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弗吉尼亚群山的赫特兰德马场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它是治愈马匹、抚慰心灵的圣地。在这里,哪怕是最棘手的马都能得到救助。艾米从妈妈那里继承了驯服马儿、聆听马儿心灵需求的才能,总能帮助那些饱受摧残的马儿建立对人类的信任。在妈妈离世后,十几岁的艾米肩负起守护马场的重任,深信只要有爱,赫特兰德马场一定能迎来奇迹。当一切开始分崩离析,自顾不暇的艾米拼尽全力救治马儿,解决了一场又一场意料不到的麻烦事儿,可赫特兰德马场仍旧风波不断,早已不是那片平静安详的心灵圣地。凭借从妈妈那里学来的一切,艾米用宽容与智慧坚强地应生活带给她的苦难和伤痛,而她期待已久的奇迹何时才能降临?这是一本温情而打动人心的书,经过了暴风雨的洗礼,笑容才能更加灿烂。 作者简介: 罗兰·布鲁克,出生于英格兰,但大部分时光都在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度过。年少时的最大梦想是能拥有一个农场。喜欢骑马,喜欢探索人类的复杂情感。和丈夫共同育有一匹名叫“生龙活虎”的调皮的威尔士山小马驹及一匹年老的侏儒马塔尔卡。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先后创作出《马背上的女孩》和《栗山》两套系列丛书。李娟,毕业于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翻译研究方向。现居福州。代表译作有尼古拉斯·斯帕克斯系列之《避风港》《瓶中信》《恋恋笔记本》;《“姐妹”兄弟》《我家买了座动物园》《我的温暖狗屋》《加勒比海盗前传:冲出地平线》《加菲猫奇遇记:怪物风波》。 第一章校车在远处消失了,艾米弗莱明把帆布背包背到肩上,沿着通往赫特兰德马场的车道走去,车道很长,路上尘土飞扬,两旁的原野上挤满了大小马匹,它们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悠闲地咀嚼着青草,不时甩甩尾巴,挥打身上嗡嗡飞舞的苍蝇。艾米忍不住笑了。这一幕总让她感到回家真开心。艾米沿着蜿蜒的车道快步往前走,尽头是用隔板搭建的简陋小屋和砖瓦砌的马厩,马厩的门被粉刷一新,白得有些晃眼。艾米刚走近,就看到一扇马厩门“吱呀”一声开了,赫特兰德马场十七岁的伙计泰牵着科珀走了出来——科珀是一匹阉割过的栗色种马。艾米冲泰挥了挥手,但泰只顾着牵引科珀,没有看到。泰牵着马走过岔道上的小围场,朝场地最高处的环形训练场走去。艾米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这才看到等在大门口的妈妈的身影。艾米匆匆经过农舍,跟在泰身后,沿着小道走去,再没有什么比看妈妈驯马更让她喜欢的事了,看样子妈妈是要训练科珀。泰牵着马到大门口,科珀昂起头,驱赶落在它脸上的苍蝇。泰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去帮它,出乎意料,科珀突然惊恐地长嘶了一声,身子急往后闪。“科珀!”艾米看到科珀后腿直立,腾空而起,前蹄在空中乱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吁!”泰很吃惊,赶紧出声控制马匹。科珀的前蹄“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它泛白的双眼流露出惊恐,泰想去抓缰绳,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又吓到了科珀,它再次后腿直立,腾空而起,前蹄在空中危险地舞动,眼看就要踢到泰的脑袋。“科珀小心!”妈妈玛丽恩弗莱明的声音传来。转眼之间,玛丽恩已经来到泰的身边,她一把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冲马喊道:“放下!放下!”科珀刚放下前蹄没多久又再次站立起来。玛丽恩松开了手,只轻轻握着缰绳的一端。艾米专注地看着妈妈,只见妈妈蠕动着嘴唇,喃喃有声,让受惊的马平静下来。科珀打了个响鼻,放下了前蹄,接着再次腾空而起。但这次没有先前那么高了。玛丽恩继续安抚它,科珀的前蹄终于轰然落下,这次是四肢着地,稳稳地站在那里,只是身子还在轻轻发抖。玛丽恩久久未动,紧盯着马,声音平静、舒缓。等到科珀完全放松下来,玛丽恩转开视线,慢慢靠近。艾米屏住了呼吸。当玛丽恩伸手去摸科珀的笼头时,科珀喷了喷鼻息,乖乖垂下了脑袋。艾米大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了。泰吓得面无血色:“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这么蠢!”玛丽恩转过身来:“没关系。泰,你只是大意了,之前人们把手放在科珀头上,它是怎么反应的,你忘了吗?”她拍了拍马,“这不能怪它,它这么做情有可原。”艾米明白妈妈的意思。科珀四周前才来到赫特兰德马场。这是一匹饱受摧残的赛马,据说,它的前主人因它一连撞翻了几个障碍就用鞭子狠抽它的脑袋。多亏了玛丽恩的悉心照顾,科珀才慢慢恢复对人类的信任。玛丽恩似乎这才发现艾米:“嗨,宝贝!”笑意点亮了她一双碧眼。“今天上学开心吗?”“当然。”艾米敷衍道,她不想谈学校,所以几步走上前去,紧接着问:“科珀没事吧?”“它会没事的。”玛丽恩一边回答,一边牵着科珀到了训练场。“我要和它联合了,想看吗?”“那还用问!”艾米一边急急忙忙回答,一边走到大门口,站在泰的身边。“嗨。”她向泰打了声招呼,把书包扔到了地板上。“你好。”泰回应道。他的头发从额前垂下,眼睛看着艾米,那双碧蓝的眼睛流露出一些难为情的羞恼。“我猜你都看到了。”艾米知道他说的是让科珀受惊的事,点了点头。“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那样去帮它赶苍蝇。”泰边说边摇头,“你肯定吓坏了吧?”“别担心。”艾米将手臂从大门顶端伸了出去,用手肘轻推了他一下,“快看。”艾米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时看得出神。科珀迈着平稳的步伐绕着训练场自由慢跑,马蹄在沙地上有节奏地踢踏,玛丽恩弗莱明站在训练场中央。人和马之间没有绳子牵系,但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着。当玛丽恩上前一步,科珀就放慢了脚步;而当玛丽恩往后退时,科珀便加快了步伐。科珀的外耳朝前竖起,内耳却留意着训练场中央的玛丽恩。科珀伸长脑袋和脖子,鼻孔冲地面喷气。这表示科珀信任玛丽恩。艾米扫了泰一眼。他的眼神也对上了艾米的眼睛,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再没有什么比看你妈妈工作更美妙了,”泰轻轻地说,“哪怕我和马相处有她十分之一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是。”艾米叹了口气。玛丽恩敦促科珀继续前进。又转了两圈后,科珀的嘴开始一张一合,好像在咀嚼着什么。艾米知道这正是妈妈等待的信号。她看到妈妈将身子侧着靠近马,耐心等待着。马慢下脚步,停了下来。它朝训练场中央望去。艾米屏住了呼吸:科珀决定要和玛丽恩联合了吗?科珀停顿了一秒,然后朝玛丽恩走去,在她身旁停下,温和地喷着鼻息。玛丽恩温柔地摩挲着科珀两眼之间。艾米感到激动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那一刻到来了,妈妈找到了一种和这匹受过惊吓的马沟通的方式,反过来,妈妈也得到了它的接纳和信任。当玛丽恩让科珀再次跑动时,泰转身低声说:“我们走吧,让你妈妈继续。”艾米点了点头,轻轻拎起书包。艾米和泰走过向外铺展的牧野,经过后排牲口棚十二间马厩,转到了前排马厩。泰三年前就开始在赫特兰德马场帮忙,起初只在周末和放学后来这里兼职,赚钱补贴家用。十六岁那年泰从高中辍学,以全职养马来实现自己的抱负。艾米很高兴,泰对付马很有一套,他在这里的时间越多,这里也就越有趣。“我得去帮切斯特梳理了。”泰说。当他们经过马具室时他停下来去拿马笼头和梳洗用的水桶。艾米朝畜栏走去,那里,切斯特——一匹枣红色的大猎马正从半掩的门上方往外探望。切斯特一直待在赫特兰德马场,以克服上拖车的恐惧。“你怎么样?是不是好得不得了?”艾米抚摸着切斯特的鼻子,轻声问道。这时泰拿着马笼头走了过来。“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关心马!”泰咧嘴笑了。艾米在他胳膊上一拍。“怎么和我对你的看法一样?”泰走进马厩,拍了拍切斯特:“它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妈妈说它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想到离别在即,艾米的心便轻轻往下一沉。在赫特兰德马场生活和工作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马要去新家或像切斯特那样,被送还给它们的主人时和它们道别。“我会想念它的。”她轻声说。泰点了点头:“我也是。”一时间,两人都只站在那里,静静地抚摸着切斯特。“嘿,别愁眉苦脸的。”泰说。艾米意识到他正在看她沉着一张脸。“至少这意味着……”“我们又能接收一匹新的马,给它帮助,”艾米帮泰把话说完了。看到泰满脸诧异,艾米得意地笑了。“我们想的一样。”“叽驾,我需要帮助!”泰装作马的样子说。艾米又做势要打他,泰赶紧躲开了。泰拿起一把马刷开始给切斯特梳洗,艾米问道:“卢打电话过来了吗?”泰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你在等她电话吗?”艾米点点头:“是啊。她要回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她说会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到。”一想到即将见到姐姐,艾米那双灰眼睛便熠熠生辉。“我都等不及见她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她肯定会回来吗?”泰怀疑地问道。“当然。”艾米看到泰有点儿怀疑,“肯定会!”她强调说,“这次她承诺过的!”艾米把书包甩到肩上,走出马厩,往粉刷一新的农舍走去,农舍向右斜对着马厩。也难怪泰会怀疑,姐姐卢自一年前从英格兰回来,在纽约找到一份高节奏的银行工作起,就一直承诺会回来看看。但到目前为止,总有什么事情出现在最后一分钟阻止了卢。艾米推开后门,将自己的运动鞋踢进厨房里。“嗨!我回来了!”她大声宣布。厨房大而凌乱。一个书架立在一个角落里,上面摆满了养马方面的书和杂志,眼看都快要挤爆了。破烂的旧餐桌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蹄签,马嚼子,单只手套,一罐钥匙。艾米的外公——杰克巴特利特正在餐桌旁修理一个木理毛箱。“嗨,宝贝儿,今天上学怎么样?”杰克面带微笑地放下螺丝刀问道。艾米翻了翻白眼,拿了瓶可乐:“真高兴放学了!卢打电话过来了吗?”杰克巴特利特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想她下班后会打来。”艾米点了点头,从一个罐子里掏出几块饼干。“我换衣服去了,外公。”艾米踏上蜿蜒的楼梯朝卧室走去,一步跨两级。像往常一样,她的房间乱七八糟。养马杂志的页边都卷起来了,在地板上扔得到处都是。床铺也没整理,一半梳理马的工具丢在卧室的餐桌上。她一边把牛仔工作服和T恤往身上套,一边朝外望着前面的马厩。切斯特正在门上探头探脑,泰正走进珀加索斯的马厩。艾米将淡棕色的长发扎起,匆匆走到楼下厨房。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来接。”她嘴里说着,已经从墙壁上摘下了无线电话。“我猜肯定是卢。”还真是。“心有灵犀呀。”艾米惊喜地喊道,“我就知道是你。”“是的,是我,”卢说,“嗨。”“你明天什么时候到?”艾米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七点吃晚餐,但妈妈说你也许会早到。我都等不及见到你了!”“嗯……”艾米听出了姐姐声音里的犹豫。“你会回来,是吧?”艾米追问道。“对不起,艾米,”卢尴尬地说,“工作上出现了一些事情……我不能耽搁。”“但你承诺过!”艾米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六岁小孩,但她不在乎,她不能相信卢会再次反悔。“我知道,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卢的声音突然变得开心起来。“听我说,要不你来看我吧?我们可以一起去购物,或去看场电影。你想做什么都行。”“是啊,当然。”艾米的声音很冷淡。“你能代我向妈妈和外公转达我的歉意吗?”卢说,“我去邮局给你寄了份礼物。卡尔让我代他向你转达祝福。”艾米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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