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尘尘三昧


作者:无处可逃     整理日期:2014-08-24 11:37:30

他和她在校园中分手,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坚持于各自的倔强和理想。
  步入社会,两人总在种种机缘下尴尬的相遇,却已经有了身份上的鸿沟。
  她,仍是待业女青年,只想激扬文字,针砭时弊,过平淡如水的生活。虽然她知道他们就像两只刺猬,相遇就会伤害对方,但是她依旧因为他瞬间的温柔而放下武装。
  他,扶摇直上,成了“陆总”,身涉浮华,吸引着众多女子的目光。可是总被她气到拂袖而去。如果真能离去,也算好,至少不用看着那张倔强的脸,对自己满是不屑。
  最初的心动并没有完全消失,他们偶尔的互动仍能撩拨心弦,但是要鼓起勇气再爱一次,又何其困难。她和他,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无处可逃,曾出版作品《那一杯咖啡的爱情》、《桃花流水》、《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作者独白:无处可逃,相伴近两年的笔名。写文的初衷是先娱己,若能捎带娱及旁人,会顿觉欣慰。不上进,得过且过,绝非完美主义者。散漫,极度不喜条条框框,说话行事常不靠谱。以上
  目录:
  楔子
  第一章·人生如戏
  第二章·枯病缠身
  第三章·酸甜往事
  第四章·俊朗学士
  第五章·心仪之选
  第六章·多说无益
  第七章·落花流水
  第八章·冤家路窄
  第九章·落子有悔
  第十章·天伦之乐
  第十一章·雨湿轻花
  第十二章·笔墨官司
  第十三章·当年今日
  第十四章·相敬如宾楔子
  第一章·人生如戏
  第二章·枯病缠身
  第三章·酸甜往事
  第四章·俊朗学士
  第五章·心仪之选
  第六章·多说无益
  第七章·落花流水
  第八章·冤家路窄
  第九章·落子有悔
  第十章·天伦之乐
  第十一章·雨湿轻花
  第十二章·笔墨官司
  第十三章·当年今日
  第十四章·相敬如宾
  第十五章·波澜暗生
  第十六章·以退为进
  第十七章·生命赌注
  第十八章·花好月圆
  尾声
  番外:扎西德勒第一章·人生如戏
  春节的时候,中国的火车站就会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黎忆玮已经排了两个小时的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是觉得队伍没有挪动一点。她有些烦躁地拿出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瞟了一眼,忽略,继续看着人山人海。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挨上售票处:“××车到明州市”。售票阿姨头都不抬:“没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听到回答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她又接连问了好几趟,才好不容易买到了一辆临客的硬座。
  她拖着脚步从火车站往回走,常安市街道四四方方,是自己喜欢的磊落疏旷气质。黎忆玮咬了咬牙,有壮士断腕般的决绝。虽然终于决定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她依然有些不舍。
  她拨电话给谢浅容,那边压低了声音:“忆玮?什么事?”恰好主任在例行办公室巡查,浅容不便接电话,敷衍了一句:“给我短信。”
  黎忆玮停下步子,想了想时间和地点,编成短信发送。
  片刻之后,“滴”的一声,浅容的短信回了过来:“不行唉,今晚单位有年夜饭,走不开。”
  那么好吧,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晚,就自己一个人慢慢度过吧。
  她随便就推门进了路边一家自助餐厅,还算合适的价位,火锅、烧烤、西餐,适合自己这种大胃王,总之不会吃亏。似乎只有她占了一个四人桌,层层叠叠的餐盘,让服务生看得咋舌。大约是肠胃消化功能的问题,她的食量虽然大,可人就是瘦,陆少俭以前就常常捏捏她的胳膊,很是不解地说:“你真是酒肉穿肠过啊。”
  这种时候想起他,难免影响胃口,忆玮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眼正在振动的手机,是个固定电话的号码,她不认识,就接起来:“你好,黎忆玮。”
  “真的决定要走了?”陆少俭的声音说不上喜悦,却也没有恶意,不像昨天在餐厅里那样,一副难以接受的神情。
  黎忆玮本来有些后悔接了电话,不过对方的态度比自己想象得好,于是松了口气:“是啊。”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找人来送你?”
  “谢谢,我自己会打车。”
  他也没勉强,“唔”了一声,“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她还是有点发懵。她懒得去算自己认识陆少俭几年了,总而言之,两人明明很不对盘,却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又分开,反复纠缠,只差成为并蒂莲了——不过这样的并蒂莲一是黑色的,泛着邪恶的光泽。就像这样,昨天他还恶毒地在餐厅讽刺自己,自己则破口大骂,今天他又会若无其事地打电话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黎忆玮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也不多。房子其实还差半个月才到期,不过算了,反正她要回家工作,半个月的房钱就当请人吃饭了,或者去了趟超市买了零食。
  想想,读大学的时候多好啊,赶上什么时候春运暑运的买不上票,她就打个电话:“老爸,我坐飞机回来,快给我打钱。”如今,她毕业快一年了,作为一个有骨气的青年,再向家里要钱,实在说不过去了,于是从现代社会退回到原始社会,反倒要坐火车回家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她黎忆玮混得还真是不怎么样。
  她随手打开电视,窝在沙发里,又抱了仅存的一盒薯片,看国际新闻。
  美国大选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辩论大赛。希拉里又痛失两州,恐怕在民主党内部出线的机会都渺茫。黎忆玮脑海里却不由分说地闪过一张得意的脸。那人眉目英俊,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我早说了。成功的总是那些能忽悠的人。”那个黑人帅哥奥巴马,黎忆玮对他无甚好感。比起他的前辈马丁·路德·金的憨厚与忠恳,这位大喊着要CHANGE的帅哥,倒更像做足表面功夫的政客。她喃喃地咒骂一声,换台。
  现实就是这样。作为政治系毕业的学生,她深刻地了解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好比民主制度诞生至今,多少人在自己的著作里对其顶礼膜拜,仿佛那就是人世间极致纯净的美好。可是事实却是议会里的扔鞋、斗殴、打骂,以及铺天盖地的丑闻和人身攻击。
  想到这里,黎忆玮有些发闷,那次她也是和陆少俭说起了这个,他一脸高深奠测,也不知道认真听她说了没有,只是淡淡地说:“真是个孩子。”
  她就倔犟着回应:“地球形成到现在多久?民主的历史又有多久?它也要时间成熟起来。”
  陆少俭正忙着看设计图纸,随口就说:“嗯,对啊。”
  言不由衷,分明就是敷衍她,黎忆玮有些生气,撅着嘴巴,“那你说,我哪里说错了?”
  他从图纸上抬起头,声音很平静:“同学,请你关注一下更实际的事。比如,我这份图纸,关系到工作、前途、生计。至于民主和专制,会有比我更闲的人去关注。你觉得呢?”
  自己这个比他闲的人,果然一直闲赋在家,跑断了腿去找工作,也只能打打零工。那时,她刚刚进入大四,顶热顶热的天气里,柏油路都能被晒化,她踩着高跟鞋,一家家去面试,一次次失望。最开始她还有些紧张,懊恼于自己毫无成果,后来就完全麻木了。
  黎忆玮还记得,在自己学校外的小奶茶店里,陆少俭曾和她长谈了一次,大意是希望她考研或者考公务员。
  那时候陆少俭刚进设计所,工作很忙,常常熬夜,漂亮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青色。
  “要不要准备下,考公务员?”
  “我是学政治的。”黎忆玮理所当然地说,他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
  “所以呢?”
  “我不能容忍自己接触到非常……荒诞的一些东西。”
  因为英俊,陆少俭笑起来总让人觉得很舒服,可是以黎忆玮对他的了解,他的耐心已经开始告罄。
  “那么读研?”
  “也想读来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没把握。”她回答得很老实,不过秀目一亮,带了些狡黠。
  “那你准备了吗?这几天在干什么?”
  大四虽然功课少,可烦人的事不少,心情本就不大和顺,偏偏黎忆玮嘴里正含着一大口奶茶,于是硬邦邦地回他一句:“我不是说了没把握吗?有把握早告诉你了。”
  陆少俭冷了脸:“那你想怎么样?”
  她低头,露出漂亮的颈:“不行就找工作啊,还能怎么样?”
  言不投机半句多,陆少俭站起来:“行,你慢慢瞎折腾去。”
  陆少俭走后,黎忆玮自己又坐了一会儿,把一杯奶茶喝完,还没站起来,服务员就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两杯原味奶茶,那向来是她最爱的口味,“那位先生埋单的时候又替你点了两杯。”
  其实一杯真的不够,黎忆玮“哦”了一声,又坐下来。滴的一声,是他的短信——“反正你闲得很,慢慢坐着吧。”忆玮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也不要生气,反正他埋单,就边喝边想心事好了。这个心事她已经想了无数遍了,那就是:她和谁在一起不好,偏偏就是上了贼船,找了个爱管头管脚的理科男。
  乱七八糟的事居然能一件件如流水般地回忆起来,这让黎忆玮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那些事,说不上有多美好,甚至事后想起来,可笑多过了可喜或可恨。比如,每当两人吵架,陆少俭连眉宇问都是冰凉的,“我发现自己无法和动物沟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时,她气得不想说话,摔了他一个烟灰缸。后来她才发现,这人言语之恶劣程度,根本就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好在她认真考虑及早分手,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人的关系也就冷淡下来了。
  黎忆玮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些往事像是从指间滑过的丝绸,凉溜溜地在记忆深处苏醒。连现实和梦本身,她都难以区分了。于是,她极快地起来洗脸刷牙,看看时间,又向窗外张望了一会儿,看看天气。这一看,却看到楼下停着的车,于是她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去。
  手机的铃声又适时响起来。
  “我来接你,下来吧。”陆少俭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似乎等了很久。
  黎忆玮强忍住吵架的冲动,闷闷“噢”了一声,将房子的钥匙留在了桌上,自己提起那个硕大的编织包往下走。
  还没吃早饭,她拖了两层楼,就有些发喘。冷不防一只手伸过来,他似乎极轻松地一接,就走在了自己面前。那个自己提着显得硕大无比的袋子,拿在陆少俭手上,就像是玩具一样。他走得又快又急,当她是空气。
  到了车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男人,反正也不是阳光男孩类型的,有时候板着脸,倒更加显得沉稳而引人注目。
  “这么多东西,还要去挤火车?”
  她心虚的低头,捏了捏手里的车票,下定决心不让他看见上面的“硬座”俩字。
  “把家都搬空了,还真打算不回来了。”陆文俭的声音比冬天的凉风更寒人。
  一片沉默中,他发动车子。
  黎忆玮觉得发闷,而身边的人似乎把话说完了,不再开口。车里是死一般的寂寞,他的唇抿着,嘴角似是噙着薄冰,就像以前生闷气时的样子。在火车站找了车位停下,陆少俭伸手去拔车钥匙,却又慢慢停住,极缓地转过头来,“你那天说,不打算回来了?”
  她的口齿向来清楚,并且头脑也还算正常,因此很少说错话,于是错愕间,没回答他。他却轻轻笑了笑,仿佛雨过天晴,冰雪尽融,“走了也好。烦死人。”
  他一言不发地帮她去办托运,填写单子的时候问她:“你哪趟车?”
  黎忆玮也记不清,就掏出火车票,却看见陆少俭无意间扫了一眼,然后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的眉毛轻挑起来,眸子像是黑宝石一样璀璨:“你买的什么票……临客,还是硬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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