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弥漫在高中教室里, 美的不是温暖的夕阳, 而是从我的视角看过去的,你曾经的桌椅。 玻璃窗外狂走着沙石, 美的不是疾卷的风, 而是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你曾经站立的位置。 铁丝网分隔着被白雪覆盖的操场, 美的不是纯洁的白雪, 而是我曾站在那里, 一转头,就看见了你。 在我的眼里,天气没有好坏之分, 那些有特殊意义的全是因为曾经有你。 气象殊异, 可于我而言,你永远是你。 作者简介: 夏茗悠,女,天蝎座,生于光棍节。上海丫头。绰号猪妞。迷糊,爱笑,重感情。沉迷于光影与文字。业余写作&编辑。北京大学文学学士,复旦大学文学硕士。 她系出名校,以高分考入北大影视编导专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被保送复旦大学中文系,成为复旦大学文学写作专业当年招收的唯一一名研究生。她才情横溢,被《萌芽》杂志评为“萌芽之星”,荣登2010年“上海书展之沪上名家榜”,是8090最热少女作家,是青春文学的领军人物。 已出版作品:《三年K班》《再见,冥王星》《声息》《8分钟的温暖》《是日夏茗》《日界线》《陪你到世界终结》《尘埃眠于光年》《曾有你的天气》《笃定》《以你为名的光芒》《少女病》 “夕夜,你先冷静,我的意思是,你还像交往之前那样把我当学长,我们一样出去,我要能找回以前的感觉我们就继续,好吗?” 暮霭从落地玻璃窗外挤进来,使店里正在播放的慢摇泰国歌像是因空间不足而变得郁结压抑。 冗长的沉默中,手指关节因紧压着玻璃杯冰冷的外壁而麻木。 某种情绪走成医院里垂死者心电监护仪所呈现的图形,上下几个大幅度颠簸,继而扯出一条消失于尽头的水平线。 夕夜在沉香色光线中缓慢眨眼,扬起空漠的声音:“她是谁?” “她?”男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知道我在说谁。”一字一顿。 视线移向身侧的地面。“是……单若水。但不管有没有她,我们都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夕夜你实在太……让我怎么说呢……” 女生赶在对方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突兀地打断:“你说完了吗?可以走了吗?拜托别再来烦我了好吗?恶心。” 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使男生倍受打击,满脸错愕地逃离了分手现场。 其实早该有所觉察,每次出去约会时他都会说起单若水。 一个女生,为倒追某男生居然大喇喇地搬到男生寝室去住了二十多天,宿舍管理员怎么赶都赖着不走;聚餐时玩真心话大冒险,居然当着很多男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脱黑丝袜;喝HIGH了居然在回校的地铁里跳钢管舞,惊扰得连警察都出动维持秩序……天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是国贸系系花。男友一遍遍地唠叨八卦,结果连夕夜都对单若水的事迹了若指掌。 虽然每次都刻意加上批判评价,但提及次数多得反常,本身就意味着关注。 虽然嘴上说瞧不起那种女生,但心里却觉得那是种活泼开朗的好个性。 “夕夜你实在太认真,让身边的人也轻松不了。” “你漂亮、聪明、有气质、有涵养、一直很安静,但是太安静,在你身边就像进了坟茔。” “对不起,我还在要玩乐要疯癫的年纪。” 有些话,前人做好了铺垫,后人的重复也就出现在意料之中,熟稔于心。 大二暑假,第十一次分手,还是一样的原因,还是一样猝不及防,甚至比以往伤得更深,因为总觉得“11”是自己的幸运数字,第十一个或许会是转折。 真可笑,像个傻瓜。 总是无视自己被不断抛弃的命运,怀揣着可悲的忐忑,希冀未来会出现转折。 一扇门,一条路,还是一束光?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母亲去世前说过,是因为有期待人才会变得不幸。 内心像拉灭了灯的长廊。夕夜怅然若失地望着面前没喝完的两杯冰饮,身体的某部分神经向大脑发出警觉信号,几秒后才感受到停留在右脚躁外侧的毛茸茸触觉,又愣过一秒,才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啊啊啊啊啊老鼠……有老鼠……有……兔、兔子?” 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再次定焦,兔子君也正_脸无辜地用红眼睛瞪着自己。 什么情况? “看来你不冰山嘛。”懒懒的男声从邻桌传来。 视线抬高一点,桌上摆着书、饮料、itouch、上网本、小笼子?几片被咬过的青菜叶? 再抬高一点,囫囵掠过面颊眼眸,最终定格于深棕发际。 ’ 某些似曾相识的细节受记忆委派而来,点燃致人心悸晕眩的引线。 二十岁,十九岁,十八岁,十七岁,十六岁…… 任凭时光在面前逆向汹涌流淌,重又忆起那个曾让自己失去重心步履踉跄的人,以及与他的身影一同暗地生长的欣喜与沮丧…… 所有的少女情怀、少年心气,以压倒性的姿态与毁灭性的气势,卷土重来。 此时方才知晓,希冀的终点所归何方。 失落的恋慕所归何方。 固守成习的徒然期待所归何方。 其实并不十分相像,只是整体都有那种年轻男生独具的健康又英俊的气息,其中又都掺杂着几分略超年龄的敏锐和沉着。 一贯不知该如何与初识者自然相处的夕夜,却因为这么点熟悉感几乎立刻就和邻座的男生坐到一起,毫无障碍地沟通起来。 女生抽抽鼻子:“再确认一遍,远亲中也没有姓贺的吗?” “没有。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姓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干吗?”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初恋男友。” “可以自动理解为:我是你最爱的类型么?” 长吁一口气:“不要拿刚失恋的人打趣。” “没打趣。”男生微微蹙眉,有点可爱的委屈神情从脸上一闪而过,语气却依然冷冰冰,给人宛如齿轮错位的不协调感,“我很认真。嗯……为了表示诚意我也确认一下,你初恋男友不姓程吧?” “姓贺啊,要不然刚才问那么多遍干吗?谁姓程?” “我爸。” 女生不解地眨眨眼睛。 男生继续解释道:“我是私生子,跟我妈姓。” 思维有点短路。真的假的?怎么会有人以这么随意的语气把这么重要的身世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反应了长长的几秒才领悟对方的重点,内心有点无力:“我怎么可能对你爸那种年纪的老人家感兴趣?” “很难说哦,你这种怪人。” “哪里怪了?” “男人用花言巧语脚踩两条船的手段一下就被你识破,分手后也不像一般女生怨天尤人哭哭啼啼,然而,就是这样睿智而坚强的女性,”往嘴里填了口蛋糕,卖了个不大不小的关子,吃完才继续说下去,“竟然被可爱的小白兔吓得花容失色、泪流满面。” “我以为是老鼠。”P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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