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的官场小说不同,作者更关注权力之下人性的脉络和走向,显示出更为深刻的洞察力,笔触严谨细腻,视角新颖独特,包含着强烈的悲悯情怀。 经历了大学一连串的恋爱事件,心灰意冷的周阳机缘巧合地挤进了省长的家门,从那一刻起,这个出身贫寒的小人物迅速发迹,醉心于权力的角逐,逐渐迷失了自己,他的命运也随着萧家的兴衰而跌宕起伏,最终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本书以周阳官场中的浮沉为线索,通过一个个惊心动魄的事件和骇人听闻的内幕,生动刻画了广平市权力漩涡之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场面宏大又具体细微,涉及官场内外种种离奇的现象及游戏规则,同时还描述了凄美的爱情及情欲的放纵,从不同层面对人性进行清醒而严肃的探索。 作者简介: 黑夫,原名方伟,出生于新疆伊犁,吉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入政府机关,曾做过数年的滑雪场管理。1999年进京,投身于写作与出版,发表的作品有《省长的家门》《坦白》《学会选择学会放弃》《禅的故事》《人生重要时刻的提醒》等十数部作品。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第一章 立秋这一日,天空突然之间变得又高又远又透澈,令人心胸豁然洞开,思绪变得飘渺不定。正赶上周六,周阳懒洋洋地坐在客厅里那张松软的沙发上看着《边北日报》,上面有省长写的一篇关于企业改制的文章,他还是头一次看省长写的文章,猜想可能是政策研究室那帮人捉刀代笔的。里屋的小保姆熟练地哄着四岁半的女儿,录音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冰冰跟着咿咿呀呀地哼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妻子萧家琳一早就去了财贸学院,她正在报考会计师,一到休息日就要赶去上课,这一阵子整个人总是风风火火的。 眼皮发沉,人刚有些睡意,电话铃猛然响了,周阳起身把门关上,怕吵醒了已经沉睡的孩子。话筒里响起岳母低沉而和气的声音:“家骏刚从深圳回来,明天晚上你和小琳就过来吃饭吧。”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周阳答应一声就挂了。 这么多年里,他已经习惯了岳母外交辞令一样的话,近似机关里的日常用语,她从内心里还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外人,客套大于亲近,当然了,他这个上门沾光的女婿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即使是家琳,在他们面前举止言谈也很小心,省长的家风一向如此,他瞅了一眼窗下热闹的街道,一边琢磨她刚才的话,心想为什么不是今天呢?一般来说,不用特别提醒,明天也是小两口儿回家探望的日子。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萧家骏这几年一直忙着在外做生意,已经很少回家了,只有到了年节时候才回来转一圈,这次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 自从进入萧家开始,周阳对这个岳母总揣着十二分的小心。她目前在省财政厅任副厅长,平常眼睛上总架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对人冷冰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尤其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来的时候,总让人莫名地紧张、气短。一家人中最不容易看透心思的就是她了,总让人感到她眼睛后面还藏有一双更加锐利的眼睛。萧家一干人有着各自不同的目光,周阳再熟悉不过了:萧家琳的目光最为柔和、清晰,和她的心肠一样,一眼就都看到底;萧家英的目光完全因为疾病的侵蚀而变得黯淡,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内容;萧家雁的眼神是高傲的,轻佻的,带着玩世不恭,笑的时候却流露出十足的风情;萧家骏的眼神总闪动着多疑和不安分,而且透出一丝丝的冷意,让人难以捉摸;而岳母的目光则像一把锋利的锥子,常常盯得他面皮发热脊背发凉;只有岳父的目光他一直也无法说清,里面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在这双眼睛之下,你会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很卑微。 虽然每天工作在机关里,但走进省长家门后,周阳如同进入一个更加参不透的机关,而在这个用血缘组成的机关里,同样有人傻有人癫有人精,各自怀揣心腹事,恐怕除了家琳之外,所有人都很明显地把他当做了外人,虽然表面上一向客客气气的。 不一会儿,又有电话打进来,周阳估计是有人来填补他下午空闲的。从团市委调到市府办公厅接待处,电话勤多了,应酬也比以往频繁了起来,也多了不少消闲的去处。他本打算到广平宾馆新开的桑拿房去蒸一蒸,捏捏脚,宾馆的老总给他送了一张年卡。一想到那里的蒸汽,他就身子发软。细想眼前的变化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岳父今年的荣升把他变成了一座值得挖掘的、闪闪发亮的矿藏。 打来电话的是“中通”公司的老总梁清河,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意外,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在场面上见过几回面、交换过名片而已,没想到他会主动找上门来了。 “老弟,我现在就在你楼下呢。”窗下果然缓缓驶过来梁清河那辆银色的“奔驰”,周阳是认识的,认车差不多是他平时练就的一项技能。那辆车很显眼,就停在了楼下的道边。 看着那辆闪闪发亮的车,他在电话里很客气地问:“梁总这么有闲心,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梁清河在电话那头开玩笑地说:“领导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我还有得混吗?再说我也是出外办事顺道路过,看一看你在不在家,别多心,领导总不会不接见我吧,就说会儿话,还是屈尊下楼吧,我就不上去了。” 自从一起吃过几次场面饭后,一见面梁清河就主动和自己套近乎。他也看得出来,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不就是想通过自己巴结一下省长嘛,市府的一个接待处长还不值得他这么花心思。梁清河长着一张十分憨厚可信的脸,实际上却鬼精得要命,老江湖了。听他自己吹嘘说,他曾经是全国第一批青年优秀企业家,与国家领导人的合影就挂在他办公室的墙上,上面还吊着一只从美国买来的白金戒指,说是要奖励有功劳的手下——他做事的花样不少。梁清河的父亲是一名老红军,参加过长征,耳朵让弹片削掉了半拉,他不时拿这一点红色的政治资本来炫耀。除此以外,周阳对他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每次市府有什么大型的接待活动,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好像几个市长都认识他,总“小梁、小梁”地喊着。 一开始,周阳还觉得很奇怪,后来才琢磨出一点门道来。梁清河总尾随着省市领导的行踪,一逢到开会,索性自己包个房候着,只是为了凑上去和某个领导说几句打招呼的话,为此他居然能花一天的时间。虽然周阳看不惯他这种过于赤裸裸的讨好,但还是觉得能下这种工夫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迟疑了一下,周阳向保姆打了一声招呼,便下楼了,他宁可躲清静去独自洗澡,也不太愿意赴这个人的约。梁清河庞大的身躯从车里钻出来,伸手摘下那副不相称的金边墨镜,他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装,黝黑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额大口阔,一副逼人的富贵相,看起来倒不是十分俗气,毕竟他经常出国,见过不少世面。 P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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