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明鉴,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窥,只想弄清楚同是老板为何命运大不同?她忙得像陀螺,他却悠闲四处晃。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逮个正着,她干脆光明正大地与他攀交情、结善缘。瞧他身材壮硕魁梧,堪称猛男一名,没事竟然跑去买一堆精致的女性内衣?什么?那些东西是买给她穿的?!老天!这下她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楔子 从前从前,有个女孩诞生在一座东方海岛上,有位男孩出生在一处南方丛林小村里—— 女孩刚出生,被未婚生子的母亲丢弃在孤儿院。 同年,男孩五岁,母丧,被遗落在战场中。 时光匆匆,五年过去。 女孩五岁了,生得一双大眼睛,爱笑爱哭爱撒娇。 男孩十岁了,他努力学习生存下去的技能。 时光再匆匆,又十年眨眼飞逝。 女孩十五岁,她离开了孤儿院,独立生活。 她清早起床去送报,白天到学校上课,晚上还到餐厅洗碗打工,对她来说,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拥有自己的餐厅,自己的店。 那一年,世界上的某处爆发了战争,电视新闻常常在播,报纸头条也多是那场战争的新闻,有个凶恶的伤兵捏爆了镜头引起记者在战场上的人道话题,她却对那半点兴趣也没有,她才十五岁,她有功课要写,还有钱要赚、有工作要做,她最讨厌来自同性及异性对自己发育过度的嘲笑,最大的烦恼是找不到可爱的内衣穿—— 那一年,男孩二十,早已长大成人。 男人经历了无数场战争,他在野地丛林里冲锋陷阵,从这个战场到那个战场,这个国家到那个国家,对他来说,打的是哪场战争,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生存下去,重要的是钱。 他也有个梦想,很久以前他意外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有蓝天白云,有沙滩海洋,夕阳西下,沉入海中,电影里的主角,喝着美酒,享受着美食,一脸怡然自得,一切有如梦幻一般。 他羡慕得不得了,从那之后,他就有了梦想,梦想有一天能离开战场,在海边开家店,和平度日、衣食无忧,像那部电影里的主角一样。 他一直记着那个梦,这样他才有办法在这该死的沙漠里扛着火箭炮前进。 枪声响起,他中枪倒地,一名伙伴救了他,将他带到战地医院。 昏迷前,一个该死的记者竟然还把摄影镜头对着他,他伸手一把捏爆了镜头,才甘心昏死过去。 但即使中枪失血过多而昏迷,他仍知道自己会活下去。 因为他还有梦想,还有希望,他要到和平的地方过日子。 那里没有战争,不用挨饿,有大海、有夕阳,还有美食和好酒。 他在黑暗中着着美梦,梦里有天堂。 他活下来了。 然后,又一个十年。 男人三十岁了,身上的疤痕早就不计其数,骨头也不知断过几根,虽然已不是在丛林野地里,他仍在战场上打滚,也依旧是一个用命换钱的人。 这十年,他被人背叛过,却也交到了以性命相交、肝胆相照的好友。 他赚了很多钱,到过无数个国家,去过无数个海岸,却从来未曾开过一家店,他早已忘了自己年少时的梦想。 他继续以命换钱。 这十年,女孩撑过了悲惨不堪的青春期,从学校毕了业,开始出社会赚钱。 她二十五了,依然不关心社会新闻,更别提国际新闻了。 她身兼数职,早上送报,白天上班,晚上在餐厅学艺,努力存下手边的每一笔钱,节省度日,她还没忘记她的梦想,她始终记得。 她要开一家店,一家有好吃食物的店,能让她终老的店。 女人们仍然会嘲笑她的身材,但更掩不住的是羡慕和嫉妒;男人们不再嘲笑她的身材,却开始对她毛手毛脚。 她依然对自己的身材感到自卑,依旧找不到可爱又漂亮的内衣来穿。 然后,她三十岁了。 她讨厌每个盯着她胸部看的男女老少,却已经学会如何应付他们。 她开始知道如何打扮自己,穿着合身的衣服,而不是宽大的衬衫和T恤,她也开始抬头挺胸地走路,不再总是弯腰驼背、遮遮掩掩。 这五年,她早已辞去白天的工作,专心在餐厅里学艺,她待过不少餐厅,跟过不少大厨,到过各地工作。 她学了一手好厨艺,她也很努力很省吃俭用地存了一笔钱,不多,但开一家小店已足够。 现在,她缺的只是开店的地点。 那一日,万里无云,蓝海连天。 她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岔路,才看见那间店。 太阳很大,日光很强,残破的玻璃反射着金黄色的阳光。 她忍不住停下,将五十CC的小摩托车停在马路边,惊讶地看着它。 那是她梦想中的店,白色栅栏、红砖小径、龙吐珠攀附的小拱门,庭院中除了丛聚的桂花树,还有一座楠木搭的走廊,走廊旁一株巨大的凤凰木开了满树艳红小花,在这所有之后,是那栋两层楼的白色小木屋。 她一路走了进去,越看越惊讶,不自觉地规划起来,一楼当餐厅,二楼当住家,前面花园可以摆几张桌子,让客人喝花茶。 屋子的二楼后方甚至有她梦想中那种宽广的木造阳台,屋前过了马路是整片的海,屋后则有一小片可栽植花草的小花园,还有一整片爬满后墙的九重葛。 这一切就像美梦成真,只除了这间店非常破旧,白色的栅栏斑驳歪倒,庭院里杂草丛生,窗户玻璃碎裂成片片,只让人拿了几片木板随意钉死,门前那段红砖铺成的小径也因年久及无人管理而破碎零落不堪。 虽然它像栋鬼屋,但仍活脱脱是她梦中的店。 她走回屋前,仰头看着那虽然破旧,在阳光下仍闪闪发亮的白色小木屋,不禁微微一笑。 就是这里,就是这间店! 她要在这里开店! 女人兴奋地跑去打探屋主是谁,准备实现她的梦想,但困难却接踵而来,屋主只想卖掉那鬼屋,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出租。 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筹到足够的钱,贷款买下这地方。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男人再度受伤,躺在病床上的他终于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打斗。他在网络上看到了那片海岸,也看到了一间店面的售屋广告,他终于想起了从前的梦想。男人眼也不眨地买下屋子,三天后就到了小岛东岸,拖着好友一起,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将他梦想中的啤酒屋给开了起来。 他那没用的好友,还找到了一个厨艺不错的老婆。 虽然客人不多,虽然这里的夕阳不会落到海里,他仍觉得相当惬意自得。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地方,他喜欢这个地方,事实上,他对这里满意得不得了。 直到他发现,隔壁也开了一家店—— 1 八月。 夏日炎炎。 柏油路上热气蒸腾,绿草低垂。 远处蓝天碧海连成一片,风如热浪阵阵袭来。 连串的鞭炮声乍然响起! 日正当中,坐在计算机前的男人伸出手指压下一小截百叶窗,朝外看去。 隔壁,挂在门上的五彩鞭炮“啪啪”作响,白烟随着炮响弥漫半空,小小的庭院里,只有一位捂耳眯眼、满面笑容的女人站得离炮仗老远。 女人身穿白色细肩带背心、蓝色牛仔长裤,脚踩平底银带凉鞋,一头俏丽的短发黑得发亮,但他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她丰胸细腰的好身材。 不是刻意去看,只是她的胸前实在太过雄伟,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挑眉,瞧着她在炮声平息好几秒钟后,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那些炮渣。 鞭炮、花篮、新招牌。 他不用多久就领悟到这位女人在隔壁开了一家店。 这些日子,他是知道有人在整理隔壁那活像鬼屋的破房子,却没多加注意,原来也是要开店的吗? “海洋叔叔,吃饭了——” 小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闻声抽手,百叶窗“啪”地弹回原位,起身下楼用餐。 正午十二点,偌大的餐厅里半个客人也没有。 没办法,他不会煮饭,对他来说,把东西煮到熟了能吃就很不错了。 和他一起合伙开店的死党耿野一样厨艺很烂,才十二岁的小岚就更不用说了,本来死党耿野好不容易拐到了个老婆来帮忙,谁知道他的老婆被一个奇怪的科学疯子缠上,弄了个小复制人出来,那小丫头不太正常,像个洋娃娃似的不哭也不笑,回来之后,阿野和晓夜只好带她去给医生看。 多了个丫头要照顾,晓夜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店里帮忙,结果因为晓夜的厨艺好不容易才吸引到的客人,又默默消失于无形中。 反正没客人,他也就干脆等到下午才开店。 不过晓夜还蛮有良心的,知道他在店里没得吃,偶尔有空的时候,还会要耿野和小岚带食物过来给他,只不过—— 屠海洋瞪着那三个散落在店里四周角落,一个五岁、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的小鬼头,不觉皱起浓眉。 那对夫妻到底是想把这几个人丢在他这里到什么时候? 这三个小鬼全是那疯子科学家的受害人,本来人数还更多,只是那些人都被送回家去了,剩下这三个都是孤儿,连名字身份都没有。 晓夜知道之后,就把这三个也一起带了回来。 幸好小影那小子专门替人逃亡,制造一个全新的身份他最拿手,不到一天就变出三个小鬼的新身份及护照,所以通关时也没遇到什么问题。 只是他店里再怎么没客人,也不能直接把人都塞到他这来啊! 再怎么说他这里也是间啤酒屋,又不是孤儿院—— 皱眉在心里嘀咕了两句,海洋拿起盘子添了饭又浇上浓浓的咖喱汤汁,才拿着汤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可吃没几口,他就看见缩在墙角边,最小的那个孩子偷偷看着他,露出一脸饥渴的表情,其他两个也同样鬼祟,差别只在于年纪越大的越懂得掩饰自己的表情。 小岚也看见了他们的表情,就弄了一碗咖喱饭端给最小的男孩。 “来,吃饭。” 小男孩渴望地看着那碗饭,但仍蹲缩在墙角,一双大眼满是警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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