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千里,公主远嫁, 那塞外的落日,抹不开她心中的愁苦 轻启薄唇,欲与君说, 凝眸处,却又添一段新愁。 于斯,不语 只寄琵琶,弹一曲《悲愁歌》 再望长安之时,已是梦断不成归。 暮鼓响起,他仍呆站在长安的城楼上远望塞外 回忆打结,把他牢牢捆住 疯狂的想念,终于一天他奔走大漠 却不知,命运的力量要比心愿强大得多 那一年,远在乌孙国的他,等待着仇国公主的到来,等待祖父的死去,等待复仇的开始 那时的他,心中满是仇恨、杀戮、征战 初次相遇,掀起垂帘那刻,他心中的杀戮被扭捏到角落 可是他不能爱,只能一次次伤害她,一次次使自己心痛 真爱似乎已被仇恨掩埋…… 作者简介: 雨归来在大雨扑窗的夜晚,写别人的故事,感动自己于冷暖世界,亦行亦忆或许再过十年,依然还是个孩子即便容颜老去也会在初霁的清晨躺在藤椅上细细咀嚼那些青春的话语 目录: 目录: : 壹初嫁 迎亲遭辱 婚典异变 深夜羞辱 惨遭鞭刑 登基大典 上药风波 石破天惊 贰再嫁 痛失胎儿 大汉来使 琵琶新怨 醋意横生 连心之痛 目录: : 壹初嫁 迎亲遭辱 婚典异变 深夜羞辱 惨遭鞭刑 登基大典 上药风波 石破天惊 贰再嫁 痛失胎儿 大汉来使 琵琶新怨 醋意横生 连心之痛 坚持出兵 叁战前 寻找症结 屈辱求欢 羞辱至极 禁药风波 被迫随行 贬入奴营 落入魔掌 肆征程 险象环生 对峙真相 原来如此 悔意初生 发现秘药 内讧初起 残忍往事 伍开战 阴谋陷害 暗夜纠结 遇刺情动 挑拨离间 有心探究 战前异变 发现私情 边市遇险 心生猜忌 一个圈套 陆血战 ‖出征前夜 ‖血战归来 ‖生死解救 ‖牢中极虐 ‖死里逃生 ‖全城搜捕 ‖遍寻无着 柒血誓 ‖情愫暗生 ‖各自纠结 温情相护 强势夺情 哀大心死 王者之风 一将功成 捌归去 归去情生 脉脉柔情 温泉沸情 萧墙异变 暴走强情 心结难解 兄弟情裂 玖赌心 新欢旧爱 赌心问情 真相抉择 再别伊人 撞破隐情 在水一方 和乐融融 拾再孕 初次交心 情意初洽 有美一人 扑朔迷离 杀人灭口 心如刀绞 大喜大悲 第一节迎亲遭辱 乌孙以千匹马聘汉女,汉遣宗室女江都翁主,往妻乌孙,乌孙王昆莫以为右夫人。 —《史记?大宛列传》 汉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 —《汉书?西域传》 车队遥遥,黄沙滚滚,随从浩浩荡荡,官属侍御数百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在西北大漠中艰难跋涉。车中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旷日持久的百无聊赖,轻轻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触目满是荒凉。 夕阳昏黄如血,狂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脸,明眸如水,流转处却深藏着浓浓的哀怨。 她本是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生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孰料父亲谋反失败,被迫自尽,母亲也随之被斩,她流落民间,原以为就此可以远离皇室,终究逃不掉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 乌孙王请求和亲的使者来到长安,以千匹骏马为聘,武帝酷爱骏马,遍寻宗室之女,唯有她,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又偏生一副花容月貌— 于是大汉建国以来,和亲第一次派出的真正皇室宗亲之女,要嫁的对象竟然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细君凄然一笑,眼前仿佛再现了送亲队伍出发前,那些公主、郡主、翁主眼中的幸灾乐祸和同情。是啊,想象着那茹毛饮血的异域,那躺在病床上的老国王,这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成为怜悯的对象吗? 前方的阴影似乎越来越长—定睛一看,土丘上赫然立着数匹黑色战马,马上之人的盔甲暗沉,背对着即将隐没的夕阳,暮霭沉沉,空气冷凝。突然,整个迎亲车队纷纷跪倒:“参见岑陬王子!”细君立刻放下了车帘,心怦然一跳:“怎么这么快就到乌孙国境了?”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祖父抱恙,不能亲迎,还请公主下车后先去别馆稍歇,明日再择吉时进见祖父!” “下车?”细君未来得及多想,一个乌孙女子就掀开了车帘,牵着她的柔荑下了车,径自递到岑陬王子军须靡面前。 军须靡淡淡一笑,帽子下的脸说不出的阴郁,他的眸子冷冷地扫过马下的细君,目光微微暗沉,他蓦地伸出手去,一把扯住细君,将她拉到自己的马上,以极暧昧的姿势搂着细君,手一抖马缰,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黑色骏马接受了指令,风驰电掣一般转过头向前方跑去。 “你在做什么?”细君窘迫至极,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如此? “公主殿下,这是我们乌孙国的迎亲方式,你不喜欢?”一个声音在细君耳边邪魅地响起,他的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耳垂。 “不!放我下来!”她用力地挣扎着,却发现那只手臂抱得更紧,甚至在她的腰肢上还轻轻地滑动着,轻薄的意味已经昭然若揭,然而奔跑的马群之中,根本无人发现。 “千万别再扭了,否则我会认为公主殿下太热情了……”“什么?”细君愣在那里,他说什么?来不及反驳,奔腾的马已经让她无法抑制地眩晕起来,上下颠簸中,她却被紧紧地禁锢在对方宽厚的怀里,残存的一丝理智让她低喊出声:“放肆!你竟敢如此对本公主不敬!” “哦,我差点忘了,应该称呼公主一声—祖母太后,对吗?”军须靡一扬手,马鞭再度抽在马背上,黑马陡然扬起前蹄,马身几乎直立起来,细君吓得本能紧抓着军须靡的衣襟,避免堕入马下。直到马儿恢复正常,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惊魂未定之际,耳边又传来了那邪魅的声音:“祖母,孙儿臣的怀抱如何?” 骇然的细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瞬间松开了抓住他衣襟的手,怒声道:“你是故意的?”军须靡蹭着她的耳朵低声道:“祖母太后,我们乌孙国连个孩子都会骑马,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们迎亲的方式,您既然愿意嫁到乌孙来,是不是该入乡随俗呢?” 别馆已经到了,细君从马上下来,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军须靡得意一笑,将她搀起,推开出来迎接的乌孙女子,将她送入内室,随手一丢,冷声道:“服侍公主沐浴更衣。”说完,转身离去。 细君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张完整的兽皮赫然悬挂在左侧的墙壁上,狰狞的虎眼似乎心有不甘地瞪着细君,吓得她心头一阵发慌,身后一个低柔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公主,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碧珠等人抬来一个大的木制浴桶,服侍她更衣后,悄然退下。 终于可以稍稍安顿下来了。细君缓缓闭上眼睛,安然地享受着难得的沐浴,一路上的风沙,加上刚刚的惊吓,她实在需要好好地洗濯一下。香汤之中,她的长发黑亮如墨,散在水中,仿佛是一朵妖娆的黑色郁金香,她的睫毛上也承接了蒸腾的水雾,香肩圆滑,胸前的香肌若隐若现,水雾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凝脂如玉,美人如花。许久许久,她才从已经凉了的水中出来,裹上一件丝质绸袍,用绢布轻轻擦拭着长发,上了床榻,放下帘子,思绪却仍未休歇。不知刚才那个岑陬王子到底是何人,怎会如此放肆?或许乌孙人就是如此不拘小节,是她多虑了? 帘子被掀开的时候,细君仍在沉思之中,她一手握着尚未擦干的长发,一面出神地歪着颈子,露出优美柔和的曲线,直到感觉一阵凉风吹入,她才恍然回过头来,愕然出声:“怎么是你?” 去而复返的军须靡微微一笑,放肆地在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双冷眸邪佞地扫视着细君半裸的胸前:“果然是个美人,大汉怎么舍得嫁出这样的尤物?” 细君急忙敛住自己的衣襟,被他的无礼和放肆气得发颤,她用力扯下男子的手,下巴虽然挣脱了,却留下两个红红的指印。“你好无礼!深夜怎能擅闯女子闺房?” “无礼?”军须靡的手顺势向下,来到她的胸前,要去解她的衣带:“这么美,为什么要藏起来?”细君又羞又气,脸已涨得通红:“放肆,你敢冒犯大汉天威不成?还是要对你未来的庶祖母不敬?” “何来冒犯之说,你不知道在乌孙,父死子承,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所以—”刺啦一声,她的衣服陡然被扯开,完美白皙的裸体瞬间呈现在男子面前,他眸光一滞,轻叹出声:“还真是诱人—” 细君大窘,万万料不到,他竟敢无礼至此,她一手扯住衣服想要掩住自己的身子,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刺向她细嫩的脖颈:“如果你敢对我不敬,我就血溅当场!” 军须靡的手在她胸前一顿,冷眸眯起,似乎在忖度她是否有这个勇气,他唇角的嘲弄那么鲜明,细君看在眼中,见他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她心中一横,将剪刀向下刺了一分,嫣红的血顺着她的脖子缓缓地流下,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军须靡微微一愣,手用力抓捏了一下,才站起身来:“很想看到公主永远这么刚烈,只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轻易地拿死来作要挟。你活着虽然不值钱,但是你死了,就是藐视我们乌孙,正好可以提供一个发兵伐汉的借口,所以,还请公主三思而后行。” 说完他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她尚未掩上的玲珑玉体:“祖母,早点安歇,明天可是你的大婚典礼。”刚刚走到门口,又扔下一句:“不要愚蠢以为你的大汉能庇护你,和亲的女人,不过就是个工具。” 帐子里,细君握着那把剪刀,伏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榻,刚才被他手指碰触过的肌肤,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脖颈上的血痕已经弄污了她雪白的身子。 再次踏进浴桶,水已冰凉,怎样洗刷都无法洗去她内心的忐忑和忧伤,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浮上心头,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吗?门外传来了侍女碧珠的声音:“公主,您洗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哦,马上就好。”细君匆忙从水中出来,找到一件衣服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门开了,凉风随之而入,细君搂着湿漉漉的身体,打了一个寒战,她躲进自己的帐子中,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噩梦之中…… 仿佛回到了江都王府,前一刻还是雕栏画阁,鸟语花香,再转眼突然烈焰浓烟,到处都是奔逃的身影,她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将娘亲扯走,眼前突然闪出一个修颀的身影:“翁主,我们快逃—”“不,霍峻,我要救我娘亲—” 她亲眼看到了娘亲被斩首,鲜血喷得到处都是,霍峻捂着她的唇,她发不出声来,眼泪却汹涌地落下,谁能来救她?谁能救下娘亲?那触目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耳边仿佛传来了一阵叮叮铮铮的琵琶声,是谁在弹琵琶?是霍峻吗?他最喜欢弹琵琶了,那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她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皮那么重?她的身体好冷好冷,好想靠在娘亲的怀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不远的帐中,一个鹰扬卓荦的男人取下挂在墙上的琵琶,随手挥了两下琴弦,一曲叮叮铮铮的曲子倾泻而出,记忆纷至沓来— 乌孙发道译送骞,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 —《汉书?张骞李广利传》 七年前,张骞来到乌孙,强力游说祖父联汉抗匈奴,为了了解汉朝实况,他与堂弟阳孙一同随张骞来到长安城,他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发烧的阳孙痛苦挣扎在床榻之间,守门的汉吏却禁止他外出求医,他鞭笞了汉吏跑到长安城中的药铺,却发现漆黑的街道无一家药铺开门!该死的宵禁制度!当他冒着大雨一扇门一扇门地敲过去时,却都因为他身上穿着胡服而恐惧地不敢开门,终于有一扇门为他打开了,那时已是后半夜了。 药尚未熬好,阳孙已经咽气了。抱着阳孙的尸体,他发下誓言,如果他军须靡有一天能活着回到乌孙,一定要让大汉血债血偿!
|