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普罗旺斯怎么走?


作者:惠勒,焦程程     整理日期:2014-08-24 11:08:28

或走,或停,原则就是看心情。
  35岁的时候,时尚总监卡伦终于厌倦了伦敦的浮华、喧闹与高压,决定抛下高级公寓、高薪工作,搬去法国乡间生活。
  在那里,不需要用名牌武装自己,高跟鞋也无用武之地,等着她的,是崭新的田园生活:在春日的阳光下整理花园,秋日下午漫步在山坡上采黑莓,冬日里围着壁炉烤火,夏日傍晚骑自行车穿过田野,或者在院子里小酌一杯餐前鸡尾酒。点缀其中的,是薰衣草般的浪漫邂逅。
  作者简介:
  卡伦·惠勒(KarenWheeler)
  曾任英国《星期日邮报》时尚总监,目前为《金融时报消费杂志》与《每日邮报》特约撰稿人,作品亦见于《伦敦标准晚报杂志》、《你》杂志、《泰晤士报周日时尚杂志》及诸多国际媒体。
  目录:
  第一章普罗旺斯怎么走?
  第二章房子找到了我
  第三章新朋友米兰达
  第四章朋友变成了敌人
  第五章开始我的新生活
  第六章并不美好的露营之夜
  第七章终于搬进了新家
  第八章拉罗谢尔的寂寞
  第九章法式糕点与诗歌
  第十章书店里的游戏
  第十一章糟糕的生日聚会
  第十二章奢华的巴黎之旅
  第十三章展开新生活图景
  第十四章昂古莱姆的古玩商
  第十五章漫长而又得体的告别第一章普罗旺斯怎么走?
  第二章房子找到了我
  第三章新朋友米兰达
  第四章朋友变成了敌人
  第五章开始我的新生活
  第六章并不美好的露营之夜
  第七章终于搬进了新家
  第八章拉罗谢尔的寂寞
  第九章法式糕点与诗歌
  第十章书店里的游戏
  第十一章糟糕的生日聚会
  第十二章奢华的巴黎之旅
  第十三章展开新生活图景
  第十四章昂古莱姆的古玩商
  第十五章漫长而又得体的告别
  第十六章夏日
  第十七章馅饼之夜
  第十八章圣诞晚宴舞会的“荡妇”
  第十九章圣诞节
  第二十章新年
  第二十一章离开
  第二十二章通往雷岛的大桥倘若你曾梦想抛开“黑莓机”,放慢生活步调,到法国乡下采摘真正的“黑莓”,那么这就是你最佳的夏日阅读伴侣。
  ──《法国地产新闻》
  娱乐性十足,触及许多主题,包括改变、旅行、爱情、时尚……元素多样,文字精彩
  ──《法国旅人》精彩地勾勒出了乡村生活面貌。诙谐幽默,让人放声大笑。一次灵魂的春季大扫除!
  ──英国《肯辛顿杂志》第一章普罗旺斯怎么走?
  哦,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正乘着渡船,穿着镶了玉石的人字拖的脚丫子还没变得像冰柱子那样凉,因为三个小时前我还在伦敦西区,享受着宽带、浴缸、整体厨房和我的公寓大楼。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开始在法国的“新生活”了。此时,我坐在甲板上的咖啡厅里,周围都是些所谓的“移民老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早出生了三十年,因为大多数人去法国都是为了养老的。
  几个月来,我的朋友们一直在说他们有多羡慕我,说我有多幸运。他们都为我准备移居国外的计划感到激动。“一定会很棒的——你肯定不想再回来了!”因为他们这样说,所以我这次移民完全没有压力,而且开始有些执著于此了。
  可是,如果那里没他们说的那么好呢?如果我讨厌那种生活,想马上就回来呢?关于这些问题,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
  一年前,我还在筹备自己的婚礼,而现在我却已经策划好,要到偏远的乡下独自生活了。住在那儿,就算去最近的正规超市也要开上一个半小时的车,要到最近的普拉达店要坐上几小时的火车,要是去最近的马克思斯班塞美食广场也要坐上五个小时的火车,而且还得跨越英吉利海峡。我的新家里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浴缸,厨房里没有大水池,更没有热水。房间里只有像铺满了花朵般发黄的壁纸,以及还在不断被潮气侵蚀的伤痕累累的墙壁。从厨房地板上的那个大洞里可以看到潮湿阴暗的地窖,后院还堆着如同比利牛斯山一般高的垃圾。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行头来应付那样的生活。我在时尚圈里打拼了十五年,衣橱里的大多数衣服只适合出席高级酒会——最起码也能让我在克拉瑞芝酒店吃顿早餐——我的鞋子也都有很高的跟,每次穿它们,我都觉得得准备好夏尔巴登山用品和氧气瓶才行。
  地下三层的停车场里,我那辆古老的“高尔夫”里堆满了十几年来在伦敦积攒的物品。而在这个星期的早些时候,我已经把我的家具和二十四个装满家当的棕色大箱子一起装到一辆超大的卡车上,托运到法国的普瓦图-夏朗德去了。今天早上,在邻居杰罗姆的帮助下,我把剩下的东西也打好了包。然而不幸的是,这些东西居然也轻而易举地就填满了一辆车。
  上午九点到中午这段时间,我把剩下的衣服和家当通通装进了垃圾袋或是塑料纸袋里,拖着它们下了四段楼梯。
  “我说亲爱的,你真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行动啊!”杰罗姆撅着嘴说,“你的行事方法实在与众不同,大多数人都会在几星期前就收拾好一切的。”
  “我也提前收拾了啊!”我反驳道,“这些只是剩下的而已。”
  我在伦敦生活的最后三个小时似乎转瞬即逝。临行前,我用真空吸尘器打扫了卧室,还在冰箱里留了一瓶香槟和几块巧克力,这样新房客入住时就可以直接享用了。然后我锁好房门——这是我最后一次锁它了——开始往楼下走。看着过道上花花绿绿的杂物堆,我突然感到有些失落。这堆杂物中除了有塞满衣物的垃圾袋外,还有工作用的文件夹、笔记本电脑、台灯、小地毯、植物、除尘工具和胡乱堆放的衣架。其中有一个纸质垃圾袋里塞着一双斑马纹的细跟高跟鞋和一顶用玫瑰花装饰的黑色礼帽,它们是我以前为参加婚礼特别准备的。
  来到停车场,我打开后备箱,看到里面塞满了羽绒被褥、枕头和十五袋干果。打开车门,车后座上是大行李袋、几箱瓷器和我储存的“法罗&鲍尔”墙漆,还有一些早已不用的手袋和鞋子——现在它们总算是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跟过来的杰罗姆用专业的橱窗摆放设计师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我的车,然后说道:“你得先上车,然后我再想办法把剩下的东西塞进去。”我照他说的做了,在车里看着他乱塞一通。当他把我那些鞋子、衣服和杂志都塞进来后,我连后车窗都看不到了。我那棵棕榈树庞大的身躯刚好卡在驾驶座后面,挤得我的鼻子都快贴到挡风玻璃上去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我发动了车子,这时杰罗姆对我说:“祝你好运,到了别忘了给我发邮件。”
  “一路顺风!希望明年夏天能去法国找你!”我的邻居黛西这时也赶来了。
  和他们道别后,我出发了。汽车一路颠簸着向前驶去,我估计车上的悬架都快蹭到地面了。可就在这时,我却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事,于是慌慌张张地掉头往回开。
  我加大了马力,车子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颠得那些瓷器叮当作响,我觉得那响声实在是让人揪心。
  我回到公寓大楼时,黛西和杰罗姆刚好从大门口出来。
  “哪条路通向普罗旺斯?”我朝他们大声喊道。
  “走A3公路。”黛西回应道,“从哈默史密斯出发,根据标志牌的指示走。”
  “顶多一个月你就会回来的。”杰罗姆摇着头说。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不看好我这个计划的朋友之一。
  我就是这样匆忙离开的。今天是周一,八月的公众假日。我开着车穿行于伦敦西区那些熟悉的街道,街道上阳光明媚,但人影稀疏。当看到有着十多年历史的广场离我越来越远时,我突然有一种挣脱了束缚的感觉。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觉得伦敦像个牢笼,囚禁着我的同时满载着悲伤的回忆。每当我走过诺丁山的某些餐厅,或是坐在肯辛顿高街后面的法式咖啡馆里,抑或是漫步于霍兰公园中时,我都不禁会想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顿觉无比感伤。只有一次我厌恶伦敦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那是一个八月的早晨,我从奥林匹亚路上疾驰而过,飞速经过哈默史密斯环岛,一路畅通无阻——这两个地方的交通状况通常都是非常糟糕的——这时我感觉伦敦似乎并不想与我为敌,已经放过了我。
  除了放弃公寓以外,我还放弃了一份让人艳羡的工作——一家时尚杂志的时装及美容内容主管。我从二十多岁起直到三十岁出头,一直在时尚圈里工作。年轻时我真是爱死这份工作了,可现在我必须跟它说“再见”,因为我无法再跟那些时尚设计师打交道,无法再去忍受他们的狂妄自大了。在别人看来,也许我荒谬至极,因为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无法容忍时尚圈里的人。
  我厌倦了这份工作,厌恶用策划打造出主流时尚理念的行为。这工作或是让人们觉得每半年花六百英镑买一个标有设计师名字的新款手袋是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或是让人们觉得一位成年女性穿着由那些不入流的时尚设计师们力荐的短款荷叶裙或超短裤等当季流行服饰看起来会很漂亮。现在再做这样的工作,我会有负罪感。因为在说服读者们冲出去抢购那些“必需品”时,我心里非常清楚它们都是些“非必需品”,而且在半年之内,它们都将成为被填埋的垃圾和废物。
  其实,当初是一个担任专题编辑的朋友劝我到杂志社去工作的。我曾在报社做过插图工作,所以想这会是份美差。的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真的是份美差。我在报社工作时五分钟就能做出的决定,在杂志社要花上几天时间反复讨论,而且至少要有六个人参与。讨论时,我们会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吃甜点,几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但是,做这份工作也有很烦人的地方,那就是必须和令人讨厌的摄影师们一起工作。这些摄影师们都是杂志主编选中的,他们中有很多人和主编有私交,甚至是他的情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不得不和一位狂妄自大的摄影师一起出差去迈阿密;到纽约去时,同行的则是一位精神不太正常的变态人士;到澳大利亚去时,旅伴竟是一位此前从来都没有拍过专业时尚写真的摄影师,以致我在澳大利亚烈日炎炎的海滩上站了几个小时,都快被烤焦了,而他却仍在鼓捣自己的胶片。用他调整焦距的那段时间,我都能画完一幅水彩风景画了。还有,这些摄影师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明白我们的报道意图。他们会要求化妆师在模特眼部画上烟熏妆,还要把发型弄得很“前卫”——眼下“前卫”这个词可是摄影师们最青睐的,他们才不理会雇佣他们的杂志社是不是走前卫的路线,是不是会赢利或亏本呢——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在进行艺术造型上的大胆突破。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模特看起来丑陋不堪。要是我能只用一欧元就把这样的摄影师打发走的话,我现在一定不会搬到普瓦图-夏朗德的小村舍里,而会搬到圣特罗佩的别墅里去了。
  不过,导致我离开的最终原因——就像法国人说的“导致花瓶满溢的最后一滴水”——是“拉里·马里布事件”。拉里是个时尚造型摄影师,然而几乎每个伦敦的时尚杂志编辑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合作,因为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而且他根本没能力根据报道的要求进行拍摄。因为我们杂志社的一位编辑曾跟他有过一次肉体上的欢愉,所以我不得不跟他一起到加利福尼亚去拍摄夏季刊的封面。这事或许表面上听起来美妙至极——可以公费到加利福尼亚去待上一个星期——可要我说,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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