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王旭烽十年磨一剑推出的最新力作。这是一部以杭州西湖为背景,以历史上的“西湖十景”为标题,以十个系列中篇构成的长篇小说。《爱情西湖(典藏版)》从对西湖的价值认识、文化认识切入文学,穿越西湖的外在,进入其真正丰富而深邃的本质。《爱情西湖》进行了新鲜的小说文本实验,承继中国系列小说传统,融合西方现代小说技巧,演绎一出出凄美缠绵的爱情故事。 作者简介: 出生在杭嘉湖平原上的我,祖籍虽在江苏徐州,自小却在浙江富春江两岸迁徙辗转。少年随父母入杭,从此与西湖作伴,品佳茗,历山川,风南人生,荡涤惰怀。求学子浙江大学(原杭州大学)历史系,沉醉子文学,曾供职于中国茶叶博物馆,现为浙江文学院作家。从事文学生涯二十年,杜鹃声里,烟雨楼中,遂成文字,凡四百余万,其中十年一剑,磨得(茶人三部曲),前二卷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另有多部小说、随笔问世、对茶文化及杭州地方文化史情有独钟。又旁涉影视,有近百集电视专题、专栏节目参与制作编导。《斜阳温柔》是我继《杀人三部曲)后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近年来,王旭烽义发人表了大量文学作品,包括长篇小说《斜阳温柔》、《绿衣人》,散文随笔集《香草爱情》、《绝色杭州》、《走读西湖》、《书香乌镇》、《西湖新梦寻》等。在历史与文学之间,她也进行了大量劳动,包括史话类作品《杭州史话》《走读浙江》等。在茶文化领域里,出版作品除一百三十万字的长篇小说“茶人三部曲”之外,包括散文集《爱茶者说》,《瑞草之国》(茶文化史话)《茶者圣—吴觉权传》(人物传记)、《话说茶文化》(中央电视台17集电视专题片撰稿者)等。王旭烽现为浙江省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多年来,王旭烽荻各级文学奖项数十种。 目录: 断桥残雪南屏晚钟平湖秋月苏堤春晓双峰插云花港观鱼曲院风荷雷峰夕照柳浪闻莺三潭印月 “你……这你也知道?”老人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许多人都说那一日烈曰当空,并未下雨。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天空飘起了毛毛雨,我还能回忆起雨丝落到我刚才被鞭挞的灼热的伤口上的那份凉意……”“是啊,我想那一日必定下雨。否则,您怎么会把这把雨伞借给小白和小青呢?”我继续推论道。老人显然是被我正确的推论深深地激动了。在早春的湖畔,在夜晚,他的双眼明亮迷离,像被都市霓虹灯照耀得忽明忽暗的湖水。老人说:“是的。我几乎忘记所有的人是怎么离我而去的,我甚至忘记了那头鹿的存在,但我清清楚楚记得小白和小青向我致谢的样子。她们两人是多么不一样啊。从一开始,她们就给了我完全不同的感觉。小青骑在马上像男人一样,向我作了个揖。小白却跪了下来,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当她抬起头来时,雨珠缀满了她的头发,看上去,她就像是一个戴着水晶冠盖的仙子。”“您就是在这时候把这把纸伞借给小白的吧?然后您看着小白穿着那20世纪20年代的月白色的旗袍,一根大辫子蓬松凌乱地挂在肩后,忧伤地垂落着颤动着,走进了杭州的蛛丝一般的雨巷。当时您的心恍惚迷乱得更加厉害,就好像是有一个从未来过的灵魂儿钻进了您的身体,附在了您的身上。突然,您看见小青的黑大氅掠过您的眼帘,白马的: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一串透明激烈的小水花。然后,您再看到侠女小青一欠身子,小白纵身跃上马背,她们两人几乎一眨眼就消失了,连带着您的这把纸伞……从此以后,一种格局就产生了:小青是您侠肝义胆的白天的朋友,而小白,则是您漫漫长夜的梦中之人。”听完我的话,许宣老人面对浓得像哑谜一般的西湖,久久不发一言。最后他说:“我累了。”老人说他就住在官巷口一带,可以坐车回去,不用我送。不过他再三关照我明日必定在此会合,不见不散。我自然一口答应。回到家中,我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就开始翻阅1924年9月间雷峰塔倒塌前后的大事记。我从《新编浙江百年大事记》一书中得知,1924年的确是江浙战争爆发的那一年。8月29日,皖系军阀、浙江善后督办卢永祥发表谈话,谓直系军阀、江苏督军齐燮元如侵浙,破坏和平,决兴问罪之师。之战的背景,一乃直皖两系势不两立,二乃齐卢向有争夺上海地盘及鸦片税收之利害关系,和什么破不破坏和平根本无关。到9月2日,卢永祥以浙沪联军总司令的名义全线动员,江浙战争正式爆发。10月13日,卢永祥兵败下野,亡命日本。我又从阮毅成先生所著《三句不离本“杭”》中得知,1924年9月25日下午一时许,雷峰塔倒塌时,恰值孙传芳、齐燮元军队进入杭州到达江干。然后我再去查阅有关雷峰塔的资料,从中得知:雷峰塔始建于北宋开宝八年(975年),为吴越国王钱弘傲为庆贺王妃得子,感谢佛仁慈垂恩而建。明嘉靖年间倭寇来犯,烧了雷峰塔,仅留塔心。我在。1925年2月2日的《京报》副刊上查到了当时的杭州文学青年胡景轩给孙伏园的信,信上说:“我们那里的乡下人差不多有这样的迷信,说是能把雷峰塔的砖拿一块放在家里必定平安如意,无论什么凶事都能够化吉,所以到雷峰塔去观瞻的乡下人,都要偷偷地将塔砖挖一块带回家去……你想一人一块,久而久之,那雷峰塔的砖都给人家挖空了,塔岂有不倒的道理?”那一夜我几乎通宵未眠,把手头有关西湖和杭州的资料都查了个遍。我查到了许宣先生所提及的一切人事,甚至连许宣先生当年在清河坊的养鹿场也查到了。然而,什么小白、小青,什么海师长,什么你枪毙了我,我又杀了你这类人事,我却是~个字也没有读到。至于许宣其人其名,迄今为止,我只在那篇该死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见到,他倒也恰恰是在官巷口一带谋生居住的。我不由得想起昨夜老人言及雷峰塔倒时的恍惚神情。“雷峰塔倒,白蛇出世”,这和小白、小青骑马消失又有何关系?东方渐晓,万物清晰,我不禁怀疑起我自己,莫非昨日断桥老人实乃南柯一梦?什么小白、小青,均为我梦中之人?雷峰塔可以倒,断桥却万万不会断的。”许宣老人方才安下来,继续与我叙述昨日的话题。“我和小白、小青重逢,已经是第二年的香市时节。那时候的香市始于二月花朝,终于五月端午,以天竺香市为最早。每年二月十九观音生日,香客结伙成队,乘着香船来杭。那千百只船停在松木场、拱宸桥一带,河道堵塞无隙。进香处在城内是吴山各寺庙,在城外便以天竺、净慈、灵隐、昭庆、圣因“五大丛林”为主了c各寺庙山门内外,店铺鳞次栉比,丝绸簪子、衣尺刀剪、糕点果品、香烛木鱼、泥人玩具云集于市,琳琅满目。“我们种德堂药店,每年此时,都要在寺庙门口施舍药茶,同时出售九折的丸散。那一年,药店便派了我去昭庆寺。“那天恰是农历二月十九,生意特别好。忙到傍晚时分,我也饿了'便到断桥边宁波汤团担子前买了一碗汤团。吃了没几个,就觉背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触我,又听有人在我背后笑着说:‘吃得好开心啊,自家东西都不晓得要了!’“我回过头来,见一短发少女,学生模样,穿件青色夹衣,头上围块格子围巾,看着我笑。我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没掉东西啊。’那小姐就摇摇手里那把纸伞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伞?你忘性可是真大啊。’“我接过伞一看,正是去年雷峰塔倒的那日我借给小白的那把伞。此伞是清湖八字桥‘老实舒家’做的,八十四骨,紫竹柄儿,怎么到了这个女生手里?我上下端详那少女,说:‘我没见过你啊,怎么伞就到了你手里?”’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话:“老先生您竟猜不出此人就是小青?您不是看到过她骑在马上的样子吗?”老先生说:“你须知道,我每次看见小青,都觉得我重新认识了她一次。上一次像个女侠,这一次又像个女学生了。我不晓得她是从哪里来的,究竟在干什么,我也不知她要到哪里去,下一次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需要我的帮助,她也从来不把她的身世告诉我。她跟我接触,好像仅仅因为小白。她钩钩手,引我出来,到了柳树下,说:‘怎么你不在养鹿场了?我们去找过你呢。’“我说:‘老板不让我养鹿了,说我随便拿鹿换人。又说我这人心好,便让我到庙前来施茶。’P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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