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爱妻有道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整理日期:2015-11-04 14:16:29

他是朝堂战群儒,沙场破胡虏的栋梁之才,
  偏偏一生挚爱只有三:亲老妈,亲闺女,亲老婆。
  她是蕙质兰心人前藏,柴米油盐一人扛的懒散米虫,
  碰巧半生理想也有三:求安宁,求不吵,求吃饱。
  有一天,小米虫被硬塞给了大栋梁,
  大栋梁:你长得还算好看……
  小米虫:你看起来好下饭!
  古语有云:万般皆下品!
  狄禹祥接:唯老婆**!
  本书简介:
  淮南望族萧家长房嫡长女萧玉珠,因其受宠的堂妹高嫁在际,不受祖母宠爱的她被祖母与同样不被家族重视,被祖母厌僧的父亲随意定下了一门亲事,下嫁给了当地县令之子狄禹祥。
  虽然是父母包办的婚姻,但是找对了相处方法之后的小夫妻却尽显甜蜜。
  萧玉珠也倾其嫁妆帮助婆家,以心换心。
  在萧玉珠的帮助下狄禹祥也一步步通过院试,乡试,会试纷纷考中秀才,在仕途中平步青云,这令萧家看到了利益,意图与萧玉珠重归于好,在遭到拒绝之后,两家交恶,并使用了不堪的手段使狄父中毒。萧玉珠帮助婆家反击萧家。
  接着在萧玉珠的亲兄长萧知远,天下第一王易修珍等人的帮助下,狄禹祥与萧玉珠最终能修成正果,终成眷属!
  作者简介:
  杀猪刀的温柔,晋江签约作者,写有《穿越种田之贫家女》《两世冤家》《狄夫人生活手扎》《谢齐人家》等完结文。新文《族长》更新中……
  目录:
  楔子
  第一章初入狄家做新妇
  第二章琴瑟和鸣初露锋芒
  第三章风云变幻世事难料
  第四章枣红马来恰似故人归
  第五章十载军功兄妹相逢泪千行
  第六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七章团圆不易知远妙计
  第八章容不得也不能容
  第九章只知宅中斗不晓心中苦
  第十章飞来横醋佳人娇俏
  第十一章说是天真却有意
  第十二章玉珠保媒珍王娶妻
  第十三章无知是妇人珍王溺长南
  第十四章内斗升级玉珠怀三楔子
  第一章初入狄家做新妇
  第二章琴瑟和鸣初露锋芒
  第三章风云变幻世事难料
  第四章枣红马来恰似故人归
  第五章十载军功兄妹相逢泪千行
  第六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七章团圆不易知远妙计
  第八章容不得也不能容
  第九章只知宅中斗不晓心中苦
  第十章飞来横醋佳人娇俏
  第十一章说是天真却有意
  第十二章玉珠保媒珍王娶妻
  第十三章无知是妇人珍王溺长南
  第十四章内斗升级玉珠怀三
  第十五章暗度陈仓瞬息万变
  第十六章气急攻心玉珠难产
  第十八章风云变幻圣心难测
  第十九章帝王赐婚亲上加亲
  第二十章远走大冕且行且珍惜
  番外1儿时忆来暖半生
  番外2娇俏公主VS蛮狠将军
  前言楔子
  萧玉珠被说给淮南狄县令之子一事,她知道时,事情已成了定局,两家已经交过庚帖了。
  自从萧府二爷萧运达从知州被贬为知县后,萧府就门可罗雀,不复往日荣华。
  这好不容易,萧运达攀上了其上峰知州大人,给他的亲女,也就是萧府的二姑娘定了知州大人家嫡长子的婚事。这眼看萧府能攀着知州大人,从此光复往日荣光,未嫁的萧府长小姐却成了绊脚石。
  长姐未嫁,二姑娘又怎么可能先嫁?
  萧府当家做主的老太君招来萧玉珠那不受老太君喜爱的父亲,两人一商一量之间,就把萧玉珠的婚事定了。
  萧家现有三房,大老爷萧元通,连九品芝麻官的县老爷都不如,只是一个县主簿;二老爷萧运达前是知州,但被贬之后正等着起复;三老爷萧顺封,现帮着萧老太主掌家业。
  萧玉珠就是长房长女,她爹虽只是个小主簿,但对她好,对她娘也好,却是个好爹爹、好相公,现下她娘去世都四年了,他也没有续弦之意。楔子萧玉珠被说给淮南狄县令之子一事,她知道时,事情已成了定局,两家已经交过庚帖了。自从萧府二爷萧运达从知州被贬为知县后,萧府就门可罗雀,不复往日荣华。这好不容易,萧运达攀上了其上峰知州大人,给他的亲女,也就是萧府的二姑娘定了知州大人家嫡长子的婚事。这眼看萧府能攀着知州大人,从此光复往日荣光,未嫁的萧府长小姐却成了绊脚石。长姐未嫁,二姑娘又怎么可能先嫁?萧府当家做主的老太君招来萧玉珠那不受老太君喜爱的父亲,两人一商一量之间,就把萧玉珠的婚事定了。萧家现有三房,大老爷萧元通,连九品芝麻官的县老爷都不如,只是一个县主簿;二老爷萧运达前是知州,但被贬之后正等着起复;三老爷萧顺封,现帮着萧老太主掌家业。萧玉珠就是长房长女,她爹虽只是个小主簿,但对她好,对她娘也好,却是个好爹爹、好相公,现下她娘去世都四年了,他也没有续弦之意。萧玉珠之母康氏有一长子萧知远,十五岁那年,他瞒着家里,随同堂的师兄弟去了万里之外从军,一直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首,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那年康氏病入膏肓,又知自家相公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恐他老年没有儿子养老,临死之前拉了萧玉珠的手,忍着不舍,让仅十一岁的萧玉珠答应她,以后要管管老父的以后。萧玉珠当时答应了,但她也是这几年里,兄长杳无音信,父亲宁可违逆祖母也不续弦,才渐渐了会了母亲当年的叮嘱。萧玉珠为母守完孝那年十四岁,婚事本就已经开始说了,但恰逢萧运达因跟错上官被贬,昔日人丁来往频繁的萧府,刹那间连流浪狗都不上门了,给萧玉珠说亲的人齐齐变了哑巴,没个人说话了,正在说的那桩亲事的媒婆也不来了。萧运达年前上任知县,有人觉得萧府还没凋落,一些媒婆也是常上门说亲,所配的人也算门当户对,但老太君一个也不见。老太君本是要冷着这些人一会儿,让人知道他们萧府可不是那么容人想冷落就冷落,想攀附就攀附的。不想,知州大人这块金砖马上就掉到头上,喜得合不拢嘴,同时又懊悔没趁早把这大姑娘给说出去。这些年里,哪怕没得着几分好,萧玉珠也上把老太君当菩萨供着敬着,下待弟弟妹妹们大方和气,就是下人,也能得她几个笑脸,所以长房虽没得着几分好,但那坏处也未得一分。即便是她爹违逆老太君,该长房得的每月五十两的月银,一分也没少,即便是她爹违逆老太君。可没想,因为碍着了二妹妹的路,这一下,她就随随便便被家里的老太君和父亲说出去了。自古以来婚嫁之事都是嫁高娶低,萧玉珠是真没想到,她好歹也是地方望族之后,却说给了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县令之子。但事已至此,连庚帖都换了,不可反悔,那她就只得接受了。萧玉珠的婚事不过半天就文定了,这事传遍萧府上下,第二天早上她去给老太君请安,还未进院门,就听到门内一阵七嘴八舌。一见萧玉珠出现在门口,院内站得离门最近的二房三姑娘萧玉玲行如弱柳走了几步,朝萧玉珠一欠身,羞涩一笑:“姐姐。”但抬眼间,她偏了头,眼波一转,作不经心状,看了眼萧玉珠身上那花了二两银子的绿底粉花的碎花长裙,抿嘴一笑,那神情间,有种不用言传就可看出的倨傲。二房的用度,向来跟老太君房里的一样,她一身衣裳至少也得二十两,从她生下来那天开始,她哪穿过像萧玉珠这么寒酸的衣裳。“听说大伯做主给你定了亲家?”萧玉玲这时惦记着被老太君先一步传进屋内的亲姐,说话漫不经心了一些,那样儿,再敷衍不过。见她们都往屋内瞧,萧玉珠也往内瞧了一瞧,点了点头后道:“这是……”“老太君让二姐先进去了。”萧玉玲小胞姐萧如婵一岁,明年就及笄了,她虽说与亲姐是同胞,但姐姐亲事结得太好,便是在整个淮安州也是难得出得了这么一桩,心中不免也有一丝羡慕,老太君又素来看重亲姐,这次叫进去,又不知私下要塞些什么稀罕物,想及便觉眼前的萧玉珠没什么值得她言道的,左右不过是嫁个七品县官之子,听娘亲说,他连着几年连院士的秀才都未考中,出息不到哪里去。萧玉珠见她神情冷淡,笑而不语,这时有老婆子掀起帘子,朝站在台阶下的她们笑道,“哎呀,姑娘们都来了啊,辰时还未到呢,都早来了啊,快快进来,老太君正等着你们呢。”萧玉珠带着妹妹进了屋,一进去,只见侧下座一上身着淡白色素衣,下着淡青色长裙的少女站起身来,朝得萧玉珠一福:“大姐姐。”“二妹妹。”萧玉珠笑着回叫了一声,来不及多说,就朝上座的萧老太君连福了两下,“老太君,孙女儿来请安了,您可看看,我可误了时辰没有?”萧老太君指着沙漏,道:“自个儿瞧去。”萧玉珠握嘴轻啐一下,又再福了一下:“刚好,可没误着,老祖宗便没罚了我的名头了。”“你这嘴……”萧老君朝她招手,等她走近,用食指重重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在家许你胡说,嫁出去了可要慎言,可不许别人说我们萧家出去的小姐没教养。”“老太君……”萧玉珠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你们都免礼,找位置坐下。”后面还有萧家的几个姑娘站着,老太君叫她们坐下,便握了萧玉珠的手放在手中拍了拍,朝她怜爱地道,“你已经知道了吧?”萧玉珠微笑点头。“唉,这是你爹做的主,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心中若是有什么委屈,现下便可跟祖母说上一说,我也好去劝劝你爹。”虽说这大姑娘现在是非嫁不可了,但萧老太君还是说足了场面话。她这大孙女没什么不好的,样貌为人虽说差二孙女一等,但也比另两个稍强一些,要是能嫁个好的,自然是好,可这眼前挡了二姑娘高嫁的路,她便也顾不上可惜了。萧玉珠听吧,脸红红的,眼也微有点红,“玉珠都听父亲的。”什么劝上一劝?昨天没入夜就互换了庚帖,她若是哭闹,只会显得她不懂事吧了,对内可言是不听父亲的话,是为不孝,对外若是传到狄家耳里,还当她看不起狄家,只会还未入门就添了嫌隙。“你啊,这孝心,祖母懂。”老太君似是心领神会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去吧,跟你妹妹们坐一块。”“是。”萧玉珠欠身退后两步,坐在了左侧的下座上。刚一落座,她就看到萧玉玲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往萧玉婵的袖中看去,只一眼萧玉珠就收回了眼,也不看萧玉婵,只看向萧老太君笑道:“老太君,我听说,除了我,咱们府里也还有另一桩天大的喜事,可是什么事,您就说给我们听听吧!”“你啊,”萧老太君笑着看了二姑娘一眼,见她脸红垂下了头,又朝萧玉珠笑道,“又是你那个野丫头给你嚼得碎嘴吧?”萧玉珠掩嘴娇笑,只见她大方地起身,朝萧玉婵浅浅一福,笑道:“二妹妹,以后有什么事,还请你多关照下大姐姐。”萧玉婵是高嫁,萧玉珠是下嫁,长房嫡女请求妹妹日后关照,这事谁做来都不免卑下之感,但萧玉珠素来落落大方,坦然磊落,再则萧家房长房一向屈于二房之下,她这番作态出来倒也显得不那么刺目。萧玉婵是萧家众姑娘里长相最为貌美之人,杏眼俏鼻小嘴,无一处不精巧,连肤色都似玉人般毫无杂质。她也是众姐妹里最爱书的一位,便是男子才去习的四书五经,她也处处熟知,出口便能成诗,她曾有一诗被下人听了传了出去,被众多名士文豪称赞,是淮安城里出了名的才女。萧老太君口中虽时常念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任谁都瞧得出来,在这全府四位嫡小姐中,她最喜欢的,便是被人人称颂为才女的二姑娘了。从如今二姑娘父亲失势她还是能高嫁,足以瞧得出她的福气来了,这下这府里,还有哪个姑娘越得过去她?便是大姑娘,也得为她让路。面对萧玉珠的坦然示弱,萧玉婵起身回了一礼,淡笑道:“姐姐言重了,说什么关照,都是自家姐妹,一家人,何必说那么见外的话。”她言下也是闪避了那“关照”之意,但不见外的话偏偏最见外,萧玉珠也就是那么一说,抬抬萧玉婵的面子,但听二妹妹连这漂亮话都不应,心下也是好笑。她们都还没嫁出去,自己这以后的穷亲戚就已经让人见外了。她们说完几句,到了几姐妹要走的时辰,萧老太君留了萧玉珠下来,给了萧玉珠两对银镯子和一对金镯子,说是给她添的嫁妆。出去后,丫鬟春鹃悄悄打量着她家小姐,轻声道:“小姐,这莫不是老太君打发……打发给你的嫁妆吧?”想想,老太君还真是如此小气之人,她都快要哭了。“莫要胡说,”萧玉珠低声喝止,“老太君岂是如此小气之人?”她虽如此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没承想,直到她嫁出的那天,还真只得了萧老太君打发她的这几样嫁妆。萧老太君压根就没想给她打发什么像样的嫁妆,只得用了她自个儿这些年攒下的银子,添了几样东西,把嫁妆充了十二抬,装点脸面。第一章萧玉珠出嫁的这天,是狄家找人算好了的吉日。迎亲的轿子抬着她,唢呐声喜气冲天地冲了一路,外面一直喧闹不已。这是个大喜的日子,易国人重礼,路人见了花轿,便是无人回应,也冲花轿上方拱拱手,笑容满脸地道声:“恭喜恭喜,姻缘天成,花好月圆。”有学问的,便还能多说几句吉利话,一路有凑热闹的小孩跟随花轿笑闹不休,学了大人的话,跑到喜轿前在新娘子前鹦鹉学舌,自又是另一派喜气。萧玉珠身为新嫁娘,尚还未进夫家的门,那脸也是一早就闹了个通红。“新娘子的花轿到了。”“新娘子来了。”“来了来了,哎呀,我说狄夫人的福气就是好,瞧瞧,瞧瞧这后面抬的嫁妆,我的个天爷,这么多,赶得上城南宋员外嫁闺女的排场了。”众人七嘴八舌,且声音颇大。狄家的亲戚老早得了消息,早早来了住下,这下总算等到了新娘子,一看花轿后面抬的箱子,那脸便笑得更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是更大了。狄县令一家住在县衙后面,花轿走了正门,抬到了后面,新娘进了洞房,这厢在正堂前放着的嫁妆箱子被人摸了个遍,如若不是被大红绸和大红纸压了箱、封了印,便也有那好奇之人去掀箱子去了。狄家世代寒门,整个狄家村就出了一个狄增为官,这次他的长子成婚,村里老少爷们儿出来了近一半。狄夫人为了这一群人的吃喝已经愁断了肠,再一想要回的礼,她就想昏过去才好,可儿子娶亲是喜事,她也只得作强颜欢笑,受了众妇人的贺喜,还要道声“哪里哪里,同喜同喜。”县衙门不大,拜完堂,喜娘扶着新娘子,与新郎官进了洞房。此况又是一派热闹,喜娘撒了一床的花生、生枣,又唱喝着让新郎新娘一同坐下,喝了交杯酒,又捏了生花生送入嘴。“生不生?”喜娘乐得合不拢嘴,声音震天。“生。”萧玉珠声音细如蚊吟,只觉耳中这喜娘那笑得欢快的声音熟悉得紧,跟她奶娘看人跌倒了,乐得猛拍大腿哈哈大笑的声音差不离。喜娘许是最爱这样,又捏了颗生枣送到她嘴边,哈哈大笑再问:“生不生?”“生。”萧玉珠又小声地言道了一句。这时,跟过来的狄家妇人与小姑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妇人嫁了人,在自家人面前放得开,且自恃是长辈,七嘴八舌道:“我看是个好生养的。”一番热闹后,等到夜深人静,萧玉珠头上的喜帕终于被人轻轻掀开了。萧玉珠抬头,这时她的脸僵得连个笑都不能好好露出,她颇有点可怜地朝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少年眨了下眼,试着开口微笑:“夫……夫君……”那少年许是没料她还笑得出来,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饿了吗?”萧玉珠颔首。那少年,也是萧玉珠的夫君狄禹祥,转头往贴了喜字的桌子瞧去,见盘子里的点心炒货都没个完整的,只有一点点凌乱地撒在了桌面上,看样子,是被亲戚带来的小孩全拿走了。孩子没人管,便是如此。狄禹祥自嘲地一笑,回头看新娘子,见她眼巴巴地从桌子处收回眼睛看着他,神情里满是依赖。除了此,没有旁的。没有看不起,也没有委屈。他不禁温和一笑,道:“你坐一会儿,我出去与你找点吃的。”见他起势要走,萧玉珠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浅摇了下头,轻声地与他道:“莫麻烦了,我这有吃的。”“有吃的?”狄禹祥讶异。“我做的,您尝尝。”萧玉珠闹了个大红脸,从袖中掏出个小油包与狄禹祥,有些羞怯地道,“早上没来得及,怕弄花了喜妆不好看,夫君,您瞧我现可是能吃了?”狄禹祥顿了一下,见小新娘的声音小,他的声音便也小了起来:“你做的?”“我做的,我什么都会做。”“你还会做什么?”“衣裳,鞋袜,针线活都会做,也会烙饼,做几样小菜,尚还在家中时,我爹就常着我做饭食的……”他提议出去给她找吃的,萧玉珠便回了他的善意。“竟是会这么多的?”狄禹祥垂了头,看着她青葱似的、如白玉的手,那沉稳不似少年的眼眸中总算有了点笑意,“我听岳父大人说,你还会写字谈诗词。”“那个,”萧玉珠觉得眼前她这个夫君的声音有说不出来的好听,她扭捏地抓紧了嫁裳的袖子,声音更是细不可闻,“也是会一点点的。”“快吃吧。”狄禹祥在她身畔坐下来,从打开的油纸里捻起一块小糕点,放到了她嘴边,看她刹那间就羞红了脸,他不由笑了。“吃。”他扳了一小块,轻轻地放她嘴里。萧玉珠红着脸轻启红唇含了进去,待到咽下,才轻轻地说:“您也吃。”狄禹祥好笑,也自己咬了一口,又去喂她。等到她吃了几块,他伸手去拿了桌边茶水,见她恭敬地伸过双手过来接,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手一闪,饶过她的手,喂这时脖子都红了的小新娘喝了两口,才与她轻声地道:“莫称尊称,你是我的妻子,叫我夫君即好。”萧玉珠哪叫得出口,因着狄禹祥此举,那先前还能看人的眼现下也不敢看了,垂着眼眸坐在那儿,颇有点不知所措。自从母亲没了要照顾父亲后,她好几年没觉得这么无措过了。“胭脂化了……”因着此言,萧玉珠洗了妆容,在狄禹祥略带惊艳的眼光下红着脸也替他洗好脸,远远的,更夫的钟响了。“夜半三更,小心火烛……”“我给您脱鞋。”萧玉珠朝他弯了弯腰,福了一福。“不用,我来。”狄禹祥见妻子连手都在抖,他止了她的手,拉了她在床边坐下。这时萧玉珠不敢看他,便也不知他的脸,这时也是有些许红了。第二日一早,萧玉珠打开了门,萧老太君给的陪房丫头如意、如花便已站在了门边,见到她,忙福了礼:“小姐。”萧玉珠的脸尚存红晕,但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出声落落大方:“先去看看老爷夫人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先替我请个安,说我稍后洗漱得当就过去给二老敬茶。”说完,她顿了顿:“若是未起,就不要扰人,替我打洗漱水来吧。”“是。”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萧玉珠回了头,与这时站在身后不远的狄禹祥道:“家中有什么人,你现在可与我说说?”“过来坐。”“是。”“爹一共有九兄弟,他排行最小,不到三岁,祖母便过世了,十二岁那年,祖父便也去了,自那他住在八伯家中长大。八伯供他念书,这次八伯也来了,等会你也能见到他。”狄禹祥说到这儿,看妻子听得甚是认真,眼睛连眨也不眨,便又笑了,“这一次,不仅八伯、八伯娘来了,除了过世的大伯,爹前面的另七个伯伯、大伯娘和其余伯娘都也来了,还有十几位堂哥堂嫂带着他们的孩子也来了,狄家村的一些有威望的族老这次也上了淮安县。”“一共有多少人?”萧玉珠吞了吞口水,只觉酸楚的身子这时也不再酸楚了,脑子里快速地计算着这次要打发出去的东西。“五十余人。”狄禹祥笑笑道。萧玉珠看着面前她少年夫君那看不出喜怒的脸,伸出手小心地抓了抓他的衣袖,道:“五十余几人?”见他微怔看向她,她又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地道:“你告诉我吧,我知道了,心里也有个数,送客的时候,也好帮娘打打下手。”狄禹祥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声响,过了一会儿,见小妻子紧张地看着他,他这才无奈地笑了起来,道:“五十三人。”“五十三人啊。”萧玉珠小声地念了一遍,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带过来的嫁妆,心道,家境如此,打发回礼时,自己补贴点,婆家也少为难些,如此皆大欢喜。第二日客人就要走了,将七大叔八大婶全送到门口,萧玉珠跟在狄赵氏身后低头不语,叫到她,她提头浅笑,有着几分大家小姐的矜持。直到午后,客人才走完,萧玉珠差了如意、如花跟着苏婆婆扫地收拾,狄赵氏叫了她回她的屋,问她明日回门的回门礼。狄禹祥也在。“老太君可是喜茶?”狄赵氏温和地问坐在旁边的儿媳。萧玉珠微笑轻颔了一下头:“是。”“家中还有一盒,等会儿我拿出来。”狄赵氏朝儿子温和地说。“是,娘。”狄禹祥这时看了小妻子一眼,见她笑容未变,心下有点浅浅的惊奇。她从早笑到现在,跟进跟出,便是他忙得心中也有一许烦躁,但他看不出她有一点变化。“还要添些什么?”狄赵氏看着儿媳,眼睑微微有点往下垂。“族里嫂嫂回娘家,会带上些何物?”萧玉珠伸手去揪了狄赵氏的衣袖,姿态有着几分小女儿面对长辈的娇态。狄赵氏笑了:“一些鸡啊鸭啊什么的,庄稼人家,不能与你家比。”“您当初回娘家也是?”萧玉珠好奇地眨眨眼。狄赵氏犹豫了一下,点了头。“那儿媳便也如此吧。”萧玉珠天真地笑了起来,摇头手中捏着的袖角欢喜地道,“跟娘一样就好。”狄赵氏便也笑了起来,眼睛朝儿子望去,见他嘴边也有点浅笑,便也放下了半个心。当夜就寝,狄赵氏跟狄县令道:“儿媳是个懂事的。”“嗯?”狄增等着她的后话。“但也太懂事了。”“不好?”狄增睁开闭上了的双目,侧头问她。狄赵氏摇了摇头,半晌无语,想了好一会儿,她道:“过了。”说着偏过头去,狄县令已打起了鼾,她伸手给他捏了捏被角,无声地叹了口气。虽说萧家有败落之相,但萧玉珠嫁给他们家,算是下嫁了。小姑娘年纪虽小,但这么小就从从容容的,狄赵氏暗地猜测过她的心思,也是猜不透这小姑娘的心思来,只知她是个好的,但好得太过了。萧玉珠回门之日,狄家的守门人赶了马车送他们去萧府。路中萧玉珠跟狄禹祥轻声说着家中的兄弟姐妹,每个都说完后,她又笑着道:“我就跟您说说,不一定每个都见得着。”狄禹祥点头,伸手摸她的嘴角:“累不累?”萧玉珠不明他的话,眨了眨眼,笑着摇头。“靠着我歇会儿。”狄禹祥见她天真无邪的样子,轻摇了下首,揽过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今日是淮安城的赶集日,路上行人很多,马车走得很慢,萧玉珠靠在狄禹祥肩头听着外头的声音,样子很是无忧无虑。狄禹祥一路都在想着萧府萧二爷的事,偶尔低头看小妻子一眼,见她面无忧愁,他不由伸手触摸了她的脸庞几次,换来了她天真又好奇的浅笑吟吟。一路到萧府,萧府的二管家迎了他们进来,笑着朝狄禹祥与萧玉珠作揖行礼,道:“给大姑爷、大小姐请安。”“老家人请起,不必多礼。”狄禹祥虚扶了他一下,二管家微笑起身,退后两步,这才仔细看了狄禹祥两眼。他曾远远见过狄县令的这位公子,但远看不及近瞧,现下看来,这公子长得极俊,比风度翩翩的狄大人还尤胜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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