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像不可思议的传奇,其实是个真实的故事。 一弦琴只有一根弦,虽然构造极其简单,却能弹奏出千变万化的音律。由于学习这门古老琴艺需要倾尽一生心血磨练,到了明治时期,掌握它的琴师已经屈指可数,而继承一弦琴宗师唯一真传的,仅有苗一人。一弦琴的命运,差点就此永远画上休止符,直到另一名女子兰子也与琴结下难舍缘分。 苗与兰子这两位有着复杂感情纠葛的师徒,在那个动荡而压抑的年代,凭借着令人战栗的韧性与执著,把彼此不同的灵魂弹入琴中,并最终将一弦琴的文化写进历史。 被誉为日本最具时代灵魂的小说家──宫尾登美子,深深为一弦琴的传承触动,经过多年的资料搜集与采访,耗时17年,5度重写,亲手撕毁1000多张稿纸,终于写下了《一弦琴》这部横跨三代女性的感人小说,为读者呈现出日本女子独有的精神与美感。 作者简介: 宫尾登美子(1926~) 太宰治奖、直木奖、吉川英治奖多项日本重要文学奖得主,她的人生及她的作品,在日本已成为传奇。 宫尾登美子于1926年生于四国地方的土佐(现高知县),母亲原本是一名艺妓,生下她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她,父亲经营艺妓仲介所,虽然是领有政府执照的仲介所,但说穿了也就是将贫苦人家的女儿引介至花街柳巷营生的不光彩的行业。宫尾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心里的感受错综复杂可想而知。 为了离家,她18岁就结婚,随着夫婿远赴中国东北,生活贫困。二战结束后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却又发现自己得了当时视为绝症的肺结核,在调养身体之时,她被谷崎润一郎的作品《细雪》所感动,开始执笔写作,当年她21岁。 1973年,她以自己的父母为蓝本,描写夫妇之间缘起缘灭的小说《棹》,获得当年的“太宰治赏”,自此仿佛开了窍般,每隔几年都有脍炙人口的重要作品问世,在这一刻之宫尾登美子(1926~)太宰治奖、直木奖、吉川英治奖多项日本重要文学奖得主,她的人生及她的作品,在日本已成为传奇。宫尾登美子于1926年生于四国地方的土佐(现高知县),母亲原本是一名艺妓,生下她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她,父亲经营艺妓仲介所,虽然是领有政府执照的仲介所,但说穿了也就是将贫苦人家的女儿引介至花街柳巷营生的不光彩的行业。宫尾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心里的感受错综复杂可想而知。为了离家,她18岁就结婚,随着夫婿远赴中国东北,生活贫困。二战结束后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却又发现自己得了当时视为绝症的肺结核,在调养身体之时,她被谷崎润一郎的作品《细雪》所感动,开始执笔写作,当年她21岁。1973年,她以自己的父母为蓝本,描写夫妇之间缘起缘灭的小说《棹》,获得当年的“太宰治赏”,自此仿佛开了窍般,每隔几年都有脍炙人口的重要作品问世,在这一刻之前,她已笔耕二十六年。她的作品不仅有自己的“身世记忆”,还有日本的“时代记忆”。除了《棹》之外,还有得到直木赏的重要作品《一弦琴》,一部以土佐地方的传统技艺一弦琴的传承为故事主轴,横跨三代家族女性的感人小说。她的作品几乎每部都被改编为电视剧或电影,除了《天璋院笃姬》之外,《平家物语》亦被改编为2005年的NHK大河剧《义经》,由泷泽秀明主演。她写的小说故事情节细腻深刻,人物栩栩如生,对人情世故、人性矛盾处更是体贴入微,无论是历史考证或技艺的细节都有凭有据,刻画至深,今年已88岁仍创作不辍的她,被誉为是最具时代灵魂的日本作家。 目录: 第一部独弦琴韵,不解情缘/1第二部千回万转,再续前缘/93第三部亦师亦徒,亦敌亦仇/125第四部高山仰止,匠人之魂/237后记/299后记写在<新装版>发行时/301曲终,云游四海的龟冈画师摘下指尖的芦管时,刚才一直用手背将眼角的泪水抹到膝头的五岁的苗,终于按捺不住,抽泣着冲到祖母身边,低头恳求道:“祖母,快快赏赐师父!”那一幕,苗至今历历在目。听到这话,在场者忍俊不禁。父亲克巳素来严厉,不许她在人前掉泪,更不许她说话中断句尾,但那日的父亲并没有责备她,只说:“苗定是误会了。龟冈师父并非游僧,何来赏赐,还不快跟师父道歉!”苗还清楚地记得,父亲的语气并不可怕。但之后的记忆却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没了踪影。五岁时的记忆以片段居多。有异常鲜明的,也有许多忘得精光的部分。不过她还记得,自打那夜起,她便开始翘首期待着龟冈师父的再次到来。师父总在秋天来访,而苗总会拽着祖母袖的衣角打听师父的来期。祖母则用各种回答搪塞过去。“嗯……等院子里的柿子熟了就会来了吧……”“等大雁南飞了就会来了吧……”“等屋顶的瓦片上有夜露了一定会来……”苗记在心里,仔细观察,发现最接近的答案便是,屋顶开始反光时。龟冈师父总会将画具与衣裳分成两个小包袱,一前一后背着,另一个肩膀上则背着轻轻的小琴袋。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云游四海的,但每次他都会在泽村家过中秋节。随着苗逐年成长,记忆中的情景也愈发清晰。泽村家人欣赏琴声时,总会将屋里的烛火都熄灭。月光斜射入座敷,清透的琴音令人如痴如醉。抬眼一瞧,庭中树木后蚕室的黑色瓦片正沐浴着月光,像一片蓝色的甘露,闪着冰凉通透的光亮。那光景深深烙在了苗的眼底。月光有时还会停留在龟冈师父的右手指上,随着指尖游动。因此在苗的脑海中,月光与龟冈、琴声与沾着露水的瓦片总是息息相关。“此琴的声音传不远,最好听的当属初秋时节。”龟冈说。他一年四季各处奔波,但总会选择初秋时节来到泽村家,想必他也瞧出了泽村家的人最爱这把琴吧。他本是画师,在泽村家安顿下来之后,总会窝在主屋里,白天给房屋的纸门、匾额、挂轴打底稿,用了晚膳之后则搁笔打开琴袋,取出不足四尺的小乐器。苗五岁那年初闻琴声,不知为何,听曲时竟泪如泉涌,难以名状的悲哀涌上心头。事后她曾无数次回想,试问自己那股悲哀究竟是什么?当她说出要给赏钱时,众人还以为她是将琴声与巡礼者的进香歌搞混了,殊不知苗虽年幼,却很清楚那是琴声而非铃声,那弹琴之人并非可怜的云游僧人,而是体格魁梧的龟冈师父。那她为何要哭呢?直到苗亲手抚琴,琴艺渐长之后,她才意识到,那兴许是人世无常与人情冷暖的悲伤。泽村家的家教极严,就算是孩童,也不得随随便便与客人搭话。但在祖母袖的引荐下,苗终于摸到了龟冈师父的琴。那年她已识得全部假名,大概七岁。苗总是翘首期待龟冈师父的到来,一听那悲伤动人的琴音。她也想亲手弹奏。区区孩童自然想不到要勤学苦练,说白了就是好奇,与玩人偶无异。见别人在吹麦笛,便想一试身手;见别人在打太鼓,便想一展拳脚。不过那琴声实在催人热泪,因此苗也清楚那一弦琴绝不是能随便摸得的玩意。当苗一偿夙愿,用双手捧起龟冈长三尺六寸六分的桐琴时,不禁感叹。“呀,好生可爱!”见琴身上绷得紧紧的弦,她顿感心中寂静无声。龟冈像京城公卿那样盘起双腿,将琴水平置于膝头,左手中指佩戴芦管,按住琴弦,再用右手食指上的芦管拨弦。时而悠然,时而轻快,高低自如。琴身上刻有十二音,分别配以芝麻般大的螺钿装饰,琴柱与弦轴则以精心打磨过的鹿角制成。苗将琴放在自己的膝头,却发现右手拨弦时,左手甚至够不到琴弦的最上方,且鹿角芦管又沉又大,从手指滚落到草席上。好容易摸到了琴,却连一个普通的音都弹不出。见苗一脸焦急,龟冈爽朗笑道:“小姐莫急。要放大芦管的洞很容易,要缩小可就难了。既然如此喜爱,我帮你做一个尺寸稍小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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