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在战乱年代,女主人公慕景仪和司徒恺、段奕铭两位男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慕景仪因长相酷似郭妍秀而受到司徒恺的关注,两人也终因日久生情经历磨难和挫折后深爱着对方,段奕铭却在利益和权势的诱惑下失去曾经的爱人。文中除凄美的感情外,也展现战争年代心理情感的变化及人性的差异。 作者简介: 一丁,本名于珂珂,90年开端的典型水瓶座,国画专业,喜欢安静的生活,却又经常抱怨生活无趣。故开始自娱自乐写故事,并希望能一直写下去。 目录: 引子(1) 引子(2) 第一章一见倾心,再顾倾城 第二章秀景好女,馥馥秋芳 第三章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第四章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第五章沉思若在梦,缄怨似无忆 引子(1) 洋式大钟沉闷地发出一声咚响,尽职地提醒着人们此刻已是深夜,寒风透过衣襟侵蚀身骨,让人不由打着冷战。这个时间,寻常人家怕是早已睡下,隶军行辕内却是灯火通明。婆子下人们进进出出,眉目间都是藏不住的慌乱。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呛人的烟味,仁德医院的那场大火来得太凶猛,又蹊跷。从前方派回来的卫兵,身着清一色的军衣,表情沉默却威严,怀中的长枪由月光一照,亮得刺眼。被强行拉来的吴妈只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没了一样,想着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被这种人家请来接产。 “啊……啊……” 被安放在榻上的女人紧皱双眉,额上冒出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汗,明明是彻骨的痛,她却只是压着嗓子小声地抽泣。女人的双颊已涨得通红,她却还是拼了命地憋着气,双手胡乱在绸缎床面上划着,像是在找一个能够抓紧的东西。 吴妈看着心里不忍,将蘸着热水的毛巾递给旁边的丫头,自己倾身把手伸过去给她抓。榻上的女人果然将吴妈的手一下子抓紧,大颗大颗的泪珠也从眼角落下。 “妈妈……” 女子的哭声让吴妈的心不由得跟着疼。这样的打扮,这样的俊俏模样,想必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怎么偏偏就惹上了这样的人家,受这样的罪。 行辕里里外外差不多所有的丫头都用上了,烧水的、擦身的、点香的,所有人不敢有一点差池,都按照产婆吴妈的吩咐伺候着。可是都过去大半个时辰,那女人的双腿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去拿些热水来。”吴妈将手从女人的怀里抽出,又拿白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实讲,虽然吴妈已做了半辈子的产婆,这次接产却是她最害怕的。 吴妈只想着幸亏羊水还没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将丫头重新热好的毛巾拿过来。她将女人的衣裙往上掀了掀,想给她擦拭一下小腹缓解她的疼痛。刚坐下,吴妈的脸却一下子变得煞白。刚刚还说羊水没破,这转眼的功夫,床单都打湿了一片。 吴妈让丫头在女人身下垫了几个羽绒枕头,然后赶紧起身给她揉着肚子。 “夫人,来憋住一口气,慢慢加劲儿啊,用力!” 床上的女人几乎全身湿遍,痛苦的哭喊让屋里伺候着的人全都捏了一把汗。 “再使点劲儿。”吴妈的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还是没有看到孩子的一根头发。 毛巾“咚”的一声被丢进水盆里,吴妈慌慌张张地往帐外跑去,大喊着:“作孽,作孽啊,这可是要出人命了!”门一推开,正撞上要往里进的男人。 “干什么这么慌张?!” 吴妈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男人,不禁一怔,这可不就是这大宅子的主人,自己那不孝子一心要跟随的隶军新司令段奕铭吗?来安亭之前,吴妈曾经在儿子拿回的报纸上见过他的样子,今日当真面对着面见着了,更是觉得这人一副天生让人惧怕的模样,眼神凌厉威严,眉间微皱,戎装金属肩章上还挂着从公署匆匆赶回时带着的一层薄霜。 “啊!” 半敞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腹间越来越严重的绞痛,让慕景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枕下的床单,她疼,如万劫难复。 “她怎么了?!”段奕铭一把抓住吴妈的衣领,声音像是从什么器皿里发出来的一样,让她从头到脚直发寒。 “段、段、司令,太、太太怕是难、难产了。”吴妈没见过什么世面,竟被吓得口吃起来。 段奕铭推着她一起进了屋内,命令道:“赶紧给我想办法!” 吴妈哪还敢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原地,哆哆嗦嗦地说:“司、司令,这、这、老身也没法子啊,找、找、大夫,或许还能……” “何家成!”段奕铭一掌又把门推开,脖颈上的青筋突起。他与产婆的对话,贴身随从侍卫长何家成早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待段奕铭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带人驾车去了最近的诊所。 引子(2) “爸爸……”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喊着父母的名字,她的额前渗出汗珠,段奕铭将汗珠擦去,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握着,看着她憔悴的脸心痛不已。 “灏南……” 喃喃而出的名字,倏地刺痛了段奕铭的耳朵,心口亦被狠狠地戳了一枪。女人的手指下意识地掐住他掌心的肉,他疼,却不想放手。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江山如此,她更甚! 随着门口一阵军靴踏地声,短短几分钟,何家成已将接产的大夫带到了门外。 “进来!” 李大夫推门进来,段奕铭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段司令,您是否先回……” 段奕铭双眸从未离开床上的人半分,声音更是冷得要伤人一般,厉声道:“要是耽误时间,让她出事,老子要了你的命!” 听闻此言,吴妈赶紧上前当李大夫的帮手,而段奕铭陪在床边握着慕景仪的手,一步未离。 洋钟嘀嘀嗒嗒的声音,记录着屋里每一个人的心跳。李大夫一边指导着慕景仪怎样用力,一边拿手试探着她小腹的反应。 “司令!” “司令!” 李大夫和门外的何家成同时喊他,这让段奕铭本就极度敏感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虽然如此,他却还是镇静地朝着李大夫点点头,让他先说。 李大夫大半夜的被几个军爷强行拉来接产,本就有些害怕,而且现在慕景仪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更是惶恐得不知道要怎样保命。 “司令,不知夫人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大晃动,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由竖躺变成了横斜,卡在……” “司令!”何家成再一次急切地喊道,把高度紧张的吴妈和李大夫都吓了一跳。两人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出声,偷偷地看着段奕铭的表情。 “司令,太太,太太她也要临盆了,要您过去……” “也要生了?” “啊……”慕景仪还在痛苦地喊着,段奕铭只觉得脑子像是一下子要炸开。他抬头,才发现李大夫还愣在那里,一时火气不知往哪儿出,声音变大了许多:“愣着干什么!救啊,给我救!” “司令。”李大夫最终还是拿手在慕景仪的小腹上划了一个范围,颤巍巍地说:“司令,像你看到的,这位夫人情况很不好,大人还是孩子,司、司令,只能保一个了。” 碧瓷茶杯应声摔在地上,片渣子弹得老高,段奕铭的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 “你再说一遍!” 李大夫也有五十多岁了,被段奕铭这一吼,差点给他跪下。而本来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慕景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段奕铭。 “保,孩子……” “景仪。”段奕铭赶紧上前,他只觉得慕景仪本就瘦弱的身子在那一刻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的孱弱,“景仪,不要乱说,你还年轻,先把身子,把身子养好。” 慕景仪硬撑着与他对视着,微弱地说:“保孩子……”腹部的痛都让她额上的汗像水流一样成股地向下流,但她还是咬牙抓住段奕铭的衣襟,哀求道:“段大哥,求你……” “段大哥”,还是这三个字,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段奕铭狠狠地盯着她,原本威严的双眸里又带出了一丝军人的强硬,道:“可我要你活!” “我爱他……” 已经消耗太多力气的慕景仪,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轻到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得清。段奕铭的身躯微微发抖,“咣”的一声,手砸向床头的圆木珠,一字一句,字字透着绝望地说:“慕景仪,是不是只要他活着,你就会活?!”引子(1) 洋式大钟沉闷地发出一声咚响,尽职地提醒着人们此刻已是深夜,寒风透过衣襟侵蚀身骨,让人不由打着冷战。这个时间,寻常人家怕是早已睡下,隶军行辕内却是灯火通明。婆子下人们进进出出,眉目间都是藏不住的慌乱。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呛人的烟味,仁德医院的那场大火来得太凶猛,又蹊跷。从前方派回来的卫兵,身着清一色的军衣,表情沉默却威严,怀中的长枪由月光一照,亮得刺眼。被强行拉来的吴妈只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没了一样,想着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被这种人家请来接产。 “啊……啊……” 被安放在榻上的女人紧皱双眉,额上冒出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汗,明明是彻骨的痛,她却只是压着嗓子小声地抽泣。女人的双颊已涨得通红,她却还是拼了命地憋着气,双手胡乱在绸缎床面上划着,像是在找一个能够抓紧的东西。 吴妈看着心里不忍,将蘸着热水的毛巾递给旁边的丫头,自己倾身把手伸过去给她抓。榻上的女人果然将吴妈的手一下子抓紧,大颗大颗的泪珠也从眼角落下。 “妈妈……” 女子的哭声让吴妈的心不由得跟着疼。这样的打扮,这样的俊俏模样,想必也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怎么偏偏就惹上了这样的人家,受这样的罪。 行辕里里外外差不多所有的丫头都用上了,烧水的、擦身的、点香的,所有人不敢有一点差池,都按照产婆吴妈的吩咐伺候着。可是都过去大半个时辰,那女人的双腿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去拿些热水来。”吴妈将手从女人的怀里抽出,又拿白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老实讲,虽然吴妈已做了半辈子的产婆,这次接产却是她最害怕的。 吴妈只想着幸亏羊水还没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将丫头重新热好的毛巾拿过来。她将女人的衣裙往上掀了掀,想给她擦拭一下小腹缓解她的疼痛。刚坐下,吴妈的脸却一下子变得煞白。刚刚还说羊水没破,这转眼的功夫,床单都打湿了一片。 吴妈让丫头在女人身下垫了几个羽绒枕头,然后赶紧起身给她揉着肚子。 “夫人,来憋住一口气,慢慢加劲儿啊,用力!” 床上的女人几乎全身湿遍,痛苦的哭喊让屋里伺候着的人全都捏了一把汗。 “再使点劲儿。”吴妈的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还是没有看到孩子的一根头发。 毛巾“咚”的一声被丢进水盆里,吴妈慌慌张张地往帐外跑去,大喊着:“作孽,作孽啊,这可是要出人命了!”门一推开,正撞上要往里进的男人。 “干什么这么慌张?!” 吴妈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男人,不禁一怔,这可不就是这大宅子的主人,自己那不孝子一心要跟随的隶军新司令段奕铭吗?来安亭之前,吴妈曾经在儿子拿回的报纸上见过他的样子,今日当真面对着面见着了,更是觉得这人一副天生让人惧怕的模样,眼神凌厉威严,眉间微皱,戎装金属肩章上还挂着从公署匆匆赶回时带着的一层薄霜。 “啊!” 半敞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腹间越来越严重的绞痛,让慕景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枕下的床单,她疼,如万劫难复。 “她怎么了?!”段奕铭一把抓住吴妈的衣领,声音像是从什么器皿里发出来的一样,让她从头到脚直发寒。 “段、段、司令,太、太太怕是难、难产了。”吴妈没见过什么世面,竟被吓得口吃起来。 段奕铭推着她一起进了屋内,命令道:“赶紧给我想办法!” 吴妈哪还敢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原地,哆哆嗦嗦地说:“司、司令,这、这、老身也没法子啊,找、找、大夫,或许还能……” “何家成!”段奕铭一掌又把门推开,脖颈上的青筋突起。他与产婆的对话,贴身随从侍卫长何家成早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待段奕铭一声令下,他便立刻带人驾车去了最近的诊所。 引子(2) “爸爸……”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喊着父母的名字,她的额前渗出汗珠,段奕铭将汗珠擦去,把她的手包在掌心握着,看着她憔悴的脸心痛不已。 “灏南……” 喃喃而出的名字,倏地刺痛了段奕铭的耳朵,心口亦被狠狠地戳了一枪。女人的手指下意识地掐住他掌心的肉,他疼,却不想放手。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江山如此,她更甚! 随着门口一阵军靴踏地声,短短几分钟,何家成已将接产的大夫带到了门外。 “进来!” 李大夫推门进来,段奕铭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段司令,您是否先回……” 段奕铭双眸从未离开床上的人半分,声音更是冷得要伤人一般,厉声道:“要是耽误时间,让她出事,老子要了你的命!” 听闻此言,吴妈赶紧上前当李大夫的帮手,而段奕铭陪在床边握着慕景仪的手,一步未离。 洋钟嘀嘀嗒嗒的声音,记录着屋里每一个人的心跳。李大夫一边指导着慕景仪怎样用力,一边拿手试探着她小腹的反应。 “司令!” “司令!” 李大夫和门外的何家成同时喊他,这让段奕铭本就极度敏感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虽然如此,他却还是镇静地朝着李大夫点点头,让他先说。 李大夫大半夜的被几个军爷强行拉来接产,本就有些害怕,而且现在慕景仪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更是惶恐得不知道要怎样保命。 “司令,不知夫人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大晃动,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由竖躺变成了横斜,卡在……” “司令!”何家成再一次急切地喊道,把高度紧张的吴妈和李大夫都吓了一跳。两人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出声,偷偷地看着段奕铭的表情。 “司令,太太,太太她也要临盆了,要您过去……” “也要生了?” “啊……”慕景仪还在痛苦地喊着,段奕铭只觉得脑子像是一下子要炸开。他抬头,才发现李大夫还愣在那里,一时火气不知往哪儿出,声音变大了许多:“愣着干什么!救啊,给我救!” “司令。”李大夫最终还是拿手在慕景仪的小腹上划了一个范围,颤巍巍地说:“司令,像你看到的,这位夫人情况很不好,大人还是孩子,司、司令,只能保一个了。” 碧瓷茶杯应声摔在地上,片渣子弹得老高,段奕铭的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 “你再说一遍!” 李大夫也有五十多岁了,被段奕铭这一吼,差点给他跪下。而本来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慕景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段奕铭。 “保,孩子……” “景仪。”段奕铭赶紧上前,他只觉得慕景仪本就瘦弱的身子在那一刻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的孱弱,“景仪,不要乱说,你还年轻,先把身子,把身子养好。” 慕景仪硬撑着与他对视着,微弱地说:“保孩子……”腹部的痛都让她额上的汗像水流一样成股地向下流,但她还是咬牙抓住段奕铭的衣襟,哀求道:“段大哥,求你……” “段大哥”,还是这三个字,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段奕铭狠狠地盯着她,原本威严的双眸里又带出了一丝军人的强硬,道:“可我要你活!” “我爱他……” 已经消耗太多力气的慕景仪,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轻到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听得清。段奕铭的身躯微微发抖,“咣”的一声,手砸向床头的圆木珠,一字一句,字字透着绝望地说:“慕景仪,是不是只要他活着,你就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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