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男整个青葱岁月都在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喜欢梁森。在遇见苗三之前,余胜男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扑倒梁森;遇见苗三之后,余胜男想着如何扑倒梁森之余还要认真思考如何防御苗三;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里,余胜男防御系统失控,意外落入苗三的圈套。腹黑少爷从高高在上到死缠烂打,呆萌女勾引不成反被擒,谁勾引了谁,谁也弄不清楚余胜男咬牙说:“我杀了你!你怎么可以动梁森的东西!”苗三坏笑说:“你说你是梁森的东西,他承认了吗?”余胜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胜男悔恨之余,发觉身后这只小黄雀其实还不赖。苗三又说:“只是还不赖?”余胜男迫于淫威,赔笑道:“是很不赖,很不赖!” 作者简介: 坏笑君,文风轻松风趣略带调侃,笑点泪点均有,常年钟情于武侠小说,已出版《三少爷的“贱”》、《疯男渣女》等, 目录: 第一章 不堪回首的压倒之路 第二章 我被这娘俩给玩死了! 第三章 你才匪夷所思,你全家都匪夷所思! 第四章 两千万,还是美金! 第五章 这是天要亡我啊? 第六章 不敢不敢,我本来就是傻 第七章 突飞猛进的相处“新模式” 第八章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第九章 帅哥哀愁了,我的心也差点碎了 第十章 没有标点符号的语言,气势真弱 第十一章 这个男人渐渐消失,更像是不曾来过 后记 我做了一个梦对于苗二和秦香莲这两个人很是喜欢,最喜欢这样的配角活宝了,要他俩凑一起去,那画面该是多么活力无极限,火山爆发,吵架都能吵的让人爆笑——读者评 想起文里出现不多但很重要的人物,姐姐,便感到一阵心酸,这个温婉善良且坚强的女子,可上天捉弄人,姐姐离去了,但姐姐的付出是大家都记在心里的,无法抹去的。爱情诚伟大,但没有亲情那般诚挚,世上只有亲情是真正不求回报,只为对方好,血浓于水不可更改,最感人的。故事搞笑中带着感动,让人笑中带泪。——读者评余胜男是个外表贼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的姑娘,一个姑娘外表再坚强都是装的,因为每个女孩都渴望有个人可以去依靠一辈子的!她爱梁森是因为最初的一种喜欢,也许姐姐还在他真的成了姐夫早就会把这份情感烟消云散。苗述出现的很是时候,他在姐夫与男男两个人朦胧的爱意还没有发酵的时候出现了!他就这么出现了,也许他不够完美甚至称不上好,但他的爱情观是积极的!会不停的为爱努力,给他喜欢的人安全感,这就是男男需要的!——读者评好喜欢秦香莲和苗二姐,虽然不是主角,却绽放着自己身上独特的”气质“。希望他们在斗嘴的爱情道路上越来越甜蜜。——读者评 第一章:不堪回首的压倒之路 01. 我记得我姐走的那年,梁森在一次酒后将手掌摁在我稚嫩的肩头,认真无比地说:“小男你不用怕,我永远是你的姐夫。” 我在华夏茶艺馆苦等了两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期间给秦香莲打了五个电话,跑了三趟厕所,换了无数坐姿,依旧未见着秦香莲口中李先生的人影。 见过耍大牌的,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于是,我决定给秦香莲打最后一个电话然后撤离。 “老秦,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男男,男男,我刚问完,他马上就到,再多等一会儿,就一会会,乖哈。” 我正想发火,对面突然坐下一个男人。我冷着脸用力摁掉电话,怒火让我将秦香莲事先告诉我的对方的爱好跟喜欢女性的类型忘个干净,脑海中只剩下这个男人浪费了我足足两个小时又二十八分钟的宝贵时间跟生命。 可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一丝歉意,随手将墨镜一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地开始审视我。 我平静与他对视,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长成这样居然也来相亲? 该不会跟我一样,也是个托吧? 时间静静在流淌,对面的男人终于皱着眉头开口说:“领口再低一些,裙子再短一些……” 我:“……” “妆必须再浓一些……”男人又补充。 这个世界太癫狂了吧?! 我笑说:“先生,我觉得您刚刚的建议非常不错,不过,您要找的那种女人,得出去右转再右转,那里有家天上人间,保证各个都符合您的品味要求。” 男人有些疑惑地望了我半晌,蓦地一笑,“首付五万,事成之后追加五万,现金支付。” “十……万?”这回换成我疑惑了。 疑惑之后,开始认真思考十万块钱的重量与厚度,还有代言人毛爷爷那和蔼的微笑…… 男人抬手看表,“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一、二……” “成交!”看在他刚刚抬起的手腕上那块看似低调可价值却足够我吃喝好几十年的表的份上,我仅用了一秒钟时间便做出了决定。 可答应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后怕,这厮……不会让我去卖身吧? 难道说秦香莲婚介所开不下去转行当皮条客了? 我正踌躇之间,对方先开了口,“还有要补充的是,我爸开始讨厌你,多加一万,如果二老一起讨厌你,追加二万,若是再加我爷爷奶奶一起,我会多加到五万,所以,努力吧。” 这个世界突然……有趣了。 男人拿起墨镜,起身说:“衣服是我帮你挑,还是你自己选?” 我忍不住将自己周围三百六十度都瞧了一遍,确定不是被人整蛊之后,认真地开口:“长辈越是不喜欢越是怎么穿,我懂……” 他顿了顿,“那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放在了桌面上推到我眼前,又说,“晚上八点先见我妈,沉香阁311。”说完便起身飘然离去,独独留下那张看似亲切可爱的信用卡闪着烁烁金光。 照眼下的情形来看,他若不是骗子,那也肯定是个精神分裂患者。霎时间,那张卡跟炸弹一般开始烫手了。想到这里,我揣起卡赶紧离开茶艺馆。 其实我对沉香阁311还真有点好奇,太他姥姥地想弄清楚那男人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最后,我总结出来,傻B才去! 再者说,梁森七点半下飞机,天塌下来,老子也得爬到机场去给梁森一个惊喜。 想到梁森,我那颗日渐沧桑的心顿时像被注射了新鲜血液一般变得神采奕奕…… 因为整个少女时代我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喜欢梁森; 除了喜欢梁森之外,还很早熟地做着另一件事,那就是:勾引梁森。 可是我毫无章法的挑逗行为,导致梁森见我就逃。数年过去了,梁森与我还依旧是两条纯洁的平行线。最令人伤感的是,我至今连梁森的小手都还没摸上。 遥想当年,我还是一朵青葱少女,梁森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师长。 当我第一眼望到样貌纯净、微微带笑的梁森之时,平静稚嫩的心海瞬间便澎湃了起来,这一汹涌便长达数年之久。 我将对梁森的这份仰慕怀揣了许久许久,揣着揣着,便揣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爱恋。 从那时起,梁森的名字便坚固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将双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胸口默念:你快些长大快些长大…… 好不容易胸前听话地开始破土,我便又换了一种默念口诀:梁森,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经常性在放学时夹着书包尾随梁森,只为看紧他莫与我之外的女人有所沾染。甚至还经常性徘徊在他家楼下,只为等到他偶尔下楼丢垃圾之时,装作偶遇,然后说上一句:老师,好巧,你居然住在这里啊? 其实我也成功过。 有一次我真的在梁森家楼下遇见了他,并且勇敢地上前用默念过千百回的台词与之攀谈:老师,好巧哟…… 梁森望着我淡淡地笑完,问了一句让我瞬间泪奔的话语: 同学,你是? 那阵子我彷徨过,低迷过,并试图狠狠掐灭自己心中对梁森那爱的小火苗,可是数日之后的某一天,梁森站在我眼前,将手放在我的头顶,像摸小狗一般揉了揉我额前的发,微笑说:“余胜男,我认得你?” 梁森如此轻柔的一句话,让我胸中那还未来得及熄灭的零星爱火霎时间又开始熊熊燃烧。 “老师……”我陶醉般低唤出声。 那个明媚的午后很完美,树稍中投下的阳光碎片很完美,梁森好看的侧面很完美,我穿着干净的校服很完美,新刷的球鞋也很完美……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包括远处走过来的穿着碎花裙的我的姐姐也是那么完美…… 只是, 她送进梁森手掌中的小手,不完美; 梁森放在我姐腰间的手掌,不完美; 他们相爱的眼神,不完美; 姐姐笑着说:“小男,叫姐夫……” 这句话……更加不完美! 在此之后,“姐夫”二字变成了我长达数年的梦魇。 以至于,每次看到《天龙八部》里阿紫深情地呼唤“姐夫”之时,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而梁森确实也如乔峰一般属长情之人,在姐姐走后的数年间,他依旧孤身一人,从不让任何女子走近他的心房,当然了,也包括我。 这还真是让人又喜又忧,又忧又喜。 我记得我姐走的那年,梁森在一次酒后将手掌摁在我稚嫩的肩头,认真无比地说:“小男你不用怕,我永远是你的姐夫。” 我永远的姐夫!永远的姐夫!姐夫夫夫夫!!! 梁森酒后吐出来的真言,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鬼才要你当我的姐夫!鬼才要当你的小姨子! 梁森怔怔地望着我眼角流下的泪水,以为我是感动到真情流露,结果又自以为是地追加了一句:“不要哭,姐夫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顿时,我泪流满面…… 其实我很想说的是:“梁森,你可不可以将姐夫二字删剪之后,再同我说一次刚刚那句话?”而我也确实这样提出了自己的非分请求。 梁森一声没出却将脑袋靠在了我肩上。我低头一望,他居然是醉倒了。 于是,我的人生从推倒梁森变成了推倒姐夫。 名头一换,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艳情小说的风尘味道,可是操作难度却是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测。 其实,梁森是一个好人。 我亲妈在我很小的时候跟一个据说颇为俊俏的小裁缝跑了,顺带着将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也全捎上了。总之是什么都没留,独给我亲爸留下了一对女儿。 没记错的话,那一年,我姐十二,我六岁。 亲爸受到的刺激不小,从一个妻管严患者转变成暴力酗酒男也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而且有我跟我姐这两个真皮大沙袋的无私奉献,他的拳脚功夫日益娴熟,进步得相当稳健。 起初他还只是酒后行凶,到最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没见他有个清醒的时候。我姐见我还小,自己用瘦弱的肩膀将我挡在身下,独自承受着我亲爸的铁臂铜拳。再大一些,我主动提出与姐姐一对一天实行轮休制,只是没想到的是,我亲爸的武力值越来越高,硬是将我跟我姐调整成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我十七岁那年,直到姐姐离开了我,离开了梁森。 我发了疯地想念我姐,如果她能够再回到我的身边,我想,我可以在我亲爸开始热身的时候就用我不怎么宽厚的肩膀将她挡在身后,甚至还愿意真心地管梁森叫一声“姐夫”。 可是,我知道那不可能发生了,因为她真的永远离开了我。 不过,梁森却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离去而离开我们。 这些年,如果没有他,我想,我会缀学,更有可能会为了还我亲爸欠下的酒钱还有赌本站在点着红灯的街边拉住每一个独自行走的男人,问他们需要服务否? 因为有他,我很庆幸自己可以勉强读完大学,而且在大学里还能吃上一日三餐饱饭。 我知道,我欠他的还不清。 其实,我最想的是肉偿,只是他不想。 我曾经在自己半醉半醒之时,借酒装疯拼命勾着他的脖颈说:“你把我当成我姐吧,我想报答你。” 可他拿下我的手臂,温柔笑说:“等你长大再说。” 我努力地记下了这句话,而现在,尽管胸前不是很伟大,可是我确定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成年女性了。当我再一次跟他提议之时,他却只是笑着揉了揉我额前的发说:“你……不要再闹我了。” 我很想撒泼打滚然后坚定地说:我没闹,而且认真到不行。 可是,我不敢。 于是,我的人生除了挣钱就只剩下怎么样让梁森了解到其实我并不是在胡闹这件事情。 因为梁森,我日夜脑补自己的作战计划,可是一年复一年,一日复一日,我在压倒梁森的事业上始终一路找不着北。我与梁森的关系也始终止步于姐夫与小姨子的纯洁男女关系,想来,还真叫人伤感呐。 我汹涌翻腾的思绪突然被电话铃声打断,一看是秦香莲,我忙不迭接了起来。正想质问他是不是穷疯了连神经病人都被他拉去做会员时,他却先我一步劈头盖脸地咆哮起来:“余胜男,你不是答应人家多等一会的么?怎么你还是先走了,你害得我一直挨人家的骂,真是气死我了!” “呃……”这是什么状况?原来刚刚那人压根不是秦香莲让我等的人。 02. 我为难地说:“其实我周末还有一份兼职……”“算我的。”“记错了,是两份……”“……”对方开始沉默。 “余胜男,你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人家给你介绍生意的时候你都给忘了哈,你、你气死我了。”我忙将电话拿开了一些,秦香莲埋怨起人来比娘们还娘们,比妇女还妇女。 说到这里,我忘记说了,秦香莲其实是一男人,嗯,至少生理特征上面。 秦香莲真名秦祥,是我家二十多年的老邻居。后来老房子拆迁,开发商给我们分别补了一套房,原先是门对门,现在变成了门挨门。 他之前一直以光明巷英俊少年著称,可在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又惨遭抛弃之后,似乎荷尔蒙发生了惊天逆转,从此,便走上了男儿身少女心的这条不归路。而我始终坚定地认为他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一个十六岁少女成功穿越了。 以前,我当他是大哥哥;现在,我当他是小妹妹。 我听他怨气差不多挥洒完了,才开口哄道:“亲爱的,你听我解释,刚刚……” “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这还没说话呢,他又开始演续集了。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平静地说:“我现在赶时间,回家再给你解释,乖哈……” 一看时间,梁森差不多要起飞了,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亲爱的梁森同志,顿时所有不快都随风飘远,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呢。 可是我驾着秦香莲的小破车正准备往机场出发的时候,居然收到了一条梁森的短信:飞机晚点,可能不飞,勿等。 梁森这人话少得出奇,平日里我会在闷骚症发时给他传一些慰问短信,他回复的内容更是金贵得不能再金贵。 比如说,我问:你吃饭了吗? 他回:吃了。 我再问:最近忙吗? 他回:还好。 我再问: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你要注意身体啊。 他回:好的。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若不是我久经沙场,可能早就被梁森这一个一个冷漠的汉字给击垮了。 我失望地捧着手机给梁森回:那起飞之前告诉我,多晚都等。 ‘多晚都等’,多么多么令人动容的一句话啊?包藏着多么多么深浓的情感呀?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呢。可是,梁森先生居然半个字都没给我回! 挫败感油然而生,我决定将前两天老板娘给我发的奖金拿出来把那双我惦记了一个夏天甚至连打折都没舍得买的凉鞋提回家。想到这里,我随便填了填肚子便往商场直奔鞋店。 可付钱之后顿觉心痛在蔓延,为了缓解这种疼痛,我决定直接穿上新鞋子。 于是,我脚踩着自己大半个月的奖金在商场里瞎溜达耗时间,心情倒是也颇为美好。 只是,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到这个决定都不禁让我后悔得抓心挠肝…… *** “是我将时间地点说得不够清楚吗?”对面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口气不悦且严肃。 我这才想起,似乎那个什么狗屁沉香阁就是在这个商场的顶楼。 有我这么会堵枪眼的人吗?有吗?有吗! 我咽了口口水,思索了片刻,“您不觉得给长辈留下坏印象最好的方式就是——放飞机吗?” 说完之后,我简直佩服死自己那灵机一动的聪明劲了。只是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冷着脸说:“你不觉得骗子太多,笨蛋显然已经不够用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陪着笑说:“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点点……小小的误会。” 男人微微弯起唇角却没有温度,“不想被控告偷窃的话,乖乖跟我走……” “偷窃?”我差点没笑出声,“这位先生,您是在跟我说笑吧?我偷您什么了?”只是在他说了三个字后,我便再也笑不出声了。 “信用卡,尾号7658、可透支五万元人民币的信用卡。” “呃……那个,我现在就还给您。”我忙伸手进大包里一通乱摸,可是越急越翻不出来,我抹了把汗问:“您可否听我解释?” 男人似乎不想听,转身径直往电梯走去,“最后一次跟你说,不要浪费我时间,十、九、八……” 我要是跟着他走,不是傻了就得是疯了。于是,我自作聪明地向反方向进行逃窜。 一边跑一边自在地想,那人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肯定不能做出在商场里追着一个女人跑的疯狂行径,除非——疯了。 可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疯子。 此时,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男人居然真的在我身后对我展开了丧心病狂的疯狂追捕。 最后,走投无路的我一头钻进了女洗手间。一边摁着狂跳的心一边后悔出门为什么没有好好翻一翻老黄历? 可我这气还没喘均呢,便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位小姐,我太太怀孕了,我很担心她,能否麻烦您帮我将她扶出来,她穿着蓝白色碎花裙,大概到膝盖的长度,中长直发,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手上提着一个C打头的纸带,身上背着一个……一个黑色的大包……” 靠,居然把我形容得如此精准,他是哪个星球的记忆力怪物? 门外那热心的姑娘忙说:“好的,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把她带出来。” 我在那多管闲事的姑娘进来之前忙从洗手台闪身进了厕所格里。 幸好我有所准备,否则今天还真得束手就擒了。想到这里,我忙将自己的包打开。今天是秦香莲按他自己及对方的品味给我制备的行头,由于赶时间我将自己的牛仔裤跟T恤塞进包里就直接去相亲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此时却是它们拯救了我。 我连忙将那条又少又女的裙子脱了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将头发扎成个马尾,还不忘记把新鞋脱了下来换上自己的球鞋,又将鞋盒扔掉后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揣进了大包里,一切就绪也只不过花了个把分钟。 我仰头走了出去,那个姑娘一脸愁苦地望了望我然后扭头守着其中一个关着门的格间。我故作镇定地洗了洗手便走了出去。 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目光并未在我身上停留。我心头一喜,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缓缓移动。 没想到就在这时,洗手间里的姑娘跑了出来,焦急地说:“先生,您太太没在洗手间呀。” 没有一秒钟,那男人便反应过来,冲着我的方向便说:“站住!” 我拔腿就跑,于是,新一轮的追捕活动又展开了华丽的篇章。 我他姥姥的招谁惹谁了我?怎么遇上了一个如此执着的男人? 这辈子都没受人关注过的我,此时已经被无数闲杂人等进行了赤果果的围观。我连续往下跑了三层,身后的男人也丝毫未见有放弃的意图。 最终,我猛得停下脚步,转回头摆了个暂停的手势。此时的我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腺组织了,一脑门子的汗也是随着面颊不停往下流。 我喘着粗气靠在身边的扶手上说:“停停停……歇会儿……歇会……” 他看似脸不红心不跳,状态颇为完好,只是在听我说完之后,赫然伸手扶在墙壁,很认真地说了一个字:“好……” 我嗤笑,原来这厮也不比我好受。 我们俩各自扶着身边的扶手拼命地调均错乱的呼吸,可没有几秒钟他却突然趁我毫无防备之时,几大步上前捉住我的手腕,“你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吗?我的时间值多少钱你又知道吗?” 反正也逃不掉了,我也未做无用挣扎,任由他捉着我的胳膊,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就不是吗?” 他正想表达愤怒,可是由于刚刚的激烈运动他的气息显然还没调整好,深吸了口气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一摆手,说:“那个,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一下。” 于是,累极的我挣脱开他的控制弯着腰在离我不远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把包的拉链打开,将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捡。 裙子一条、鞋子两双,秦香莲的破车钥匙一把、客户资料一本、破电话两部,最后是卫生巾半包…… 卫生巾的出场令我有些尴尬,我连忙将它放回包里。正要往回放的时候,居然发现那张信用卡跟卫生巾相亲相爱地依偎在一块。 我松了口气,忙取了出来,将它递还给它的主人。 只是,它的主人似乎觉得它被流氓玷污了一般,用嫌弃的表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再碰它……” “误会啊,全是误会,你等的人不是我,我等的人也不是你。”我一边将东西往回放一边解释。 他望了我几秒钟,冷着脸问:“你既然等的不是我,为什么会收钱?” “呃……那个……”我尴尬地扯着笑,“所……所以说才是误会呢?” 男人眉头一紧,“我不管什么误会,收了钱就必须要干活。” 我冷笑,“对不起,没空,我可是职业女性……” “误工费我承担。”他打断我爽快地说。 我清了清嗓子,“请假没有奖金耶……” “我付。” 我又试探性地说:“现在是旺季,做得好的话,提成是工资的两倍……” “没问题。” 我为难地说:“其实我周末还有一份兼职……” “算我的。” “记错了,是两份……” “……”对方开始沉默。 03. 他突然‘咣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我跟秦香莲同时静止,半晌,我惊恐地问:“这是出人命了吗?” 秦香莲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厮以为,是喝醉了。” 原本还在想着先应下然后再逃跑的计划被他取出我的身份证然后用手机拍照之后,陡然成了泡影。 “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男人丢下这句话后驾车离去。 我对着他那辆价格不菲的车屁股足足默念了半分钟的脏话也未能让我的心情靓丽起来。 就在我转身之际,突然一声惊天巨响传来,差点没把老子尿给吓出来。我忙转回头,却发现他的靓车跟一辆垃圾车激烈拥吻在了一起。 “老天有眼啊!”我不禁感叹。 喜悦的同时,理智提醒我火速撤离现场。 只是没有三秒钟,车里的男人便下车叫住了我。我一边暗暗骂脏话,一边硬着头皮走了回去。 他皱眉说道:“我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你送我过去。” “我都还要挤公车,怎么送你?”我果断拒绝。 他眯起双眼,“我刚刚在你包里看到车钥匙了。” “其实我没空……” “开个价。” 放在以往,我会果断同意,只是今晚不行,人家还要去接梁森呢。于是,我说:“满大街的出租车,您放过我吧?” 他语气渐渐有些不悦,“现在是出租车交班时间,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有空车。” 我看了看手机,上头还没有梁森的短信,于是,我抬头说:“一百块不找零。” “成交。”他很干脆,我突然后悔自己报价太低。 当我将秦香莲那辆动静媲美拖拉机的小破车开到他眼前的时候,明显看到他眉头一紧,并用手指不自觉搓了搓自己的额角。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坐了进来。看来,这厮没骗人,真是赶时间。 只是他刚刚坐定便认真地提出要求:“驾驶证给我看一下。” 我扬眉不悦地望他。 “我必须要确认你是否有将我安全送到目的地的能力。”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看在一百块钱的份上伸手掏出驾照扔给了他。 他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抓住扶手,“出发。” 最后我将他送到目的地的时候,他脸色铁青铁青地下了车,显然是对我的驾驶技艺十分不满。 “一百块。”我提醒他。 “记在后期款帐上一起算。” “你……”我真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我余胜男会算账的人类。我保持着最后一丝风度,笑着说,“难怪您要顾人来气自己家人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他转身望向我,眼神中装着探究还有疑惑,似乎没搞懂我在说什么。 我嘿嘿一笑,“关于性取向,好好跟家人说说,或许他们能接受也不一定……”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表情严肃。 我收下笑意,再次审视了一眼那酒吧招牌,试探性地问:“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这是一家gay吧?” 他脸色微微一变,“当真?” 开玩笑,秦香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泡在这里,我怎么能搞错。 他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沉默了良久之后,突然对我说:“下车。” “干什么?”我疑惑地开口。 最后,我处在半挟持的状态被他拉进了这家同性恋酒吧。 我们刚进酒吧,便引起一阵暧昧躁动。 我的自信心顿时攀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甚至有一种摆出S型对四围招手的冲动。只是片刻之后,我便发觉大家热辣的眼神全是放在我——身边的男士身上。 可是身旁的男人此时竟然极不负责任地将手臂轻轻揽在了我的肩头,顿时,刚刚热辣的目光刹那间变成了无数小刀掷向了我。 我垮下肩膀,不安地说:“老大,您是存心想要害死我吗?” 他似乎被一群同性审视得周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难道我经常来吗?” 于是,我们两个生手一步一步往里探入,暗处突然有人对我们招手,他拖着我便走了过去。 对面是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此时抱着胳膊望着我们有点疑惑地问:“你女朋友?” 我身边的男人顿时抓起我的手给他瞧了一眼后说:“是啊,本来不想带她来的,死缠烂打要跟着,真拿她没办法。”我顿时周身有点寒冷。 “原来是这样……”中年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我身边的男人也陪着笑了起来,我左右无事,也跟着嘿嘿了两声。 这时,中年男人突然认真地说:“其实我上回说得很清楚了,二楼有家婚介所租期还有大半年,所以我没办法将房子出售给你。” 我一听婚介所,顿时来了兴致。 我身边的男人说:“能否让我跟他们负责人谈一谈?” 对面的中年男人说:“他刚巧在这里,我叫他过来。”说完对着不远处低唤了一声,“秦祥……” 天哪,世界还真小。顿时,我半边脑袋跟着扯扯地疼。 走过来的秦香莲望见我顿时愣住,我忙想遮着脸却已经来不及了。 中年男人笑说:“既然认识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客套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秦香莲坐在对面不怀好意地望着我。 “那个,你听我解释……”我硬着头皮说。 “不用了,我已经跟你绝交了,哼!”说完傲娇地别过脸,可是望见我身边的男人时,顿时倒竖的眉毛弯了下来,温柔地说,“男男,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介绍?” 我清了清嗓子对我身边的男人说:“这位是我好朋友,秦香……秦祥。老秦,这位是……是……”说完我低声问身旁的男人,“敢问尊姓大名?” “苗述。”男人轻轻说道。 “老秦,这位是苗述。”我介绍完便低头不再说话。 秦香莲微笑着伸出手,苗述也礼貌性地伸了过去,“幸会。”只是手刚握到一起,苗述像是触电了一般将自己的手从秦香莲手中拔了出来。 我严重怀疑老秦扣人家手心了。 苗述竭力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秦先生,您婚介所的办公室地段不太好,而且室外很残旧,为什么不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呢?” 秦香莲笑说:“好的地方租金很贵耶。” 苗述说:“我可以补偿你。” 秦香莲顿了顿,“就是你要买老李的房子?” 苗述点头。秦香莲赫然笑说:“我下了班从来不谈公事。苗先生业余有什么爱好吗?” 我扶着额头很想飞奔而去,老秦实在是将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面对秦香莲的肢体加言语的调戏,苗述淡定一笑,“不知道秦先生有什么爱好?” 我终于从他们的谈话之中用自己的高智商拼凑出详情,这个叫做苗述的扫把星先生想买刚刚离开的那位李先生的房子,结果秦香莲这个租客还有大半年的租期。所以这个叫做苗述的男人是打算用美人计吗? 这时秦香莲笑说:“苗先生,你我一见如故,我要请你喝一杯。”说完便招手叫服务员。 我忙举手,“还有我,老秦。” 秦香莲拐了我一眼,正想用语言攻击我时,苗述突然开口,“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我只当他是故意推脱并未太在意。秦香莲在我深情地注视下给我点了杯便宜的酒水,又很体贴地给苗述要了杯冰水。 尔后,他们二人又开始侃侃而谈,而我则不停翻看着手机焦急等待着梁森同志的消息。 没一会儿,苗述突然拿着杯子望向我,“我是不是喝错了?” 低头一看,他的冰水居然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情况。” “糟了。”他说。 我正想无知地问一句‘为什么’时,他突然‘咣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我跟秦香莲同时静止,半晌,我惊恐地问:“这是出人命了吗?” 秦香莲眉头深锁地摇了摇头,“厮以为,是喝醉了。” 我震惊! *** 我跟秦香莲七手八脚地把这个不醒人世的扫把星扶上了车。 “送哪?”秦香莲转头问我。 我耸肩,“不知道,其实我跟他不熟。” “那我当一回好人暂时收留他吧。”秦香莲看似为难地说,可我却在他眉宇之间瞧见了一丝奸诈的笑意。 我嘿嘿冷笑,“你看上他了?” 秦香莲怒吼,“人家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是!”我严肃点头。 秦香莲顿时用恶毒的眼神将我看了好几个来回,然后认真扯开话题说:“你家梁森被你接哪去了?” 我“啊”了一声摸出手机,天哪,我居然把梁森同志给忘记了。 04. 我伸出手臂勾在梁森的脖颈上,然后迅速在心里做了一个豁出去的打算,带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决然将双唇凑了上去…… 梁森同志居然关机了。 我这颗心像是突然间被撕成两半,一半抛到了南极,另一半抛到了北极,生疼生疼、拔凉拔凉的。 秦香莲见我一脸愁苦,口气便软了下来,“或许他上飞机之前忘记告诉你了呢?” 秦香莲见我不出声,便也没有再说话。一阵沉默之后,我突然抬头握拳道:“他姥姥的!梁森哪天要是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秦香莲忙拼命点头配合我慷慨激昂的说辞,我却低下头很没底气地补充,“我一定要他好看。” 秦香莲顿时不屑地望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你倒是去不去机场了啊?” “不去了!”我赌气地说。 于是,我们将不醒人世的扫把星先生送进了秦香莲的闺房。累得满头大汗的我跟秦香莲分别躺在苗述的两侧稍作休息。 休息差不多,我坐起身对秦香莲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人极不好对付,既阴险又小气,你可别招惹他。”我爬起来打算回家,可是身旁那个刚刚以前还烂醉如泥的男人突然间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带,我一头栽回了秦香莲的床榻之上。 苗述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梦游,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认真地望着我。如此赤裸裸的调情,经验匮乏的我顿时有一种小鹿激烈乱撞的羞涩体验。 “猩猩……”此时正对我进行性骚扰的男人说了两个字后,突然将脸埋进了我的肩窝。我顿时大叫了一声将胸前的变态推了出去,正想对他进行丧心病狂地殴打之时,却发觉这厮又已经睡了过去。 秦香莲拼命忍着笑意安慰我道:“虽说你姿色不足,可还不至于像猩猩。” 我愤怒地瞪了一眼秦香莲,起身说:“我走了,回家睡觉。”秦香莲居然一直痴痴望着熟睡的男人理都未理我。 我越看越不妥,于是,走回去抓着秦香莲的手便往外头走,秦香莲忙问我,“余胜男,你干嘛?” “跟我回家睡觉。” “人家又不是没家,干嘛要睡你家?”秦香莲不高兴地说。 “防止罪恶发生!”我说。 *** 秦香莲穿着我的睡袍、贴着我的面膜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他见我依旧捧着手机,笑着将我往床边挤了挤,我自觉地将床给他腾出了一半。 秦香莲说:“余胜男,这世上男子千千万,何苦单念这花一朵呢?” 我放下手机,故意扯开话题,“老秦我告诉你,以后,这种烂事甭再找我了,我都友情支持你多少回了?你们所里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实在不行,你男扮女装去。” 秦香莲苦着脸说:“咱们所里的搞卫生大妈都让我用过了。” 想到今天的遭遇,我顿时有些气愤地说:“要不是你,我能招惹上这个扫把星吗?”说到这里,秦香莲顿时来了精神,“男男……” 秦香莲这人我早就看透了,平日里都是提着名带着姓叫我,可用着我的时候,一口一个‘男男’,能把人活活腻死。 秦香莲在我冷漠的眼神下丝毫没有退缩,反而又靠近了一些,“男男,你说他找女人回去跟家人作对,会不会是借机来掩饰自己是gay的身份呢?”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顿了顿又补充,“可是……如果是这个目的的话,找个女人结婚不是更好?” 秦香莲顿时有些泄气,我鄙视地说:“求您了,你别看人家有几分姿色就这副德性好不好?学学我。” 秦香莲正想说话的时候,我家的门铃突然晌了起来。我跟秦香莲疑惑地对视一眼,忙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半,我的世界豁然变得阳光明媚,而光源就是我家门前那抹熟悉的瘦高身影。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突然变得有些结巴。 梁森脸上带着疲惫却丝毫不掩他卓越的容姿。他将地上的背包提起,微笑说:“进屋再说……”我忙侧身让他进屋,虽然面色未变,可我这心里却像是有无数颗礼花同时汹涌绽放。 这时,秦香莲突然从房间走了出来,我胸中灿烂的火花霎时熄灭了不少。 梁森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秦香莲按了按脸上的面膜说:“来了啊,你再不出现,余胜男该上房揭瓦了。” 梁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忙对秦香莲使眼色,可秦香莲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揭下面膜好好跟梁森攀谈一番的架势。 于是,我主动说:“面膜我也借你了,赶快回家睡觉去吧?” 秦香莲要不是因为脸上的面膜不允许他有激烈的情绪表现,这会肯定早就把眉毛竖起来了。所以,尽管很气愤,他也只能是摁着唇角含恨瞪了我一眼。 我站在梁森身后赔着笑对他拱了拱手求他放我一马,然后哪凉快哪去。 最后,秦香莲“哼”了一声扭头回家了。 我合上门,忙问梁森:“姐夫你怎么不打电话让我接你呢?” 梁森说:“驾照也没拿几天,高速公路你还是少开为好。”我顿时泪花闪闪,看,梁森多关心我啊? 这时,梁森突然间低头抓起我的手臂,而且还挺用力。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顿时紧张得我从他手掌下的皮肤一直炽热到头尖尖上。 “他……又动手了?”梁森拧着眉头问。 我一看手臂,顿觉有些失落,原来梁森并不是想对我表达澎湃的情愫啊。 我说:“从这一棍子上我真的感觉到他年纪大了,力道不行不说,而且动作完全不灵敏。本来是冲着我脑袋瓜子去的,没想到我这轻轻一躲便闪开了,差点没把老头子气死……”说完我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 梁森放开我的胳膊依旧皱着眉头。我转身给梁森倒了杯水,然后美滋滋地望着梁森。 在梁森的照耀下,我觉得这七十平米的小屋也跟着明亮了不少。我撑着下巴问:“姐夫,这回你能在这里待几天?” 梁森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忙说:“这你可不用担心,上个月我还领奖金了呢?明天请你吃饭,地点你挑。你可要慎重选择哈,我这人不轻易请客的。” 梁森终于是笑了起来,“还是我来吧。” 我嘿嘿一笑,“那也成。” “余叔最近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别提了,换了几个地方都被院里给退回来,这个新地方也不知道能待几天,实在不行就只能还是我来看着了。可是,我要上班,也不能将他锁屋里啊。” 梁森想了想说:“请个看护呢?” 我苦笑,“找过,没过两天,他就拿拐杖把人家打跑了,还非说人家把他老婆拐跑了。我天天给人家道歉不说,光检查费就花了我一千多块,我怎么还敢找人呀。以前是喝完酒发疯,我看他现在已经修炼到至高境界了,不喝酒都疯疯癫癫的。” 梁森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顿时心神跟着荡漾到不行。 我嘻嘻笑着换了个话题说:“姐夫,这次拍摄顺利吗?” 梁森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还不错”便没下文了,言语金贵得赶上钻石价了。 末了,我本还想跟梁森细聊一番,可是梁森有些疲惫地说:“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然后去将我爸的房间稍稍收拾了一番,一直等梁森洗漱完了,才磨磨蹭蹭地回房间。 只是,与梁森一墙之隔的我根本无心睡眠,甚至有一种在墙上抠个洞偷窥一下梁森在做什么的变态冲动。平时虽然在脑海里组织过无数场香艳的场景与对话,可是一面对梁森,所有的邪念都灰飞烟灭了。而此时,邪念却像浪花一般在自己脑海中不停翻腾,直到后半夜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翻来覆去也是个体力活,实在睡不着,我便下床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我将电视开得最小声,无聊地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胡乱交替。说来也奇怪,看着屏幕一闪一闪反而睡意一下子就来了,后来,我居然捏着遥控器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轻微的动静,我突然惊醒,却发现梁森正小心翼翼地想取下我手中的遥控器,而我的身上多了一条薄毯。 梁森见我醒了,轻声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我望着梁森好看的侧面,有些愣愣地说:“姐夫,我有话想问你。” 梁森望向我,我也不知道是睡糊涂了还是说自己以为是梦里,我竟然大胆地问,“姐夫,你什么事都替我管着,那如果我嫁不出去了,你管不管?” 梁森微笑,“别乱想了,不可能。” 我倔强地说:“我说的是如果,如果!” “姐夫会一直照顾你的。”梁森一脸认真地说。 听到‘姐夫’二字,我差点撒下热泪,在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之后,换来的依旧是这么一句话。可恨的是,我居然还没有一丝放弃的念头。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突然抓住梁森的手臂,“姐夫?你知道我其实并不想当你的小姨子。” 今夜的梁森同以往一样在第一时间就推开我的手。 因为他的推拒,我压抑了多年的激烈情感让我在这一刻跟个烈士一般凑到梁森身前,“姐夫,我比你想象中勇敢得多。”说完,我伸出手臂勾在梁森的脖颈上,然后迅速在心里做了一个豁出去的打算,带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决然将双唇凑了上去…… 05. 我垂下头情绪有些低迷,“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不这么客气?” 梁森还是从自己的脖颈上拿下我的手臂,打断了我强吻的计划。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喜欢这样闹我?”梁森眉头微蹙,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失落地垂下头。片刻之后,我还是抬头努力地嘿嘿一笑,“我还是骗不了你。真没劲,回房睡觉了。”说完我起身回房轻轻关上了房门,像游魂一样倒回了自己的床上。 ***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便下楼给梁森买徐记的小笼包,那是他一直喜欢的。 回来经过秦香莲家门前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不是秦香莲的男人开门走了出来,我被吓了一大跳,瞬间昨晚的记忆被唤回。 那个叫苗述的扫把星此时将西装搭在肩上,衬衣的领口大开,领带更是松松散散地随意挂在脖子上,神情那叫一个落寞,造型那叫一个颓废。虽不是昨天那种神采奕奕,却透着另一种慵懒的性感。这时,我陡然想到他昨天借着酒劲轻浮老子的事实,顿时心里仿佛有神兽在奔腾叫嚣。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扫把星居然一副失忆的模样。 我试探性地问:“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没出声。我清了清嗓子,“你昨天喝了一杯酒就醉了,踩桌子砸场子忙得不亦乐乎,然后我跟老秦还帮你赔了钱,大概三千块。” “补上发票,我还你。”他说得干脆。 我:“……” 这扫把星果然不好对付。 这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办妥。” 我扬眉,“杀人放火我不干。” “没那么高难度,我想让你帮我劝劝你朋友,事成之后……” “我不出卖朋友。”我打断他。 “这不算出卖,反而可以让他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双赢。”他认真地说。 我摸了摸下巴,“刚刚说到事成之后还没说完呢?” 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这时,隔壁门突然开了,我心头一惊,果然梁森有些疑惑地望着我还有身边这位扫把星先生。 梁森并没有开口询问,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是……老秦的朋友。” 梁森微微一笑,当然知道这‘朋友’的意思,因为老秦带男人过夜跟女人带男人过夜那是一个意思。不过梁森还是友好地伸出了手,“您好。” 扫把星怔了怔,用审视的目光望着梁森半晌,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气不过别人如此冷漠地对待我家梁森,忍不住伸脚踢了他小腿肚子一下替他爹娘教育教育他。他不得已伸出了手,“你好,苗述。” “梁森。”梁森也随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二人算是打完招呼了。 这时,三人都不出声,稍稍有些尴尬,没想到扫把星突然开口,“余小姐,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事成之……” 靠,这烂人是故意的,卑鄙,实在是卑鄙。 没办法,我只能是打断他说:“那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说完我赔着笑脸打算将梁森领回屋。 扫把星突然拉住我的手臂,“那可不行,我时间宝贵。” 我转过身将背对着梁森,然后凶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还不得不用轻松的语气咬牙哼出了几个字:“按您的意思来。” 扫把星微微一笑,“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顿时在心里将他诅咒了十多个来回。 *** 回到家,我以为梁森至少会询问一下我与刚刚那个扫把星谈论的事件,没想到的是梁森却坐在回自己电脑边上认真盯着屏幕。 我颇有些失落地将小笼包放在梁森手边,梁森很客套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垂下头情绪有些低迷,“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不这么客气?” 梁森望了望我,并没有接我的话,“我下午要回X市。” “怎么这么匆忙?” 梁森平静地说:“我打算把工作室从X市搬回来。” 我差点没乐蹦起来,“真的吗?” 梁森微笑点了点头,“我要尽快将那边工作室结束,这段时间你帮我留意一下房子。” 我忙点头,“姐夫,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梁森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冷静寡言的男人,我从没在他身上看过大悲大喜的情绪,我姐走了之后他更是寡淡得如同清水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此生都不会给我任何回应的男人却总能牵动我异常大条的神经。 梁森出生书香门第,身上也的确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子气。他的父母都是老师,一直希望他也可以为人师表,可是梁森做了几年老师之后,突然间便放弃了那份挺符合他气质的高尚职业。 我姐出事之后的没几年,梁森便离开了学校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几年的拼搏下来,在摄影圈小有名气,近几年在一些摄影杂志上也频繁会看到关于梁森的消息,我真的觉得挺骄傲的。 其实不管他做什么,他在我心中始终是像神一样存在的男人。 就像此时,我能够坐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便已经满心欢喜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过于热辣朦胧,于是梁森认真地提醒我,“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啊!”我忙起身奔回房里换衣服。 整理完毕,我气喘吁吁地问:“姐夫,我们中午一块吃了饭你再走吧?” 梁森笑了笑,“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恋恋不舍地出门去上班,刚走到门前,梁森突然跟了出来,“我送你下楼。” 我欢快点头,谁知刚走到秦香莲家门前时,秦香莲突然打开了门,然后对我说:“又踩着点蹭我的车?” 我顿时恨得牙根直痒痒,平时老子想蹭他的车得挠半天门他才懒洋洋地出现,这会儿人家好不容易跟梁森单独待一会儿了,他又很不合时宜地踩点出现。 我正想拒绝,梁森却认真说:“正好,小男快迟到了。” *** 下午,梁森给我发了条短信便回了X市。 心情低落的我突然又接到扫把星的电话,顿时情绪低落进了尘埃。 “你在哪?”扫把星连个‘你好’都不会说,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没好气地说:“都说了我是职业女性,当然是在上班了。” “我让你办的事情,你跟你朋友商量了吗?”他倒是问得直接。 “这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的付出严重超过了劳动所得。” 对方没出声,我以为电话没信号了,忍不住“喂”了两声。 没想到扫把星突然问:“早上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你管得着吗?”我想都没想便回了过去。 对方又开始沉默,我这个受不了冷场的人鬼使神差地开始主动交待,“他是我姐夫,关你什么事?” 扫把星说:“别忘记了,你是我的雇员,我有权询问。” 我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扫把星又说:“明天晚上跟我妈吃饭,好好表现。” 我无奈地笑,“到底是好好表现,还是坏坏的表现?” 他说:“我不管你怎么表现,你只要知道我的目的就可以。” “不孝。”我轻轻哼了两个字出来。 第二章:我被这娘俩给玩死了! 06. “白雪公主嫁了王子还不是一样吃饭拉屎过日子。只不过一个形式而已嘛,既然王子没能力,那就听后母的,后母说得不算,那就听巫婆的,哪怕巫婆想在婚礼上看脱衣舞,咱们都得去跳。” 时间哗啦一下就到了第二天上午。难得如此清闲,我坐在位置上无聊得有些发困。 十点过五分,老板娘踩着高跟鞋进了公司,我忙坐直后背翻开客户联系表开始联络业务。老板娘走到我身后亲昵地拍了拍我肩膀以示赞赏。 坐在我对面的刘晓雅正对着镜子刷着睫毛膏,“啧啧,这表面工作做的,我都快吐了。” 我笑说:“想吐得去医院检查……” “滚你的,人家现在是单身。”刘晓雅打断我,顿了顿,向前探出身子说,“对了,跟你说正经的,我有个客户特别难搞,我都快崩溃了。帮帮我吧,亲爱的……” 我眨了眨眼睛,“提成算谁的?” 刘晓雅递了个鄙视的眼神给我,“你就认钱,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地点任你选。” 我笑说:“跟你说笑呢,咱俩谁跟谁啊,要不去‘阳光’吧?” 刘晓雅顿时噘起了嘴。注:‘阳光’为本市一家所有东西都能让你吃出人民币味的西餐厅。 下午两点三十分,两个又雍又容又华贵的中年女性相伴来到了我们公司。 忘了说了,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婚礼策划公司,而我跟刘晓雅均属本公司婚庆策划师,并且算是优质的策划师,当然了,这是刘晓雅自诩的。 虽然我经验算是丰富,可是看到这种家长的到来还是不免头大。 两位贵妇在我面前坐了下来。我做好了功课的,长发绾起面容温婉的那位姓林。另一位个头不高短发那位姓姚,一眼看去便知道她是个聪明女性,眼珠子溜溜一转,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 两位均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这个不用做功课,随便一眼便看得出来了。 我微笑说:“林小姐下午好,姚小姐下午好。晓雅今天生病了,我是她同事,叫我小男就好。” 长发的林女士点头温柔地笑了笑,可是短发的姚姓女士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表示跟我打了招呼了。由于是林女士的儿子大婚,所以我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位眼睛长在头顶的姚姓阔太身上。于是,我对林女士笑了笑说:“前两天给您送过去的婚礼主题您不是很满意,所以我们又……” 林女士还没出声,她身旁的那位短发的姚女士便语气很不友好地开口说:“满意?就那策划你们也好意思给我们看,什么白色的玫瑰,白色的桌布,白色的纱,唉哟喂,那跟死人有什么两样?结婚嘛,当然要红通通的才喜庆呀。” 难怪刘晓雅说她快崩溃了,这确实是有难点啊。此时,我挂着笑容心里快速盘算着如何处理。 林女士有些尴尬地说:“其实我觉得年轻人的想法还是挺不错的……” “什么不错,丑死了,大伟是我干儿子,他结婚一定得办得喜洋洋的。”这时那短发的太太又插话。 ‘喜羊羊?还美羊羊咧。’当然了,这话我也只能是在心里想了想。 于是我笑说:“其实您的提议真的很好,我们可以改成中式婚礼,我保证婚礼现场一片欢乐的……红色海洋,只是这费用嘛……”反正她们看着不差钱,现在不提价更待何时? 短发的姚太太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们能把婚礼搞得漂漂亮亮、喜气洋洋,钱还是问题吗?” “那是那是……”我忙点头。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连忙按掉。没想到电话又一次倔强地响了起来,短发的姚姓刁蛮太太撇了撇嘴,“真是的,谈正经事也不知道关个机,什么职业素质?” 没想到那位长发的林女士却很和蔼地说:“没关系的,接吧,说不准有急事呢。”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起身摁了接听键,“您好,我是余胜男……”我话刚一出口,那位姓林的太太突然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我的电话随即‘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被吓了一大跳,她似乎也受了不少惊吓,忙替我捡起电话,“不好意思,余小姐,我刚刚有些失神了。” 我扯了扯嘴角,微笑说:“没关系……” 短发的刁蛮太太站了起来,关切地问:“敏君,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这正疑惑不已时,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暂时离开会客厅接起了电话。 “晚上跟我妈吃饭的事你记好了,我不想再发生类似上回的事情……”电话那头的人严肃地说。 我不耐烦地说:“我白天工作的时候,麻烦您别总是打扰我好吗?发短信吧,我看到就会给您回的。” 对方说:“我从来不做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无语,于是认真地说:“晚上我一定准时出现,老板请放心。” 接完电话,我回到会客厅,总觉得那位林女士看我的眼神不对劲,不对劲到她仿佛在一瞬间对我一见钟情了似的。 我挂起微笑,“不好意思,久等了。” 林女士忙说:“不要紧不要紧的。”说完又对我摆出迷恋的表情笑问,“余小姐家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我被问得微微一怔,甚觉尴尬,于是笑着转移话题,“这次我们会重新出一份策划,到时我亲自给您送过去过目,保证喜气洋洋,红红火火的……” 那位短发的刁蛮太太似乎看出了林女士的不妥,忙说:“行,那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 我起身将她们送到门前,便转个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刘晓雅急急忙忙地追来了洗手间。 “死了死了,余胜男,你害死我了。”刘晓雅急得直跺脚,“那个婚礼的策划你怎么又答应搞成了中式的,我怎么跟客户交待啊?” 我斜了她一眼,“这就是客户的意思,有什么不好交待的?” 刘晓雅快哭出来了,“最先的策划是新人的意思,现在什么红通通都出来了,妈呀,我不活了,人家一辈子结一次婚,被我搞成这样。” 我擦了擦手,“晓雅我问你,谁是客户?” 刘晓雅认真地说:“当然是新郎新娘了。” 我摇了摇手指,“出钱的才是。” 刘晓雅瞪了我一眼,“那不管新人死活了?” 我揽住刘晓雅,“白雪公主嫁了王子还不是一样吃饭拉屎过日子。只不过一个形式而已嘛,既然王子没能力,那就听后母的,后母说得不算,那就听巫婆的,哪怕巫婆想在婚礼上看脱衣舞,咱们都得去跳。” 刘晓雅听我将那位姚女士形容成巫婆似乎让她心情大好,“其实想想,有钱也不见得很好,估计一年到头老公也碰不了自己几回。” “说不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阴阳失调乱咬人呢。”说完我跟刘晓雅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刘晓雅好不容易收下笑意,便先走了出去。我正想跟着出去的时候,厕所其中一个关着门的格间突然打开了,顿时,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在镜子上。 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心底有一种如死灰般的绝望,“姚……小姐……”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刁太太能折回来上厕所呀?天要亡我余胜男啊! 她走到我身侧平静地洗了洗手,用一种看垃圾般的不屑眼神直视着我,然后又突然勾起唇角,“怎么吓成这样?怕我咬你吗?” 我赔着笑说:“没……没有,姚小姐怎么会同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丫头片子计较呢,呵呵呵……” “我看你也不小了,说出来的话就得学会负责任。”她依旧面带微笑。 我垂下头,“对不起……” 她笑意更深,“巫婆可是会记仇的哟。”说完她仰着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走出了洗手间。 怎么办怎么办?余胜男,你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多嘴呢?不说巫婆你会死呀?不说阴阳失调你会死吗?不提咬人你会死吗? 悲伤之余,想着也许她只是吓唬吓唬我也说不定?有钱人多忙啊,要做脸,要保养,要逛街,要大把大把地花老公挣的钞票,哪有时间打击报复我们这种穷光蛋啊?我如此努力地安慰着自己。 只是到了晚间见到苗述的娘亲之时,我陡然发觉自己真是天真得有些缺心眼儿。 07. 他亦认真地望着我,“娇憨没看出来,弱智倒是瞧出来了。” 苗述将我带到他娘亲眼前时,我深深感受到‘人生如戏’这四个字的真谛。只是我的人生怎么就他妈变成了一出狗血淋漓的闹剧了呢? 不过转回头一想,好事儿啊,我什么都不做便可以顺利完成苗述的任务了。 我从苗述身边冲上前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拼命地摇:“阿姨,您好您好……”她带着厌烦的表情抽回自己的手用纸巾擦了擦,显然是我刚刚紧张出来的手汗太多。 她看清我后也是微微愣神,继而望向苗述,“这就是你……女朋友?” 苗述点了点头走过去给自己娘亲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娘亲在他怀中仰起的那张笑脸,我怎么看怎么腻得慌。 苗述又将我拉到她眼前,“我女朋友余胜男。” 他亲娘果然不是善茬,用眼角夹了夹我,然后开口问苗述说:“儿子,你……认真的?” 苗述没出声,我笑着抢答:“阿姨,绝对认真,苗述说他从来没像爱我这样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说完老子自个先吐了,苗述冷冷望了我一眼,同吐。 苗太太一刹那间眼神有些幽怨,“余小姐父母在哪高就啊?”这还没上菜呢,苗述他娘亲便开始了第一轮盘问,跟狗血电视剧上演得是一样一样的,连台词都没篡改分毫。 我笑说:“我爸货车司机,我妈没有做事。” 苗太太眼神更加冰冷了。 这时,苗太太已经开始撑着额头一脸愁苦了,突然她又抬头问:“不知道余小姐是在哪里读的书?英国?美国?” “中国。”我特别响亮地回答。 苗述一口水呛在喉间,似乎拼命忍着笑意。 我不卑不亢地一直与这位姚巫婆热切交谈着。我满面笑容,她却已经濒临崩溃,终于一拍桌子,站起身对苗述说:“一个不如一个!”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说,“我不舒服先走了。” 苗述忙跟了上去,“妈,我送你。” “不用了。”说完一甩手便离开了包房。 面对这位会咬人的巫婆,我这还没发力便已经轻松完成了苗述交给我的任务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时,房间就剩下我跟苗述两个。 我说:“像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妇女杀手,得到别人的厌恶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说完我瞥了一眼苗述,“斗胆问一句,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苗述带着狡猾的笑意,“不该你管的最好少知道为好。” 我翻了翻白眼,“那试问我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吗?似乎目的已经达到了吧?” 苗述平静地说:“周末去我家,到时,你就知道难点在哪了。”说完,他转头望着我建议,“我觉得你刚刚的表现很不自然。” “我昨晚还特意给自己策划了工作方案,我走的是单纯娇憨路线,您没看出来吗?”我认真地说。 他亦认真地望着我,“娇憨没看出来,弱智倒是瞧出来了。” “……” *** 说是周末,其实转眼间便也风风火火地到来了。 当苗述将我带到一座腐败奢华的大宅子面前时,我顿时惊呆了,“这……是你家?” 苗述扬起嘴角没说话。这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阿姨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三少爷,就等您吃饭呢。” 我差点笑出声。公子少爷?搞得跟回到万恶的旧社会了似的。 苗述转头说:“这位是孟姨。” 我刚叫个“孟”连姨还没说出口呢,就发现孟姨和蔼的微笑已经冻结在嘴角,礼貌却冷淡。于是,我也懒得跟她客套,硬是将“姨”字给生吞了下去。 当我站在苗述家的大厅之时,顿觉自己渺小得跟个小米粒似的。这么大的房子,喊个人都得用扩音器吧? 他家的整体风格极中式,摆件字画还有那套沉重硬冷的中式沙发看得我有些胸闷,甚至有一种回到旧社会的穿越感。 “我孙子难得回来吃饭,你动作麻利一点不行吗?做点事情慢慢吞吞的,你想急死我呀?”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饭厅那边传来。 原来是苗述的奶奶在训斥阿姨,光听着老太太的声音就挺凶恶,我不免有些紧张。 没有两秒钟,我便看见一个扶着拐杖的老人家从饭厅那边走了过来。苗述忙迎了上去,身形娇小的老人家眉开眼笑地拍了拍苗述,“死小子,好几天没回来看我了。” 苗述揽着苗奶奶望着我说:“奶奶,这是我女朋友余胜男。” 我忙笑着迎上去,“奶奶好。” 苗奶奶认真望了我几秒钟,突然问:“认识我们家老三多久了?” “老三?”我有些迷惑。苗述指了指自己,我“哦”了一声便反应过来了。 “一个星期。”我响亮回答。 苗奶奶微微一怔,我忙补充,“我们一见钟情。” 苗奶奶表情很严肃地望着我,“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我微微一愣神,火速将求救的目光射向苗述,苗述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让我自己靠自己。 反正只是让他们家人讨厌我而已,这还不容易。我故意为难地说:“生孩子身材会变形的。” 苗奶奶将我从上至下扫了一遍,不屑地说:“你现在身材也不见得优美到哪去?” “……” 这时苗述想笑又不笑的样子特别地欠揍。我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幸好我不是真的苗述女友,要不然今晚得给自己带来多少不堪回首的伤痛回忆啊? 苗奶奶又皱着眉头问:“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的亲娘舅舅姥爷,这有钱人也太爱问人家父母的职业了吧? 我说:“我妈货车司机,我爸没有做……” 苗述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断我,我忙改口:“我爸货车司机,我妈没做事,呵呵呵……” 我已经做好接受苗奶奶嫌弃的目光了,没想到她却眉头一松,“好,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更好,以后家里的活你来干吧。” “我?”我忍不住指了指自己鼻间。 这时苗奶奶突然对着饭厅那边跺了跺拐杖,底气十足地喊道:“饭好了没有啊,你想饿死老太婆啊?”我在心里突然同情起刚刚对我冷淡的孟老阿姨了。 这时,苗奶奶突然上前拉着我的手,“走,去吃饭。” 我们走到饭厅,待我看见围着围裙满头汗水端了盘菜出来的中年女性时,生生被吓了一跳。 “丽珍啊,不是我说你,做个饭永远磨磨蹭蹭,准备了大半天还是这老三样,我老太婆真是给你面子才吃的。” 没想到会咬人的巫婆一改平日刁钻的模样,点头赔笑,“是,妈,下回我动作快一点。” 此时此刻,我简直惊呆了。我摁着心脏想,这是梦是梦,一定是梦。 我惊恐地望向苗述,他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一脸淡定平静。我终于能够理解为啥苗述的亲娘这么爱祸害外人,敢情这是在家中被压迫到心灵扭曲产生的变态倾向。一瞬间,我心情好到了一个不可攀升的高度。 这一家老的奇少的怪,实在是异于常人。这时,苗述娘亲抹了把汗将苗奶奶扶着坐下,苗奶奶伸手示意我也坐下,我便乖乖地坐了下去。这时姚巫婆狠狠瞪了我一眼,“长辈还没坐下,你就先坐了,什么家教啊?” 我忙站起身,待她摘了围裙坐下后才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苗奶奶瞪了自己儿媳妇一眼,“现在知道说教了,你刚嫁进来的时候还不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姚丽珍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婆婆,“妈……” 那顿饭吃得我肠子差点打结,苗老太太婆媳俩这种极端的相处方式实在是让我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应付下去。 苗老太太八十多岁的人眼神却异常明亮,骨碌一转好似一肚子主意。以她对我的态度,我其实真的感觉不出她的喜好。相对我这个陌生人,她似乎更乐意调教自己的儿媳妇,尤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曾给对方留过。而她的儿媳妇姚丽珍也就是苗述的亲娘更是一改以往的嚣张跋扈,典型的一张小媳妇脸诚服在苗老太太的脚下。 饭刚吃完,苗老太太起身便拉着我的手说:“走,丫头,陪我散步。” 苗老太太将我领到二楼的露台,表情严肃地望着我说:“你不是我们家老三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微笑反问:“那他喜欢的是什么类型?” 苗老太太扬眉正经道:“高个,漂亮的。” 我:“……” 苗老太太突然又挂起一抹很难捉摸的笑意,“是不是老三故意找你来唬弄我的?” 08. 这一刻,我有两个想法,第一,我做了无间道;第二,我被这娘俩给玩死了啊。 我这人从小到大一直尊老爱幼,扶老太太过马路一年也能干上好几回。 此时面对一个八十出头的老人,谎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我扯出微笑,“奶奶,真让您失望了,我跟苗述是真心……相爱的。” 苗老太太笑意未减,“老太婆可不好骗哦,年轻人。”说完苗老太太便离开了露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扫把星说的难点是什么? 苗奶奶刚离开没有两分钟,她儿媳妇便又来到了我身边。她不说话,只是面色平静地望着我,我顿时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去哪里。 沉默了半晌,她突然轻轻笑了一声,“说吧,他出价多少?” 我心头一紧,面色依旧平静地问:“阿姨我不懂您的意思。” 姚丽珍笑了笑,“我相信你懂。” 我没出声,静观其变。 这时,她又说:“不管他出多少,我出两倍。” 此时此刻,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太不诚实。 我按捺着胸中的波涛汹涌,依旧没吭一声。 姚丽珍又说:“这种事情他不止干过一回,我也不止干过一回,以往的女孩都没有像你这样不出声哟,嫌少?” 我微笑,“我想知道您的目的?” 她笑了笑,“这是我们母子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没出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需要你帮我。”姚丽珍突然认真地说。 我差点没笑出声,“您儿子既挑剔又会算计,我自认为没那本事。”再者说,我才得罪过眼前这个女人,谁知道她是要将我往火坑推呀?还是打算将我往火坑推呢?虽然她努力面带微笑,可我坚信她不会忘记我说她是‘会咬人的巫婆’这个事实的。 姚丽珍笑说:“不见得,虽然你生得不那么抢眼,不过我觉得至少脑筋还算是好用的。” 我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在今晚已经被这婆媳俩践踏成粉末状了,“苗太太,我觉得您的任务可比您儿子的艰难多了,我要慎重考虑一下。” 姚丽珍皱眉,“又趁机提价?” 我垂首笑了笑。 姚丽珍说:“我们今晚的谈话你必须放在肚子里,永远不让人知道,老三给你多少,你也不用告诉我,我只要结果。” 越来越吸引,怎么办怎么办?钞票啊,那是一大堆钞票呀。 我认真地说:“苗太太,我必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姚丽珍考虑了半晌,终于轻轻说道:“我要好好收拾这个小子,你只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 我陡然间想起扫把星酒醉那晚说的‘猩猩’,难道是鑫鑫?星星?欣欣? 可是,扫把星怎么可能是个长情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呀! “万一,我说万一,您不怕我爱上你儿子?”其实这句话出口,我自己也有吓一跳,甚至搞不清是不是刚刚被鬼上身了,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鬼话? 姚丽珍笑,“不可能,因为你爱钱,而且我从你的眼神中能看得出来,你不可能喜欢老三,你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我不会看错。” 听完这些,说真的,我有被吓到,而且是严重惊吓。 我说:“我觉得您还是找错人了,不瞒您说,我喜欢一个人快十年都还一点转机没有,对男人我真的不在行,所以,厚爱了。” 姚丽珍说:“面对自己爱的人谁都无计可施像个傻瓜,可是如果是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你就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如此爱钱的我揣着滴血的心生生拒绝了这位会咬人的巫婆,因为我实在无法分辨她到底是想让我帮她干活还是报仇雪恨多一点。 *** 苗述带着我离开,我刚坐进车里,他便侧首问我:“我妈是不是开价了?” 这一刻,我有两个想法,第一,我做了无间道;第二,我被这娘俩给玩死了啊。 苗述见我不出声,微微一笑望向前方,“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换种手段,没劲。” 等车使出他家的宅子挺老远时,我才说出一句话,“老子不干了。” 苗述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轻描淡定地说:“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你们一家都是疯子。”我喃喃说完,没想到苗述不怒反笑,“你形容得很贴切。”我撑着额头,大脑混沌一团,如何都理不清头绪。 之后平静了几天,我又遇到新难题了。 我亲爹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老人院惹祸了。我带着上坟般的心情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接受批斗。 院长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可是今天却一直拧着眉头,“余小姐,令尊这次实在是太过分……” 我忙点头赔罪,“对不起,院长。” 院长叹了口气,“之前有一些状况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倒好,他居然当着好几个老人家的面小便,这也……”望着院长难以启齿的神情,我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膝盖里了。 这种幼稚小男孩做的事情,我亲爹也能学来几分,才华都横溢了。 我抱歉地说:“院长,我跟他谈谈,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这时,院长顿了顿,终于为难地开口说:“余小姐,其实我建议你带他去精神科好好检查……” “我爸没有精神病!”我顿时打断她,声音却有些颤抖,“他……他只是老人痴呆而已……” “余小姐,真的对不起,老人家们联合抗议,所以他……不能再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 我点头,起身对院长鞠了个躬便离开院长室。 老人院草地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我悄悄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他侧首望了我一眼,“放学就早点回家,你妈把饭早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我微笑问:“我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问你妈去,我怎么知道。”他又转头望向我,“吃完饭别到处跑了,看着你妹妹写作业,那臭丫头一分钟都坐不住,得看着,知道吗?” 他又以为眼前的我是我姐,他又将自己的时间调回到我六岁以前了。那时候,我还有妈妈,有姐姐,他还很年轻,并且是一个从来不会动手打我们的爸爸。 我说:“爸,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手打我跟妹妹好吗?” 他伸手摸了摸我额前的头发,笑说:“你们两个都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怎么会舍得打你们呢?” 我坐近了一些将头靠在他肩上,“说话算话。” “当然。”他慈爱的声音从我头顶飘过,我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我挽起他手臂起身说:“爸,我们回家。” *** “余胜男,你想都别想!”秦香莲在车里拉着车门大喊。 “老秦老秦,我求你了,我今天真的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呀,就麻烦你照顾一天,不,半天。”我在车外头满脸堆笑。 秦香莲说:“你有客户要见,难道我没有吗?” “亲爱的,我保证并且发誓,以后有用着我的地方,我余胜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认真地说。 秦香莲似乎有点动心,我趁他失神的工夫忙打开车门将我亲爸安放进了副驾。 “出发!”我亲爸兴奋异常,指着前面的路便开始发号指令,秦香莲顿时一脸愁苦。 等我急急忙忙赶到公司,还是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好死不死,老板娘居然在我之前进了公司的门。 更恐怖的是,老板娘竟然满脸堆笑地说:“胜男,你怎么才来啊?有位苗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一听这‘苗’字,我心头顿时腾起一股寒意。老板娘这位中年离异的寂寞女性亲自守在门口侯着我,让我更加坚信来人便是那位样貌出众的苗姓男子。 会客室里,人模狗样的扫把星单手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桌面。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不悦地问。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他语气比我还不悦。 我见他面色凝重,唯有赔着笑说:“我真的是有重要客户。” 苗述突然起身伸手握在我的手腕将我拉了起来便往外走。我气愤地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公子哥玩。” 苗述不理我的反抗居然当着公司众多人员的面擅自将我带离了办公室,塞进他的车里。 我耐着性子问:“苗先生,请问您到底要干嘛?” 苗述看都未看我一眼,自顾发动车子,“陪我去秦祥的婚介所。” 我问:“他那小破房子到底好在哪里?你这么执着?” 苗述习惯性地抬手看了看时间,“到了我手里,它就不是小破房子了。” 我忍不住小声嘟囔,“盲目自信也是一种疾病,得治。” 苗述脸色未变,“‘盲目’两个字与我绝缘。” 我嗤笑,“有人真的病入膏盲了呀。” 听我说完,苗述陡然笑了起来,我有片刻的失神,原因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挺好看的。 二十分钟后,我们便到了秦香莲的办公室。 09. “合作愉快。”她象征性地碰了碰我的手便嫌弃般地缩了回去。 苗述刚坐下便微笑说:“秦先生,您下班不聊公事,我也只有在您上班的时间冒昧打扰了。” 嗬,这扫把星原来是会说人话的? 秦香莲这人虽然没啥男子汉气概,不过脑筋也是狡猾狡猾的。这时,他眼睛一转便说:“大家都是兄弟,甭这么客气,咱俩不还睡过一张床呢?” “……” *** 我一直以为老秦是个见色忘利的家伙,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跟顽强钉子户一般坚决不在租期到之前搬离这里。以至于,苗述离开时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我在心里暗暗欢喜。 看,这就盲目自信的后果。 我见老秦也挺忙,便领着我亲爸回家。刚到家楼下,一位打扮精致的太太摇下车窗,“余小姐,我们谈谈吧?” 我让我爸自已上楼,然后对她礼貌地笑了笑,“对不起,苗太太,我现在没空。” 姚丽珍丝毫没有放弃,居然下车走到我眼前,“一个人带着爸爸很辛苦吧?尤其还是一个总是闯祸的爸爸。” 我转头不悦地说:“苗太太您真是辛苦了,还特意做了调查工作,可惜还得让您失望了。”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正巧我认识一个疗养院的领导,以我跟他的交情,我保证他们会对你爸爸很好。” 我笑说:“不敢麻烦苗太太,我爸我自己也可以照顾得很好。” 她见我想要离去,忙踩着高跟鞋追了上来,“余小姐,既然有钱挣又能让自己爸爸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说真的,我的耐心快要让你用光了。实话跟你说吧,你将你爸爸送到哪里,我一个电话便能让他们像这回一样给你送回来,除非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工作,自己照看他。” 说实话,这个会咬人的巫婆这段话成功地激怒了我,我转头走到她面前,有些气愤地说:“原来是你干的?” 姚丽珍抱着胳膊仰着下巴笑望着我。天哪,看她那坏笑,给她披上斗篷带上帽子,再赏她一把扫把,她就活脱脱一个变态老巫婆呀。 我气得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笑说:“既然苗太太这么赏脸,我再不合作那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姚丽珍继而摸出电话,拔了几个号,“老陈啊,我跟你提过的那位余先生下午我就将他送到您那里去……” 她挂掉电话后得意洋洋地望向我。 我笑说:“还是有钱人好呀,随便打个电话就可以将穷人玩得团团转。” 她扬眉,对我说的话丝毫不在意。 “请问下,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呢?” 姚丽珍眼珠子一转,“辞职,给我工作。” 我冷笑,“您别开我玩笑了,不可能。再说了,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 她皱眉,“这又是你谈判的条件,是吧?我懂。” 我没出声。 “月薪这个数……”她伸出一根手指。 我故作镇定地考虑,实则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见我沉默,又补充道:“而且你爸爸的费用不用你承担一分钱。” 说到这份上,我再不答应那就是正宗傻B一枚了。于是,我伸手过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她象征性地碰了碰我的手便嫌弃般地缩了回去。 *** 姚丽珍果然没有骗我,下午便有专车来将我爸爸接走了。 我跟去疗养院一看,居然是那种住一天就有可能让我破产的高级疗养院,单人单房快赶上五星级酒店了。 安顿好我亲爸,我便赶紧回去公司找老板娘请假。我跟老板娘说要请一段时间假在家里照顾爸爸,老板娘什么都没问,反而还说底薪照发,感动得我差点撒下热泪。 傍晚时分,姚丽珍又一次出现在我家楼下,我提了几件简单的行李便上了车。 车上,姚丽珍脸上有一种奸计得逞后的坏笑,“还是跟我合作实惠一些吧?”这一刻,我觉得他们母子俩真是像极了。 我挂上微笑,“那是当然。” 姚丽珍又补充,“但是,这事一定不能让老三知道。” 我点头,“明白。” 车一进别墅的大门,我便发现苗述的车子停在院子里。 姚丽珍小声嘟囔了一句,“死小子,回来还挺快。” 姚丽珍直接将我领上二楼苗奶奶的房间里,苗奶奶这会儿半靠在床上,苗述则坐在床边正跟她小声说话。苗述见我们走进来,尤其是看到我之后,脸色顿时一僵。 姚丽珍笑说:“我听说胜男以前学过护理,刚好奶奶又挺喜欢她,所以我就想着把她接回来照顾奶奶几天。” 苗述没说话,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苗奶奶笑着对我招了招手,“丫头快过来,你愿意照顾我这老太太呀?” 我忙点头,“当然,能照顾奶奶是我的福气。” 苗述有点石化,半晌对苗奶奶扯了一个微笑后说:“奶奶,你先休息一下,我有话跟胜男说。”说完起身拉过我的手便往门外走。 来到前院,我才终于成功甩开了他的手。 苗述扬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耸肩,“你也看到了,我是受害者。” 苗述突然却笑了,“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出卖我了吗?” 我笑说:“如果真是那样,现在我应该拿着你妈妈的钱远走高飞了。” 苗述听完我的话似乎觉得颇有些浅理,我又接着说:“就因为你妈妈找到我时,我跟她表达了一下我们情比金坚,然后就变成了眼前这样。” 苗述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似乎在认真想着什么事情。 沉默了半晌,苗述说:“你真的没有出卖我?” “我这智商,还能跟您玩无间道?” 苗述望着我的眼神依旧装满了不信任。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便走回屋子里。我转身正想跟进去时,却发现不远处半人高的花圃里有些动静。好奇心驱使下,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差不多走到跟前时,突然间一个大概七十多岁的老人家站了起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大剪刀,我被吓得顿时惨叫了一声。 没想到他似乎也被吓得不轻,不自觉大叫了一声之后,手中的剪刀也掉了下去,紧接着又惨叫了一声,坏了,不完全估计是剪刀落脚上了。 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走进了花圃,“这位大爷,您没事吧?” 他冲我咧嘴一笑,“女侠,别来无恙呀。” 眼下看来,不是此老头幽默感太强,就是跟我亲爸一样,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古怪。于是,我嘿嘿一笑,拱手配合他说:“您风采也是不减当年呀。” 他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我见这老头虽然满头白发,可是双眼却炯炯有神,而且笑起来竟然有一股子孩子气,我受到感染跟着傻笑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正经问道:“你什么来头?” 我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也……” 那怪老头低头开始认真修剪花圃中的植物,“有钱人不好打交道吧?” 我突然想起刚刚跟苗述的谈话,心头顿时一紧,赔着笑说:“给有钱人做活更不容易吧?” 怪老头低头笑了笑,手上的活计却没停。 我见怪老头不再说话,便在花圃旁边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看他修剪花草。这时接完电话的苗述急忙走了过来,我起身正想迎过去,却见他走到怪老头身边恭敬叫了一声:“爷爷……” 第三章:你才匪夷所思,你全家都匪夷所思! 10. 谁知苗奶奶却笑着说:“我们家很开通的,把她行李送到老三房里去。” 听到苗述叫他“爷爷”,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忙站到苗述身边对怪老头鞠了一个躬,“爷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 “爷爷,这是我女朋友余胜男。”苗述说完还故作亲昵地揽在我肩头。 苗爷爷低头依旧修剪着花草,“知道了。” 这时,大家都不吭声气氛略有些尴尬,而我却因为被苗老头听到了我的跟苗述的对话而变得有些慌乱。可是苗爷爷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反应,反而对苗述说道:“你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你还是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吧,省得她总惦记你。还有,要是不太忙,平时多陪陪你奶奶。” 苗述恭敬地点了点头。以苗述对他爷爷的态度上看来,似乎苗爷爷是一个很威严的老人家。可是刚刚为什么他老人家有闲情跟我开那些无聊的玩笑呢? 他家从老到小都这么匪夷所思呢?就不能出现一个正常点的人类吗? 晚餐过后,孟姨正准备安排我在客房住下,谁知苗奶奶却笑着说:“我们家很开通的,把她行李送到老三房里去。”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无动于衷的苗述。在我的点拨下,苗述果然坐到了苗奶奶身边,挽住了苗奶奶的胳膊,“奶奶,谢谢。” 于是,我这个愤怒的大好女青年被迫跟着孟姨去了三楼的苗述房间。 孟姨对我态度恶劣,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 我环顾了一下苗老三的房间,这哪是一个人住的房间呀,这是一个比我整个家都还要大两三倍的独立套间。相对于一楼二楼的古色古香,这里倒是像回到了现代。厅跟卧房相联却是开放式的设计,让这间套房显得更加宽敞通透。 半面墙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巨大的阳台。我将行李一扔打开落地窗走上阳台,正好可以看到别墅花园的全景。 做了一辈子穷人的我不禁感慨,还是苗老三会投胎呀? 我脚步有些飘飘然,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打开音响忍不住脱了鞋子在这组洁白的沙发上躺了下来。轻柔的钢琴曲传来,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又翻了个身在沙发上摆了一个游泳滑水的姿势。 “咳……” 突然感觉头顶有人清了清嗓子,我一咕噜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然后光脚去找回自己的鞋子胡乱穿回脚上,场景颇有些狼狈。 苗述往沙发上一坐,表情有些冷漠,“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我微一愣神,“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苗述皱眉,“你知道我什么目的?” 我嘿嘿一笑说:“让你家人知道,所有的女人都不及你心里惦记的那个女人。” 苗述表情一僵,“谁告诉你这些的?” “猜都猜得出,我又不是笨蛋?” 我以为苗述会愤怒,没想到他却认真地问我:“真是你猜的?”他突然表现出来的诧异,居然带着一股孩子般的傻气,这是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一种表情,让我觉得很新鲜。 我点了点头,“是的。” 苗述突然间又换上不屑的口吻,“我警告你,这屋里的东西你最好不要乱碰,碰坏了哪样,你都赔不起。” 我问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您家这么大,可否麻烦您给我安排一间客房呢?” 苗述将身体往沙发上一靠,“那不是摆明着我们是骗他们的,你只能住在这里。” “那请问怎么睡觉?”我望着那唯一一张床认真地问。 苗述说:“沙发……” “那委屈您了。”我转头往床铺走。 苗述突然起身拉住我手腕,“不好意思,是……你睡沙发。” 我顿时气结,“你知道‘风度’两个字怎么写吗?” 苗述扬眉,“我要是没风度的话,会让你住厕所或者阳台。” “你……”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想想人民币,想想毛主席。 你别说,想到毛主席果然我心里舒坦了很多,然后我微笑转身对苗述说:“好的,我睡沙发。” 于是,我走到沙发那里抬脚就踢在他腿上,他“蹭”一下便站了起来,我微笑说:“单身女性的床榻您这么坐着总归不是那么合适的。” 苗述不得已走回自己的床边坐下,可眼神却一直放在我身上,为何我居然能感觉到他似乎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呢? 没想到,我一转头便真的看见了一个让自己瞬间崩溃的现实。 “你是变态吗?为什么厕所墙是透明的?”我忍不住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苗述微笑,“为什么不可以?” 我咬着手指头望着那堵晶莹剔透的墙,哭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一想大不了下楼去上厕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时,苗述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我忙问:“你想干嘛?” 苗述头也未抬,“你也看到了,洗澡睡觉。” 这厮似乎是在报复我刚刚擅自剖析他心理活动的行为。于时,我无所谓地笑笑,“你洗吧,不用管我,我保证不偷看你。” 苗述解了两颗扣子顿觉无趣,走到我身旁拉起我便将我提到了阳台上,居然还无情地将阳台的门反锁了起来。我正想拍玻璃门,他“咻”一声将纱帘拉了起来,“等我洗完澡再放你进来。” 我气得在阳台上大骂,“你以为我真想看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便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来看风景。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顶着湿发的苗述终于将我放了进去。我气得瞪着他,“你真的以为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吗?” 苗述无所谓地擦了擦头发,“那可说不准。” “……” 苗述像是给我开了多大恩典似的赏了我一个小小的柜子摆放我的私人物品。 我面色平静地整理自己的东西,苗述则躺在床上随意翻着书问我:“你会在这里住多久?怎么这两天家里的气氛这么怪异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收拾妥当的我往沙发上一躺,没好气地说:“或许是你心里有鬼吧。” 苗述见我躺下,忙下床走到我身边,“你不要告诉我你就这么睡觉了?” “要不然呢?”我反问。 “你洗澡了吗?洗脸了吗?换衣服了吗?你知道我的沙发多贵吗?你是色盲吗?看不出它是白色的吗……”苗述连续问了我N个智力低下的问题似乎还有问题没问完。 “情况不允许,只能是明天再说了。”我打断他。 五分钟后,我对阳台上的苗述挥手道别,然后“咻”一声将窗帘拉上了。 然后我慢悠悠地洗头、慢悠悠地洗澡、慢悠悠地一直等到阳台上的男人开始咆哮,才装作很焦急的模样给他开了阳台的门。 *** 秦香莲这人尤其喜欢在喝多之后挠我家门,而且还有在半夜与我进行一对一感性倾诉的怪癖,然后困了便倒头在我床上睡觉。所以这样算起来,我与男人一起过夜的经历算是非常丰富的。 可此时面对着这个还有点陌生的男人,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由于对此男的不了解,缺乏安全感的我穿着长袖T恤运动长裤躺在沙发上依旧无法入睡。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安歇在不远处床榻上的苗少爷被我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开始埋怨我。 我不高兴地说:“那换你来睡沙发,看你睡不睡得着?” 苗述没理我,而我却听到他下床的声音。他越过我居然去阳台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落地窗打开后,顿时有风吹起了窗纱,我清楚看到苗述靠着藤椅将脚翘在了茶几上。 苗述身后的窗纱随夜风轻轻摆动,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直到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苗述似乎仍坐在那里没有动过。而在我最后的意识中,我竟然感觉到苗述此时一定在想着一个女人,就像梁森经常望着姐姐的相片入神时,那应该是一样的心情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被一阵挠门声惊醒,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门。 门一打开,却发现是苗奶奶站在门前。 “奶奶。”我恭敬叫了一声。 苗奶奶眉头微皱,“说什么来照顾我,居然起得比我还晚,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我忙点头赔不是,“奶奶,昨天睡得太晚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苗奶奶面色却丝毫未见缓和。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苗述居然走到我身后极自然地将双手搭在我肩上,并将下颔亲密地抵在我头顶,懒洋洋地说:“奶奶,昨天我跟胜男睡得太晚了,下回我们注意。” 苗奶奶看见孙子后那表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笑着说:“那你再多睡一会吧。”说完转头看着我,又“啪”换成严肃的面容,“赶紧换身衣服下楼,很多活等着你呢。” 我忙点头:“是是,马上。” 我见苗奶奶走了,转身奋力将粘在我身上的变态推了出去,“谁允许你贴我这么近的?” 苗述突然弯腰凑近我,我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而我却已经靠在门上没有任何的退路了。我忍不住问:“你……你干嘛?” 11. 我顺着苗述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挨着这个宅子的院外确实还有一幢小房子,我诧异地问:“那房子怎么了?”“那是我爷爷的家。” 苗述突然直起腰,笑说:“从你刚刚紧张生疏的表现上来看,你应该还是一个……” “关你屁事?”我忍不住推开他走回了沙发边上。 苗述抱着胳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随手抓起薄外套便赶紧走了出去。 来到一楼大厅,苗奶奶坐在餐桌前,然后姚丽珍在厨房忙活着。我悄悄靠到苗奶奶身边,“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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