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神农谷女医手札


作者:囡囝囚团     整理日期:2015-11-04 14:16:00

○软萌甜小医女与神秘腹黑王爷的“不正经”的恋爱手札!《奈何萌徒是大神》之后,囡囝囚团又一惊艳力作!故事精彩程度★★★★★
  ○七万字独家结局甜蜜放送!期待指数★★★★★
  ○唯美古风海报及手工书签任性送!任性指数★★★★★
  ○有笑点有虐点有卖点!口碑保证!编辑看一遍哭一遍!众多作者亲友团鼎力支持:囡囝囚团的书出一本,买一本!业界口碑★★★★★+
  神农谷第十六条谷规:绝不医治顾氏男子
  于是这位“顾氏男子”就隐姓埋名地送上门来求治疗
  有钱、有颜、有手段,师兄、唐大哥靠边站
  女主究竟有什么好?
  ①药丸多②心眼多③吃得多……
  《奈何萌徒是大神》之后,囡囝囚团又一惊艳力作!
  一本小医女倒追“九凰仙”的恋爱手札!
  看病是要付诊金的!
  拿下“九凰仙”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这本书是会掉下眼泪的!不管是笑的还是哭的!
  本书简介:
  容焕的愿望很简单——寻一个与穴位图上一般标准的男身,供她研习医术。
  师父瞟了一眼身姿挺拔的大弟子:“这有何难,让你师兄借你瞧瞧身子便是。”
  从此师兄再也没有打过赤膊……
  终有一日,一个上身匀称精壮、与穴位图比之分毫不差的男子入谷求医,容焕的心头绽开了一个又一个小礼花。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用自己护卫的好身材欺骗了容家小焕纯洁的感情——
  容家小焕:“我这是被绑架了?”
  顾长惜:“若你不答应,便会变成谋杀。”
  ……变脸好快!
  “长路漫漫,二喜,讲个故事来听听。”
  “从前,有两个人绑架了我,”容家小焕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后来他们都死了。”
  ……
  作者简介:
  囡囝囚团,暖萌系人气作者,在花火出版《奈何萌徒是大神》原名《奈何大神》,受到了广泛的关注,文风搞怪囧萌,擅长描写平凡女孩的不平凡,风格平易近人令人捧腹,被读者昵称为“胖团儿”。
  已出版作品:《若纪若离》《仗剑一笑踩蘑菇》《狐狸在手,天下我有》
  目录:
  第一章出谷
  第二章阴谋
  第三章命案
  第四章布阵
  第五章九凰
  第六章倾心
  第七章暗斗
  第八章被俘
  第九章过往
  第十章闯阵
  第十一章矛盾
  第十二章真相
  第十三章选择
  第十四章称王
  第十五章醒悟第一章出谷
  第二章阴谋
  第三章命案
  第四章布阵
  第五章九凰
  第六章倾心
  第七章暗斗
  第八章被俘
  第九章过往
  第十章闯阵
  第十一章矛盾
  第十二章真相
  第十三章选择
  第十四章称王
  第十五章醒悟
  第十六章重逢
  第十七章解救
  第十八章相悦
  第十九章圆满
  第二十章赐婚
  尾声缘起
  番外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从相遇到相知到最后的抉择,聪明的容焕洞悉了一切,可也接受了一切。开头看的我笑到不行,两人一路从雷家寨到九凰再到神农谷,这一路上生生死死都经历过了,结果呢?不剧透,反正是要哭瞎我了。求尽快出版!结局一定要是HE啊!
  ——(读者)萱蕾
  这篇没有结局的文我来回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感动到不行。作者文笔了得,感情戏处理的很细腻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前面雷家寨那里我居然看出了少年包青天的感觉……咳,怎么形容容二喜和顾三儿的感情呢?就像是作者专栏图上写的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两个懵懂的人慢慢靠近,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也要吐槽一下顾三儿的反射弧,怎么能这么长!)等出版看结局,胖团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读者)筱宴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从相遇到相知到最后的抉择,聪明的容焕洞悉了一切,可也接受了一切。开头看的我笑到不行,两人一路从雷家寨到九凰再到神农谷,这一路上生生死死都经历过了,结果呢?不剧透,反正是要哭瞎我了。求尽快出版!结局一定要是HE啊!
  ——(读者)萱蕾
  这篇没有结局的文我来回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感动到不行。作者文笔了得,感情戏处理的很细腻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前面雷家寨那里我居然看出了少年包青天的感觉……咳,怎么形容容二喜和顾三儿的感情呢?就像是作者专栏图上写的一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两个懵懂的人慢慢靠近,不知不觉就爱上了(也要吐槽一下顾三儿的反射弧,怎么能这么长!)等出版看结局,胖团儿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读者)筱宴
  半夜躲在被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十分相信这个作者,她之前的文都很好看,虽然作品很少,但是保质保量,没想到这篇居然写的这么虐。故事前面的伏笔埋得很好,仿佛一切都在顾长惜的算计之中,容焕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坑,直到她付出巨大的代价。心疼容焕,她本来是个机灵鬼,没想到就这么栽到了顾长惜的手里,后面求虐男主,一定要狠狠给女主报仇啊作者大大!
  ——(读者)龙眼是what味道
  【选段一】
  这一日夕阳将落。
  神农谷内求医看病的人已走了个干净,一个模样伶俐的药童将院子扫了扫,走到问诊的门畔向内瞄了一眼,不由得默默地扶额。
  屋内陈列简单,数尺长的屏风隔出两张凳子一方桌子。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缩在墙角,正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紫衣少女,双手紧紧护着胸前衣衫。
  少女喝了口茶,笑容温和而亲切:“公子还是脱了吧?”
  男子声音分外惊恐:“我……这……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
  “既然公子坚持如此,我亦不再勉强,”少女温婉道,“还是请圣人为你医治吧。子桑,送客。”
  名唤子桑的药童立即应了一声走进屋来,那书生顿时慌了,又向角落退了一步。
  “我脱……”似是经过了一番剧烈的内心挣扎,他委委屈屈道,“我脱便是了。”
  衣衫窸窣,书生转过身去,伸手解开衣带,露出了精瘦文弱的后背。他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来,双手死死拽着腰扣,眼角也泛着红,一副被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少女直勾勾地瞧了许久,又瞟了一眼墙上那幅标准身材的穴位图。顿了顿,她嘴角发出了一声惆怅的叹息。
  书生忍住戳她双目的冲动,小声问道:“姑娘因何叹气?”
  她在其后肩与胸下都施了针,后才忧伤道:“我叹,寻一个与穴位图上一般标准的男身怎的这样难。”
  书生怔了怔,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瘦弱的胳臂。下一瞬,他不顾自己扎得像个刺猬般的肩膀,掩面奔出了屋子。
  “哎哎哎,针还没拔呢……”子桑看热闹般地唤了一声,然后乐颠颠地追了出去。
  少女摇头叹道:“现在的儒生,心灵也忒脆弱。”
  这个紫衣少女,便是当今神农医仙宁馨子的关门弟子,姓容,单名一个焕字。
  虽是最晚入门的,然容家小焕勤奋刻苦且天赋奇佳,自八岁拜师起,短短六年便胜过两位师姐,成了神农谷除谷主宁馨子和大师兄宁致外的第三号人物。只是她甚少出谷,十七岁的年纪,虽然医术极高,却在中原各处无甚名气。
  不过容家小焕性子温厚,向来不注重名利之事,只是打小就有一个很上不得台面的心愿—寻一个与医经穴位图一样标准的男身,天天裸着供她研习医术。
  当年九岁的容焕在师父面前严肃地提出了申请,宁馨子咳了咳,随即瞟了一眼少年俊秀身姿挺拔的大弟子宁致,正经道:“这有何难,让你师兄借你瞧瞧身子便是。”
  时年十五岁的少年宁致淡定地走过,从此再也没有打过赤膊。
  随着年岁渐长,懂了男女之别的容家小焕终于意识到,这个意愿虽然初衷纯良,奈何世人思想太过于污秽,搞得她也难以启齿,便只好默默将其藏于心底,偶尔思之念之,不免为人生一大遗憾。
  【选段二】
  “你二人费了这般大的功夫,不只是为了好玩吧?”容焕冷然道,“或者,我该叫你一声……顾三公子?”
  阿三微微弯起嘴角,反问道:“哦?你怎知我姓顾?”
  这个其实很好推测,如此大费周章想骗她医治的大约只有顾氏,这世间最出名的顾氏乃九凰王一脉,而其中需要改头换面怕被认出的……只有当今九凰王的第三子,那个传说中风华绝世的九凰仙。
  当然,这些她也不会告诉敌人们的,聪明人都懂得更加深刻地隐藏自己。
  “我猜的。”容焕面不改色道,“原来你果真姓顾。”
  阿三微微叹了口气。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到下颌,缓缓撕开了一层轻薄的皮面具。
  “没错,我就是顾长惜。”
  像是眼前忽然散落了一片朦胧的月光。
  南翼人曾用“三千红颜逊一发,九凰城中九凰仙”来形容他,那时她还觉得太过于夸张,如今一见,方知形容得再恰当不过。他的眉仿佛用笔描摹过般修长,鼻子好似俊美挺秀的山峰,双唇如同雕琢过的三月桃花,生得如诗如画。
  而他的眼,则是一汪琥珀色的海,里面盈满了星光。
  这世上或许有三千美人,可绝没有他一分神韵。
  容家小焕心中嘶吼了几百遍“长这么美犯法啊”,面上却一片淡定,不愧是装模作样的老手。
  顾长惜弯起一个冷诮的笑。
  这个笑立时将他的美丽覆上了一层冷漠,透出了十足十的危险。容家小焕后退一步,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她咽了下口水,“你怎么没中迷香?”
  顾长惜撩开幔帐,赤足走下床,身形修长而挺拔。头上束发的带子似是松了,随着动作霎时倾泻在月白色的中衣上,如同一块乌黑光滑的锦缎。
  他向她伸出手:“解药。”
  搞清楚啊浑蛋!这是一个被暗算下药后的人应有的态度吗?你以为你很坦诚地要我就会给你吗?哼!
  容焕利落地掏出一个瓶子放在他手上。
  ……
  之前把脉时她便发现,此中毒之人的内力竟还在高公子之上。若他真的没有中迷香,那还是乖乖配合一下好……
  顾长惜拔出瓶塞,在高公子鼻子下面轻轻晃了晃,后者立时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容焕与顾长惜之间来回地打量,最后竟然……脸红了。
  “属下竟然着了她的道,”他垂目颓丧道,“请公子责罚。”
  “毕竟是神农谷出来的,自然比一般迷香厉害得多,你也无需自责。”顾长惜沉声道,随即转向容焕,“这是我的护卫高守。”
  “你的护卫当然是高手了,”容焕撇撇嘴,“不知如何称呼?”
  高守忍不住道:“我确是姓高,单名一个守字。”
  容焕继续撇嘴:“你爹妈也忒不谦虚。”
  ……
  高守终于扶额:“不是手掌的手啊!是守卫的守!”
  当然,不管他是哪个守,这位高公子都用他的好身材欺骗了容家小焕纯洁的感情,是以她对他没有好脸色也是情理之中。
  “容姑娘且消气,”高守大约也感觉到了一丝怨气,“若不是神农谷有那奇怪的规矩,我和公子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也知道是下策!
  “事已至此,”容焕冷哼一声转过身,“也不必再多说,咱们后会无期。”
  她拉开门就想开溜,哪知门才开了一条缝,身后不知哪来一股凉飕飕的风,霎时将她和门都利落地阻住了。
  “事已至此,我亦懒得绕弯子了。”顾长惜淡淡道,“眼下我需要你医治,在我病愈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容焕愣了一会儿:“这么说……”她挠挠头,“我是被绑架了?”
  “未必。”顾长惜弯起一个冷笑,“若你不答应,便会变成谋杀。”
  ……
  变脸好快!
  容焕努力平复了一下周身的鸡皮疙瘩,脑子里飞速转过几个念头。
  “那你动手吧,”她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反正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谁说我要杀你,”顾长惜踱步到窗边,伸手摘下盆栽中的一片绿叶,“我若动手,当然就是整个神农谷。”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嘴边还噙着一抹嘲讽般的笑,可容焕丝毫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既然神农谷不肯医我顾氏,留着也是无用。”顾长惜将叶子轻轻丢出窗外,转过身道,“不过,你若真有办法解毒,作为诊金,钱财也好官职也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真的吗?”容焕立时来了精神,“什么条件都行?”
  “自然。”他干脆道,“在这世上,九凰城给不起的还不多。”
  容焕不假思索道:“我要他!”
  她的手指直直指向一旁双手叉在胸前看热闹的高守。
  一时间他和顾长惜都怔了怔。
  高守后退一步,俊颜微微红了起来:“你……你要我干什么?”
  容家小焕很纯洁地道:“我想瞧瞧你的身子。”
  “……”
  “公子!”高守一副被调戏的神色转向顾长惜,凄楚道,“属下可以为你卖命,但死也不会牺牲色相。”
  “这个好说。”顾长惜似是有些想笑,“你若医好我,十个高守都送给你。”
  “不用十个,忒麻烦。”她嘿嘿一笑,“我要他一个就行。”
  高守顿觉眼前一黑。
  容焕乐颠颠地瞧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活体穴位图,心中默念了数遍“师父在天有灵原谅徒儿呀,有了这副身体定可医术精进让神农谷美名传遍九州,不然全谷上下六十多口就要玩完”,然后便心安理得地伸出手:“再让我搭个脉。”
  这一次她看了足有一个时辰。
  容家小焕十分敬业,只要一涉及医术便迅速进入状态,对顾长惜俊美若仙的面孔和角落里高守无限阴暗的气息都全然无感。
  然后她蹙着眉站起身来,一语不发地回了房。
  “看来她也没法子。”高守严肃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失望。
  “便是有法子,她也未必会说实话。”顾长惜弯起一个冷然的笑,“这丫头鬼得很,小心盯着。”
  “是。”
  【选段三】
  自纪允出事后,已过了三天。
  这三日,雷府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潮汹涌。虽然雷印告诫了众人不可将当日之事外传,但雷燕儿冤魂索命一事还是迅速传遍了整个雷家寨,雷府中人人自危,天色稍暗一些丫鬟们便都结伴而行。柳氏虽然害怕却已然恢复了理智,她亦断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便差人下山请了娘家的亲戚前来相助。
  至此容焕才知,柳氏不仅仅是灵草县县令之女,她的叔父更是当今灵草郡太守,这次前来查案的便是她最小的堂弟,名唤柳书,据说是当地有名的才子,深得太守宠信。
  柳书抵达当日,全寨上下都到了山口相迎。
  这厮官阶不高,却是做足了排场。柳氏站在雷印旁边,似是觉得与有荣焉,心底踏实了很多的样子。柳书从豪华的软轿中下来,生得倒是一副斯文模样,只可惜表情与他堂姐一样盛气凌人,果然是一家人的风格。
  容焕三人站在角落远远看去,高守蹙眉道:“公子身份不宜暴露,他这种偏僻地方的芝麻小官,应是没去过九凰的。”
  “无妨,眼下我们是客商身份,他大约想不到那许多。”顾长惜眯起美目打量着柳书,“从现在起,走到哪儿都低调些,也就是了。”
  ……
  容焕默默地瞥了一眼四下偷瞄顾长惜的目光,大哥你确定你能低调起来?
  即使他再如何改变容貌,奈何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无法遮掩,加上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风范,站在一片山民中想不鹤立鸡群都难。
  果然,柳书目光一扫,立刻瞄上了顾长惜。
  他与柳氏耳语了几句,又瞧了一眼雷放,然后露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然后便随着雷府众人浩浩荡荡地去赴宴了。
  高守偷偷去趴屋檐听墙根,得知柳书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去义庄验尸。顾长惜不愿让凶手落入官府手里,当即决定让容焕先去探一探。
  对于这个要求,容家小焕是非常不乐意的。她虽然不怕,却也不愿撬人家的棺材板儿。然她前几日刚刚对顾长惜情真意切地表明要尽全力,此时若是拒绝未免显得有些没诚意。左右权衡了一番,容焕无法,也就委委屈屈地去了。
  幸好天色不过晌午,义庄虽然偏僻静谧,却也不怎么阴森。
  守尸人大约是用膳去了,容焕贼兮兮地从侧面摸了进去,没走几步便被香烛的气味呛得打了个喷嚏。她在心中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用手帕捂住口鼻,便轻轻推开了棺材盖子。
  当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几具尸体的状况都不是很完好。容焕屏住呼吸,用小木棍挑着寿衣挨个儿查探了一番。阿俏与雷英的死因都很明确,唯有纪允……从外表看来,并不容易断定。
  虽然容家小焕不相信神鬼之事,然她毕竟只是个未满双十的姑娘,又身在满是棺材的义庄,心里有些紧张亦是在所难免。
  她内心挣扎了一番,秉着追求真理的精神,她从袋子中掏出了一根银针,合起双手道:“纪兄啊纪兄,你我不过数面之缘,眼下我损你贵体也是迫不得已,晚上千万不要来找我。”
  容焕说罢躬身拜了拜,还未直起腰,便听脖子后面传来了凉凉的一句:“偏要找你。”
  ……
  她立刻像兔子般跳起来,下意识地就要溜走,奈何腿怎么动就是迈不出去。这下直骇得容焕魂飞天外,她死死闭上眼睛,声音中已带了哭腔:“都是顾长惜逼我的,要找也找他!”
  “反正你们住一个房间,”那声音慢条斯理道,“一找便是一双。”
  “我这就搬出去!”她斩钉截铁道,“其实……其实顾长惜挺稀罕你的,你死了之后,他还伤心来着……”
  ……
  那声音默了半晌:“谁说我伤心了?”
  容焕反应过来,这才发觉不对。她壮着胆子回过头,发现身后站着的男子一身月白锦缎,玉树临风俊美若仙,正是顾长惜。他两个指头捏着她后背的衣衫,怪不得她怎么跑都动不了。
  ……
  这么玩会吓死人的!
  “二喜,”顾长惜缓缓道,“来解释一下‘顾长惜逼我的’和‘其实顾长惜挺稀罕你的’这两句话。”
  他洗去了面上暗色,露出一副慑人容光,越是和蔼便越显得危险。容焕挠挠头,神情有些尴尬,顿了顿正色道:“之前仵作判定是痹心病,你看他面色有些微青,我觉得不像是这样简单……”
  无话可说了居然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顾长惜似是有些想笑:“我也觉得不是这般简单。”
  “是吧?”她霎时来了精神,“若是被下了迷魂药,这痹心病发作的时机也掐算得太好了些,连我都未必能做得这般精准,也许凶手当时就在旁边……”
  “当时他身前有雷印、柳氏、雷放和几个下人。”
  “柳氏可以排除,若真是她害死了雷燕儿,没必要挖坑埋自己。”容家小焕认真思考道,“雷印和雷放倒是都有动机……”
  “二喜推断得不错。”
  她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
  “只是我还有两个地方不明白。”
  “哪两个地方你说。”容焕热切地仰起头。
  顾长惜弯起一个冷诮的笑:“‘顾长惜逼我的’和‘其实顾长惜挺稀罕你的’这两个地方。”
  ……
  搞了半天人家根本没忘啊嘤嘤嘤。
  【选段四】
  容焕想起雷家兄弟,不知是该感伤还是该松一口气。顾长惜斜睨她一眼,挑眉道:“二喜来找我有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她下意识地走到这里,无非只是想见见他罢了。当然容家小焕不会这样说,她垂下头掩去满腹心事,顿了顿才道:“关于七焰陀罗,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最好的办法是研磨冲调,然这种方法究竟效果如何,没有前例可循,亦没有医书曾记载过……”
  “无妨,”顾长惜淡淡道,“你想怎么做,那便放手去做。”
  容焕微微有些讶然:“可那是唯一的七焰陀罗,若失败了……”
  顾长惜弯起嘴角:“二喜何必紧张,若连你都治不好我,这天下间也再无人能有此手段了。”
  她怔了怔,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被称赞的欣喜,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酸涩。就算她强自忍耐,装作不知道他身后那些黑暗的过往,可顾长惜面对他唯一的解药,为何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他是假装如此……还是早已不在乎了?
  他当真……这般相信她吗?
  容焕半晌没有回答,顾长惜抬起头,正对上她出神的目光。
  她猛然醒悟过来,不知已是第几次呆呆瞧着他看了,心下不由得有些懊恼,便咳了一声道:“你这屋中……嗯,那幅仕女图不错。”
  ……
  顾长惜显然觉得她话题跳跃得很是匪夷所思,他侧目瞥了一眼墙上那幅妙笔丹青,随口道:“身姿窈窕,弱不胜衣,确实不错。”
  容焕哈哈一笑,忽然反应过来那两个词的涵义。
  她莫名地胸口一疼。
  于是晚上用膳时气氛开始诡异。
  容家小焕只吃了半碗饭就撂了筷子。除了顾君乔不明所以,一旁的顾长惜、高守还有子桑早已适应了她“不把菜吃光绝不起桌”的习惯,乃至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众人心里都有点莫名其妙。
  “姑娘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子桑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服点健胃散?”
  容焕正欲回答,恰巧看到顾长惜淡淡扫过来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难为情起来,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不用,我只是吃饱了。”
  “可是……”子桑还未说完,便接到容焕一记恶狠狠的眼刀,立时噤了声。旁边的西羽知府心中暗暗叫苦,虽不知这姓容的姑娘是什么来路,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开罪不起,眼前一桌菜肴是他精心备下的,若是出了岔子可要早些挽救。他这般想着,面上便堆出一捧笑:“姑娘可是觉得不合胃口?下官马上吩咐厨子重新做,定然……”
  可惜他这马屁拍得委实不是时候。
  容焕唰地站起身,凶巴巴地道:“都说是吃饱了!难道我就不能只吃半碗饭吗?!”
  她说罢,愤怒地离席而去。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顾长惜面色如常地品茶,顾君乔擦了擦嘴巴,眯起眼睛道:“许是癸水来了心情不好。”
  ……
  高守和子桑“扑哧”一声,涨红了脸猛扒饭。
  一顿晚膳好不容易用过,子桑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容焕房里。
  彼时容家小焕正在揽镜自照,不知为什么一脸忧伤:“子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师姐们好看?”
  子桑立时跳脚:“谁说的?姑娘才没有比师姐们胖呢!”
  ……
  容焕面无表情道:“你说的。”
  “呵呵呵呵,”子桑尴尬挠头,“姑娘只是丰腴一些,要我说,可比那些白骨精似的好看千倍万倍。”
  容焕丝毫不觉得安慰,又忧伤地端起铜镜来。
  镜中女子生有一双温善的眼睛,五官秀致却也平淡,无甚出彩之处。然许是托了精通医理的福,平日悉心调养使得肌肤细致白嫩,加上一头乌黑光亮的青丝,为整个人增色不少。她的身段虽不似寻常女子般纤瘦,但好在骨肉匀净丰润,算得上是凹凸有致。仔细瞧来,也颇具小家碧玉的温婉风情。
  可惜容家小焕显然很不满意:“我要身姿窈窕……我要弱不胜衣!”
  子桑默默扶额,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忽然纠结了这个十多年都不曾在意过的问题,只好哈哈一笑道:“姑娘这是何必,谷里的王家大娘说,似姑娘这样的才好生养,是娶媳妇的上上之选……”
  容焕面上一红,小声道:“谁说我这样是为了……为了嫁人。”
  ……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好咩!
  见子桑纳闷地挠头,容焕咳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开了张方子,让他明日一早便去置备。
  “煅荷叶……生山楂……番泻叶……”他读了其中几样,表情也越来越夸张,“姑娘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从今日起,我忌了晚膳。”容焕板起脸,回身将蜡烛吹熄了。子桑奇怪道:“这么早就要睡了?”
  他话音刚落,却已然被推出了门。屋里传来了容家小焕不耐烦的声音:“早点安歇,省得惦记宵夜。”
  好吧,他家姑娘没吃饱的时候,脾气就是有点大……
  【选段五】
  唐戬随着她一直回到那个软禁她的屋子,俊美的面庞沉了下来。
  门口的卫兵早已跪了多时,此时见了容焕,不由得很是恼怒。
  “你……你对我们下了药!”一个卫兵急切道,“唐公子,我们当真不是自己睡着的!”
  “我的药袋子都在他那里,又如何对你们下药?”容家小焕心情不好,冷哼一声道,“王爷的人请我过去,你们自己睡着了不知,却赖在我身上!”
  “明明是你……你推开了门……”
  “够了。”唐戬淡淡地道,直接屏退了左右。
  他沉默半晌,缓缓绕到那两个卫兵身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罐子,又自罐子盖中取出两枚银针,针尖隐隐呈现出青色的光芒。
  唐戬垂下双手,不动声色地在那两个卫兵脖子后面轻轻一戳,那两人低呼一声,神色瞬间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茫然。
  容家小焕背后一毛:传说中的唐门青毒……嘤嘤嘤药袋子你在哪里?!
  唐戬缓缓道:“你们在此守备,王爷差人叫了容姑娘过去。”
  “我们……在此……守备,王爷差人……叫了容姑娘……过去……”
  “你们因昨夜休息不好,所以才靠在墙边睡着了。”唐戬说一句,那两个卫兵便跟着说一句。
  最后唐戬顿了顿:“你二人自行去领罚吧。”
  两个卫兵还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却没有违抗他的命令,行了礼便退下了,步伐十分缓慢,像是在梦游一般。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唐戬垂目沉思了半晌,抬眼向容焕看来。她立刻后退一步,咽了下口水道:“你你你你你要干吗?!”
  眼下麒麟核还在屋里泡着,她身上没有丝毫防护,只要被那根小针碰一下,大约下半辈子也就痴呆了……
  唐戬却推开了门,轻轻比了一个手势:“先进去。”
  容家小焕很想硬气地回一句“就不进去”,奈何他的针还没收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他的手指一眼,觉得眼下绝不是翻脸的好时机。
  于是她乖乖进了屋,唐戬紧随其后将房门关好,顺手将药袋子放在了桌上。
  容家小焕打算寻一个可爱的话题做开场,可惜还没想出,便让他抢了先机。
  “这袋子中,原有二十一个瓷瓶,六个罐子,十三包药粉。”唐戬开门见山,面上也看不出喜怒,“眼下……少了一个瓷瓶。”
  容焕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萎了。
  第一个念头:这货居然连瓶子数量都查,好变态!
  第二个念头:原来他已经知道是她偷了药粉……那他方才那么做,竟然是为了……帮她吗?
  方才唐戬的举动,容焕只觉得他是不想顾君璟察觉自己看守不力,所以才对那两个卫兵使了手段,以此来敷衍过去。
  见容家小焕面露疑惑之色,唐戬笑了笑,终于舒展了脸上那副阴沉的神色:“世子若知道你这么做,定会责罚你的。”
  这笑容陡然出现在他阴沉惯了的俊美面容上,竟显出了十分的真切与诚挚。
  为什么她的良心忽然隐隐作痛……
  容家小焕这个人心眼儿忒多,向来是软硬不吃的。本来她与唐戬便是敌对立场,之前投其所好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也丝毫没将他的感受放在心上,此时见他被连累了竟还在为她着想,不由得便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我本来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琢磨出一个新的毒方,想给你瞧瞧,谁知过来就发现卫兵睡着了,你也不见了,恰巧世子过来……”唐戬顿了顿,复又道,“幸好他还未盘问这两人,否则我也不知如何为你搪塞过去了。”
  容焕的老脸难得红了红:“唐大哥……”
  “先别说这个。”唐戬打断她道,目光中满是期待之色,“你拿走的那瓶药是你自己配的吗?药量掌握简直分毫不差,竟与睡着无异!”
  重点是不是略有些不对……
  然容家小焕很高兴他自己转移了话题,便也就与他研究起那瓶迷药来。唐戬觉得她的方子乃是迷药界的伟大革新,又称赞了一番,随即从屋中的书架上拿下一个罐子来,又加了一种药粉进去,径自递给了容焕。
  “这是一种唐门的慢性毒,名叫九日醉,”唐戬语速极快,努力掩住面上得意之色,“方才我改良了方子,你可能破解?”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少年人心性,大约是把她当成了志趣相投的玩伴,所以才毫不在乎她是不是想逃,只想着与她较量一番。容焕有些好笑地接过那小罐子低头嗅了嗅,竟是丝毫味道也没有。
  她早已听过唐门九日醉的威名,亦曾破解过,然她对新加进去的东西却是所知甚少,只瞧见那是一种淡黄色的粉末。唐戬见她面露难色,忍不住嘚瑟道:“若是你能破解,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容焕心中一动:“当真?”
  唐戬傲然道:“自然当真。”
  她心思转了转,本来不过是想陪他玩玩,但既然机会送上门来,便没理由不抓住。
  “一言为定。”容焕说罢笑了笑,她取过一个碟子,将那罐子中的毒液倒了一些在碟中,竟是呈出了水一般的色泽,连那些淡黄色的粉末都毫无踪迹。此毒无色无味,这样看下去,永远也破解不了。
  她顿了顿,随即做了一个让唐戬目瞪口呆的举动。
  容焕脖子一仰,竟将那毒药整罐喝了下去。
  唐戬大惊失色,急忙走过来夺下那罐子,急道:“你……你疯了?这方子我才改过,还没有破解的法子!”
  “咯!无妨。”容焕咂咂嘴,竟然还打了个咯,“慢性毒而已,我喝得多了点,不过时间也足够了。”
  她面色漫不经心,只有那双眼中,闪过的是极亮的锋芒。
  那是只有对自己的强大绝对自信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唐戬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场较量是他提出来的,她迎战了,无论以什么方式,他都不该再过问的。
  可是……二十多年来,他心中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波澜。他顿了顿,仿佛不敢再看她一般转过身:“好……你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他推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选段六】
  次日晨间。
  宁馨子的寝居位于神农谷最深处,她故去还未满一年,灵堂仍然设着,屋中也日日有人打扫。
  容焕待打扫的下人离开了,这才提了一篮新鲜的桃子走进堂中。她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将桃子摆好,随即磕了几个响头。
  “不肖弟子容焕许久未来看望师父,还望师父莫怪。”她双手合十,闭眼默念道,“当年的实情徒儿已经知晓了。师父在天有灵,请保佑徒儿找出七焰陀罗,还顾长惜一份安稳……”
  容焕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觉得这样未免有怪罪恩师的意思,便赶紧甩甩头:“师父的遗憾,徒儿终于明白了,还请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代师补过,说什么也要治好他。”
  她又磕了几个头,心中也踏实起来,便绕过灵堂缓缓走进内室。
  屋内摆设一如往昔,只是没了那个坐在桌旁的人。容焕触景生情,鼻间忍不住便酸了。当年宁馨子便是在这里,一句一句地言传身教,将自己浑身绝学都授予了她。她还记得师父当年说话的声音,微笑的模样,还有书架上药箱摆放的顺序,甚至每一个药箱里的东西……
  等等,这里怎么少了一个药箱?
  容焕略一思索,急切地走上前去。宁馨子扬名天下,身畔总共有五个药箱,每个药箱里的东西都针对不同种类的病症,出诊携带时便方便了许多。可是容焕在她身畔九年,却从未见她动过第五个药箱。印象中那个药箱沉甸甸的,隐隐地散发着寒气。
  而眼下,其余四个药箱静静地放在架子上,只有第五个药箱不翼而飞了。
  难道……
  容焕一拍脑门,转身便向宁致的院落奔去。
  她不顾院中还有下人,一路长驱直入,径自推开了卧房的门。
  宁致的卧室布置得极其精简,十分符合他的风格。容焕对师兄的卧房显然是很熟悉,冲到角落就翻腾起来。她只四处张望了一圈儿,便在架子上看到了那个药箱。
  容焕踩着凳子,将那个药箱抱了下来。
  它比记忆中更加寒冷。容焕心中惴惴,忍着凉气将药箱打开,将里面的杂物一件一件地挑拣出来—纱布、针石、药酒、绳子。还有……
  纯金锁扣,玉如寒冰—
  一个与雷家寨中一模一样的方形玉盒。
  容焕目色一紧,随即心中一片狂喜。她急忙将盒子拿过来,三下五除二打开,心中却不由得一沉。
  这个寒玉盒子……是空的。
  “你在找的东西,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她正在思考,冷不丁身后有人说话,便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容焕赶紧回身,却见宁致站在卧房门口,面上仍旧是一脸淡然容色,看不出太多情绪。
  容焕沉默了一会儿,抿起嘴道:“原来师兄也知道这件事。”
  宁致瞧了她半晌,没有言语。她拿着那个玉盒站起身来,讪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还要三天才会回来。”
  言外之意是:早知道你会回来,便不这般明目张胆地闯进来了。
  宁致定定瞧着她,却不接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叫你别治他,你要如何才肯听我的话。”
  容焕抿了嘴,倔强道:“除非我死。”
  他一怔,一抹恼怒自眼中一闪而过。宁致走进房中,顺手将房门带上,沉了面色道:“很好,那我便告诉你,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都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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