慢掀开身上的衣服,露出她压根就不想看的东西。 这样的梦魇实在是太可怕,朱壮壮因此还被心理系的研究生师姐拉去当成小白鼠研究了好些时日。 而在当时,朱壮壮只是想抠出自己的眼珠子。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接着常弘道:“好了,现在扯平了吧?” 由于刚受的刺激太大,朱壮壮神志处于茫然状态,基本上任由常弘摆布——他将她直接拉去吃了城内号称最豪华的自助餐。朱壮壮虽然遭遇刺激,但本能尚在,看见丰盛的食物,血量立马加满,拿着盘子直接就跑去抢菜了。 传说中那高贵冷艳的哈根达斯冰激凌,大个大个的脸红螃蟹,十分邪恶的鲍鱼,个头巨大的龙虾,无数的甜品,五六七八九成熟的排,还有各种美味中餐,看着美食,朱壮壮瞬间觉得世界无限美好。 当然,要是对面没坐着常弘那就更好了。 常弘拿了许多菜,全摆在朱壮壮面前,微笑着看她,眼内闪烁着一句话“朱壮壮同学,组织相信你一定会把我们给出的银子给吃回来的”。 每次吃饭时,常弘的眼神都可以让朱壮壮泛冷汗——难道这厮认为龙阳之好、恋脚之癖已经对他没有杀伤力所以用观看别人进食来满足自己那邪恶的欲望? 真是变态中的喜马拉雅山呀。 不过美食当前,朱壮壮选择无视常弘。 “等会儿吃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电影,之后逛下商场,给你买点衣服鞋子什么的。”常弘对这天的行程安排进行了非常完整地规划。 虽然常弘笑时眼睛下有小卧蚕,挺性感,但朱壮壮每天都上网看男星照片,自然不会被这点美色给击倒,而是想到了另一方面:“常教官,为什么你会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呢?” “因为我以前没约会过。”常弘用平常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差点让螃蟹肉塞在朱壮壮喉咙里。 “所以我是非常纯洁的。”常弘接下来的这句话差点让螃蟹壳塞在朱壮壮喉咙里了。 “所以既然你已经夺了我的初吻又看了我的身子,你就必须负责。”常弘最后说的这句话差点让螃蟹钳塞在朱壮壮喉咙里。 朱壮壮咳得快出血了,灌下常弘递过来的水,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哀怨地盯着他,道:“常……弘,你看我胸前无大波,脑袋也无货,这张脸也还没来得及去‘思密达’整个容瘦个身啥的,你怎么就认定我了呢?你说你要整人啥的,大娇应该比我更有趣啊,真的,你换个人当你女朋友吧,你的盛情我真心受不住了啊。” 同一时段,正在商场使用化妆品的大娇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朱壮壮同学,你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虽然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可你仍旧有自己的闪光点——你看你吃饭吃得多香啊。”常弘鼓励道。 “你就是因为这才缠上我的?”朱壮壮握紧小拳头。 “我小时候肠胃就经常出问题,常往医院跑,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能吃也吃不下,所以就特别羡慕那些吃得的孩子。”常弘开始回忆往昔。 朱壮壮理解这种情节,每个人在寻找伴侣时潜意识中都会被对方身上自己所缺乏的东西吸引。 就像是矮个子男大多喜欢高个子女,就像是胖壮男大多喜欢瘦小女,就像是塌鼻子女大多喜欢高鼻子男。 这是一种互补。 可朱壮壮不能理解的是,什么时候饭量也成为寻找伴侣的标准了?这果然是个崩坏的世界啊! 朱壮壮万念俱灰,站起身冲到菜品前奋力捞东西,她决定把自己给撑死。 这天回寝室时,朱壮壮左手提了N包衣服鞋子,右手提了N包零食,全是常弘硬买给她的。 “下个星期,我再约你。”在临走前,常弘这么告诉她。 推开寝室的门,朱壮壮正想给寝室的姐妹们哭诉下今天的遭遇,却发现三人正围着桌子兴高采烈地吃东西,桌子上堆放的比萨、意大利面、沙拉、果汁、海鲜炒饭、各式蛋糕,活脱脱像过年似的。而看见朱壮壮一回来,三人就像做贼一样,手中的叉子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朱壮壮没多想,放下东西就开始声泪俱下,控诉起了常弘。 原本以为能得到大娇她们的同仇敌忾,谁知三人轻咳一声,竟开始了规劝大会。 大娇拿起一块比萨,送入嘴中:“壮壮啊,我说常教官真是个优质男,高富帅三样全占了,你就别再拧巴了,从了得了。” 童意拿起一块蛋糕,塞进嘴中:“壮壮啊,你想你初吻都被他夺了,这女子要忠贞,这辈子你注定是他的了。” 小翠拿起一杯果汁,边吸边小声道:“壮壮,对不起。” 看着桌上的美食,朱壮壮瞬间就明白了:“常弘贿赂你们了!” “什么叫贿赂啊,这叫孝敬。我们还能为了这些个吃的把你给卖了?太小瞧我们了。”大娇纠正。 “总而言之,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朱壮壮一个昂首一个挺胸,拿出革命烈士鄙夷党内叛徒的神色爬上自己床上。 当然桌上那些个吃的也全都被她收缴一空。 朱壮壮实在没料到自己寝室的姐妹会被收买——还是因为一些破吃食被收买,简直和她一般堕落,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吃人嘴软,从那之后,大娇三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重复在朱壮壮耳边播放对常弘的赞歌,成功地让朱壮壮连吃方便面都吃得不香辣了。 常弘的这一招实在是太毒辣,朱壮壮防不胜防,烦不胜烦,只能减少在寝室待的时间。 这天,朱壮壮在学校门外烤了几串鸡心,边吃边走,正好遇到所有社团招募新人,那个场面才叫火爆,所有社团都在大声吆喝,拼命吹嘘自己,贬低其他,其中茶道社与插花社的成员还因为争抢新人而干了一架。游走其中,朱壮壮觉得自己像是误入邪教。 吃完最后一串鸡心,朱壮壮擦擦嘴巴,正准备去小卖部买薯片,却被人叫住:“同学,同学,壮壮猪?” 这是哪个天杀的乱给自己起外号的?朱壮壮拿着根余下油迹的竹签准备干仗,转身却看见一张白皙的脸——就是那病美男海耳。 此男此时此刻正坐在生物科技兴趣社团的桌子前,神色间带着点习惯性的孱弱,加上那纤细小身板,挺能调动女人的疼爱心。这不,朱壮壮忙丢掉手中的凶器——沾油的竹签,屁颠屁颠地跑去海耳面前,不能让他跑来,免得累着。 两人一交谈,朱壮壮才知道,原来海耳是本校生物系大二学生,同时还是生物科技兴趣社团的副会长。果真是臭烘烘热腾腾的“猿”啊,朱壮壮当即决定照顾海耳生意,大笔一挥把自己给卖了——入了生物科技兴趣社团。 朱壮壮回去向大娇一打听,原来海耳在本校也算是有名,刚入校时,追他暗恋他的女人是以打来计算,可惜后来因为这人性格太怪,总爱待实验室内做研究,一待就是几天,饥渴的女生们无福消受,渐渐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帅哥身上。 说完之后,大娇义正词严地看着朱壮壮道:“朱壮壮同学,你大白馒头一次吃俩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男人也要一次吃俩,实在太过分,你把常教官放哪里?” “我把他放茅厕里。”朱壮壮嘀咕,“我和常弘根本就是清清白白,再说,我和海耳也是清清白白,怎么就变成脚踏两只船了?” “常弘是练过武的,海耳及其容易搞到无色无味毒药,你谁都惹不起,等会儿事情败露了,小命不保。”大娇提醒。 朱壮壮有口难辩,也懒得解释,看看社团时间到了,便去实验室找海耳。 生物科技兴趣社团是个冷门,只有寥寥几个人,全是清一色鸡窝头高度近视宅男。朱壮壮一看那阵势,顿时圆满了——“生物科技兴趣社团一枝花”这个称号没人和她争了。 正在欢喜着,身边传来海耳的声音:“壮壮猪,你来了,来坐我旁边。” 这神出鬼没得,惊出朱壮壮一身冷汗,果然海耳走路是用飘的。 “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实验?”朱壮壮在海耳身边坐下,问道,“是用显微镜观察草履虫,还是藻类标本?” 此话一出,整个实验室一片寂静,周围宅男全用看一种智商不足70生物的眼光看着朱壮壮。除了善良的海耳——他是用看智商刚70生物的眼光看朱壮壮的。 “我们今天要做的是果蝇的二对因子的自由组合实验。 “位于非同源染色体上的两对基因,它们所决定的两对相对性状在杂种第二代是自由组合的。 “因为根据孟德尔第二定律,一对基因的分离与另一对(或另几对)基因的分离是独立的,所以一对基因所决定的性状在杂种第二代是3∶1之比,而两对不相互连锁的基因所决定的性状,在杂种第二代就呈9∶3∶3∶1之比。 “壮壮猪,听懂了吗?”海耳停下讲解。 刚才的话,听在朱壮壮耳里,自动翻译成了“@#¥%……&*())(*&……%¥#@#¥%……&*(”。 朱壮壮吞口唾沫,点头:“差不多了。” 接下来做的实验更让朱壮壮接受不能,海耳居然拿出了装有胡乱飞舞的果蝇的瓶子。 看着那恶心的昆虫,恶心的翅膀,恶心的脚,朱壮壮的手臂开始冒小鸡皮疙瘩子。 之后选亲本,将没有做过那啥的果蝇小妹妹和没有做过那啥的果蝇小弟弟分开,然后选几对纯洁的果蝇弟弟妹妹放一起进行男女,不,雌雄运动。 看着海耳用科学的严谨态度做着这样不和谐的事情,朱壮壮心中五味陈杂,如那首歌所唱——说也说不清楚。 果蝇界的不和谐运动也是不和谐运动呀,哪还带参观的? 朱壮壮表示理解无能。 海耳继续陷入科学实验的狂热中,眼看着夕阳西斜,所有宅男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还在继续奋战。朱壮壮饿得扛不住,便跑去校门外不远处的开封菜打包。 朱壮壮抱着全家桶返回实验室,一推开门就看见海耳趴在试验台上,气息微弱,面前的实验器皿中,果蝇弟弟妹妹们正在上演着爱情动作片。 朱壮壮快要泪奔了,你说海耳这孩子是咋整的,连看个果蝇爱情动作片也会虚弱,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朱壮壮走近了,发觉原来不是身子虚,是肚子饿——海耳的肚子唱起了优美的空城计。 朱壮壮连忙把鸡翅膀拿出来放他鼻端,果然海耳开始苏醒,看见喷香黄脆的鸡翅膀,一下从阿瞬变成了一辉,原地满血复活,拿起鸡翅膀便吃了起来。 又是被饿晕的,朱壮壮心疼,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这海耳的人生咋还停留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呢? 真是可怜! 朱壮壮对海耳是可怜,而海耳对朱壮壮可是满满的感激:“壮壮猪,谢谢你救了我两次,你今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 朱壮壮还真有想要他帮忙的:“以后别再叫我壮壮猪了行不?” “我觉得,这名字挺可爱的。”海耳不想放弃。 “你要是实在想这么叫也行,但先提醒下,上一个这么叫我的人被我不小心给推下楼,小腿骨折;再上一个这么叫我的人被我不小心给捶了眼,扮熊猫扮了三天。”朱壮壮貌似不经意地道。 海耳的脑子不是盖的,当即就识时务者为俊杰,改了称呼:“壮壮。” 朱壮壮首长很是满意,这个海耳,真好控制呀,她就稀罕这种男人。 第三章 像是为了做对比,晚上朱壮壮回寝室就接到常弘的骚扰电话。 “今天去哪儿晃悠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寝室呢?”常弘问。 朱壮壮一听,这话问得,像是他在寝室里装了摄像头似的。转头一看,发现大娇三人开始眼神四飘装无辜。 没人性啊没人性,这仨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我去图书馆看书。”朱壮壮决定保护海耳。 “朱壮壮同学,我怎么闻都闻不出你身上的书卷味。” “是吗?我却轻易地闻出了你身上的销魂浑蛋味。” “可惜你已经是我这个浑蛋的女友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自己说说自己是什么?” 虽然朱壮壮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压根就不是常弘的对手,衡量之下,终于忍住了与他的对战,沉默了事。 常弘对此很满意:“这才对,朱壮壮你的名字是爹妈给的不能改,但个性还是能适当改正,向着小鸟依人方向发展下的。” 小鸟依人,我还大鹏展翅呢!朱壮壮腹诽。 经过这鲜明的对比,朱壮壮又一次发现了海耳的好处。于是乎,没事她就往实验室跑,每天带着饭菜去给海耳吃。 看着海耳低头吃东西的温顺样,朱壮壮很想摸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太像自己以前养到一半结果被野生狗狗勾引得离家出走的小博美了。 当然,海耳并不知道在朱壮壮心中自己是只小狗,所以对朱壮壮格外依恋,从窗口一瞅见朱壮壮和她手中提的外卖,就小激动起来。在朱壮壮看来,此举活脱脱就是当年的博美在看见自己回家时不停摇尾巴,用琼瑶阿姨的话说就是——可爱得她好心疼好心疼。 两人的感情随着吃下的食物量在逐渐增加,终于有一天,大娇发现不对劲了:“朱壮壮,你和那海耳真搞上了?” “请注意文明用语。”朱壮壮抗议,“收回你那个‘搞’字。” “重新来,你和那海耳真做上了?” “我再重复一遍,请使用文明用语!” “哎呀,我是问你和那海耳真交上男女朋友了?” “一派胡言,我至今还单身,并坚定不移地向着剩女方向发展。” “少来,昨天我路过实验室,看见你单手托着脑袋,一脸花痴地看着拿试管的海耳,都暧昧成这样了,还能没事?” 这话倒不是污蔑,昨儿个朱壮壮确实是一脸花痴地看着海耳——一身柔白的棉麻实验衣,白而薄的肌肤,完美的侧面,柔长勾人的睫毛,修长的手指,专注的神态——朱壮壮那颗寂寞许久的小春心确实荡漾了。 “我说,你真喜欢海耳啊?”大娇问到了重点。 “我就觉得,他这人吧,让人心疼,特别是他吃我送去的外卖时,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圣母玛利亚,而且从不跟我对嘴,很是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太招人疼了。”朱壮壮回忆。 “完了,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男人,绝对是对他有意思了。”大娇叹息,“朱壮壮啊朱壮壮,好好的常弘你不要,非要这个小怪咖,不知你怎么想的。” 听了大娇的话,朱壮壮顿时一个激灵——难道她真喜欢上海耳了? 这事可大可小,朱壮壮将吃喝二字已然当成自己人生最大的追求,所以对恋爱这档子事的兴趣并没有那么浓烈——俗话说了,饱暖才思淫欲嘛,人朱壮壮每天都为了果腹在奋斗,分散在那档子事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所以她那小前半生还没来得及发生点啥。 而与常弘之间的事情,朱壮壮认为,那只是自己吃太多猪牛羊鸡鸭鱼肉造成杀孽而得的报应,不能算入人类感情这个范畴。 这天晚上,朱壮壮的梦里第一次没梦见方便面炸鸡腿红烧肉,而是梦见海耳蹲在自己脚边,如博美一般摇着尾巴。 醒来之后,朱壮壮在食堂里啃了三个油饼,打了个小饱嗝,决定去向海耳表白了。 可是她忘记了,这天又是一个周末。 朱壮壮站在男生寝室楼旁第三棵大槐树下等着海耳,手里提着一大袋徐记生煎,底部金黄脆香,皮薄肉鲜,那香气,勾得她口水直下,朱壮壮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没偷吃。 人紫霞仙子梦想中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会踩着七色的云彩去娶她。而朱壮壮梦想中的意中人则是个外卖小子,会提着一大袋生煎来喂她。 以己度人,朱壮壮觉得,有了这一大袋生煎,海耳怎么也会答应当自己男友。 刚打电话给海耳时,他正在睡觉,听朱壮壮说有事相商,便答应洗漱完毕便下来。 事后,好奇的大娇询问朱壮壮当时的心路历程:“亲,你一定觉得很难熬吧,这等待告白的时间对任何女生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的啊。” 朱壮壮点头:“那可不,你不知道那生煎多香,我就担心他下来之前我就把它们给吃光光了。” 大娇默默背转身子:“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讨论人类的话题。” 话不多说,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当时朱壮壮正手提煎包口吞唾液等待海耳,一不留神却接到了常弘打来的电话。 不知怎么的,朱壮壮有点心慌,满手心冒出了小汗滴子,活脱脱一偷腥被发现的小媳妇。 可往深了想,她确实跟常弘没啥关系,心虚啥呀? 深吸口气,朱壮壮接听了电话。 “今天我表姐请我们吃饭,你在哪儿呢?”常弘问。 “你表姐?”朱壮壮又一次理解无能。 表姐都来了,表哥还会远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我告诉她我新交了女朋友,她挺好奇的,所以想见见你。” “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熊猫,人人参观,我不见。”朱壮壮抗拒。 “不用害羞,我提前告诉过她你长相和内心都不咋样,不用担心她幻灭。”常弘做出了一个包裹着安慰外衣的人身攻击。 “我今天有事,不在学校,我在朋友家。” “朱壮壮你皮痒了是不是?我们每星期也就周日能见面你还给我到处跑?” “哎呀,车要过隧道了,喂喂,怎么没声音了?喂?” 朱壮壮借用这招,挂了常弘的手机,并立马关机。 握紧拳头,朱壮壮对着天空高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向海耳告白的向往。 金光闪闪的拳头一放下,海耳就来了,细柔的头发有点蓬乱,双眼有着刚睡醒的惺忪,可却对着朱壮壮展开一个萌得不得了的笑容。 朱壮壮也决定不再扭捏,上前一步,将生煎递在海耳手中。 “壮壮,你对我真好。”海耳拿着生煎满足地啃了起来。 “海耳,我以后要是有了男友,为了避嫌,我就不能给你送吃的了。”朱壮壮游说计划第一步。 “你有对象了?”海耳放下煎包。 “暂时还没,但保不定隔天就有。”朱壮壮游说计划第二步。 “那太可惜了。”看着手中的煎包,海耳有点失望。 “其实吧,我想了想,只要找个不会反对我给你送东西吃的男友,这事就解决了。”朱壮壮游说计划第三步。 “这样的人,不好找吧。”海耳问。 “其实也不难,你想啊,你会反对自己的女友给自己送东西吃吗?”朱壮壮游说计划第四步。 “你的意思是?”海耳有点开窍了。 “她的意思是,希望当你女友。”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替朱壮壮完成了整个游说计划。 朱壮壮回头一看,发现那人正是前不久在病房中与秦中上演家庭伦理剧的性感美女——海耳的表姐。 而跟海耳表姐站一块的,还有双手环胸靠在树边,嘴角噙着一抹含义不明的微笑,眼神慵懒危险地看着自己的……常弘。 朱壮壮眨巴眨巴眼睛,下一个动作就是转身撒腿就跑,当然了临走前也没忘提走那袋煎包。 这次拦住她的,居然是那表姐。 表姐一脸坏笑地将视线在朱壮壮、常弘、海耳身上游移,悠悠道:“现在的小年轻啊,谈个恋爱都学港剧,人物关系可真够错综复杂的。” 朱壮壮一时没弄清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海耳就为她解疑,只见他对着常弘说了两个字:“表哥。” 果真是那句话,表姐都来了,表哥还会远吗? 上帝证明,朱壮壮的脑袋里还是装有几根筋的,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她正确地推算出了面前三人的关系。 性感美女是海耳的表姐,常弘是海耳的表哥,而常弘口中所说的跟随他来见朱壮壮的表姐也就是性感美女。 朱壮壮泪奔了,原本以为常弘硬要当她男友已经够狠毒了,谁知二十年前他还硬要投胎成海耳表哥,实在是凶残。 “那,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感情的事呢,是不能强求的,你们饿不饿啊,我煮碗面给你们吃。”性感表姐边说着TVB经典台词,边大笑着将三人拉到校外的一家火锅店内。 坐下后,朱壮壮不停地涮着桌上的嫩牛肉,海耳不停地吃着朱壮壮给的煎包,常弘则继续保持着嘴角那抹微笑盯着朱壮壮。 剩下的性感表姐——全名美迪,看着面前三个各怀心事的小年轻,一直说个不停。 “话说你们兄弟俩发生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奇怪,小时候你们喜欢的吃的喝的玩的,口味出奇一致,当时我就断言说你们以后找的女友肯定很像,谁知岂止是像,根本是同一个。我说这位妹子,你还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匀一个出来,免得我们家发生家庭惨剧。但说实话,常弘你这次是栽在海耳手中了,你心心念念的小女友根本不稀罕你,人家喜欢的是海耳。算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做个好人,让给弟弟算了。”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常弘抬眼看了看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美迪,微笑着露出小白牙:“表姐,提醒一句,秦中马上就要来了。” 听见那个名字,美迪化着精致妆的脸出现了一瞬的凝滞,但立马恢复:“你就编吧,我放出假消息让他以为我在马尔代夫,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在头等舱顶着那张面瘫脸和空姐搭讪呢。” “放心,秦中口味重,正常美女看不上,就喜欢你这种。”没等美迪发作,常弘接着又抛出一弹,“刚我已经发短信通知了他你的下落,估计马上就要赶来了。” “什么时候通知的?”美迪筷子上夹的一块午餐肉就这么掉了下来。 “就在你说‘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的时候。”常弘双眼半睁,懒洋洋的,像只正在磨牙的强壮豹子。 “就是因为你这么可恶,你家小女友才会跟着海耳跑的!”美迪气急败坏地丢下这句话拿皮包跑人。 火锅桌前,只剩下港剧三人组了。 牛肉涮完了,朱壮壮开始涮鸭肠,而海耳放下煎包开始主攻虾饺。 常弘看着对面排排坐吃火锅的两人,右手一伸,靠在椅背上,姿势闲适慵懒而危险,问道:“老实交代吧,朱壮壮,你红杏出墙多久了?” “没几天,而且,我没出墙,我和你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自由之身。”朱壮壮赶紧解释,免得海耳把她看低了去。 常弘不理会,继续审问海耳:“你喜欢她?” 朱壮壮一听,顿时觉得有戏了,不等海耳回答,忙问道:“我也喜欢他,如果他喜欢我,你是不是会成全我们?” 常弘安静地看了朱壮壮一眼,却是继续对海耳说话:“海耳,还是老规矩,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让给你。” 朱壮壮立马像打了鸡血鸭血蚂蚁血,苍天待她不薄啊,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从常弘手中逃脱了。 朱壮壮看向海耳,一脸期待,她相信海耳喜欢自己——至少也会喜欢自己给他带的煎包。 在两股目光的压力下,海耳低垂下脸庞,秋日暖中带冷的阳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肌肤。朱壮壮觉得整个火锅店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漂着厚厚辣椒的香辣红油在锅中“噗噗噗”地响着。 似乎是隔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海耳抬起头来,对着朱壮壮道:“壮壮,你刚给我买的生煎真好吃,能再去帮我买点吗?” 朱壮壮瞬间觉得自己和海耳简直是天生一对,在这样紧张的关头这孩子居然还想着吃的,果然有她的风范。 怀着惺惺相惜的原则,朱壮壮立马答应:“你等我,马上就买回来。” 说完后,朱壮壮迈开小腿,直奔生煎店。 那家店其实不远,两条街外就是,朱壮壮跑去时,正赶上前面有位大娘买了一大锅,只能等店主现做。等待的途中,朱壮壮百无聊赖,看着街上的行人,正是周末,有不少年轻情侣出行,那甜蜜样子羡煞旁人。 朱壮壮不禁也开始幻想,以后要是自己和海耳成了,约会地点绝对是在美食街一类的地方,到那时候,两人你喂我一口包子,我喂你一口酸辣粉,不知道有多惬意。 正想着呢,忽然来了一条短信,海耳发来的。 此时,生煎已经做好,朱壮壮付款后,提着生煎,边过马路边打开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壮壮,对不起,好好跟表哥在一起吧,他真的很好”。 朱壮壮仔细地看着,一共十九个字,她却一直看着,每个字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却不认识了,或者说,是不想认识。 直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将她惊醒,朱壮壮这才发现,已经是红灯,而自己却还站在马路中央。周围行人投来异样眼光,无数汽车在她身边呼啸而过,卷起呛人尘灰。 朱壮壮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回火锅店内,她希望能看见海耳,可那里只有常弘。 “吃吧,我又点了两盘嫩牛肉。”常弘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招呼朱壮壮。 朱壮壮坐下,也没动牛肉,只是拿起生煎,一口一个地吃了起来。虽然是美味,但在这样的时刻,朱壮壮脑海中只有一个成语——味同嚼蜡。 煎包感到很委屈。 常弘就坐在对面,平静地看着她,良久,终于道:“朱壮壮,这件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朱壮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吃着生煎,直到将一大袋生煎吃完,喝了口水,她抬头问常弘:“是不是你逼着海耳离开的?” “不是。”常弘否认。 “撒谎。”朱壮壮不信。 “朱壮壮,你就这么自信海耳会喜欢你?”常弘盯着她。 “就算不喜欢,慢慢地也就喜欢了,我是说,要是没有你的话。”朱壮壮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常弘,我讨厌你。” 常弘的脸庞如平静湖水,风过吹来细灰,在湖面上蒙上薄薄一层:“关于这点,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讨厌你的霸道,我讨厌你的粗鲁,我讨厌你的无法沟通,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看见你了!”说完后,朱壮壮起身冲出了火锅店。 朱壮壮跑过了人行道,跑入了学校后门,跑入了小树林——这是学校的绿化景观,其中建有不少竹椅,周围种满绿树。 就在要冲出小树林时,身后忽然就传来急速而稳健的脚步声,随即朱壮壮的手臂就被拉住,整个人向后倒去。这一倒就倒在了一个怀抱里,朱壮壮识得这个身躯的味道——带着野性。 “常弘,你放开我,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都不会再任由你欺负!”朱壮壮不停地推打着常弘的胸膛。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常弘喉管中传来低低的笑。 “你应该问的是,你什么时候没有欺负我!”朱壮壮气恼。 “朱壮壮,脾气闹够了就完了,走,我带你去游乐场。”常弘哄道。 朱壮壮停下反抗的动作,看着常弘,道:“就算我不能跟海耳在一起,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常弘咧嘴笑,“难道我这个男朋友当得不够好?” “你根本就不是想当一个男朋友,你根本就不认真。常弘,谈恋爱不是过家家,就算你不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也要对我的感情负责。我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男朋友,一份正常的感情,而不是像你这样插科打诨般地谈恋爱。”朱壮壮吸口气,“常弘,你根本就没有跟我认真,你只是在玩,只是在游戏,你和那些人品低下的花花公子没有区别,我不会再浪费时间在你身上,我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男朋友,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谢谢合作!” 朱壮壮说出这通话后,重新进行一番回味,顿时觉得刚才自己的气势还是挺磅礴的,不多见啊。朱壮壮正在沾沾自喜,却见常弘脸色不对,深沉中带着缄默的风暴。 凭着动物的本能,朱壮壮感觉到了危险,正想转身逃跑,可常弘却像一座大山压来,直接将她按在了草坪上。肢体的纠缠扯动花枝,不知名的嫩黄花瓣摇摇飘下,抚过常弘眉梢。 此时正是中午,小树林中无人经过,周围寂静无声。 朱壮壮被这样的气氛吓住,瞬间忘记了发声呼救,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常弘压下身子,看着他将唇压上了自己的。 这是两人之间第二次接吻,不同于舞台上那次的猝然,这次的吻,更像是情人间的吻,霸道而温柔。 朱壮壮觉得自己的唇麻麻的,像是灌满了汁液,她想到了那片嫩黄的花瓣,根茎饱满。 常弘压着她的身躯满是肌肉,女性的本能让朱壮壮屈服,忘记了抵抗。她躺在柔软草坪上,嗅着几不可闻的花朵清香,接受着自己人生中第二次吻。 朱壮壮仰着头,此刻她的视线内除了湛蓝的天,还有常弘深邃的眼。 她听见他叹息似的说了一句话。 “朱壮壮,如果说我认真了,你相信吗?” 朱壮壮的脑子却是迷糊的,她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那个吻,不记得常弘是怎么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她唯一记得的,只是那片嫩黄的花瓣,饱满的汁液,如唇瓣下的血。 躺在床上,朱壮壮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那个吻,怎么说呢,味道特别像方便面,香辣劲道。她忍不住,就开口问起了大娇:“大娇,你会不会不喜欢一个男人,但挺喜欢他的吻?” 大娇眼皮也没抬,直接反问:“又和常弘接吻了?” 朱壮壮脸上有点热:“我没有特指,就是问这种情况正常不?” “一般说来,只有男人才会将性与爱分开,所以你喜欢一个男人吻你,就证明你喜欢他,至少不讨厌他。”大娇自诩为恋爱专家,特别喜欢为朋友解决恋爱中的烦恼。 “可是,我真的挺讨厌他的。”朱壮壮自语。 “你的肢体语言才是内心真实的语言。”大娇从恋爱专家跳转为心理学家。 朱壮壮皱眉,从头到尾回忆了自己和常弘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最终确定,自己还是讨厌他。 朱壮壮想,她一定是朵只要肉体不要精神的奇葩女子。 至于海耳,自从那天在火锅店不辞而别后,朱壮壮一直都没见着他。不是她不想见,而是海耳躲避着。这让朱壮壮又回想起了当年那只小博美为爱离家出走后,她边哭边在家附近寻找却无果的心情。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小博美还挟带走了一大根猪骨头当嫁妆,海耳至少是空着手走的。 一想到海耳,朱壮壮就对常弘感到气愤不已,要不是他横插一脚,自己早就和海耳在美食街里你喂我一口凉粉,我喂你一颗章鱼小丸子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形单影只的。 因为这,朱壮壮也开始像海耳躲着自己一般躲着常弘,一到周末就搭公交车到处乱转,不到天黑不回寝室,一连几个星期都是如此,成功地避免与常弘见面。 大一课程比较少,再加上刚脱离黑暗高考,对人生对感情都有无限憧憬,所以联谊这项活动在大一新生中很是流行。 朱壮壮本是对这类事情没兴趣,可这周周末的联谊活动中出现了女少男多的局面,为了大局的平衡,朱壮壮被拉壮丁般拉了去。 秉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一般是不同学校之间进行联谊,所以这天她们是跟另一理工学校男生进行联谊。 理工学校里基本上全是男生,平时看见个母蚊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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