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恋人》是爱尔兰畅销女作家西西莉亚·艾亨温情小说系列之一。《隐形恋人》以浪漫奇特的笔触描写了一个发生在爱尔兰小镇百乐拉戈哈的故事,主人公伊凡来自一个叫“境寰虚”的地方,专门去帮助那些缺乏友情、亲情、爱情的人。在这一次任务中,他帮助的对象是一个缺乏家庭温暖、内心孤独寂寞、夜夜失眠、苛刻单调、又有着强烈强迫症的工作狂——伊丽莎白。她的家庭可谓支离破碎,从小母亲就倏忽而去又倏忽而回,她带着小妹妹奥赛丝长大,父亲沉默寡言,一家人生活的重心就是等着母亲回来。妹妹长大以后和母亲一样喜欢酗酒、浪迹天涯。伊丽莎白除了工作,就是陷入看管妹妹和照顾妹妹的孩子鲁克的烦恼中。而伊凡的到来与其说是改变,不如说是恢复了伊丽莎白的天性。她变得爱笑,热爱生活,也真正感受到了亲情的细腻与温暖。在此过程中,伊凡与伊丽莎白坠入了爱河,然而他只能是一个隐形爱人。为了能够更好地爱伊丽莎白,伊凡选择了离开,但依然默默陪在伊丽莎白的身边。 第一章那是六月份一个星期五的上午,准确地说,是上午九点十五分,我和鲁克一见如故。时间甚至能精确到分秒,因为和他见面的时候我恰好看了看表,——鬼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表。生如闲云野鹤的我从来不会准时出现在哪个地方。但我相信万事皆有因,也许那时候我看看表,就是为了现在能更好地讲述这个故事。谁都知道,讲故事的时候,细节往往至关重要。见到鲁克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才和前面一个老朋友巴利分手,我的心里还有点难过,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其实见不见面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现在活得更开心,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不停地和老朋友说再见,正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这部分确实令人难过,让人感伤,但我相信,世间一切事情皆有好的一面,而我常常就往好的那一面去想。和老朋友分别,也有它好的一面,如果不跟老朋友说再见,又怎会有机会结识新朋友呢?而结识新朋友,正是目前我最喜欢做的事,也许这正是我得到这份工作的原因吧。我到底做什么工作,一会儿再告诉你不迟。先跟你说说那天上午第一次见到好朋友鲁克的事吧。我走出巴利家门前的花园,随手关上花园的大门,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到了第一个路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往左拐了弯,接着又往右拐,然后又左拐,沿着那条笔直的街道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又向右拐,在一处叫蝴蝶花路的居民区边上停了下来。这地方之所以叫蝴蝶花路,一定是因为周围长满了这种名叫蝴蝶花的植物,它们在这里简直长疯了。不好意思,我说的这地方,指的是一个叫百乐拉戈哈的小镇,位于爱尔兰凯里郡。“百乐拉戈哈”这个词被人掐头去尾地一通乱念,最后在英语里就变成了哈兹镇,其实由爱尔兰语直接翻译,意思是众心之城,我觉得这个更好听些。又回到这个地方,我觉得很高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在这地方接过几个活儿,结束以后,我有好几年没来过这儿了。我的工作让我成了游方僧,全国各地到处跑,有时候一帮朋友还带着我一起度假,我顺道就去了海外。这也恰好证明了一点,不管身在何处,你总得有个知心朋友才好。蝴蝶花路有十二幢房子,马路两边一边六座。每座房子都各有特色。这条路以前是个死胡同,没有打通,现在倒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这可是星期五的上午,还记得吧,又是在六月,阳光明媚,人人心情舒畅,呵呵,也不能说是人人。好多孩子在路边玩,有的骑自行车,有的追逐嬉闹,有的在跳房子,有的在弹易拉罐,还有的在玩其他各种花样百出的游戏,他们嘴里还不时发出欢快的尖叫声、大笑声。学校正在放假,我想他们一定开心不已。尽管他们一个个看上去是那样一团和气,我却没兴趣和他们交朋友。你看,我也不是和任何人都能成为朋友的,我的工作也不允许我这样做。我面前的这户人家,男人正在屋前的花园里修割草坪,女人戴副泥污污的大手套,正在伺候着花圃。新修割的草坪有股芳香的气息,女主人手里的那把剪刀蹦出咝咝声、嚓嚓声、咔咔声。修枝裁叶的声音交错起伏,如同抑扬顿挫的音乐节拍不断在耳边响起。隔壁的花园里,有人正在吹口哨,那曲子我不太熟悉。他一边吹一边拿着浇花的水管冲洗汽车,并专注地看着清洁剂产生的泡沫沿着汽车的一侧不停地滑下来,一片片闪亮而又光滑的车身露出来。他不时地转过身,拿水管往两个小女孩的身上冲。她们穿着黄黑相间的游泳衣,上面有不少条纹,看上去就像两只大黄蜂。水冲到她们身上,她们咯咯笑个不停,我喜欢听那清脆如银铃一样的笑声。到了下一个路口,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跳房子游戏。我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们看了好一阵,他们却一个也没有理我。我又接着往前走,路过每一处有孩子玩耍的花园,我都要注视一会儿,但他们却没有一个能看到我,更没有人邀我一起玩了。骑自行车的人、滑滑板的人、玩遥控汽车的人,从我身旁飕飕而过,一个个视我如无物。我开始觉得来蝴蝶花路是个小小的失误。这真把我弄糊涂了,因为挑选地方一向是我的强项,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坐在最后一栋房子的花园围墙上,我开始逐一地检讨,看自己是不是在哪个路口拐错了弯。冥思苦想了几分钟,我还是认定自己来对了地方。我转过身来,看了看围墙后面的房子。花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我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好,慢慢来研究这所房子。这是一幢两层小楼,边上有个车库,车库外停了一辆豪华轿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身下的围墙上挂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蝴蝶花寓所”。房子正面的墙上爬满了盛开的蝴蝶花,紧贴着大门上那片棕褐色的砖墙,并沿着砖墙一直爬到屋顶,看上去很美。有几处墙面仍然露出棕褐色的砖,其余地方都被刷成了蜜黄色。窗户有些是正方形的,有些是圆形的,这倒相当少见。大门漆成了紫红色,上部分被隔成两半,都是竖长形,装的是磨砂玻璃,下部分有个巨大的铜制门把手,还有个信箱,它们排列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人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正冲着我微笑呢。我也向它们挥挥手,笑一笑,算是回应,以防万一。呵呵,这年头真说不好,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我正研究大门上的那副“脸孔”呢,门忽然开了,然后又哐的一声关上,一个小男孩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关门的声音特别响,小男孩显得怒气冲冲。他右手拿着一个超大型的红色救火车,左手拿着个警车。我喜欢红色救火车,超喜欢。他从门廊前的台阶上跳下来,一溜烟跑到草地上,冷不防脚下一滑,跪在了地上,黑色运动服的膝盖以下都沾满了草渍,我看了不禁大笑起来。草渍总是很好玩,因为它们洗也洗不掉,我的老朋友巴利和我以前老是在草地上滑倒。不管这些了,小男孩已经把救火车撞向了警车,嘴里不断发出突突的声音,他配音的本事还真不赖。我和巴利以前也喜欢这样,假装去做些现实中很少发生的事,也倒蛮有意思的。小男孩猛地把警车撞到红色救火车和前面的消防队队长身上,那个消防队队长原本紧紧趴在救火车一侧的云梯上,现在则被撞掉了下来。我不禁笑出了声,男孩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实际上是对着我看了看,一直看到我的眼睛深处。“你好!”我打了声招呼,紧张地清清嗓子,两只脚轮换着不停地晃动。我脚上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蓝色匡威运动鞋,鞋尖部位的白色橡胶上还留有草渍,那是巴利和我在草地上滑行时留下的。我一边把鞋尖的橡胶部位靠在砖墙上磨来磨去,努力想把草渍磨掉,一边还琢磨着待会跟他说些什么好。尽管交朋友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但有时我难免还是会有点儿紧张,总担心有人不喜欢我,想起来就叫人担惊受怕。虽然到目前为止幸运之神一直眷顾我,但要以为她会永远伴随在我身边,就有点儿愚不可及了。“你好!”男孩回了我一声,把消防队队长又安回云梯上。“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边问,一边用脚踢着前面的墙,蹭着鞋尖上的印迹,可是那顽固的草渍一点儿都没掉下来。小男孩好好研究了我一会儿,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好像在拿主意要不要把名字告诉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工作的这部分。想跟别人交朋友,他们却一点不领情,这点最叫人难受。男孩一头淡淡的金发,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的脸,但一时想不起来。最后他总算是开口了:“我叫鲁克。你呢?”我把手深深地塞进裤袋里,专心地将右脚一下一下踢在围墙上。围墙上的砖有几块松动了,慢慢掉了下来。我并没有抬头看他,嘴里回答着:“伊凡。”“你好!伊凡。”他笑嘻嘻地问好,我瞥见他没有门牙。“你好!鲁克。”我也笑了笑。我的门牙可都在。“我喜欢你的救火车。我的好朋友——从前的好朋友巴利也有一辆救火车,跟你的一模一样,我们以前老在一起玩这个。救火车的名字真好笑,它根本救不了火,从火里一穿就融化掉了。”我不断跟他解释,双手还是紧紧地塞在口袋里,我的衣服的两肩高高地隆了起来,把我的耳朵都遮住了,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寂静不少。我把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这样鲁克说的话我才能听得更清楚。鲁克笑得在草地上直打滚:“你让救火车从火里穿过去?火里?”他的声音特别尖。“可不是嘛,谁让它的名字叫救火车呢?”我反问他。鲁克翻过身来面朝蓝天,双脚在空中乱蹬,嘴里嚷嚷道:“不是这样的,笨蛋!救火车是拿来灭火的!”这句话让我思索了一会儿。“嗯,好吧,那我来跟你说说什么能灭救火车上的火,鲁克,”我正经八百地对他说,“水。”鲁克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哦!”眼睛翻成斗鸡眼,然后翻倒在草地上。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鲁克真的很搞笑。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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