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苍穹,纷繁乱世。 朝堂之上,江湖之中,她以女儿身傲然前行—— 燕州平乱,她只身入魔教,凭一己之力成江湖霸主,统率群豪; 大战告急,她却在他病弱时,倾一身功力相救,用她的生死相依,换他的痴情不悔; 实施新政,她以一片赤子之心,行忠君爱国之事,却遭百官弹劾; 她女儿身终败露,引君王疯狂;他引兵入宫,不惜触犯天颜…… 风起云涌,京城濒危,权术角逐,千秋绮梦,谁主沉浮? 一道诏书,君主禅让,江山与田园梦,她当如何抉择? 且看一代女相,如何念苍生,惜红颜,平乱世风云,看世间百态…… 作者简介: 夜初,80后女,潇湘书院“温暖系”作品代言人,现居于鱼米之乡。爱编故事,爱执剑闯江湖的豪迈,爱古色古香的文字,擅用独到的视角书写快意人生。文笔娴雅温婉,构思奇妙,题材深广大气,情节有古龙的诡异离奇。已出版《腹黑王爷欠调教》《娘子你别太嚣张》等作品。 目录: 第一章舌战群臣揽大权 第二章误上贼船魔功现 第三章情意深深深几许 第四章情真意切换真心 第五章身怀有孕被算计 第六章金銮殿前赐宝剑 第七章请君入瓮扬威名 第八章校场比试夺兵权 第九章洞房花烛醋意生 第十章烈夫也怕痴女缠 第十一章兄弟相残杀机起 第十二章冲冠一怒胜阎罗 第十三章光明磊落真汉子 第十四章最是凉薄母女情 第十五章利益当前亲情薄第一章舌战群臣揽大权 第二章误上贼船魔功现 第三章情意深深深几许 第四章情真意切换真心 第五章身怀有孕被算计 第六章金銮殿前赐宝剑 第七章请君入瓮扬威名 第八章校场比试夺兵权 第九章洞房花烛醋意生 第十章烈夫也怕痴女缠 第十一章兄弟相残杀机起 第十二章冲冠一怒胜阎罗 第十三章光明磊落真汉子 第十四章最是凉薄母女情 第十五章利益当前亲情薄 第十六章前朝皇族女儿娇 第十七章绝色倾城迷众生 第十八章比武台上展雄风 第十九章魔功一出杀机现 第二十章生生世世不分离 第二十一章绝世武艺霸气现 第二十二章父女之情浓于水 第二十三章痴情静候凯旋归 第二十四章情意绵绵两相难 第二十五章姐妹猜疑杀机起 第二十六章环环相扣的毒计 第二十七章洞房花烛情意薄 第二十八章别有洞天隐居处 第二十九章男无情来女有意 第三十章环环相扣的杀机 第三十一章大炮轰下风波平 第三十二章局中之局还有局 第三十三章未雨绸缪身有孕 第三十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十五章红颜聪慧乱君心 第三十六章红颜如玉乱宫廷 第三十七章李代桃僵还真颜 第三十八章多情总比无情苦 第三十九章妄想枝头做凤凰 第四十一章逼宫之期杀机现 第四十二章情到浓时是无情 第四十三章战神之威传天下 第四十四章盛世女帝世无双这是一个看了会让人心碎的故事,那个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从他的出场到他的悄然离去,不知湿了多少女子的眼!他有太多的恨,却又情根深种,一个人在复仇的路上走得异常艰辛。半生光华碎尽,霸王业,红尘梦,他求的只是对她的一句:云裳,我今生再也不欠你了! ——畅销书作家、《血嫁》作者远月 本文构思精巧,表现手法鲜明独到,以明暗写虚实,鬼斧神工般地将天下群雄、武林豪杰、江湖儿女与朝堂风云揉为一体。气势恢弘,情感充沛,让人击节叹赏。 ——畅销书作家、《凤隐天下》作者月出云 夜初的文,架构恢宏,风格偏于武侠,字字句句无不透着一种快意恩仇之感,她以大气洒脱的空灵之气吸引万千读者。其文看似粗犷,实则温馨感人,让人在她设定的那份酣畅淋漓中不禁默默潸然,这正是夜初行文的魅力所在——让人见时欢,忆时伤。 ——畅销书作家、《白发皇妃》作者莫言殇这是一个看了会让人心碎的故事,那个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从他的出场到他的悄然离去,不知湿了多少女子的眼!他有太多的恨,却又情根深种,一个人在复仇的路上走得异常艰辛。半生光华碎尽,霸王业,红尘梦,他求的只是对她的一句:云裳,我今生再也不欠你了! ——畅销书作家、《血嫁》作者远月 本文构思精巧,表现手法鲜明独到,以明暗写虚实,鬼斧神工般地将天下群雄、武林豪杰、江湖儿女与朝堂风云揉为一体。气势恢弘,情感充沛,让人击节叹赏。 ——畅销书作家、《凤隐天下》作者月出云 夜初的文,架构恢宏,风格偏于武侠,字字句句无不透着一种快意恩仇之感,她以大气洒脱的空灵之气吸引万千读者。其文看似粗犷,实则温馨感人,让人在她设定的那份酣畅淋漓中不禁默默潸然,这正是夜初行文的魅力所在——让人见时欢,忆时伤。 ——畅销书作家、《白发皇妃》作者莫言殇 《女相倾国》这套书不是普通的宫廷言情小说,它融合了江湖中最具争议的魔教元素、多国多部落群雄并起的浩瀚局面。背景深广大气,包罗万象,将家国天下的那些仇、那些恨,江湖儿女那些斩不断的情爱与是非讲述得淋漓尽致。作者笔酣墨饱,刻画入微,是一部值得收藏并细细品味的优秀之作。 ——畅销书作家《11处特工王妃》作者潇湘冬儿 第一章舌战群臣揽大权 明云裳从南方快马回到京城已是深夜,她稍事休息,第二日一早就随文武百官上朝。 明云裳和路之谦站在百官之首恭恭敬敬地朝拜,她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冷静无比。 今日满朝官员来得极为整齐,就算是平日从不参加早朝的容景遇也来了,他穿了一品太傅的官袍,不再是雪白,而是绯红色。 明云裳不太习惯看到穿其他颜色衣衫的容景遇,这般看着他,似乎比之前单薄了不少,只是纵然那官袍的颜色很是成熟稳重,穿在他身上依旧有如谪仙。 容景遇对于她的打量无动于衷,那张脸依旧儒雅淡然,却多了一分死一样的沉寂。 郁梦离今日竟也来上朝了,她知他的意思,从今往后,这片朝堂,这片江山,这条曲折的人生路,她就要和他一起走了! 她喜欢这种和他一起面对一切的感觉,只是心里对他的身体满是担心。 天顺帝问道:“谨相,南方之事如何?” 明云裳出列道:“微臣认为南方的事情根源在于我朝的那些陈年旧习,这是微臣在回京的路上写的详细赈灾过程,请皇上过目。”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张公公收下呈到天顺帝的面前。 天顺帝看了看后轻轻点头,原本想要问罪的话也不用再问了,册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众臣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这光景便也没有人再提明云裳南下赈灾动私刑之事。 明云裳又道:“路相,劳烦你呈上本相让你写好的变法提案。” 她回京之前,早就将南方发生的事情报给天顺帝并提出变法迫在眉睫,天顺帝让她在回朝之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变法的具体方案。她收到天顺帝的信之后,同时给天顺帝和路之谦各写了一封信,让路之谦罗列变法详细事情,更向天顺帝陈情路之谦对苍澜王朝之事最为了解,由他先做草案,她回来后再做定案。 天顺帝一入朝就问起这件事情,她便也提起变法之事。 路之谦闻言愣了一下,道:“谨相是交代了本相做那变法提案之事,只是本相认为,如今我朝欣欣向荣,实不宜变法!” 她知道路之谦敢这样说必定另有所恃,只是他显然低估了天顺帝对变法之事的决心。她眸光转深,道:“微臣这里有些东西想呈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微臣再往下说。”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几本泛黄的折子,张公公早走下来,将折子呈给了天顺帝。 天顺帝打开折子看了一眼,顿时眸子里怒气浓郁,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明云裳看到天顺帝的表情,心里已有计较。若是她处在天顺帝的位置,看到那些东西都未必能如此平静,这个皇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她单手负在身后道:“微臣到南方之前皇上便问微臣变法之事是否可行,微臣当时回答皇上是势在必行,因为如今我朝虽然看起来是国泰民安,可是在这表象之下却暗藏祸事。” 路之谦冷笑道:“谨相这话当真是有失偏颇,朝堂上所有的大臣都是一心为国,皇上受万民景仰,国内一片太平,又岂有谨相所说之祸事?反观谨相,一意变法,也不过是因为在朝中没有根基,想哗众取宠来讨皇上欢心!望皇上明察!” 明云裳微笑道:“路相是我朝老臣,行事自是端正廉洁,本相官位虽稍高于路相,却也算是路相的晚辈。路相若说本相有私心,本相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毕竟那变法之事,是皇上首肯,之前路相在文武百官面前也认同,当日上朝还曾提过。怎么,如今才数月,路相就忘记了?” 路之谦不理明云裳,而是跪倒在天顺帝的身前道:“微臣知道皇上在谨相的劝说下动了变法之心,微臣之前也的确在大殿之上说过变法之事,可是那件事情根本就是谨相的一个圈套。他为了拖微臣下水,故意以言辞相诱,微臣也是被他所害。皇上,谨相巧舌如簧,实乃我朝之祸!”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路之谦已经一把年纪了,竟还行如此无赖之事! 天顺帝淡淡地问道:“路爱卿是想说朕不会识人吗?” 路之谦朗声道:“微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谨相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纵观他南下赈灾之事,虽然事情是做好了,可是手段暴虐,又哪里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书生做的?他一入朝便解开了前朝留下的三把锁,尽显聪明和才能,可是皇上为何不想想,那三把锁是前朝留下的,他一介书生既非锁匠,又岂能解得开?所以微臣觉得,他根本就是前朝的奸细,混进宫来误导皇上。用那三道题铺路,再借变法之事说事,其意怕是想要亡我苍澜!” 明云裳暗叹路之谦想象力丰富,而且也深谙为官之道,他说的事情,是所有皇帝的死穴。纵观中国的历史,只要牵扯到前朝以及谋反的一些事情,就没有一个人不倒大霉。 她转头看着路之谦道:“路大人言之凿凿,似有证据在手一般,劳烦出示!若是没有的话,今日本相必不会与路大人善罢甘休!” 路之谦冷冷一笑道:“本相做事,从来都不会无中生有,皇上请看!” 天顺帝对于这件事情也一直存有几分疑虑,路之谦一提出来,就添了一些担心,见路之谦手里呈上东西,便让太监给呈了上来。 明云裳心里有些好奇,这路之谦到底拿了什么东西,那么有把握能弄死她? 路之谦看着明云裳道:“谨相做事之所以如此狠厉,只怕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明云裳听到“魔教”两字,心里顿时一怔,她这段日子特意留意了魔教的动向,如今的魔教一直盘附在苍澜王朝的西北方向,相传那里是魔教的总舵,也是整个苍澜王朝最乱的地方,传闻之前秦州的叛乱就是魔教挑起的。 在京城中,但凡和魔教扯上关系的,都以叛党之名被抓了斩首。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路之谦道:“魔教?本相不明白路大人这是何意。我一介书生,又如何会与魔教的人扯上关系?” 路之谦冷笑道:“这件事情谨相还是不要问本相,问你自己最清楚!”他扭过头看着天顺帝道:“皇上,微臣呈上来的信件是探子打探西北的军情时无意中截下来的,皇上可以细看,上面有文字详说到谨相之事,说是要尽力协助谨相把事情做好,这样复国才有望!” 明云裳更是听得一头雾水,魔教和前朝又有什么关系? 天顺帝看了明云裳一眼,路之谦又道:“谨相不要告诉本相你根本不知道魔教的事情,若真不知道,本相也不介意告诉谨相,魔教前任教主就是前朝太子!” 这个消息,对明云裳而言实在是个了不得的大消息,前魔教教主是前朝太子,如果她的娘亲是水云轻的话,那么她岂不是前朝的皇室中人? 明云裳最初以为路之谦不过是为了害她在胡扯,可是她却突然想起安静波曾说过的话,魔教中人一直想从安静波的手中夺回《定国策》,细细一想,很多事情在这一刻串成了线,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明云裳冷冷地道:“路相原来不仅对朝堂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对江湖中的事情也一样有所涉猎,本相佩服得紧。只是本相乃一介书生,对于魔教的事情完全不知晓,本相知道路相一直对皇上任命本相为左相之事大为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路相如此陷害本相,实在是太过狠毒!” “本相一心为皇上以及苍澜王朝,绝不敢有半分私心!”路之谦扬声道:“本相除了截获到那封书信之外,还截获了谨相的回书!” “呈上来!”天顺帝大声道。 明云裳心里的寒气更浓,这朝堂上倾轧之事,从来都不少,路之谦怕是想要设计害死她,如今已不择手段了。 天顺帝看了一眼后问明云裳道:“谨爱卿可有话说?” 明云裳缓缓道:“微臣实不知路相的控告是从何而来,皇上可否将路大人所谓的证据给微臣瞧瞧?” 天顺帝点了点头,命太监将那些东西给她。明云裳看了那封截下来的书信,上面确实将她南下赈灾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更记录了她如何处理那些事情,以及魔教知道那些事情之后是如何助她完成的,几乎和她南下赈灾的事情吻合。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清楚地记录了清河县县令自杀之事,那县令自杀之前曾被魔教的人威胁过,他不堪重压才自杀。 而写给魔教的这封信,笔迹确实像极了她的,上面说话的语气也和她一致,如果不是她根本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只怕她都要认为这封信就是自己写的。 她对路之谦的安排深感佩服,这老东西想弄死她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她心里一静后看着路之谦道:“路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路之谦的眼里满是得意,却痛心无比地道:“谨相,本相与你同朝为官,原本敬佩你是一个少年英雄,不想你竟是包藏祸心之人!” 明云裳厉声道:“自本相入朝以来,路相就一直看本相不顺眼,明里暗里百般为难,本相一直心存君子之道,只道路相的指责不过是一番好心,想让本相把事情做得更好!不想路相竟想置本相于死地!这封信上的字迹的确和本相的一模一样,却不是本相写的!” “证据俱在,谨相难道还想赖掉不成?”路之谦咬牙道。 明云裳冷笑道:“路相想要证据很简单,想要本相的字迹也极为简单。本相记得,本相当初为相时,路相抱了一大堆文件让本相审批,本相当时只以为路相是想看看本相如何处事,没想到路相竟早就生了恶毒的心思。让本相批那些折子,不过是想要本相的笔迹、要本相的命而已!” 她说罢看着天顺帝道:“皇上,微臣平日写字时,总会把呈字少写一横,批字下多写一撇,而这张纸上也出现了这两个字,可是字的笔画却是平常的。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微臣批阅的折子取来对比后便知。” 她的话一说出口,路之谦的脸色微微一变。天顺帝看着路之谦道:“路爱卿,你也是老臣了,应该知道诬陷朝中大臣如何惩处吧!” “微臣知晓!”路之谦强自镇定地回道。 “甚好。”天顺帝缓缓道,“来人啊,去取谨相批阅的折子。” 太监得令之后便极快地奔了出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天顺帝一直不语,明云裳淡定自若,路之谦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整个朝堂上的气氛有些诡异,郁梦离缓缓道:“本世子听闻路相的府里有一个极擅模仿他人笔迹之人,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把路之谦吓了一大跳,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道:“皇上,微臣死罪!” “哦,路相何罪之有?”天顺帝缓缓道。 路之谦咬牙道:“那封信不是谨相所写,只是本相和谨相开玩笑!” 天顺帝冷笑道:“路之谦,你也是老臣了,竟敢开这样的玩笑!你难道不知道谋反是大罪吗?” 路之谦伏在地上道:“微臣鬼迷心窍,还请皇上责罚!” 天顺帝冷笑道:“你真让朕失望!”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也跪下来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也有罪!” “你又有何罪?难道你真是魔教中人?”天顺帝看着她问道。 明云裳苦笑道:“皇上,微臣只是一介书生,对魔教的事情实在是一无所知,这些不过是路相陷害微臣的手段而已。其实微臣平日写字并没有方才说的习惯,方才那样说,不过是试试路大人罢了。” 天顺帝和路之谦闻言都愣了一下,满朝文武更是愣在了那里,郁梦离却有些想笑,明明没有的事情,她竟也能说得那般理直气壮,让路之谦不打自招。 天顺帝看了看她后,道:“你倒是个胆大的!” 正在此时,太监便已将明云裳批阅的朝本取了过来,太监寻到那两个字,的确和书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并没有少什么多什么。 路之谦恨得牙痒痒,暗骂明云裳无比奸诈,他这一生笑傲朝堂,还从来没有被人算计过,不想今日竟栽在一个少年手里。 他咬了咬牙道:“微臣的那封书信虽然是假的,但是截下来的那封却是真的!” 明云裳淡淡道:“皇上,微臣如今也算位高权重之人,有人想害微臣实是极正常的事情。有人想害,自然也就有人想利用。先不说路相截获的那封信的真假,单凭那些话却也不能证明微臣和那事有什么关系,路大人这横加的一封信,无非是想置微臣于死地。”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路之谦满头是汗地道:“皇上,谨相真的是有问题的,那变法之事也是万万不能行的。若行了变法之事,必定会引起朝野动荡,如今我朝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路之谦的话音一落,那些一直在观望的大臣有半数跪了下去,然后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天顺帝一看到这阵势,龙目中有了一抹怒气,看着众臣道:“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一时间朝臣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只齐声道:“皇上圣明!” 天顺帝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朝中大臣,平日各有打算、各有计谋,像这样齐心实在是不多啊!谨爱卿,你可有话说?” 明云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朝臣道:“皇上,微臣认为众位大人都有逼迫之嫌。” 天顺帝有了几分兴趣,路之谦怒道:“谨相,你这话是何意?” 天顺帝看着她道:“说下去!” 明云裳单手负在身后,挺起胸膛,一字一句地道:“今日路大人先是在朝堂之上陷害微臣,其用意与其说要斗倒微臣这个左相,倒不如说想斗倒皇上!” “你胡说!本相对皇上忠心耿耿,反观你,所行之事哪一件不是奸臣所为?”路之谦大声道。 明云裳并不理他,只看着天顺帝道:“变法之事,朝中大臣一直都不愿意为之,此为何?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若行变法,首先触动的就是他们的利益,本相问问朝中的大人们,你们哪个人没有百亩以上的田产?” 朝中大臣一时间寂静无声,互相看了一眼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满脸正色地道:“你们今日齐心协力来陷害本相,阻止皇上变法,说好听一点是为了整个朝堂的时局,说难听一点却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户部侍郎张庭玉怒道:“谨相平日行事太过狠厉,今日是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大臣吗?”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一腔正气地道:“本相所行之事,只对皇上和天下苍生负责。本相自提出变法之事起,就知道必有一天会遭大家百般猜忌,但是本相想要问问张大人,你今日跪在这大殿上就没有一分私心吗?” “未曾有,只为我朝的千秋大业!”张庭玉朗声道。 明云裳冷笑道:“张大人这般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宝应三年春张大人以妹夫陈坚的名义在阳南置下一千亩良田,致使数千百姓流离失所,张大人如此做法,也能说是为了我朝的千秋大业吗?张大人不用急着否认,这里有张大人和陈坚的协议书,张大人不要说不认识你和陈坚的字,本相府上可没有路相府中那样的能人!” 张庭玉一看到那张纸顿时面色灰白,不敢再说一句话。 天顺帝冷然道:“张庭玉,你可有话要说?” “请皇上恕罪。买地之事,朝中大臣一向有之,微臣并不是第一例,而买地的那些银子也是微臣自家的,算不得犯法。”张庭玉轻声道。 明云裳冷笑道:“张大人祖上只是清苦书生,为官虽然有十余载,可是细细算算张大人的薪俸,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买不下那千亩良田。张大人,本相这里还有一份东西,你要不要看?” 她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张庭玉看到那账册顿时面如死灰,跪在地上道:“请皇上恕臣死罪!”他心里实在好奇,明云裳从哪里得到的这本册子?他想起昨夜家里失窃之事,顿时明白了一切,心里暗骂明云裳行事狠厉。 明云裳将那账册递给张公公,张公公将册子呈给了天顺帝,天顺帝翻看一番后,手重重地拍上龙案大怒道:“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忠臣!” 众大臣一时间吓得不轻,原本还有人想为张庭玉说上几句话,可是一想自己也不见得干净,于是立马住了嘴。再观明云裳,她一身的清正之色,而她的怀里和袖笼比之往日饱满了不少,众人不知道她的手里是否也有他们的证据,一时间都静立不语。 老臣黄尽言上前道:“皇上,自古祖制不能废,本朝的历法是太祖定下,若是更改只怕会令朝堂动荡!” 明云裳在脑中调集黄尽言的资料,他素来以清廉自居,为官多年,未曾收受一分一毫的贿赂,为人公正,是先帝的重臣,平日极得天顺帝的喜爱。 她看着黄尽言道:“黄太傅所言本相深不以为然,纵观历史,哪一朝不是依循着先祖定下的规矩做事,可是最后又如何?前朝的末代皇帝就是一直依循着其太祖定下的规矩行事,可是时过境迁,先祖定下的规矩早就不再适合后来的朝堂,最终被我朝先祖取而代之。反观两汉时的朱子就曾行过变法之事,让原本已如死灰的皇朝又燃起了勃勃生机,从而扫平所有动荡,成为当时最为富庶的国家!” 黄尽言闻言愣了一下,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御史田前走上前来道:“谨相口才过人,下官佩服。只是下官敢问谨相,你若如此清廉为官,又何必收下那么多礼物?据下官所知,谨相所收之礼,足有数万两银子之多,谨相还敢自称忠臣吗?”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本相对于为官之道一直觉得极为苦闷,若是一味自清,必定会被群臣攻击,若是贪赃枉法,却又对不起皇上。所以当日将礼物收到之后,就列了一份清单上缴到了国库,这件事情皇上可以替微臣做证。”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田前顿时无语。 明云裳又道:“本相收下那些东西,原本只是想让众位大人安心而已,不想今日倒成了本相的罪证,罪过,罪过!” 天顺帝看着众臣,轻叹一口气,道:“若是每位爱卿都能如谨爱卿这般为国着想,何愁我朝不繁荣富强?” 众臣跪在地上大声道:“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为国尽忠!” 明云裳看到那些惺惺作态的朝臣,心里一阵恶心。 正在此时,一人冲了进来,向天顺帝行过礼后禀道:“皇上万万不可信谨相的话,此人就是一个披着忠臣外衣的大奸臣,变法之事万万不可行,若行了,必致我朝灭亡!” 明云裳扭头一看,那人是一直卧病在床的御史苏柄,他素来以刚正闻名。她轻轻摸了摸鼻子,这事倒是越闹越大了。 天顺帝有之前的大臣为先例,又岂会听苏柄的话,当下冷冷地道:“苏爱卿言之太过!” 苏柄满眼含泪地看着天顺帝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他扭过头指着明云裳道:“你这个大奸臣,祸国害民,本官必不会让你得逞!” 他说完又看着天顺帝道:“微臣死谏,万请皇上记住老臣的话!”他的话一说完,便重重地撞在了金柱上! 如此变故,满朝皆惊,明云裳也吓了一大跳,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她也算是长了一些见识,但是像这种以死相谏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天顺帝的龙眸一眯,轻叹一声,道:“来人啊,把苏柄的尸体拖下去,厚葬!” 下面有侍卫应诺。 明云裳对着苏柄的尸体行了个礼,天顺帝看到后问道:“谨爱卿,你这又是为何?” “虽然苏大人的意见和微臣相左,但是微臣对他极为佩服。”明云裳回道。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甚好。” 明云裳微微低着头,不再说话。她今日已经展露太多锋芒,该低调些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光华微暗,却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路之谦满是忐忑不安,这一切可以说是他煽动的,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收场,而这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怕这一次他性命难保。 天顺帝坐在龙椅上大声道:“这段日子以来,朕一直在想,为何我朝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天顺帝这句话让群臣议论纷纷,这样的话天顺帝几乎就没有说过,对一国之君而言,说这样的话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路之谦忙伏在地上道:“皇上治理我朝极为辛苦,是难得的明君。微臣纵观我朝上下,满是平稳和谐之气,微臣坚信,我朝在皇上的治理下,必定会更加繁荣富强。” 天顺帝冷笑一声道:“放眼望去,似乎的确是四海升平,可是谁能告诉朕,若是真的四海升平的话,为何我国库里没有银子?秦州的叛乱又是因何而来?” 路之谦顿时愣了一下。天顺帝缓缓自龙椅上站起来道:“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思索,为何臣子们给朕的消息都是国泰民安、四海皆安,上天却会降下这么多灾祸来?” 他这番话把众大臣吓得不轻,皇帝是天之子,这番话意思是说他自己无德,所以上天才会有这样的惩罚。 刹那间,所有的大臣跪在地上齐声道:“皇上息怒,是臣等失职,让皇上如此担忧!” 天顺帝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些话你们个个都是说得极好听的,可是真正做起事情来呢?” 他没有让众大臣起身,而是从龙案上取出一本折子道:“去岁春日,辽北大雪,致麦苗全部被雪冻死,这反常的天象,为何独独瞒朕?是认为朕是一个昏君吗?” 大臣们全部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路之谦更是吓得直打颤,那份折子是他派人拦下来的,当时天顺帝的宠妃乔妃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天顺帝正处于悲伤中,他觉得那件事情不算太大,所以就拦了下来,只是命朝中官员前去察看。 天顺帝并没有看路之谦,又翻出了另一本折子,大声念道:“秦州暴民言卫逃出包围圈,竟在天湖岛上占地为王。是谁告诉朕,那言卫早已被斩于马下?” 路之谦额头的汗水淌了下来,当日天顺帝命他负责处理言卫叛乱之事。苍澜王朝的法度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重文轻武得让人难以置信,武将征伐时,通常都有文臣做监军。当时路之谦为了前程,便去向天顺帝讨了这么一份差事,当时言卫逃脱,他怕天顺帝问罪,而当时又值岁末,于是他为了让天顺帝高兴,将这件事情瞒下,只说将言卫斩于马下。 天顺帝森然道:“这就是你们告诉朕的天下太平吗?这就是你们告诉朕的国泰民安吗?” 众大臣伏地齐声道:“微臣该死,不能替皇上分忧!” “你们的确都该死!”天顺帝的手重重地拍在了龙案之上,冷声道:“你们说得好听一点是本朝的重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是说得难听一点,全都是我苍澜王朝的蛀虫!一个个只管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又有哪一个是为朕着想的?” “请皇上恕罪!”满朝臣子皆伏地道。 天顺帝微合眼睛,道:“往日的事情朕不会再追究。谨爱卿,把你之前没有说的话说完吧!” 明云裳上前一步,禀道:“是,皇上,微臣觉得我朝变法已是刻不容缓之事!如今国库空虚,那些钱财全部流进了富户的手中,致使富者更富、贫者更贫!若是长此以往,国必不得安生,民必痛苦万分,迟早会引起极大的动乱!”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明云裳又缓缓道:“微臣认为我朝当务之急,就是实行变法之事,让寻常百姓有地可耕,有米可吃,有钱治病,只有做到这些,整个朝纲才能清明,国库才能盈余。” 紧接着,她又将变法的大致情节说了一遍,将其中涉及的所有事项以及如何执法也一并细说。 朝中大臣听到她的话后倒有半数变了脸色,却因为之前的事情,以及天顺帝的态度,再没有一个人敢说反对之词。 天顺帝听到明云裳说的那些法子后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知明云裳所谓的变法其实大多都是从王安石变法演变而来,只是在其中加了一些适宜于苍澜王朝的条条框框,这样就变得更加合理了。 而那些事情倒有一大半和朝中大臣有关,比如吏制的变革、田产的分割、赋税的征缴,都变得更加合理,却也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暗想这样的事情就算明云裳再有本事,也必定是做不好的,只管等着看笑话便好。 天顺帝知道这条路上必定阻力重重,却也知道这是苍澜王朝的重疾,一定要治。 明云裳将那些条款说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天顺帝看着群臣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之前那些大臣的意见都被明云裳驳得体无完肤,他们又哪里敢再说什么,都伏在地上道:“皇上圣明!” 天顺帝对于大臣们的反应甚是满意,纵然知道在他们心里多有不满,但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道:“朕知道朝中诸位爱卿都是忠贞为国的,这件事情你们未必同意,但是从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考虑,实为势在必行之事。之前的事情朕不想再追究,但是有个人却不能不罚。” 他说到这里,板着脸大声道:“路之谦,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路之谦吓得伏在地上道。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为右相,知法犯法,今日更带着群臣扰乱朝纲,朕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路之谦伏地不起。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对天顺帝道:“皇上,路相所行之事,实在是难以饶恕,只是微臣觉得,如今一切都从头开始,今日苏大人已然血溅朝堂,路大人之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谨爱卿当真是个仁厚之人。”天顺帝感叹道:“路之谦用尽法子设计害你,你竟还替他求情?” 明云裳缓缓道:“人孰无过,想来路大人做出这些事情来也是为皇上着想。” “你这次为他求情,难道就不怕他日后再设计害你?”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轻叹道:“微臣只是想以德服人。” 天顺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道:“朕知道你是仁厚之人,但是朝堂上容不得仁慈。路之谦几次三番欺骗朕,陷害朝中大臣,居心不良,实在不能再留于朝堂之上。来人啊,将路之谦打入死牢,谷雨时问斩!” 路之谦扭头看着明云裳咬牙道:“你好狠的手段,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 明云裳轻叹道:“路相……” 路之谦冷哼一声道:“不过你就等着瞧吧,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早有侍卫走过来,将路之谦带了下去。他被带走时,竟是连冤都不喊了。 变法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朝中大臣再无一人有意见。 天顺帝望着满朝文武道:“这变法之事就由谨爱卿全权负责,正月十五后正式执行。只是她一人做这些事情,难免会顾不过来,众位爱卿除了要配合她之外,可还有人愿意做谨相的副手?” 郁梦离出列道:“微臣愿意做谨相的副手。” 天顺帝愣了一下,看着他道:“这件事情怕是极为费力,世子身体不适,有这个心便好了。若真让你去做这个副手,到时候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太皇太后和王叔只怕都得找朕要个说法。” 郁梦离朗声道:“多谢皇上处处为微臣操心,这些年来,微臣一直都承皇恩照拂,只是身子却实难好转。看着身边的各位兄弟都为国尽力,做出让微臣惊叹的事情,唯独微臣长年卧床休息,除了抱着火炉和药罐之外,再无任何成就。微臣不才,也想学学各位王兄王弟,为皇上分忧,只是微臣才疏学浅,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力气活儿自也不敢去想,知道变法之事皇上极为在意,谨相又太过操劳,便想为谨相分担一二。至于微臣的病体,皇上就不必太过担忧,上次南下,谨相替微臣寻了个大夫,身子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微臣觉得若是再错过这样的机会,百年之后只会留有遗恨。”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分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兰陵王道:“王爷以为如何?” 兰陵王冷冷地看了郁梦离一眼,道:“世子的身子是较之前好了许多,但也怕难担大任,还请皇上另寻他人。” 明云裳是第一次见到兰陵王,虽然早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却没料到兰陵王看郁梦离的眼神竟如仇人。兰陵王一身悍气,眉眼却和郁梦离没有半分相似,想来郁梦离的长相和他没有关系。 “父王!”郁梦离跪在兰陵王的面前道,“儿子知道父王体恤儿子,不愿儿子受累,可是父王平日也教儿子当以国事为重,还请父王不要拦着儿子,让儿子也为皇上分忧吧!” 天顺帝看到这一幕,心中了然。他看着兰陵王道:“难得世子有此心,王叔,朕就要借你的世子用一用了!” 兰陵王阴沉着脸道:“回皇上的话,世子梦离平日不学无术,又哪里能帮得上谨相的忙!” “王爷这句话本相觉得有些不妥。”明云裳在一旁道:“上次世子与本相一起南下赈灾,本相对于世子的才能极为佩服。世子并非不学无术之人,四书五经了然于胸,虽然经验浅了些,本相却觉得与他极有默契,想来日后也能相处甚好。变法之事,牵扯众多,唯有行此事者心智坚定互相信任才能做成,本相觉得没有人比世子做这个副手更适合。” 兰陵王冷冷地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回以浅笑。 北王看了郁梦离一眼,又看了明云裳一眼,然后微笑道:“皇上,微臣与兰陵王世子也颇有些交情,世子虽然阅历不算太足,身子也不算好,却是天底下最为聪明之人。” 兰陵王瞪着北王,北王却朝兰陵王笑道:“王兄平日极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关心世子,对他的事情知道得不多,而我这个闲散王爷有空时会去看看我这个侄儿,所以尚有了解。” “如此倒多谢王弟替本王照顾世子了。”兰陵王眼里直冒寒气。 “都是自家人,不必说那些客气话。”北王浅笑道。 天顺帝赞道:“甚好!若是所有的人都能如世子一般存了报国之心,我朝又岂愁不能国富民强?北王关心晚辈,也属难得,朕心甚慰!” 众大臣再次跪倒在地大赞天顺帝圣明。天顺帝又道:“兰陵王世子郁梦离听旨!” 郁梦离跪直身子领旨。天顺帝威严道:“兰陵王世子郁梦离自小聪慧过人,极具机变之才,是治国良臣,朕封你为户部侍郎,帮助谨相处理变法相关事宜!” 郁梦离谢恩。容景遇轻声道:“世子好气魄,令遇自惭形秽。世子都开口帮谨相,遇又岂能坐视不理?”他向天顺帝行了个礼后道:“微臣虽为太傅,但是平日还有些空闲,学者当与实际结合,否则也难教好皇子。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允微臣做谨相的副手,助她实行变法之细则。” 天顺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后道:“容太傅有爱国之心,朕甚感欣慰!” “谢皇上!”容景遇大声道。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想要拒绝,容景遇这人极有心机,他这样做哪里是在帮她,分明是在害她!她忙道:“太傅德高望重,教导皇子是极重要的事情,又岂能分心?” 容太傅微笑道:“谨相所言差矣,教导皇子自是不能分心,但是有哪一件事情能比得上变法之事更适合于教导皇子?遇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既可帮谨相分担一二,又可学些东西教导皇子,这是最好的实践课,不管变法成败与否,遇在教导皇子时都可以分析给他们听,这次变法成功了是为何而成功,失败又是因何而失败。” 明云裳闻言真想抽他几耳光,正要拒绝,天顺帝却满脸笑容道:“容太傅此言甚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明云裳无可奈何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容景遇也忙谢恩道:“多谢皇上成全!” 战天南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觉得有些怪,他看了明云裳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凡有容景遇和郁梦离都插手的事情,必定重要。于是,他出列道:“新法执行之初,难免会有意外,微臣愿保众位大人的安全。” 天顺帝微笑道:“还是万户侯想得周全。” 明云裳见他也插了一脚,顿时觉得头大,但是天顺帝已然答应了,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乎,主持变法的人员就定了下来,以明云裳为主,郁梦离、容景遇、大学士李延庭三人辅佐,战天南负责相关护卫。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见鬼的组合,她最烦谁谁就跟了进来,日后变法的事情容景遇要是全程参与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麻烦来。 天顺帝当殿赐了她一块免死金牌,明云裳知道天顺帝这样做不过是告诉文武百官,他对她是十二分支持,日后若是她因为变法之事而得罪朝中大臣,他都会向着她。天顺帝更是当朝吩咐将三省六部做了一些调整,让这三省六部的人全力配合她实行变法之事。 天顺帝的这一做法,无异于再次给了明云裳莫大的权力,也意味着从此之后,整个苍澜王朝的左相之权由之前的处处被节制变成了大权在握。 明云裳知道这一个看似极为细小的调整,其实已经完成了她为相之后的转折点,从今往后,三省六部的人全部由她来管了。 对于这些,明云裳都坦然受之。她走到这一步,早已没有退路,除了向前向前再向前之外,别无选择。 而免死金牌在手,她的胆气也更足了些,只是有些细节还得问问郁梦离。 第二章误上贼船魔功现 第二日一早,明云裳让红依将郁梦离约出来,没料到在约定的茶馆前却遇到了战天南,一扭头秦解语也跟来了,她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战天南大声道:“谨相也太小气了些,若不是我凑巧遇到世子,还不知道你们有约。”他本不知道明云裳的真实身份,却知道郁梦离寻常都不会和人亲近,这次对明云裳这般上心,甚为蹊跷,细细一查,明云裳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 明云裳微笑道:“是侯爷高高在上难约,所以……” 战天南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双手抱在胸前道:“若你来约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识破,不禁暗叫倒霉。她遇到的都是人精,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总有人能猜出她的身份。她微笑道:“侯爷莫要生气,我有个好去处能给侯爷降火。” 战天南扬了扬眉毛,明云裳便在前带路,走了几条街后终于在一间装修得极为华丽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此时已近酉时,原本应该是极为寂静的街道却热闹非凡,各色彩灯高高挂起,莺声燕语不时传来,时而夹杂着极为暧昧的声音。 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明云裳问道:“这地方能降火?” 明云裳冲他眨了眨眼道:“侯爷脾气大,想来是虚火上了身,这里是解男子虚火的最佳去处,侯爷,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别客气,我做东!” 郁梦离也有些无语,这青楼哪里是她能待的地方,也亏她想得出来。 战天南自是不会同意,扭头便欲走。明云裳又哪里会让他走,一把拉住他道:“本相是真心为侯爷好,人需要释放,总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这样的话又哪是一个女子能说的,粗犷的战侯爷顿时也红了脸,抬手指着明云裳道:“你……你……” 他说了半天却硬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脸却更红了。 明云裳手一挥,一把将他架了进去。才到门口,老鸨便极为热情地迎了上来,明云裳咧着嘴笑道:“这位是万户侯,他说了,今日谁把他伺候得舒服了就将谁娶回家做妾!” 万户侯的大名在京城尽人皆知,他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那些姑娘们见三人穿着不俗,也不管事情真假,等明云裳的话一说完,便如群蝶一般涌了过来,把战天南团团围住。 明云裳一见战天南被困住,便极快地拉住郁梦离朝一边的阁楼走去。阁楼后挨着镜湖,湖面上停着一艘画舫,两人手脚麻利地走上去,她甩了一张银票给船上的老鸨道:“这艘画舫,我包下了!” 她那张银票足有五百两之多,老鸨已许久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了,当即喜笑颜开地答应了下来。明云裳将一干闲杂人等赶走之后微笑着对郁梦离道:“好了,终于清静了!”秦解语竟破天荒地没有跟来。 郁梦离闻言笑了笑,伸手将斗篷解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道:“我真服了你,竟然跑到青楼里来了!” 明云裳嘴角一勾,看着他道:“又不是第一次来青楼,怕什么?” 见郁梦离扬了扬眉毛,明云裳眨了眨眼道:“我若是不来青楼,又哪里能寻得如此佳婿?”她伸出手指轻轻挑起郁梦离的下巴。 郁梦离将她的手抓住,嗔道:“你啊,就没个正形,这副模样又哪里像大家闺秀。”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明云裳挑眉道,“我是一国之相!一国之相吧,做事自然得大气一点,否则便辱没了这么霸气的官阶。” 郁梦离笑了笑,简直就是歪理。他看了一眼青楼的方向,笑道:“战天南平日极为洁身自好,这一次到这温柔乡里,不知道是否能把持得住?不过我猜他此时怕是恨死你了。”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一直觉得男子大多数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也没有必要禁欲,所以也没有必要恨我。我是为他好,阴阴失调的人脾气不好,他就是个典型。” 她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惊世骇俗。郁梦离眼皮跳了跳,道:“你从哪里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话可不是女子能随意挂在嘴边的。” “咦?你这么在乎?”明云裳睁大眼睛看着他,“难道你也管不住自己?”她轻轻将郁梦离扫视了一遍。 郁梦离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看着明云裳道:“管不管得住下半身,主要是看和谁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咽了下口水。郁梦离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他朝明云裳靠近一些道:“你说对不对?” 明云裳站在那里没动,伸手揽住了他的腰道:“是有些道理,世子这样的绝色在前,我无从拒绝。” 郁梦离眼睛亮了几分,道:“你这么说,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 明云裳笑颜如花地道:“你怎么认为都成。” 这艘画舫原本就是艺妓待的地方,里面装饰得颇有情调,红灯笼高挂,精致的雕栏和典雅的家具,实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油灯的灯罩也是特意挑选的,上面还画有裸体仕女图,显得有些俗气,却又莫名地能勾起些什么。 明云裳半睁着明眸,这般近距离地看着郁梦离,真真觉得他实在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那眉、那眼、那唇、那脸,没有一处不透着无限的风情。她素来对美好的事物没有太强的抵抗力,此时心中一安,倒更多了几分异样的情愫,有些奇妙的感觉在她身上流转,流经她的身体,触动了心底之弦,一抹极为特殊的感觉在她心里四处乱窜。 郁梦离淡淡一笑,看着她微红的脸、迷离的眼,他的眸光却深了些,她不是那种易动情的女子,今日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 他在心底警觉,待看到小桌上冒着青烟的香炉时眸光深了些,他不介意他为她动情、为她温柔,却讨厌被人算计,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的算计。 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明云裳的鼻子,这一下刚好捏到她的迎香穴上,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传来,她陡然清醒了几分,微愠道:“为什么捏我的鼻子?” 郁梦离指着香炉问道:“你安排的?” 明云裳先是一头雾水,待她的脑中想到什么时,顿时又呆在了那里。一股怒气涌上了她的心头,只是那怒气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咬牙道:“对你我用得着那些下三烂的手段吗?” “也是。”郁梦离轻笑道,“只要谨相一句话,我立马洗干净脱光了在床上等你,的确用不着这般下三烂的手段。” 明云裳闻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话实在不像郁梦离该说的。郁梦离叹了口气道:“其实阴阳失调的人不止战天南一个,我也是,你为战天南安排了那么多,是不是也该帮帮我?” 明云裳闻言差点吐血,他想干什么? 郁梦离缓缓道:“而对你我是十二分的尊重,自然也不屑用这样的手段。” 明云裳听到他这样说便明白他是怕她生疑,所以才替她圆话,当下微微扬了扬眉毛。 郁梦离轻轻拉着她的手走到香炉旁边,细细地闻了闻后道:“这香只对女子起作用,这是画舫,画舫之上的女子似乎不需要这些。” 明云裳的眸光寒了三分,却又咬牙道:“我今晚带你们来这里完全是率性而为,谁这么厉害,竟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这个世上只有一人猜人心思的本事如此厉害。”郁梦离微笑道。 明云裳轻哼了一声道:“狗娘养的。” 郁梦离微笑道:“如今是将计就计,还是怎么着?” 明云裳见他笑得比花还要美几分,当下微笑道:“你想怎么着?” 郁梦离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秀发道:“其实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明云裳闻言失笑,她取过杯子,将水倒进香炉中,刹那间,香炉里顿时冒出了一股青烟,那烟竟极为浓烈,极快地四处乱窜,原本只有淡淡的香味,在瞬间变得极为浓郁,纵然她反应极快地屏住呼吸,那香味却已经钻进了她的鼻子。 郁梦离一见这种情景,想也不想便拉着她走出了那间舱房,然后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明云裳在闻到那香味的一刻,只觉得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一般,四肢间顿时有极为特殊的感觉,引得她的心一阵颤抖,她的眼前陡然浮现出很多幻象,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刹那间便涌现出来。 那是一间极为古朴的房子,家具虽然精致却有些陈旧。 一个绝色女子着一件浅绿织锦绣兰花的长裙,眉头微微皱着轻声道:“云裳,你如今也有八岁了,能照顾自己了,娘不能再守在你的身边了。” 绝色女子的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粉色上衣、七八岁的粉嫩娃娃,那模样赫然就是明云裳的缩小版。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你要去哪里?不要云裳了吗?” 绝色女子轻声道:“我要去找你爹。” “爹爹就在前屋,娘要是想爹的话,裳儿帮你叫他过来!”小女孩天真地道。 绝色女子微微一笑,神色幽深道:“裳儿,那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八岁的小女孩显然不能理解那个叫了多年的爹为何就不是她的父亲了,她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那个绝色女子,那女子的眼里也是一片迷茫,泪光闪烁。 小女孩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 绝色女子将泪水抹尽后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我日后都不能再守在你的身边了,裳儿,你要保护好自己。” 小女孩不解地道:“娘要去哪里?”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绝色女子轻声道。 小女孩睁大一双眼睛道:“娘亲不能抛下裳儿,我要和娘一起去。” 绝色女子的眼里再次有泪水滚落,她轻声道:“那个地方你不能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太小了些。” 小女孩眼里充满不解,绝色女子又道:“裳儿,你先在这里待着,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娘安顿好后便来接你,若是不顺利的话……”她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满脸都是凄婉之色。 小女孩不依道:“不行,不行,我要和娘一起走,那个崔姨娘平日凶得很,娘亲走了,她会欺负我!” “有你爹照顾你,你不会有事,她也欺负不了你。”绝色女子轻声道:“再则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些安排,不管是谁都欺负不了你。我的裳儿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是娘的心头肉。只是我若再这样下去的话,怕也活不久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他来。” 小女孩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绝色女子又道:“我原本以为他心里必定是有我的,可我还是错了,他竟将我丢在这里一丢就是八年,我再也没有办法等下去了。” 小女孩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又轻声道:“今日娘对你说的话,你也忘了吧!就当娘死了吧!” “娘明明好好的,又怎么会死?”小女孩极为吃惊。 绝色女子轻声道:“是人都会死,裳儿。但愿你不要恨我!” 记忆到此结束,明云裳的眼睛睁开,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她清楚地记得她的前身八岁的时候,她的娘亲水念青重病缠身,当时她日日都去水念青的床前侍奉汤药,而这一段记忆似乎也是那个时候的。但若是那个时候的,怎么会和她之前的记忆完全不同? 明云裳的心里满是不解,而身体在这一刻也隐隐有了变化,原本体内一直在蠢蠢欲动的真气在这一刻竟四处奔涌起来。 她只觉得快要发疯,身体难受得要死,她不自觉地死死地抓着离她最近的郁梦离的手。 刺痛传来,郁梦离见明云裳浑身是汗,脸上纵然隔着人皮面具也红得堪比红布,他忍不住大声唤道:“裳裳,你怎么样?” “好难受!”明云裳咬牙道,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之前被秦解语逼着练功的时候,身体虽然痛到极致但也没有如此难受,当时虽然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烂一般,却不像此时这般内息到处乱窜。 郁梦离看到她的样子暗暗生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微微思索一番后伸手抵住她的后背,欲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替她分担一些痛苦。 只是她的脉象却已乱成了一团,他的内力一到她的体内,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不是太好,这些年来也算是久病成医,对于筋脉病理之道,也是有些了解,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明云裳这么凌乱的脉象。 郁梦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欲将内力抽回,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像一块磁石一般,将他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吸了过去,他想要抽回根本就没有可能! 他顿时大惊,倒不是舍不得他的内力,而是此时将内力给她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依稀能辨别得出来,她体内的内力和他的是不太相和的,若是这般输进去,说不定还会害死她。 郁梦离额头上的汗珠也冒了出来,他咬牙叫道:“云裳,云裳,你快醒醒!” 明云裳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她想到之前的那一炉香,终是明白了几分,那个下药的人知道她必定会发现那一炉香,而要将那炉香浇灭其实也并不难,只需要将水倒进去即可。下药的人猜透了她的心思,所以那药真正厉害的时候就是在被浇灭的那一刻。 只是她想不明白,那药之前明明就是春药,浇灭之后她闻到那股味道后心里的欲望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刺痛感,难道那个下药之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她的性命? 明云裳身上痛得厉害,心里却愈加糊涂。 秦解语见她久不出来,担心她出事,追过来时才知她上了画舫,心里一急,便在岸畔大吼一声。 明云裳原本有些迷蒙的心志在听到秦解语那一声巨大的吼声时陡然清醒。她的眼睛一睁开,郁梦离便觉得她身上的吸力小了不少,于是他趁机将手抽了回来,随即大声唤道:“裳裳,你怎么样呢?” 明云裳见他满头大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极为虚弱地坐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便轻声道:“我没事,阿离,你怎么样?” 郁梦离轻声道:“我没事,你方才怎么了?” 明云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郁梦离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大惊道:“裳裳,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明云裳问道。 郁梦离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却见她那双乌黑的眼珠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红色!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顿时眼里满是震惊,他喃喃道:“你莫非是,莫非是……” “怎么了?”明云裳有些不解地问道。 郁梦离轻叹道:“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明云裳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郁梦离轻声道,“魔教的吸魂大法。” “什么是吸魂大法?”明云裳吃惊地问道。她以前看金大侠的武侠小说知道有吸星大法,这又来个吸魂大法,唱的又是哪一出? 郁梦离轻声道:“那是江湖上最为邪恶的武功,能把别人的内力全部吸走,而在吸走内力之后,眼睛会变成红色。” 明云裳腾地一下坐起来道:“不是吧!” 郁梦离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是这样的。” 明云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又满脸不解地看着郁梦离。她原本是极聪明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一想就透,此时脑中却乱成了一团,只觉得老天爷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眸光微暗,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阿离,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我怎么可能突然就会那么邪门的武功?还……还吸走了你的内力,这是在做什么啊?” 郁梦离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这种情况倒有些像是魔教里的一门邪功——先将武功封印在一个人的体内,然后再用合适的机会解除封印,封印一旦解除,就能得到封印里的所有武功。” 明云裳怒道:“这世上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情?” “我除了想到这个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来解释这件事情。”郁梦离轻声道,“若不是我早前已经知道你根本就不会这种邪功,怕是都会以为你曾学过。” 明云裳咬着唇,又想起了那一段对话,只觉得头大。 郁梦离看着她极度苦恼的样子,轻声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武功之事,素来没有正邪之分,你若是用它做好事,那么武功也就是正的了。” 明云裳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事实在太不正常,这样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十辈子大霉!还是走了狗屎运。” 郁梦离失笑。明云裳又道:“绝对是倒了十辈子大霉,我前世一定是做了太多的恶事,所以才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郁梦离见她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色彩,遂微笑道:“你也别想太多。我记得我最初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内力,可是你现在的内力却极为惊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明云裳把秦解语教她内功心法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郁梦离的眸子深如大海,他沉思半晌之后才道:“也许,我们得抽空去一趟魔教了,你还记得我在赈灾的途中对你说的话吗?”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道:“老天爷在玩儿我!”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郁梦离的怀里,心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在这一刻想起了许多事情,之前她也曾怀疑过秦解语的身份,而容景遇一直缠着她不放,除了恨她恨到骨子之外怕也是有其他的关系。魔教,魔教,你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她又想起之前在安静波那里时,安静波提到的魔教攻他们的山寨只为夺取《定国策》,而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此时很想弄明白这背后到底藏匿着怎样的秘密,却又无从问起。郁梦离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其中细微之处终究难以查得明白。 她又想起那一段突然冒出来的记忆,一方面心里觉得荒唐,另一方面身上又直冒冷汗,记忆中那个绝色女子的模样和水念青一模一样。 明云裳想得有些头痛,她的身体还有些不适,思绪一乱,身体里面的真气又开始紊乱起来。 郁梦离一看她状况不对,忙唤道:“裳裳,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使她陡然又清醒了些。她扭头看了一眼郁梦离道:“阿离,我想我遇到大麻烦了,这比那些算计人的法子还要让人头痛得多。” 郁梦离轻声道:“明日你去太医院找一下灵枢,也许他能有法子。” 明云裳轻轻甩了甩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郁梦离轻轻将她抱起来道:“不用担心,我相信只要找到原因,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明云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正在此时,忽觉画舫像是被什么撞上了一般,轻轻晃了一下,两人微愕,却见秦解语一身大红衣裳站在门廊处。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嘴唇也泛着青紫色,见两人拥在一起,眸子里多了一丝寒气。 他原本想掉头就走,当看到明云裳眼睛里的色彩,他的眸光顿时变得深沉。他先将身子转了过去,却又扭过身子看着明云裳道:“你……你有没有什么不适?”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问倒觉得有些不正常了,秦大公子问出正常的问题就表明他更不正常,于是她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不适?” 关紧的房门此时不知道怎的就开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自里面飘了出来。秦解语闻到那股味道顿时脸色发青,他咬着唇道:“你没事才怪!快些跟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明云裳反问道,事到如今,不管怎样她也要从秦解语里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 秦解语咬牙道:“你若不想害死你的情郎,就跟我走!” 明云裳看了一眼郁梦离,郁梦离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一股巨大的杀气自船舱里透出来,秦解语大声道:“快走!” 几乎与此同时,他长剑出鞘,如长虹一般划破长空,随即一剑将船戳了一个大洞,只听一声惨叫,他的长剑便染上了鲜血。 明云裳顿时大惊,她和郁梦离都是那种极敏感之人,原本以为画舫上的人全被赶走了,没料到这船舱里竟还有人,居然还瞒过了她和郁梦离的耳目! 那人被杀后,船舱的甲板上突然全部裂开,数把长剑直直地朝明云裳刺了过来,她此时内息一片混乱,身手反倒不如以前敏捷,那把剑刺来时她竟躲闪不及。郁梦离眼疾手快,伸手直劈那杀手的手腕,只是一劈下去他就发现不太对劲,他的内力今日被明云裳吸走了差不多一半,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恢复,那一掌竟然连那杀手手中的剑都没有劈落。 那杀手回过神来,反手一剑朝郁梦离刺了过去。明云裳的心里一急,伸手就朝那杀手的脉门抓去,不抓还好,这一抓便觉得体内的气息一动,然后便有另一股内力汇入了她的身体,而那个杀手瞪大了一双眼睛连叫都没有叫出一声,瞬间便在她的眼前萎了下去,眼睛里没了焦距! 这样的变故把明云裳惊吓得不轻——有没有搞错,这也太邪门了吧!比她以前看武侠电视剧还要夸张! 郁梦离看到这个场景也大吃一惊,他以前听说过吸魂大法的威力,可是此时看到明云裳这般用出来还是震惊了,因其威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他不知道的是,明云裳此时根本不会掌控这种功力,若是会掌控的话,那威力比如今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沾者即会被吸走所有内力。 秦解语相对淡定不少,他一剑将身边几个杀手解决后,看到这种情况想也不想就一挥长剑,刹那间便把那些拦在明云裳面前的杀手尽数解决,干净利落至极,只是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鲜血。 郁梦离早知道秦解语的武功不低,今天算是见他真正下了杀手,才知道这个怪人的武功绝对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些杀手个个武功都不低,他却能在一招之内将他们全杀了。 画舫上鲜血淋淋,充满了血腥味,明云裳只觉得恶心,她再看了一眼那个因为被她吸尽内力而亡的杀手,便觉得更加恶心了,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秦解语的衣服一片鲜红,拎着滴血的剑站在那里倒有些像是夺命的无常,看到她的样子,他的眸子深了些,却没有说话,寻到画舫上的巨桨,然后将画舫划回到岸边。 郁梦离伸手轻轻抚上明云裳的背,她将头扭到一侧道:“完了,阿离,我成怪物了!” “无妨。”郁梦离轻声道,“你就算真成了怪物,我也喜欢。” 明云裳闻言吸了吸鼻子,嗔道:“就会说甜言蜜语!” 郁梦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在说甜言蜜语,我说的是实话。” 明云裳此时心情无比复杂,对于之前的事情她却又有太多的不确定,方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有些自嘲还有几分无奈,却换来了他这样的回答,她的心里顿时盈满温暖。 她抬眸看着他道:“你这话我记下了。”她曾想过在这一生若真有一人能不在乎她长成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不顾一切地爱着她,那么她必如烈火一般爱着他。 郁梦离咧嘴一笑,明云裳原本觉得有些烦郁,在看到他的笑容之后,不知怎的就舒心了几分,前路如何,无法预料,她不是那种怨天怨地的人,遇到困难和挫折也是越挫越勇。 如今遇到这样的怪事虽然一时间心里难以接受,却也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大不了想法子解决了就好。 她心里一安,也咧嘴朝他一笑。 郁梦离见她虽然在笑,笑容里却还泛着苦意,心里不禁涌起一抹怜惜,自两人相识以来,她的每一步都看在他眼里,走得极其艰辛,而且基本上都是危险重重。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无可奈何。人生的风雨,他们要如何才能安然渡过? 秦解语站在一旁看到两人的眼神,那眉目间透着的默契和情意是他和她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他心里一时间也不是滋味。此时他唯有一身湿衣站在船上,任由寒风猛烈地吹。 郁梦离将明云裳扶了起来,却在扶起来的那一刻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为的是那个遥远的梦想,原本依着他的计划还要再过两年才能展露锋芒,如今看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岂能一直看着她如此辛苦却装病而无法帮上她太多的忙。 此时看着她纤瘦的样子,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的眸光深了些,却坚定无比。 对于突如其来的武功,明云裳除了不适应就是不适应,却也只能强自忍着。秦解语帮她打通经脉后告诉她日后只要不动杀念,那门邪功就不会被启动,弄得她如今连只鸡也不敢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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