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你在我眉间心上居筱亦*著


作者:居筱亦     整理日期:2015-12-04 20:38:57

你在过去的回忆里四季如春
  我在未来的思念中岁暮天寒
  轻描淡写却力透纸背的温柔献礼
  ——每个爱过的人都必须知道的秘密
  连翘:人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都隐忍着漫长等待。
  蒋凤麟: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那都不是我。
本书简介:
  连翘深爱着蒋凤麟,奈何现实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连翘几番挣扎后,为了成全蒋凤麟而悄然离开。蒋凤麟失去连翘后不停寻找连翘的行踪。
  时隔三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让蒋凤麟找到了连翘的踪迹,却发现她竟然已婚并育有一女……
  他好像一个重症病人,为了找到治病的药已经奋不顾身,而连翘是**能救他的药。
  作者简介:
  居筱亦,
  很现实的80后摩羯女,却喜欢写理想美好的故事。已出版作品有《贼船,等等我》、《爱我,地久天长》、《原来幸福逆着光》、《我在尘埃里等你》、《朝思暮念》等。
  新浪微博:@居筱亦
  目录:
  **章隐瞒
  第二章留恋
  第三章离开
  第四章消息
  第五章接近
  第六章重逢
  第七章纠缠
  第八章不甘**章隐瞒
  第二章留恋
  第三章离开
  第四章消息
  第五章接近
  第六章重逢
  第七章纠缠
  第八章不甘
  第九章揭开
  第十章相处
  第十一章祈求
  第十二章父女
  第十三章变故
  第十四章机会
  第十五章枷锁
  第十六章婚纱
  第十七章归来
  番外一梦
  番外一信**章隐瞒
  连翘压低帽檐,紧抓着背包从二楼宴客会场的侧门跑出来,心一直“扑通扑通”地狂跳。而酒店大厅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她怕再看见熟人,不敢走远,迅速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直接躲到走廊的罗马柱后面。
  好在她生得娇小,又借落地盆栽的散尾葵遮挡了视线,路过的人也不会在意到这里,她才稍稍喘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连翘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探出半边脸,刚巧就看见蒋凤麟从大厅正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发小余季陶,侧着脸仿佛在跟他说些什么。蒋凤麟皱着眉扯了扯领带,神色颇不耐烦,接着两人就倚在走廊的另一边说话。
  连翘和他们离得不远,可是会场觥筹交错的声音让她没法听到他们的交谈,当然,她也不敢现身。她刚刚就是见到余季陶才落荒而逃的,虽然她乔装打扮过,可保不准会被他认出来。
  毕竟蒋凤麟不知道她来了北京。
  连翘努力想通过唇形猜出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余季陶发现她了。只可惜他们话说的语速太快,让她没办法分辨。她只能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蒋凤麟,一时出了神。
  蒋凤麟今天穿了黑色的西装,只有一颗扣子的简约裁剪,并没有扣上,深蓝色的领带也被他扯松了,稍显慵懒不羁。加之他身型高大挺拔,依然让人赏心悦目。
  连翘突然想起他们**次见面,他被她拉住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耐的神情,却终究没有推开她。
  渐渐地,连翘眼中的蒋凤麟变得模糊了,她背靠着柱子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只是眼睛还固执地看着有他在的地方。
  蒋凤麟的确是很不耐烦,他讨厌麻烦,在会场应酬倦了就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余季陶这小子也跟着他跑了出来,让他想安静一会儿都不成。
  “大好的日子准新郎偷溜可以吗?我去举报会不会有奖金?”余季陶笑得痞痞的,仿佛拿住了好友的把柄。
  蒋凤麟斜睨了他一眼,冷淡地回了一句:“有没有奖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吝啬给你几个拳头的,正好很久没练手了。”
  余季陶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过他的笑容却不减:“要不要这么暴力啊?我真不懂了,女人怎么就放着我这等温情公子不要,偏偏喜欢你这种冷冰冰的类型,是眼睛瞎了吧?”
  “行了,我现在烦得很,你别再给我添堵了,凑完热闹就赶紧走。”蒋凤麟此时此刻可没心情跟他瞎扯。
  像人偶般从早上被摆布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忍字头上果真是一把刀啊。
  “我是得走了,等会儿还约了人。”余季陶收起了玩笑,突然小声说,“哎,兄弟,我说……今天这茬,你确定你家连翘不知道?”
  本来还歪倚着栏杆上的蒋凤麟倏地站直,微眯起眼:“怎么这么问?”
  “我刚刚……好像看到她了。”余季陶还是决定说出来。
  “连翘?”蒋凤麟想也没想就反驳,“不可能,我昨晚还往家里打电话,她报了班学做蛋糕,*近连听我电话都没空。况且,有谁敢多事告诉她?”
  他说完睨了好友一眼,眼里写满不信。
  余季陶*怕他这种眼神,看似冷淡,却是能吃人的,赶紧撇清关系,连连摆手:“当我什么都没说成了吧?可能是我看错了,今天人又特多,我兴许眼花了。”
  蒋凤麟渐渐放松下来,挥着手说:“你有事就赶紧走吧,我等会儿也走了。”
  “这么快?老太太不留你几天?”余季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今天可是蒋凤麟订婚的日子,他是蒋家*小的男孩,蒋家老太太把他疼到骨子里,还属意他为继承人接管蒋氏。所以近日蒋氏内部各路人马动作不断,蒋凤麟要顺利接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次订婚安排就是蒋老太太给他加的砝码。
  没想到蒋凤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明天是连翘的生日,我答应过她赶回去的。”
  “我说,你不是玩真的吧?”余季陶有些不能理解,如果说他是认真的,那怎么又会答应跟苏卉心订婚呢?如果只是玩玩而已,那也没必要这么宝贝着连翘吧?她知道就知道了,干吗还巴巴地瞒着。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还管到我头上来了,你再婆婆妈妈我就踢你下楼了。”蒋凤麟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
  等余季陶悻悻地走了,蒋凤麟又一个人站了好一会儿。
  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想了想,摁了快捷键1,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很快,这边连翘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愣了一下,忙不知所措地接了起来。
  她又刻意地矮了身体,一边透过散尾葵的叶缝凝视蒋凤麟,一边轻轻地“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呢?”蒋凤麟低沉的声音传来。
  乍听到,连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哽得死死的,背包的肩带都被她抓出了折痕。
  她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上培训课啊,正在学裱花呢。你呢,在做什么?好像很吵的样子。”在她跟他报备的行踪里,她这时应该在糕点老师那里学做蛋糕。
  听她的回问,蒋凤麟稍微怔了怔,不答反问:“你别太累了,又没人赶着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连翘说不清心里涌上的是窃喜还是绝望,嘴上机械式地说:“想啊!天天都想!”
  怎么会不想,她想他想得都快发疯了,想得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蒋凤麟满意地笑了:“回答有奖,我今晚就回来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愉悦的表情,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少了几分清冷。
  “这么快?”连翘惊了一下,原以为他还有得忙的,她旋即说,“你都忙完了?”
  “再忙也不会忘记答应你的事,省得你不让我进门。”蒋凤麟扬起眉笑话她。
  连翘反驳:“你瞎说,我才没这么小气呢!”
  “是,是,是,我家翘翘是**方的了,不过……怎么听你说话鼻音这么重,感冒了?”
  连翘赶紧抹了下湿漉漉的脸,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喉咙,才小心地说:“没有啦,刚才被面粉呛了一下,等会儿就好了,不跟你说了,老师都瞪我了,我在家里等你哦,拜拜。”她说完迅速挂断电话,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才不让哭声溢出来。
  我在家里等你——这句话还能再说多少遍?
  心像被一把剪子剪成了丝丝碎片,再被他的温柔一烧,终成灰烬。
  亮堂的流苏水晶灯照在光鉴的大理石地板上,照出了她一身的狼狈。
  这里奢华逼人,可她只能做贼似的躲在外面,就是在提醒她,蒋凤麟和她是云和泥,可以一晌贪欢,却不可能一生一世。
  看着他重新进了宴会场,连翘也冷静下来,把背包甩在肩上,重新戴上墨镜快步离开了酒店。
  她还要赶飞机,在蒋凤麟回去之前先一步到达,她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蒋凤麟今天订婚。
  不知道他的准新娘不是自己。
  她只知道,他答应了她明天一起过生日。
  她还不能放手。
  夜色渐浓,飞机徐徐降落,蒋凤麟从机场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正是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
  滨海城市湿润的夜风带着微咸的味道,黏腻的感觉让蒋凤麟皱了皱眉头,快步往自动门外走去,助理刘胜斌早已候在停车处。
  蒋凤麟抿着唇上了车,刘胜斌熟练地驾车驶出了机场路。觑了眼倒后镜,蒋凤麟面无表情,刘胜斌自忖摸不准上司的心思,便试探着说:“蒋总,许老板他们知道您过来,就在海景山庄开了饭局,说要给您贺喜……”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凤麟就淡淡地说了一句:“推了他的约,直接回家。”然后合上眼闭目养神。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蒋凤麟说要回家,就是回他和连翘住的公寓。
  刘胜斌了然地点头,也没敢再说话吵他,心里却嘀咕:蒋总今天白天才在北京订婚,晚上却赶来了这里,只怕是惦记着连翘小姐,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留在这里替他打点。
  刘胜斌又想起他傍晚去菜市场接连翘的时候。
  菜市场那地方脏乱拥挤,连他老婆都喜欢去超市,连翘却不嫌弃。只要蒋总在的日子,她都会亲自来买菜,说就算赶不上早市,这里的品种多,傍晚来也能买到好的。连翘模样标致,脾气又好,待人客客气气的,他替蒋总为她办了几张卡也没见她怎么用过。不像蒋总从前的几个女朋友,恨不得把商场都搬回自己家,至于下厨?根本不可能。
  至于连翘,每每当她提起蒋总的时候,总是笑得特别灿烂,如果她知道蒋总即将和别人结婚,她又会怎样呢?
  蒋总这次回来,是要跟她提出分手的吗?毕竟他们谁都知道这次蒋苏联姻的重要性。
  “小刘,都上高速了,怎么开得这么慢?”蒋凤麟忽然睁开眼,语气冷淡。
  刘胜斌这才回神,马上道歉:“蒋总,对不起!”他甩开心里的想法,专注地开车。
  蒋总自然有他的盘算,无须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多虑。
  他只是觉得,可惜了。
  一小时后。
  蒋凤麟开了密码锁进了门,水晶吊灯灿烂地亮着,他换了鞋进客厅,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再往里瞧,原来连翘搂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眯眼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蹲在沙发跟前,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又不免拧眉。才一个多星期没见,怎么又瘦了?
  连翘本来就睡得不安稳,等蒋凤麟一伸手摸她的头,她就转醒了。一睁眼就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她不自觉就笑了,丢开抱枕反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带着软糯的鼻音问:“不是说七点回来吗?怎么这么晚啊?”
  蒋凤麟就着姿势将她抱起来,抵着她的额头说:“飞机晚点了。你怎么又睡在这儿,落地窗也不关,冷到了可别跟我哭嚷着讨厌去医院。”他的语气是在外边少有的温软宠溺,就是教训的话也让连翘觉得十分贴心。
  只是连翘腻在他的胸前,没能看见他闪烁的眼神。其实他不是飞机晚点,只是家里下午又留了他一阵子,这才晚了。
  温存了一会儿,她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都要到夏天了,还能冷到哪里去?你先看看新闻吧,我去炒菜,很快就能开饭了。”
  人还没走呢就被蒋凤麟抓着手腕,听他说:“还炒什么菜,咱们直接出去吃得了。”
  “我在市场逛了好久呢,买了你喜欢的小龙虾,你就等一等嘛。”连翘跟他软软地说,又给他调好了财经频道,他哪有不依的,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可他没有看新闻的心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需要的食材连翘基本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蒋凤麟什么时候回来。他又是个嘴挑的,非新鲜的不吃,所以她也不敢早做好等着。
  热汤“噗噗”地滚开了,连翘娴熟地炒了两个菜,回头才发现忘了剥洋葱,炒海鲜少不了它,又怕蒋凤麟等久了不耐烦,于是她手忙脚乱地开始剥。
  可剥洋葱哪有不流泪的?
  刺激的味道让她的眼泪跟金豆子似的簌簌落下,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抱住,看到那淡蓝衬衣的纹理,连翘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不是她中午见的套在黑色西装里的那件白衬衣,他做事一贯缜密,来时已经换上了她给他选的外套和衬衫,是真的不想她发现不妥吧?
  “还有人做菜做到流眼泪的?是不是累了?咱们还是出去吃吧。”蒋凤麟心疼地抱紧她。
  连翘吸了吸鼻子,有洋葱的掩护,她可以哭得正大光明。
  “我在剥洋葱呢,这里都是油烟味,你快出去啦,再过一会儿就行。要不你先去洗个澡?衣服都给你拿好了。”
  蒋凤麟凑近她的耳边,语气暧昧:“这么乖?是不是想……一起洗?”
  他灼热的气息电得连翘浑身酥麻战栗,她素来抵不住他调情的手段。
  “你想得美!”连翘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横了他一眼,“快去洗,别碍着我!”
  蒋凤麟哈哈大笑地上了楼。
  这时,连翘剥洋葱的手才停了下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直泼自己,直到清醒。
  这模样,到底是剥洋葱还是剥心呢?
  连翘不好动,蒋凤麟是一贯忙碌,经常把工作带回家,所以平时他们待在一起总是安安静静的。她或者看书或者上网,他则是看合同或者跟下属开视频会议,倒也十分温馨。
  不过明天就是连翘的生日,蒋凤麟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只为了陪她。
  蒋凤麟本就洗好了澡,可是吃饱了饭也不让连翘洗碗收拾,直接公主抱把人抱回了房间。两人一星期没见面,蒋凤麟早就想她想得紧,缠着她相拥而眠。
  半夜,蒋凤麟可能太累了,还微微打着鼾,连翘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怕黑,房间里总开着一盏小夜灯。
  她悄悄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把地上的衣服都收拾起来放到洗衣机里,又擦了一遍浴室,把所有的地方都拾掇好了,也依然不想睡。
  就好像舍不得睡似的。
  她靠坐在窗台边,一直看着蒋凤麟的睡颜。
  他的五官很立体,眉很浓,鼻子高挺,嘴唇薄,抿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凶,可是一笑起来嘴角带点城府的笑纹,又显得十分英俊。
  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
  她想不起来了,明明一直都很清晰的回忆一下子变得模糊,只觉得他很好。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他,说他雷厉风行也好不近人情也罢,总之他对她好,这就够了。
  要是能和他一直在一起,该有多好。
  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太贪心了呢?
  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去念夜校,去学礼仪,去学烹饪,学一切她能做到的,只为更配得上他。
  也许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变不了天鹅,也等不到王子。
  灰姑娘只是传说。
  今晚的海风很大,又冷又潮,连翘倒希望冷风能把她吹醒,就算是把她对蒋凤麟的爱吹散那么一点点也好。
  可偏偏不能。
  她已经可以预见,没有他的未来,她也许活不了。
  他们之间的美好,就像一场梦一样。
  后半夜连翘才摸上床,蒋凤麟一个翻身就把她扣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然后又舒舒服服地睡去。
  连翘以为自己还会睡不着,眼睛肿得发疼,可是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和规律的心跳声,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连翘是被刺眼的光线照醒的,揉着眼看出窗外,阳光灿烂,再瞄了眼挂钟,居然快十一点了。
  而蒋凤麟不在她身边。
  她穿上家居服跑下楼,在楼梯口就听到厨房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有些奇怪,又听到蒋凤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狗屁!你到底会不会做蛋糕?这法子做出来的东西又塌又焦,我看连狗都不会吃,不会教就给我滚!”这么一顿怒吼,手机一丢,就再没有下文。
  连翘赶紧转到厨房,看不见还好,一看到就忍不住笑出来。
  蒋凤麟正围着她的史努比围裙,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面粉,厨房一片狼藉,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在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已经塌掉了还烤糊了的蛋糕。
  这个人习惯了大男子主义,以前可从没有下过厨。
  一见到她,蒋凤麟赶紧把东西一丢,围裙也摘了扔到一边,拍拍手干咳两声,不自在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吭声啊?”
  连翘却一直忍俊不禁。
  蒋凤麟恼羞成怒,狠狠地瞪着她:“不准笑!”
  连翘不怕他,也不听话,笑容比外头的阳光还要灿烂。
  他怒了,发狠似的扑过来:“你胆子大了啊,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连翘一把抱住他,双腿也环在他的腰上,她很轻,蒋凤麟抱着不费劲。她替他抹去脸上的面粉,笑眯眯的,明知故问:“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蒋凤麟别开眼哼了一声,这是闹别扭不高兴她笑话他了。
  本来是想亲手做个蛋糕给她一个惊喜的,平日里见她做多了,觉得也不是很难的事,怎么一到他手里就不成样子了?
  连翘亲他他也不理会,于是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地说:“凤麟,我很高兴。”
  别说做蛋糕,他平常连厨房都不怎么进去的。如果她不做饭,他都是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蒋凤麟撩拨着她柔软的头发,问她:“我都这样了,你还高兴?蛋糕可没有了啊!”
  “当然高兴啊,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好呢?有你就够了啊!”
  你对我好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手。
  蒋凤麟,我爱你。
  即使我们将来不会在一起也没关系,这种彻骨的深爱,我不会也不可能再给别人。
  蒋凤麟不知她心里的百转千回,只管笑她傻气,脸贴着她的,两人都成了大花脸:“傻瓜,这样就算对你好了?我还有礼物没送你呢!”
  “你要送我什么?”连翘惊喜地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满脸期待。
  “嗯,你先亲我一下。”蒋凤麟笑得一脸匪气。
  连翘拍打着他的背嚷嚷:“喂,蒋先生,今天我是寿星女啦!啊!”
  见她不听话,蒋凤麟故意松了手,让她失重,下意识把他搂得更紧。
  蒋凤麟一贯霸道,不达目的不罢休:“亲不亲?”
  连翘不情不愿地在他脸上点了点,杏目圆睁:“恶霸!”
  “哈哈,恶霸好,恶霸*喜欢抢民女了,所以把你抢回家了。走咯,咱们去瞧瞧你的礼物。”
  蒋凤麟抱着她上了楼,两人都洗了把脸。
  连翘有些兴奋,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到底是什么礼物呀?要送我喜欢的啊?”
  “瞧瞧你那样儿,好像没得过生日礼物似的。放心,你一定会喜欢。”蒋凤麟笑话她没出息,转身去拿他的公文包。
  连翘稍显落寞地笑喃:“的确没什么人送我礼物啊。”她的出生并不受人祝福,为了不让妈妈难过,她从来不提过生日的。
  她突然有些想妈妈了。
  蒋凤麟的背影一僵,似乎也明白了她说什么,很快上扬了声音:“以后每年都送你一大卡车的礼物,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你可得说话算话啊!”连翘仿佛又高兴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快,你先闭上眼睛。”蒋凤麟催促着她。
  连翘心跳得飞快,又期待又忐忑这份盼了好久的礼物,,一个细细的、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了。”
  她缓缓睁开眼,往镜子里看去,她脖子上戴的钻石项链闪闪发亮,喃喃着:“这是……”
  他站在自己身后,低了半头和她一起照镜子,低声笑问:“那天见你就光盯着那广告看,连路都走不动了,后来我就让人订了回来。喜欢吧?”
  连翘笑了笑,摸摸那价值不菲的项链,往后靠在他怀里呢喃:“喜欢,很喜欢。”
  蒋凤麟说的是那天他们牵着手从商场出来,一眼就见到巨型的户外广告墙在播放某高级品牌的**钻石系列“DeepLove”,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她也被那炫幻的浪漫迷得移不开眼。
  不过蒋凤麟不知道,又或许是下意识不去知道?
  她看的不是钻石多得惊人的项链,而是那款能够圈住他们的无名指,能够得到承诺的婚戒。
  项链她可以戴,别人也可以戴,可是婚戒……只有他的妻子才能戴。
  连翘,你没资格——她这样对自己说。
  这一整天蒋凤麟都陪着连翘,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表面上看着是很高兴,仔细瞧又觉得有些勉强。
  问她吧,她总是笑着说一切都好,蒋凤麟抿着唇又气又心疼。
  他本来晚上订了餐厅替连翘庆祝生日的,可是连翘非要在家里吃,还拉着他一起去逛超市买菜。
  菜市场连翘是不敢带蒋凤麟去的,免得他一看到人挤人就打道回府了。
  超市里,他推着车而她挑选东西,时不时地回过头问:“凤麟,咱们要这个好不好?你喜欢哪种?”
  蒋凤麟自然一律说好,全由她做主,也没有半点不耐烦。跟连翘一起挑西红柿的大妈直夸连翘有福气,男朋友长得俊,还这么体贴陪着买菜。
  连翘的脸比西红柿还要红,倒是蒋凤麟不见谦虚,还非常得意,抓起她的手十指交握:“握紧咯,瞧我这么优秀,丢了就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了。”
  “你懂不懂谦虚啊?来,我看看。”连翘抬起另一只手掐了下他的脸,哼声说,“怪不得呢,这脸英俊是英俊,就是比城墙还厚,谁爱谁带走!”
  蒋凤麟俯身贴在她的耳边:“你舍得?”
  “我不舍得有什么用?腿长在你身上!”连翘别开眼,本来只是句玩笑话,却因为昨日的事变了味道,就负气地要挣开他。
  蒋凤麟却笑着反手把她整个手都包在自己的掌心,不让她松开:“是我舍不得,好了吧?”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结账,“赶紧买完走人,一路看吃的看得我都饿了。”
  连翘又气又笑,看着彼此交握的手和依偎的身影,百般感慨,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晚餐是连翘当主厨,蒋凤麟主动加入打下手,两人打打闹闹,这顿饭吃得反而更开心。
  夜里他们哪儿都没去,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刚看了个开头,连翘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连翘连拖鞋都没穿,“咚咚”地跑去阳台接起来。
  “翘翘,吃过晚饭了吗?”连妈妈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关心。
  连翘只哽着喉咙喊:“妈……”怕惹起妈妈伤心,她刻意这两天都没打电话回去。
  “你自己买个蛋糕吃,你舅舅店里忙,我走不开,等过几天我包点海产送给你。”连妈妈笑了笑,“又长一岁了,妈妈愿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其他也不求了。”
  连翘的舅舅在靠海的县城开了家海货店,她妈妈留在那边帮忙。不过她舅妈不喜欢见到她们,所以经常得看她的脸色做事。可连翘让她妈妈搬来城里她也不肯,说舅舅家不容易,帮了她们那么多年,而且她住习惯了一个地方,不愿意挪了。
  连翘心里怅然,舅妈早就想把店转让了跟着儿子到上海去住,是舅舅一直不点头,因为不放心她妈妈一个人。
  “妈,您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连翘忍不住又劝。
  “再说,再说。”连妈妈依旧没有答应。
  挂断电话,连翘看起来一脸心事重重,蒋凤麟把她搂在怀里,关心道:“你妈妈的电话?”
  “嗯。”连翘蜷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急于汲取温暖。
  “是不是想她老人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蒋凤麟想了想又说,“我陪你一起去。”
  连翘猛地抬头,一脸错愕:“这样好像不合适吧?”她都没想过他会这么提出来,她妈妈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并没有见过蒋凤麟。
  蒋凤麟挑起眉,嘴角一扬:“嗯,怎么不适合了?我见不得人?”他并不知道连翘的顾虑。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连翘摇摇他的手,“你得让我妈有心理准备啊,再说了我不是担心你忙不过来吗?这一来一回要两三天呢,不太好吧?要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不想被他看出端倪,连翘就变着法儿让他自己打消念头**。
  “这有什么?我把工作挪挪就行了。”蒋凤麟蹭蹭她的鼻尖,“别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有什么都要跟我商量,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
  “可是……”连翘还想再拖一拖,可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回去见家长很正常,她能怎么拖呢?说她知道了他没想过跟她结婚?还是现在就提出分手?
  连翘觉得为难,还没想出对策,就听见蒋凤麟说:“老余你还记得吧?他认识的医生多,我就把你妈的病症提了一下,他给推荐了一个专家,*近刚好在上海出差。要是你妈愿意,咱们可以顺便带她去看一看,你一个人带着你妈跑那么远怎么行?一来我不放心,二来你也未必找得到人。你提前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不就好了?”蒋凤麟把自己的安排都说了出来。
  连翘妈妈一个女人把连翘带大,吃过的苦平常人难以想象,也累出了一身的毛病,一直到连翘成年出来工作,境况才好转了一些。蒋凤麟是连翘*亲密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所以才有了这番打算,况且他总觉得*近连翘有些不对劲,让他想用力抓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半分。
  连翘泪腺浅,一听他这么贴心的安排,忍不住把他搂得紧紧的:“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出其不意的关心总是让她感动得不行。
  所以她才什么都想要。
  所以脑门一热就答应带他回家。
  因为带着希冀。
  很多年后再回想起来,这其实真的是不应该。
  蒋凤麟说到做到,把工作上的事都安排好了以后,就开车带连翘去了县城。近年沿海发展很快,又靠近上海,所以当年的一个小渔村现在也发展成了不大不小的城镇。
  连翘家住的地方离她舅舅家不远,早年是工厂集体宿舍,后来房改,借了舅舅的钱买下来,面积很小,只有一房一厅。
  连妈妈接到连翘的电话说要回来的时候,连翘支吾了一下,说会带个朋友回来,她下意识就高兴起来。连翘可是**次带朋友回家,说不定是……女儿虽然没主动提过,可做妈的还能不清楚?她做梦都盼着这一天,于是赶紧把家里整理一遍,好在她一直都有收拾的习惯,不会太失礼。
  可等他们来了,发现小客厅要容下一米八的蒋凤麟还是有些逼仄,连妈妈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客气得蒋凤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翘拉住她妈让她坐下:“妈,您坐着吧,随意点就行了。”
  蒋凤麟也赶紧说:“阿姨,我之前跟您通过电话的,我是蒋凤麟。”怕连翘想得不周到,蒋凤麟在来之前还正式给连妈妈打了电话。
  “知道,知道,小蒋是吧,快坐下来。”连妈妈笑得开心,一直撩着耳边的碎发,这是她紧张的表现,“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买了些鱼虾,怕晚了不新鲜,要不等下再去添点什么?”
  蒋凤麟突然想起来,连翘显然遗传了她妈妈的这个优点。
  “阿姨,您别跟我客气,我吃东西不挑的。”蒋凤麟笑了笑。
  连翘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就他那样挑剔的人,还叫不挑?
  蒋凤麟面不改色。
  连妈妈又问:“这么大老远赶来,不耽误你工作吧?”
  蒋凤麟正想说话,连翘撒娇道:“妈,您怎么不理理我呢?就知道问他。”在连妈妈面前,连翘多了几分女儿的娇气,是蒋凤麟从前没有见过的。
  “我对着你都二十几年了,小蒋是头一回来,当然得紧着他了。锅里有冰糖银耳,你去盛两碗出来,补一补。”
  连翘只得领命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连妈妈和蒋凤麟已经聊得很开心了。蒋凤麟坐在小小的沙发上,从容温和地回答着来自家长的问题。可以看得出来,就印象分来说,不是满分也差不离了。
  其实连翘还没出门就后悔答应和蒋凤麟一起回来了,虽然她妈妈早就知道她有男朋友,可是没见过,那以后他们分开了总不至于太难受。
  可现在看他们相处得这般好,连翘又私心地觉得就算将来他们没在一起,让她妈妈见一见她爱过的人,也是好的。
  晚上吃过饭,连妈妈觉得家里窄,让连翘去给蒋凤麟订个宾馆,没想到蒋凤麟说在客厅将就一晚上就可以了。
  连妈妈更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骄不躁,很靠得住,越看越满意。
  连翘很久没和妈妈睡一屋了,母女俩悄悄话说个不停。
  只是本来还很开心的连妈妈突然满脸愁容:“你有没有跟小蒋说咱们家的事?我看他学历好工作也好,家里会不会不同意他找的你……”
  “他知道,我一开始就说了,妈,这些您就别想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也没交往多久。”连翘下意识不想去谈这个问题。
  “你还想瞒我,小蒋说你们在一起都一年多了,还不久?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不说了是不是?妈妈是过来人,提醒你啊,你别不在意这些,都是要紧的。”连妈妈凝重地说。
  “嗯,我明白的。”连翘赶紧转了话题,“舅舅决定搬去上海了吗?”这才是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连妈妈叹气:“还没想好呢。你表嫂快生了,小两口在那边也没个帮手,你舅妈也就急着想过去。你舅舅舍不得做了几十年的店,又怕我一个人照顾不来,没个依靠,你舅舅对我们……算很好了。”这几年竞争大了,又开了几个集散批发市场,又小又旧的海货店生意差了不少,都是靠着些熟客维持开销。
  “那您也跟着搬去跟我住吧。”只有她妈妈搬了,她舅舅才能下定决心,不用再当夹心饼。
  “我年纪这么大了,去当你们的电灯泡啊?”
  “妈……”
  “别妈了,我心里有数,你舅舅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同意的。”
  “您怎么知道?”
  “我们这个年纪的,谁不稀罕抱孙子啊?他到时候就会想通了,至于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动。”
  连翘一直缠着妈妈说话,整晚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孩子气了?这让我怎么放心啊?”连妈妈摇头叹气。
  房子小,隔音也不好,在客厅的蒋凤麟多少能听见房间里母女俩的夜话。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斑驳脱落的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
  连翘跟他说过小时候的事,那已经是他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她才肯说的。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提了提她还没出生,她爸爸就不在他们身边了,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
  他隐约能猜到她吃过很多苦,所以才越发心疼她。
  可是今天来看了才知道,他想得还不够深。这个比公寓的客厅还要小的地方,十分潮湿陈旧,她们一住就这么多年。怪不得当初连翘看到他们新公寓的时候是那样一种表情,有惊讶,可更多的是羞怯。
  她总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配不上你。
  他从没这么觉得,他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配不配得上由他说了算。
  只是……
  连妈妈问他们有没有结婚打算的时候,他差点回答不上来。好在她还打圆场说,你们还年轻,也不着急决定,先处处也是好的。
  可她眼里的殷切骗不了人。
  蒋凤麟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订婚这两个字是枷锁。
  就好像……把什么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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