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校门三年后, 安娜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侦探。 可是她却没想到, 调查出来的竟是自己离奇的身世。 当她在不知不觉中踏入命运和爱情的陷阱时, 那个令她心仪的男孩——方诺言, 会将她从这个迷雾中救出吗? 作者简介: 玄小佛,女,小说家。原名何隆生,生于中国台湾。十七岁时发表处女作《自屋之恋》,一炮打响,当时她还在读高中。此后,她一发不可收,陆续出版了数十部长篇小说,成为与琼瑶、三毛等齐名的畅销莫安娜在莫家,多余而惹人生厌。 与弟弟莫明、妹妹莫琴相处的时刻,永远如战场上的炮火。 对妈妈余薇莉,更是敌我分明,仿佛前世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至于和爸爸莫天伟,父女之间,与生俱来,就筑了一道又冷又硬的冰墙。 反正莫安娜在这个家,就如她在一幅完整的画上,硬生生地泼上了一摊墨汁,所有的和谐性、可看性、美观性,都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大学毕业了三年,从没见你找工作,在家混吃等死呀?如果有人把你从这个家娶走,我不但送上一笔大数目,还会下跪磕头感谢。养这种女儿,养的真丢人。” 躺在床头,侦探小说情节正走到最精彩的关头,妈妈冷漠刻薄的话,猜中情节。 莫安娜跳下床,咆哮得像骂街的泼妇。 “从小就莫名其妙挨顿骂!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吃饭时间,从不主动叫我!下课回来,那张脸,像从阴曹地府绕了一圈,阴阳怪气地不愿看我!大一开始,就叫我兼家教、打工,美其名日学习独立!爸爸像个贼似的,你说什么,他听什么,你们对我——” 余薇莉十分习惯莫安娜的嚣叫。 余薇莉以她对待莫安娜常态的冰凉声音,四两拨千斤般轻而易举地打断。 “没家教。” 一个大箭步,莫安娜冲上前,挡住往外走的余薇莉。 “谁给我家教了?是你吗?还是爸爸?家教?什么是家教?我生长的环境像家吗?莫明、莫琴从小被呵护得像宠物,我呢?妈,我呢?你凭良心说句话!” 这对母女,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余薇莉一记耳光甩出去,像打一只狗。 “莫明、莫琴不是宠物!他们是聪明、懂事的孩子!就算宠物,也要先惹人喜欢,像你这副德性,只配做条在垃圾堆里生存的狗!” 高跟鞋在木阶梯上,节奏发出不屑的铿锵声响。 余薇莉下楼了。 丢下一双愤恨、厌恶的目光给莫安娜。 莫安娜从来没有安静、内向、吃亏认倒霉的性格。 这次,莫安娜没有声音。 一种从不曾有过的念头,锁住了她的喉管,组织了一个十分冷静的思考。 ——我是莫家的女儿吗? ——亲生母亲可能骂女儿是条狗吗? ——爸爸为什么处处怕妈妈? 脸颊仍留着火辣的耳光痛。 莫安娜突然冲回卧房,紧紧地关上门。 念高中开始,莫安娜对侦探小说,热衷得可以忘掉考试对学生的重要。 她脑子开始思索。 凌乱的卧房里,到处是侦探小说。 自己该不会有一个侦探小说般的离奇身世吧? 侦探情节像电脑,在莫安娜胸口扫描。 一定有。 莫安娜竞有几分狂喜。 如果发现自己在莫家,有段匪夷所思的故事,天哪!简直刺激透了。 这份狂喜,被莫明的敲门声打断了。 “老姐!我帮你找了份工作,包你喜欢!” 听到莫明一脚踢开门,莫安娜真有股美梦被催醒的恼火。 “莫明!你给我爬出去!找不找工作,关你屁事?别把我当白痴,你跟你妈串通的目的是什么?” 莫明那张坦白、英挺,带有几分正义的脸,被骂得傻了。 “少装出一副无辜相!刚才你妈说我不找工作,在家混吃等死,你接着就替我找了份工作,你们这对母子的伎俩,也太不高明了吧?滚出去!” 怯傻的脸,恢复了英挺、正义。 莫明一伸手,拉上门,对姐姐刚才那顿骂,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笑容灿然地递上报纸。 “老姐,真的很过瘾,太适合你了。你看,诚征大专毕业,反应敏捷的征信社助理,限女性,未婚,并——” 莫安娜一把抢过来。 征信社助理? 简直是上帝的旨意。 长了这么大,莫安娜第一次觉得,莫明那张脸,可爱得想拧一把。 “莫明,谢啦,其实你妈把你生得还不错。” 莫明奇怪地看着陶醉在报纸里的姐姐。 “老姐,为什么说你妈?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反应怎可如此不敏捷? 若被莫明洞穿了,这场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莫安娜故作洒脱地甩甩一头长发。 “你妈、我妈,都是妈,哕嗦什么?别那么小心眼,实在不像个男孩。我要出去了,再见!小姑娘!” 莫明不甘地大叫。 “我当然是男孩!去他妈的小姑娘,你今天不正常!你今天有神经病!” 失望还不足以形容莫安娜的心绪。 这就是诚征助理的地方? 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电话、五平不到的空间,再加上一个二十六七岁,长得毫无说服力的轮廓,居然还称之为——老板。 “永华征信社吗?” “你对这份工作有兴趣吗?” 失望让莫安娜的嗓音烦躁。 “我对这个地方失望!尤其是你!请问:你拿什么说服我?你有什么能力要我莫安娜做你的助理?” 方诺言冷静的一双眼睛,炯炯地发出庞大的架势。 “你可以对这个地方失望,但你必须对我的智慧敬重。大学毕业后,我做过汽车机械工程师、电脑软件工程师、国际贸易,最后一份工作,是花旗银行台湾分行外汇部的经理。我今年才二十六岁,我非常哲学地看穿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就有问题。” 莫安娜的失望,正一点一滴被方诺言不卑不亢、稳定有力的声调,轻轻拿开。 “上个月,我做了决定——开一家征信社。在母亲及朋友坚持的反对声中,我毫不动摇地找办公室,办理登记,合法地拥有了一家公司。” 方诺言打开壁门,莫安娜新鲜地张望。 传真机一台。 大哥大两只。 影印机一台。 显微镜三架。 还有许多莫安娜一时叫不出名称的设备。 “这全是最精密的科技品,我不玩什么家庭不和外遇、红杏出墙等这类的小把戏。我的征信社,今后接的案子,除了要人性化,还要理性化、科学化,不脱离逻辑的征信。我不愿只是掀人隐私,这不合乎我开征信社的动机。” 莫安娜必须承认,她的情绪,已经转化为折服了。 “我叫方诺言,很感谢我的父母,给了个令自己满意的姓名。哲学系毕业,性格稳重。” 大方地伸出手,莫安娜注意到,方诺言的唇形,性感而好看。 “我叫莫安娜,非常不感激我的父母,给了一个像老外的姓名,今年二十六岁,历史系毕业,性格暴躁。” 很“老板”地握了下莫安娜的手,方诺言十分“慷慨”地露了个笑容。 “你被录取了,莫安娜。” “录取我的原因是什么?” “诚实,有叛逆性,眼神写满愤世。不是那种求安逸的女孩,适合这份工作。” 是与生俱来的叛逆。 抑或成长环境所致。 莫安娜才被折服的心,故意挑战。 “方先生,你并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你连问都没有问我,想不想做这份工作。” 大门一关,方诺言十分不客气地指着门口。 “你这个找不到事做的无聊女孩,浪费了我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现在请你离开。” 莫安娜没料到,小小的挑战,引来了羞辱。她杲立着没动,整个人失去反应。 方诺言毫无耐心地扬高声浪。 “莫小姐!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如果你很寂寞,别找我方诺言!如果你认为委屈,找别人倾诉。我开的是征信社,我要的工作伙伴,除了反应敏捷,还需要坚强的毅力,以及辨别是非的眼光。如果两句话就让你变成一个张口结舌的样子,我奉劝你,快走吧!刚才我判断错误,居然同意给你这份工作!” 委屈爬进了莫安娜的眼睛。 一种无法控制的自尊受糟蹋之感,把莫安娜的眼泪逼出而嚎啕大哭。 “我是很寂寞!我是很委屈!要是你开征信社的动机,真像你说的那么富有正义情操的话,第一件该办的案子,就是我!就是我的家庭!而且就发生在我来你这里应征之前!” 女孩的眼泪,是男孩自动弃械投降的武器。 方诺言慌张失措地扶着饮泣不止的莫安娜。 “不要碰我!我家的问题,我自己能解决!” 含冤般的一双泪眼,冲出去了。 P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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