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龙转凤,只在一夕之间,又是一生的命运换转。 连城,流落民间的格格,本该是出生将门的尊贵,只因女儿身而身陷勾栏,从千金之躯,沦为勾栏妓所的“小骗子”,情牵一世之人,恰恰是偷走自己命运的那个他。 恒泰,平凡人家的小儿,却因换子阴谋,成为将军府的嫡子,坐拥荣华,贵为大清少将军。陪伴一生之人,却并非心中苦苦思忆的那个她。 因果缘劫,命运背离的他与她,终将相遇,相爱,却无力相守。 命运交错,这一盘乱棋终破,当阴谋真相拨开层层迷雾,他将予她一世孤独,抑或是半生三十年的等待。 作者简介: 于正,中国影视编剧、制片人。1997年6月,考入上海戏剧学院。1999年11月,进入李惠民工作室,担任编剧。2003年7月签约台湾星之国际娱乐公司,担任编剧。同时在上海成立“于正工作室”,成为一名独立编剧。2007年获《电视剧》杂志年度十大编剧。2008年7月,开始以编剧和制片人的身份参与电视剧制作。12月获南方盛典年度最佳编剧。目录: 楔子 第一章小女姓宋名连城 第二章古灵精怪野丫头 第三章连城本是无根女 第四章大清坑爹好狱友 第五章谁怜旧人换新人 第六章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七章芳心暗动赠良人 第八章不知故人知不知 第九章明朝深巷买杏花 第十章拨云见月花开早 第十一章流水无心伤落花 第十二章拨开云雾见青天 第十三章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十四章李代桃僵心何安楔子 第一章小女姓宋名连城 第二章古灵精怪野丫头 第三章连城本是无根女 第四章大清坑爹好狱友 第五章谁怜旧人换新人 第六章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七章芳心暗动赠良人 第八章不知故人知不知 第九章明朝深巷买杏花 第十章拨云见月花开早 第十一章流水无心伤落花 第十二章拨开云雾见青天 第十三章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十四章李代桃僵心何安 第十五章秘事初显风波起 第十六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十七章待到花好月圆夜 第十八章满心儿委屈谁人知 第十九章情深意重痴情人 第二十章素衣莫起风尘叹 第二十一章世味年来薄似纱 第二十二章百花斗艳结珠胎 第一章小女姓宋名连城 箭,离了弦,风驰电掣般朝着百米外的箭靶子射去。 “射中了!”军营射场之中,顿时有人欢呼一声,拍着手叫好。 然而射箭的人还没有停下来! 一箭射中,再去一箭,追上第一箭,第三箭又出,追上前两箭。这一下子竟是三箭都正中靶心,一箭三雕! “好!少将军果然威武霸气!”周围的围观士兵,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少将军好神箭,少将军好神箭啊!” 恒泰将弓一收,冲着欢呼的士兵挥了挥手,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哈哈,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富察将军一脸骄傲地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恒泰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 “全是阿玛教导有方。”恒泰笑着回了一句。 富察将军笑得更为开怀了。 “好小子。福晋,你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小子啊。” 一直坐在一旁观看的福晋,此时被贴身嬷嬷扶着走了过来,脸上也洋溢着无法抑制的欣慰骄傲。 “这也是老爷您教得好,加上我们恒泰争气,知道上进。” “嗯。”富察将军点点头,“不过恒泰,你要记住,一日三省,切勿骄傲自满,戒骄戒躁啊。” “阿玛额娘放心,儿子一定更加勤勉!给阿玛额娘争来更多的荣耀!”恒泰抱拳对着富察将军和福晋道。 “这些日子,顺天府通缉王胡子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富察将军问。 恒泰连忙答道:“儿子正要同阿玛说这件事,那王胡子和那匪徒江逸尘往来密切,若是能抓住他,一定可以顺藤摸瓜地逮住江逸尘,儿子想,若是只依靠顺天府,指不定得多久才能抓住王胡子,所以儿子打算亲自去捉拿他。” “好好,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富察将军显然很满意恒泰的这个做法。 “回阿玛的话,儿子决定今晚就动手。今天乃是元宵节,京城往来人口众多,王胡子定然混在其中。”恒泰道。 富察将军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你也知道今天是元宵节,不要太晚,早点回来陪你额娘吃元宵。” “儿子记住了。”恒泰应声。 富察将军就挥挥手。 “既然如此,你早些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早日抓住这王胡子,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 “你要小心,我可听说那王胡子乃是凶险之辈,切勿贪功冒进,一切都要有勇有谋。”福晋有些不放心地上来嘱咐。 “你就让他去吧,恒泰这孩子做事谨慎,我一直很相信他。”富察将军将福晋拉到一边,冲恒泰挥挥手,看着他跨上马背,带着几个部下冲出了军营射场,满脸都是笑容。 福晋一直看着将军的脸,只是她的笑容里总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 “郭嬷嬷,我头有些疼,你扶我回去吧。”福晋冲贴身嬷嬷说了一声。 郭嬷嬷连忙上前来扶住福晋,富察将军自然是关切地问了一番,最后让郭嬷嬷小心照顾福晋回将军府歇着,请个大夫来瞧瞧。 郭嬷嬷扶着福晋走出一段路,福晋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郭嬷嬷连忙问了一声:“福晋,怎么了?” “你看,老爷这么疼恒泰,我这心里是半喜半忧啊。”福晋低声叹道,“郭嬷嬷你说,要是老爷他知道恒泰并非我亲生,又要如何是好啊。” 郭嬷嬷慌忙扫视了四周。 “嘘,福晋,这话可不能说啊,小心隔墙有耳,叫侧福晋那边的人听去了,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福晋啊,嬷嬷劝你一句,从你二十年前那个晚上,抱起这个孩子起,就不能回头了。恒泰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别的可都不能想了。” “我知道,唉,只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人。”福晋说着,拿袖摆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好在恒泰争气,比他弟弟明轩争气多了。” “不是我说,侧福晋生的那个儿子,可一点都不能跟咱们恒大爷比,我们恒泰,文武双全,人长得又好,可不把那明轩二少爷甩了十条街吗。”郭嬷嬷说到这个,顿时就觉得扬眉吐气起来,“所以福晋,你无须感伤。” 福晋点点头,这一点的确很是让人欣慰。二十年前,她才有了恒泰没多久,那侧福晋如眉就生了个儿子。要不是有恒泰,怕是如眉早就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了。如今恒泰更是深得将军喜爱,她这个做娘的,自然也跟着沾了光了。 福晋一路同郭嬷嬷说着些体己的话,上了软娇,直接朝将军府去了。 是夜,京城里处处都是花灯摇曳,洋洋洒洒地铺了十里长街,像是要将十五的夜照成不朽的白昼。 恒泰跨坐在马上,黑丝面黄绒底的披风衬得他多了一丝冷肃出尘的气质,本就十分出众的相貌,在花灯之下,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起来。 “少将军,这满城的人,一个王胡子要怎么找啊,我们又没见过这人,这海底捞针,也得先有根针啊。”一直骑马跟在恒泰后面的郭孝策马上前,看着满街喧闹的人群有些犯难。 “我们分头行动。郭孝你带人混进人群里,去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王胡子这样的人,出现了定会引起骚动的。”恒泰说着,看了一眼两侧的小贩商贾,“记住,不许扰民。” “好了。”郭孝领命,骑马往前走了几步,不放心地说了一声,“少将军,您自己要小心。” “你们也要小心,发现王胡子别轻举妄动,王胡子这人心狠手辣,一旦发现他,先放火流星通知我。”恒泰说着,一夹马肚子,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郭孝领着一队人马,自然是遵从恒泰的意思,混进人群里去打探消息。 吩咐了部下去做事,恒泰自己也没有闲着。他骑在马上,小心地在人群里走动,元宵节花灯夜,几乎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进城了,这样的热闹一年也不过一次而已,场面可见一斑。 “救命,救命啊!” 然而就是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嗓音划破这一派祥和的街市,恒泰的手下意识地扣上了腰间的佩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个穿着水绿色袄裙的姑娘,满脸恐慌地扑到他跟前。 “有人在追我,快救救我!” 恒泰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他弯下腰,一把扣住那姑娘的腰肢,跟着用力一拉,将她裹进黑披风中安置在了马背上。 “咦,你……”那姑娘惊得愣住了,她从披风里露出一张白皙俏丽的脸来。 恒泰将手指按在唇上。 “嘘。” 姑娘很快反应过来,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当真没有说话。恒泰瞧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禁有些莞尔。 “你给我站住!跑不掉的你!”两个地痞模样的汉子从人群里追了出来,并且看他们走的方向,正是这姑娘跑过来的方向。 “奇了怪了,我看到她往平安街这边跑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其中一个瘦点的汉子,恼怒地吼了一声。他边吼,视线也朝着恒泰望了过来,恒泰淡定地坐在马背上,躲在他披风里的姑娘,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呼一个,只有一双眼睛不住地转动。 恒泰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只觉得她这眼珠子转得他里发痒。 “你做了什么坏事,惹上了这样的地痞流氓?” 那姑娘急急地想解释,但是因为追着她的人就在这附近,又不敢发出声音,只好飞快地摇头,恒泰低低笑出声音来。 “没做坏事,人家怎么会追你,我看,我还是把你交给他们的好。” 姑娘乌溜溜的眸子里就多了一丝祈求的味道。恒泰只觉得这姑娘甚是好玩,将一切心思都放在脸上,想的什么,别人只要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 “怕是往东边跑了!走!一定要抓到她!”另一个胖一点的地痞四处都找了,就是没有发现那姑娘的身影,顿时就拉住了瘦一点的那个朝相反的方向追去了。 听到人走了,那姑娘立马从恒泰的披风里钻了出来,眼瞅着就要跳下马背逃走,恒泰手疾眼快地揪住了她,重新将她按回马背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而且姑娘,我刚刚帮了你,你竟然一声谢谢都不说,这就想走啊。” “谢谢公子出手相救!”那姑娘回头说了一声,跟着又想跑。 恒泰起了兴致,反手就是一拉,那姑娘哎呀一声,仍旧被牢牢地按在马背上。 “公子你还想怎样啊!” 她说到这里,忽然嘴角往下一弯,那双古灵精怪、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此时也氤氲浮上了一丝水汽,恒泰一瞧,心里一愣,这姑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连个过渡都没有的? “连公子这样的人也要欺负我吗?可怜小女子爹爹刚死,哥哥嫂子为凑钱缝一床新被子就要把我卖到妓院里面去。”她猛然一吸鼻子,大眼睛里已经注满了泪水,让人瞧了只觉无比心酸可怜,“哥哥嫂子欺负我,若是被抓到妓院里去,全京城的男人都欺负我,如今你也欺负我!” “唉——不是……”恒泰一时间有些蒙了,顿时就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欺负你来着。” “可是你现在就在欺负我啊!”姑娘边说边掉眼泪,怎么看恒泰都是把姑娘家惹哭的大坏蛋,“我也知道,我从这儿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公子你放我下马吧,我这就回妓院去,呜呜——” “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恒泰此时满心都是歉意,只觉完全搞砸了一件事。 “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姑娘你别哭了,你哥哥嫂子拿你换了多少银钱?” 那姑娘伸出手来,比画了一个二字,一边哽咽着说:“二十两银子。” 恒泰二话不说,从腰间摘下钱袋子,只是倒在手上,竟然只有五两碎银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姑娘一眼,眼瞅着她又要继续哭,连忙说:“有银子有银子,你先拿着这些银子。” 他说着,扣住她的腰将她放到地上,一勒缰绳冲她说:“我去凑些银子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来,不要乱跑,撞见刚刚那两个人就不好了。” “嗯。”姑娘可怜兮兮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公子咱们说定了,我就在这儿等你拿银子来啊。你心眼不错,脑筋灵光吧?记得住这里?” 恒泰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晕,不过并没有深想,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是策马往前走,去寻郭孝他们凑银子去了。 那姑娘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没入人群之中,等到彻底瞧不见了,忽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袖子拿开,那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沮丧难过? 她掂量了下手里的银子,十分欢乐地揣进了自己的钱袋子里。灯花之下,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儿上,如花笑容里满是狡黠之意。她分明和恒泰说好在这里等,只是转眼她就走入人群里去,几个转弯就瞧不见人影了。 等恒泰终于找了郭孝来,这里哪里还有人在? “奇怪,那姑娘明明在这里的啊。”恒泰皱着眉四下巡视了一圈,别说姑娘了,姑娘的头发丝都没见一根。 “什么姑娘?”郭孝满脸疑窦,他家少将军今儿怎么瞧着有些不太正常? “就是刚刚……”恒泰正打算说话,眸光一闪,瞧见边上好几个摆摊的小贩瞅着他偷笑,那笑里还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位公子啊。”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扛着糖葫芦走到恒泰身边来,看着恒泰的眼神还有些可怜的意思,“你心肠真是大大的好,竟然还回来啊。”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恒泰此时是满头雾水。 “公子,你被人骗啦!”一边摆梨子摊的老板实在忍不住,围上来说,“那姑娘啊,我们都认识。” “那姑娘可是市井油条,这样的戏码,她一天得演个几出吧?我们都看熟了。上次来了个南方客,她不仅把人家的钱给骗走了,连两筐柚子也给骗走了。”那扛糖葫芦的大叔说到这里,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恒泰心里一惊:原来竟是个女骗子!张嘴就是谎话,眨眼就能落泪。他这样大户人家的少公子,虽然投身军营还当了个少将军,但是哪里见过这等市井女骗子,此时被人骗了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那两个追她的流氓也是一伙的?一起做戏给我看?” “不不,连城姑娘从来都是单打独斗。追她的就真的是她的仇家了,赌场张大手下的,手黑着呢。”卖梨的老板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虽然说那姑娘骗人,却从没有帮凶一起骗的。 “您说那姑娘叫什么?”恒泰刚刚有些闪神,连忙又问了一声。 “她叫连城,就是价值连城的意思。你不知道,她还有个娘,可有意思了,可宝贝她了,说她家连城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千金不换万金不卖,将来要嫁给好人家去的。” “哦?”恒泰不禁莞尔,“那你们可知道,哪里能找到她?” “嘿!找什么啊。您没事就在这街上转转,保管能遇见她。她今天演什么?演个被哥哥嫂子卖了的姑娘?你下回再来啊,没准还能看到她扮巫婆跳大神呢。她跳大神可好玩了。”卖糖葫芦的大叔打着哈哈说完,大笑着继续扛着他的糖葫芦去叫卖了。 留下恒泰站在原地。他翻身上了马,披风扬起来,他抓住披风的衣摆,脑子里不知怎的,浮现出那姑娘躲在他披风里的样子。 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在披风里面,在花灯跳动的火光之下,眨着眨着就掉眼泪了。 恒泰笑了笑,策马向前,原来只是个小骗子啊。 不知怎的,明明是被骗了银钱,恒泰却松了一口气,只念着不是真的要被家人卖了就好。 过了元宵节,京城里的人明显就少了很多,好些在大户人家做长工的,也都回去报到了。一时间就显得京城里的街道宽阔了起来。 恒泰这几天一直在京城里转悠,王胡子一天逮不着,他就一天不放心。 只是不知怎的,他转着转着,又转到平安街来了,正站着发愣,郭孝就从远处狂奔而来。 “少将军,少将军,有王胡子的消息了!” “哦?”恒泰精神为之一振,“快说快说。” 郭孝大喘了几口气,缓过了神来才开口道:“这王胡子极是招摇,最喜欢舞姬美人,这京城的几个舞姬美人,他除了一个柳青儿没见着,其余的全得手了。这不,我刚得到了风声,王胡子扬言要在今夜亲自来会一会这柳青儿——我们已经提前找到了柳青儿,准备要她配合我们擒拿王胡子。” “好得很,好得很!”恒泰心里高兴,困扰了几天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有了鱼饵,就不怕那鱼儿不上钩。” 他正乐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恒泰完全是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然而只是这一眼,顿时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他看到她了! 那个骗子! 郭孝困惑地看着恒泰:“少将军,你怎么了?” “你先回去准备,我一会儿就到。记住瞧牢了那柳青儿,能不能抓住王胡子,全看她了。”恒泰朝郭孝挥挥手,脚步却是朝着鞭炮声走去。郭孝揣摩不出主子复杂多变的心思,耸耸肩,走了。 恒泰面上带着一丝笑意,隐在人群里,那是一户人家娶亲,新郎骑在高头大白马上,看上去意气风发,后面抬着一顶八抬大轿。那姑娘此时正拨开人群朝高头大马扑过去。 她今天穿得着实好玩,一身花花绿绿的袄子,肚子里应该是塞着东西,看上去就跟有了身孕似的。她终于挤到了新郎身边,直接扯住人家的袍子,用力把新郎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啪地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恒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一巴掌打得可真够狠的。 只见她扯着新郎的衣襟,撇了撇嘴跟着就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扯了人家的喜袍擦眼泪鼻涕。 “沈郎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东西啊,月亮下面说只爱我一个,说完爱我一个,就往我肚子里面揣了一个,揣完了一个,今天又找了一个!沈郎!你到底要几个!要几个!” 人群轰然一阵喧闹声,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谁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给我滚开,别挡着我大好的日子。”新郎脸上有恼怒有茫然,他用力推开连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哪里来的疯婆子,晦气晦气。” “啊!”被推开之后,连城忽然大叫着伸手朝新郎扑去,“你竟然问我是谁,你能忘了你娘都不应该忘了我!我比你娘还爱你!” 周遭的议论声更加响了几分,然而她丝毫不受影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天啊,为什么这世上的男儿,全都是无情薄幸的?” 新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也顾不得和她客气了,直接把她狠狠地推倒在地,连城往地上一坐,咳了两声,嘴角边就流了一丝血来,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丧尽天良啊,沈郎你不爱我了吗?你也不爱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吗?儿啊,你爹铁了心地不要我了啊!” “噗——”恒泰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摔在地上的时候,偷偷地往嘴里塞了东西的,那嘴边上的血迹,绝对是假的。 这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 恒泰索性站在人群里,继续看她打算怎么闹,闹了之后又怎么收场。 就在恒泰十分好奇之时,那停在原处的花轿忽然被人掀开了,顶着红盖头的新娘终于忍不住从轿子里下来了。 新娘直奔连城而去,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 “这位姑娘,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这是闹哪样,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连城还没搭话,新郎先急了,他跑上来要拉新娘。 “如燕你听我说,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你听我解释!” “啪——”新娘直接一个巴掌抽了过去,眼神十分失望地看着新郎,“解释什么,不用解释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干得好!”围观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鼓掌叫好声。 看热闹嘛,自然是不嫌事大的。 “小女子不幸,遇见这个衣冠禽兽!现下请诸位朋友帮我做证,我跟这个男人的婚事就此作罢,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各不相干!”新娘说着,将抓在手里的红盖头狠狠地砸在地上,跟着转身就跑。 “如燕,如燕你听我解释啊!”新郎狼狈至极,想要去追,然而新娘已经没入人群里去了,还怎么追得上。 而一直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撒泼打滚的连城,此时忽然停止了哭声,爬起来就要趁乱逃跑,新郎眼尖地发现了她,立马揪住她的手臂。 “你,都是你!你给我说清楚,姑娘你到底是闹哪样!” “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连城边说边挣扎,原本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有孕女子,转眼就虎虎生风起来,她一脚踹在那新郎的命根子上,看着因为疼痛缩在地上的新郎,十分得意地拍拍手上的泥土,“沈郎,你这个负心汉,姑娘我也不要你了!” 她说着,眼珠子一转,一边一直注视着她的恒泰心中一动,这姑娘是打算跑路了! 果然,连城飞快地隔开人群,在所有人惊呆了的表情之下,一路狂奔而去。坐在地上的新郎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此时哭笑不得地看着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恒泰一撩袍角,暗地里跟着她,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看看她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这一路跑出了街市,看方向是朝着渡口去的,恒泰捺着性子跟着,等他追上的时候,正看到连城向新娘摊开手。 “说好的报酬呢?” “哦,我都忘记了,抱歉。”新娘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递给连城,跟着拉着边上的一个男子一起上了渡船。 恒泰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状况,敢情这出闹剧,是新娘和连城一起演的啊。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啊!”她还朝着渡船挥了挥手。 船漂在水面上,渐行渐远。连城乐呵呵地将钱袋子塞进怀里,跟着从肚子里掏出个小布包,那隆起的小腹顿时就瘪下去了。她从布包里掏出只烧鸡,抓着就啃,边啃还念念有词,只是恒泰离得有点远,也听不清她在念叨什么。 恒泰抿唇一笑,索性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哪想连城看到他,连忙用鸡腿挡住自己的脸,像是这么一挡,恒泰就看不到她似的。 恒泰被她这掩耳盗铃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不过面上却保持着淡定肃然的表情,连城心下一惊,拔腿就要跑,恒泰怎么可能给她逃跑的机会,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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