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丑闻笔记


作者:卓伊·海勒     整理日期:2014-10-09 11:35:46

  40岁的女教师希芭和15岁的男学生康纳利堕入爱河,恋情被披露后,她因“猥亵男童罪”身败名裂。小说的叙述者是希芭的同事,教师芭芭拉,一个孤单、敏感、颇有文学修养的62岁老小姐。芭芭拉决定为希芭辩护,殊不知她的笔不仅泄露了希芭的秘密,也把她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作者简介:
  作者卓伊·海勒生于伦敦。她的作品散见于《星期日独立报》、《星期日泰晤士报》、《名利场》、《纽约客》、《泰晤士报文学增刊》等。1993年她迁居纽约。2002年她因《每日电讯报》的专栏获得英国“年度专栏作家”奖。2003年小说她凭借《丑闻笔记》入围英国小说的最高奖项——布克奖决选名单。
  目录:
  1希芭初到学校
  2希芭认识了康纳利;她与胖子苏成为朋友;我的无礼
  3康纳利拜访希芭;我为她解困
  4我与校长面谈;三人午餐;康纳利表白
  5恋情的开始
  6赴希芭家晚宴
  7希芭和康纳利交往早期
  8希芭的过去和现在
  9宝丽被退学
  10我的假期和希芭的假期
  11樱草山烟火节;我发现了私情
  12复活节假期;不顺利的十二月;友情受损
  13我和班斯约会
  14宝丽离家出走;康纳利移情别恋
  15私情败露;我提前退休1希芭初到学校
  2希芭认识了康纳利;她与胖子苏成为朋友;我的无礼
  3康纳利拜访希芭;我为她解困
  4我与校长面谈;三人午餐;康纳利表白
  5恋情的开始
  6赴希芭家晚宴
  7希芭和康纳利交往早期
  8希芭的过去和现在
  9宝丽被退学
  10我的假期和希芭的假期
  11樱草山烟火节;我发现了私情
  12复活节假期;不顺利的十二月;友情受损
  13我和班斯约会
  14宝丽离家出走;康纳利移情别恋
  15私情败露;我提前退休
  16手稿被希芭发现
  17艰难地寻觅住所
  18我们终于和解了故事非常有趣。主人公希芭是一个伦敦北部的学校老师,她因爱上自己学生而堕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故事的主线并非她与15岁男孩的关系,而是两个女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奇怪联系。这另一个女人,就是泄露我们师生恋的女教师。就道德来说,我发现它是我拍过的最困难的影片之一……这个故事让我震惊,在道德方面我是个非常保守的人……我必须思考希芭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认为连她自己都不十分清楚。
  ——电影《丑闻笔记》女主角,凯特·布兰切特引子
  一九九八年三月一日
  那天晚餐时,希芭谈到她和那名姓康纳利的男学生第一次亲吻的事。当然,大部分我以前都听过了——跟康纳利的那段恋情,没哪件事希芭不会说上好几回的。但这一回她又谈到时,却有新料。我正好问到,两人第一次搂抱时,可有令她感到意外的事。她大笑。有,整个过程的气味都令她吃惊,她说。她没想到他身上会有味道,如果她事先想到,她可能会想到青少年的气味:泡泡糖、可乐、脚臭。
  到了那一刻,我真正嗅到的是肥皂的气味,衣服用回转式烘衣机烘干的气味。那种气味显示,他极注重个人清洁。你知道吗,行经大楼地下室的通风口,有时候周身被洗衣机喷出的热气笼罩的那种气味?就像那样。那么干净,芭芭拉。绝对没有其他学生吃奶酪和洋葱产生的气味……
  从我们搬到艾迪的房子后,每晚希芭都这样跟我聊天。她坐在厨房餐桌旁,向外望着艾迪园子里傍晚的一片黯绿。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神经质的手指头在塑料桌布上画着溜冰选手在冰上滑出的椭圆形圈圈。通常她讲的都是颇露骨的情色细节,声音像新闻播报员一样。但是,希芭很多地方都叫我佩服,其中一点是她有一种能力,这种性事一经她口好像就变正经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希芭和我。
  我第一次看他脱衣服,你知道我想到什么吗,芭芭拉?园子里新鲜的蔬菜包在干净的白手帕里;刚从土里出来的蘑菇。不,真的。他真是鲜嫩可食。他每晚洗头。想想看吧!头发干净得无精打采的。可能是青春期的虚荣吧,或者不是,也许是青春期的焦虑。他的身体还是一个新玩具,大人对身体满不在乎的态度,他还没学会。
  故事又回到熟悉的话题,最近几个月,这则头发狂想曲我一定听过不下十五次。(我自己从不喜欢康纳利的头发,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似的——就像以前当作圣诞树装饰来卖的那种用玻璃纤维材质做的雪片。)可是,我还是继续给她提示:“你吻他时紧张吗,希芭?”
  喔,不紧张。嗯,会啦……倒也不是紧张。你会同时既紧张又镇定吗?我记得当时他没用舌头,我松了一口气。总要先对对方有些了解,不是吗?不然就太快了。那些口水,还有对方在有限空间里想要创新花样的略微尴尬的感觉……反正,不知是我太放松,还是别的因素,因为脚踏车倒下来了——发出碰撞的声响——然后,当然,我就跑了……
  这种时候我不多说,重要的是让希芭说。即便是平常,在我们的关系里,我都是个听众。并非希芭比我聪明。我自认,任何客观的比较都会把我评为教育程度较高的一个。(希芭懂一点艺术——这点我该承认,但虽说她出身上流世家,她读书少得可怜。)不,希芭会说,只因她生来话多,而且比我坦白。我生性谨慎,而她……反正,她不是。
  对大部分人来说,诚实是一桩偏离平日行事守则的异常行径,一种跳脱出平素虚伪假面的出轨行为,因此,若碰上真情流露的时刻,非得郑重提醒人不可。他们会说“老实跟你说”,或者“跟你说实话”,要不就是“我可以跟你实话实说吗?”通常在继续说下去之前,要你发誓保密:“这事只有你我知道,你一定要答应不对别人说……”希芭不来这一套,她从来都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不可告人的私密和盘托出。“我还是女孩子家的时候,就是个最不可救药的小手淫狂。”我们刚认识时,有一回她告诉我。“我妈还把我的内裤用胶带黏到我身上,免得我在公共场所自个儿大搞特搞。”“哦?”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我很习惯在喝咖啡和吃小点心时谈论这种话题。
  这是一种阶级特征,我想——这样毫无顾忌的坦率。如果我以往和时髦分子多些接触,也许就会熟悉这种作风,就会不以为意。可是,希芭是我所认识的唯一真正出身上流社会的人。她那种直言不讳的坦率,于我,就像亚马逊部落的野人使用餐盘一样不可思议。此刻她本该小睡一会儿(她夜晚睡得不好),但是从楼上地板发出的叽嘎叽嘎的声音,我听出来,她在她侄女的房间里踱着步子。午后她常去那里,那曾是她的卧房,她在那儿成长。她在那儿一待就是几小时,把玩小女孩的东西——重新整理美工盒里一瓶瓶的胶水和亮晶晶的小东西,清点洋娃娃的塑料鞋。有时她在那儿睡着了,我必须去叫醒她吃晚餐。她总是一脸的忧伤和古怪,四肢大开地躺在粉红色和白色的公主床上,粗大的脚悬在床沿边,像个误闯进别人家的女巨人。
  这屋子现在是她兄弟艾迪的家,希芭的父亲死后,她母亲认为自己一个人住太大了,于是艾迪把房子买了过去。我认为,希芭对这事心有不平。她说,就因为艾迪有钱,就可以把他们一同成长的岁月独自买去,那不公平。
  艾迪和他一家人目前远在新德里,他服务的那家美国银行派他到那儿去六个月。希芭在事发后,打电话到新德里,他同意让她暂住,直到找到自己的固定住所为止,打从那时起我们就住在这里。没人知道,等艾迪六月回来后我们打算怎么办。我那间小公寓,几个星期前我就停租了。希芭的丈夫理查抵死不愿收留我们,即便是暂时的都不愿。我们多半没钱另租房子,而且我想伦敦的房东现在恐怕都不肯租给我们。但是,我尽量不去操心。我母亲以前说过,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这不是有关我的故事,但是既然说故事的任务落在我身上,既然我在即将要描述的故事里也扮演了一个次要的角色,我不妨也扼要地交代一下自己以及我与主角的关系。我的名字叫芭芭拉?柯维特(有位同事偶尔会叫我芭布,或者,还有更怄人的叫法是芭布思,但是我不容许他们这么叫我)。今年一月退休前,我一直住在伦敦北区的亚奇路,过去二十一年里,在同一区的圣乔治综合中学教历史。不到十八个月前,我就是在圣乔治结识芭思希芭?哈特,昵称希芭。她的名字现在各位可能已经熟悉了,她是四十二岁的陶艺课教师,最近被指控非礼未成年少年。她被揭发与一名学生发生性关系——这桩恋情开始时,男孩十五岁。
  自从事情曝光后,媒体就大肆报道希芭的案子。我努力想阅读所有的报道,可是坦白说,这件工作真令人泄气。我一度对这个国家新闻机构的诚信正直抱有某种程度的信任。但是,如今在亲自见识过记者的行事作风后,我明白那种信赖实在是所托非人。过去两个星期,有关希芭的案子,光是在报纸上就看到二十处与事实有出入的错误。这个星期一,《每日镜报》的某位天才将希芭描写成“胸部丰满的肉弹”(只要看过她一眼的人都知道,她的胸部平坦得像英国东部凡斯沼泽区)。昨天,《太阳报》刊登了一篇“披露”希芭丈夫的报道,文中声称在伦敦城区讲授传播理论的理查,是个“崇尚时髦的教授,在跟性有关的研讨会上,教导如何阅读色情杂志”。
  然而,到头来最令人惊骇的,倒不是报道的粗心大意或是快活的虚伪造作,而是故作神圣的姿态。天哪,那种冷酷无情的假神圣。我了解,事情爆发后,会有一番纷扰,我不指望希芭会获得同情。但我从未料到,各界反应是如此兴味盎然,近乎歇斯底里,一派愤怒得兴致勃勃的模样。这些记者在写希芭事件时,好像他们是七岁小孩,头一回撞见父母翻云覆雨似的。他们使用“卑劣”、“不健康”这样的字眼。希芭对于那个男孩的吸引力是“不健康的”,她的婚姻也是“不健康的”,男孩想要赢得她的认同是“不健康的”心态。对他们来说,凡是不能印在海滨明信片上的任何性魅力,都通不过这种健康测试;凡是逾越保守报纸传统狭隘格局的任何性事,都被归类在变态的“怪异行径”这顶大逆不道的帽子下。新闻从业人员是受过教育的人,不是吗?有些还是大学毕业,心胸怎会如此狭小?他们从未对世俗成规所认可的年龄群以外的人有过遐想吗?从未经验过超越正统性规范的框框的冲动吗?
  我认为,最后是报纸把希芭和理查毁了。在她获准保释后,两人还努力撑了一阵子。但是压力太大了,任何夫妻都承受不了。你若想到在他们家门外扎营的记者,每天见报的可怕标题“性教师口试告捷”、“老师迷恋学生身体”,不一而足——他们能撑那么久,已经是奇迹了。就在希芭第一次到治安法庭出庭前,理查告诉她,她住在家里让孩子的日子不好过。我相信,他认为这是他要赶她出门的一种比较厚道的说法,比说讨厌她要来得好。
  我就是那时候伸出援手的,我让希芭在我公寓里留宿了一周左右。后来她征得艾迪同意暂住他的房子,我就跟她一起住过去。我怎能不去呢?希芭一个人,怪可怜的,只有狠心的人才会置若罔闻。案子进入刑事法庭审理前,至少还要开一次庭,可能两次。坦白说,我不认为希芭自己能出庭。她的律师说,如果她对那些指控都俯首认罪,她根本可以不必上刑事法庭,但是希芭听不进这个建议。她认为,认罪是绝不可能的,即使将绝无“强迫、胁迫或贿赂”写进答辩书,也不能考虑。她喜欢说:“没有侵犯,我没有任何非礼行为。”
  过去这几个星期,我身为照顾希芭的人,免不了吸引媒体的一些注意。一位在教育界服务近四十年又受人敬重的年长女子,竟然选择与希芭交往,似乎令媒体从业人员感到既有兴味又忐忑不安。报道这件案子的记者无一例外,无一例外,都以不同程度的玩笑态度,着意描写我的手提袋:一个再普通不过、有着木制提把的袋子,上面有两只小猫的针织花边图案。显然,如果我和其他双下巴的老太太们出现在别的场合,炫耀孙儿女们,或是在玩宾戈游戏,他们会觉得好过得多。无论如何,我都不该站在樱草山富有银行家的华宅门口,为一位被指称对儿童性骚扰的人物作辩护。
  记者们对我自告奋勇、不避讳希芭的放荡行径,唯一能找到的解释是,我自己也是个放浪形骸的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这种特质还隐而未现。希芭被捕后的几个星期里,记者好几次要我代她发言。因此,现在《太阳报》的读者都知道,我是“那位俏丽教师的老小姐参谋”(凡认识我的人都可以作证,这个绰号是不该用在我身上的)。我天真地希望,身为希芭的发言人,能对媒体故作神圣的敌意稍稍还以颜色,并对我朋友复杂性格的真相稍作说明。可是,我的努力毫无成果。这些努力不是被残酷地刻意扭曲,就是被排山倒海的谎言给淹没了。而那些散播谎言的人从未见过希芭,很可能即使见过也不会了解她。
  这是为什么我现在决定甘冒再被中伤诽谤的风险,亲自提笔撰写希芭沉沦故事的主要原因。我胆大妄为,自认是最有资格写这则小故事的人。我敢说,我是唯一的人选。过去十八个月里,希芭和我共度无数的时光,彼此吐露各种秘密。希芭和康纳利恋情的日常细节,她的亲友都未曾如此亲身参与。我在此处描写的事件,许多是我亲自目睹的,其他则是根据希芭自己提供的细节陈述。我还不至于鲁莽到会声称,我的故事版本是绝无谬误的。但是我相信,我的故事对大众了解希芭?哈特真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有相当的帮助。
  我应该直言指陈,从道德的观点来说,希芭对她的行为所提出的证词,并非全然可靠。即便现在,她还是想把这段关系浪漫化,想要淡化她行为中不负责任的部分——错误的一面。她所透露的悔意,似乎是懊悔事情被揭发。可是,尽管希芭仍然惶惑不安,她的诚实是不容置疑的。虽然我会反驳她对某些事件的解读,但对她所叙述的细节的真实性,我没有理由怀疑。的确,我相信,有关这段恋情的时间、地点及发展,她所告诉我的一切,确实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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