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弃暗著的《一个转身两个世界(从绿色知己到紫色情人的N次渐变)》讲述:人性的软弱是一种变相的凶残。你拒绝面对内心,自然不敢正视人生。用水做成的女人,一秒钟就能把她变得浑浊不堪,一辈子也不能让她清洁如初。爱情的森林里只有一棵树是属于你的,想清楚了再停留,留下来就不要轻易走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在,活比死容易:你不在,死比活容易。一个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两个世界,也许就是再没有归期的消失。 作者简介: 胡弃暗,江苏人,生于1984年。自幼热爱文学,学生时代即连续多年为报刊撰写文艺专栏,多篇小说收入各类年选,散文曾获新纪元全球华文青年文学奖。步入社会后。一度彷徨歧路。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误人误己。如今大梦初醒,痛悔莫及。唯有以笔洗心,著书自赎。 目录: 弦断有谁听 晴暖如冰 清风不再来 空心之城 川渝结缘 奔赴悬崖 推拿 曾经的婚姻 街角的咖啡店 残忍的真诚 迟到的欺骗 失乐园之前 仲夏夜闹剧 最初的裂痕 惊梦云之南弦断有谁听 晴暖如冰 清风不再来 空心之城 川渝结缘 奔赴悬崖 推拿 曾经的婚姻 街角的咖啡店 残忍的真诚 迟到的欺骗 失乐园之前 仲夏夜闹剧 最初的裂痕 惊梦云之南 意外的决裂 最后的家 2010年的寒冬 希望年代 聚散无常 不可能的平衡 桃花流言 登门拜访 最好的感情变异 双面母亲 致命的绩效考核 无力兑现的诺言 错位的青春时代 父亲的横祸 无处可逃 寂寞的暑假 多愁多病 孤独患者 忧郁的星期天 后记 弦断有谁听我站在门厅里,夕阳落在肩头,光线一丝一丝枯萎。他们推着你的遗体,从长廊深处轰隆隆走来。你的轮廓渐渐分明。我不由地按住心口,佝偻了身躯。你怎么会这样瘦小?你终于躺在了我的面前,遗容清晰得恍惚。还好还好,这是你最美的妆容之一,美得令我眩晕。你的脸好像胖了一些,眼角和嘴角的几道浅纹都不见了。你放松地闭着眼睛,没有刻意地闭紧,上下眼睑中间露出一丝缝隙,似睡非睡的样子。你细长微弯的眉毛舒展着,没有憎恨,没有厌恶,连对人世的排拒都看不出。你的嘴唇依旧那样丰润饱满,唇线分明,从边缘往里,自然地由深红过渡到鲜红。你的上唇微微翘起,成心嘟噜着似的,性感而调皮。我跪到地上,平视你的耳朵。你的耳朵几乎和我的一样大,很薄,近乎透明。你不是总说耳朵大有福吗?却在最好的年纪斩断了尘缘,我们的福分跑哪儿去了?“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这首20世纪80年代末红极一时的电视剧《八月桂花香》的主题歌《尘缘》,是你经常唱的。如今再听,歌词就像专门为你而写,句句都是谶语。邓丽君的《云河》也是你每次必唱的曲目。“一片片白茫茫遥远的云河,像雾般朦胧地掩住了我……”你终究没能“随着微风飘出云河,勇敢地走出那空虚寂寞”。我这阵风啊,太不给力了!朋友来电说,此刻你已被推人了火化间。对不起,由于某些低级无聊的原因,我没能去送你最后一程。你一定也感到遗憾吧。唁,算了吧,别计较了,谁说这是“最后”呢?我又为何要把你送走?我的心就是你的墓园啊!我活着,你就活着。你的姿影、你的气息、你的味道、你的嗓音、你的琴声、你的一千种神态、一万种情绪,通通保存在我的身体和灵魂里,直到我也死去。你又要笑了:“你又在自欺欺人!”傻瓜,就这样想想,不也挺好吗?大家或多或少都是靠自欺活着的。你就是不肯自欺,才无法长久与这世道周旋。上次陪你去看孟京辉的话剧《活着》,有一层庸俗的隐秘用心,便是想让你在见识了别人的泼天苦难之后,蓦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其实还凑合。谁知只过了47天,你还是决然弃世了。你是被世上可能存在的苦难吓坏了吗?你总是相信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难,所以就老琢磨着,不如提前退场吧!我说你是死于对人生的恐惧,是不是把你写得太懦弱了?你会不会以为我是在为自己开脱责任?可是如果我说,你是因我而死,我又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我这样一个鄙陋男子,哪里值得你奋然舍身呢?你的前夫自然配不上你的爱,我又何尝配得上?但我又愿意相信你是为爱情而死,不是为某个具体的男人,是为爱情本身。你多次对我说,《恋爱的犀牛》是你最喜欢的话剧,你甚至能大段背诵它的台词:“……可我要是不爱他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感动,那么多的痛苦,在狂喜和绝望的两极来来回回,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然而,当痛苦远多过慰藉,绝望将狂喜牢牢地掀在地上,爱情本身也无法支撑起你的生命了,于是你成了这座城市里最后一个爱情的殉道者。可是,爱情到底是一样什么东西呢?我们试图探讨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在茫然相视中搁置议题。你的决然赴死是对爱隋的肯定还是否定呢?我自然是有罪的,是我怂恿你把爱的蓝图付诸建设,但又未曾深思熟虑打好地基,因而这爱情华厦从一开始便注定是座危楼。盖得越高,风险越大。谁固执地守在里面,准就会被废墟掩埋。我不能说是你的固执害了你。这些年你太孤单了,你无处可去,或者说你的心已疲惫之极,无力另觅他处,只好把这危楼当做人间最后的归宿。我们每天修修补补,幻想它能遮蔽一生,但它到底还是塌了。你葬身其中,我可笑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块砖头,正要往新的裂缝里填补。的确挺讽刺的,自命的拯救者最后成了致命的凶手。三年前,我听任激情驱使,逞一时英勇,把你从一汪浑浊的水塘里捞上来。三年后,却又把你扔进了一片更加险恶的深潭。三年前,你在短信里对我哀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我笃定地告诉你,至少有我听。三年后,你这根弦却因我而断。三年前,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们情语绵绵,自私地把尘世丢在一边。三年后,你心灰意冷,把自私的我丢在这已化作炼狱的尘世,写这些无聊透顶的文字。夕阳隐没在塔松背后,你的脸色渐渐变灰,像你沉睡的心一样灰,却镀上了一层玉石般的庄严。我偎在你的身边,感受着你身体里的森森寒气,心脏如磨盘般沉沉下坠。我把手悬在你的身体上方,不知该抚摸哪里。我想抚摸你光洁的面颊,你飞檐般的眼角,想用指尖划过你优雅的唇线,却又怕亵渎了你完美的遗颜。我只能轻抚你坚冷如玉雕的躯干,隔着衣物按住你的手臂,慢慢滑向你的手背,隐隐感触你的手指。我幻想你忽然抓住我的手,倏地坐起来,绽放一脸明媚的笑容,对我说:“跟你开玩笑呢,吓着了吧?”刹那间,漫山遍野的向日葵都盛开了。可是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把你轰隆隆地推回那间冷库,想象着你躺在一群陌生的死者中间,担心你害怕,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然后独自一人走出那座没有表情的房子。暮气在城郊的山野间苍莽地升腾。此情此景,正应了你留在微博和QQ签名栏上的那两句诗:“回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我的悲伤如山风般浩浩荡荡,淹没了这28年的总和。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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