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让父亲的公司从商界消失,设计出第二条“心光”给母亲,还有没有第三个可以令她活下去的理由?难道他也不行吗?她是他最宝贝的“布娃娃”,温柔而又美丽,他不敢想象她迈向死亡的样子。如果他的爱还不能拯救她、还不能救赎她,那么请她宽恕他与她为敌。或许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也仅仅是为了爱而已……十月,纽约正飘着金黄色的叶子。 宁静的社区苏醒过来,晨曦悄悄地爬上一栋旧房子的二楼窗口,照在软软的床被上,纯粹的视觉感官是舒适和惬意的。但太阳已经渐渐变懒,属于秋天的寒冷让人更加留恋松软暖和的被窝。 “叮铃铃……”闹钟在床头上骤然响起。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继续蒙头呼呼大睡。 “叮铃铃……”闹钟不屈不挠,继续响个不停,蹂躏着主人的耳朵。 床上的被子动了,从里面探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朝床头柜摸索而去,好半晌才摸到目标,当即狠狠地用力拍下去。粗鲁的行为与那只纤白的手极不相符。 破坏好梦、刺激耳膜的噪音戛然而止,随即“咚咚咚”几声,可怜的闹钟就被主人拍到了床底,然后“咕咚咕咚”地滚到墙脚,掉到了木质地板裂开的一条大缝里,开始做匀速垂直运动,在到达一楼地面时宣告寿终正寝。 “噢,该死!今天又得去买闹钟了。”恼火的话语从被子里传来,“一定得找个时间填补一下那个破洞。” 一堆乱蓬蓬的黑发从掀开的被子里冒出来,被两只纤手胡乱地抓了几把。乱发之下,是精致秀挺的五官,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混血儿。 她嘀嘀咕咕地爬下床,伸展窈窕的身躯,径直走向洗手间。 刷牙洗脸后,换上密不透风的“古典”套装,戴上遮挡花容月貌的“古典”黑框眼镜,再戴好与之相匹配的“古典”手表,然后习惯性地低首看时间…… “啊——” 一道高分贝的尖叫骤然响彻两层式的“古典”房子,随即转化为惊惶失措的叫喊和脚步声。 “八点了,竟然八点了,那个破闹钟竟然慢了半个小时才叫我……惨了惨了,只剩下一个小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真是见鬼了……” 她抓起包包,火速跑下楼梯,在门口处匆匆穿上跑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房子。 “破闹钟!破营销商、破广告商、破制造商、破设计师……竟然害我迟到……” 她咬牙切齿地埋怨着。快速买了早餐,然后一手拿面包圈,一手拿一杯牛奶,火速跑去公共汽车站。 快到车站时,车子刚好启动。她急了,加快了步伐,没命地追上去。 “喂!等等、等等……停车,喂,停车,等等我……”她一边叫喊一边挥动拿着面包的手,气喘吁吁地跑在人行道上。 短短的路程,就跑得她脸色发青,两脚瘫软。 幸好,公共巴士停了下来。 她攀住车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司机道谢:“谢、谢……早、早上……好……戴……维……先生……” “早上好,曲线。”老戴维露出爽朗的笑容,“今天迟了。” “闹钟……慢了。”曲线平顺了一下呼吸,露出惨白的微笑,拖着虚软的双腿寻找座位。 车厢里,多数乘客闭着双眼,继续沉浸在早上被闹钟惊扰的梦境中;有些人则快速翻阅早上买来的报纸,浏览头条新闻和大标题;有的喝着刚从街头买来的热咖啡,三口并两口地吃着纽约人爱吃的早点面包圈;有的女士从提包里拿出精巧的小包,十分熟练地化着妆。 前方靠窗有个空位。曲线正要上前,车子突然启动了。 猝不及防,曲线陡然失去重心,脚步一个踉跄,手中的牛奶便以优美的抛物线之势飞洒出去,落到靠窗邻座的男人身上。呃,确切地说,是男人下半身的敏感位置上。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转到了他们身上,像是突然拔掉电源的机器人,翻阅报纸的手停止、吃早点的嘴巴半张、化妆的手滞留在空中……众人神态举止各异,但无不瞪大双眼瞅着当事人。 曲线的脑子当即“嗡”的一声,两眼发直地盯着对方湿透了的某个部位看。下一秒,反应迟钝的她倒吸口冷气喊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噢,我真的很抱歉,请原谅。”她急忙翻开手提包,寻找面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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