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威斯康星州乡下,凛冽寒风中,富商拉尔夫·特鲁伊特独自站在火车月台上,等待一名千里迢迢从芝加哥前来应婚的女子。但走下火车的凯瑟琳·兰德,却并非拉尔夫期望的那个“可靠单纯的女人”。她不仅有段难以启齿的过去,更怀着不可告人的图谋…… 故事在一个逐渐失控脱轨的世界里缓缓铺展。疯狂的性爱,膨胀的欲望,血腥的谋杀,在茫茫风雪的掩盖中,一幕幕上演…… 作者简介: 罗伯特·古尔里克(RobertGoolrick),系《纽约时报》畅销作者。 2007年出版大受好评的传记THEENDOFTHEWORLDASWEKNOWIT,现居纽约。 《枕边的毒药》是作者第一部小说。作品沿袭《呼啸山庄》和《蝴蝶梦》的不朽传统,讲述了一个步步惊心、充满悬疑与迷情的爱恨传奇。 译者简介: 李娟,毕业于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翻译研究方向。现居福州。主要译作有《避风港》《瓶中信》《恋恋笔记本》《我家买了座动物园》《拿破仑·希尔的首版书》《我的温暖狗屋》《转心术》《石人》等。 目录: 第一部分 1907年秋威斯康星州 第二部分 1908年冬圣路易 第三部分 1908年冬末春初威斯康星州古力克赋予一个熟悉的故事全新的面貌……很少人能把哥德元素和悬疑气氛结合得如此淋漓尽致……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让读者大感值回票价。 --《书单》 本书充满悬疑色彩……微妙的心理描写一步步推向令人人震撼又满意的结局。 --《出版者周刊》 继上一本大获好评的回忆录之后,古力克这次又发挥他的说故事长才交出第一部小说。这是一个关于冷酷欺骗和热烈复仇的故事,场景设定在一九○七年。作者写出了通俗谋杀故事的超凡脱俗之处,结局令人意外。 --《柯克斯书评》 这本书让我深深着迷。它既赤裸又优美,动人而美丽的故事紧紧抓住读者的目光。古力克赋予一个熟悉的故事全新的面貌……很少人能把哥德元素和悬疑气氛结合得如此淋漓尽致……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让读者大感值回票价。 --《书单》 本书充满悬疑色彩……微妙的心理描写一步步推向令人人震撼又满意的结局。 --《出版者周刊》 继上一本大获好评的回忆录之后,古力克这次又发挥他的说故事长才交出第一部小说。这是一个关于冷酷欺骗和热烈复仇的故事,场景设定在一九○七年。作者写出了通俗谋杀故事的超凡脱俗之处,结局令人意外。 --《柯克斯书评》 这本书让我深深着迷。它既赤裸又优美,动人而美丽的故事紧紧抓住读者的目光。 --美国畅销浪漫小说家桑德拉·布朗(SandraBrown) 复杂,撼人,文笔优美动人。这本书简直透视了所有爱的魔咒:伤害、欺骗、执迷等等。全篇以毁灭性的真相为锚,抛出无数洞察灼见。 --《大象的眼泪》作者莎拉·格鲁恩 这本书打入读者的内心深处,表面上像是个我们早已听说过的故事,其实蕴含了难以抗拒的力量及神话一般的共鸣。一旦开始阅读就如同展开了一场冒险,因为你会欲罢不能,迫不及待往下阅读,直到带来救赎的最后一句话。 --作家达芬妮·莫金(DaphneMerkin)她走进了风雪之中,飞旋呼啸的大风雪让她看不清,又让她目眩。大风雪使得月台上的空气变得黑暗,同时也奇异地照亮了四周,一股移动的光圈环绕着她。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在她身旁飞驰而过,寒暄、接吻、将箱包扛到肩膀上、为婴儿遮挡大风雪。大雪铺天盖地,飞旋直落,像天上掉下来无数支箭,插在急匆匆的行人身上和周围,也有些雪花轻盈地向上飞,飞进无边的黑暗中。似乎大雪会下个没完没了。 她原本以为她认不出他来,除非其他人都散去,只剩下他一个人。但是,出乎意料,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一张没有得到爱的脸,那是和周围漩涡般的人流隔绝的男人。虽隔着人山人海,芸芸众生中,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看起来是如此富有,却又如此地孤独。 突然,她畏缩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们要交谈;他们当然要跟彼此打招呼,但是她想到的也就仅限于此。而现在,这一切似乎将无止境地延伸下去。她想象着那些没完没了的闲聊,就像所有平凡夫妻的日常生活一样,细节,得到和夺取,躲避和适应,做一切已婚夫妻所做的事情。他们也难免俗套。 因为她将要嫁给这个男人,这是确定无疑的。她说过她愿意,她是说真的。但是然后又将如何呢?将如何填补那漫长而平凡的日子,吃饭又吃饭、重复的家务,在这个白茫茫、白得耀眼的地方她将要度过无数的时光,而此刻,眼前的景象几乎吸干了她所有的言语。 开始通常是迷人的,然而她却站在那里,无比地恐惧那即将到来的填满中间的所有小小的满足。如果她病了,他会照顾她,她想。他们将会讨论东西的价格。尽管他看上去穿着富有,但是他也许会把钱看得很紧。她会开口跟他要钱,而他会给她,然后她会拿着他给她的钱来支付他们需要的一切,然后她会告诉他她都买了些什么。他们会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些,吃着她为他做的饭菜。他们会漫不经心地谈论天气,谈论生活中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或在漫漫长夜,靠近火或炉边一起看书,她想他们会做寻常夫妻会做的事、会说的话,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并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什么、会聊些什么。 火车从芝加哥缓缓行进的路上,凯瑟琳坐在列车客车里,事情的利害关系逐渐变得清晰,一切都锋利地凸现出来。然而此刻站在风雪中,站在着恶劣的天气里,一切都变得模糊了,那些犀利的边锋都消失了,只留下模糊、无名的形状,她感到无比地惶恐。 但是事已至此,对他们二人或其他人来说,除了往前走,抱成团,耐心地等待春天的到来外,他们无计可施,别无选择。她要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 她决然地朝他走去,他的手捅在一件黑色长外套的口袋里,外套的黑色毛领上泛着白雪的亮光。当他转向她时,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她无法释读那张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是什么?悲伤?愉快?他似乎无比地孤独。 穿着廉价的黑色羊毛衣,拎着她那廉价的灰色纸板提箱,她感到非常荒谬。故事才刚刚开始,她想。只需走上前去道声好就行了;其他事情自会水到渠成。 “特鲁伊特先生。我是凯瑟琳·兰德。” “不对。我有她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别人的。是我表姐印第亚的。” 他能感觉到此刻镇上的人正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这种明目张胆的欺骗。这太过分了,他感到无法忍受。 “你需要一件像样的外套。这个地方就是这样。” “我只有这件衣服,对不起。关于照片的事,对不起,但是我能解释。” 在整个小镇人面前欺骗他,他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随意地愚弄了。他心跳加速,双腿无力。 “我们不能在这里站一整夜。无论你是谁。请把箱子给我吧。” 他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她将箱子递给了他。虽是短短一瞬的接触,她却感到了他的温暖。 “就这些?你的所有行李都在这里了吗?” “我能解释。我没有什么东西,我想......” “我们不能这样一直站在大风雪中,让大家伙儿陪我们挨冻......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他看着她,脸上既无热情也无欢迎。“这一切都是以谎言开始的。我想让你明白我不是傻瓜,我知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她的照片,将照片递给她看,就好像只要他将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就能让她变成照片上那个含羞带怯、相貌平庸的女子。她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 “无论你是谁,你都不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这件事我会解释清楚的,特鲁伊特先生。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不是为了愚弄你。” “是的,你不会。但不管怎么说,你是个说谎者。” 说完,他转身走去,她紧跟着他走下荒凉的月台,朝一辆拴在月台边的马车走去。当拉尔夫将她的箱子放在马车后面,用粗皮带将它绑在马车上时,紧张的马不安地跺着脚,粗重的鼻息从它们的鼻孔中像蒸汽般喷出来。他一言不发,伸手将她扶上了座位。 他消失在怒吼的大风雪中,接着又重新出现了,他爬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她。“也许你以为我是个傻瓜。但是你错了。” 他猛一拉缰绳,马儿飞快地奔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他们无声地驾着马车。车外,路边的农舍的窗子里散发出柔和的灯光,看上去是那么遥远。她坐在马车里,外面的大雪铺天盖地,她分不清远近,说不清究竟有多少家商店和多少栋房子。她一直没看到拐弯,直到马车转弯的时候她才知道。但是他知道。马知道。她在这里不过是个陌生人。 马车在雪地上碾过,无声无息。他们什么也没说,无言无语。她漂浮在故事中无声的空间里,不知将何去何从。 “这里人多吗?” “哪里?” “镇上。” “两千人。大约。每年略有变动,或多或少。视情况而定。” “什么情况?” “死的是否比出生的多。” 他们没再说什么。他们在大雪中飘移,远处房子里发出微弱的灯光,人人都有家,人人都有交织的生活,然而他们完全分开坐着,孤独一人。 拉尔夫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盼望已久,而现在她就在他眼前,无论她是谁。突然,一切都变样了。他们沿路经过的每一栋房子里都有他再熟悉不过的生活。居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人都彼此认识;他们也认识他。他抱过他们的孩子,参加过他们的婚礼,他们突然发疯或发怒令他震惊。他既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又不是。这么多年来,他就这么生活着,做了人生要求他、期望他做的一切。 在极度严寒的天气里,他们疯了;他们火热地投入信仰中,然后却变成了疯子。但,即使是疯癫也是他熟悉的。正常人都希望拉尔夫·特鲁伊特抱过他们的孩子,而他发现让自己相信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幻觉很容易。但他们热情洋溢的生活、他们的家庭还是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但是这个女人的到来却出乎意料。他既生气又迷惑。他曾反复读她的来信,直到那些信在他的手中破裂成碎片。他看她的照片不下千遍。而现在很显然她不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他和这个小镇上每一个人的关系中都是由他完全操控着身边的一切。而现在却出现了这种离谱的事情。火车晚点。障眼的大雪。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这是个错误。他的内心深处深切地感到这一切都错得离谱,那信,那照片,还有他愚蠢的希望。当初他想要得到、渴望得到是多么愚蠢,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得到点什么。现在他的欲望目标近在咫尺,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一个单纯、诚实的女人。过上平静的生活。一切都能得到挽救,没有人会发疯。 他不能赶她走,不能弃她于大风雪中而不顾。他不能让众乡亲看见他残忍地丢下她。否则,他们会议论纷纷、谣言四起。那样做不人道。于是,他将她从大风雪中带走了,他打算收留她一两日,仅此而已,再无其他。最让他忧心的是她的美貌,她出乎意料地美,声音悦耳动听,当他扶她上马车时摸到她的手,柔若无骨。那么,照片中的女人又是谁?这让他很不安,心烦意乱,他用力抽马,不愿去看她的脸。 “我有一辆小汽车,”他说,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是镇上唯一的一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它没法在雪地上。” 我现在身处蛮荒之地。她想,和野人在一起。 他们正渐渐远离小镇,马儿在风中受惊了。他从未对它们粗暴过,而现在他能通过皮带感觉到它们的焦躁。它们只想肆意驰骋。 凯瑟琳透过大风雪看到马车的一侧是无边无际的田地,而另一侧是一条宽阔的河流,上面结了冰。说不尽的凄凉和荒凉。 她想起城市的灯火通明;没完没了的精彩活动;在寒冷的雪夜,啤酒馆一片亮堂,音乐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女孩子们会带上帽子,冲出去找乐子。她们会和给她们写情书的男子坐在火边,娇笑连连。他们吃烤牛肉、喝香槟、到处乱跑,当他们在风雪中奔跑时,她们将裙子提到膝盖上,女孩们被吸引到游戏桌、火炉、音乐和陪伴的男人身边,不时放声大笑。 而在这蛮荒之地,车无声地在风雪中飘动,沿路只能看见小镇昏黄的灯光,却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天地间除了他们,他们的马车,什么都没有,马车上挂着的灯笼在路上忽明忽暗地闪烁。 河流看起来像钢铁一样坚硬。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杂耍戏院中的女孩子们。男人口袋里装着几副牌,左轮手枪插在他们的靴子里。鸦片馆里散发出倦怠的甜腻味,天太冷的时候,人们窝在馆里不想离去,当风暴过去了或黎明来临时或他们的钱被榨干时,鸦片馆里的中国佬就会过来喊醒他们。电车开了,载着人们,载着那些正常人去上班。而女孩子们会大笑,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 一百万英里之遥。另一种生活,思绪从这条光滑的河流飘飞一百万英里,飞进那明亮、叮当响的城市。她的朋友们此时应该已经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做好了充分准备,去追求狂热。音乐如流水般从她们曼妙的身躯、她们美丽的裙子上淌过,她们哄堂大笑,笑她的愚蠢。对她们来说,她已经成为了过去。她们早已忘记了她。 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一只受惊的鹿,它飞奔而来、弯背跃起,一转眼就消失在风雪中。当鹿角和马擦身而过时,马看见了鹿惊恐的眼睛,虽只是一瞬,突然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混乱。 马受惊、向后跃起,纵身嘶鸣,将马车拉到侧道上,马车差点儿翻了,马往前冲时,马车重返正道。突然,凯瑟琳听到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像是一声尖叫,马嘴里含着嚼子,发疯似地往前冲,踢飞的雪在它们长鬃毛上飞舞,拉尔夫站了起来,站在他的座位上,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拉着缰绳。她感到了可怕的寒冷,极度恐惧,这个意外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马儿改变了方向,脱离了马路,车轮轧进了一片新雪地,发出的声音像刀刃插进了骨头里。马车飞快地驶过一个细篱笆墙,一片混乱,一片喧嚣,拉尔夫将一条腿放在马车前面,尖叫着马的名字,拉它们回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天似乎更冷了,凯瑟琳吓得六神无主,她双手紧紧抓住马车,当马车撞到一道车辙时,她听到一声爆裂的重击声,是一条秋天的小河留下的裂口,拉尔夫被抛到了空中,缰绳在空中飞舞。当他掉到马车底下时,她看到车轮的铁边缘击中了他的脑袋,然后,轮子颠簸着,歪歪斜斜地往前疯狂地猛冲去,马儿疯了,它们拉着马车偏离了公路,朝黑河冲去。 凯瑟琳盲目地摸索着。缰绳在风中抽打着,她好不容易抓到了。马车在坑洼不平的田地上来回摆动,但是她死命坚持不放手。她可笑的斗篷在风中呼啸,被风向后吹起,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差点儿被噎着了,她扯开了脖子上的绳子,斗篷朝身后飞去,变成了飞旋的大风雪中的一个暂时的孤魂野鬼。 她知道应该放开马儿让它们跑。她知道应该寄希望于它们的自然本能。她的力气制不住马的恐惧,她从马黑色的尾部能感觉得感到它们的恐惧。但是她顽强地坚持着。这是她唯一会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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